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營釣帶魚——第三天

我們野營的帳篷

我們接受了昨天由於晚到與我們最理想的釣位失之交臂的教訓,下午三點鍾不到,我和小潘分別駕車帶上小陶和老付前往釣魚棧橋。

沒多久,我站在橋頭上放眼望去,隻見棧橋末端所有釣帶魚的釣位都擠滿了人。急得我又朝前緊走了幾十步方才發現棧橋上釣客人數比昨天至少多一倍,黑壓壓的人頭晃動,簡直像農村趕大集,並且這些釣客幾乎都有黃黃的皮膚,典型的東亞人的麵孔。看到這種情況,委實使人揪心。當時,我在心裏想:“怎麽會這樣哪?今天既不是星期六也不是星期天,這些釣客怎麽會都不上班來釣魚呢?看來今天別說找個好釣位了,找個地方釣帶魚都難了。”

我越想心裏越急,不知不覺加快了腳步。當我來到離棧橋末端還有五十多米的地方,我突然笑了,我那提到半空中的心兒也隨之落了下來。我一眼就把北卡老李給認了出來,他正在小潘昨天晚上的釣位甩竿釣魚哪。有他在,我們的釣位不就有著落嗎?真應了那句名言:“車到山前必有路。”

我像見了親人一樣,拉著我的冷藏箱就往北卡老李的身邊奔去,還邊跑邊扯著嗓子喊:“老李!老李!”

北卡老李聽見我的喊叫聲扭過頭來看著我。他先是一愣,緊接著笑顏逐開,對著我拚命地招手,嘴裏還嚷著:“魂哥,是你啊!真高興又見到你。”

沒過多久,我上氣不接下氣地來到北卡老李的身邊,並劈頭就問:“老李,我能不能與你做鄰居?”

“當然可以,”北卡老李用手指點著他旁邊的擺滿魚竿的釣位,“這一大塊釣位都被我占了,你隨便挑選。”北卡老李說完話後臉上竟然浮出了埋怨的神情。他噘起了他的厚嘴唇,用不快的音調又說:“魂哥,你太客氣了,太見外了。你忘了?上次要不是你主動把你的釣位讓給了我,我可能連一條帶魚也釣不到哪。我哪能知恩不報呢?”他說著便拿起他的依靠在棧橋圍欄上的兩根魚竿,一轉身把魚竿放在了他身後的木桌上。這時,我再仔細看過去,他的嘴角上竟然掛出了一抹安詳與調皮糾纏在一起的笑容哩。

北卡老李的舉動讓我深深地感動。我與他隻有一麵之交他居然對我這麽好。

就在我把我的兩根魚竿依靠在圍欄上的時候,好嗎,這哥仨竟然不拘小節,一擁而上,叫著嚷著把手中的魚竿一一依放在我的魚竿旁邊的圍欄木板上,簡直像虎狼搶食一般,惹得一位華人釣客不時地用怪眼瞅著他們,還不得不把自己的魚竿挪了挪,為這哥仨騰出釣魚的空間。後來得知這位華人竟然是北卡老李的鐵哥們。

突然,小潘指著北卡老李叫了起來:“怎麽這麽巧,今天又與你做鄰居。你從昨天晚上一直釣到現在?”

北卡老李笑道:“沒有了。”他看到小潘滿臉都是疑雲,又說:“你們走後沒多久我也收竿了。我躺在我的汽車裏一覺睡到中午十二點哪。”他說完竟然神神秘秘地走到我的跟前,把嘴巴貼在我的耳朵上,小聲說:“我一覺睡醒後還偷偷摸摸地到你們野營地的浴室痛痛快快地洗了一個熱水澡哪。”

“你吃飯了嗎?如果沒有,我背包裏有三明治。”我說著就準備從背包裏拿出三明治給北卡老李。他用雙手攔住了我,嬉皮笑臉地說:“魂哥,不用忙了。我已經吃飽了。我的汽車裏還有一個冷藏箱,裏麵裝著都是好吃的東西。”

我一邊把漁輪放置在我的魚竿上,一邊不經意地問道:“老李,你今天幾點來到棧橋?”

