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偏執者 7
天還沒有大亮。林遙就被唐朔拉起來看日出,原本就是打算看看這美麗的景色,這功夫林遙困的已經準備放棄了。
唐朔將想要繼續睡的人拖出帳篷,林遙揉著酸澀的眼睛看見司徒精神飽滿的站在一旁對他微笑,臉輕易的就有點紅了。
三個人站在高處看著太陽漸漸的高掛在天上,司徒建議在附近走走。
吃了早飯三個人於上午十點多收拾了東西開始下山。
都說上山容易下山難,不到半個小時,唐朔就冒了一頭的汗,司徒接過他手裏的袋子,笑著說他該加強鍛煉。
幾個人走到山腰時,唐朔吵著要休息,找了塊空地坐下以後,小動物一口氣喝光了一瓶水,這讓司徒明白,至少他的肺活量不用加強鍛煉了。
“司徒大哥,昨天晚上我去泡溫泉了,真好啊。晚上我們一起去吧。”
“行,我還沒去過呢。”司徒腦子裏都是林遙的……
坐在一旁的林遙沒有注意到司徒那眼神中的陰謀,想著晚上泡泡溫泉去去一身的疲勞的確不錯。
“林前輩,我聽說村子裏有一個小飯館很好,我們中午在那吃吧。”
林遙笑了笑說:“以後別叫‘前輩’了,你到組裏的時間也不短了。”
“那叫什麽?也叫大哥?可我們兩個隻差了兩歲而已。”唐朔開始琢磨了。
“要不叫大嫂也行啊。”司徒就是不知道老老實實的,偏要招惹林遙。
林遙也說不上是羞憤還是氣惱,隨手揀了一塊石頭就扔了過去。
“小遙,你謀殺啊?”司徒被打中胸口。
林遙冷眼白了那個不知收斂的家夥,起了身繼續下山。
三個人沒有直接返回山莊,根據好心人的指點,進了村子很快就看見了紅色的小樓。
司徒推開了有些鐵鏽的柵欄門,小院裏有幾隻白鵝和鴨子,靠著牆邊還栓著一條不大的土狗,他們剛剛走進去,裏麵的主房門就打開了,從裏麵走出來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
女人姣好的麵容被歲月磨出了痕跡,樸實的笑能夠給人安心的感覺。
女人問了他們是不是來吃飯的,司徒說自己餓的幾乎可以吃下她院子裏所有的動物。
進了主房才明白,這就是個普通的農家小宅,多擺放了幾張桌子就當是小飯館了,連個收銀台都沒有。
女人說自己的名字叫“柳淑慧”,這裏也隻有她一個人而已。
這樣的地方不會有菜牌供你選擇,柳淑慧隻是問了他們有什麽忌口的,就轉身進了廚房。
大約過了二十分鍾左右,第一盤菜肴送了上來,農家的菜,飄出特有的香味。
三個人的確是餓壞了,幾口就把菜肴吃得精光,柳淑慧一口氣又送來三盤菜,看見空空的盤子,笑著說他們比自家的大灰還能吃。唐朔問大灰是誰?白淑慧看了房後一眼笑了,司徒照著唐朔後腦勺就來了一巴掌!順便讓他看看房後。
房後是豬圈。
果然是在都市裏品嚐不到的滋味,林遙還是第一次吃得這麽沒有風度。一旁的司徒把自己的胃添了七分飽以後,就忙著給林遙添茶蓄水,可怕他心上的人噎著了。
已經不知道給林遙添了多少水的司徒搖晃著手裏的水壺,朝著裏麵的廚房就讓柳淑慧再給點水。
柳淑慧拿著已經有了些年頭的大號水壺出來,一邊在司徒手裏的水壺裏蓄水一邊說:“你們剛從山上下來吧?”
“吃啊,說電晚上輸摘上慢了。“唐朔的話誰能聽得明白?
司徒拍了一把唐朔的背:“好好說話!”
唐朔緊著把嘴裏的東西咽了說:“是啊,昨天晚上住在上麵了。”
柳淑慧放下了大水壺,從圍裙的口袋裏拿出一個油紙包打開,司徒看見裏麵是一些像樹葉的東西,。
見她撮了一點油紙包裏的東西放進了水壺裏說:“這是山上的琴心草,夏天末了的時候摘了,秋天晚兒在太陽地曬曬比茶葉好喝多了。現在也隻有老一輩的人認這個,年輕的都喝咖啡什麽的了。你們嚐嚐,也算是沒白來琴心湖一趟。”
林遙好奇的看著被子裏的已經成了淡綠色的水,拿起來品了一口……初進嘴裏有些苦,還能品出植物特有的土腥味,慢慢的嘴裏的那些苦味就變香了,清清淡淡的,不過是一小口,卻不可思議的回味無窮。
司徒看著林遙滿心歡喜的表情也拿起自己的那杯慢慢親嚐起來。
柳淑慧打算離開,唐朔那種好奇寶寶的勁頭就上來了。
“大姐,為什麽這草葉叫琴心啊?”
柳淑慧自然的用圍裙抹了抹手,拉過一把木椅子坐在了離幾個人不遠的地方。
“琴心湖的傳說你們聽過嗎?”柳淑慧淡淡的問。
唐朔在來的時候就已經聽過了,這會自然會點頭。
柳淑慧慢慢的把頭轉向了窗外,說話的時候似乎沒有人在場一般。
“其實,琴心湖還有另外一個傳說……很久以前,美麗的漁家姑娘救了湖邊生命垂危的男子,別和他惜惜相戀,還給男子取了名字叫琴心。琴心找到兩塊美麗的石頭,上麵刻了自己和姑娘的名字,當是新婚禮物,一塊給自己,一塊給姑娘。可村裏的人把不會說話的琴心當成是從湖裏來的怪物,反對漁家姑娘嫁給他。漁家姑娘不肯聽村裏人的勸告,一意孤行的辦了親事。出嫁那天,沒有一個人來道喜,卻來了一大群喊打喊殺的村民……漁家姑娘寧死也要嫁給琴心,就在眾人都幾乎要放棄的時候,突然電閃雷鳴,下起了傾盆大雨……眼看著農舍就要被淹沒了,一些村民說這是琴心的罪過,現在老天要懲罰他們……村民把琴心抓走了,綁在湖邊的一棵樹上。漁家姑娘願意一命換一命,隻求他們能放了自己的丈夫……村民們沒有答應,村民關起漁家姑娘之後,把琴心鎖進了放了很多石頭的籠子裏……沉了湖。騙漁家姑娘說,琴心已經走了。”
林遙隻覺得渾身開始發冷,手臂上的汗毛都豎了起來,內心隻感到無限的悲傷,也許是柳淑慧有些沙啞的聲音滲透著平淡的哀愁,林遙不知不覺中被這個故事所打動。
柳淑慧沒有看見幾個人的表情,獨自沉浸在遙遠的傳說裏。
“漁家姑娘時時刻刻站在山上最高的地方等著他的丈夫……她哭瞎了一雙眼睛,終於在湖邊找到了刻有自己名字的石頭,她明白了,琴心永遠不會回來了……漁家姑娘回家把自己打扮的比誰都漂亮,換上了成親時的衣服,來到了湖邊,她說,她會永生永世仇恨村裏人,然後進了湖裏,去找了他的琴心……姑娘死了以後,又開始下雨,所有的農田被淹沒了,雷電打下來,燒焦了所有的樹木,隻留下琴心被沉湖時湖邊的草。一些活下來的人就把草叫做琴心草。”
唐朔看著被杯子裏漂浮著的小小的綠色,沒出息的濕潤了眼睛。
司徒的手不知道什麽時候扶在了林遙的背上,當林遙意識到的時候,彼此凝視的目光中多了些珍惜眼前人的深遠。
柳淑慧深深的吸了口氣,笑了出來。
“都是老人們編出來逗孩子們玩的,現在有了度假山莊,這故事就又被想起來了。別光是看著,快吃啊,菜都涼了。”
司徒看了看柳淑慧,沒有再動過眼前的茶杯。
付了飯錢,唐朔說要買一些琴心草,柳淑慧笑著沒有收錢,塞給他一大包。
三個人從小飯館出來以後都怎麽說話了,一路上偶爾開口也不過是商量必要的事情,唐朔早就不像從前那樣嘰喳個不停,現在的他有點像個剛剛蛻變的男人。
司徒和林遙之間似乎多了些默契,雖然沒有語言,卻更加明白身邊人的感受,司徒心裏有些埋怨那個柳淑慧,她的故事讓身邊人少了很多的快樂。
三個人剛剛進了山莊,就看見劇組裏的一些人無聊的閑恍,想來是白潤江不讓他們工作,沒事太無聊了吧。
三個人走過院子大門,就看見了自己的住處竟然大敞著房門,裏裏外外還有幾個警察站著。
司徒心說:“糟糕!”
