槍神與狐淚

第十九章 兩全其美

　　蔡美美

　　老王住在市中心的筒子樓裏。那一帶房子很舊，住的是困難戶和舍不得故居的老頭老太太。有一戶鄰居搬走了，給老王留下了一對鸚鵡。老伴嫌吵，要把鸚鵡扔掉。老王卻不肯，他說：“好歹是條命，咋能扔呢？”從此每天精心侍弄鸚鵡。鸚鵡被養得油光水滑的，老王卻要把它們都放了。他說：“鳥兒是長翅膀的，要給它們自由。要是它們找不到吃的回來，我還養著。”

　　兩隻鸚鵡果然很快飛回來了，在樓頂叫個不停，老王就登上樓頂給鳥兒喂苞米。鳥兒吃了苞米卻不肯下來，老王就用紙盒子在樓頂給鳥兒搭了巢。

　　不久，那鸚鵡產了卵，孵出了幾隻小鳥。老王就備上一盆水、一碗沙，供鳥兒洗澡。也許是生活條件好，鳥兒們呼朋引伴，越聚越多，樓頂上竟聚集了數百隻鸚鵡，其中有被人遺棄的，也有自己逃出來的……老王幹脆出錢請人搭了天棚，為它們遮風擋雨。於是，樓頂的鳥屋成了一道獨特的風景，每天都有不少人跑來觀鳥。

　　這天，居委會的人來做工作，說要建一個大公園，這一片老房子都得拆遷。新房子是在市郊，生活不太方便，於是，有人不簽字，有人去上訪，更多人忙著找合意的新居。唯獨老王不為所動，天天侍弄他的鳥。

　　拆遷很快開始了，周圍的老房子紛紛消失，隻剩下老王那一幢樓孤零零地矗立在廢墟中。最後的時刻來了，當轟隆隆的鋼鐵怪獸包圍這幢樓時，老王正在樓上喂鳥。他晃晃悠悠地直起身，展開了手裏的橫幅：“請給鳥兒留下最後的家園！”這時候，那群鳥兒仿佛知道了什麽，“呼啦”一聲都飛了起來，圍著老王飛舞……

　　老王成了釘子戶，這事驚動了記者，也驚動了市長。經專家們討論，市長做出了決定：保留這幢老房子，讓鳥屋成為城市裏的風景。

　　現在，老王擁有了一套讓城裏人羨慕、位於市中心綠地裏的房子。

　　他感慨地說：“以前是我給了鳥兒一個家，現在是鳥兒給了我一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