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8章
偶遇？
看到了睚眥之後，包括吳勉在內的幾個人都愣了一下。確定自己不是眼花之後，歸不歸原地轉了一圈，隨後對著空氣大聲喊道：“張鬆！我看見你了，出來！再不出來這睚眥可就不姓張了……”
聽到了張鬆這個名字，姬牢顯得有些意外。不過他並沒有細問，心裏還惦記客棧當中的秋芳，董峰既然遁走，短時間之內便不會再在漢中城附近出現。當下和吳勉、歸不歸二人告辭，回到了客棧當中。
歸不歸這邊喊了一聲之後並不見有人回應，這時候，那隻巨大的檮杌撲通一聲倒在了地上。而那隻赤紅色的睚眥死死咬住了檮杌的頭皮，穩定以後開始繼續大嚼這上古凶獸的頭顱。別看小睚眥從蛋中孵出來也沒有幾天，胃口卻出奇的好。一轉眼檮杌的半個腦袋被睚眥吃掉，連堅硬無比的骨頭都被小睚眥嚼碎之後吞了下去。
看著睚眥吃掉了比它自身麵積大兩倍的檮杌半個腦袋，小東西卻連肚子都沒有鼓出來，看到的人都嘖嘖稱奇。
這時候，百無求也湊了過來。二愣子圍著死掉的檮杌轉了一圈之後，湊到了歸不歸的身邊說道：“老家夥，這個小家夥怎麽在這裏？老實說這個是不是你安排好的？擔心它跟著張鬆吃不飽，還要再送一頓飯……”
百無求的粗嗓門驚動了正在大嚼檮杌腦髓的睚眥，這個小東西一邊吸著凶獸的腦汁，一邊將目光瞟向百無求的位置。上下打量了二愣子一番之後，這個小家夥好像認出來了什麽。竟然將手裏的半個腦袋放了下去，擦了擦嘴之後突然從檮杌的身上跳了下來，隨後張開了上臂，向著百無求的位置跑了過去。
看見二愣子，竟然能讓這隻小妖獸，連嘴裏的凶獸都放開。看的歸不歸嘿嘿一笑，扭臉看了一眼自己的便宜兒子，臉上露出來一絲古怪的表情。話癆的老家夥竟然沒有說話，全程笑眯眯的看著這隻有些興奮的龍種，和一臉迷糊的二愣子。
跑到一半的小睚眥突然想到了什麽，隨後它停住了腳步。轉身回到了檮杌的身上，來回轉了一圈之後，睚眥跑到了檮杌的嘴邊。扒開了凶獸的嘴巴鑽了進去，就見小東西在檮杌的嘴巴裏麵鼓動了半天之後。拖著一條常人手臂粗細的舌頭鑽了出來，隨後小東西竟然扛著這條舌頭再次向著百無求跑了過去。
看著小睚眥要送它檮杌的舌頭，百無求惡心的幹嘔了一聲。雖然它是妖物出身，不過這麽多年跟著歸不歸已經沒有了失憶之前茹毛飲血的習慣。二愣子連連後退，一邊後退一邊對著小睚眥說道：“別客氣，這口條你自己吃了就好。你的孝心老子我的心領了，那什麽——站住！再敢過來老子死給你看…….”
