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叢林 3 (人真誠的一生 part2)

來源: BingTu 2021-03-07 10:02:06 [] [博客] [舊帖] [給我悄悄話] 本文已被閱讀: 次 (21075 bytes)

第三章 (人真誠的一生 part2)

 

   身上有了衣服,劉貴和陳濤感覺自在多了,他們從位於縣城北端的淋縣高中向南走了20多分鍾,穿過幾條繁華的街道,到了一個公園裏,裏麵有幾個長凳子,他們實在累了,躺在上麵就睡著了。

   他們醒來時,已是上午十點多鍾,公園裏有好多老人在鍛煉身體,有的在打太極拳,有的在練劍,有的在練氣功。一位穿著紅色綢子寬鬆運動服的老年男子坐在陳濤躺著的長凳的一段,看他們醒了,打趣說:“兩位小王子,你們的臥室也太大了吧?” 他說著一陣大笑,他那上著淡妝的臉有些扭曲。

   陳濤趕緊起身坐到對麵劉貴身邊。

   “你們是出來玩的,還是出來找工作的?”老者問。

   兩人都沒有立即回答。

   “你有工作?”劉貴反問。

   “有,不過不知你們願意不願意幹。”

   “什麽工作?”吃過虧的劉貴這次非常警惕。

   “我有一家旅館,我的兩個清潔工不好好幹活,我剛把他們辭退了,你們如果願意,我可以帶你們去看看。管吃管住,一個月100元。”

   劉貴和陳濤相互看了一眼,都有些懷疑。

   “我們的身份證在車上被人偷了,沒有身份證行嗎?”劉貴意識到他們的身份證還在那個中年男人那兒。

   老者看了看他們說,沒有問題。

   他們跟著老者來到他的車前。“你的旅館在哪兒?”劉貴害怕再被騙到深山裏,這次他處處小心。

   “離這兒不遠。”

   坐上他的小汽車,劉貴和陳濤都警惕地向車外望著,劉貴一直把一隻手放在門上,他想,如果有意外,他們要立即從車上跳下來逃走。

   大概開了二十多分鍾,他們來到位於火車站附近的一棟四次樓前。樓是有些俄式風格,白色基調的外牆,每個窗戶都有圓弧形的拱頂。在劉貴和陳濤眼裏,相當豪華。

   老者介紹說,他姓金,別人都叫他金哥。金哥把他們倆領進酒店,大廳裏金碧輝煌,一位漂亮的服務員迎上來說:“金哥,新客人啊?”

   “是來找工作的。”金哥說著領他們去到大廳旁邊一個餐廳裏,一位廚師在裏麵忙著。“你們在開飯時間,要在這裏做服務員,飯後負責打掃衛生。”說著金哥又領他們從一樓上到四樓,沒有電梯,樓道裏有些髒,好像客人不多。“你們的工作就是要保持樓道幹淨,我們有服務員收拾房間,但如果她忙不過來,你們也需要去收拾房間。”接著金哥又把他們倆領進地下室,地下室有些暗,中間是一個大廳,大廳中心有兩台台球桌,邊上是一圈後來加建的房間。

   金哥把他們領進一個房間,房間不大,裏麵有兩張單人床,一張桌子和兩把椅子。“你們可以住在這裏。”

   劉貴和陳濤相互看了一眼,都覺得不錯。就這樣他們住到了這裏,開始了清潔工加服務員的工作。兩人終於可以吃飽了,晚上也不再受凍了。

   一晃幾個月過去了,他們兩人看起來都發生了很大的變化。正是年少的他們,在營養逐漸充足的情況下,青春的芳華開始綻放出來。

   劉貴高個子,五官立體,有一股英氣,陳濤則一臉清秀,他們走在街上,開始有許多女孩子不斷地向他們張望。

   在地下室裏住著的,除了他們,還有一大群晝伏夜出的人。劉貴注意到這些人都是些年輕的女子,大都晚上九點之後才濃妝豔抹地出門,早上天亮之前回來。他們偶爾撞上麵,也隻是相互微笑一下,從不多說。

   這天晚上,金哥把劉貴叫到他在一樓住的房間,遞給劉貴一套嶄新的西服,包括一件白襯衣、一條藍領帶、黑色的西褲和外套。西服看著質量很好,劉貴有些迷惑。

   金哥嘻嘻笑著,舞動著腰肢,嘴裏哼著搖滾歌曲“不是我不明白,這個世界變化太快!”

