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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節 設置西域都護府

漢匈關係,自漢初以來就是長期困擾雙方的重大問題。究其實質,雙方關係主要圍繞“和親”與“戰爭”兩個方麵展開,正如班固在《匈奴傳讚》中所說,自漢興以來,“忠言嘉謀之臣,曷嚐不運籌策,相與爭於廟堂之上乎!”“人持所見,各有異同。然總其要,歸兩科而已:縉紳之儒則守和親,介胄之士則言征伐。”所謂和親與征伐始終是影響漢匈關係發展趨勢的關鍵所在。進入昭宣時代,匈奴經過武帝時期的軍事打擊,勢力大衰,已經無力在北境進行大規模的侵擾,而將爭奪的重心轉向西域。但在宣帝本始三年遣五將軍與烏孫聯合出擊匈奴,及神爵二年(前60年)在西域設置都護府後,匈奴在西域的爭奪也宣告失敗,從此匈奴更趨衰落。在兵敗於外的情況下,匈奴五單於爭立,又爆發了嚴重的內訌,呼韓邪單於主動附漢,為宣帝所接納,雙方關係出現新的調整態勢,為其後漢匈長達六十多年的和平相處開啟先河。

在玉門關和陽關以西,巴爾喀什湖以南,蔥嶺以東有一片廣袤而又神秘的土地,這就是被西漢時人稱為“西域”的地區。西域的範圍大體上相當於今天的新疆地區,有時蔥嶺以西的一些地區也被包括在內。班固撰《漢書·西域傳》,總括西域形勢曰:

西域以孝武時始通,本三十六國,其後稍分至五十餘,皆在匈奴之西,烏孫之南。北有大山,中央有河,東西六千餘裏,南北千餘裏,東則接漢,厄以玉門、陽關,西則限以蔥嶺。其南山同,東出金城,與漢南山屬焉。

可是在西漢初年,中原地區的人們對西域的了解實在太少了,西望的視線被連綿千裏的祁連山脈所阻斷,隻有上古時流傳下來的一些美麗而又離奇的傳說,為人們提供了許多可以馳騁想象的空間。漢匈戰爭的深入發展,為揭開這片土地的神秘麵紗提供了一個難得的曆史機遇。

建元初年,漢武帝從匈奴俘虜的口中獲悉,匈奴老上單於擊敗原來居住在河西地區的月氏人後,曾用月氏王的頭骨做成“飲器”,月氏被迫西遷,常圖東歸報仇雪恥,隻是苦於勢單力薄,因此未能如願。武帝非常重視這個情況,一個聯絡月氏,夾攻匈奴的戰略意圖形成。但是,通往西域的唯一交通要道河西走廊控製在匈奴渾邪王與休屠王的手中,而且月氏西遷後的下落也無人知曉,西域的情況更是不為人所知。武帝因此懸重賞招募使者,漢中人張騫以郎官應征,從此踏上了通往西域漫長而又危險的曆程。

建元三年(前138),張騫率領一百多名隨員從長安出發,剛剛由隴西進入河西地區,就被匈奴騎兵俘虜,押送至單於王庭(當時單於王庭在漠南,今內蒙古呼和浩特附近)。軍臣單於欣賞張騫的冒險精神,勸其歸降,遷往匈奴西部看押。在度過十餘年的半囚徒式的生活後,張騫終於得到機會,與部分隨員逃離匈奴,繼續西行。張騫等穿過車師(又作姑師,在今新疆吐魯番西北)附近的天山缺口,沿天山南麓西行,越過蔥嶺,進入大宛境內。大宛遣人將張騫送至康居,再由康居送至大月氏(即月氏)。

張騫雖然到達大月氏,但情況卻發生很大變化。月氏人被匈奴擊敗後,先遷徙至塞國(今伊犁河流域),後又遭到受匈奴支持的烏孫人的進攻,再度西遷至大夏(今阿富汗北部)。在征服大夏後,月氏人於媯水(今阿姆河)北建立王庭並定居下來。媯水兩岸土地肥沃,月氏人豐衣足食,安居樂業,不再想東歸故鄉尋匈奴報仇。張騫在大月氏逗留一年多的時間,始終無法與大月氏人結盟,隻得失望而歸。鑒於出使時被俘的教訓,張騫沿著塔裏木盆地南邊與柴達木盆地北邊回朝,想避開匈奴,繞道從羌地而歸,結果還是被匈奴人捕獲。不久,軍臣單於去世,匈奴內部因爭奪單於之位發生爭鬥,張騫才乘機與隨員堂甘父一人逃回長安。

