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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調離機關

  晚宴過後,日子平靜了一段時間,怡然臉上的笑容不見了,妄想用超負荷的工作來減輕痛苦。她時時告誡自己,今生隻有二件事要做,掙工資養活自己和兒子;撫育培養兒子成為有用之人,別的事均與己無關。

  黃灝想見怡然的強烈欲望,時刻激蕩於胸,性情異常暴躁,整日萎靡不振,深邃的眼神中隱藏著深深的憂鬱與無奈,內心的痛楚一覽無餘。低頭沉思的刹那,是對與怡然美好結局的憧憬;抬頭遠眺的瞬間,流露出誓娶怡然為妻的信心。沒想到同在一層樓,近在遲尺,卻似遠隔千山萬水,難以相見。與其這樣為別人活著,還不如了此殘生。他真的感到絕望,他也深刻地感受到怡然以前為何要二次自盡。可是,他是父母唯一的兒子,能這樣拋下父母一走了之麽?再說,還有一個不能相認的親生兒子。後天是9月13日,兒子的生日,怎麽辦呢?作為生身父親總該表示一下吧!縱使前麵是刀山火海,也先跳下去再說。

  9月13日終於到了,黃灝買了一個大蛋糕及衣服玩具水果等禮物,傍晚時分開車直奔怡然家。怡然正在做飯,聽到敲門聲,方皓去開門。瞧見黃灝叔叔買了好多喜歡的玩具,還有自行車等東西,高興得跑過去喊道:“媽媽、媽媽快過來拿東西,黃灝叔叔送禮物來了,快來接過去,快來快來呀!”

  怡然從廚房出來見黃灝肩扛自行車,二隻手提著許多東西,隨即嗔怪道:“你來幹什麽,不怕你妻子知道嗎?不怕丟了烏紗帽嗎?”

  “今天是兒子的生日,我管不了那麽多,縱使今天是末日,我也要來,死而無憾。”

  他如此回答,令怡然瞠目結舌,雙目泫然。

  “怡然,我已經買了八個你們喜歡吃的菜,不用燒了,我們吃飯吧!”

  黃灝拿出蛋糕放在桌上喊道:“方皓,快過來點蠟燭許願。”

  “叔叔,我想先玩玩自行車、小飛機,再吃蛋糕,好嘛?”

  “不行,菜肴涼了不好吃。手上髒兮兮的,你把自行車放下,我抱你去洗手。”

  黃灝抱著他去水龍頭洗手,怡然還在忙乎。今天她特地買了兒子喜歡吃的菜,不願留著。

  黃灝見她滿頭大汗,放下兒子過去幫忙,“如果你要把菜燒完,那我來吧,你去陪兒子先吃。”

  燒好菜開飯已經是七點鍾了,方皓許了一個令大人吃驚而為難的願望:“我的願望是讓黃灝叔叔和媽媽住在一起陪我玩,陪我做作業和睡覺,這就是我最大的願望,最大的快樂。”

  怡然拉過兒子,用手捂住他的嘴巴說:“小孩子不懂大人的事,別亂說。”

  “我沒亂說,我看得出來,媽媽見不到叔叔每天抿著嘴,懶得跟我說話,愛理不理的,天天掛著臉,晚上還偷偷地哭泣哩。你想叔叔又不敢見他,我長大了,曉得媽媽的心事。媽媽感冒發燒,嘴裏喊的都是叔叔的名字,我聽得來。”

  小孩子天真無邪,口無遮攔,怡然拿他沒辦法,緋紅著臉說:“黃灝,你別聽他胡說八道,管自己吃飯哦。”

  “她人未必癡於我,日日樓頭淚暗拋”,一切盡在無言中。黃灝點了點頭,眼角溢出了淚水,默默地注視著怡然。四目相對,禁不住熱淚縱橫。一對有情人苦苦相戀了七年,卻隻能壓抑內心強烈的情感,小心翼翼地活著。

  方皓剛吃了蛋糕便吵著要睡覺,什麽菜都不肯吃了。怡然抱起兒子去洗澡,哄他睡著了方回到餐桌旁。

  二人相對無言,唯有淚千行。含淚喝悶酒,不知不覺間二瓶葡萄酒喝光了。怡然不勝酒力,兩頰通紅,站立不穩,越發顯得楚楚可憐。

  黃灝拿出第三瓶葡萄酒欲打開,怡然按住他的手溫柔地說,“灝,別開了,我醉了,你也不是喝酒的人,別借酒消愁了,行嘛?”