林遙也感到事情蹊蹺,急著走了過去就問怎麽了。
幾個警察看了看他們,就朝裏麵喊了幾聲“白大哥”。
白潤江出來的時候林遙看見他手上戴著手套,心裏明白了個七七八八,不免非常氣憤。
“白警官,你這是幹什麽?”司徒了解林遙的脾氣秉性,還是自己和這個人對陣的好。
白潤江冷著臉說:“搜查。”
這麽簡單的回答,這哪裏算是回答,根本就是在敷衍而已!林遙氣不過,就放下手裏的東西走到了白潤江的麵前。
“搜查什麽?”林遙問。
“凶器。”
“你在一個偵探和兩個警察的房間裏找凶器嗎?”
“整個山莊我都要搜,就算這裏有上百個警察和偵探也是一樣。”
“搜查令呢?”
白潤江從口袋裏拿搜查令給林遙看,林遙滿麵寒霜。他手裏有搜查令,誰都沒有辦法說個不字!
司徒正擔心自己房間裏的東西,就聽見二樓有人在喊。
“白哥,你過來看看。”
白潤江別有深意的看著幾個人一眼,轉身上樓。
多然不出司徒所料,幾個警察在司徒的房間裏找到了一把形狀古怪的匕首和一個袖珍型號的竊聽器。
白潤江回頭看著司徒問:“私家偵探是不是都隨身帶著竊聽器,這個問題我不會追究,現在你告訴我,你怎麽會有刀?”
林遙驚訝的看著身邊的司徒,這個答案他也想知道。
司徒冷冰冰的白了幾個警察一眼,第一個安撫的還是林遙。
“你可別胡思亂想,這是葉慈送給我玩的,是個古董。”
林遙也不理會他,起步要去找白潤江評理的時候,看見唐朔略顯苦悶的臉。
不等林遙走到麵前,白潤江就拿出了手銬。
“司徒千夜,現在請跟我們走一趟吧。”
“白隊長,你也算老警察了,看不出你手裏的那東西根本不可能是凶器嗎?司徒剛才也說了那是別人送給他的禮物,是個古董。你這樣就要把人帶走,是不是該回警校再好好學學啊。”林遙冷傲的看著白潤江。
“是不是凶器我們會化驗,現在人我要帶走,刀我也要帶走。林警官,你不過是來度假的,請不要忘了這一點。”白潤江提醒林遙他們現在的立場。
林遙本來就是個脾氣不好的人,不會受得了白潤江這樣的態度,立刻冷了臉上前一步橫在白潤江與司徒之間。
“我倒是想問問,即使是要司徒回去協助調查,沒有正式的拘捕令,你拿出手銬做什麽?司徒在案發時候就和我在一起,你當他是神是鬼,還會有□術嗎?”
說心裏話吧,司徒感動的快要暈過去了!林遙這樣維護自己,他的一顆心早就長了翅膀圍著林遙撒歡的飛啊!至於眼前的局麵,當然是無所謂了。
白潤江把司徒那感動的一塌糊塗,寵愛的亂七八糟的表情盡收眼底,隨後把矛頭指向了林遙。
“你說案發時候他和你在一起?半夜三更的你們大眼瞪小眼的看著對方?他沒有離開過你的視線嗎?”
“沒有!我就是一直看著他,所以最清楚!”林遙也顧不得自己的話有多曖昧了,一門心思就想著把白潤江的氣勢壓下去。
白潤江麵無表情的盯了林遙一會說:“你從什麽時間開始……看著他呢?”
司徒想笑,這個白潤江已經被林遙弄得不會組織語言了。
“晚上七八點的時候開始,一直到賀振國來找我們的時候,那是淩晨01:10分!”
“五六個小時……你敢保證他沒有出去過?你就沒有合眼休息的時候?難道他就不能趁你睡著的時候偷著出去?這裏到案發現場不過需要十分鍾的路程,殺了人再回來,也就是需要不用三十分鍾的時間,大半夜的你怎麽就……”
“我就是知道!因為他一直睡在我的腿上!我們手拉著手,他走沒走我會不知道?”
啊,看看自己都說了什麽!林遙立刻意識到眾人奇怪的目光是因為什麽了,連個掩飾的時間都沒有,就騰的紅了臉。房間裏出奇的安靜,就連白潤江都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司徒繃不住,撲哧一聲笑出來,站在他身邊的唐朔心裏吐糟了一句:“這時候敢笑,不是找死嘛。”
果然,林遙回頭一個淩厲的眼神頓時讓司徒從心裏打了冷顫!不過,林遙想,既然說到這份上了,索性就徹底讓白潤江死了這個心!
林遙抓住司徒的手就扯到身邊,自己與他十指交叉,舉在白潤江的麵前厲聲說道:“看看,我們手指纏著手指,除非我是個植物人沒有任何感覺,才會不知道他走沒走!白警官,你要還算個老警察就帶著你的搜查令離開我的房間!小唐,送客!”
唐朔上前一步:“請吧。”
眾位局外人臉上一陣白一陣紅的打量著眼前這倆位容貌出色的男人,加上之前司徒特意營造的曖昧關係,現在已經沒有人會懷疑他們的親密關係。
白潤江說不上哪裏別扭,看著林遙通紅的臉就是找不到該什麽什麽才好。索性把注意力放在手中的匕首上,他摸了摸又聞了聞,不一會就走到司徒麵前,將匕首放在他手裏。
“百辟匕首有二:其一理似堅冰,名曰清剛。希望這是個贗品。不然,你麻煩就大了。收隊!”
白潤江離開以後,司徒的表情就變得冷酷嚴峻。
“怎麽了,他的話是什麽意思?”林遙察覺出司徒的不對勁,放下剛才的失誤不說,關心他此刻的想法。
司徒看著手裏的東西告訴林遙:“這個不是贗品。葉慈從一個古墓裏拿出來的,這個白潤江竟然一眼就認出來是‘清剛’……”下麵的話司徒沒有說完,心裏卻對白潤江又警戒了三分。
司徒那邊琢磨著白潤江,林遙不冷不熱的倒是來了一句:“哈,你和饕餮相處的不錯嘛,這麽貴重的東西都舍得送你。”
糟了!他的小遙吃味了。司徒忙把匕首塞進了林遙的懷裏,嬉皮笑臉的說:“你收著,你收著,這也是他答謝我幫了程遠卓的事情,本來程遠卓無罪就是你的功勞,這個清剛當然是屬於你。再說,放在你那裏我也安心。”
“放我這算怎麽回事?你痛快拿走。”
“其實,我最想要放在你那裏的是這個。”說著牽起林遙的手放在了心口上。
手掌下可以清晰的感覺到強而有力的心跳,林遙愣住了。司徒應付林遙的壞脾氣越來越得心應手,見他沒了惱怒的情緒,就靠近了說:“我不急,慢慢的,會一點一點的全部給你。記得多留出點地方,少了我怕你那裏裝不下。”
估計這時候國外那個姓邱的光屁股小孩,正拿著弓箭對著林遙一頓猛射呢!
三個人把個人物品從包裏拿出來,唐朔就吵著要去泡溫泉。林遙也沒說什麽,回了自己的房間拿了東西,出來的時候看見司徒也已經準備好了。
洗溫泉的地方位於山莊最後麵的位置,因為新莊的人少,所以溫泉池裏隻有兩三個劇組的人。
溫泉是禁止裸浴的,在隔間裏清洗了身體以後,司徒穿著泳褲第一個進了池子。
池子裏的兩個人司徒人認得,一個是李峰,一個是錢樂安,李峰看見司徒來了,熱情的和他打招呼,司徒看著他笑了笑,讓自己的身體浸泡在溫暖的泉水裏。
和李峰閑聊了幾句,唐朔就跑著跳起好高的砸進了池子,司徒按著他的頭懲罰他把這裏當成了泳池。
簡單的做了介紹以後,李峰和唐朔倒是談得來,司徒正想著林遙怎麽還沒有過來的時候,就看見林遙穿著黑色的泳褲信步走來。
不好,小心流鼻血!司徒警告自己說。
林遙的身材說不上是一級棒,可纖細勻稱的身體沒有一絲贅肉,流暢的線條不像在健身房塑造出的那種僵硬,他健美而又柔和。
林遙的出現引起了所有人的注目,林遙也不在乎,就是進了池子裏以後,偷偷的在司徒耳邊說:“再看就把你眼珠子挖出來堵你的口水!”
五個人浸泡在溫泉裏,唐朔和李峰簡直就是相見恨晚的聊啊,錢樂安時不時的瞄林遙一眼。
泉水加了些緩解疲勞的藥物,有些渾濁。司徒偷偷的在水裏握住了林遙的手,林遙瞪了一眼不老實的人,沒有掙開他。
“那個你也喜歡?我有收藏啊,他的影片我都有,你呢?”唐朔興奮的和李峰聊著。
“我就差一部他早期的作品《贖金風暴》了。”李峰很遺憾啊。
“我有,回去以後你給我打電話,我借給你,你可以去複刻一張。”
“太好了!晚上我請你吃飯。”
“你不用啊,這點小事請什麽客啊。”
看著兩個小家夥聊得開心,林遙也覺得不錯。這段時間裏唐朔一直悶悶不樂,找他來度假看來是正確的。
“小遙,你一直在看小唐啊。該不是擔心他把?”司徒悄悄的問。
“不可以嗎?”林遙心想,你這算是吃醋嗎?