張騫建元三年出使,元朔三年(前126)方才回朝,曆經十三年漫長的時間,出使時的一百多人,隻有他和堂甘父二人生還。張騫出使的直接政治目的雖然沒有完成,但卻帶回西域那個神秘世界的真實情況。張騫將親身經過的中亞諸國,如大宛、大月氏、大夏、康居及其旁傳聞中的五六個大國和塔裏木盆地南邊諸國的地理、物產、風俗等詳細地向武帝作了匯報,引起武帝的濃厚興趣,立即拜張騫為太中大夫,堂甘父為奉使君。後來,張騫關於西域情況的匯報,被司馬遷收錄在《史記·大宛列傳》中,成為了解西域最寶貴的第一手資料。

就在張騫出使後的第六年,漢軍在馬邑設伏,誘擊匈奴,雖然謀泄未成,但卻促使漢匈戰爭全麵爆發;在他回國的前一年,漢軍發動“河南戰役”,收複河南地,但是匈奴依然占據河西地區,控製著中原通往西域的要道,往西南又可與羌人聯係,漢朝西北邊境仍然受到來至匈奴右部的嚴重威脅。在聽取了張騫的匯報之後,武帝急於溝通中原與西域的聯係,進而控製西域,斷絕匈奴的右臂。然而根據張騫出使西域的經驗,從中原西行必須要經過匈奴占據的河西地區。此外,還有一條通道,即由蜀地經身毒至大夏。原來張騫在大夏時,曾見過產於蜀地的邛竹杖和蜀布,非常驚奇,詢問大夏人後方知是由大夏商人從其東南的身毒國(古印度的別稱)販運而來。因此,張騫估計身毒在大夏東南,又有蜀物,肯定距蜀地不遠。所以,張騫向武帝建議另辟新徑,打通從蜀地經身毒至西域的西南新通道(即從今日四川、貴州、雲南經緬甸、印度至中亞)。張騫這一大膽的設想,又一次引起了武帝的賞識。早在建元六年(前135),武帝就曾耗費巨資經營西南,後因欲全力對付匈奴,放棄了這一計劃。元狩元年(前122),武帝根據張騫的建議,遣使再次通西南夷,尋求通往身毒的道路,終因西南地區少數民族的阻斷及道路艱險而未果。

西南新道既然不通,武帝遂決意打通河西走廊,於是在元狩二年發動“河西戰役”。驃騎將軍霍去病一舉擊潰匈奴駐守河西地區的渾邪王與休屠王,收複了河西地區,控製了中原通往西域的道路,在與匈奴奪取西域的鬥爭中取得了一個初步、但又極其重要的勝利。元狩四年,著名的漠北大決戰爆發。匈奴在連續失去河南、河西二個戰略要地之後,又遭到衛青、霍去病二路大軍的夾擊,匈奴東部的左賢王與中部的伊稚斜單於均受到重創,逃往漠北,從此“漠南無王庭”。匈奴在漢北部邊境全線失敗後,其勢力開始轉移到其右部,加強對西域的控製。

西域自從老上單於時隸屬於匈奴,至元狩時已經六十餘年。匈奴在西域的統治十分暴虐,視各國如僮仆,在天山之北的焉耆(王治今新疆焉耆西南)、危須(王治今新疆焉耆東北)、尉犁(王治今新疆庫爾勒)間設置“僮仆都尉”,“使領西域,常居焉耆、危須、尉黎間,賦稅諸國,取富給焉。”西域各國,尤其是與匈奴相鄰的天山北麓諸國畏之如虎,不敢抗命。如果漢朝不能將匈奴勢力逐出西域,就無法避免匈奴從其右部卷土重來的可能,北部邊境戰爭的勝利也就不可能鞏固。在這種形勢下,爭取西域遂成為漢匈戰爭的新焦點。