百無求被扛著舌頭送禮的小睚眥逼得不知道說什麽好了，開始胡說八道了起來。小睚眥被二愣子這一聲吼，也嚇得一機靈。小東西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麽，眼淚汪汪的看了百無求一眼之後，耷拉著小腦袋有些傷心的向著檮杌的屍體走了過去。
回到了屍體旁，小睚眥捧起來那根粗大的舌頭開始啃了起來，看著它食不其味的樣子，好像還在疑惑這麽好的舌頭，百無求幹嘛不要。
看到了睚眥不再來煩自己，當下百無求這才回到了歸不歸的身邊。看在還在大嚼舌頭的小睚眥，對著自己的‘親生父親’說道：“老家夥，看這吃相和那個饕餮也差不多嘛。它們龍種的胃口都是這麽好嗎？”
“別拿它和我比，我不是什麽都吃的……”沒等歸不歸說話，空氣當中已經想起來被歸不歸坑了一把饕餮的聲音。隨後那個矮胖的饕餮憑空出現在了檮杌的身邊，看著吃得渾身是血的睚眥，饕餮皺了皺眉頭，隨後對著它這弟弟說道：“好東西都被你糟蹋了——就不能等煮熟了再吃嘛……”
這句話說完的時候，饕餮的目光已經轉到了死檮杌的身上。它的表情馬上便變得怪異了起來，喉頭湧動咽了口口水之後。這個化身矮胖男人的饕餮竟然不由自主的伸手去抓檮杌屍體肉多的位置……
“誰說你不是什麽都吃的？你和睚眥的區別就是你嘴叼一點。它吃生的你吃熟的。”一句話將饕餮的魂從檮杌屍體上叫了回來，矮胖男人這才明白了過來。轉身看著笑眯眯的歸不歸、眼睛長在頭頂上大的吳勉，還有看著睚眥生吃舌頭，正在犯惡心的百無求。
就在饕餮準備要客氣幾句的時候，遠處一流小跑的過來了一個幹瘦的男人，正是從歸不歸手上坑走睚眥的張鬆。看著張鬆動作古怪的樣子，歸不歸明白他畢竟不是當年那位精通奪舍之術的燕劫，對這幅新皮囊還是有些不大適應。
跑到近前以後，張鬆一把便將剛剛吃光了舌頭的睚眥抱了起來。回頭看了一眼大半個腦袋已經被吃掉的檮杌屍體，苦笑了一聲之後，對著小東西說道：“我是怎麽和你說的？不是不讓你吃，不過你吃多了之後不消化。還指望你給爸爸我出頭，別讓別人欺負我。你不能吃了，誰還怕你爸爸……”
“夠了……”聽著張鬆自稱自己是睚眥的父親，饕餮的眉頭便皺了起來。當下它盯著張鬆，冷冷的說道：“它是龍種，你什麽地方長得像真龍？如果再讓我聽到你敢自稱是睚眥的父親，張鬆，你就是我鍋裏的肉。”
“饕餮，不是我說你。從睚眥這邊論大家都是親戚，你這麽說我可不好。”張鬆笑了一下之後，低頭對著他懷裏舔爪子的睚眥繼續說道：“小子，要是有人不認咱們兩父子，你怎麽辦？”
睚眥好像能聽懂張鬆這句話一樣，對著饕餮呲牙低吼了幾聲。氣的矮胖男人背過了身子，不再看向張鬆和它這個同父異母的弟弟……
什麽時候你們混在一起了？”看了半天的熱鬧之後，歸不歸這才笑了一聲，對著張鬆繼續說道：“要是老人家我猜地沒錯的話，饕餮也在你的算計當中，是吧？你可能不知道那個龍種會過來接走睚眥，不過不管是誰，隻要看見睚眥認了你，都不會就這麽放你們走的。弄死你吧？睚眥不幹，到時候你三言兩語就能說動這個龍種跟著你們。在睚眥沒長大之前，你就算又白撿了一個龍種當作保鏢，是吧？”
說這句話的時候，歸不歸故意聲音大了些許，正好能讓饕餮聽到的程度。矮胖男人雖然明白，不過卻沒有破解的辦法。空著手回去還不如跟著張鬆，或許他什麽以後不小心死了，自己還有帶睚眥回去的機會。
張鬆學著歸不歸的樣子笑了一聲之後，說道：“什麽時候歸不歸開始連心裏想的話都敢說了？你還是那個我認識的老家夥，說話從來都是說三留七的的歸不歸…….”
“你們想要客氣到天亮嗎？”這個時候，吳勉終於開口對著張鬆繼續說道：“你是奔著過來給睚眥找口糧的？怎麽知道檮杌就在這裏的，還是一路跟著我們到這裏撿便宜的，不打算說說嗎？”
張鬆笑嗬嗬的說道：“天地良心，我們就是路過，睚眥這孩子突然跑了，我和饕餮一路追過來，就遇到你們了......”
