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拉帕戈斯群島
在這個島上,進化論的奠基人達爾文的名字到處都是。人們的情緒關注,多多少少都變得物種一點、植物動物生物一點、更多的自然一點。
首先是進島。我們在基多上飛機前,哥拉帕戈斯群島的鋪墊已經開始。如果你是上島的,那麽在基多機場就設有購買上島許可證的窗口,一個旅客20美元,這僅僅是開始,接下去要通過為上島而安排的上島檢查,檢查好的行李有檢查人員專門的標記,我被問到的是:你的背包裏有什麽食物,我帶著一包製好的可可幹,應該是不涉及生的種子,於是我就被通過了。
接下去是來到哥拉帕戈斯群島的機場,遊客抵達後會自然地必經機場的抵達甬道,這裏安排有清理你鞋子的一個約一米長的“無知覺檢疫”,接下去就是等候你的行李,旅客的行李都將會整齊地擺放著,不是等候你去拿,而是等候特別犬的嗅覺檢查,有嫌疑的行李會被在檢查完畢後,由檢察官拿到別處,行李的主人也就乖乖的跟著去解釋了。
我們在飛機上飛往哥拉帕戈斯群島時還要特別的填寫一個表格,在島上的機場入境時,每個旅客或雲訪問者要交一百美元的惹島費。
這一切的手續告訴我說,登上哥拉帕戈斯群島比進入一個國家還費勁。我們在基多入厄瓜多爾,入境除開簽證的蓋章外,幾乎是我們在所有到過的南美國家中最快捷的,哥拉帕戈斯群島的入境卻是最怪異的一個。
哥拉帕戈斯群島上的烏龜當為陸龜而非海龜,海龜的命運要好過陸龜的命運,因為海龜一旦孵化爬入大海,雖然存活率據說隻有千分之一,不過,海龜在人類對它們動手之前,它們還都沒有麵臨絕種的地步,陸龜隻能更慘,因為陸地上的王(現在是地球上的王)要生存,所有陸上的生物都是王者的果腹之物,陸龜比之海龜首當其衝成為犧牲,現在海龜也緊隨其後了。這些以長命百歲著稱的動物雖然不輕易被天災奪走性命,人禍卻是它們的命門與軟肋,曾經讀到一位當年在西沙群島站崗守衛的士兵的博文,記敘了他們如何收拾海龜的,很簡單——把大海龜翻個個。長壽如此有兩方麵的解釋,其一是自身的,其二是靠生的,即盡人事,聽天命,缺一不可。
哥拉帕戈斯群島主要的有五個大島,這是三塔庫魯斯島,居民最多,有一萬八千人;其次是伊薩貝拉島,居民八千人;最後是三塔克莉斯多博島,五千居民,但它卻是省會,哥拉帕戈斯群島為一個治域單位。其餘兩島居民均在千人以下。從現代與時髦的角度看,三塔庫魯斯是跟進的,無論從小鎮的建築道路還是餐飲品質,你幾乎不敢相信,雖然已經遠離大陸,遠離聲光化電,這個小島也居然能與時俱進,查理·達爾文在這個群島上呆了四十天,足跡四個島,可是進化的思想被島民延續下來,既在意料之中,亦在意料之外。
巨龜、巨蜥、達爾文鳥是哥拉帕戈斯群島上的主要標誌,當然她還不止這些。我l在來之前以為那些在網上看見的、博客上讀到的、圖片中雞凍的,都可以在島上看到,其實不然,因為我想看見的,不少的無法看到,比如說不會飛的鷺鷥、巨蜥沒有看到。藍蹼鰹鳥、企鵝就隻是倉促一瞥。我們的經驗是,如果乘坐島上提供的巡群島遊船作七日遊,大概能看到的動物都看得到了。我在三塔庫魯斯島上看見一個比藍蹼鰹鳥更罕見的紅蹼鰹鳥,雖然是明信片,也買下來寄給朋友,如果達爾文當時看見這紅蹼鰹鳥不知道他會不會對人類的進化還那麽自信。
軍艦鳥島——西摩島