  “消吧,‘抽刀斷水水更流,舉杯消愁愁更愁’,今晚難得與你同醉,別讓時光付流水,空對落花淚兒垂。來,怡然,再來一瓶,過了今晚不知明日身在何處呢?”

  黃灝移開怡然的手,又打開了一瓶。二人碰杯,黃灝立馬杯底朝天,怡然輕輕啜了一口便咳嗽不停,頭暈暈乎乎的旋轉,站起來跌跌撞撞往洗手間衝,黃灝連忙扶著她過去。出來後,黃灝又端起酒杯,怡然見他喝得差不多了,二話沒說,立即奪去他的杯子,誰知他撇開下酒菜,拿起瓶子咕咚咕咚一飲而盡。二人本不會喝酒,今晚心情不好,喝了三瓶葡萄酒都已酩酊大醉。黃灝喃喃自語,語無倫次。怡然想扶他去洗手間洗把臉,清醒一下,誰知他靠在怡然肩頭不肯動了。隻好讓他躺在沙發上,幫他脫下鞋子,放好腳。正欲轉身去拿毛毯,黃灝突然坐起來,緊緊地摟住她的腰身,怡然一個趔趄跌倒在沙發上,單薄的夏衣使二人的身體緊緊地黏糊在一起。怡然掙紮著想站起來,可黃灝雙手環抱著她不能動彈,猛然一個急轉身將她壓在沙發上。他的力氣實在太大,怡然根本無法抽身。他壓抑的強烈情感如山洪暴發,一瀉千裏。嘴裏不停地說一些含糊灼熱的綿綿情話,一隻手粗魯地揉搓她的飄逸長發,張嘴狂熱地吻著她的雙唇、頭頸、耳朵……,怡然被吻得心驚膽戰,緊張非凡,渾身痙攣,皮膚發汗,肌膚緊繃,心跳加快,思維混亂,呼吸變得急促而沉重。任黃灝解開她連衣裙上的腰帶,輕柔地撫摩著她的背部。

  怡然好想脫身,隻得嬌滴滴地說:“灝,別急,滿身汗臭,先讓我去衝衝澡吧!”

  “免了,難得一同流汗。”

  “不要這樣,求求你別這樣,你說過我們做兄妹的,請你尊重我,放開我,別欺侮我。”

  “你別再自欺欺人了,別再難為自己了,今晚合歡之後,不知何日能再聚首?我已窒息得透不過氣來了,就算今晚是死亡之愛,我也要盡情放縱一次。”

  一邊說一邊脫自己的衣服。怡然被吻得渾身酥軟,激情綻放,春心蕩漾,根本無法控製住自己。敏銳的神經經過這樣的吻、抱、撫摸,而充分燃燒起來,長期抑製的情欲似火山爆發,像熊熊烈火綿延千裏,一發而不可收拾。二人沉浸在靈與肉的完美結合中,漸漸飄離了自己,猶如升騰至雲裏霧裏,飄飄欲仙,興奮至極,彼此配合得異常默契。兩情相悅的人作愛是人生至高無上的享受,二人瘋狂地糾纏,瘋狂地撞擊,瘋狂地吻著對方,感應著對方,直至激情宣泄得酣暢盡致,大汗淋漓。怡然激動得滿臉通紅,羞赧地斜著頭。黃灝柔柔地吻著她的臉,輕輕地扶正她的頭,四片嘴唇又一次粘合在一起。怡然含淚迎吻,隨後依偎在黃灝懷裏,幽幽啜泣。

  過了一會兒,怡然噙淚羞答答地問:“我去沐浴,好嗎?”