歸不歸看著他和饕餮的表情，便知道張鬆話裏有虛，當下嘿嘿一笑，衝著自己的便宜兒子說道：“算了，既然他們不打算說，那就沒什麽可說的。傻小子，我們回，你叫上睚眥，去咱們那裏住上百八十年的。老人家我帶著它去妖山，管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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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9章
張鬆的算計
在歸不歸的授意之下，百無求愣愣的對著小睚眥說了一句：“跟著我們去吃香喝辣的，走嗎？”
自從二愣子拒絕了睚眥的大舌頭之後，這個小東西便一直鬱鬱寡歡。現在聽到了百無求這一句之後，小眼睛便發出了亮光。在張鬆的懷裏上躥下跳大的，看樣子是想要掙脫這個幹瘦男人，去投奔百無求去。
這時候張鬆也傻了眼，他沒有想到睚眥認了主竟然還會跟別人跑。這樣的事情聞所未聞，本來有了睚眥後麵的日子也算有了依靠。現在看起來這睚眥跟誰走還未可知。
當下，張鬆一邊死死的抱住了懷裏的睚眥，一邊對著歸不歸苦笑了一聲，說道：“好，我有什麽都說。歸不歸，勞駕你跟咱們兒子說，讓它放了我們家睚眥。你想知道什麽我都說……”
“呸！什麽咱們家兒子？那是你兄弟，老人家我的愛子。”嘴上的便宜歸不歸不會輕易讓張鬆占了，一句話排定了他們仨的關係之後，老家夥繼續說道：“要說就快點，這天都快亮了。小心我老人家這大兒子不耐煩要過去生搶。”
張鬆衝著饕餮歎了口氣之後，對著吳勉和歸不歸的方向說道：“其實吧，這次我們真不是衝著你們來的，我追蹤董峰和那隻大個的檮杌不是一天兩天了……”
自打上次從歸不歸的洞府中出來之後不久，便遇到了順著睚眥氣息找上門來的饕餮。看到睚眥已經認了這個麻稈一樣的男人，饕餮也很是頭疼。張鬆見狀之後憑著自己的三寸不爛之舌，三言兩語便將饕餮說動。讓這隻龍種守在自己身邊一起看著睚眥，等到自己輪回的那一天，便可以帶走它的老兄弟。
饕餮也是沒有其他的辦法，隻能咬牙認了。睚眥是靠吃掉其他的妖獸來加速自己成長的，它吃的妖獸越強大，自己生長的速度便越快。替睚眥尋找妖獸餌食的事情便落在了饕餮的身上。
差不多一個月之前，張鬆和饕餮途徑六百裏外的一處小村落時。正趕上這村落當中十二戶人家三十九口人被流寇屠殺滅門，和貨棧滅門一樣，這些村民的肚子都被人剖開，裏麵的內髒都流了出來。
一開始張鬆也以為是流寇作案，雖然這麽殘忍的手法少見。不過在一些山高皇帝遠的地方，流寇屠村立威也是有過這樣手段的。看出來問題的是饕餮，這個矮胖子隻看了一眼地上的死人，便自言自語的說了幾句：“真以為人心和豬心分不出來嗎？味道就不一樣，好好的人下水，混了一顆豬心。沾上了豬的臭氣，可惜了的……”
被饕餮點破之後，張鬆也發現了這些死屍都被換了豬心。因為隻是為了糊弄仵作，換心的手法並不高明。有幾具屍體是直接將豬心塞進了腹腔當中，連血脈都沒有接上。
發現了這個破綻之後，張鬆馬上明白這是有人在摘取人心。要麽是修煉邪術和丹藥，要麽就是有人在用人心飼養妖獸。天下嗜食人心的妖獸不少，不過這麽挑嘴隻吃人心不碰人肉的那就隻有檮杌了。
現在睚眥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如果能喂上一隻半隻的檮杌。不用多久便可以長成成年的龍種，到時候哪怕是饕餮和自己翻了臉也不用擔心了。當下，張鬆便攛掇饕餮一起去對付那個飼養檮杌的修士，弄來一隻檮杌來給睚眥做餌食。