“下午兩點。”

“釣到多少條帶魚?”

“到目前為止還是零。”

我抬頭看了看無雲的天空,信心十足地說:“別急,帶魚會有的。天氣預報今天無雨無風,根據我的經驗,像這樣的好天氣天黑後帶魚會狂咬的。”

“我也是這樣想。”

我把釣具準備好以後,腦子裏竟然浮出了我小時候常說的一句話:“有草沒草先摟它一耙子。”於是,我笑著甩起了魚竿。還真讓北卡老李說準了,我釣了半天竟然沒有魚兒咬鉤。當時,我有點心灰意冷,並把釣帶魚的希望寄托在即將到來的濃濃的黑夜裏。我憤憤地把魚竿往旁邊一扔,轉身剛想走到木桌旁坐下來休息,就看見對麵的棧橋竟然擠滿了釣客,並且有兩個身影看上去非常眼熟。我急忙擠了擠已經長了毛的眼睛再凝視過去,我竟然高興得笑出了聲。原來昨天晚上遇到的那對老夫妻現在竟然擠在棧橋那一側釣魚正酣。“看來棧橋另一側出現了帶魚。”想到這裏,我的心兒怦怦亂跳。我顧不得對這哥仨和北卡老李吱一聲,拿起魚竿,轉身就往老夫妻所在的棧橋一側奔去。

野營第一天釣到的帶魚

我還沒有來到老夫妻近前,那位老漁翁竟然把一條白花花的帶魚挑在了藍天裏。當時,我也顧不上要麵子了,厚著臉皮就擠在老太太旁邊不大的空間裏。還是人家老太太高風亮節,她看到這種情況不但不生氣,還給了我一個笑臉,說:“你又來釣魚了。”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並點了點頭。

老太太又說:“這波魚剛來不久,但很狡猾。”她正說著,她那抓著魚竿的手腕突然一抖,她竟然釣到魚了。然後,她便吃力地搖著漁輪,艱難的程度仿佛正在參加拔河比賽。看到這種情況我哪能受得了。我挺直了腰杆朝前邁了一大步,看準了方向,雙臂一用力,我的虎鯊鉤一號帶著一個四寸白色魚形軟餌唰地一下就飛了出去。當擬餌落入水中之後,我暗暗地數了五個數字,然後不緊不慢地轉動漁輪,還不時地抖一下魚竿。突然,魚兒輕輕地咬鉤了,我便停止搖動漁輪,期待著魚兒再咬一口。也就是過去了幾秒鍾,魚兒果然重重地咬了一口。我急忙揚起魚竿的同時快速轉動漁輪。奇怪,我竟然沒有魚兒咬住魚鉤的感覺。當我把我的虎鯊鉤一號拉出水麵時忍不住在心裏哀叫:“老太太說得太對了。今天水下的帶魚長心眼了,專門咬軟餌的尾巴。”在接下來的十分鍾的時間裏,老太太連著釣到帶魚三條,我卻一條帶魚沒釣到,還眼睜睜地損失了五個魚形軟餌,也就是說這五個魚形軟餌的尾巴都被帶魚咬掉了。這種在藥水裏泡過的魚形軟餌非常貴,算起來一美金一個。當時,我恨自己無能,還在心裏罵自己是個敗家子,在短短的十分鍾裏我竟然白白丟失了五塊美國大洋。之後,我不敢再這樣釣下去了。如果我再這樣釣下去,再多軟餌也不夠我用的。我捫心自問:“我和旁邊的老太太用得都是同樣的鉛頭鉤和白色魚形軟餌,為什麽水下的帶魚隻咬掉我的軟餌的尾巴哪?”於是,我橫下心來,把手中的魚竿往旁邊一扔,抱著雙臂,垂下眼皮,不動聲色地看著旁邊老太太和老漁翁釣魚。真應了那句名言:“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我隻看了一眼,老太太和老漁翁用的雕蟲小技盡收眼底。”也就是說當帶魚咬住軟餌尾巴時需要慢慢移動魚線,逗得帶魚性急,再一次下口,很可能會咬住魚鉤。這樣一來帶魚咬掉軟餌尾巴的幾率會大大降低。

