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環剝》
白九 2025.5.18
麥屯寒冷而漫長的冬天終於過去了。冬雪融盡後,赫然發現後院那棵高大的楓樹,近地麵的一圈樹皮被啃去了,白晃晃地格外顯眼。我知道,這棵樹是被“環剝”了。
扒拉開樹下厚厚的護根(美國人喜歡用碎木渣覆蓋樹根,以防雜草),發現連根部的樹皮也未幸免。看來,是某種小動物在木渣下越冬,拿楓樹皮當了過冬口糧。我直起身,仰頭看樹,雖然枝頭尚空,仍顯威武雄壯。伸臂環抱樹幹,手臂僅能圍住一半多些,目測樹圍應有兩米以上。可憐這般粗壯的大樹,竟就這樣毀於無名鼠輩之齒。
轉眼之間,草坪綠了,鬱金香、海棠也已開過。我天天盯著的這棵楓樹,竟也如常地葉滿枝頭。大風刮過,樹冠搖曳,依舊雄壯有力。我忍不住生出一線希望:或許傷口不致命,它還可以活下去?
我知道,那隻是我一廂情願的念頭。這般巨樹,即便暫時枝葉扶疏,也不過是根係斷絕後,尚存餘力的一時支撐。終究,生命的水脈已然斷絕,眼前的蒼翠,不過是它最後的招搖。
霜葉飛· 見院中楓樹遭環剝
貼身一抱。枝頭淚、愴然和我心跳。橫風立雪對寒天,無計遠宵小。任寸寸、肝腸斷了。樽前餐客猶嫌少。歎一代芳華,斷送與、泥中鼠輩,幾夜歡飽。
翠蓋猶壯春風,扶疏蕩起,抖擻殘世驕傲。數年紅葉落成秋,作雨煙談笑。顧不得、深痕淺命,泉台也有翩翩少。去便去、休懷恨。下世歸來,再整容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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