   “我有這個新客戶,說了你也不信,她的錢多的呀,可以買下整個淋縣。她讓我給她介紹一位小弟弟。”說著,金哥看著劉貴,淫邪地笑著。

    “你給她服務一次,我給你100元。這套西服也歸你。”金哥說著,讓劉貴試穿。

   劉貴一聽,心裏一陣惡心,他雖然貧窮,但也知道廉恥,他把西服扔在地上,轉身就走。

   “站住。你們也別給我裝清高,你們在公園裏身上的那一套衣服哪裏來的?還有,呂梁山裏有一起命案,聽說是與兩個少年有關。你們要想坐牢的話,就走吧。”

   劉貴愣在了那兒。

   金哥看劉貴停住了腳,立即過去,拉著劉貴的手說:“小兄弟,聽金哥的,沒錯。”說著他就要脫劉貴的衣服,劉貴推開他的手,拿起西服走了。

   劉貴多了一份夜裏的工作。他不想讓陳濤知道,隻是說自己交了個女朋友,要出去約會。

   陳濤也多了一份工作,是陪一位有錢的的大佬吃飯。每天夜裏回來,陳濤總是默默流淚。劉貴問他多次,他才承認,那個變態的大佬對他總是動手動腳。

   劉貴越來越覺得,他們不能這樣在這裏呆下去了。他們談起了未來,陳濤想做一名理發師,劉貴想做一名保安。

   這天,劉貴深夜回到住處,見陳濤癱坐在地上,臉上和手臂上一片一片的淤青。劉貴趕緊過去拉他起來,問怎麽了。

   陳濤隻是流淚,並不說話。在劉貴的一再追問下,陳濤才承認,在金哥的房間裏,他被那個大佬強暴了。

   劉貴一股怒火直衝頭頂,他已經無法再忍受下去。

   他衝進金哥的房間,一把把他從床上揪起來,金哥想喊叫,被劉貴用一隻手捂住了嘴,另一隻手緊緊掐住他的脖子,直到他不再動彈。劉貴把他扔回床上,給他蓋上被子。從他的一個櫃子裏找出兩萬元錢,匆匆帶著陳濤離開了旅館。

   他們趕到火車站,剛好有一趟車到站,他們也不問去哪,立即上了車。車上人很少,基本都在睡覺,沒有人主意到他們倆。

   他們倆靠在一起,劉貴感覺到陳濤的身體在不停地顫抖。

   不知過了多久,天色漸漸發亮,劉貴意識到他們兩個在一起,目標太大,他們得分開行動了。他手伸進包裏,把從金哥那裏拿的兩萬元錢的一大部分用紙包起來,塞給陳濤。“你把這錢拿著,夠你花一陣子了。記著不要去大城市,不要去人多的地方,不要住大酒店。我在這裏下車了。”

   劉貴拿起背包匆匆下了車。

 

   這是江蘇一個小縣城單陽,城周邊都是農田,劉貴沿著火車軌道漫無目的地走著。

   天已經亮了,紅日冉冉升起。此時正是陽春三月,路邊田頭,野花爛漫,劉貴坐在地頭一塊大石頭上,心裏一片空白。

    他看到幾位農婦向他這裏走過來,他趕緊起身向另一個方向走。他在田間裏走著,見人就躲。

   已是下午,劉貴餓得難受。他大著膽子走近縣城,街頭有好多家飯店,吃飯的人不多,飯店老板都站在門口招攬著生意。看到劉貴,幾家老板都同時向他招手。

   劉貴進了裝潢最差的那一家,老板娘立即倒上茶水。劉貴要了一碗麵條狼吞虎咽地吃著,老板娘不斷搭訕,“來做生意啊?”

   劉貴沒有答話。“來看朋友?”老板娘又問。

   “我需要在這裏住一段時間,附近有便宜的旅館嗎?”劉貴問。

   “你算問到人了。我哥家就有,就在附近。吃過飯我帶你去。放心,非常便宜。”

   “多少錢一晚?如果住一個月,多少錢?”劉貴要事先問明白,以免到時被宰。

   “50元一晚,一整月1000元。”

   吃過飯,劉貴跟著老板娘去了她哥家的旅館。其實就是街頭一個門麵房,二樓和三樓有幾個房間供人客宿。

   劉貴看了一下房間還算滿意,他覺著這個地方人太多,不過看著樓下各式各樣的小吃和小賣店,他便在這裏住下了。

   他白天不敢出門,呆在房間裏,看著16寸的一台小電視,電視隻能收到當地的頻道和兩個中央台的節目,還好,沒有淋縣金哥被殺的新聞。晚上天黑時,他出門吃飯,有時也逛一下商店。一晃一個月過去了,風平浪情!他的膽子有點大起來。這天晚上,他吃過飯,沿著一條很繁華的商業街瞎逛,經過一個拱橋時,他看到有人張貼的提供證件的廣告小紙條,他動了心。