發現問題的真正所在後,我信心巨增,從地上拿起魚竿,輪圓了胳膊就把虎鯊鉤一號和軟餌甩了出去。我轉動漁輪沒有幾圈,啪地一下魚兒咬鉤了。我便稍微用力扯拉著魚線,魚線末端便傳來了沉重感,顯然魚兒已經咬在了我的軟餌上。我繼續稍微用力,一會兒左,一會兒右地扯拉著魚線。也就是過去了七八秒鍾,我的魚線末端傳來了重重一擊。我立刻揚起魚竿,並用全力搖動漁輪。又過了兩分鍾,我把那天我釣到的第一條帶魚拉到了橋板上。之後,我越釣越來勁,竟然在半個多小時裏釣到近兩尺長的帶魚七條。驚得旁邊的老太太擠著眼睛看我,意思是說:“沒想到你在釣帶魚上還有一手。”我對老太太報以微笑的同時便在心裏想:“你不是開完笑吧?我漁魂王的名聲可不是吹出來的,是紮紮實實幹出來的。”

也不知道過去多長時間,遠處靜靜的水麵上突然出現了層層白浪,並朝著棧橋慢慢湧進。“在幾乎沒有風的情況下怎麽會出現這種情景哪?”就在我迷惑不解之時,那片層層白浪已經來到離我不遠處的海麵。我仔細看了一眼竟然在心裏嘿嘿直笑。這哪是什麽層層白浪,分明是層層疊疊的帶魚群,簡直是我們這次野營釣帶魚第一天的重演。不過奇怪的是水下的帶魚突然不咬鉤了。我抬頭看了看天空,太陽開始西下,水麵上已經出現夕陽紅。我想也沒有想拿著魚竿,提著裝著帶魚的水桶就朝著棧橋另一側走去。

到了棧橋另一側我急忙朝水麵上望去,沒想到這一側水麵平靜如鏡麵。然後,我把我的視線射向了旁邊的小潘,隻見他站立在魚竿旁邊,呆呆地看著水麵,心事重重得仿佛遇到了難題。我還依稀感覺到他心中充滿了不快。我走到小潘近前輕輕拍了一下小潘的肩膀,小潘扭頭看了我一眼,並點了點頭。顯然,他已經知道了我的出現。我用溫柔的語氣,小聲問道:“我走後你釣了幾條帶魚?”小潘的臉盤子驀地閃出了尷尬的紅潤,用小得近似蚊子叫的聲音答道:“唉!你走後我們這邊沒有一個人釣到帶魚。”

我溫存地對小潘笑了笑,說:“別急。棧橋那邊已經來了帶魚群,我想天黑時帶魚群也會來到我們這邊。”為了增強小潘釣帶魚的信心,我又說:“今天是無風的天氣,我想天黑後帶魚會狂咬。”

可是事與願違。黃昏時和天黑後我不停地甩竿竟然一條帶魚沒釣到。小潘也如此,他不停地換魚餌,蝦餌和帶魚條都用了也無果。最後,小潘終於忍不住了。他用暗淡無神的眼睛注視著我,嘴唇微微發抖小聲問道:“魂哥,今天晚上帶魚漁情怎麽會這樣差哪?我忙了大半天一條帶魚沒釣到。”

我困惑地聳聳肩膀,小聲答道:“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根據我以往的經驗像今天晚上這樣的無風的天氣帶魚會狂咬的。”據後來小潘講當時我說話的聲音裏竟然隱藏著那麽一點自輕自賤調兒。

小潘馬上向我遞了個懇求的眼色,問道:“魂哥,你說接下來我該怎麽辦?”

我低頭想了想,說:“要不然你學著我的樣子用虎鯊鉤一號釣釣試試?”