  黃灝點點頭說:“行,不妨來個鴛鴦浴。”說完,抱起怡然去衛生間沐浴。怡然背過身衝澡,洗好後圍上浴巾先出來,穿好衣服靜靠在沙發上。

  黃灝光著身子出來,怡然看著他完美的五官,會說的眼睛,俊朗的臉龐,挺拔的身材,寬闊的胸膛,光潔的皮膚,何嚐不想擁有他呢?靠在他的懷裏,不僅使人覺得踏實,且幸福感也油然而生。隻可歎今生無緣,已無路可退。她心想,既然愛他就要為他的前途著想,離他遠遠的才好。

  黃灝穿好衣服挨著她坐下來,拽住她的手,盯著她的眼睛問:“寶貝,你剛剛在想什麽?有沒有想過做我的妻子而不是情人?”

  “我沒有資格想,也不願去想。我不配做你的妻子,更不想做你的情人,我要做我自己。今晚之後,今生我們永遠不要再來往了,倘若能忘就把一切都忘掉吧。如果真的難以釋懷,就把它藏在記憶的最深處,漸漸埋葬。你走你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像陌路人一樣,路上碰見也不必打招呼,能答應我嗎?”

  “不可能的,虧你想得出來,我是草木嗎?我是個有血有肉的七尺男子漢,不是冷血動物,隻要我的心髒還在跳,我就做不到!做不到!做不到!你知道麽?你明明曉得你是我生命的一部分,為何還要提這個絕情的苛刻要求呢?這無異於拿鋼刀刺我的心髒,活著還有什麽樂趣呢?人生稍縱即逝,我們應該齊心協力積極爭取自己的幸福。在法律上曉雅是我的妻子,沒錯。可在情感上你才是我真正的愛妻呀!在我心中一直視你為妻子,你何必假裝不懂呢?”

  “別費口舌了,我不想聽男人美麗的謊言,過了今晚我們形同路人,快十點了,你請回吧!”

  “不,今晚我們要做一夜真正的夫妻,我要枕著你睡覺。”

  正說得起勁,傳來了急促的敲門聲,怡然抽出手去開門,驚見曉雅和毛煊炫氣恨難平,攘臂嗔目地站在門口。曉雅抬頭看見黃灝坐在沙發上,氣得火冒三丈,伸出右手狠狠地抽了怡然一個耳光,黃灝疾步上前也沒來得著擋住這一巴掌。

  毛煊炫舉手欲打兒子,被怡然阻止了,“阿姨,一切都是我的錯,要打就打我吧,懇請您放過黃灝。”

  黃灝見狀趕忙拉著曉雅煞煞氣兒地往門外拖,怡然見他們都回去了,坐在沙發上低聲啜泣。眼淚流夠了,才去收拾碗筷,待到二點才上床休息。

  曉雅非常害怕怡然會搶走自己的丈夫,今晚不知他們幹了些什麽?明天她想去父親那裏哭訴,把怡然調到邊遠鄉下去,距離也許會削弱他們之間的感情,想著想著不禁淚盈於睫。一相情願,奪人所愛,又有什麽用呢?得到了婚姻卻得不到身心啊!精神的折磨遠比肉體的接觸更傷人心。曉雅今晚輾轉反側,無論如何都難以入眠。黃灝躺在方皓睡過的床上,聽聲音也沒睡著,二個人各懷心事,徹夜難眠。

  第二天早上,二人眼布血絲,睡眼惺忪地下樓吃早餐,父母見狀,有氣難出。

  早飯後,黃鑫找黃灝訓話,“沒出息的畜生,沒頭腦的傻子,我對你說過多少遍啦,今天我再重複一次,大丈夫男子漢,能屈能伸,拿得起放得下,別再兒女情長了。要以事業為重,不要以自我為中心。人並不是都為自己活著的,好好善待曉雅,好好把握機會,別讓父母失望,更不要讓你自己後悔一輩子。感情是個過眼雲煙的東西,不值錢,換不來地位和金錢。女人是禍水,別在女人溝裏摔跤翻船,記住了嘛?”

