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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犧牲與爭執

  這天,筱磊隻身來到了紫狐酒吧。他因聽張隊長說凶手的身份得到了夏宛的確認,他們已經在符合條件的人群範圍裏展開了排查,但他無法耐心等待這個漫長的過程結束,急於來向她做進一步的了解。

  他來之前未和任何人商量,也未提前征得夏宛的同意。如此一來,夏宛當晚在不在那裏他就無從知道了。他到處找不著人,就四下裏打聽,結果引起了保安的注意。他們過來找他盤問:“你幹嗎的?”

  “來玩的。”他反應遲鈍,回答木訥。

  “你是夏宛什麽人呐?”

  “我以前來過,跟她熟。”

  “你跟她熟?”那保安不信,請他去保衛科一趟,“不走?還要我用棍子請你?”

  服務員裏沒有不認識夏宛的,她們沒事便把這當閑話說,傳著傳著就到了虞洋耳朵裏,她倒嘴快,立刻去衛生間打電話,把這事告訴了夏宛。夏宛一聽到“少白頭”,可不就斷定是他嗎?她正忙得不可開交,聽到這事不禁亂了手腳,連忙告假趕到這邊來了。

  筱磊一向處事不驚,沒問出什麽就被放出來。他在舞池裏轉來轉去,正尋思該怎麽辦,虞洋就把夏宛帶到了他麵前。夏宛把他請到座位上,沉下臉來:“你還敢來!再鬧出事兒我可救不了你。”

  “我來隻為問一個問題,告訴你真相的人就沒說凶手是誰?”他蜷腰站起來。

  “如果他說了我肯定都會告訴你們,我知道的都跟張隊長說了,你去問他吧。你坐下!你說你來找我有什麽用,我不是已經在盡力嗎?你不要再添亂了行不行?”

  他作揖請求道:“宛姐,我求求你了,再幫我打聽打聽吧,知道真相的人怎麽會不知道凶手是誰呢?就算一個人不知道,總有人知道的。”

  夏宛懊惱了許久,不禁有些激動:“你以為問出這些容易嗎?我沒有別的籌碼,隻能利用不該利用的人,除了出賣靈魂什麽都不在我的掌控之內。”

  筱磊坐回去,彎著本就直不起的軀幹:“宛姐,你盡力而為,保重自己。這麽些年我也算明白了,活著的人還得好好活。”

  “我不是為了你,而是為了自己”。

  忽然闖進一些人,大廳裏亂了起來。

  夏宛定神看了看,沒有分辨出一二來:“筱磊,快走吧!酒吧好像出事了,你還是少待的好,免得讓哪一個認出來。”

  兩人從角落的位子出來,見那些人正分散開來。

  “金雕子的人!”虞洋聽得多了,對這裏的關係也分得出一些。

  “又會打架嗎?”

  “好像在找什麽人,該不是找你這個朋友吧?”虞洋琢磨著場子裏的形勢說。

  夏宛一緊張,立刻要把筱磊送出去。但李烙帶人堵住了出口,她拉了筱磊連忙往裏麵的樓梯方向跑,“看見出事了吧?前門出不去了,鬧不好翻不了你姐姐的案子還得搭上你,你真夠莽撞!”

  說後悔也晚了,筱磊邊跑邊說:“不會連累你吧?”

  夏宛沒理會,忙把他塞進電梯,自己則爬樓梯上去,好避免被一起撞破。兩人會合之後,先到宿舍躲一躲,他們還沒站穩腳跟,就聽到樓道裏越來越近的人聲。情急之中,夏宛將筱磊推進套間,叫他從裏麵鎖上門。

  一夥人邊議論邊到了門口,敲門聲也隨即響了起來。

  “再不開門,我們就砸了!”這回是李烙的聲音。他一被叫回來,就接到這個差事。

  “就來,就來。”她換了睡衣,把衣領拉開來些,才打開一條門縫,怒道,“我都睡了,你們要幹嗎?”

  “找人!”

  李烙正要推門進去,她卻堵在門上不允:“大半夜的,你們進來不方便吧?”

  “我們跟江老板打過招呼了,是他叫我來的。”

  “那你也不能往我身上撞吧?你讓大家說,你不是有心欺負我是什麽?我就跟江哥說你占我便宜,你趁別人不在進我屋裏來就是不安好心。”

  “你”李烙不得不往後退。

  “你們可看清了,裏麵沒人!”夏宛讓開一些給他們看。

  一個討笑說:“我們得進去仔細——”

  門啪的一聲關上了。

  “裏麵肯定有人,那門後不是也沒讓我們看嗎?”

  “那你進去搜啊!”李烙氣堵胸悶,再次拍門無果,就領著那些人走了。但沒過許久,他們又回來了,這次叫門的居然是江景晨。

  “開門,夏宛!你要是不聽話我可想辦法了!”他輕叩著,懶得多說話,“我們在找一個很重要的人,你不會藏了他吧?”

  “我哪知道你們要找什麽人?”

  門打開來,她抓著門後的把手,看到他的臉有痛恨、有難過,心腸就變得軟弱起來:“我不歡迎這麽多人,要進就你一個人進來好了。”

  江景晨進去把屋子的角角落落看了一遍,最後把目光落在裏間的門上。

  情急之下,夏宛便說:“你大概是看我這屋裏有沒有藏男人,你大可放心,路豪他不敢來!沒有人喜歡在這裏幽會!”

