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高160;: 瘋狂的追求
160;
確切地說,梵高留下足跡的法國南方,不是藍色海岸,而是與之鄰近的普羅旺斯。而且,他在這裏生活的時間也不過隻有兩年。
這短短的兩年,在他一生的創作中卻是最重要的一段。他的全部優秀作品,幾乎都是在最後六年中完全的,而自從他來到普羅旺斯,旺盛的創作欲望和熱情近於瘋狂,在阿爾城,有時竟關在房子裏畫一整天,連續創作出十幾幅畫,這些畫,每一幅都成為今天的傑作160;!
跟其他畫家如長壽的畢加索、雷諾阿、莫奈甚至馬蒂斯比起來,梵高的一生實在是太短了160;! 在這短暫的三十六年間,恐怕沒有任何地方象普羅旺斯一樣,給了他如此多的靈感和創作熱情。一位英國評論家曾這樣說160;:“他用全部經曆追求了世界上最簡單、最普通的東西。這就是太陽。”
太陽的色彩,並不是從一開始就出現在梵高畫中的。早期的作品帶著荷蘭鄉村和傳教士的憂鬱,低沉色調似乎已暗示著梵高的悲劇性格。巴黎不但沒有改變這種色調,而且很快使他厭倦了,他渴望溫暖的天氣。普羅旺斯的明媚陽光使他欣喜,在這裏,他的風格一變,用響亮、歡快和熱情來歌唱理想希望。
太陽的象征,在梵高筆下首先是向日葵。那些金黃的、火色的花盤,燃燒著激情,散發著普羅旺斯的田野氣息。熟透的麥田、田裏的農夫……表麵幼稚粗曠的筆觸,讓人想到南方鄉下的樸實單純,卻隱寓著熾熱想像,呼喚著原始衝動,甚至,表現出天才的瘋狂。
天才的瘋狂,是啊,在這片土地留下了痕跡。1888年,梵高極力說服好友高更,要他到南方來。高更終於離開了他的布列塔尼,不情願地來了。兩人開始醞釀“南方畫室”的計劃,可是,談話很快變成了爭吵。接下來發生的事大家都知道,梵高為此傷殘了自己的耳朵,高更還是離開了普羅旺斯。在梵高自己的要求下,他住進了聖雷米的精神病院。後來他回到北方,根據想像畫了聖雷米精神醫院,我覺得是很美的一幅畫。
亞裏士多德說過160;:“沒有一個天才不帶一點瘋狂。”約翰·德萊頓也說過160;:“天才與瘋子,兩者之間隻是一紙之隔。”這些話似乎正是梵高的寫照。
梵高生命最後幾個月,是在北方的精神病院度過的。雖然有好朋友加歇醫生的照顧和安慰,缺少陽光的天空卻讓他感到失落。他渴望畫落日,因為不能外出,隻好憑想像,回憶那些流連不去的南方場景160;:《阿爾的臥室》,《阿爾的咖啡館》,《紅色葡萄園》和農人,當然,還有那些向日葵 。在給高更的信中,他這樣描述一幅正在畫的風景160;:彎細的新月影影綽綽,星星閃著誇張的光,玫瑰色和綠色柔和地襯托著幽藍的夜空,雲朵飄過天際,小路旁邊沿著蔓蔓的黃藤,藍色的古老客店,透出黃色的窗燈……
是高處不勝寒,還是“眾人皆醉我獨醒”?梵高的一生充滿孤獨、誤解和遺忘。他渴望親情,但隻有弟弟提奧的摯愛,向往愛情,卻隻得到妓女的陪伴,珍視友情,而高更終於離他而去……
南方給他留下過創痛,也給了他一生最燦爛的時期。阿爾鄉村的日子,不乏溫暖喜悅的影響。漫步在寒風凜冽的明朗山野,他心情舒展,神清氣爽。小鎮上的妓女也給他帶來很多歡愉。這是梵高創作力最旺盛、作品最豐富的時期,這時的畫,以明亮、華麗、貴富的黃、橙、紅為主調,表現了向往和追求,比如著名的《戴麥杆帽的自畫像》。《盛開的桃花》傳達了春天的氣息,梵高給提奧寫信說:“我把畫架擺在果樹園裏, 在室外光下畫了一幅油畫——淡紫色的耕地, 一道蘆葦籬笆, 兩株玫瑰紅色的桃樹, 襯著一片明快的藍色與白色的天空。這大概是我最好的一幅風景畫。”
直至生命的最後時刻,梵高仍念念不忘普羅旺斯的麥田: “金黃色,多麽美的金黃色啊160;!”使他如此著迷的金黃色,難道不是太陽的顏色嗎?
梵高的作品生前無人問津,多虧提奧把這些畫收下來,並為哥哥提供生活來源。梵高離世不久,悲痛的弟弟也去了。兄弟倆都不曾想到,掛在提奧家廚房裏誰也不感興趣的那些畫,將成為舉世的藝術珍品。感謝加歇醫生,在梵高的墓前種上了向日葵。
在《盛開的桃樹》這幅畫中,梵高為一位去世的朋友題了一首小詩:
“不要以為死者是死了;隻要有人活著,160;死者就仍然活著。”
說得真好。此時此刻,我們可以肯定,梵高也仍然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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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羅旺斯小村一景
阿爾的黃房子(YellowHouse Arles),使用黃色和深藍色的對比
《午休》,又是金黃色和藍色
《阿爾附近的小路》
阿爾的房間,許多名畫就是在這裏誕生的
《阿爾的咖啡館》,畫家常光顧的地方,紅色和橙色的溫暖色調
《夕陽和播種者》,畫麵是熏衣草田和農人
《向日葵》,太陽的象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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