“他沒事啊。年輕人嘛,難免有煩惱的時候。”
“說的好像你七老八十了。”
“我年輕著呢,特別是晚上,保證精力充沛到嚇你一跳,要不要試試?”
林遙猛地紅了臉,驚訝他這樣露骨的挑逗,雖然有點生氣卻怎麽都忍不住嘴角微微上翹,握在水中的手使勁的捏了一下,疼的司徒直咧嘴。
“司徒大哥,你不舒服嗎?”
司徒聽見唐朔關心自己,在心裏埋怨著:“你個沒眼高低的小東西,這都被你打斷幾次了?邊呆著去!”
腦子裏罵著唐朔,臉上卻笑的那個親切。
唐朔回頭去繼續和李峰熱聊,倆個人也不知道扯到什麽話題了,竟然玩起了腦筋急轉彎。
唐朔亮眼睛冒著小星星說:“我給你出一個‘一個字有三個字組成,把它們分別組合,獨立,每個字還是字’請問,這是什麽字?”
李峰那邊眉頭已經成了一個團狀物了,好半天也沒想出來,唐朔洋洋得意的看著他,不滿意一個人被他難住,告訴在場的人都可以猜猜看。
司徒這功夫哪有什麽心思猜謎,握在掌心的手指乖乖的讓他愛撫著,他才懶的理會唐朔。
“是‘三石,磊’。”錢樂安終於說話了。
唐朔笑這搖頭說:“‘磊’字獨立的確是可以念字,可是兩個石字,並列在一起念什麽?”
李峰那邊靈光一現!:“我知道了,是眾人的‘眾’字!”
“錯!下麵裏兩個可以念‘從’,要是去掉下麵一個‘人’字,那要怎麽念?”
又說了幾個字都被唐朔否定,幾個人就讓他趕快公布答案,唐朔得意的說:“真正的答案是……”
“我明白了!”還不等唐朔說出答案,林遙那就突然站了起來!
就聽見嘩的一聲,林遙才意識到自己還和司徒小手牽小手呢,他這不管不顧的站起身,司徒直接就滑倒掉進了水裏!林遙紅了臉把司徒的手放開,拎了人出水。
司徒抹了一把臉上的水,有點無辜的看著林遙說:“你明白什麽了?”
(修)偏執者 8
司徒抹了一把臉上的水,有點無辜的看著林遙說:“你明白什麽了?”
“雙王人下點金,搖勾橫滿三水!這本跟就不是什麽古詩詞,而是字謎!聽著,雙王,並列兩個王字,‘人下’是在王字下麵寫的‘人’字。‘金’是‘今’的同音,第一句話的答案是‘琴’字!”
司徒這會兒也不鬧了,順著林遙的話思考下去。
“‘琴’?那搖勾橫滿三水……搖勾……應該就是‘心’字的彎勾。‘橫滿三水’就是那三個點。”
“答案是……琴心!”
林遙和司徒對望著,心裏一陣澎湃!
“打住!小遙,我們已經決定不再過問這個案子了。”司徒的澎湃勁還沒過去呢,就想起來他們現在的任務是度假,悠閑的度假。
聽司徒這麽一說,林遙才有點尷尬的低了頭,慢慢的泡回水裏,看樣子不大情願哦。
司徒也跟著把自己浸在了溫泉裏,身邊的人那種可愛的表情沒有招來他一貫的貪婪注視,看樣子滿腹心事哦。
李峰還納悶著著兩倆人是怎麽了,可眼前的這氣氛最好不要開口,就偷偷的問唐朔。
唐朔隻笑不答,心裏合計著,就知道他們閑不住!
過了半響,林遙納納的說:“那包煙灰我都忘了,你怎麽也沒有提醒我一聲。”
“我也不是光顧著玩了嘛,再說……”下麵的話司徒沒有說。
林遙也知道他在想什麽,白潤江的態度實在不好,司徒壞心眼的把東西密下了。
“你說……”
“你說……”
倆個人異口同聲的說話,卻又不好意思的看著彼此笑了。
“你先說。”司徒也不鬧了。
“你先說。”林遙也學會了謙讓了。
“我估計他們還沒有解開兩句話的意思……如果,如果……算了,不想了,難得休假,不想了。”不知道林遙這是在說服司徒,還是在說服自己。
“對,不想了。等晚上我們去看看舊莊裏晚會的表演,聽申經理說,很不錯的。小唐,聽見沒有?”
唐朔滿不在乎的點頭,那邊的李峰就吵著要跟他們一起去。
接下來的時間裏,司徒和林遙都不說話了。各自都在思索著,把他們的樣子看在眼裏的唐朔無奈的歎氣,實在不曉得該不該吐糟他們。
溫泉裏的氣氛突然變得安靜了,這有點奇怪。最後還是錢樂安說了話。
“你們不是在查馮曉航的事嗎,怎麽又說是來度假的?”
“案子有警察,我們不用費心。”司徒回答。
“是啊,警察行動夠快的,這才兩天就把整個山莊都搜遍了。挨著個的找人談話,找到我的時候嚇了一跳,還以為把我當殺人犯了呢。”
林遙對白潤江辦案的手法實在無法認同。
錢樂安繼續說道:“要是馮曉航沒出事,這還真是個好地方”
林遙突然沒了悠哉的心情,說了句泡夠了,就起身打算離開。司徒拿了東西也跟著他出了水池,還叮囑唐朔不要泡的太久。
換衣服的時候,林遙還有些忌諱,可能是等著司徒那雙賊眼睛瞄過來吧,他以光速換好的自己的衣服,轉回頭看著司徒的時候,才發現他一直緊鎖著眉頭,完全忽略了自己的存在,說實話,他有點火大。
等林遙話也不說就離開以後,司徒才察覺到自己錯過了什麽,自嘲似的笑了笑,並沒有急著追出去。
時間已是傍晚,林遙聽見了從後來趕上來的腳步聲,沒有回頭確認已經知道是誰。等到司徒在身邊放慢,林遙才微微轉頭看了他一眼。
林遙知道他在想些什麽,不要說他,就是自己也在考慮案情的進展,可是,已經決定不會理會了,又想這些做什麽。安心度假就好,司徒主動放棄了這個案子,自己總不能在反悔了。那麽,司徒呢?他的心裏有沒有後悔過放棄?
“晚上想吃什麽?河鮮怎麽樣,這個時候螃蟹應該最美味了。”走在林遙的身邊,司徒溫柔的關心著。
“好啊,一會讓小唐去買瓶黃酒,應該不錯。”
“啊,還要配上薑絲,有梅幹的話就更好了。”
“最好是在房間裏吃,餐廳的人太多,吃完以後再去看舊莊那邊的表演。”
“這樣好,回來也該是休息的時間了。”
“早點休息也好,這幾天睡的一點不夠……幹脆,我們去買酒好了。”
“行。”
倆個人聊著晚上的計劃,卻都沒什麽實在的感覺,各自心裏揣測著彼此的想法。
轉了路口,走了十幾分鍾就到了買酒的地方,司徒不介意林遙說他太浪費,花了大價錢買了一壇五十年的陳釀。
林遙去到一個小餐廳要了些薑絲,轉到專賣河鮮的店裏訂購了螃蟹,魚等食物,留下了自己的客房號碼,讓人在稍晚一點的時候送過去,這才和司徒朝住所走去。
路上,倆個人依舊談論著很隨便的話題,天南地北的不著邊際,司徒還是那個隨性的樣子,林遙也淡淡的笑著,他們看似悠閑的很。
遠遠的可以看見自己的住所,林遙反倒是放慢了腳步,無意間看見了不久前還在室內溫泉裏的錢樂安。
林遙似乎還沒有注意到有人在接近,依舊想著自己的心事,等被司徒拉住了,才明白,險些和錢樂安撞在一起。
“抱歉。”林遙平時還是很和善滴。
錢樂安微微的笑,給人謙和的感覺。
“請問,白警官的客房怎麽走?”錢樂安問道。
林遙納悶,他找白潤江幹什麽?又為什麽要問自己?
“不大清楚。”司徒接了話題說。
“可我聽說,你們不是住在一個院子裏嗎?怎麽你們不知道呢?”