小潘聽罷忍不住哼了一聲,用不服氣的目光掃了我一眼,說:“不!我還是堅持用雙餌釣組。我就不相信釣不到帶魚。”小潘說完臉上竟然浮出恨恨不已之色。當時,我在心裏想:“嘿!沒想到小潘用雙餌釣組愛不釋手了。”後來結果表明小潘固執的選擇是對的。

又過了半個小時,帶魚開始不時地從水麵上跳出。但我釣了半天仍然沒有魚兒咬鉤。我無意中朝橋下撒滿燈光的水麵看了一眼,心裏的迷團突然解開了。在暗黃色燈光下的水裏遊動著密密麻麻的小魚苗,從數量上看至少有上千條。而水下小魚苗太多,很容易被帶魚捕獲顯然是導致帶魚不咬鉤的主要原因。你們想啊!帶魚吃這些小魚苗還來不及呢,哪有功夫去咬水中遊動的擬餌?奇怪的是看到這種情況我不但不糾心,反而樂得轉身就往停車場奔去。當我手持專門用來撈小魚苗的長把細眼抄網再一次出現在小潘的麵前時,把小潘樂得揚著脖子,像公雞打鳴似地咯咯咯笑了半天,嘴咧得那個大,簡直像麵盆。朋友們沒想到吧,在釣帶魚上我漁魂王十八般兵器樣樣俱全,並早有準備。

野營第二天釣到的帶魚

有了這個抄網意味著我們將有用不完的活蹦亂跳的小魚苗。我揮舞起抄網,隨便在水裏劃動了兩下,竟然用抄網抓到了幾十條小魚,驚得在不遠處正在釣魚的老漁翁扯開嗓子對著我喊叫:“這位朋友,能不能給我幾條小魚苗啊?”他喊叫時還用他那雙不大的扁豆眼似笑非笑地瞅著我。

“當然可以了。小魚苗都在我身邊的水桶裏,你自個兒來拿,想要多少就拿多少。”當時,我一不小心露出了原形,竟然拿出了大老板特有的財大氣粗的派頭,還挺胸疊肚的。

接下來,對於小潘來說情況發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轉變。在很短的時間裏,小潘竟然用小魚苗一竿釣到兩條白花花的帶魚。當時,把小潘樂得手舞足蹈,下頜微微發抖,眼睛裏閃爍著激動與興奮的光芒。

看到小潘釣到帶魚後,我急忙在魚線末端換上蝦餌釣組,用活蹦亂跳的小魚苗當餌料也釣了起來。誰知道水下的帶魚隻對小潘的雙餌釣組上的小魚苗感興趣,而對我的蝦餌釣組上的小魚苗卻不理不睬。在接下來的半個小時裏,小潘竟然有三次一竿釣到兩條銀光閃閃的帶魚,我卻一條帶魚沒釣到。在這段時間裏,不遠處的北卡老李竟然用虎鯊鉤一號外加魚形軟餌甩遠竿連連釣到帶魚三條。看到這種情景,氣得我用剪刀把蝦餌釣組剪了下來,一揚手把它扔到了一邊。然後,我又在魚線末端綁上虎鯊鉤一號外加魚形軟餌,並跑到北卡老李的身邊,甩遠竿釣了起來。又過了半個小時,當我打開小潘身邊的冷藏箱時才發現小潘的收獲比我和北卡老李兩個人加起來的收獲還多。在那段時間裏,我隻釣到帶魚四條,北卡老李釣到的帶魚數量也不比我多,而小潘竟然釣到帶魚十幾條。就在我有點迷惑不解的時候,小潘慢步來到我身邊。他衝著我很俏皮地眨了眨眼睛得意地說:“魂哥,我終於發現用小魚苗釣帶魚的竅門了。”

“說說看。”

“我發現帶魚隻吃大個頭的魚苗。我釣到的帶魚都是用大個頭的魚苗釣上來的。”

小潘看到我一臉困惑的樣子又說:“水中小個頭的魚苗很多,但大個頭的魚苗卻非常少。”小潘說著便拉著我來到棧橋圍欄旁邊。然後,他用手指著水裏成群結隊的小魚苗,一驚一乍地說:“魂哥,你看見水裏大個頭的魚苗了嗎?”

我凝神細觀,隻見在撒滿淡黃色燈光的水麵上,遊動著密密麻麻的小魚苗,而在這些密密麻麻的小魚苗中經常會出現一到兩條有著長鼻子的,比它們至少大兩倍的大魚苗。於是,我激動地叫道:“是這種有長鼻子的魚苗嗎?”