  “我們就不必再討論這個了。”他說著,指著那扇門,“把它打開!”

  “那不是我的門,我怎麽打開它?”

  “那我找人打開。”江景晨往外走。夏宛追上去攔住他,因為已經沒有詞了,所以越來越緊地抓著他搜腸刮肚:“我想見你了,我很想你。”

  他的臉上閃現出憤怒的疼痛,決然推開來,喊門外的李烙找工具撬門。

  “你不要走,我什麽都答應你。”她堵在他的麵前,淒冷的眸子在哀求。

  一瞬間的抉擇,夏宛擁緊了他的脖子,仰頭把嘴唇給了他。他用冰涼的目光注視著,陷在沉靜的抉擇裏。隻幾秒,憤恨衝上頭頂,他抱住她的頭,帶著膨脹的壞情緒,迫切地吻住了她。日日不見,他沒有一刻忘記過她,沒有一刻不使這愛更加刻骨銘心。

  門被輕敲了兩下:“哥,家夥找來了。”

  夏宛附和著他鋒利的怨恨,更親近地貼著他的身體,卓有效果地點燃了他深埋在胸膛裏澎湃的感情。狂熱無聲無息地蔓延,盡管知道這是錯誤的,夏宛還是不由自主地開始了對他的眷戀——這毫不陌生、從不遙遠的感覺,它早就像個影子跟隨左右,無時無刻不守護在周圍。

  “還是我進來撬吧!”外麵的李烙又說。

  夏宛揪住他的衣服,閉緊雙目,做好了承受的準備。

  “去別處看看!”

  那些人散散漫漫地走了,空氣裏隻剩下隱忍的呼吸。夏宛遲恐地接受著一切,開始經曆心的撕裂。她一邊清楚地記得自己要和路豪離開,一邊卻由著衣帶鬆落,與他情深意濃,不分你我。即便沒有一句話,但當夏宛把自己交出去,心裏五味雜陳。

  她突然費了很大的勁掙脫,苦巴巴地退到帳子邊,那矜持的表情裏很難看到真實的初衷,說不清是怕了眼前的人,還是有些向往,或者她想把自己從宿命的黑暗裏拯救出來。

  如果愛還能留下些什麽,江景晨是自私的,期待得到更多。

  他望著她退縮,用一種對生命的新奇和害怕,從透亮的眼睛裏灑出些許分辨不清的情意來,就毫不猶豫地扔了衣服,和著她繚亂的步子,一直把她抱倒在床上,把所有深藏的情意都釋放而來。

  “晨哥哥——”

  當他親著那眉毛,蹭著那耳朵,看到從她眼角滑落的兩滴淚水,低聲問:“不情願?我知道你從來就不情願!可是夏宛我也不想這樣,你不懂這種滋味有多難受”。

  他想要離開她,結束這一切,但是夏宛不肯放手。

  “我願意,我做夢都願意,每次夢做到一半,就成了另一副樣子,我就被嚇醒了。我多麽想好好地愛一回,可是夢總沒有辦法完成!”她目光迷離,似已忘了現實,又拿胳膊堵了眼睛,把頭扭到一邊去,越來越控製不住波動的情緒。

  “我的傻瓜!別總是太認真了!”

  江景晨抹掉她鬢角的眼淚,連自己都撼動了。他不知厭倦地親吻著她,讓濃情蜜意驅散了殘存的恐懼,趕走了遊蕩在他們之間的陣痛。後來,夏宛兩手絞著他的背,撲進他的懷裏,淚水嘩嘩地往外流。

  “看著我,我是誰?”

  “你是晨哥哥!”夏宛已分不出疼痛和快樂,也許因為和一個愛著卻不能在一起的人,疼痛地快樂著,情同生死訣別,“你不愛小宛,你就是想得到她的身體!今天,你得到了!你可以滿意了!”

  “要我把心掏出來給你嗎?隻怕我掏出來你會把它扔到地上踩扁,還說那是狼心狗肺。你的小心眼兒說這不是愛,可是我一次次都放棄了又走回來!”他扣了她的雙手在頭上,從額頭一直吻下去,要一次愛個痛快。

  “晨哥哥你告訴我,我明天該怎麽辦”。

  “想都別想忘了我!”

  夜燃盡了它的情,靜得出奇,窗外昏黃的光投進來,馬路上傳來摩托車呼嘯而過的長鳴,朦朧燈影中依稀可見被細紗圍繞的床。

  夏宛躲在江景晨的懷裏,燙紅的臉在他胸前蹭來蹭去。

  “這下你可怎麽跟路豪交代?該跟他分手了!”他極為開心地說。

  夏宛迷蒙的眼睛漸漸變得亮亮的,很快如夢初醒。筱磊還躲在裏屋,她後來竟然全忘了,那信誓旦旦的誓言全被拋在了腦後,她在混亂中似乎還喊了一聲。

  她立刻離開他挪到床角,驚慌地拉過被子遮住身體。

  “做都做了,你還怕我看嗎?”他受了刺激,悅色消失了。

  夏宛揪過衣服,神經質地套上,之後吸了吸鼻子,有些敏感:“你該走了,你走吧!你走!”