  黃灝眉頭緊蹙,掉頭就走,丟下一句話:“我要上班了,我不是小孩,不再需要你的教訓,你管好自己就不錯了。”

  曉雅把車開走了,黃灝坐公交車趕上班,剛到辦公室就接到嶽父大人的來電:“黃灝嘛?你馬上到我辦公室一趟。”黃灝急忙去市長辦公室。

  張韜在辦公桌前正襟危坐,見黃灝推門進來,站起來泡了一杯開水遞給他,隨後嚴肅地說:“黃灝,聽說你與怡然走得很近,昨晚你在怡然家幽會被曉雅逮個正著,早上曉雅過來求我幫忙,提出將怡然調到偏遠鄉下工作,我想聽聽你的高見,你是要家要職位還是要情人,你自己坦言相告吧!”

  “為什麽要調,她在婦聯幹得很出色,時間又不長,我們之間也沒什麽,請你不要把她調出婦聯。一個單身女人帶著一個男孩,在鄉下工作有諸多不便,請你高抬貴手。”

  “調不調走她,關鍵在於你,你若能與她一刀兩斷,我絕對不會把她調離機關,否則我決不心慈手軟。我僅有一個女兒,我不忍心讓她活在深深的痛苦裏。她從小就愛上了你,愛你勝過愛她自己的生命,你知道麽?她說沒有你就活不了,會去自殺的,你怎麽如此狠心呢?”

  “不是我狠心,我也曉得曉雅愛我,可是曉雅也該換位思考一下,我愛怡然就像曉雅愛我那樣,情不自禁,難以自拔。我願意為她拋棄一切,包括生命,你能理解麽?你為什麽不勸導曉雅,放棄對我的癡情,去尋找屬於她的幸福呢?”

  “中國有句人人皆知的俗語叫‘執之之手,與之偕老’,你既然與曉雅結婚了,就該對她負責一輩子,沒有權利再去愛別的女人。你倘若固執己見,我隻有先將她調入我的門下任秘書,觀其後效。再不行,便把她調到離本市最遠的山坪鄉人民政府工作,你自己權衡利弊吧!”

  “官大一級壓死人,你想怎麽著就怎麽著,距離不是愛情的障礙物,不信你父女倆走著瞧,她到了哪裏,我的心就追隨到哪裏,不論海角天涯,我都會去看望她們母子的。”說完昂首挺胸地離開了辦公室。

  張韜瞅著他理直氣壯地摔門而去,猛然間周身寒冷,渾身震顫。沒想到黃灝愛怡然已到了走火入魔的境地,他如何去保障女兒的幸福呢?張韜有一個大膽的設想,將她調到市府辦任市長秘書,想辦法據為己有,讓其就範,乖乖地做市長情人,徹底割斷女婿對她的癡情。這個念頭一閃現,他就想付諸行動了。

  晚飯後,他迫不及待地打電話給女兒:“曉雅,你速回娘家一趟,我有要事與你商量。”

  “什麽事這麽著急啊?明天來,行嗎?”

  “不行,馬上趕過來。”

  曉雅沒跟黃灝打招呼便回娘家了,父親的想法令曉雅猝不及防,心驚膽戰。

  “爸爸,你對怡然怦然心動了嗎?你這麽做對得起媽媽嗎?她會被你的假象所迷惑而成為你的俘虜嗎?她心裏唯有黃灝,不會輕易就範的,你別枉費心機了。搞不好,會把自己弄得身敗名裂的。”

  “我並不老,且富有中年男性的魅力,實施感情投資,興許她會動心。我把她調任為市長秘書,她便見不到黃灝,這不是為你著想嘛?千萬別告訴你媽媽,務必記住這是我們之間的絕密。”

  曉雅從娘家回來,黃灝盯著她的眼睛問:“你們父女倆想如何處置怡然?”