“是的,就是這種魚苗。”

“真沒想到帶魚們竟然與人類一樣吃起飯來也挑肥揀瘦的。”我搖頭自語。這時,我再看小潘,他的目光竟然閃現著誌得意滿般的笑意。

就在這時,小陶突然出現在我們的麵前。他急吼吼對我說:“魂哥,不得了了,棧橋另一側帶魚多極了。我隻釣了一會就釣到帶魚五六條。你快點過去釣啊!”當時,小陶張皇失措的樣子仿佛丟了魂似的。

我霍地扭頭看去。可不是嗎,棧橋那邊烏壓壓的擠滿了人。“還等在這裏幹什麽?還不快點過去?”想到這裏,我的心兒差一點跳出了嗓子眼。我趕緊抓起魚竿,提著水桶跟在小陶身後就朝著棧橋另一側奔去。

到了棧橋另一側我一眼就看到了那對老夫妻。我忍不住在心中感歎:“還是人家腦子轉得快,及時轉換了釣位。要不是小陶告訴我,我還不是傻嗬嗬站在原來的釣位上半天釣不到一條魚嗎。”

接下來,我厚著臉皮擠到一位有著華人麵孔的年輕小哥的右側。我朝他點了點頭,他給了我一個微笑的同時竟然對我說了一聲“你好。”

我像得寵似地立刻對他點頭哈腰,並把“你好”說了兩遍。

“還真讓我猜對了,這位小哥是一位華人。看來我擠到他旁邊釣魚他並不在意。”想到這裏,我理直氣壯地甩起了魚竿。當然,我在甩竿時也加了小心,盡量避免甩竿甩歪了,我的魚線與這位小哥的魚線交叉在一起。

小陶說得對極了,這一側水中的帶魚真多,我甩出第二竿就中魚了。就這樣,在半個多小時的時間裏我釣到帶魚十幾條。

就在我釣帶魚釣到興頭上的時候,突然發現小陶竟然站在我的跟前,嚇得我幾乎要跳了起來。我穩定了情緒仔細看去,隻見他正用他那雙大眼睛著魔似地看著我,目光中閃爍著焦慮的神情。我急忙對小陶點頭微笑,問道:“出現了什麽情況?”

小陶苦笑一下,小聲說:“魂哥,不知道為什麽,我釣了半天魚就是不咬鉤。”

“嗯!這個容易解釋。很可能你那邊的水裏沒有帶魚。”有時候釣魚就會出現這種情況,哪怕就相差幾個釣位,釣到魚兒的數量會明顯不同。糾其原因主要是因為水底的結構不同而導致魚兒在水中活動的範圍很小。

“不是的,”小陶思索了一會,便鬼鬼祟祟地把嘴巴貼在我的耳朵上偶偶私語,“你旁邊的這位年輕華人小夥離我還不到一米遠,他不停地釣到帶魚,我卻釣不到。於是,我厚著臉皮擠到他的身邊,把擬餌甩到他釣到帶魚的海區釣了半天,我仍然釣不到帶魚。你說怪不怪?”當時,小陶偷偷摸摸的樣子仿佛正在幹著荒誕不經的事兒。

“這個好解釋。問題一定出在擬餌上。”想到這裏,我嘿嘿一笑,滿不在乎地說:“他用的擬餌是不是與你用的擬餌不一樣?”

“不是的。他用的也是虎鯊鉤一號外加魚形軟餌。”小陶的話語中開始透出了急。

我急忙把目光轉向了我左邊的那位小哥。隻見他有一米七六的個頭,長臉盤上掛了一副眼睛,看上去文皺皺的,再加上他身著整潔的衣服,怎麽看怎麽像一位在校的大學生。當時,我便拿出心不在焉的腔調對小陶說:“這樣吧。我跟你換一下釣位。”當時,我虎著眼睛在心裏想:“隻要這位小哥能釣到帶魚,我也一定能釣到帶魚。”

