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失的文物

紙卷聞鳥鳴--《寫生珍禽圖》

　　“名稱”寫生珍禽圖

　　“年代”大約1125年

　　“規格”卷高27.5厘米，全長521.5厘米

　　經曆了至少900年的歲月輾轉，宋徽宗的畫能夠流傳下來的已是鳳毛麟角，目前存世隻有19件。《寫生珍禽圖》是宋徽宗趙佶留世珍品中尺幅最大的，據考證是其老年時期的作品。畫卷上共有12段水墨寫生花鳥小圖，最末一段稍短，紙邊上有小半方殘印。《寫生珍禽圖》畫卷上的花鳥清麗幽雅，栩栩如生。圖中鳥的羽毛，是用淡墨輕擦出形，又以較濃墨覆染，再以深墨點染重點的頭尾、羽梢等部位，層疊描繪，反映鳥羽蓬鬆柔軟的質感，豐富的厚度以及斑斕的色彩。鳥腳爪抓握枝幹的力度、亮如點漆的眼神以及花葉的顫動，無不呼之欲出，充分展現了宋徽宗作品的風格。

　　曆代收藏流落無蹤

　　宋徽宗的《寫生珍禽圖》屬國寶級作品。該卷共有十二段，不著一色，僅以水墨描繪了不同的棲禽，筆墨濃淡變化，極富層次和質感，顯現出宋代中國畫嚴謹的寫實畫風與典雅的審美趣味。

　　《寫生珍禽圖》曾經曆代收藏，宋人鄧椿《畫繼》中已有相關的敘述，元人夏文彥《圖繪寶鑒》也記載了趙佶這種墨筆花鳥畫的風格特征。清代著名鑒賞家安岐曾在《墨緣匯觀續錄》對此有過著錄，並在卷上鈐印十四方，梁清標、梁清寯兄弟也鈐有鑒藏印。此卷在乾隆時進入宮廷，《石渠寶笈初編》有著錄，畫名為《花鳥寫生卷》，卷上鈐有乾隆、嘉慶等帝璽，每段均有乾隆畫題。

　　1942年，於非闇曾臨摹過此卷，他認為此畫為宋徽宗得意作品，並對作品曾流落日本表示惋惜。1958年，朱省齋在香港編撰出版的《海外所見中國名畫錄》中著錄過此卷，並論證其為宋徽宗親筆。張珩曾過眼此作品，在20世紀60年代的《木雁齋書畫鑒賞筆記--繪畫（四）》中，他以此卷為參照標準鑒定了另一件宋徽宗水墨花鳥畫《四禽圖》。1979年，徐邦達在《故宮博物院院刊》中發表《宋徽宗趙佶親筆畫與代筆畫的考辨》一文，從繪畫風格上論證《寫生珍禽圖》為宋徽宗親筆作品。謝稚柳通過對此卷技法與風格的研究，比照古代著錄，確定此卷為宋徽宗晚年親筆，並在1989年編的《宋徽宗趙佶全集》中進行了詳細論述。啟功、楊仁愷、傅熹年等頂級古書畫鑒定專家也曾確定此卷為宋徽宗真跡。

　　拍賣會上的奇跡

　　2002年4月23日上午9點半，中國嘉德春季拍賣會的中國古代書畫專場在昆侖飯店正式拉開帷幕。此次的春拍現場較往年入場更為嚴格，但是現場的人們仍將整個拍賣大廳擠得滿滿當當的。拍賣進行中會場一直都顯得比較冷靜和平淡，除了偶有小小的高潮和掌聲外，隻是不時聽到有人小聲地交流著：“宋徽宗那畫還差多少號啊？大概還有多久啊？”

　　大約11時45分，在一陣安靜過後，隨著拍賣師平淡的一聲“下麵，819號宋徽宗《寫生珍禽圖》，起拍價780萬”，所有人都陷入了一種莫名的緊張中。

　　自知沒有經濟實力或者無意競拍的人都開始左顧右盼，而這時全場最忙的地方--委托電話處聚焦了全場的目光。在競拍中，這兩部委托電話所代表的兩個神秘人在千萬元以上的競價中讓現場的一位鶴發老人敗下陣來，現場一片嘩然。

　　當競價接近1800萬時，喧鬧的拍賣現場開始安靜下來，這已經是迄今為止中國拍賣史上的最高價。而這時就聽到委托電話裏傳來了1800萬的報價，全場立刻爆出了熱烈的掌聲。

