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星期六來了個西班牙裔老年婦女，坐輪椅，勞師動眾，一共七個人陪她來看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看得我目瞪口呆。我想這婦人可能是家族的精神領袖或者是輩份極高的人吧。她女兒在打電話預約時時已經告訴我，她母親逐漸癱瘓，希望我們能幫她。我說試試看吧。
安定下來後，我觀察了下，這老婦人其實不太老，大概五六十歲左右，臉色稍黑黯，體態稍肥胖。神情略顯疲倦。她的曆史是，五年前曾作右側肺葉腫瘤切除手術和三次化療。去年八月開始身體逐漸失去動作能力，由下肢開始，逐漸往上發展，病情穩定惡化到坐輪椅的地步。平時手腳有感覺，但卻是很遙遠的那種感覺，根據翻譯，我猜是那種隔靴搔癢的感覺。任何奇難雜症都要問曆史，中外皆然。我聽了這個介紹，覺得還是沒有什麽頭緒，於是再問問目前的症狀。也就是中醫問診的十問：寒熱，汗否，胃口，口渴，睡眠，大小二便，等等。
一問之下就有很大問題。首先長期低燒，睡眠時潮熱。其次睡眠不好，每天淩晨四五點鍾醒，白天又打瞌睡。腳冷，手麻痹，咳嗽吐白稠痰，不能躺下睡覺，否則咳嗽及呼吸困難，大小便失禁，拉出大量如膠痰狀之物，而不像平常的大便。三個月前因為咳嗽氣喘（病名為慢性支氣管阻塞）進了醫院，用了大量抗生素和類固醇之類的藥物。
我聽了心裏就明白了，此婦應該是肺癌再度複發。五年前做手術化療後，氣血大傷，再加上年老體衰，免疫係統無法抑製殘餘的癌症細胞的生長（我說過，化療或抗生素對身體好細胞的破壞總是大於對癌細胞的破壞），五年後，肺髒的癌細胞又死灰複燃。而她身體的漸進性癱瘓是由於常年接受抗生素治療，由衛氣或正氣虛弱而寒氣入侵所致。中醫稱之為“不仁”。而西醫的診斷也可以證明這點，據她的女兒說，西醫認為她母親的癱瘓是由於骨髓裏感染了某種病毒，她還問我知不知道這種病毒，我直接就說不知道。知道了也沒用，因為她女兒也說醫生告訴她這種病毒沒辦法治。人體如果正氣虛的話，隨便什麽細菌病毒都能致命，就像艾滋病一樣。關鍵是要提高人體的免疫力和正氣，去尋根問底到底感染了哪種細菌病毒是毫無意義的。
其實如果知道【傷寒論】的話，這婦人的病就很好治，就是厥陰證，非死即生的最後階段。所以很快我就開好方，剩下的就是給她家裏人解釋她的病的來龍去脈和醫治方法。兩個星期後複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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