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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靳致水剛剛被宋仁厚他們推到一樓,許文靜就帶人來查房。看見致水床空著,一問才知道,宋仁厚和靳宙山推著靳致水去院前花園說事了。許文靜查完房,獨自一人下了樓,想去那裏看看情況。萬一要有什麽事情,說不定還能幫上他們忙,就是沒有事情,等他們談完之後,自己把致水留下來,好好和他談談冬月的事情。這樣,既能對她和致水的感情糾葛有個圓滿的交待,還能打消致水對自己的疑慮,從而一心一意地和柳冬月談情說愛。結果眼看就要走到花園跟前,不得不停下腳步來,她隱隱約約聽見他們好象說的就是致水再婚的事情,既然人家已經捷足先登,自己就沒有必要多此一舉,趕快轉過身就往辦公室走。回到辦公室,想來想去,今天還是不見致水比較好,省得幹擾宋仁厚和靳宙山的苦口婆心。等今天這個關鍵時刻過去,靳致水能夠抵禦各種幹擾的時候,自己再和他談,就不會有什麽副作用了。想到這裏,給醫護室招呼了一聲,準備回家好好休息休息。為了避免碰上靳致水他們,下了住院樓,從後門出了醫院。

  就在她剛要招手搭車時,突然手機響起來。掏出一看,是陳振江打來的。便朝路邊挪了兩步,準備接完電話再走。陳振江在電話裏說:“我已經把大姐送回西木頭市了,想順便拐到醫院,到你辦公室去,和你拉拉閑話。”許文靜說:“上班時間,怎麽能隨便拉閑話,還是另找時間吧!”陳振江說:“本來有點感受,想和你交流交流,沒想到你還上班著呢!”停了一會兒,又說,“那你忙吧,等有時間再說!”許文靜說:“要是非說不可的話,那我就請假出來和你坐坐,要是可說可不說的話,就另約時間吧!”陳振江說:“你看你說的這外行話,男女青年約會嘛,說重要就重要,說不重要就不重要,本來就是可說不可說嘛。關鍵是我今天有點感想,想趁著事情剛剛發生過,和你一塊分享分享,過了這個時間段,就沒有那種感覺了!”許文靜說:“既然是這情況,你把車往醫院後門開,我在這裏等著你!”

  許文靜剛坐進車裏,陳振江說:“聽你剛才的口氣,好象早就等在這裏了,該不是心有靈犀吧!”許文靜這才說了自己剛才遇到的情況。陳振江說:“冬月這次出事,好象無聲動員令似的,把方方麵麵都調動起來了!”許文靜說:“物極必反嘛,這是規律!”陳振江說:“但願人們都知道遵循這個規律!”許文靜說:“言歸正傳吧,說話地點想好了沒有?”陳振江說:“想是想好了,不知道你同意不同意?”許文靜說:“你沒說出來,怎麽知道我不同意呢?”陳振江這才說:“去‘思想者’茶座吧!”許文靜說:“那裏可是文化名流匯聚的地方!”陳振江說:“文教和衛生,分工不分家!”許文靜說:“既然你看中那裏,那就去坐坐吧!”

  來到“思想者”茶座,陳振江要了個歐洲風情的座位,吃碟和飲品很快上齊,兩個人邊飲邊吃邊說。突然,許文靜說:“你剛才從別墅來,冬月現在情況怎麽樣?”陳振江說:“這正是我要告訴你的第一件事,情緒很穩定,人也很開朗,就是有一點叫我很納悶。”許文靜趕快問:“什麽事情?”陳振江說:“人家原來對我那麽不屑一顧的,這次出事回來,反而對我各方麵都好了,我急忙還有點適應不了,你說怪不怪?”許文靜說:“是不是又有新的想法了,有就說出來,本人會大力成全的!”陳振江說:“你看你這人,我隻是談談想法嘛,怎麽就理解到一邊去了!”許文靜說:“盡管你隻是談談想法,我得把我的態度表示明確,不然,你該說我自私狹隘了!”陳振江說:“事情已經發展到現在了,我還會有什麽想法!再說了,我也不是看不出她的意思,我仔細分析了一下,冬月之所以現在是這個表現,關鍵是覺得她以前對我的態度有點過分,在徹底和我分手時,想用這種姿態安慰我補償我,實際上,她這是另外一種形式的道歉!”

