資本的遊戲,普通人的毒藥

廖晴愣了一瞬,隨即記起梅子提過的那位神秘“債圈大佬”。在大學時,他是那個總能量四溢、隨時都能調動人脈和資源的風雲人物。畢業後不久,他憑借幾筆操作在圈內迅速崛起,名聲大噪,成了債務圈裏炙手可熱的人物。然而,沒想到這樣一個如日中天的金融天才竟然就這麽“掛了”。

“怎麽回事?”廖晴回複梅子,語氣中帶著掩不住的好奇和一絲震驚,“他不是一直都混得風生水起嗎?”

梅子的消息立刻彈回來:“誰知道呢!上層的事,永遠撲朔迷離。有傳言說他背後的人都撤了,風向一變,他就撐不住了。現在債圈裏流言四起,人人自危。”

廖晴的手指停在鍵盤上,不知該說什麽。兩人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好基友,雖然她們並不是一個學校,甚至連城市都不同,但廖晴和梅子對彼此的生活始終了解得一清二楚,甚至連對方的每個同學的八卦故事都熟稔於心。廖晴記得也記得這位當年的風雲人物,誰能想到他會有這樣一個結局。

“他也是個棋子吧,”梅子繼續道,語氣中透著疲憊,“資本圈的遊戲誰都逃不開,債券發行,找哪家,就看關係,成功與否全靠做材料,但隻要上麵查起來,一抓一個準。金融圈又是最講利用價值的,他那個圈係有大事發生,他突然利用價值沒有了,必須得消失。

“拔出蘿卜帶出泥,上頭要求查相關的大大小小項目,大家都過得膽戰心驚,每天上班真跟上刑似的,壓抑。大家都是棋子,是車、還是卒的區別罷了。”

廖晴深吸了一口氣,敲下幾行字:“唉,資本遊戲下的犧牲者太多。你要保護好自己,不然就來投奔我算了。”

梅子回道:“說得容易做起來難啊,前陣子搞項目的時候還被上頭催得死去活來,現在倒是讓我們一個個翻賬…誰也不知道這次風波會牽出多少隱患。”

廖晴盯著屏幕,沉默了片刻,心中湧起複雜的情緒:這場財富遊戲裏,表麵的光鮮掩蓋了太多代價,曾經在風口浪尖的熟人如今隕落,讓她不由得感到幾分唏噓。

廖晴突然想起來什麽,忍不住打趣道:“誰能想到,咱們居然也到了同齡人開始經濟犯罪的年紀。”

“還記得咱們兩的‘反老女人同盟’不?”廖晴發了條消息,帶著笑意的回憶似乎就在眼前,像是瞬間回到了當年在大廠的日子。當年畢業,兩人紛紛到大廠光榮做了牛馬,算然行業不同,但文化類似。

梅子回道:“你我當年,拜不完的爹,磕不完的頭,寫不完郵件’,白天上班費勁心思迎合,晚上下班後見了麵就一起罵那些尖酸刻薄的老女人,哈哈。”她的字句間帶著一絲懷念的俏皮。

在那些“老女人”的眼中,年輕後輩的路似乎隻能是被規訓成另一個“她們”。廖晴曾和梅子調侃,老女人們總有種微妙的擇人標準:比如,年輕女性同事如果生活比她們過得慘一些,往往更容易得到信任和幫助——那些上司們總是更喜歡“懂事、識相”的年輕人,尤其是那些生活上有點曲折,能讓她們隱隱覺得是更“親切”的人。

“所以她們最喜歡的後輩就是那種——帶點複雜且悲傷的情感故事,故事裏一定要有幾個可以在茶餘飯後大家一起痛罵的渣男。也就是,要”先天”原生家庭物質條件不錯,但精神條件貧瘠;而”後天”又感情命運坎坷,被迫‘封心鎖愛’的小資情調之人,是最貼合她們的‘理想員工’模樣了。”廖晴調侃道。

“對頭!”梅子發了個大笑的表情,繼續說,“要是你的日子比她們好,或者敢追求點自我,那就等著她們表揚你是個偏執狂吧。”

“咱們沒變成那樣吧?”

“沒機會,還沒有吃過男人的苦,哈哈”

“原生家庭太輕鬆,老爸是純種女兒奴。老公太會演,隱藏了大豬蹄子被豬油蒙了心的油膩屬性”

廖晴的原生家庭是輕鬆的,父母雖然管教,但並不會過多幹涉。她的成長過程幾乎沒有經曆過什麽特別嚴苛的挑戰,這讓她在心理上少了那種與人競爭的緊迫感。她的個性中也沒有別人印象中的強烈好勝心。她在家中的環境溫暖平和,從來不需要去“算計”別人或是去爭奪什麽。

在那個工作和婚戀都靠分配的年代裏,廖晴的父母是一股自由戀愛的清流。但廖晴也並不是沒有見過家庭生活裏的大風大浪,親戚朋友家的狗血劇,也讓她對世故人情有些許不太深刻的認識。

這樣的環境也讓她養成了一種天然的信任感,她總是願意相信別人,對於別人的言辭,她傾向於多信少疑;對人與人的交往,她更願意抱持樂觀的態度。即便遇到不快,也總是下意識地從積極的角度去理解。

但這些性格的養成,也讓廖晴在麵對社會中的複雜人際關係時顯得稍顯單純。她會被人稱作是“簡單直接”的人,但實際上,她也深知自己有時“少算計”的一麵,既是優點也會帶來一些困擾。

梅子又發來消息,問道:“最近怎麽樣?”