  “我爸的秘書升職後,秘書一直空缺,聽說怡然文筆不錯,想把她調過去任市長秘書。”

  “莫非你爸別有企圖?我的第一感覺是你爸喜歡上肖怡然了。”

  “不會的,我爸都快奔五的人啦,而怡然僅僅二十四歲。再說我爸在這方麵挺檢點的,你何必杞人憂天呢?”

  “你因何動不動就找你爸濫用權力呢?你想用權力來捆住我們的婚姻麽?徒勞無益的,捆住了人捆不住心,我們還是早點協議離婚吧!人生苦短,好聚好散。”

  “我是不會和你離婚的,你父母也不會同意。我曾同怡然聊過,即使你回歸單身了,她也不會嫁給你,你還是趁早死了這份心。”

  “我要與你離婚,跟她無關,是我們二個人個性差距太大,過不到一塊兒,為何老是把她扯進來呢?”

  “我不信,怡然是我們之間的障礙物,把她調去任市長秘書,是重用了她,沒有把她發配到邊關去,你還有什麽不滿意的,別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了。”

  黃灝沉默不語,隨後出去找父親。父親不在家,他便獨坐書房看書,可什麽也看不進去。他憂慮張韜長得英俊高大,氣宇軒昂,風流倜儻,比實際年齡至少年輕五歲,有好多女人想達到自己的目的送上門,他都拒之門外,這方麵口碑甚好,也許不會打怡然的注意吧?但怡然是一個與眾不同的女子,市長與秘書會不會日久生情呢?黃灝越想越煩惱,她若調任為市長秘書,不知何時才能相見?正想得出神,父親回來了。黃鑫正準備找黃灝談談,沒想到他在書房。

  “不爭氣的孽種,都是你惹的禍,為了一個女人而不顧自己的美好前景,枉為男人。晚上市長找我談話,如果你一意孤行,再不與她一刀兩斷,他決定把她調到離本市最遠的山坪鄉人民政府任文書。如今調她去任市長秘書,目的是看你的動態,到底是你纏著她,還是她糾纏你,你要自重自愛啊!兒子呀!我暫時留在原位,我的升遷也掌控在你的身上,你能不能收斂一些呢?人並不是僅僅為自己活著的,要為旁人著想呀!”說完顧自走啦。黃灝怏怏不樂地回房休息。

  1995年的元旦快到了,怡然仍在婦聯上班,市長是嚇唬她呢?還是真的想把她調到身邊去呢?為何過了近三個月,也不見響動。

  不到一周,文件下發了,怡然沒有被調任為市長秘書,而是直接調到山坪鄉人民政府任文書。黃灝看到這個文件,當即暈了過去,待他醒來時,已在自家的床上。曉雅坐在床沿,看得出她很擔心,眼睛都紅腫著,本想發火,見她這副模樣,強忍住怒火閉上眼睛,悶聲不響,心裏卻似刀割般的難受,不知怡然能否忍受住這樣的打擊。一個單身女子帶著一個小男孩去海拔1200米高的山坪鄉工作,如何受得了。孩子的教育也成了問題?怎麽辦呢?自己愛她反而害了她,真是罪該萬死啊?想著想著便哭了起來,用拳頭拚命捶打自己的胸部。

  曉雅使勁拉開他的手,“你別自責了,都是我的錯。可是我也沒辦法,愛情是自私的,誰叫我這麽愛你呢?你痛苦,我比你還難受呀!黃灝,你知道嗎?如果你真的離開我,我也不想活啦!你能否原諒我一次呢?過段時間把她調回來,到時我去求爸爸好了。”