  “你是怎麽了?剛剛還溫柔似水的。”他去拉她,試圖把她重新擁進懷抱。哪知她掙紮得厲害,並跳下床欲哭無淚地說:“別說你不懂我們因為什麽在一起,交易結束了,我希望你信守承諾。”

  “你也愛他?一個人的心裏難道可以同時愛兩個人嗎?”他有些憤怒,滿心以為從此可以待她好,想不到轉變之快還是讓人猝不及防。

  “我不愛你,我說過我已經不可能再去愛你了。”她坐在對麵的床沿上,歪著頭向著窗外擦擦眼睛。

  “在一起的話都是廢話?你為了你的目的可以跟我在一起,或者跟哪個誰在一起,隻要他不能讓你想起那些混蛋的往事!”他向她走過來,就像個上錯了床的倒黴鬼。

  “你不要再說了!”夏宛斷然喊道,跑過去打開門,“一切都結束了,你還不走嗎?”

  “我對你的估計還是太低了。如果你心裏有他我成全你,我希望有一天你不要為今天這樣對我而感到後悔。”他係好扣子邊走邊說。

  剩下一個人,她把頭抵在門上,哭也哭不出來。

  待她去敲裏屋的門,敲了有一陣,又喊了幾聲,筱磊才從裏麵出來。原來他躲在床與牆壁之間留出來的角落,等得太久便睡著了。夏宛瞧了瞧安靜的走廊,領著他拐過幾道彎,一直向著另一幢相通的大樓走去。

  “宛姐——”麵對剛剛過去的事實和她哭過的眼睛,筱磊不知道說什麽好。

  有那麽一陣,他們一前一後,夏宛隻顧往前走,不說一句話,仿佛都陷在艱難的掙紮中。

  隨後,筱磊還是追上去說:“宛姐,對不起,是我害了你,我知道你的男朋友是路豪!”

  夏宛回轉頭盯著他,又似乎覺得沒有意義,便回頭繼續走路。

  “你和那個男人”他沒搞清狀況,又笨嘴拙舌,不知怎麽表達。

  “說夠了沒有?”她腳下生風,越來越激動,“我恨他,我都快恨死他了。要不是你突然跑來,我會梳理好和他的關係,可是現在好了,我算什麽,算什麽!”

  於是,筱磊不敢再多說一句。

  “好了!以後你要是再這樣,別說我救不了你,我再也不管這事兒了,我一天也不要待下去。”夏宛抓了抓額前的劉海,控製了自己混亂的心神,“聽我的,從那邊拐過去,有一道門通到那邊的酒店裏,你假裝自己找客人,從前廳裏出去。自己小心,我就不方便再送你了。”

  “宛姐,我”。

  “什麽也別說了,其實我怪不了別人。走吧!”

  “你保重!”他幾次回頭,最終拐過弧形的走廊消失不見。

  夏宛把頭低到胸前,把有些哆嗦的手捏在一起,一個人靜了一會兒。

  她本來要回房間的,想到剛過去如夢的一段時光,不知不覺竟走到酒吧。大廳裏的客人稀稀拉拉,各處的包房還在鬧著,見不到熟悉的朋友,一切都是那麽疏遠,仿佛她從來都不屬於這裏,遊走在之中的隻有她的皮囊。她向慕天的辦公室走了過去,此刻裏麵的燈還照常亮著。

  見有人來了,慕天從一堆酒瓶子裏抬起頭,隨即又倒了下去。

  她走出去,在走廊的出口看到一身疲憊的陳菲。她剛剛送完蔣成梁回來,是的,她聽慕天的又把他哄了回來。斑斑點點的黑色長裙更像兩塊將就的布料裹在她曼妙的身材上,乳房幾乎從絲綢裏袒露出來,光溜溜的背大片暴露在外。夏宛看著她這副招搖的樣子,聯想到許多,忽覺人生都沒意思。

  “我拜托過吳經理了,他說可以推薦你到朋友的公司試試。”

  “我沒興趣!”陳菲點支煙夾在手上,渾身無力地依靠著人影反照的牆麵,瞅著夏宛,言談輕蔑,“您現在果真不一樣了,這種時候應該舒舒服服地睡大覺啊!嗨,不管受多少罪,隻要最終有個人肯為你死心塌地就行了!”

  “我怎麽睡得著呢?”她無心聽這些,舔舔嘴角,慢悠悠地說,“如果做了對不起男朋友的事情,恐怕該和他分手。”

  “是你被江景晨睡了吧?我早該料到!”陳菲嘴上的勁兒更大了,“哼,你不是恨他嗎?我們都應該恨他們,他大哥是頭狼,他把我們都強奸了;他也是個混蛋,把你我都害得不成樣子。現在,他給你一點甜頭,你又不知東南西北了。”

  “不是的。”絞痛擊中了夏宛,她抓著她傻傻地問,“告訴我,我該怎麽辦!”