廖晴盯著屏幕,敲字回應:“還能怎麽樣,白天忙診所,下班回家陪娃,晚上等孩子睡了,夜深人靜時才有時間琢磨創業的事。但說實話,感覺越來越吃力了。到了AI開發階段,光靠診所的收入養起來很難,資金方麵卡住了。”

梅子發了個點頭的表情,接著說:“創業真是吃力不討好的事,照顧好生活就不容易了,還得背負風險。何必這麽拚呢?”

廖晴歎了口氣,又回:“是啊,有時候也覺得自己折騰得有點多了。但你知道的,即使是專業領域,隻要是靠時間去賺錢的服務行業,都是手停口停的工作。做產品不一樣,產品可以複製,有更多人需要。說的好聽的叫利他主義,說的三俗點,就是賺錢效率高可以有睡後收入唄。現在的瓶頸,就是沒有資金就很難突破,感覺每天都在磨耐心。”

梅子沒有急於安慰,而是實話實說:“其實我看你這樣,心裏有些擔心。創業這條路本來就難,一步一腳印,但如果為了這個壓力成天焦慮,反倒不值得。做起來累了就慢下來一點,不用硬扛。”

廖晴看著這句平淡而實在的回複,突然覺得心裏踏實了些。她敲字道:“嗯,有道理。但,可能創業的就是這樣,你已經投入了那麽,就更不願意輕易放棄,止損這兩個字,做起來真難。反正走到這了,能調節就調節吧,繼續咬牙。”

“創業還有好處呢,我這個 I 人,就要被迫變成E人了,為了推銷項目,到處化緣”。廖晴繼續發消息,

“不過我確實要去看一看其他人在做什麽、怎麽做,不能總閉門造車。我打算過幾天去矽穀參加個AI大會。”

“好啊,矽穀是個好地方,咱們當年的夢想之城” 梅子發了一個可愛的表情

“”那是我的,你不是華爾街之母狼嗎?” 廖晴調侃

“不是啦,紐約和上海有區別嗎?那種鋼鐵森林,早就看夠了” 梅子回了一個悲傷的表情。

 

晚上,廖晴和覃蕭並肩靠在沙發上,空氣中彌漫著一種溫馨的靜謐感。廖晴長長地歎了一口氣,帶著幾分撒嬌的語氣說:“好累啊,這幾天想得我腦袋疼。”

覃蕭伸手輕輕地撫摸著她的頭發:“你就總喜歡給自己加戲,和別的媽媽喝個下午茶,討論一下如何雞娃不好嗎?咱家娃積分賽好久沒去打了,排名肯定落後了不少。”

廖晴微微一笑,靠在他肩膀上,半開玩笑地回道:“我這是在預防‘產後抑鬱症’呢,防止因為這個哪天你不愛我了,我得先準備好。”

覃蕭無奈地搖搖頭,低頭輕輕在她額頭上印下一吻,輕聲調侃道:“你就愛這麽歪理邪說一大堆,這小腦袋瓜裏成天裝的都是些什麽啊?不過……我就是喜歡你這個樣子。”他頓了頓,眼裏帶著一絲寵溺,“我可不敢不愛,別說提著燈籠了,老婆是提著核彈頭也找不著第二個的好老婆。”覃蕭故作虔誠,廖晴彈了他的腦袋一下,

“你就裝吧,我就是你肚子裏的豬肉絛蟲,可以鑽到你腦袋裏,看到你想什麽”

覃蕭從口袋裏悄悄拿出一個小禮盒,遞到廖晴麵前。廖晴微微愣住,看著他打開盒子,裏麵是一對精致的黑天鵝耳釘。耳釘在柔和的燈光下閃爍著幽深的光澤

“怎麽是黑的?”廖晴笑著調侃他,“白天鵝呢?”

覃蕭微笑著,看著她的眼睛,語氣中透著一絲深情:“黑天鵝是特立獨行的象征。我第一眼看到這個耳釘,就覺得隻有它配得上我同樣特立獨行的小老婆。”

廖晴輕輕抬手,心裏泛起一陣微微的漣漪。她感受到與覃蕭在一起是很輕鬆的,他懂得珍惜她的每一分不羈與自由。

她偏過頭,輕輕靠在他的肩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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