  許文靜哈哈笑起來,說:“我是故意和你開玩笑呢,怎麽會不理解她的心情呢!”陳振江說:“你和我開玩笑,我也和你開玩笑,其實這隻是個小插曲,我要真正告訴你的是關於大姐的事情。自從冬月回來後,大姐見我能躲就躲,能避就避,實在躲不過,避不開,就低頭不語,始終沒敢正麵看過我。今天我送她回餐館時,她給我說,振江,大姐真不知道咋給你說這事情呢,本來是十拿九穩的事情,硬是叫這爛地震把人打攪的,不能按人心裏來嘛,現在啥話不說了,就算大姐說話不算話,說著大姐擦起眼淚來。當我看到從來沒有服過軟的大姐流了淚,我的淚水不由得嘩嘩直淌,我這人就是這,誰要硬我比誰更硬,誰要軟我比人家更軟!我害怕出事故,趕快把車停在路邊,等情緒平靜下來再走。誰知道眼淚說啥也止不住,擦了流,流了擦,就象決了堤的河流一樣瘋狂肆虐。”說到這裏,眼含淚花的陳振江喝起飲料來。許文靜眼圈也紅了,說:“大姐那人確實不錯,聽你這麽一說,不要說你流眼淚,我鼻根酸得都想哭!”

  陳振江喝了兩口咖啡說:“我邊擦眼淚邊勸她說,大姐你要說這話,我心裏反倒不好受,你還不如把你那強勢勁兒拿出來,我心裏就不會有什麽負擔了!你說地震把咱打攪的,我說還多虧地震打攪,不然,我和冬月的事情,久拖不決不說,還有可能把文靜這事錯過了!大姐擦了眼淚笑著說,我正想給你說這話呢,文靜那人,打上燈籠都難找……”許文靜馬上插話說:“說實話,是不是為了取悅我,臨時杜撰的?”陳振江說:“要不要我發誓?”“別別別!”許文靜伸出手來想捂他的嘴巴,說,“隻要你不是故意說給我聽就行了!”陳振江趕快把她的手擋回去,這才繼續說:“大姐說,不是我背上牛頭不認髒,她們都說我婚姻觀落後,我現在還不這麽認為!我反倒覺得她們把感情虛無化了,你愛我我愛你,愛來愛去,愛是能吃還是能穿!但是我承認我有不足,她們也有不足,我別把物質看得太重,她們別把感情看得太虛,把這兩樣往一塊一揉才差不多剛好!我故意說,你說文靜人好,我也說文靜人好,那文靜要是不喜歡我咋辦?大姐說,你把追冬月的勁頭拿出來,保證沒問題!我趁機跟她開玩笑說,你要是說這話,我反倒心裏沒底兒了!她問為什麽?我說既然如此,冬月為什麽要出去尋短見呢?她打了我一拳說,你原來是揭我短呢。我趕快開上車就跑!”

  ……

  陳振江離開春月餐館以後,春月跟宋仁厚說完餐館的事,又問:“你這兩天沒去看致水?”宋仁厚說:“生意忙得我離不開,老二和老五四口子去了。”春月說:“致水有沒有啥想法?”宋仁厚故意說:“有沒有想法,你還不知道?”春月說:“那是過去的事,我問的是現在!”宋仁厚說:“沒有過去那裏來的現在,要說現在不能不說過去!”春月說:“我都跟過去拜拜了,他還提那話幹啥?”宋仁厚說:“要是這意思,我們明天早上去醫院,你也一塊去!”春月說:“又不是去打架,叫那麽多人幹啥?”宋仁厚說:“你這人硬氣了一輩子,不把事情弄到當麵,想讓你承認錯誤,比登天還難!”春月說:“殺人不過頭點地,何必讓我去丟人!你們一塊去吧,你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看行不行?”

  宋仁厚這才想起還沒有給那四口子打電話呢,這才說:“你去照看生意,我現在就給她們打電話!”說完,很快撥通了雷成功的電話,說:“你通知建設他倆,明天早上一塊去醫院!”雷成功說:“你不是說不要我們管了,還讓我們去醫院幹啥?”宋仁厚笑著說:“你以為我那一桌好菜,就那麽容易吃的!”雷成功說:“原來我們還以為你安排飯是心腸好,心裏很是把你感謝了一陣子,早知道你沒安好心的話,感謝你諞呀!”宋仁厚說:“別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我早已經把工作做好了,隻等你們去摘桃子呢!”雷成功說:“致水真的不會再說秋月的事了?”宋仁厚這才說了他讓靳宙山說服靳致水的事。雷成功說:“那我現在就打電話通知人!”