林遙看著他詫異的表情,反應過來的時候比他還詫異呢!轉過頭看這司徒,司徒也是一頭的霧水。
司徒的思維還是讓他表現出很得體的回應。
“如果你是這麽聽說的,可以和我們走,前麵就是我們住的地方。”
“謝謝。”
變成了三個人,林遙就更加沉默了。錢樂安和司徒偶爾說上幾句,司徒就問他找白潤江幹什麽。
“說我那天晚上的時間有問題,讓我去找他說清楚。“錢樂安有些苦惱的說。
“時間有問題?“司徒不禁想要知道。
“是啊。原本那天晚上拍完戲所有人要一起回來的,後來攝影師說要補幾個鏡頭。所以,就留下幾個演員,讓大部分人先離開了。我就是被留下的,更巧的是,補完了我的戲,我就一個人先回來了。”
司徒回想著案發當晚錢樂安的情況,並不覺得他有時間作案。
錢樂安不知道司徒的腦海中整分析著自己的數據,閑聊似的說:“你這麽好的條件不做演員,真有些可惜。”說完,錢樂安看了一眼林遙,沒敢再說什麽。
“不行,我對演員這行實在不喜歡。”司徒實話實說。
“各有所好嘛。”
說話間,就到了地方。
司徒看見位於院子裏前麵的一個客房門打開了,裏麵風風火火的走出一大群的警察,居中的白潤江冷酷的臉上帶著那麽一點興奮,急衝衝的朝警車走過去。
“白警官。”錢樂安叫了一聲。
白潤江看見迎麵而來的三個人,稍有些得意的說:“你回去吧,不用再來了。”
錢樂安有些糊塗,跟著學了一句:“不用再來了?”
“不用。凶手已經抓到了。”
司徒和林遙同時斂了眉。也許是看出他們的異樣,白潤江在打開車門的時候對他們說:“凶手是王老三,已經在他家裏找到那把刀了。”說完,絕塵而去!
錢樂安看了看留下的倆個人,覺得自己還是不要自討沒趣的好,便悄悄的離開了。
林遙始終沒有說話,他拿出鑰匙開了門。
把東西放下以後,林遙才說:“那把刀……真的是凶器嗎?”
這似私言自語的話,引起出了司徒扔在一旁已久的疑問。
“這不好說。應該是吧,如果有其他的死亡原因,這裏的警察不會說刀是凶器,而死者心髒上的那個是刀傷沒錯,可是……被子上麵沒有破損麵,隻有血跡。小遙,你還記得死者的表情嗎?”
“表情?”林遙不解地看著他。
“你看過的屍體也不算少了,凡是被刀致命的人,都是什麽表情?不是驚恐不甘,就是痛苦扭曲,大多都是死不瞑目。而馮曉航的表情卻什麽都沒有,眼睛也是閉著的。如果他沒有服用過什麽失去知覺的藥物,就是被凶手事先弄暈了。
我檢查過屍體的情況,並沒有被擊打過的痕跡,所以,被凶手弄暈的可能性不大。另外,就算是死者服用了失去知覺的藥物,那豈不是脫了褲子放屁,費二便事?既然可以讓死者服下失去知覺的藥物,為什麽不直接給他毒藥?”
林遙不再說話,長長的出了口氣,仔細的思考著司徒的話。
司徒沒有去打擾林遙,弄了兩杯咖啡放在桌子上,安靜的等著林遙說話。
“司徒,如果凶手進入死者房間的時候,死者已經睡著了呢?李峰說過,他們的房門不會再裏麵上鎖,任何人都可以進去。”
“小遙啊,你該清楚,一個人被刺中心髒不會立刻死亡,死者一定會無意識的掙紮或想要抓住凶手,自己被刺的地方以及其他東西,可是我們卻隻有在被子上找到一些血跡。床單也沒有褶皺的厲害的跡象,證明死者沒有掙紮過,”
林遙一直看著滔滔不絕的司徒,直到他說完了話,才慢悠悠的開口。
“司徒?”
“嗯?”
“你不是不管這案子了嗎?跟我在這叫什麽勁呢?心癢了是吧?”
司徒好想使勁咬林遙一口出出氣!在這等著呢!
“小遙,是你挖了坑看著我往裏挑,我跳下了,你站在上麵唱著小曲看我熱鬧是不是?”司徒心想,明明是他先挑起話題的好不好!
林遙笑的有些任性,靠在後麵的沙發上滿不在乎的說:“就算是我給你挖坑了,也是你自己願意跳!我又沒拿槍頂你頭上。你偷著摸著不知道想了多久案子的事吧?嘴上說要放棄,心裏是不是就像有隻爪子撓癢似的?礙著跟我下了保證了,不好意思反悔,變著樣的找節目玩,可怕自己的心被案子牽走了。”
“別胡思亂想啊,我可沒有。”司徒就是不認帳!
“你沒有?下山那時候,我朝你扔石頭,換了以往你早跟兔子似的蹦遠了,怎麽就讓我打著了?在溫泉裏的時候,你要是沒想什麽事出神,還能讓我扯一個跟頭?淋浴間換衣服的時候,你怎麽就成了君子了?司徒,我以前說你是‘掛羊頭賣狗肉’,你現在也就是一個“潘金蓮床上喊冤!”
“什麽意思?”
“偷了人還要立貞潔牌坊!”
“小遙,我是那種人嗎?什麽你都敢說!”司徒給他弄了個大紅臉。
“知足吧,這我還收斂不少呢。”
“你個小妖精!我咬死你!”說著,司徒餓虎撲食一般的朝林遙飛去!
一個不留神,就被司徒壓在沙發上了,林遙生怕手裏的咖啡灑出來,沒敢使勁的推司徒,感覺著他的雙手已經順著衣服下擺鑽了進去,忙把咖啡放在桌子上。
“司徒,你給我放開!”林遙紅了臉叫喊著。
哪裏會放手!司徒緊緊的抱著林遙,張開了嘴一口就咬在了他的脖子上!惹得身下的人又疼又癢,不知道是笑還是哭的捶打著他。
“司徒,說不過我就動手,你找死啊?“林遙說話可不是很容易啊,氣喘籲籲的。
司徒根本就沒打算接茬兒,一雙手隔著襯衣也不知道是摸啊還是掐,反正被他壓在下麵的人,力氣越來越少了。
林遙就是氣不過,怎麽就把人惹到身上來了?真下狠手打他吧,還有點舍不得,罵他吧,根本聽不進去,想推開他又沒力氣,這可如何是好?
司徒可沒時間想什麽,這香香嫩嫩的豆腐不吃,他絕對會後悔死!一隻手臂探到林遙的腰下,把整個人都抱進了懷裏,打在背上的力道根本不在乎,手臂用力就把林遙臉朝下翻了過去!照著那挺翹的屁股就使勁的掐了一把!
“啊,混蛋,你幹什麽?“林遙像撈上岸的魚,不停的挺著身子,卻還是被司徒壓的死死的。
司徒就是不說話,一隻手雖然費了點力氣,但也算是止住了了林遙的雙手在頭頂,腿也壓在林遙的腿彎處,讓他想用力都難。
林遙搞不懂他要幹什麽,要是真的反抗,司徒也不會得逞,可是,這心裏壓根就沒想過要跟他動手,也許知道,司徒不會做的太過分吧。
林遙正急著怎麽處理身上的人呢,就察覺到司徒的一隻手盡然摸到了他壓在沙發上的腰帶,並且還在解開。
“司徒,你幹什麽,停下!“林遙有點慌了。
司徒並沒有停下,利索的用自己靈巧的手解開了林遙的腰帶,三下五除二的就抽了出來!
不會吧,這樣就直奔主題了?連個前奏都沒有?林遙何止急,簡直就是懵了。想著他們在山頂的時候,身上的這頭野獸可還算溫柔啊。這時候是怎麽了,剛才自己說的那些話,也不至於把人刺激成這樣啊。
就在林遙胡思亂想的時候,腰以下的地方突然一陣涼氣襲來!林遙驚了!
“司徒,你過分了,小心我翻臉!“林遙不是在開玩笑。
林遙喊完這句話,就感身上的人突然趴在了自己的背上。
司徒的嘴緊緊的貼著林遙紅燙的耳朵,低沉緊繃的聲音說:“寶貝,可能有點疼,忍忍。”
大腦一片空白,林遙被嚇著了。等他恢複意識決定奮力反抗的時候,屁股上就被狠狠的,狠狠的咬了一口!
“啊————!”
慘叫聲不絕於耳。
司徒的額頭已經冒汗了,要製住發了狂的林遙還真費力、等著他不喊了,一個勁的喘氣,司徒貪婪的看了看形狀性感的某個地方,戀戀不舍的幫著林遙把褲子提好。也見好就收的離開了下麵的人。
林遙的眼淚都被咬出來了。
一分鍾後。
什麽杯子,水壺,椅子,台燈,電話,都朝著司徒猛砸過去。司徒一樓二樓滿地的跑著躲,嘴裏還喊冤。
“小遙,你想殺人啊?不就是咬了一下屁股嗎,還是隔著內褲咬的,啊!這是花盆啊,你往哪打啊?”
“司徒,我他媽的今天不殺了你,就不姓林!”林遙怒火焚天!
