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的大鏢客:亞瑟·摩根

當你老了,退休了。當年的你被時代舉起,如今被時代狠狠地摔在腳下。你奉為圭臬的信條成為笑談,你自詡堅韌的追求成為虛幻,你是否能想起當年的老亞瑟?——引子

亞瑟·摩根在小時候就失去了父母。父親曾經是那個時代叱吒一時的槍手,土匪,還有惡魔。他們也許死於仇殺,或者背叛。總之不重要了。亞瑟在15歲跟著達奇闖蕩江湖,達奇是父親曾經出生入死的朋友。當年他們的幫派被其他幫派團滅,達奇九死一生逃出了生天,父親就沒有那麽幸運了。達奇像個大哥一樣教會小亞瑟學會忍耐,學會忠誠,學會勇敢,正如當年父親教給他的一樣。父親的精神在達奇的身上得到了延續,或許在某種意義上,達奇就像亞瑟的父親一樣。達奇創立了範德林德幫,殺富濟貧,在美國狂野西部的法外之地野蠻生長。亞瑟忠心耿耿地跟隨他,很快就成長為達奇的左膀右臂,殺人越貨,搶掠複仇。
奧德裏斯科幫都是一些蛆蟲!達奇惡狠狠地罵著。亞瑟也一直堅信如此,他們和那些人渣不一樣。直到亞瑟抓住了一個奧德裏斯科幫的十五歲少年。那少年說,我不覺得你們比我們高尚多少,大家都是一丘之貉罷了。今天你殺了我,明天我的隊友再來複仇,循環往複罷了。達奇不等他說完就用手槍崩了他。可是他稚嫩卻有力的話卻狠狠地擊中了亞瑟。
漸漸的,亞瑟厭倦了。

亞瑟越來越喜歡在城鎮裏閑逛,和每個人都打招呼,在酒館裏玩德州撲克,在馬戲團裏看新出的戲謔劇,看警署門口的斷頭台處決犯人……都有著無窮的樂趣。
有時候他想,其實做一個普通的小市民也挺好的。


尤其當前女友瑪麗找到他,讓他找弟弟時候,他內心更是生出無數的遐想。當他帶著從邪教團裏揪出的弟弟交到瑪麗手裏時候。瑪麗說,我要帶弟弟去遙遠的喬治亞。在火車站台送別時候,她遲疑了一下,有個問題還是沒問出口。亞瑟知道是什麽,立刻就轉身走了,沒有去看她的眼睛,而是看著天空看了很久。望著遠去的火車,他狠狠地踩滅了煙蒂,還是回到了馬掌望台。他的職責不允許他那樣做。又過了幾年,瑪麗從遙遠的地方寫了一封信給他。信裏是年輕時候的亞瑟和瑪麗的合影,還有那枚亞瑟曾經送給她的戒指。瑪麗說,我已經放下了那段美好的青春回憶。戒指希望你送給你未來的妻子。祝你一切都好。亞瑟望著南方的雲海,喃喃地說,永別了美麗的喬治亞!後來一直到死,亞瑟都戴著那枚戒指。


西部已經不像以往,城鎮越來越多了。從歐洲來的新移民都攜家帶口地來到此地落腳。亞瑟屢次騎馬從碼頭走過,看到一些婦女抱著孩子。那些孩子眼睛裏望著這片新世界,眸子裏充滿了新奇。


亞瑟幫助了很多需要幫助的人,也殺過很多不該死去的人。他希望幫助過的人都能獲得新生,一個不同於他一生的世界。他希望那些死去的人也能夠和這個舊時代一起落幕,訴說那個時代的可怕,包括他自己。在這個權力真空的地域,在這個群雄紛爭的混亂年代。這些在生存空間中掙紮著的人們,都會在時代的洪流中激蕩往複,而又在殺戮死亡中塵埃落定。

亞瑟漸漸意識到,他所處的幫派隻是一幫被時代壓垮的盜賊,在這個不被需要的世界苟延殘喘。在臨死的前一天,亞瑟路過一個教堂,他對修女說:我很無助,我想我是……很害怕。修女說:你在怕什麽?亞瑟突然間情緒失控,飽經滄桑的麵部開始劇烈的痙攣、抽搐。修女嚇壞了,趕緊上前抱住他,說,別怕,上帝會保佑我們。亞瑟像一個小孩子一樣哭出聲來。亞瑟想起來,他小時候出演話劇,提前走出了幕布,串了場,當所有正在說台詞的演員停下來看著他,所有觀眾嘲笑他的時候。他哇地一聲哭了出來。他似乎就是那個多餘的孩子。


亞瑟在最後的大逃殺中已經病入膏肓,他很多幫派成員都已經死去,包括達奇。亞瑟在一片斷崖上度過了最後的夜晚。在黎明時分,他已經很虛弱了,他望著斜陽回想著自己的一生。自己在對什麽忠誠,應該忠於什麽。

曾經他以為為傲的身份一文不值,曾經他理想的世界隻是虛無的泡影,曾經他精心經營的大廈在新時代的衝擊中轟然倒塌,蕩然無存。他似乎早就知道結局,卻一生忠於這個不切實際的理想國。

亞瑟微笑著舉起了手槍。

(有個人藝術加工,具體情節以遊戲為準)

2024.3.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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