芭比娃娃的秘密檔案

第一節　與癌症之間的較量

　　即使翅膀斷了，心也要飛翔。

　　——張海迪

　　從1955年起，露絲就感到自己的胸部有硬塊。她清楚地記得自己第一次感到硬塊存在時的情景，當時她正在淋浴，她將手臂抬起，想給自己的腋窩和前胸塗抹香皂時，感到有些不對勁，立即停止塗抹，用手摸了摸那塊奇怪的東西。然後，她決定還是得去找醫生檢查一下。到了醫生那裏，醫生快速地檢查了露絲所說的硬塊，並安慰她說問題並不嚴重。不過，為了穩妥起見，他提出要給露絲做個活組織切片檢查。

　　在那之後，醫生們仍舊放心不下，每隔一兩年就給她做一次檢查，以確保不會轉化成癌症。露絲的兩個乳房分別做過兩次切片檢查和多次探針穿刺活體檢查。檢查表明露絲得的是囊性乳房增生，這種病會導致硬塊頻繁長出，但由於是良性的，沒什麽大礙。盡管如此，一次次的檢查，對於露絲來說，也不是什麽愉快的經曆。事實上，每一次活體檢查都可謂是一次煎熬。據露絲說：“那時候，人們把活體檢查當成什麽大事似的，得要入院治療幾天。活體檢查時，每次都得在乳房旁邊開口，而且每次的開口都相同。”

　　更令露絲不安的是，每次麻醉過後醒來，她都不知道等待自己的消息是好是壞。一次活體檢查之後，美泰在紐約的銷售代表艾爾·弗蘭克就在露絲病房門外的走廊裏等著。弗蘭克為人熱情，脾氣溫和，多年來與露絲一家建立了深厚的感情。等麻醉藥過勁兒，露絲醒過來，她隱約聽到走廊裏有人在低聲哭泣。她當即就想：一定是醫生在她的乳房發現了癌症而將乳房切除了。

　　當時，她的兩個乳房都用繃帶緊緊地包裹著，根本無法判斷是否還在。就在這時，她聽到走廊裏那個人在跟別人說話，這回，她聽出了是艾爾·弗蘭克的聲音。幾分鍾之後，弗蘭克進到了病房，並且給了露絲一個輕輕的擁抱。露絲這才知道：原來，活體檢查結果是良性的，艾爾·弗蘭克因一時高興，就哭了起來。

　　20世紀60年代，一次露絲去丹佛參加一個親人的婚禮。其間，她發現自己胸部又出現了一個硬塊，而且這個硬塊似乎很特別。她當時正在淋浴，準備過一會兒參加婚禮。她習慣性地在塗抹香皂的同時檢查自己的乳房，這時她發現了一個比以往更大的硬塊，這個硬塊是什麽時候長的，她都不知道。

　　當時參加婚禮的，還有她的堂兄喬爾·莫什科。喬爾是個醫生，於是露絲將此事告訴給了他。兩個人約好，露絲第二天上午去喬爾的診所。在那裏，喬爾在給露絲做了初步檢查後，建議她立即去洛杉磯接受檢查。

　　露絲給洛杉磯一位名叫保羅·雷卡斯的外科醫生打了電話，請求對方立即安排自己入院做一次活體檢查。雷卡斯建議露絲最好先到自己的診所看一下，但固執的露絲表示，自己要馬上入院檢查。露絲後來說：“我就這樣的一個人，即使是壞消息，我也要馬上知道，我不想拖著，裝作沒事兒似的。我當時就想馬上做檢查。”當晚，雷卡斯醫生就給露絲做了針吸細胞學診斷。考慮她當時已經入院，雷卡斯決定再給她做一次活體檢查。露絲著實很擔心，但結果依然是良性的。

　　然而，就在1970年，露絲發現自己乳房裏的硬塊發生了轉移，這讓她的醫生也很擔心。在貝弗利山，當她從醫生診所出來去取車的時候，禁不住放聲大哭。正當她哭得一塌糊塗的時候，一個路人看到了，對她說：“女士，問題不會那麽嚴重的。”她轉過身，心裏想著：“你怎麽知道？”

　　這回，她又安排了一次活體檢查，結果依然顯示沒有問題。但醫生考慮既然乳房已經切開，不妨就再深入檢查一下。就在硬塊下麵，醫生發現了癌的早期症狀。那天上午，醫生對露絲進行了乳房切除手術。

　　1970年6月16日，露絲的生活從此發生了改變。多年生活在對癌症的恐懼中的她被確診得了癌症，這讓她惶恐不安：癌細胞會不會擴散？失去了左側的乳房，那自己右側的乳房會不會也有惡性腫塊？還有，醫生懷疑自己子宮裏的那些類纖維蛋白又預示著什麽？

　　手術之後，露絲醒來，看到自己纏滿繃帶的胸部，她不禁問丈夫艾略特：“你還會愛我嗎？”當時的她感到非常焦慮和不安。之後，她搬到自己2年前剛剛在馬利布海灘買下的海邊別墅，進行休養。

　　露絲看到自己的外孫女很喜歡這個地方，衝動之下就從歌手法蘭基·萊思手裏將這棟別墅買了下來。別墅就在海邊，它成了露絲和家人最喜歡的去處。然而，在手術之後的那段日子裏，露絲在這裏感受到的隻有寂寞和壓抑。

　　那時，露絲情緒非常低落，有時甚至想到了死亡。她想起了小時候母親給自己講的一個故事，故事裏講到母親的一位朋友的女兒就是因為癌症失去了一側的乳房，母親曾悄聲地將這個噩耗告訴給了她。巧合的是，美國剛剛召開了關於癌症治療的會議，很多參加會議的研究人員一致認為：要想治愈癌症，恐怕還要等上很多年的時間。露絲很可能是看到了相關的報道後才產生了輕生的念頭的。

　　手術後5個星期，露絲就回去工作了。她無法容忍自己終日無所事事，但癌症也給她的身心造成了巨大傷害。她後來寫道：“我失去了從前的勇氣，不再像以前那樣說起話來充滿自信。”她曾一度以自己姣好的身材為榮，現在卻發現自己變得醜陋、討厭，沒有女人味。剛剛54歲的她臉部肌肉已經鬆弛，並且平添了很多深深的皺紋，眼睛下麵也出現了眼袋。就連她的衣著也失去了往日的色彩和時尚元素，紐扣一直扣到了脖子底下。

　　為了掩人耳目，她還專挑肥肥大大的衣服來穿。她臉上一度洋溢著的迷人微笑此時已不複存在，肩膀也耷拉了下來，灰白的頭發也被修剪得樸實無華。手術中，她的胸肌和腋下的淋巴結也被切除，給她造成了永久的肌肉和神經損傷，疼痛也因此伴隨著她的餘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