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巴黎之五:巴黎同學情和Parc de Seaux
短時寄居巴黎的某個maison (house),當然要寫寫我的同學們。
曾經同房對床四年的Yan 在巴黎戰鬥了整20個年頭以上了,戰績不錯,入了法國郵政的中層幹部以上的職位,手下員工不少。她和其先生膝下一對金童玉女,兩個巴黎出生的孩子,因為一直有東北阿姨做點心,一聽說晚上吃包子餃子餡餅就歡天喜地。
我也歡喜。她做的麵點好吃極了,難得來到巴黎的頭五天,晚餐居然還吃著正宗的中國麵食。東北阿姨當年應該遠赴美利堅,被拒簽後陰差陽錯,來到法蘭西。
這一呆,就是九個年頭,她說從此沒有離開過,怕回了中國,從此再也回不到法國了。
她在法國一個月可以掙到兩千歐到3千歐元,她說這輩子她在中國都掙不到這個收入。
她不通法語,更不識字,隻會說幾個簡單的單詞。
生活在別處,語言不通,居然可以這樣堅強和樂觀。
希望,夢想,會在人生的哪個季節開花?還是一直含苞欲放,直到終老?
這是一個陽光明媚的巴黎的午後,我的大學同學Ming 和Weng 來到了Yan 的家。
遙想當年的北外法語係的美女,巴黎給予了她們風情和成熟的嫵媚。我們四個到了中年的女生,在後花園裏拍照,給歐洲各個城市的同學打電話,大呼小叫地報告這次小小的相聚。
我們曾經在一個地方共同生活學習,如今,我們分散在地球的東西南北。
如果我們有家園的生活,那應該在中國的某個地方。對於我們出生成長的土地,巴黎,溫哥華,都是別處。
也許,心安寧的地方,就是我們的生活的地方,隻要溫暖和陽光一起升起。
同學的閨女
這不是偶然的相遇,同學的情誼,一直可以追隨別處生活的人們,隻要經過認真的安排,我們可以交換別處的生活,交換曾經,過去,和未來。
我們各自都有生活的變故,說到動情處,淚水會淌下來。刻骨銘心的愛和痛在這個午後院子裏,在樹葉過濾的陽光的縫隙間慢慢地融化,再凝固起來,成型一個堅強的微笑。
Yan說,我們去一個公園吧,那兒一定沒有旅行團的大巴士。
這個公園叫做Parc de Seaux, 出奇的安靜,一點不張揚,處於巴黎的南郊,這個社區的人們真是幸福,他們終於不必和從全世界蜂擁過來的遊客搶奪巴黎美的風景。
徜徉過凡爾賽宮的後花園,來到這個公園,看到這個公園園林和噴泉的設計,總是有依稀熟悉的感覺,果不其然,他們出自同一個設計師之手:André Le Nôtre 。大樹和我開玩笑,如果來到巴黎,沒有時間去凡爾賽宮,更沒有時間去花園參觀,就幹脆來這兒得了。一樣的氣派,壯麗,最重要的是,非常清淨,遊客都奔著旅行書上的“must see ” 去了,這個公園,許多人根本不得而知。
許多人來到巴黎,就算來過法國。巴黎的博物館,街道,咖啡館,時裝珠寶店,被許多文人遊客攝影師盡情的舒展筆墨精彩描繪過,我一一略去那些世界著名的每個名字。
巴黎是什麽?
於大樹來說,是到處都要排隊參觀的城市。
於我來說,是懷舊的。
於遊客來說,是必到的。
於我的同學們來說,那是她們生活著的地方,最重要的是每個星期日的marché(農貿市場) 的菜籃子。
於流浪的藝術家們來說,是夢想可以升起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