  陳菲伸過脖子,凶巴巴地回答道:“難道你忘了他是怎樣和另一個女人睡在一起,不管你的死活了嗎?假如你再回到他身邊,所有的惡果都由你自己來承受!”說完,甩開她進了保安科長室。

  “我不要再想,不要!”她痛苦地抓著頭。

  回去的路上,她透過窗戶,看見掛在大樓之間的半月。有好久沒有看見月亮了!

  去商務中心沒幾天,夏宛就喜歡上了新工作。她發現像紫狐這樣的公司,居然還有幹幹淨淨的地方,使人抱著單純的願望,平靜地保持著上進心。她剛來不久,不是在商務租賃這一塊兒打雜跑腿,就是協助承租方解決一些零碎的問題,雖有時也會忙得焦頭爛額,她反而樂此不疲,變得勤學好問,恢複了熱情的勁頭。然而,她深知這機會從何而來,這背後又有多少潛藏的危機。

  如今,熊振新早放鬆了戒備,加上自己與江景晨若即若離的關係,離開又有何難?工作舒不舒心卻在其次,她留下來的目的很明確,找到證據,將壞人繩之以法;之外,幫助路豪應對可能遭遇的麻煩。可是,這一切突然好像都變了。

  這天趕上有公司籌備活動,中午也顧不上休息,忙到下午才能回來。她拐過轉角,遠遠看見宿舍的門口蹲著一個人,再走幾步,那人站起來背靠牆角,便看清是路豪。她的腳步慢了下來,以致遲疑不前,她覺得自己已經沒臉見他了。這短短的距離,就像隔著重重的山,需要走上幾個世紀。她恨自己,如果那過去的是蹂躪倒好了!她覺得自己已經配不上他了。

  路豪扭頭看見了她,看見她沉入深湖的臉,可此時他滿心煩惱,根本關心不了這個:“你換了工作也不跟我說一聲,手機也不開機,我從早上等你等到現在,等得快累死了!”

  她沒趣地摸摸臉,“你怎麽來了,不怕被他們發現?”

  “和你聯係不上,能不擔心你嗎?”

  她罵了句什麽,然後打了自己的臉,把泛上來的痛楚都打了回去。

  “你這是幹什麽?難道他們除了威脅我,還要找你的麻煩?”他走上前,正要拉近距離,見她慌忙躲開,防備在他所能及的距離之外。

  “這麽說你還是被他們逮到了。”

  “何止是逮到他們手裏握著我的把柄,若是我不能將事情辦成,就讓我身敗名裂。”路豪一會兒看著別處,目光躲閃,一會兒又滿懷期待地注視著她。

  “你不過是個學生,他們還能怎樣?”

  “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樣。”他搓了搓腦袋,哭喪般地說出來,“你聽了可不要太難過,是我該死,可如果不是被引誘,我走不到這一步。那個壞女人居然給我下藥,我又管不了自己,先前他們也沒拍到什麽,誰想到了緊要關頭,居然餘婷居然她把拍來的東西給了熊振新。熊振新說如果我不照他說的做,就把照片公布到網上,讓我連畢業證都拿不了。小宛,我是被他們害的,你要原諒我啊!我是真心喜歡你的,你不能為這個離開我呀!”

  在沒明白說出之前,夏宛已經預感到了,要擱在過去她會哭,可現在她隻會笑,笑所有的恩怨都顛倒了,笑人生總是難以預料。

  “你為什麽要跟我說這些?你應該一直隱瞞下去呀!遇見你和阮露的那個早上我就覺得不對,但我不願意去相信,後來你竟一直和她在一起,我還是不信。我能一直不信,我還能最終把自己交給你。但是我今天發現我的這些想法都是那麽愚蠢,仍舊還有第三條路擺在我的眼前,不是嗎?為什麽要讓你們來糟蹋我的感情,把我變得這麽不可理喻?我的身體自由了,我的心也該自由了!”她側身對著走廊裏微弱的光亮。

  “你這是要離開我嗎?你說的都是什麽?你本是決定要和我永遠在一起的,還說什麽都不能阻止我們。”他跪在地上,抱住她的腰祈求著,“我犯了錯,但那並不代表我的心也背叛了你。我們對生活抱著多少美好的憧憬,我們要一起去創造新的生活。”

  “你放開我!”她掰疼了他的手指,摳破了他手上的皮膚,像瘋了似的,眼睛裏滿是淒楚的淚,“我說過要離開你了嗎?你放手,你讓我安靜下來,給我時間好嗎?求你了,不要逼我!我也不過是個和你一樣的人!”

  她捂著臉抽噎著,哭得傷心欲絕。

  路豪放下一顆懸著的心,坐倒在地上,拉拉她的裙角:“我真該死,叫你這麽難過。我發誓以後全改,再也不和其他女人來往現在你得救我,不然我就完了。你不是有些朋友嗎?想辦法把東西偷出來,等我找了工作穩定下來,我們就遠走高飛,我們一輩子在一起。你聽到了嗎?”

  她停止哭泣,驚訝地看著他,半天說不出話。

  就在此時,小衛上氣不接下氣地跑來找她:“筱磊不見了,他妹妹說他前天晚上來找你,就再也沒有回去。”

  “什麽?”她如同落入了深井。

  一旁的路豪還在等待著她的宣判:“夏宛,說話呀!你得幫我!”