元狩四年,張騫被任命為中郎將,再次出使西域,經由龜茲(今新疆庫車一帶)西行,抵達烏孫。然而此時烏孫正發生內亂,烏孫昆莫獵驕靡的次子與長孫因爭奪太子之位而起兵相攻。昆莫年老,無力製止,隻求自保。在這種形勢下,烏孫當然無暇考慮與漢結盟的問題;況且烏孫鄰近匈奴,服屬已久,而對漢朝的情況卻不甚清楚。雖然張騫一再宣揚大漢國威,允諾以漢公主和親,但是依然無法與烏孫締結盟約。張騫又分遣副使等赴大宛、康居、大月氏、大夏、安息、身毒、於闐等國,於元鼎二年(前115)與烏孫數十人返回長安。隨後,張騫所遣副使也陸續與各國派遣的赴漢答謝的使者返回。從此之後,漢與西域的聯係日益密切起來,每年都有許多批漢朝使團或商隊穿行西域各國之間,足跡遍及西域,甚至更遠的地區,中原的絲織品等通過西域源源不斷地輸向西方,形成了一條舉世聞名的絲路之路。

自從張騫二通西域後,漢與西域諸國的交往日漸密切,南北二道均已開通。大體上南道是出玉門關或陽關,至樓蘭(都城樓蘭,故址在羅布泊西北孔雀河南岸。昭帝時改國名為鄯善,遷都於羅布泊西南的扜泥城,即今新疆若羌)後沿塔裏木盆地南緣與昆侖山北麓間通道西行;北路也是出玉門關或陽關,至樓蘭後沿新疆中部天山南麓與塔裏木盆地北緣之間的通道西行:南北二路在疏勒(王治今新疆喀什)會合,而後再逾蔥嶺至大宛、康居諸國。

張騫“鑿空”西域,漢使與商旅們頻繁地出現在南北二道之上,嚴重威脅到匈奴在西域的統治,匈奴當然不肯坐視。這時西域諸國尚處於匈奴的統治之下,尤其是對地處中原與西域交通要衝的樓蘭與車師的控製更為嚴密。隨著漢使往來的日漸增多,樓蘭、車師等當道諸國供應食物,應接不暇,何況還有許多不法之徒混跡於使團之中,私帶官物,依仗大漢聲威,強索財物,更是引起諸國的反感。因此,樓蘭、車師等國在匈奴的支持下,阻斷交通,劫殺漢使。如果不斷然采取措施,西域交通存在著被匈奴重新阻斷的可能。因此,武帝決心以武力保衛西域道路的暢通。

元封三年(前108),武帝派遣將軍趙破奴率數萬騎擊樓蘭、車師,曾經出使過樓蘭的使者王恢奉命佐助趙破奴。王恢先率輕騎七百人突襲樓蘭,俘獲樓蘭王;隨後,趙破奴率數萬兵擊破車師。此役是漢軍在西域進行的第一次軍事行動,不僅保障了敦煌以西的交通安全,漢長城也延伸至玉門關;而且也向西域諸國顯示了漢朝強大的軍事實力,對動搖於匈奴與漢朝之間的西域諸國起到強烈的震懾作用。樓蘭王向漢朝稱臣獻貢,與匈奴的關係逐漸疏遠。元封六年,烏孫遣使至漢,請求和親。在這種形勢下,匈奴怨恨烏孫、樓蘭,而集中全力經營車師,並聯合大宛等國,扣留或截殺大月氏、大夏等國與漢朝的使團及商隊,騷擾阻斷絲路西段的交通。為了打破匈奴對大宛的控製,並奪取汗血馬,武帝因此發動二伐大宛的戰役。

大宛位於今中亞費幹納盆地,是西域南北二道會合後西行的必經之地,地理位置十分重要,而且以盛產汗血馬而聞名。太初元年(前104),武帝聽說大宛貳師城有善馬,想獲得大宛善馬改良中原馬種,於是命期門郎車令攜千金及金馬前往大宛交換。大宛距漢遙遠,素來隻敬畏匈奴,又自珍寶馬,所以拒絕了漢使的請求。車令一介武夫,被拒絕後怒氣衝天,厲聲辱罵,椎破金馬後起程回國。大宛王毋寡與貴臣受辱後也大怒,於是聯合位於其東邊的鬱成王攔路截殺車令等人,盡掠財物而去。消息傳到長安,武帝怒不可遏,立即任命李廣利為貳師將軍,率屬國騎六千人及各郡國不法少年數萬人征伐大宛。

