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期

 

在網上看到國內一些當年的同事，女士們白發蒼蒼，滿麵皺紋，真的慶幸自己依然頭發烏黑，麵孔光滑。過往的歲月，如蜻蜓掠過水麵，沒留下多少痕跡。不禁感歎，男人的青春期就是長啊。

    遙想當年插隊的女知青，她們麵臨青春短嶄，時光緊迫的危險。我在【人生傳奇】中記述的安塞縣真武洞的北京女知青，本來是一個小二黑結婚式的自由戀愛。愛上一個農村好後生，男人卻因為迫害知青被抓，身敗名裂之時，還要身陷囹圄，失去自由，女知青隻好牽著小孩子，前往監獄，探望自己的男人。女知青比男知青那種閑庭信步的人生態度不知要緊迫多少倍呢。即使進入工廠。女青年依然被時光逼迫，我的短篇小說【狂戀】中追求自由戀愛而灰飛煙滅的女知青，就是這樣的典型。現在不少人仍懷念那個某偉人，真是被虐待狂心態。知識青年吃點苦，知道勞動人民的生活，這沒有錯，但不該掘了人家的後路。多少人至今仍淪落在當年插隊的窮鄉僻壤，多少人直到年老體衰，工作退休了，才投靠兒女，回到北京家裏。

     兒幸運地生活在工廠裏的青工們同樣麵臨困境，有時趁單身宿舍沒人，正常戀愛的青年男女像流氓一樣偷偷搞上一下，夜裏到僻靜無人的小樹林搞，還會被工人糾察隊抓住打一頓，青春歲月，過得艱苦而短暫。

 

    俱往矣，時常想想過去·，更覺得近日之甜。

 

    剛剛出門，因為要回家，專門買了複活節巧克力，買了幾大包。剛要走，進來一對老年德國人，西服革履不說，男人一件整齊筆挺的呢子大衣，女人時尚的裘皮大衣。一看就是財大氣粗的時髦人。老頭在自選的價格昂貴的零售巧克力裏抓起兩顆巧克力，到收款台繳費，售貨員為難地說，先生，請您再挑兩顆吧，否則沒法稱重。

     老人矜持地說，我們遛彎時，忽然想吃巧克力了，所以進門，但兩顆對我們倆足夠了。

    售貨員隻好稱重，四舍五入地算好賬。老頭正要離開，看到大包小包的我們。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跟老太太恩恩愛愛地雙雙離去。

     德國人就是這樣，實事求是，不講求虛麵子。不像我們中國人，進入這種高級店，不買個三包五包的，不回去收款台，還美其名曰，愛國。花幾個錢跟愛國不知道怎麽發生關係。反正逛皇家大道的都是有錢人，反正通常是日本人愛逛這裏。反正這種貴店往往是日本人。人家誤認為我們是日本人，也給日本民族增不了光。走人家跟前去反複聲明自己是中國人，人家未必不嗤之以鼻。國內人出來，在高尚商業區大聲喧嘩，隨地吐痰，旁若無人，自以為是有錢人，人家也未必拿正眼瞧你。哎。。。。。。

     隨意瀏覽著沿途漂亮的樓房。想想自己20年前剛到德國時找不到住宅，真是感慨萬千，唏噓不已。剛到德國時，前途未附，心情忐忑。但正像今天惶然的留學生。雖然是鄉巴佬進城，劉姥姥進大觀園，但好在年輕充滿活力。未來是美好的，看不到是因為太年輕，運氣尚未到來。但隻要有青春歲月，幸福還會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