  “我幫你!我當然得幫你!”她目露怨恨,轉身就往樓梯上走。

  小衛跟在後麵,一點兒也不放心:“還是讓張隊搞搜查證吧。”

  “那樣就等於告訴他我跟警察是一夥的,什麽都別再想!你走呀!”

  得知江景晨在熊振新的房間,她一頭闖了進去。

  屋裏的人很多,對於她無不是可惡的麵孔,他們一個個正襟危坐,好像在商量什麽事情。

  “江景晨,你個騙子!大騙子!你答應我什麽?你居然這麽快就食言。是不是你早預謀好了拿我開心?我怎麽能相信你!還有什麽事情是你幹不出來的?”

  江景晨忙把她往外拖:“有話外麵說,這不是讓大家看笑話嗎?”

  熊振新極不舒服,扭頭不願看;彌興麵無表情;俞強一個難看的鬼臉;隻那金亮似笑非笑,有些別扭;慕天便是看熱鬧,打著如意算盤;唯有李兆光和稀泥:“跑到這兒秀恩愛來了。”

  “聽話,出去說!”

  “你放開我!不放人我是不會走的。”夏宛在他懷裏不住扭動,一點兒也不配合。

  “放什麽人?”熊振新忽然問,“有什麽事說出來,咱們擺到這兒,別耍你的那套威風,不還有我在這兒嗎?”

  聽到這裏,彌興站起來,金亮也過來提醒。

  夏宛卻比誰都厲害:“裝什麽裝?一個個心裏跟明鏡似的,你們在謀算怎麽害人吧?我告訴你們,別想!他要有個好歹,這事兒沒完沒了,隻怕你們也沒好日子過,大家同歸於盡罷了!”

  “我怎麽越聽越糊塗呢?”熊振新問。

  江景晨泄了氣,隻能自認倒黴:“大哥,怪我沒提前跟你說,是這麽回事兒,我們撞上了筱磊,就把他扣了。”

  “筱磊?”熊振新吃驚不小。

  “筱雨露的弟弟嘛,這小子從來就沒死心過!”李兆光還要說,熊振新瞥他一眼,問江景晨,“夏宛怎麽會和他扯在一起?是不是想和他合起夥來害我?早該好好收拾這個臭丫頭!”

  他撲上去找她算賬,但江景晨在前麵護著,說什麽也不肯叫她吃虧。

  “大哥消消氣,她太天真,容易給人糊弄。沒事兒,我回頭跟她講清楚,如今夏宛是我的人,他半毛錢的便宜都別想撈到。”

  哪想夏宛不但不領情,還惡狠狠地推開他:“你們再不放人我就報警!”

  聽到這裏,熊振新火冒三丈,再次撲了上去。江景晨急忙阻攔:“大哥看在我的麵上放了她,我一定把事情查得一清二楚,要真有她的問題我絕不姑息。”

  熊振新白忙活了半天也累了,懊惱地甩開手:“你把這事處理好!”

  “別為了她連我們都賣了!”李兆光怪聲怪氣地說。

  “我心裏有數,你一個有老婆有孩子的人跟我較什麽勁呐?”他強抱了夏宛,不容商量地把她拖了出去。

  “嘖嘖,聽聽,這夜貓子要搭窩了。”熊振新掏著耳屎。

  “這景晨要是娶了她,那是好事嗎?”李兆光又衝大家樂。熊振新瞧瞧門外,便哼了幾聲。

  被拖到屋外,夏宛惱怒地掙脫開來:“你到底說話還算不算話?你知道我藏了他,我是為了他才把自己給你,你難道要耍賴不成?”

  “我沒覺得你不喜歡!你說了什麽我都記得一清二楚!”

  她閉了眼承受著。

  “人我早就放了”。

  話沒說下去,耳光就倏忽落在他的臉上,那一刻他們的感情似乎再也沒有了。

  他一動不動地盯著她,死沉沉地如同僵死一樣。

  “你打呀!你再打給我看看!”他攬住她的腰,直把她抱到了懷裏,抱到自己的眼皮底下。

  夏宛掙紮了掙紮,卻被抱得更牢,貼著他暖烘烘的身體,迎來他放任、粗野的親近。她手足無措,就那麽陷在他的懷抱裏,陷入他火一樣的包圍中,又醉又怕。直到他有些放肆,她的害怕達到了極點,便扭開臉慌亂地拍打著他。

  “你還打啊!我讓你打!”他說著就從耳後親了下去。

  “不!”她一麵留戀起來,一麵慌亂地掙紮著。這迎來更大的力量,使她想動也動不了。

  眼看就要難分難舍,夏宛放聲喊起來:“放手,放手啊!不要碰我,你滾開,我不想再看到你!”

  罵到傷人處,江景晨的手漸漸鬆落下來。而夏宛抓著他討要起來:“你把人還給我,兌現你的承諾啊!你不能欺人太甚!”

  “我說了,人是被攔住了,可問完話我就把他放了,你這麽無理取鬧,是要做什麽?”

  “他到現在還沒有回去。”

  “那就一定是我的問題嗎?”