李廣利率西征軍出玉門關後,必須穿越道路險惡的鹽澤(今羅布泊地區)西行,在茫茫的沙漠戈壁之中無法找到足夠的淡水供大軍所用,不少士卒倒斃途中,等到走出鹽澤,早已疲憊不堪。西域北道各國在匈奴的策動下,斷絕對漢軍的給養,並不斷地襲擊漢軍。李廣利率領漢軍尚未抵達大宛,就被西域小國鬱成擊敗,死傷慘重,隻好退兵。武帝大怒,遣使至敦煌,於玉門關上宣布詔命:“有敢入玉門關者斬之!”李廣利不敢入關,屯居關外待命。雖然“公卿議者皆願罷宛軍,專力攻胡”,但武帝認為:“天子業出兵誅宛,宛小國而不能下,則大夏之屬漸輕漢,而宛善馬絕不來,烏孫、輪台易苦漢使,為外國笑。”於是將言伐宛不便者鄧光等人治罪,“赦囚徒扜寇盜,發惡少年及邊騎,歲餘而出敦煌六萬人,負私從者不與,牛十萬,馬三萬匹,驢橐駝以萬數齎糧,兵弩甚設。天下騷動,轉相奉伐宛”。

太初四年(前101),李廣利第二次伐大宛。此次出征兵眾勢盛,匈奴與西域諸國不敢截擊,順利抵達大宛貳師城。大宛眾貴人見形勢危急,於是謀殺大宛王毋寡,被迫與漢軍講和,獻善馬三千匹,並約定以後每年貢獻汗血馬二匹。李廣利終於以數萬人死傷的慘重代價將大宛征服,結盟而返。武帝不惜傾注人力物力二伐大宛,奪取大宛善馬固然是一個原因,但更重要的因素在於通過征服大宛,宣揚大漢的國威,抵消匈奴在西域的影響。事實也是如此,漢軍西征時所經過的一些西域小國,震於漢軍聲威,都紛紛遣子入漢,稱臣納貢,轉而依附漢朝。

漢武帝在征服大宛後,隨即與匈奴展開對車師的爭奪。車師位於今新疆吐魯番盆地,王治交河城(今新疆吐魯番西北),是中原通往西域的第二道門戶(第一道指樓蘭),而且車師在樓蘭之北,與匈奴相鄰,早在漢初就臣服於匈奴。這種特定的地理位置,必然要成為漢匈反複爭奪的焦點。自武帝從天漢二年(前99)始奪車師以來,直至宣帝神爵二年(前60)才最終領有車師。在長達二十多年的時間中,圍繞著車師,漢匈共進行了五次規模較大的爭奪戰。

雖然在元封三年,漢將趙破奴曾攻破車師,不過那時武帝還沒有考慮占領車師的問題,所以漢軍很快撤走,隻能是一種嚐試性的爭奪。天漢二年,武帝決心占領車師,以保證北道的安全,於是命李廣利、李陵等分出酒泉、居延北擊匈奴,另遣匈奴降者開陵侯率樓蘭國兵擊車師。李廣利被匈奴所圍,幾乎不能脫身;而李陵則兵敗身降。匈奴右賢王在擊退李廣利後,率數萬騎救車師,開陵侯見形勢不利,引兵而還。在一奪車師中,以漢軍的失敗而告終。

征和三年(前90),武帝遣李廣利、商丘成、馬通三將軍分出五原、西河、酒泉北擊匈奴。馬通率部將經過車師之北,武帝恐怕車師襲擊漢軍,又遣開陵侯率樓蘭、尉犁、危須等六國兵圍車師。此時匈奴自顧不暇,無法前往增援,車師王降服,臣屬於漢。在二奪車師中,漢軍征服了車師。

車師是匈奴在西域的重要基地,自然不肯輕易退出,特別是在昭帝元鳳四年(前77),親匈奴的樓蘭王安歸被漢使傅介子刺殺後,安歸之弟尉屠耆被漢朝立為王,更其國名為鄯善,移都城於扜泥城(今新疆若羌),南道的門戶已經被漢朝牢固控製的情況下,車師對於匈奴就更為重要。元平元年(前74),匈奴派遣四千騎兵前往車師屯田,車師又倒向匈奴,出兵與匈奴共侵烏孫。本始三年(前71)春,宣帝應烏孫昆彌翁歸靡的請求,遣度遼將軍範明友等五將軍率十五萬騎,分五道而出,北擊匈奴;又命校尉常惠持節監護烏孫兵五萬,從西方擊匈奴。屯田於車師的匈奴騎兵得知漢五路大軍齊出,烏孫兵即將西至,一哄而散。在三奪車師中,車師複通於漢。

