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魂馬戲團

第三十八章 猴子

　　謝誌強

　　國王接受了來自遙遠的國度一位商人的貢禮--一對猴子。那位商人說：尊敬的陛下，我們那裏認為，猴子是我們的祖先。

　　國王大喜，說：你把你們的祖先也奉送給我了。

　　國王發現，猴子除了體毛和尾巴，樣子跟人類十分相似，他認定，猴子可能也是他們的祖先，是人類共同的祖先。

　　商人打了個手勢，猴子竟然執起蠅拂，替國王驅趕蒼蠅。

　　國王喜形於色，說：我竟然享受著祖先的伺候。

　　商人介紹了猴子的特殊本領，能夠辨別出菜肴是否有毒。這一點正中國王下懷，以往，禦膳由王宮貼身侍衛先品嚐。

　　當即，備了下了毒藥的一盤果脯，猴子取了一嗅，隨即掀翻盤子。商人說：這表明食物有毒。

　　商人顯然對猴子頗有研究，他說：猴子的這種本領是在森林裏無數次生生死死中積累出的經驗。

　　於是，國王用膳，左右已由猴子取代。國王的疑心很重，這下子，他不再擔憂性命安全了。甚至，他想：人類不就是猴子的未來嘛。他相信猴子的聰明、周到和單純。而且，他開始培訓猴子的語言能力，可惜，猴子僅僅能對簡單的生活用語作出準確反應。

　　國王看不慣猴子毫無顧忌地在他麵前表現出的親昵的動作。那動作的結果是，不久，猴子生了小猴。一窩生了十一個。隨後的歲月，猴子表現出了強大的繁殖勢頭，王宮簡直是猴子的天下了。

　　國王挑選了一批中意的猴子，而大量的猴子隻得送往宮外。很快，都城出現了大批的猴子，猴子的世界和居民的世界相互錯落地分布著。國王聞知，開春之際，猴子舉行了盛大的集會，居民們隻是觀看，聽不懂猴子在嘰嘰喳喳地商議著什麽。

　　顯然，還有猴子的國王--最強壯的公猴，揮舞著前肢，群猴響應著舉起前肢，仿佛出征前的宣誓。那位商人神秘地出入其間。看來，他跟一批王宮的猴子關係甚密。王宮的猴子脖子上都掛著鐵牌子，很優越的樣子。

　　不久，國王駕崩。是飯後暴卒，死時口吐白沫。中毒的症狀。據目擊者說：猴子沒有對禦膳作出異常表現，顯然，膳食已下了毒，猴子作出的是相反的反應，對毒無動於衷。

　　猴王取代了國王，它率領群猴裏應外合，將人類驅逐出王宮。而且，街頭擺出了未曾見過的果品。居民普遍中毒。剩餘的居民都被粗暴地集中起來，伺候猴類。

　　這個王國又返回它的祖先時代。不知要過多少年多少代，它的文明才能重現？隻是，商人控製了王國的整個商品市場，已成了猴子的奴隸的人們時常看見他出入王宮（他的身體驕傲地拖著一條令人羨慕的猴子的尾巴）。可是，人類已被禁止使用自己的語言，代之以猴子的叫喊和身體語言。

　　許多房屋被拆毀，宅基栽下了樹苗。據悉，樹木是猴子的房子。猴子開始培訓人類攀緣樹枝的技能，一年舉辦數次盛大的攀樹比賽。人們默默地承受著自卑，不過，肢體漸漸地適應了這種生活，他們的身體明顯地長出粗毛，甚至，個別的還長出小尾巴。那樣便可以獲得猴子國王的器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