  她看著他有些歉意,有些混亂,於是倉皇地越跑越遠了。

  屋中的談論還在繼續,慕天安分了半天又表現得很激動:“我看玄,真要泄露出去,就得問跟她走得最近的人”。

  江景晨走回客廳,刻薄地盯著說話的人,回頭對熊振新說:“我得審問筱磊這小子,等問題都搞清楚了,我來向大哥匯報!他單槍匹馬倒不是問題,怕就怕背後有人支持!”

  “是怕事情鬧出來,得罪了這個女人吧?”慕天再次挑釁。

  “你看不出我早得罪她了嗎?我是喜歡她,但哪頭大哪頭小分得很清,不像你那麽糊塗。你倒該知道我經常去找她!有些話我也就不說了,你好自為之吧!”

  “這是幹什麽?有話就擺到桌麵上來,老是這麽掐來掐去!”熊振新怒道。

  “就是,有什麽就擺出來,出了問題再兜著那就晚了。”慕天越說越來勁。

  江景晨慢悠悠地點了支煙:“這可是你說的!”

  “是我說的怎麽了?要說當初這夏宛還不是熊哥的,你們就好到了一起,現在又在這兒口口聲聲地說喜歡她!你哪兒還把熊哥放在眼裏?”

  江景晨甩了煙,霍地站起來:“要不是因為這個你還能坐在這兒?念著大哥對你的抬愛!可你呢,你幹了些什麽”。

  慕天的一張臉立刻臭成了抹布。

  就在此時,門再次打開來。孫眉領著表妹走到了屋中。江景晨暫把恩怨放下,招呼人坐下。除了李兆光換上堆成一臉褶皺的笑容,那靠在扶手上的都站了起來,站著的都做出了迎接的姿勢。慕天咽了咽唾沫,乘機溜出去,招呼也沒打,這一走竟多少天見不到人影。人人正是詫異,口上不說,都料知他心裏有鬼。自然,這更逃不過熊振新的眼睛,沒有人比他更能感到異樣。他讓大家都散了,就囑咐人去找陳菲過來。

  餘婷拉了拉表姐的衣角。表姐拍拍她的手,叫她在江景晨身邊坐下,便說:“不著急,慢慢來。兩個人在一起哪有不吵架的?景晨一味地計較,可就小氣了。誰是真心好,誰是哄你騙你,心裏可要有數。”

  餘婷坐是坐下,竟不似往常從容,好像比往日更怕他似的。

  夏宛一口氣跑回來,在牆根上靜了片刻,才對張小衛說:“他們確實半道上攔住筱磊,但問了一些問題就把人放了。”

  “怎麽可能?我看是江景晨在騙你吧?”

  她立刻辯駁:“若是他不肯放人就不會答應我的。”

  “這次可是關係到切身安危,你覺得他會自掘墳墓嗎?你看看他們這幫人,有一個省油的燈嗎?你應該想到他還有狡詐的一麵。他是什麽人?風口浪尖上的人!我不得不冒昧地提到你和他,你們之間存在對彼此的信任嗎?”

  她被問住了,一激動起來就要回去:“我再去找他!”

  “你找他說什麽?”他警惕地打量著周圍的動靜,“趁現在還沒有戳破,抓緊時間打聽消息,早做離開的打算。要是他發現你在幫我們調查,隻怕不會心慈手軟,到那時一切就不好辦了。”

  “我的手機呢?”她把身上摸了個遍,不禁方寸大亂。

  走廊、牆角,所有可能的地方他們都看過了,沒有蹤影。夏宛的手僵在口袋裏,人也好似被定格:“一定是被他拿走了!”

  從熊振新那裏出來,江景晨立即去賭場。坐在辦公桌後麵,他已經打起了十足的精神。

  不一會兒,李烙來到一間不起眼的小屋子,從裏麵帶出一個人。於是,這個戴著頭套而看不清麵目的人被幾個小夥子推搡著,穿過錯綜複雜的走廊,來到了他的麵前。

  重見光明之後,筱磊看到很多人,都是曾經見過的麵孔,就像金亮,他們剛剛打完交道不到兩周的時間;還有李烙,因為被他圍追堵截印象尤為深刻,這些人都是一副凶煞的嘴臉;唯獨英俊瀟灑的江景晨他從未見過。此時,江景晨悠然轉動著座椅,正在翻看一部紅色手機,手機上星狀的墜子在他關節明晰的手背上來回晃動。他從手機上抬起滿是戲謔的眼睛來,嘴角抽出一抹笑意,不知是在諷刺不久前的同處一室,還是在表達一種虛假的友好。

  “躲在門後麵偷聽還過癮吧?”

  他一張嘴,筱磊就都明白了。

  “我根本就沒有偷聽,請你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話說回來,大概我應該感謝你!”

  “小宛姐那麽難過,原來隻是因為要救我,被你這種混蛋欺負!”

  “你錯了!”他點上煙,吐了口煙霧,有些回味的冷嘲,“盡管我找你來不是談這些的,但我可以告訴你,就算我們做的是一筆交易,她能在和我好過以後一腳把我蹬開,那也改變不了跟她情深意濃的人是我!”

  “真是個大混蛋!就憑你不守承諾,卑鄙無恥地欺騙她,就是再了不起也不配她”筱磊撲上去打抱不平,馬上被揪了回去。要不是江景晨製止,他當即就被揍扁,但就算趴在地上動不了,他也不會嘴軟:“幸好她沒跟你,跟你就倒八輩子黴!”