  第二天,宋仁厚、雷成功、夏月、黑建設、滿月,如約來到靳致水病房。他們還是如法炮製,和馮師一起把靳致水推到院前花園。宋仁厚說:“致水,既然你說喜歡冬月,那你趕快給冬月另外寫一封信,把你那一封信換回來。”靳致水說:“事情還到不了這一步,秋月的問題排除了,還有幾個問題,不好解決!”雷成功說:“就你事多,究竟還有什麽問題嘛,你說!”靳致水說:“陳振江陳老板這一關,我不好過!陳老板把冬月死追活追,人家給我墊錢看病,派人護理,我報答不了人家也就不說了,再要娶冬月的話,不是恩將仇報嗎?”黑建設說:“這是第一個問題,那第二個問題是啥?”靳致水說:“許大夫這一關,也不好過!人家給我提出過這事情,我說我吸取了秋月那事的教訓,再也不想找城裏人了,想找個本本分分的農村婦女,現在要是答應冬月的話,我給人家許大夫沒辦法解釋。”宋仁厚說:“還有沒有?”夏月說:“不用問,那裏來的那麽多問題!”滿月說:“有沒有你說了不算,人家致水還沒吭聲嘛!”雷成功說:“沒吭聲,肯定還是有嘛!”黑建設說:“致水,有沒有,倒是說句話嘛!”靳致水說:“大姐春月這一關,我最不好過!大姐對我恩重如山,我一輩子都忘不了!但是她從骨子裏看不起農村,看不起農民,她對待秋月的態度就是例子。我之所以不答應冬月,表麵原因是,害怕大姐給冬月和我興師問罪,根本原因是,壓根就不想讓看不起農村,看不起農民的大姐有任何機會!事實也是這樣,我根本就沒有答應冬月,大姐還找到病房給我尋事,隻害怕我把冬月拐到農村去!當時我也沒客氣,不但頂撞了她,還批駁了她看不起農村,看不起農民的言論。”說完,激動得渾身顫抖。

  宋仁厚說:“要是你大姐變化了,你不變化咋辦?”靳致水說:“你們說咋辦就咋辦!”雷成功說:“姐夫,你給我姐姐打電話,看致水還有什麽話說?”宋仁厚說:“成功,這電話還是你打比較好!”雷成功撥通了春月的電話,春月正在忙活生意,雷成功說:“大姐,向你請示個事,我們五個在致水這裏,他說聽了冬月的事,後悔得不象啥了,想收回那封信,又害怕你不同意,你能不能正式給致水表個態?”靳致水指著成功,生氣地說:“二姐夫,你怎麽能當著這麽多人給我無中生有,我什麽時候說過這話,你讓大姐把我當成什麽人了?”春月在電話裏笑得咯咯咯,說:“看把致水嚇的,我會那麽小心眼,你給他說,要允許人犯錯誤,也要允許人改正錯誤,怎麽能揪住人的辮子不放嘛!”雷成功根本不管靳致水願意不願意,繼續說:“大姐,你要理解致水呢,一般人遇到這種事情,都會是這種表現。那你的意思是說,致水要和冬月結婚,你舉雙手讚成了。”春月說:“過去沒支持,差一點出了人命,現在再不支持,就說不過去了!”雷成功說:“那你能不能把你這意思,親自給致水說說?”春月說:“那會有啥問題!”雷成功趕快把手機遞給靳致水,說:“大姐要親自給你表態!”

  靳致水把手機捂在耳朵上,嘴唇動了幾下,始終說不出話來,不由得淚水汪汪。春月在那邊“致水、致水”叫個不停。看他不說話,隻好自己先說:“致水,我知道你對大姐意見很大,大姐在這裏給你道歉了。得饒人時且饒人,誰還沒有個三暈六迷十二糊塗的。是這,既然你願意冬月,那你就寫個正式東西,不然口說無憑!”靳致水這才不住地點頭說:“嗯,嗯!”眼淚唰地流出來。春月說:“你把手機給你二姐夫!”雷成功接過手機,春月說:“我已經說過支持他了,讓他寫個正式東西,冬月就有台階下了,你到時候督促一下!”雷成功嗯一聲掛斷手機,悄悄給馮師說了幾句話,馮師便離開了花園。黑建設說:“靳致水,你是有名的老實人嘛,也是柿子揀軟的捏呢?二姐夫說你願意冬月,你還扭捏來扭捏去的。結果大姐一發話,你連個屁都不敢放!”靳致水哭笑不得,隻好實話實說:“你們別取笑我了,我這也是沒辦法的辦法!”