聽到張鬆打自己的主意去對付檮杌，饕餮馬上搖頭。它雖然是龍種也不敢輕易招惹四凶之一的檮杌，天下還有那麽多的美食，現在讓饕餮就這麽去了，它死也閉不上眼睛。
看到不能說服饕餮，張鬆又變了主意。他說動了饕餮隻要查到飼養檮杌修士的下落，他們不用自己出麵，隻要向其他例如廣仁、席應真這樣的大修士報信。他們一定會趕過來劫殺修士和檮杌的，到時候他和饕餮隻要左手漁翁之力就好。
聽到不需要自己動手，這個饕餮倒是可以答應。當下這位龍種施展本事，找到了董峰和這些檮杌的蹤跡。當初張鬆和董峰也是有過一麵之緣的，當下他一眼便認出來董峰的底細。看到是這人之後，張鬆便變得更加小心，生怕一個不留神被董峰發現，一個董峰加上可以幻化人形的檮杌，就算兩隻饕餮也未必會有勝算。
不過看到了還有未成年的檮杌，張鬆和饕餮也是欣喜異常。之前還擔心睚眥消化不了成年的檮杌，現在有一隻未成年的那就沒有問題了。當下，他們仨繼續一路跟蹤董峰和那幾隻檮杌。等待合適的機會去向廣仁、席應真這樣的大修士通風報信。
結果還沒有來得及去找廣仁和席應真，張鬆已經發現了混在商隊當中，他昔日的師尊姬牢和吳勉、歸不歸等人。當時他們兩撥人的注意力都在對方的身上，完全沒有察覺自己的行蹤已經被張鬆和饕餮發現了。
本來張鬆還想暗中給姬牢和歸不歸他們一點暗示，沒有想到他們兩撥人已經自己發現了貨棧屍體的問題，剩下了張鬆不少的麻煩。剩下張鬆和饕餮便什麽都不用做，就等著他們兩撥人和董峰、檮杌開打，他們仨等著占便宜就好。
事情進行的完全就在自己的意料當中，甚至順利的不能在順利了。唯一一個小插曲是小睚眥見到了檮杌之後，竟然不受控製的撲了過去。嚴格來說這隻上古四大凶獸之一的檮杌是死在龍種睚眥的手裏，咬死了檮杌之後，小睚眥便開始敞開了狂吃起來。
聽完了張鬆的訴說之後，歸不歸的眼睛便眯縫了起來。頓了一下之後，老家夥笑眯眯的對著這個麻稈一樣的男人說道：“這麽說起來你們是一路跟著董峰和檮杌到了漢中，那樣的話他們在這裏的藏身之所，想必你們也是知道的了？後麵的話還用老人家我繼續說嗎？”
“這個你不說，我也是要帶你們去的。”張鬆笑了一下之後，繼續說道：“不是我說，你們這次和張鬆結下了死仇，現在不把他除了。再過幾年他冒出來打你們一個冷不防，這事我懂。”
說話的時候，張鬆將睚眥放到了檮杌的屍體上，讓這個小東西又吃了幾口凶獸的皮肉，隨後對著歸不歸說道：“咱們說好了，這次幫你們除了董峰，以後老家夥你不能再打我們家睚眥的主意……”
董峰的藏身之所是在五十裏外一座高山的山洞當中，這裏本來是一個閑散修士的洞府。被董峰發現之後，讓幾隻小檮杌分食了這個倒黴的修士，然後占了這座洞府。
從漢中城落荒而逃之後，董峰便回到了這座洞府當中。這時他已經斷定那隻幻化了人形的檮杌已經死在了白發男人的手裏，現在他隻要藏在這裏，躲過了風聲之後，便可以重新將其他幾隻檮杌飼養成型。
董峰掌握了可以促使妖獸幻化人形的手段，隻要再費一些時日，便可以將手邊的這些檮杌一並幻化成人形。董峰有可以續命的法門，雖然不是吳勉、歸不歸那樣的長生不老，不過也不用擔心壽命會在幾百年內終結。
正在洞府當中打著如意算盤的董峰，突然看到警示洞府陣法的符紙自燃起來。這時有人出現在洞府附近的征兆，當下董峰想用五行遁法離開的時候，發現有人在洞府下麵下了禁製，他已經無法從洞府當中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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