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其
人言說大同,癡心多美夢。
公子何多情?佳人頻相送。
白雲不久駐,久佇生暗影。
擎燭守殘花,花凋知夜永。
——生查子。花凋
涼州城外農莊。
羅薄的驚喜是條絲綢大短褲。羅薄拎著大短褲表情尷尬。皂姚遠遠嚷
鹿倚兒跟羅薄說:”白天也可以穿。”唐朝男女是穿兜襠布的,
羅薄道了謝,轉頭去找皂姚算賬。飯做好了,隻有一張桌子。
鹿倚兒也出來了。杜審言又找到一個毛病,”
鹿倚兒白了他一眼:”杜二郎,你評論詩文,是要幫她,
杜審言道:”當然是幫她!那還用說?”
鹿倚兒道:”我相信你是要幫她。我送你這把扇子,也是要幫你。
杜審言道:”我最討厭說‘相信’!理是越辯越明。你不讓人辯論,
鹿倚兒不高興的說:”人的精力有限,在這件事上辯論不休,
杜審言道:”我指點她,我是老師呀!把我當臣子,
他看鹿倚兒不理他,心裏也有氣,去找了把舊蒲扇,一麵寫上”
關黃一抬頭看見關絲在杜審言身後不遠的地方搖扇子,扇子上寫著”
一個聲音接道:”喂小雞。”
眾人都抬起頭來看,進來個年輕小夥子,卷著褲腿兒,長得挺精神,
關黃不覺站起來,”午雲低,草木齊。收書頁,喂小雞。——
哪有人喂小雞!杜審言伸出蒲扇,才要指點,忽覺蒲扇破舊,
來人道:”鮑照的《代春日行》也是三言詩。”
杜審言道:”《代春日行》句子多呀!再說了,‘雞鴨’入詩,
來人道:”詩經《國風》裏說:雞棲於塒,日之夕兮,牛羊下來。
杜審言道:”你行呀!做的什麽濫詩?也好跟詩經比!”
安純站起來拉杜審言,”杜二郎吃飯去吧!今天飯晚了。”
薛毅遠遠看著,“那莊稼漢把杜二說敗了!不錯啊!”
關絲道:“薛四兄要不要也去跟他辯辯?”
薛毅道:“在下才疏學淺,也不象杜二那麽好鬥口。”
鹿倚兒道:“杜二郎也是出身名門吧?“
薛毅道:“他出身京兆杜氏,世係可以追溯到西漢。
關絲道:“輸給莊稼漢,可知名門大姓也未必多有學問。”
薛毅道:“那是。能知樂音、欣賞高山流水的鍾子期,
這頓飯很久都沒散席,師直發現福豆和貴豆非常聰明。
“波能蘇波太平吧?綠波絲遺談波桑,驛綠桑九九莫遇此賊盜。“(
“傳說京裏有酷吏呢!”
“逮的都係(是)係咖幾弟(世家子弟),老百哼(姓)麽(沒)
“真的嗎?聽說宮裏亂著呢!”
“此(這)個,老乎(夫)亦(也)波(不)好解係(釋)。波(
“還是安安生生在家裏呆著好。”
杜審言喝醉了,抱怨說:”鹿倚兒就是矯情!什麽光陰有限,
鹿倚兒過來敬了杜審言一杯,“杜二兄,我想明白了!
杜審言道:“他們善終了,就不會名留青史了。你不是胡來嗎?”
鹿倚兒道:“名聲倒沒有那麽要緊。性命和義,哪個更要緊?
年輕小夥子叫馬其,是蘑姑的小叔子。他與關黃很談得來,
馬冀長得跟馬其很象,他跟師直聊了聊,便邀他們留宿,張羅晚飯。
夜裏一行人歇在馬冀家,馬冀家是大通鋪。羅薄的大短褲派上了用場
幾個女子睡在炕頭,鹿倚兒趁黑悄聲問關黃:”馬其怎麽樣?”
關黃說很好。鹿倚兒問關黃:”要嫁嗎?”
關黃沉默了半晌:”可我不喜歡血眼泡的牛,翻白眼的馬臉,
關黃也不知低聲,沒睡的都聽到了。杜審言在黑暗裏罵了一句:”
祝天天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