“不姓林也行,叫司徒遙也好聽。”司徒躲過一個筆筒,嬉皮笑臉的說。
“混蛋,是個爺們你就別跑,滾過來!”
外麵,唐朔邀請李峰去他的房間做客,倆人剛剛走到門口,就聽見裏麵有上刑的聲音,還會傳來司徒的慘叫和林遙的吼叫。
“他們怎麽了。”李峰問道。
“沒什麽,他們玩呢。咱們離遠點,別濺一身血。”唐朔習慣了。
“沒事吧,聽著好像會出人命啊。”
“沒事。司徒大哥非常強壯,禁得起打。走吧。”
等著唐朔和李峰在外麵轉了一個多小時才回到住所以後,就看見司徒正拿著包冰塊的毛巾敷著頭呢,襯衫也破了,褲子上都是咖啡,腳上的一隻鞋也沒有了,臉頰上也青了一塊。
再看看這比遭了打劫還亂的客廳,李峰都不敢進去了。
唐朔嘻嘻哈哈的說:“司徒大哥,你沒事吧?”
“算是還活著呢。”司徒苦笑著點頭。
“林哥呢?”
“出去散步了。”
(修)偏執者 9
林遙把被自己毆打致“殘”的人丟在房間裏,一個人出來散心。漫步在山莊的小路上,心情多少還算回複了一些。
不一會脾氣暴躁內心卻很善良的林遙,想著自己是不是下手太狠了? 雖然司徒這次玩笑開得過火了,可自己在氣頭上狠揍了他一頓,也算討回來了。想著臨走時,司徒蹲在地上直哼哼……最後那一腳是踢在哪了?忘了,當時也沒看腦袋屁股的就打過去,該不會是踢到……林遙心裏這個煩,還沒有打完人這麽點惦記的時候呢!不耐煩的咂舌,轉身就朝著買藥的地方走過去。
“林警官?”
林遙沒走遠就聽見一旁的路口有人叫他。轉頭一看。
“你是……”
“張妮啊,這麽快就忘了?”張妮一身運動裝,騎著腳踏車,頭上包著一塊絲巾落日下微微浮動,像及了林間的精靈。
林遙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抱歉,天色黑,我沒看清。”
“說謊!你根本就是不記得我了。”張妮下了腳踏車,朝林遙走過來。
“你哪來的腳踏車?”林遙笑問道。
“借的,我喜歡這個。”
說話的時候林遙看了張妮一眼,驚訝的發現她的頭發都沒有了。
“你的頭發?”
張妮笑的爽朗。
“我扮演的角色在後半部出家了,我自然要剃光頭發啊。”
林遙還記得,第一次看見她,那頭飄逸美麗的秀發,這說剃就剃了?
“你扮演的是蘇巧巧吧?”林遙問她。
“你知道?”張妮張大了眼睛。
“我看過老的那部,很喜歡這個電影。你,你的頭發不心疼嗎?”
“怎麽不心疼啊,剃頭發的時候我都哭了,小時候打針我都沒哭過啊。”
她的話讓林遙笑了。
“不能用假的代替嗎?”
“導演也說過用假的,我沒答應,那多沒真實感啊。我自己就不相信了,更何況觀眾了。不就是頭發嗎,很快就長出來了。你這是要去哪裏?我送你吧,我技術好,不會把你摔下去的。“
“不用了,我想走走。”
“那介意我跟著你嗎?”
林遙一愣,這個張妮坦率的一點也不讓人討厭,於是同意了她的建議。
路上,張妮和林遙很隨意的聊天,多半都是在感謝林遙那天幫了她的事情。偶爾,張妮也會談到她工作的事,林遙不懂,隻是聽著而已。張妮說話不算是絮叨,不急不慢的有她自己的規律,林遙倒也不討厭這樣。
聽著張妮說著最近發生了太多事,劇組裏的人都很緊張,她自己卻可以偷懶休息,就是希望早點找到凶手。林遙告訴她凶手已經抓到了,是那個王老三,張妮驚訝的脫口而出。
“三…..王老三嗎?”
“對,白警官說已經在他家裏找到凶器了。這個時候可能已經抓了吧。”
張妮眨了眨大大的眼睛,發現林遙正在看著自己,微微有些羞紅了臉。
“怪不得,晚上又開始拍戲了。”
“你們還要拍嗎?已經有一個人死了。”林遙不解。
“當然啊,我說這話可能對不起曉航哥,可是呢,我這個人就算知道有人要殺我,我也要完成我的工作。我的表演老師教給我的第一句話就是‘戲比天大’。”
也比你自己的命更大嗎?林遙心裏這樣問著。麵前這個女孩子看似柔弱,卻也有錚錚傲骨。林遙猛然想起女詩人李清照的“生當做人傑,死亦為鬼雄”的詩句。雖然這兩句用在張妮身上過火了些,但她堅定的信念和頑強的精神的確感動了林遙。
“啊,開飯的時間的到了,我要走了。林警官,晚上十點在湖邊有我的戲,你要是有時間就過來玩。”
張妮騎著腳踏車帶著一陣清風離開了,留下林遙一個人望著窈窕的女孩子遠去。
買了些藥回到客房的時候,林遙盯著坐在客廳裏的司徒,唐朔,李峰正在大快朵頤!見林遙回來了,司徒忙著就站了起來,走過去拉著冷了臉的人坐下。
林遙寒若冰霜著臉把買來的藥塞進司徒的懷裏,司徒看了看笑著收到了身後,拿了一隻美味的螃蟹剝出蟹肉,放在了林遙的盤子裏。
對麵的唐朔不知怎的,憂傷了他清秀的臉。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唐朔和李峰打了飽嗝,直喊滿足。司徒那邊殷勤的為林遙泡好了茶,還說剛剛喝過酒,還是喝茶好一些。
林遙也不再氣他了,接過了茶看了看時間。已經是21:30分,這時候走到舊莊看什麽表情演的話有點晚了,他想起了張妮的話。
“李峰,你們今天晚上不是有工作嗎,你在這裏沒關係?”林遙問道。
“嗯,今天沒我的事。對了,要不要去看看,今天晚上拍張妮姐的重頭戲,投河自殺!”李峰有些興奮的說。
唐朔自然是第一個響應號召的,他那樣看在林遙眼裏多少有些活躍過頭了,不大正常。
唐朔拉著林遙,推著司徒,就跟著李峰離開了住所。
朝著湖邊走去的路上,李峰和唐朔還在討論著什麽,司徒和林遙走在後麵。
夜風吹來,林遙後悔出來的時候沒多穿一件衣服,身邊的人脫下了自己的外衣,溫柔的為他披在身上。
轉眼望去,司徒笑的親切。
“穿著吧,等到了湖邊就更冷了。”司徒輕聲說道。
不止是身子暖了,心也暖了。
深夜的湖邊,一片燈火明亮,二十幾個人跑來跑去的忙碌著,幾個人擺弄著照射湖麵的燈具,攝影師正在和導演討論著什麽,還有一些人調試著什麽機器。導演大聲的喊著“燈光快一點,讓演員出來看一下場地。”
不一會,司徒就看見張妮披著大衣走過來,她穿著一身尼姑的袍子,頭上還包著絲巾。張妮很快就看見了站在不遠處的林遙等人,雖然沒有開口喊他們,卻使勁的招著手。
站在唐朔身邊的李峰說:“張妮姐一點架子都沒有,平時總會和我們工作組的玩在一起,還偷偷和我們打牌,氣的她經紀人好幾次都要拿鏈子拴人了。”
林遙越發的欣賞這個張妮,不說她堅強的個性,這份成名後的樸素就很難得了。
司徒那邊也誇了張妮幾句,就聽見楚導拿著擴音器喊著:“準備開始!”
隨著楚導的一聲令下,林遙就看見張妮脫下了大衣和服裝,兩三個人拿著類塑料布的東西在她身上一圈一圈的纏裹著,直到把張妮纏裹的結實了,才又穿了服裝。
正式開始拍攝的時候,周圍又是安靜的很,張妮一個人湖邊默默的站了許久,然後慢慢的走進了湖裏。
湖水沒了她的腳,腿,腰,胸,最後連一點點的頭頂也沒入了湖水裏,隨著張妮的消失,一邊站在高架上的兩個人打開了鼓風機,吹散了類似雪花的東西,飄飄灑灑的落在湖麵上,場麵淒涼優美。大約過了五六分鍾,楚導才大喊了一聲“停!”
楚導的話音剛落,岸上就有三四個人朝著湖裏跑過去,林遙也看見張妮猛的躍出水麵。等著被工作人員攙扶著上了岸,張妮的臉凍得發紫,嘴唇直打哆嗦的問楚導怎麽樣。
楚導讓她自己看了回放,張妮堅持在拍攝一次,原因是自己沉沒的地方太淺了。
拗不過張妮的楚導,隻好下令再拍攝一次。
一切從頭開始,可適當楚導喊了停以後,張妮久久沒有浮現出來,所有的人都慌了。這時,張妮的經紀人大聲叫喊著往湖裏跑。
“快救人,她不會遊泳!”