   他第二天早早吃過晚飯,走了一個多小時找到了廣告上寫著的地方——一個簡易的出租房。一個精瘦的男子接待了他,問他需要什麽。當他知道劉貴想要身份證時,那男子搖搖頭,說那風險太大,辦一個至少得收300元。

   劉貴當時身上還剩下500多元,他毫不猶豫地給了那男子300元。就這樣劉貴成了陳漢良,年齡也從19歲改成了21歲。

 

   陳漢良身上的錢馬上就要花完,他得去找工作了,他不敢去勞務市場,那裏人多眼雜。他順著大街,一個單位一個單位地問。在一個非常偏僻的地方,有一家農業研究所,他們研製的新品種穀物、果樹和蔬菜經常被當地農民偷竊,他們需要一個保安。於是陳漢良成了這裏一個保安,他晚上值班,白天睡覺。

   陳漢良感覺這個工作很適合他,不用見什麽人,況且單位提供住房。安定下來之後,他開始想念陳濤,想他和陳濤一起經曆的苦難,可他們什麽聯係方式也沒有,他開始後悔當初自己要他們兩分開行動的決定。

   幾個月過去後,陳漢良開始感到無助的寂寞和空虛。他不想就這樣過一生,白天睡不著時,他開始出去四處瞎轉,他發現縣圖書館離他們單位不遠,於是他辦了圖書證,有空時就去那裏,也借一些書回家,晚上值班時看,他什麽書都讀,天文、地理、文學、政治、經濟。學習讓他漸漸快樂起來。

   就這樣陳漢良在這裏呆了一年多。他開始又厭倦起來。他想起那個給他辦身份證的人曾說過,他能辦各種各樣的學位證,他又動了心。

   他找到那個人,辦了中國人民大學的金融學專業的學士學位證、畢業證書和這所學校的幾本三好學生證書。就這樣不到21歲從未去過北京的陳漢良成了中國人大這所名校的優秀畢業生。

   在這一年多的做保安的時間裏,陳漢良不僅學了很多知識,他也認識到與其這樣平安無聊地活著,或不如死了,那樣至少可以見到他的親人。

   他不再害怕什麽。他辭了工作,隻身來到福建張州市,因為他記得陳濤曾經說過,他那裏有個親戚,他想著陳濤有可能在那裏。

   住在張州一家便宜的旅店裏,陳漢良一大早起來就到處找理發店,他找了三天,也沒有找見陳濤。

  這天陳漢良在當地報紙上看到一家公司在招一名大學生,他立即拿著他的學位證書去應試。

   老板叫屯萬,50來歲,五大三粗,是個土生土長的張州人,曾在溫州做過生意,後來回鄉後成立建築隊,賺了不少錢,這時剛成立一家建築房產公司,想要個大學生幫他出謀劃策。

   屯萬看到陳漢良一臉英氣,又是名校畢業,什麽也沒有問,他當時就告訴陳漢良說,你被錄用了,月工資2000元,年終還有獎金。陳漢良覺得自己像是在做夢。

   陳漢良也讀過幾本投資方麵的書,對建築房地產也略知一二。

   在第一次和客戶的交流會議上,盡管屯萬鄭重地把陳漢良介紹給了大家,但沒有人把這位“剛畢業的大學生”放在眼裏。

   其間,一個客戶為了少付訂金,在原材料裏的預算裏,在鋼材價格上做了手腳,他們用的是當天的價格,其實他們這個項目的原材料三個月前已經訂購,那時的價格比客戶列出的價格要高得多,這一點被心細的陳漢良當場揭穿。

   陳漢良不僅心細,腦子反應也特別快,特別是數字信息,不用計算器,客戶剛說出口,他就能很快說出成本和利潤的情況。

   屯萬覺得這個“名校的畢業生”真是招對了。

   屯萬有兩個兒子,但都是酒囊飯袋。屯萬對這位頭腦聰明、相貌堂堂的“名校畢業生”非常喜愛,當得知陳漢良父母雙亡時,立即認陳漢良為義子,並讓陳漢良住進他的豪宅裏,開著他的一輛豪車。就這樣陳漢良成了屯萬公司的陳老板。

   陳漢良在這裏幹了六年,把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公司做成了福建省最大的建築公司,他們不僅建房,也做房地產,生意拓展到全國五個省。

   剛過27歲的陳漢良成了地地道道的高富帥公司總裁。

   屯萬夫婦對陳漢良的婚事非常上心,但陳漢良總以各種理由推脫。陳漢良也見了幾位年輕、漂亮、出身富裕的女大學生,盡管這些女生都對他一見鍾情,但和這些女子在一起,陳漢良有一種說不出的自卑,他感覺特別不自在。除了幾次出差時,高價嫖過幾個妓女外,他沒有和任何女子發生過性關係。