  他們繼續說了一會兒話,雷成功看馮師回到花園,說:“既然把話說到這個份上,按照大姐的要求,現在立馬兌現!馮師,你把筆和紙拿過來,讓致水把他追求冬月的想法寫在紙上,等一會兒,我們就給冬月送過去!”靳致水接過筆和紙剛剛要寫,又停下來說:“光大姐同意還不行,沒有陳老板和許大夫的話,我心裏還是不踏實!”宋仁厚想了想給馮師擠著眼睛說:“你趕快上去把許大夫叫來!”馮師心領神會,趕快上樓去找許文靜。

  許文靜很快來到花園,誠懇地說:“致水,沒想到你這人,想什麽事情,總是一根筋!冬月這事一出,大家茅塞頓開,我已經和陳振江開始接觸了,你還有什麽左顧右盼的!是的,我是說過,你要在城裏找的話,非我莫屬,你要在農村找的話,我也不強求你,但是彼一時此一時呀!話再說回來,就是冬月不出這事情,隻要你本人能拿定主意,我也不會為難你的,正如你自己所說,當年我們那種關係已經走進了曆史!特別是我父親那句話提醒了我,凡是剃頭挑子式的婚姻,終究是不會兩頭熱的!”說著她手伸到致水麵前,“來,拉拉手吧,尊重你的意見,咱倆繼續作朋友!”致水也伸出手毫不猶豫地緊緊握住了許文靜的手,眼含淚水緊閉雙唇,朝許文靜深深點了點頭。許文靜也熱淚盈眶,深情地說:“大膽地愛冬月吧,她確實很優秀!”

  這時候宋仁厚說:“致水,既然是這情況,那陳振江這一關,也就不存在了!”許文靜說:“咋,致水還擔心陳振江有想法?”雷成功說:“要不,你代表陳振江表個態,致水就不會疑惑了!”許文靜說:“這個態我不能隨便表,還不要說我們現在僅僅戀愛關係,就是結了婚,也不能包辦代替呀!”宋仁厚說:“成功,要不你給陳振江打個電話,讓他本人說說!”雷成功很快撥通了陳振江的電話,故意大聲說:“陳老板,你好!我是雷成功,想問你個事,靳致水想跟冬月處朋友,害怕對不住你,你說咋辦呀?”陳振江笑著說:“要是冬月沒出事以前,我還能理解,現在還要說這話,就有點多此一舉了!”雷成功把陳振江的話說給大家以後,邊給靳致水遞手機邊說:“要不,你跟陳振江親自說說?”靳致水說:“既然是這情況,我還有啥不相信的,趕快把手機關了,小心浪費話費!”雷成功關了手機說:“那你還不趕緊寫東西?”

  靳致水唰地眼淚又流出來,說:“你們放心,東西我保證寫,能不能等我到秋月墳上,告訴秋月以後再寫?”沒等雷成功說話,夏月和滿月抽泣起來,夏月邊抽泣邊說:“致水這個想法是對的!”

  在場的人無不為之動容。

  事情能發展的這麽順利,與宋仁厚在幕後極力推動是分不開的。前天晚上,在別墅一樓,宋仁厚將那些遺書歸整好,把王師叫到一邊說:“你現在開上車,趕緊出去把這些遺書複印上三份,我有用處。”王師說:“不用出去,別墅什麽都有,我現在就拿到三樓多功能廳去複印。”沒用多大一會兒,王師就把複印好的遺書交給宋仁厚。宋仁厚把王師拉到一邊,小聲問:“明天你忙不忙?”王師說:“就是忙活冬月這事,再沒有其他事情。有啥事你就說,我保證給你辦好就是了。”宋仁厚小聲說:“你跟許大夫她爸她媽很熟悉,想讓你帶上幾個人去許大夫家辦個事,願意不願意去?”王師說:“具體是啥事情?”宋仁厚說:“遺書你看了沒有?”王師說:“當然看了。”宋仁厚說:“你領上雷成功他們幾個人,去撮合陳老板和許大夫的事,你具體負責領路,他們具體負責撮合,行不行?”王師說:“那有什麽不行的,你隻說啥時候去吧?”宋仁厚說:“到時候給你打電話!”給王師交待完,又把黑建設叫過來,讓他給冬月把原來那套四室一廳的房子鑰匙要上,好好給收拾一下,預備著靳致水出院以後住。黑建設說不用要,原來冬月給的那把鑰匙還在他那裏放著,他抓緊安排就是了。說著就又給黑建設塞了幾百塊錢,要他買輛輪椅送到醫院,預備靳致水出院以後用。說完又把雷成功叫到一邊嘀咕了好一陣子。