七八個人下去了,很快就有一個人抱著已經昏迷的張妮冒出了水麵。
林遙不明白,為什麽張妮不會遊泳還要堅持走到那麽深的水裏?是因為知道有人會救她嗎?是因為一定要堅持自己真實性的原則嗎?這樣的人,林遙有些不願靠近,太執著了,而過於執著的人,往往都陷入主觀的世界裏,無法自拔。
聽著岸上的人嚷著張妮已經能夠醒過來了,然後就聽見楚導大聲叫罵的聲音,罵張妮為什麽不說自己不會遊泳,罵工作人員為什麽沒有及時下去找人,罵這個鬼地方怎麽總是出問題。
司徒不想林遙再繼續看下去,告別了還要和李峰晚上混網遊的唐朔,拉著林遙就離開了。
回去的路上,林遙滿腹心事。白天的時候,如果不是司徒那麽一鬧,關於案子的事,他會想的更多。剛剛聽見楚導抱怨著這裏是個鬼地方,他的心不清楚是什麽滋味。
林遙喜歡琴心湖,喜歡這裏的風景,喜歡這裏的空氣,更喜歡這裏的夜晚。警察是個煞風景的職業,不管什麽地方,警察的出現就代表著有罪惡發生,這麽美的地方……實在不該。
司徒接著月光凝視著身邊的人,見他愁眉微結,心下疼惜的真切。
“還在想案子的事?”司徒握住了林遙的手。
輕輕歎息,沒有在意自己和他的親密。
“我總覺得王老三不是凶手。王老三是死者唯恐避之不及的人,怎麽會讓王老三進自己的房間?就算退一步講,死者讓王老三進了房間,也一定會對他有所防範,可屍體根本沒有搏鬥和掙紮的跡象……這明顯是熟人作案。那麽王老三就不該是凶手。”
“小遙……我們在怎麽樣推測都沒有用,沒有屍檢報告,沒有仔細勘察現場,還有一些最基本的線索我們都沒有,光是這樣推測無濟於事。所以,別再想了,好好的度假。要不然我會考慮換一個地方。”
林遙停下了腳步,司徒也不走了。
“小遙,其實,我們都難得有時間,我的確是想著案子的事,有時候常走神,但我沒有後悔放棄。就算讓我再選一次,我還是會選擇和你一起度一個愉快的假期。”
“司徒……”
“但是,像我們這種人遇到了命案,腦子會不由自主的去想,這好像是職業病了。特別是這個案子又很奇怪。說實話,我的確有點心癢,但是你不要誤會,我說過吧,就算要我再重新選擇一次,我……”
“我知道……你以前說我給自己太多壓力,你現在不也是一樣。不用想著關信的案子什麽地方欠了我的,非要補償不可。我們又不是以後就沒有機會了,你三心二意的也玩不好,另外……”說到這裏,林遙也笑了,月光下彎彎的唇角秀美靈氣,司徒一時間看的失了神。
林遙收斂了笑容看著司徒繼續說:“好吧,我也說實話吧,我心裏也一樣放不下這個案子。雖說這裏不是我的管轄範圍,但是總覺得自己不該袖手旁觀。最重要的是,這個案子充滿了矛盾和奇怪的地方太多,我想找出真正的答案。”
司徒深深的吸了口氣,握著林遙的手微微用著力。
“怎麽說來著,我們其實都放不下。那麽,你要不要在重新選擇一次?”
“司徒,這話該我問你。就算我心裏不想,但是我也要考慮很多問題,比如說,我要是插手了,那麽這裏的警方和我所屬的警局,會有很多麻煩,我不能一意孤行。可你不同,你是個自由人,如果你決定要一查到底,我會以個人的名義做你的幫手。”
司徒寵愛的將人抱緊了,沒有用力,沒有不老實,就隻是這麽抱著……不多時,司徒的背上也多了一雙手臂。
“你啊,總是一步一步讓我陷的越來越深。真是的,都不知道該怎麽喜歡你才好了。要不要今天晚上我就把自己洗幹淨打上漂亮的蝴蝶結送到你床上去?”
林遙沒有回答,隻是笑著捶了司徒的後背。然後,司徒以為自己要吐血了。
安靜的小路上,倆個人擁抱著彼此,林遙可以聽見司徒的心跳。無法用語言來表達自己的感受,這個男人在下午還被自己打的半死,現在卻深深的窩在了心裏,散發著神奇的能量。他的聲音,他的話,他的笑容,他的手掌,都讓林遙感到溫暖。
“司徒,快點結束這個案子吧,然後……我想看彩虹。”
“嗯,我一定吧吃奶的勁都使出來!然後就定機票。你把小唐也帶上,還是我們三個,好不好?”
林遙沒有回答,就是抱緊了司徒而已。
剩下的路程,倆個人手牽手沒有語言,也沒有更親密的靠近,臉上都微微的笑著,沉浸在甜蜜的時光裏。
剛剛進了新莊的林間小路,林遙就停下了腳步。
“等等,我去衛生間。”林遙指著路邊的公用衛生間說。
司徒看著他進去,就點上了一支煙,想著如果真的有時間回去老家的話,是不是該住在酒店裏,如果回老宅住,以林遙那種觀察力來說,一定會察覺到什麽,他還不想這麽早就讓他知道曾經的事。
司徒這在想著事情,就聽見衛生間傳來了林遙叫喊他的聲音,那聲音聽起來可絕對不是開玩笑的。
司徒扔下香煙,飛一樣的奔過去。
男士衛生間裏,司徒看見林遙的一隻手臂正在流血,他腳下踩著一個人,司徒驚訝的認出,這個人就是王老三!
“你怎麽樣?”司徒擔心林遙的傷勢,走過去就握住了他的手臂。
“沒事,不小心被他刮了一下。”說著就拿出手帕綁在了傷口上。
司徒一手抓著王老三的衣服,把人拎了起來。納悶他怎麽會在這裏,這個時候不是應該在白潤江的手裏嗎。
“你怎麽會在這?”司徒問道。
“要報警就報,老子我不怕。就是他媽的死的不明不白!”王老三赤紅了一雙眼睛,對司徒低吼著。
司徒心中一疑,又聽見外麵有人路過的聲音,隨手把王老三推到牆上,示意他噤聲!等外麵的人已經離開了,他才繼續問道。
“是你殺了馮曉航嗎?”
“你們到底是什麽人?”王老三驚慌的問。
“我是個偵探,他是警察。我們……不過是來度假的。現在,你不願意回答也無所謂,我們能發現你,別人也能,我勸你最好去自首。”
“放屁!我他媽的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現在條子和道上的老瓜們都在找我,我……”
王老三看起來挺爺們一個人,這時候竟然也眼含著淚水。
林遙呆了一會,隨後看了看外麵。
“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
夜裏,司徒在門口左右看看,確定沒有人看見他們才關了門。
二樓司徒的房間裏,林遙已經處理了傷口,他對麵的王老三,正拿著下午幾個人剩下的酒當成水似的喝。
司徒一把搶過了酒瓶,坐在林遙的身邊問。
“說說吧,到底是怎麽回事,我聽說在你家裏找到凶器了?”
王老三恨恨的吐了一口氣說道:“我他媽的真倒黴,我老婆不守婦道和那小子幹了那事,我再不是個男人,也咽不下這口氣啊!那天晚上我喝了點酒就來了……我知道那小子住什麽地方,摸過去以後發現門沒有鎖,就進去了。上了樓以後,就進了那小子的屋,當時也沒開燈,黑乎乎的……其實我沒想怎麽著,給他放點血也就得了。進去的時候我以為他正睡覺呢,就照著大腿上來了一刀!這一刀下去以後我就覺得不對勁,怎麽一點反應也沒有,……我他媽的哪知道那混蛋大頭衝下躺著呢,我那一刀正好幹心髒上了!”
“你先等等。王老三,你說你是對著大腿紮下去的,那被子呢?你下刀的時候沒有被子嗎?”林遙想到了很多問題。
“我把窗簾拉開一點才看見,他根本沒蓋被!”
“你繼續說吧。”
“我當時立馬就醒酒了,怎麽跑出去的都不知道。回家以後我就把刀藏起來,誰他媽的知道警察第二天就找到我家了。”
“你怎麽沒有被抓住?”司徒很在意這一點。
王老三愣了一下,隨後說:“我,我當時,不在家。是一個兄弟給我放的消息。我想警察一定不會到這裏來搜,就跑來了。”
司徒和林遙相互對視了一眼,司徒起了身拿把椅子坐在了王老三麵前。
“王老三,你再仔細的回憶一下,你當時沒有動過死者嗎?”