   屯萬的二兒子屯億百和陳漢良同歲,除了吃喝玩女人,什麽事兒也不幹。

   這天在一個工程完工的慶功會上,烏七八糟的人來了三桌,陳漢良去洗手間時,聽到兩個男人在牆角暗處私語,陳漢良聽出來那是當地 一家娛樂公司的老板韓天霸在和屯億百說話,隻聽韓天霸說:“這個你肯定喜歡,是個研究生。”

   “研究生?研究生也幹這個?”屯一百好奇地問。

   韓天霸趴在屯一百耳朵邊說了一陣,陳漢良沒聽清楚,但陳漢良想著“女研究生賣淫”,感覺非常不可思議。

   過了幾天,陳漢良見到屯億百,故作隨意聊天地問:“聽說韓天霸那裏來了個女研究生,真有這回事兒?”

   屯億百湊到陳漢良耳朵邊說:“我給你說了,你可別張揚出去,是韓天霸從火車上騙來的。就是你畢業那個學校的博士生。”

   陳漢良一聽,心裏打了一顫,他立即想起了自己曾經被騙的經曆。

   “現在她在哪裏?”陳漢良故作隨意地問。

   “在城西金茂娛樂城西邊十裏外韓天霸小舅子的一處房子地下室裏。”

   “女博士還算漂亮,就是不配合,費了好大勁兒才上了一次。”屯億百說著有些遺憾。

   陳漢良不再多問,他害怕屯億百多想。

   陳漢良當晚就駕車去了屯億百說的地方。韓天霸的小舅子並不認識陳漢良,但聽說是韓天霸介紹來的,趕緊領著陳漢良往地下室走。

   “這*****有脾氣,你可要小心。”小舅子說著,拿鑰匙打開了門。

   裏麵有一個床墊子,牆角蹲著一個一絲不掛的女子。女子雙手抱著膝,頭埋在兩膝之間。

   “你走吧,我完事兒後叫你。”陳漢良把小舅子支走後,叫那女子,問她怎麽會在這兒。

   女子聽出陳漢良不像是沒有人性的嫖客,立即跪在陳漢良麵前,哭著說:“救救我吧!”

   原來這女子叫慶雯,中國人大經濟學的博士,從小學一直到博士,在校園裏生活了20多年。暑期回家的車上,碰上韓天霸,韓天霸謊稱自己公司有一個課題,需要有博士學識的人去完成,隻需一個星期,報酬10萬,這樣簡單的騙局,慶雯竟然信了。她跟著韓天霸來到這裏,就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陳漢良知道韓天霸家裏勢力很大,報警不一定救得了慶雯,他想起了當年他和陳濤的遭遇,腦子一熱,想隻身把她救出。他脫下襯衣給慶雯披上,拉著她就走,誰知門被小舅子鎖著。他讓慶雯回到牆角,然後按了一下門鈴。

   小舅子打開門,說:“這麽快?”陳漢良一把拉過沒有防備的小舅子,用手卡出他的脖子,讓慶雯快跑。見慶雯跑出了地下室,陳漢良把小舅子使勁往地上一推,也往上跑。小舅子手裏拿著一把刀追了上來,陳漢良撿起樓梯邊一把傘使勁戳向小舅子,小舅子滾下樓梯不再動彈。

   陳漢良剛跑到門口,卻見韓天霸一手拿著刀,一手拐住慶雯站在那裏。“陳老板,我們韓家和屯家是世交,我們一向井水不犯河水,你這是要來毀廟啊!”

  “韓老板,放她走,你要多少錢我都給你。”

   “錢?你以為放她走隻是錢的事兒?你也太幼稚了。看著我和你義父多年的交情上,你走吧,隻要你閉嘴,我們依舊是朋友。”韓天霸說著,四處張望,“六兒,六兒?”他喊了幾聲他小舅子的名字,不見回應,他好像明白了。

   “你殺了小六兒?”說著,他一刀割向慶雯的脖頸,慶雯一聲尖叫,倒在血泊裏。

   “姓陳的,本來我和你無冤無仇,你壞我好事兒,殺我親人,你得頂罪。”

   陳漢良見他殺了慶雯,突然像瘋了一樣,向韓天霸撲過去,兩人扭打在一起,幾分鍾之後,陳漢良占了上風,他奪過刀,從背後刺向要逃跑的韓天霸。韓天霸倒在血泊裏。

   好在這裏偏遠,沒有其他住戶。陳漢良趕緊把慶雯和韓天霸的屍體也拖到地下室,把自己一身沾血的衣服脫掉,找了幾件六兒的幹淨衣服換上,立即驅車去了火車站。他坐上剛到站的火車向南,天亮之前在廣東山頭縣下了車。他又開始了東躲西藏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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