  黃灝痛哭流涕,淚如泉湧,“這麽一位善良纖弱的女子,你們父女倆都不肯放過,你還有什麽事做不出來呀?你幹脆叫你爸把我調到山城鄉工作吧,一個在北端一個在南端,相距幾百裏,你可以安心的過日子。你心機太重了,怡然是一個單純善良的女人,是我糾纏她。她處處為你著想,想方設法避開我,你不分青紅皂白,將她發配到山坪鄉,你於心何忍啊?你明知道她的痛就是我的痛,你還一意孤行,還談什麽愛不愛?是一種純粹的占有欲,極端自私的報複心,你這樣對待怡然,心裏坦然嗎?有怨恨衝我發泄好了,幹嗎懲罰無辜的她。我要去見她,我現在就去。”

  黃灝用力撐起身子下床,腳還沒站穩,頭又暈乎了。已昏迷了一天一夜,沒吃任何東西。曉雅扶著他去廚房吃了中餐,飯後匆匆洗完澡,急著去見怡然。曉雅想一同前往道歉,被黃灝嚴厲拒絕。曉雅想請他父母幫忙拖住他,誰知黃灝父母均不予理睬。黃灝掙脫曉雅的拖拉,跑下樓開車直奔怡然的住處。

  怡然不在家,今天是周末又是中午,母子倆會去哪裏呢?她的傳呼壞了還沒修好,無法跟她聯係,隻有敲醒鄰居打聽,“小王,你好,請問隔壁的怡然哪裏去了?你知道麽?”

  “我不知道哎,整個上午沒看見她,也沒聽到什麽動靜,不知她去了哪裏?”

  黃灝實在受不了,急得心如火焚,在她的門口踱來踱去,二隻手不停地握拳互相敲擊,眼睛盯著樓下的過道。下午三時了,還不見怡然母子的影子。黃灝忍不住去樓下大門口等她。門衛老黃說:“黃灝,剛才怡然母子回來了,看見你的車停在這裏,隨即掉頭就走。”

  “噢,曉得啦,謝謝你!”

  黃灝料想怡然在恨他,是他幫了倒忙。他心愛的女人和兒子要到遠離城市的高山上工作,他難道不是揪心的疼麽?他比怡然還要焦急萬分,為何還要躲避他呢?黃灝把車開回家,準備晚上打的過來。回到家裏見嶽父和父母都在大廳等他,他連招呼都沒打徑直上樓,故意砰的一聲踢上臥室的門。

  嶽父上去敲了三下門,他才擰開門鎖。嶽父推門而入,怒目而視道:“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我想把她留在身邊當秘書,夫人竭力反對,絕食二天。她著實不放心,怕我被怡然拖下水,她說一個離婚女人,能不對市長動心嘛?為了防止後院起火,我隻好一步到位,建議把她調到山坪鄉工作。在那裏要待多長時間,關鍵取決於你。是你害了她,別怪我手下無情,你好好反省一下。解鈴還須係鈴人,下午碰到她了嘛?”

  “沒有,你滾出去,我要休息。”

  張韜沒想到他為了肖怡然,竟然對他這位市長嶽父吼叫,便忿忿不平地下樓,向黃鑫揮了揮手便回家了。

  黃灝見嶽父回去了,急忙下樓打的去怡然的住處。怡然在房內聽見敲門聲,估計是黃灝,故意不回應。方皓見媽媽正忙著做飯,便放下小火車去開門,怡然未察覺。方皓打開門見是黃灝,高興得跳起來撲進他的懷裏,興奮地喊著:“媽媽、媽媽,黃灝叔叔來看我們嘍。”怡然懶得理睬,隻顧做飯,黃灝不去打擾,陪方皓一起玩耍。

  飯做好了,怡然走出廚房,見父子二人正玩得起勁,不忍心打擾,默默地倚在門旁看著他們玩。這時,黃灝站起來轉身,輕輕地喚了一聲,“怡然,對不起,都是我的錯,害得你要到邊遠山區受苦。”

  “別說對不起,未嚐不是件好事。對於一個想出家的女人來說,去山坪鄉正合我的心意,我權當在那裏修行好了。隻是苦了兒子,那邊教育條件不好,這幾天我都在愁思,兒子怎麽辦,那裏幼兒園有沒有?”