匈奴得知車師再次臣服於漢後大怒,命車師王遣太子軍宿入匈奴作為人質,軍宿不願入質於匈奴,逃歸其外祖父家焉耆,車師王於是改立烏貴為太子。烏貴繼承王位後,與匈奴聯姻,又倒向匈奴。地節二年(前68),漢遣侍郎鄭吉率士卒屯田於渠犁,墾荒積穀,準備進攻車師。第二年秋收之後,鄭吉與校尉司馬熹發西域諸國兵萬餘人及屯田士卒一千五百人圍攻車師,車師王烏貴請求歸附。匈奴得知車師降漢,發兵攻擊,但被鄭吉與司馬熹擊退。鄭吉留下少許士卒守護車師王,自率大軍回渠犁田所。車師王唯恐匈奴複來被殺,棄國逃至烏孫,匈奴遂立車師王弟兜莫為王。兜莫不敢再居車師故地,於是率領殘餘部眾遷徙至博格多山北麓,設王治於務塗穀(今新疆奇台西南,車師後國王治);鄭吉則發兵三百人於車師故地屯田,充實其地。在四奪車師中,車師分裂為前後二國(或稱前後二部)。

自從地節三年(前67),鄭吉派遣三百士卒在車師故地屯田之後,匈奴決不甘心失去土地肥沃的車師故地,虛閭權渠單於與眾大臣發誓要重新奪回車師,於是數發精銳騎兵襲擊屯田於車師的漢軍。圍繞著車師,漢匈展開了最為激烈的爭奪。元康元年(前65),匈奴遣左、右奧鞬王及左大將軍擊車師交河城,但未能攻下。就在車師紛爭之時,位於南道的莎車(王治今新疆莎車)又挑起事端。原莎車王的弟弟呼屠徵殺死漢朝所立的莎車王、烏孫公主(即解憂公主)子萬年,並殺漢使奚充國等人,揚言匈奴已攻陷車師,北道諸國皆屬匈奴,發兵攻劫南道,與南道諸國歃盟叛漢,南道從鄯善以西皆不通。此時鄭吉、司馬熹正在北道與匈奴爭奪車師,對南道莎車等國的叛亂則鞭長莫及。一時間南北二道俱亂,形勢極為嚴峻。此時衛侯馮奉世正護送大宛使者從南道歸國,被阻於鄯善伊循城(今新疆若羌東北),遂與副使嚴昌商議,矯製發西域諸國兵,果斷西下平叛,攻陷莎車城(今新疆莎車),莎車王自殺,諸國悉平,漢朝重新控製了南道。南道雖然平定,北道車師局勢依舊緊張。元康二年五月,鄭吉率渠犁田卒一千五百餘人往救車師,結果被匈奴圍於交河城。鄭吉上書求救,請朝廷增派士卒援助。丞相魏相認為出兵車師道路遙遠,耗費太大,建議暫罷車師屯田。宣帝采納其議,命長羅侯常惠將張掖、酒泉騎兵解車師之圍,迎鄭吉及其士卒還渠犁,並盡遷車師國民,立原車師太子軍宿為車師王,放棄車師故地予匈奴。後鄭吉被任命為衛司馬,專護鄯善以西的南道。在五奪車師中,車師重被匈奴控製。

匈奴雖然重新奪取車師,控製了北道,可是這一勝利並沒有維持多久。神爵二年(前60年,一說為三年),虛閭權渠單於病死,右賢王屠耆堂奪取單於之位,即握衍朐鞮單於,致使匈奴內部權力之爭更加激化。匈奴日逐王先賢撣因與單於爭權結怨,遂率其部眾數萬騎降漢,騎都尉鄭吉發兵迎之。日逐王的轄區在匈奴右部的南緣,與西域連界,統領西域的僮仆都尉即由日逐王所派。日逐王先賢撣降漢後,僮仆都尉從此罷廢,匈奴在西域的勢力徹底瓦解,漢軍兵不血刃,重占車師。鄭吉因發兵迎降日逐王,破車師,威震西域,並護車師以西北道與鄯善以西南道,故稱為“都護”,設都護府於烏壘城(今新疆輪台東北)。西域都護(或作都護西域)之設自鄭吉始,從此朝廷政令班行於西域。

自從武帝初年張騫始通西域,至宣帝神爵年間,漢匈爭奪西域近七十年,最終實現了斷匈奴“右臂”的戰略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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