　　突然，拍賣師的話音響了起來：“場內1850萬。”霎時，場內的秩序變得混亂起來。等場內稍稍安靜之後，一位貌不驚人、年紀大約30歲的年輕人成了全場的焦點。所有人的目光都在電話委托台和場邊這位年輕人身上遊移，拍賣師“某某價最後一次”的言語讓緊張的氣氛更加劍拔弩張……

　　直到12時5分，年輕人示意2300萬，拍賣師一槌定音。加上買主應付的傭金，實際成交價為2530萬元人民幣--這個價格創造了中國拍賣史上的天價。敲定之後，那位年輕人便在眾多工作人員的保護下向內廳工作間走去，在攝影記者的閃光燈下，他始終用拍賣錄擋著自己的臉。

　　據中國嘉德國際拍賣有限公司披露，這是中國書畫在全球拍賣市場上的最高價，比嘉德此前拍出的書畫作品的最高價格還高一倍。

　　揭秘神秘的年輕人

　　以天價2530萬元拍下《寫生珍禽圖》的這位神秘人物到底是誰？國寶又流向何處？

　　蓋伊尤倫斯（Guy Ullens），比利時著名收藏家，半個世紀以來，他致力於藝術品收藏與研究，成為世界上最重要的中國藝術品收藏家之一。

　　尤倫斯的正式身份是商人，在其40年的工作生涯裏，他在世界各地逐步建立起了頗具規模的家族產業。在2000年尤倫斯決定要淡出商界後，便和妻子一起從事慈善文化活動。尤倫斯身為古曼東方美術館、巴黎卡地亞藝術基金會、英國泰特美術館等多所國際博物館和藝術中心董事成員。

　　對於收藏的熱愛，尤倫斯受父輩的影響最大，他的父親參加過第一次世界大戰，戰後於1921年被派駐北京擔任了五年外交人員，曾走遍中國各地。那時候動蕩的北京市麵上充斥著大量藝術品，和當時的很多外交官一樣，尤倫斯的父親偶爾也會買下自己喜歡的中國古玩，其中有幾件就留給了尤倫斯。那也是尤倫斯和中國古董的最初接觸。而且，尤倫斯仍清楚地記得父親在他很年幼時經常講起中國，讓他對中國產生了很大的興趣。

　　尤倫斯的母親也是一個對收藏有興趣的人，她曾經多次去伊朗考察文物古跡，每次從伊朗回來幾乎都帶來各種瓷器和文物，把每一件的來曆講給尤倫斯聽，並把一些文物送給他作為禮物。

　　尤倫斯自己正式開始購買藝術品，是在他經營家族生意的時候。那時候，尤倫斯經常到美國、歐洲與亞洲出差，在商務事宜辦完後，他常常利用周末的時間到諸如香港的摩羅街和荷裏活道流連淘寶。

　　在2002年中國嘉德春季拍賣會上，尤倫斯以2530萬元人民幣拍下宋徽宗之《寫生珍禽圖》，震驚全場。因為這一價格創下了當時中國書畫在全球拍賣市場上的最高紀錄。

　　在2009年保利春季拍賣會上，尤倫斯夫婦提供了18件時間跨度近千年之久的作品，構成古代繪畫、近現代繪畫、現代油畫和當代藝術的完整體係。古代繪畫部分有宋代以降各朝著錄不斷，除宋徽宗《寫生珍禽圖》之外，還有《石渠寶笈》著錄的文徵明《消夏小景》和乾隆的《水仙圖冊》、陳淳的難得之作《萱草壽石》、董其昌、楊文驄題跋的藍瑛《仿大癡山水卷》……

　　另外，保利春季拍賣會還包括從順治到宣統八位清帝的15件書法作品，這些作品全部出自曾收藏過宋徽宗《寫生珍禽圖》的日本京都“有鄰館”。有鄰館為日本國內重要古代藝術博物館，也是著名的中國文物博物館。這15件禦筆書法原藏故宮及清朝各代皇帝行宮內，在晚清陸續流至日本。帝王書法具有雄渾、厚重、穩健的特點，由於書寫者特殊的曆史身份，作品同時蘊含著極其豐富的宮廷史料價值。其中乾隆皇帝的《瞰碧樓詩》、《回鑾至德州行宮作詩》、《瞻園》，以及道光帝的《黑龍潭祈雨詩》等原跡均有極高的文物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