軍艦鳥的大名早有所聞,因為雄鳥交尾期能把胸口吹成個大紅泡泡。鳥類中有許多飛翔的高手,信天翁塘鵝燕子雕雁鶴都是的,軍艦鳥是其中之一。看它們飛翔是一件很爽的事。它們最善於利用氣流,信天翁一生的飛翔總裏程可以高達一百萬公裏以上。軍艦鳥善飛,你看它在天上一動不動,偶然間用翅膀或剪刀般的尾翼輕輕撥動來應和風向,它們飛近的時候就會看清它們忙碌的眼睛,生存對軍艦鳥也不例外,永遠是尋找食物然後是交配繁衍。這一次的哥拉帕戈斯群島之行,我很高興目睹了軍艦鳥的一份額外的快樂。
藍蹼鰹鳥的雛鳥。
軍艦鳥飛翔的翅膀,胸口白色的是雌鳥。
軍艦鳥洗澡。平常我們也看見鳥在洗澡,麻雀烏鶇站在齊爪深的水中撲棱幾下算完事,或者在沙堆裏撲棱幾下嗆嗆身體皮膚上的寄生蟲。軍艦鳥洗得似乎特別盡心盡力。不過,觀賞軍艦鳥洗澡的地方隻有一個去處,那就是哥拉帕戈斯群島的省會——三塔克莉斯多博島。島的西頭有一個叫做艾爾君考的山頭,起步登山時我還看不明白我眼前的風景標識的意思,看完軍艦鳥洗澡的過程,一切都不用解釋了。
看著這些軍艦鳥們盡情的洗浴,我會真的感到海水在膚肌上的黏糊,我理解我們為什麽海水浴之後非得馬上用淡水衝洗幹淨的感覺。軍艦鳥在來來回回衝洗多次之後,再行從高空俯衝下來,不過此時的軍艦鳥卻不是洗澡了,而是抖擻著羽毛把身上的水氣抖盡。我不能不遺憾地告訴大家說,所有洗澡的軍艦鳥隻有一隻是雄鳥。
在去南極的船上,我曾經問鳥類專家桑迪,海裏的生物沒有淡水的來源,它們靠什麽獲取水呢?海水又沒法喝,桑迪說:從捕獲的獵物身上得到。原來如此,那麽可愛的海獅便是主要以這種方式維係它們的生命了。
哥拉帕戈斯群島上最萌的動物就是海獅了。無論是在沙灘上還是在人堆或者是在海水中,海獅最逗,我們這次真的買了水鬼服,為的是可以在冷水中久泡而不被哆嗦,的確水鬼服本身保暖,還帶有浮力,淺浮時要省力許多。但是,你也可以在島上租到潛水必須的工具。水下看海獅是開心一刻。
我們在哥拉帕戈斯群島上住了七晚,達爾文到過的四個島,我們去了三個,我開始還想同步報道我們的行旅,糟糕的是,島上的Wi-Fi太弱,上網不易,發照片根本不可能。隻能作罷。
我們在伊薩貝拉島上散步,南向海邊的廢棄木台佇立在黝黑的火山岩石上,木台的西邊那些猙獰的黝黑裏,有不少泛白,定睛一看,娃拉,那些黝黑的火山岩石上竟然都是蜥蜴,此情此景讓我立刻冒出的就是聞一多先生的《死水》。蜥蜴是無辜的,可是它們合組了這幅黑暗的畫卷。我想起了那個時代,更想起了這個時代。抱歉我鍾愛的大自然的生靈,希望你們不被重新塗炭,而被塗炭的生靈
《死水》 聞一多
這是一溝絕望的死水,
清風吹不起半點漪淪。
不如多扔些破銅爛鐵,
爽性潑你的剩菜殘羹。
也許銅的要綠成翡翠,
鐵罐上鏽出幾瓣桃花;
再讓油膩織一層羅綺,
黴菌給他蒸出些雲霞。
讓死水酵成一溝綠酒,
漂滿了珍珠似的白沫;
小珠們笑聲變成大珠,
又被偷酒的花蚊咬破。
那麽一溝絕望的死水,
也就誇得上幾分鮮明。
如果青蛙耐不住寂寞,
又算死水叫出了歌聲。
這是一溝絕望的死水,
這裏斷不是美的所在,
不如讓給醜惡來開墾,
看它造出個什麽世界。
2018/10/11日於
厄瓜多爾/哥拉帕戈斯群島/伊薩貝拉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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