小陶立刻點頭稱是,並與我換了釣位。

到了小陶的釣位之後,我一邊甩竿釣魚,一邊用眼角的餘光注視著我旁邊的這位小哥。小陶說得一點也不假,這位小哥果然身手不凡,上魚的速度比我快多了。也就是說他釣到兩條帶魚我隻釣到帶魚一條。不過,也就是過去了二十分鍾,令人尷尬的事情發生了。這位小哥竟然竿竿中魚。而我,小陶和我左手邊的那對老夫妻以及幾位從北卡州來的釣客半天才釣到一條帶魚。這位小哥的表現讓包括我在內的眾人目瞪口呆。一時間,大家議論紛紛,頻頻地向這位小哥挑起了大拇指。看到這位小哥在釣帶魚上有如此好的表現,我忍不住在眾人麵前搖頭晃腦,指著這位小哥讚不絕口:“大家看到了吧,這位小夥釣帶魚的技術實在高超,在釣帶魚上他是目前這座棧橋釣魚人中的佼佼者,不服還真不行。”緊接著,我在感歎之時竟然脫口說出了一句名言:“這真是長江之水後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強。”當時,這位小哥被我說得臉上露出羞羞答答之色,並且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突然,這位小哥抬起起了頭,並睜圓了眼睛看著我,問道:“你是不是漁魂王。”我聽罷心頭一驚,趕緊搖頭否認。為什麽我會這樣?因為我漁魂王已經臭名昭著,不想在眾人麵前獻醜。後來據小陶講是他把我的筆名透露給這位小夥的。這位小哥還告訴小陶他曾經讀過我的文章。

就在大家不住地讚美這位小夥之時,我卻抓緊時間暗暗地向這位小哥學習。

在釣魚中向別的釣客學習,不斷地提高自己的釣技,取長補短,其樂無窮。這也是我迷上釣魚的主要原因之一。

我這才發現原來這位小夥用得是七尺五寸的魚竿。釣帶魚時他先把魚竿竿尖盡可能地朝向水麵,然後用盡可能快的速度轉動漁輪,與此同時,他還不停地挑動魚竿竿尖。他的這種釣帶魚的方法簡直與我釣鯡魚(herring)的方法一模一樣。因此我給它起了個名稱,即抽釣帶魚。

朋友們讀到這裏可能禁不住要問:“當時你為什麽不試一下抽釣帶魚的方法呢?”唉!這主要怨我。在野營釣帶魚的第一天我樂極生悲跌了一跤,硬是把我帶去的那根專門用來甩遠竿的九尺魚竿搞斷了。所以,我甩出去的擬餌比這位小夥甩出去的擬餌近至少十米。釣魚就怕甩竿甩不到位。看來甩竿甩得遠也是這位小夥在釣帶魚上比別人釣得好的主要原因之一。

好戲終有曲盡人散的時候,更何況是釣魚。也就是過去了半個多小時,這位年輕小哥與我們大家一樣也釣不到帶魚了。大家都知道現在需要做的可以用一個“等”字表達。等到天亮十分潮水再一次湧動時帶魚們會再一次狂咬的。

大約在晚上十二點鍾的時候,小陶和老付來到我身旁擠眉弄眼地表達要走的意思。我低頭想了想:“也是,釣魚釣到這個時候,多釣一條帶魚和少釣一條帶魚對我們來講已經算不了什麽。再說了明天早上我們還要趕路回家。早點回去休息明天好有個好精神頭。”想到這裏,我對這哥倆使了個眼色,手拿魚竿,提著裝滿帶魚的水桶朝著另一側棧橋圍欄走去。

我剛到小潘身邊北卡老李便指著小潘對我嚷道:“你走後,你的這位朋友簡直釣瘋了。不知道有多少次他竟然一竿釣到兩條帶魚哪。”

我好奇地問他:“你釣了多少條?”

北卡老李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低聲說道:“到現在為止我釣到的帶魚還不到二十條。”

我急忙快步上前打開小潘身邊的冷藏箱。哇,冷藏箱裏幾乎裝滿了帶魚。當時,我在心裏感激小潘。這次我們野營釣帶魚整整三天,小潘幫我證明了雙餌釣組的確不失為釣帶魚的好方法之一。

野營第三天釣到的帶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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