“沒有,我嚇得都他媽快尿褲子了,那還敢動他。”
林遙的腦子飛快的轉動著。
王老三進入死者房間的時候,死者已經死亡並頭下腳上顛倒躺在床上。而李峰發現死者的時候,屍體卻是頭上腳下的躺在床上。王老三並沒有移動過屍體,那麽又是誰把屍體挪動了呢?是凶手嗎?凶手已經殺完了人,為什麽還要返回作案現場?是李峰嗎?他為什麽要挪動屍體?
“王老三,你去死者的住所時,是什麽時間?”司徒也在想著林遙所想,他必須知道時間的準確性。
“時間?我喝的昏天黑地的,記不住了。回家以後是……快兩點了。”
“平時從這裏回到你家需要多久的時間?”林遙插問。
“大概一個多小吧。”
“一個多小時,當時你一定要比平時快,我們就算是一個小時……你回家的時間是兩點,那麽也就是01:00左右的時候進入了死者的房間……李峰發現死者的時間是01:10分,小遙……”
“啊,一定是有人在這十分鍾裏麵移動過屍體。”林遙接了司徒的話。
王老三對於他們說的話根本不明白,正要開口詢問,外麵就傳來了警車的聲音。司徒一把拉上了窗簾從縫隙中朝外麵看過去。隻見白潤江帶著一些警察匆忙的返回了他們的住所。
(修)偏執者 10
王老三對於他們說的話根本不明白,正要開口詢問,外麵就傳來了警車的聲音。司徒一把拉上了窗簾從縫隙中朝外麵看過去。隻見白潤江帶著一些警察匆忙的返回了他們的住所。
“沒事。”司徒說道。
林遙看了看王老三蒼白的臉色,還是勸他說:“你該去找警察把問題說清楚,這樣跑出來反而更糟糕。”
“不去,去了我還回的來嗎。”王老三固執的不肯聽勸。
司徒關了房間裏的室燈,打開了床頭的台燈,坐在了林遙的身邊。
“王老三,他說的對,你這樣不但不能解決問題,反而成了畏罪潛逃。如果我沒有估計錯誤,你如果在天亮前不出現,一定會被通緝。”
“可是……”
“聽著,起因就是因為你老婆紅杏出牆。這已經很糟糕了,不要讓自己因為別人的錯誤而傷害自己。”
林遙有些意外的看著司徒,想不到他的話竟然可以滲透一個人心,不說王老三已經放棄了固執下去的想法,就連他自己也被司徒的話說的動了心。“不能因為別人的錯誤而傷害自己。”
猛然間,林遙的腦子裏就是覺得這句話很熟悉,不知道在什麽地方聽過。
“小遙,怎麽了?”看見林遙苦思的模樣,司徒輕輕的扶著他的背問道。
“沒什麽。”林遙把腦中的疑問拋開。
“我,我會不會判個十幾年?”王老三頹廢的抬不起頭來。
“應該不會。王老三,如果你說的一切屬實,那麽你就不是凶手。”司徒給了他一支煙繼續說道:“在你去之前,馮曉航已經死了,要不然就算你那一刀下到心髒上他也還是會有些反應的,可你……”
“沒有,當時我紮下去,他根本沒有反應!就像紮到一堆死豬肉上一樣啊。”也許是看見了自己的曙光,王老三立刻恢複了精神,急切的對司徒說。
“那就對了。在你之前,凶手就已經殺了……等等,小遙,如果是這樣,那麽馮曉航的死因就不是心口上的刀傷,為什麽白潤江會說,刀是凶器?”
“哼,那姓白的根本就不是個好鳥,隻會屈打成招,草菅人命!”王老三憤憤的說。
林遙想不到這個王老三還會說點文話,沒有過深追究他話裏的意思,林遙的心都想著司徒提到的問題。
“按理說,屍檢報告也該出來了。如果馮曉航不是死於刀傷,那白潤江也該知道了。不管王老三有沒有殺馮曉航,抓了他審問這個事情是肯定了的,至於白潤江為什麽在我們麵前說刀是凶器……我想,裏麵不乏有炫耀的成分吧。”
司徒再次從窗簾的縫隙裏朝外看了看,之後他微微搖頭。
“如果真是那樣就好了,就怕……”
“司徒,現在必須讓他立刻去找白潤江,再拖下去,等通緝令出來就麻煩了。”林遙催促著。
司徒回頭看了一眼王老三。
“王老三……”
“叫我三哥就行。我信得過你們,有啥話就說吧。”王老三到是個爽快人。
“三哥,你去找警察以後,實話實說。屍體解剖的結果會證明你不是凶手,但是你要記住,白潤江會以誘導的方式審問你,絕對不能順著他的思路回答問題。要一遍一遍回憶當時的情況,按照自己的思路說。”
對於司徒的話王老三似乎不大明白,林遙看著他糊塗的表情就補充道:“他的意思是說,警察問什麽你就按照自己的回憶回答,不要多說話,不要說問題以外的事。”
王老三歪著頭,勉強算是明白了。
司徒拿起桌子上的水,一口氣喝幹以後說:“走吧,我陪你去。小遙,你不要去了,我會和白潤江說,下午你吃壞了肚子,一直在房間裏睡覺,什麽都不知道。我大概會被帶回警察局,等我打電話給你……要是白潤江扣留我,你就打這個電話。“說著,司徒從抽屜裏又拿出一部手機,找出裏麵的一個電話號碼交給了林遙。
林遙直接反對司徒單獨去送王老三,可司徒無言的微笑讓他放棄了。看了看手機上的號碼。
“廖江雨?“林遙有些奇怪。
“怎麽了?”
“還以為你會找鬼頭。”
“哈哈哈,不能這點小事就找老大哥吧。江雨也算我的律師了,該讓他出點力。”
說完,司徒就拍了拍王老三的肩膀。
“三哥,爺們就要敢作敢當,你又沒殺人,別掉了大老爺們的架勢!”
“對!我他媽的就不該怕!怕他的個鳥,走!”
看著他們離去,林遙的心七上八下的,按理說不該有什麽意外,可他的心跳的厲害。
司徒帶著王老三走到了白潤江居住的客宅前,臨敲門的時候問道:“三哥,剛才小遙在我就沒問,你為什麽跑到山莊裏來了?”
王老三愣愣的看著司徒,一張臉憋的通紅。
“算了,你要是不想說我也不勉強,可是,我不問,不代表白潤江不會問。你最好想個說法。”
說著話,司徒敲響了房門。
林遙在一樓的客廳裏輾轉難安,已經過去兩個小時了。兩個小時前他看著司徒和王老三被帶上警車離去,到現在司徒的電話也沒有過來,林遙的心跳的越來越厲害。
這時候,不知道在什麽地方玩夠的唐朔趕了回來,意見來就看見林遙焦躁不安的神情。
“林哥,你怎麽了?”
“你還知道回來啊,過來。”
林遙詳細的對唐朔說明了情況,唐朔也跟著不安了起來。
“林哥,我給司徒大哥打個電話。你不能打,我就不同了,我打包準沒事。”唐朔有時候還是很機靈滴。
對啊,這一點他怎麽沒有想過!
唐朔撥通了司徒的電話。
“喂……司徒大哥啊,這麽晚你跑哪去了?咦,你是誰啊?司徒大哥呢?……我是他朋友啊,你叫什麽?以前沒聽說過啊……我叫唐朔,司徒大哥人呢?……不方便啊,那等他方便了讓他回個電話給我,我找他問Lazeska事......遊戲啊!”
看著唐朔收了電話,林遙急著就問他。
“一定是出事了。對方接通電話後,根本不說話。我糊弄了一句他才說自己不是司徒大哥。”唐朔嚴肅了可愛的臉。
“他是白潤江?”林遙已經猜到。
“對。他說司徒大哥現在不方便,也沒說自己是警察,我想……他已經把司徒大哥當成共犯扣住了。我們要是過去要人的話,那就表示你根本就是知情者,反而會對我們不利。怎麽辦,林哥?”
林遙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起左思右想了一會說:“司徒不是乖乖就範的人,他一定會想辦法和我聯絡。我們不能去警察局找他,現在隻有等。”
“這樣好不好,我們先和廖律師聯係一下,讓他做好準備。”
林遙想了想。
“不行。如果廖江雨很快就出麵,那就是等於告訴白潤江我們早有準備。如果他來的晚……白潤江隻有扣留司徒48小時的權利,廖江雨來與不來沒什麽分別。所以,我沒盡量小心謹慎些好。”
唐朔也同意了林遙的觀點,他們隻有耐著性子等。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很快天就亮了。
林遙再三考慮之下,還是用自己的手機打給了司徒。按理說,在白潤江的眼裏他們並不是一般的關係,如果自己沒有過問司徒的行蹤反而不正常了。
電話響了很久才有人接停,果不其然,是白潤江接了電話。
“白警官?”林遙裝的驚訝的問著:“怎麽是你接了電話,司徒呢?”
“我請他到警局協助調查。”
“協助調查?還是匕首的事嗎?”林遙記得司徒說的話,他是個不知情的人。
“不是。他和王老三來自首。”
這個白潤江!竟然說司徒和王老三去自首,這是什麽意思?要套他林遙的話嗎?