  “我看你是找不自在來了,是吧?你他媽不知道別在這裏亂講,再亂講我封了你的嘴,把你扔到海裏喂王八去。”江景晨狠狠地瞥了瞥他,最終壓下了怒火,“瞧你都這麽說,她心裏有沒有我是一回事,想不想跟我又是另一回事我告訴你,要不是看在她臉上我早叫你趴在地上連爺爺都喊不出來。你三番五次到這裏來,東查西找,想要幹什麽?你姐的事公安局已經有了交代,你不死心是跟我們結上仇了?瞧你現在什麽德行,就跟個小老頭似的,也沒能折騰出什麽來。”

  “是不是自殺大家心裏都清楚!我會弄個水落石出,給姐姐一個公道,讓我的父母死而瞑目!”他喊啞了嗓子,在幾個人手裏玩命。

  江景晨仰頭靠在椅背上幫他想:“有種!什麽天理,什麽王法,能為你做主的恐怕就是那幾個破警察吧,是張浩天?好,我再問你,你是怎麽認識夏宛的?是張浩天給你們做的媒?”

  “當然不是,她是她,我是我!休想從我嘴裏知道什麽!”

  “其實你說不說都無關緊要,我會搞清楚的。我找你來,一是不希望你再踏進紫狐,二是提醒你瞎折騰絕沒有好果子吃。我還有一個要求,今天的事不許跟夏宛提半個字,你得跟她說我早就把你放了。”

  “你嚇唬不了我!”筱磊又嚷起來。

  這時候,熊振新推門進來,彌興幾人一擁而上,對筱磊拳腳相加,打得他口鼻流血,趴在地上半死不活。

  “先別動他,打壞了麻煩。”江景晨說。

  熊振新並未聽勸:“他以為這是什麽地方,是他想來就來的嗎?”

  教訓完了,要把人弄出去,江景晨跟筱磊聊道:“聽說你妹妹在第二中學高二(九)班,她學習還不賴,就是交不起學費,你說對不對?有幾個小子盯她盯得挺緊,你這個當哥哥的隻抱著死人不放,也不知道多關心關心她。”

  筱磊瞪了他一眼,知道這是什麽意思。

  大家一走,江景晨叫來金亮,把夏宛的手機翻給他看,叫他去查查上麵的號碼。

  下班後天色還早,夏宛下定決心,要把手機要回來。經過熊振新門外時,她隱約聽到裏麵傳出的慘叫。她敲過江景晨的房門,知道他不在就走了。

  回到宿舍,她正思慮重重,忽見陳菲從門外闖了進來。陳菲形容狼狽,衣服被撕壞了,袒露的手臂和腿上一塊塊的傷。她接連打著冷戰,神思時而清晰,時而模糊。

  “這是怎麽了?又是那個混蛋?”夏宛拉她坐下,小心為她擦去血跡,梳理蓬亂的頭發。

  陳菲躺了一會兒,漸漸從混亂的狀態恢複過來:“有一天我會殺了他的,隻要給我帶上一把刀!”

  “現在我這裏就有一個機會,你要不要一起把他送進監獄?”

  她用頑固的眼神盯著她:“進監獄?”

  “他犯下的罪行足夠蹲牢房了!痛恨他的人何止我們!我們不能再在這個地方掙紮下去了。瞧瞧你自己成了什麽樣子,也沒有一個男人好好地疼!菲兒,我們得讓地獄毀滅!”

  “那慕天怎麽辦?他的計劃會變成泡影。”陳菲哆嗦著手想要煙沒有實現,“你說吧,怎麽做?”

  夏宛下了決心,便坦白道:“警察在找他的犯罪證據!希望近在眼前!隻要我們再施一把力,他和他的集團就完了。”

  “現在就去!”她胡亂穿好鞋,拉著夏宛往外去。

  “先別急!我們好好打算一下!”

  不久,金亮叫人把手機送了回來。

  第二日一早,張浩天打來電話,說筱磊回來了。在夏宛的一再追問下,他告知筱磊受了傷。這使她倍感意外,又想起他關心自己的認真勁兒,就不顧張浩天的反對,趁機溜出去看他。她匆匆逃出來,沒察覺身後跟了尾巴。

  筱磊家在一處狹小的院落裏,紅磚的路基長著青苔,濕滑難以行走,花圃裏雜草叢生,花圃外堆放著舊物。院裏的兩間平頂房租給外人居住,收取一些房租聊以度日。妹妹住在原先的儲藏室裏,遇到哥哥回家就去隔壁的廚房將就。小屋背光,牆壁蒙著一層汙跡,幾樣家具擠在裏麵,多幾個人便碰碰撞撞、無處落腳。夏宛進屋的時候,張隊長正在詢問筱磊,筱磊趴在床上,動也不敢動,咧著嘴直呻吟,妹妹則坐在床邊又哭又罵。

  “你這孩子,偏要來!”張浩天一看到夏宛就把凳子讓出來,嘴裏責怪個不停,“你跑出來多冒險,讓他們發現又得為難你,你倒是在意這個人的好壞,可他呢,連個正經話都不肯說,虧大家都惦記他”。

  筱磊鼓勁兒爬起來:“小宛姐,你趕緊回去吧!”