  “聽說幼兒園是有的,師資條件不那麽好,我想再找市長通融一下。”

  “不必費心了,文件都已下達,何必自討沒趣呢?我都無所謂,你又何必在乎哎。吃飯吧,要不要喝酒?”

  “不用了,你隻準備了二個人的飯,我還是回家吃。你準備何時赴山坪鄉?”

  “組織找我談話,預定1月5日去上班,有人有車送我過去。”

  “我也送你一起去,這個鄉沒去過,勿曉得環境如何?交通條件怎麽樣?下村是走路還是坐車?”

  “不麻煩,免得曉雅又向她爸哭哭啼啼地控訴,給你穿小鞋,事不可改,想開些吧!我是山裏長大的,上山下鄉沒問題。你欲想調我回城,就得與張韜父女搞好關係,撈個一官半職後,再設法把我調回來,目的是為了培養兒子,我本人不管在哪裏工作都無關緊要,留下吃飯吧。”

  黃灝坐下吃飯,怡然去廚房下麵條。方皓吃著吃著撒起嬌來,“叔叔,叔叔,你喂我,好嗎?”

  “好,你要吃快點噢。”正在喂飯,驚聞推門聲,抬頭瞅見曉雅站在門口。黃灝氣衝衝地問:“你來幹什麽,為何要跟蹤我?你的目的已經達到了,還想耍什麽花招?”

  “我來請你吃飯,有錯嗎?你傳呼沒帶,我想你興許會在這兒,便找上門來了,我們回家,好嗎?”

  怡然端出熱騰騰的麵條才看見曉雅,隨即放下碗筷,微笑著說:“曉雅,飯不夠,坐下吃麵吧!別客氣。”

  “哦,不用了,我是來請黃灝回去吃飯的。”曉雅沒想到她對自己竟然毫不生氣,置之度外的心態,令自己刮目相看。調到如此偏僻的山區任職,若無其事,心境坦然,這女人真的不簡單喔,難怪黃灝一如既往,一往情深地愛著她。

  曉雅坐下來道歉,“怡然,實在對不起,都是我心眼太小,害得你受苦受累,你若怨恨我是理所當然的。”

  “別這麽說,愛情是排他性的,我能理解。證明你愛黃灝遠勝於我,有你這麽全心全意地疼愛他,我就放心知足了。不論海角天涯還是山區旮旯,大抵心安即是家,我會隨遇而安的,請你們放心,更不必自責。每個女人都想擁有丈夫全部的愛,維護好自己的婚姻家庭。你沒有錯,錯在我,該離開的人也是我,你是對的。祝願你倆相親相愛,早生貴子,白頭偕老,也祝願你倆前程似錦,步步高升。”

  “你越這樣說,我越心不安。爸爸說任你為市長秘書的,沒料想調到那麽遙遠的山區,令我措手不及,實在抱歉。”

  “別再解釋了,家裏人在等你倆吃飯,快回去吧!”

  怡然下了逐客令,黃灝一言不發,站起來強壓怒火,滿臉鬧意地離開,曉雅緊跟著下樓。

  回到家裏,黃鑫衝著兒子怒吼道:“果然是一個不爭氣的逆子,老是去糾纏她,最好也不過是個離了婚的女人,你又何必身在福中不知福呢?總是給父母添麻煩,是不是活膩啦?”

  毛煊炫拉了拉丈夫的衣袖,示意他別再說了。

  黃灝站在大廳中間,眼睛直視著父親高聲回答:“是的,我真的活膩了,好想解脫。”隨後蹬蹬地跑步上樓,嘭的一聲關上門,躺在床上放聲大哭。曉雅不再搭理他,吃了飯開車去娘家整夜沒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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