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舒安
我的目光是束縛,
手臂是鎖鏈。
你是一隻風箏,
是我牽著線。
飛不出我的懷抱。
我說這是愛,
你說是一場囚禁。
——法律
涇州。昨夜。
哥舒安醉醺醺從雞坊出來,淨街鼓已經敲過了。又輸了!還剩兩個銅錢。天還沒還黑透,街盡頭有霞光。
戰鬥是人的天性,不打仗的地方,戰鬥成為遊戲。西方鬥奴隸、鬥牛,中國鬥雞。鬥雞惹的禍始載於東周,鬥雞總結出的經驗寫進了《莊子》。當下是垂拱三年,天後當政。天後不愛聲色犬馬,天後雅好文辭。雖然如此,大唐並沒有出什麽政令關閉民間的鬥雞場。涇州的鬥雞場在崇德坊裏,諢名雞坊。大唐太平富庶,全民轉向學詩書,雞坊也不缺哥舒安這樣的賭漢。
一隊兵卒走過來,迎頭攔住,騎馬的頭頭皺眉看他:“犯夜杖五十,拿下了!”
小兵上來拉哥舒安,哥舒安一掙,”別價,不認得哥哥了?”
小兵道:”哥舒大哥,你已經犯禁兩次了!還要養家糊口!”
又一個小兵上來,哥舒安向遠處隨便一指,”夜入民宅呀!逮去呀!”拔腿就跑。
小兵們紛紛回頭,鼓噪起來,向他指的方向去了,哥舒安一邊跑一邊回頭,咦?沒追他!那邊樓上真有一扇推開的窗子。”爺爺呀,哥是神算子!”他刹住腳,追著隊尾去看熱鬧。
恰好他到樓下,窗裏跳出來個人,幾乎撲到哥舒安懷裏。香氣襲來,是女子!哥舒安還沒反應過來,一條胳膊從上方撲下來,女子回身手臂一揚,”鏗”的一聲,金鐵交鳴。哥舒安大叫:”殺人啦!”一拳向上捅去。
追人是從上麵下來的,給懟個正著,一陣奇痛從哥舒安手背直傳到心口,”啊!”腿錘!夯個結實。
窗子上探出騎兵隊長:”賊子!放下兵器!”
小兵也從客棧裏返身奔出來,又有鑼響,亂成一片。
哥舒安瞬間醒過來。哥也犯夜了!攪合啥?!轉身就跑。
挨了他腿錘的也在跑,跑了個並肩。是個黑臉漢子(馮密),一抬肘,肘底密麻麻金燦燦的細針向哥舒安飛過來。
“欸!”哥舒安急閃,半邊臉中針,落下一步。
哥舒安趕上來,揪他衣領望後猛一拽,”你回去!”
那人伸手抓來,他腕下也發飛針,哥舒安臀部刺痛,跑得更快了。
前麵是那個女子(鹿倚兒)。哥舒安腿力甚健,片刻趕上,”你也去聽審吧!”
抓住了蹀躞帶,女子忽悠一下又回來了。女子身量頗高,跑得很快。為什麽沒拽動呢?抬頭一望,天上有條繩子垂下來,正在女子麵前。
騰的一聲起來了,哥舒安沒明白怎麽回事,大腿上又痛,後麵的人在紮他,哥舒安大叫一聲,人已懸空。他回腳踢去,靴子掉了,腳肚子也成了篩子。
最糟是腳上沉重,掛得有人。哥舒安一手拉著上麵的腰帶,一腿掛著下麵的人,抻得筆直。他勾起腿,拽得上麵一沉,另一隻腳向下亂蹬,也不知道蹬到腦瓜子還是針,疼成一片。
好象把人給蹬掉了,全身都疼,半邊臉發燒,又麻起來。哥舒安縱身把繩子纏腰上,眼一黑,失去了知覺。
當前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