  夏宛笑而不語,把他攔回被子裏,順手揭起他的衣服看傷,又看他嘴上的傷口,明白了七八分:“就算你不說又能是怎麽回事,你隻告訴我是誰攔了你,打你成這樣,有張隊長在,不信就管不了。”

  “真是摔的,你們怎麽就不信?”筱磊把下巴磕在枕頭上,悶葫蘆一樣。

  小衛來了,他聽說夏宛要來,趕過來了解些情況。他是繞過巷子,從屋後的牆頭翻進來的,一進門就說院外有奇奇怪怪的人。

  “壞了,”張浩天一口痰結在嗓子口,咳又咳不上來,“暴露了會有麻煩這可怎麽好”小衛連忙在他背上拍了起來:“你少操點心吧,歲數不小了。”

  “好你個張小衛,沒大沒小的,也不怕人笑話。有點當警察的樣子!”

  小衛並不想聽,出了小屋,站在屋簷下。背後屋裏幽暗的光線裏,張浩天在極力說服夏宛。

  “以現在的狀況回去凶多吉少,你還是就此離開,我們幫你另找工作。”

  “這不好吧!”

  “一旦暴露他們會防備你,留在那裏已沒有意義。你獲得的情況很重要,最後與筱磊姐姐接觸的男子麵目清晰了一層,還有不少的細節,已經對我們很有幫助了。依眼前的重重困難來看,要最終查清事實,還需要經過一段時間。案子不見結果,你們一個個出差錯,得不償失啊!看看筱磊,一點兒都不省事。”

  “就是這個人害死我姐姐的,是他把她從窗子上推下去的!”一直沒出聲的筱小含突然說,“葉樂玲一定是看見那個男人和我姐姐發生了什麽,她爸爸不肯幫我們查出凶手,所以她心裏有愧,就離家出走了。”

  沉默良久的小衛說話了:“這麽來說熊振新的角色隻是包庇,以他的做事手段,之所以能調動強大的能量,大概不是得知實情這麽簡單。讓我們做個設想,他留有凶手的把柄用以要挾,如果我們能找出來,一切都將迎刃而解,無疑是案子浮出水麵最快捷有效的方法。”

  張浩天立刻表示反對:“談何容易,熊振新團夥有嚴密的組織,他們沒有人會供出真相,即使有其他的知情者,也怯於他們的惡名不敢出來說話,這條路根本就走不通,這個證據沒法找。”

  “事實證明,熊振新與背後的保護傘來往不多,卻有著牢不可破的利益關係。排查的結果並不盡如人意,案子一再陷入被動,我們可不能坐以待斃,把案子再拖上一個五年。依我說,不妨順著這個推測去試一試。”

  小衛的話又擊到張浩天的痛處,他一激動從裏麵走出來:“怎麽個搜法兒?如果他偏偏沒有保留證據呢?”

  “又是你那一套‘執法人就得依法辦案’,這樣辦到猴年馬月去,打狼就要用打狼的辦法。對他們那幫人,講什麽客氣,他們拿法律當一回事了嗎?”

  “你省省吧!在惡狼身上拔毛沒那麽簡單,這是辦案子,你別給我逞能!”

  臨了,沒吵出什麽卻吵散了。小衛鬱鬱寡歡,打算回去,夏宛出來送他。

  “這個老頑固,既想盡職又不肯走點捷徑,把我也拉進了這趟渾水!”

  “哎,你怎麽罵他呢?”

  “我就罵他,老頑固!聽他的隻能說明自己更迂腐。”

  “你打算怎麽做?”

  “你瞧好吧!我準能從熊振新那裏搞出點什麽來!讓這個老混混繼續在江城橫行霸道,天理不容!”他捏緊雙拳,力量滿滿的樣子。

  她將他重新打量了一遍,獲得了信心和勇氣:“那我還回去,想辦法弄清他的活動規律。你不用擔心,我有我的辦法,會很快脫身!”

  小衛不再計較,翻上牆頭,一躍就不見了。夏宛躡手躡腳地從大門溜出去,快到門口的時候,筱小含從廊簷裏伸出頭來,手搭在嘴上喊:“我哥叫你別回去,如果你一定要回去,他讓你千萬別信那個江姓江的!”

  前晚,江景晨手氣不錯,沒收得住,竟玩了一宿,天亮時在辦公室的裏間躺下,午時醒來,金亮已在外間等著了,旁邊還站了兩個親信。他一走出來,那倆小弟忙問好,就覺得有事,還沒開口問,金亮就擺出了料事如神的樣子。

  “哥,夏宛一大早出去了。”

  “又找路豪去了?”他很不高興,當即要怨他們多管閑事。

  “她去筱磊家了,張浩天也在那裏。”

  “什麽?”頃刻,他返身往裏走,半道又轉身回來,如此來來回回。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了,誰都沒說一句話,靜聽著他走個不停的皮鞋聲。

  金亮道:“誰也不想看到這個,但是她做了,她可以對你不管不顧,可以出賣你,這樣的女人敢留在身邊嗎?”

  他深眉緊鎖,不肯相信地搖著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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