  許大夫、宋仁厚、夏月、雷成功、滿月、黑建設他們要離開別墅時,王師要送許大夫回去,被宋仁厚謝絕了,說雷成功的麵包車能坐下。一上車,宋仁厚說:“成功,先把許大夫送回家!”許大夫說:“還是把我送回醫院,我去九樓還有事情。”到了住院部門口,許大夫下車後,宋仁厚說:“先別急著走,咱們商量個事。今天發生了這件事,我倒想起個道理來,說得好聽了是物極必反,說得不好聽了是貨到街頭死。前一段時間,陳振江、冬月、靳致水和許大夫之間,那些頑頑纏纏的關係,剪不斷,理還亂。經過今天這個突發事件,根本就不用理不用剪,他們自己就理得順順的!不用問,陳振江看到冬月為了跟靳致水連命也不要了,現在打死他也不會追冬月了,因為人家人品在那裏放著。許大夫也不用說,為了不讓冬月再一次出人命,現在就是給她把錢發上,她都不會和冬月爭了。再說靳致水,這事情的導火索本來就是他,現在就是吃了豹子膽也不敢胡擰瓷了。還不要說就他現在這光景,除了冬月沒有誰更適合他。至於冬月就不用說了!所以說,對我們這局外人來說,知道他們應該咋辦;對他們局內人來說,更知道自己應該咋辦。隻要把條件創造下,他們不用人點撥,互相就往一塊黏糊呢。水到渠成,瓜熟蒂落,就是這意思!”

  大家還想聽下邊的內容,宋仁厚不吭氣了。雷成功說:“你說得這些,大家不是不明白,我們就是不知道你說了這麽多,究竟要說明個啥意思?”宋仁厚說:“我的意思很簡單,盡管他們都很明白,但是沒有人做工作不行,也就是說,根據他們感情的發展,就剩下一層窗戶紙了。你們四個讓王師領著,把冬月寫的這些遺書複印件拿上,明天到許大夫家就是去捅破這層窗戶紙的!至於怎麽捅,什麽時間捅,先把我送回餐館,讓成功給你們慢慢說。成功,趕緊走!”

  第二天九點整,王師和雷成功他們如約來到許文靜家。

  王師給許父許母說明來意,介紹完身份,許父一高興就有點把握不住了,舉著一隻手伸著三個手指,不斷搖晃著說:“你們這個舉動使我深受感動,我認為有三點需要肯定,一是有利於個人安心工作,二是有利於家庭和諧相處,三是有利於……”許母趕緊打斷他的話說:“讓客人先說說想法,再作報告來得及!”許父隻好說:“行,行!”雷成功把複印好的遺書遞給許父說:“老領導把這些看完再說!”許父把那些遺書看完一張遞給許母一張,然後說:“你們的意思我明白了,有什麽想法,隻管說!”雷成功這才說:“我們隻能說個大概意思,具體怎麽辦,我們畢竟缺乏經驗,還得請老領導點撥。是這,初步打算是,分兩撥做工作,一撥是你們二老想辦法讓陳振江和許大夫心甘情願地找個地方去幽會,一撥是我們四個去醫院做靳致水的工作,至於方式方法,還想聽聽二老的高見。”許母知道這不是自己的長處,就沒吭聲。許父剛才落了大紅臉,也不敢輕易多嘴。雷成功又催了催。許母忍不住捅了捅許父:“客人催呢,還不趕快說!”。許父笑著說:“領導沒發話,群眾不敢說。”許母說:“這一陣害怕起領導了,剛才作報告的時候,怎麽沒見你把領導往眼裏放?”許父咳嗽了兩聲,很係統地談出自己的想法。

  事後,黑建設說:“大姐夫,你原來是紅蘿卜調辣子吃出看不出。”“不是看不出,而是說不出,為什麽?你沒看開店的是誰嘛,活脫脫兒一個‘武大郎’嘛。不同的是,武大郎是男的,你大姐是女的。”宋仁厚小聲說,“現在人說,一山不容二虎,就是不包括一公一母。夫妻兩個,該是一公一母吧,過日子去可以,弄其他事也搭不成夥。”黑建設說:“那你和我大姐,咋配合得這麽好的?”宋仁厚哎了一聲,接著又是一段繞口話,“要不男能女不能,要不女能男不能,兩人都能兩人都不能。男能女不能,女的就是能上幾下子,男的無所謂,女能男不能,男的偶爾能那麽一下,女的就不行。所以,為了生意,為了日子,你大姐呢,能不能愛逞能,出了一輩子風頭;我呢,能是能不敢能,當了一輩子陪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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