“白警官,話不能亂說。什麽叫他去自首?我要和司徒說話。”
“現在不行。他還在審訊室裏,暫時不能和任何人說話。”
“協助調查的人也會被禁止和外界聯係,這我還是第一次聽說。”
“我這是公事公辦!”說完,白潤江就掛了電話。
林遙氣呼呼的握著電話。
此時的審訊室裏司徒坐在非常不舒服的椅子上,麵對著白潤江冷冰冰的臉仍然保持著他完好的笑容。
白潤江似乎對於司徒的表情早已不耐煩,他在第三個問題上就被司徒帶進了迷宮裏,繞來繞去好半天,就無法進行第四個問題。這讓白潤江有些火大。
“司徒千夜,我再問你一次。你是在什麽地方遇到王老三的?”
“我也在回答一次,新莊的公用衛生間裏。”
“什麽時候?”
“不記得了。”
“你們談了什麽沒有?”
“他跟你說的那些啊,說完了以後我勸他自首,就帶著他找你去了。”
白潤江氣惱的盯著司徒,他完全不相信司徒的話。
司徒看著幾乎快要沒有了耐心的白潤江笑了笑說:“你想知道我和王老三究竟單獨相處了多少時間對不對?我已經明確的告訴你了,我看見他以後,就勸他去自首。之後就到了你的房間。”
白潤江刺冷的目光在司徒的臉上盯視著許久,最後把手銬拿出來“啪”的一聲,放在了桌子上。
“司徒千夜,你不用跟我玩花招。王老三說的那些,不管是人證,還是物證都沒有,說他胡編亂造也不為過,那麽,為什麽王老三從家裏逃走以後就到了山莊裏,還那麽湊巧的遇見你了。而你和那個姓林的警察,在我們接收案子以後為什麽沒有離開?說你和王老三沒有交集,很難讓我相信。”
司徒無視這放在桌子上的手銬,懶散的靠在椅子上,漫不經心的說:“我們就是來度假的,這個不是你說的嗎,怎辦麽反過來問我了?至於王老三為什麽會在山莊裏遇到我,如果他不是故意等著我出現,那就是人們口中所說的‘緣分’了。”
“他為什麽要故意等著你出現?”
“因為他知道自己並沒有殺害馮曉航,想找個可靠的人商量一下吧。具體情況你去問他啊,我不過是盡了一個好公民的義務,勸他來自首而已。”司徒畫著圈圈跟白潤江周旋,他不是傻到被警察扣下的人,也不是親切到會陪著一個陌生人自首的人,他自有他的目的。
又是進行到這裏被卡住了,白潤江拿眼前這個笑的邪肆的家夥沒辦法,司徒滑的像泥鰍,根本抓不住他!白潤江還沒見過這樣自己送上門來還這麽囂張的人,對司徒更是怒火中燒!
“司徒千夜,今天下午我曾經告訴過你告訴過你,王老三就是凶手,在我回到縣裏去抓人,他竟然跑了!我是不是可以認為是你給他通風報信的?”
司徒心裏痛罵這個混蛋!
“你這種想法該有足夠的證據做支撐,廢話我不說,你先想想,為什麽我告訴王老三潛逃以後還要送他來自首?我是想不通,你要是想明白了就說出來,大家一起研究研究。”
“司徒!不要以為我隻是推測!白天最後一個看見王老三的人說他下午四點左右就走了,到山莊隻需要一個多小時,那就是17:00多!你們到我這裏是淩晨02:20分,這麽長的時間,王老三不可能一直躲在公用衛生間裏!你們在這七個多小時的時間裏究竟做了什麽?”
“我哪知道。說來我才是該問為什麽的人吧,不過是來送個自首的人到你這,怎麽就成了嫌疑人?”
“那我問你,在你遇到王老三之前,你都在做什麽?”
“下午泡溫泉,然後在房間裏吃河鮮,吃完河鮮以後去湖邊看拍攝、在然後就是回客房的路上遇到王老三了。人證什麽的你可以去找,保證多的讓你忙不過來一一盤問。”
“那麽,那個林警官呢?”
司徒就擔心這個。
“他下午吃壞了肚子,在湖邊看了一會就先回去睡覺了。”
白潤江冷冷的笑了。
“司徒,為什麽你沒有和林警官一起回去。以你們的……你們的關係來說,你一定會跟著他一去回去。”
哈哈,司徒心裏偷笑。
“我們倆個下午發生了點口腳,不大愉快……”說著就把上衣的扣子解開,白潤江和負責記錄的警察一看,都不免倒吸了一口涼氣。
司徒無奈的笑著說:“看見了吧,他下手從不留情,我差點被他打死。你想想,我們這別扭鬧的是一時半會就可以和解的嗎?你要是不信就去我住的地方看看,基本上被他砸的差不多了。另外,你也不用問,我為什麽不給他打電話,他要是知道我因為王老三的事進了班房,哈哈,我絕對死的比現在還慘!你說說,警察的脾氣是不是都不好,我就是偷著看了人家小姑娘一眼,回去就給我來滿清十大酷刑!都說女人愛吃醋,這男人怎麽也不好惹啊?”
“行了,行了,那是你們自己的事!我問你王老三都跟你說了什麽?”白潤江被司徒弄得都心煩氣躁。
司徒心裏給自己打了個滿分,成功的把白潤江的注意力在林遙的身上轉移。
“說什麽了?說什麽我不是全都告訴你了嗎。你要是沒記住,我再說一遍,今天下午,我先是去洗了溫泉……”
又回到起點了!白潤江心裏憋著一股火就是出不去,恨不得把司徒的腦袋劈開,看看裏麵究竟有什麽東西!
上午快到了十點的時候,林遙和唐朔下了車,看著警察局的大門急匆匆的走了進去。
表明了身份以後,林遙被讓進了白潤江的辦公室。負責接待他們的警察說白潤江帶著司徒出去了,什麽時候回來並不清楚。林遙明白,白潤江在拖延時間。
他們在白潤江的辦公室裏整整等到了中午,也沒有人看見一個人!林遙清楚不能做的太過火,所以隻能放棄了。
唐朔擔心的看著一直緊鎖眉頭的林遙,林遙一直看著時間。現在的他不能借助自己在警方的關係保司徒出來,也不能給廖江雨打電話,任何一種行為,都會讓白潤江明白,他們早就有所準備,並且從此後對立關係更加的明顯,這對以後的事情會造成障礙。不管司徒怎麽想,林遙不願意和這裏的警方發生衝突。
中午,倆個人在飯店簡單的要了幾個菜,林遙沒有胃口吃,他滿心都惦記著司徒。雖然也知道白潤江不會把司徒怎麽樣,可人不在眼前他就是不放心。
林遙正在左思右想的時候,司徒的電話突然有了來電。
顯示屏上沒有名字,隻有一串數字號碼,林遙沒有多做考慮就接聽了。
“喂?”林遙說道。
“靠,怎麽又是你接的電話?那色鬼呢?”
廖江雨?林遙心裏打了個問號。
“他有點事,你急著找他嗎?”
“什麽事?灑家我可再信不著你了!司徒呢,我找他有急事!”廖江雨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啊。
林遙其實也覺得當初騙了廖江雨挺不好意思的,雖然他不大在乎別人對自己的看法,可最受不了的就是有人說他,不可信!
“以前的事我找個機會給你陪個不是,現在……現在司徒幫不了你,他人在警察局壓著呢。”
“啊?怎麽又被弄進去了?靠,怎麽回事?你給灑家我說清楚了。”
林遙微微歎息之後,大概的把事情告訴廖江雨。
“他奶奶的,哪個王八羔子這麽囂張?你等著,我馬上過去!”
結束了和廖江雨的通話,林遙心裏的疑問更多。
晚上九點多林遙和唐朔在機場接到了風塵仆仆趕過來的廖江雨,他們並沒有回到山莊,在市裏找了家酒店定了客房,廖江雨才要求林遙把事情詳細的說一遍。
這一說,到末了的時候就是深夜了,廖江雨不知道吸了多少隻煙,看著林遙和唐朔紅紅的眼睛就知道他們一定沒有休息過。
“你們倆睡一會吧,等天亮了,跟我一起去警察局。”
林遙想了想,就讓唐朔去睡覺,自己也靠在了沙發上閉上了眼睛。
睡得著?不可能的事!林遙腦子裏亂哄哄的,很多東西在裏麵晃來晃去,抓不住,看不清,卻又被晃的暈頭暈腦。心裏也覺得氣悶,索性不睡了,起了身就走到窗邊上,打開了窗子。
冷風吹了進來,林遙比剛才還要清醒。回頭看了看床上的唐朔和廖江雨。
廖江雨躺在床上扯了一個被子把自己包的像條蟲子,唐朔也在另一張床上睡的踏實。林遙走過去,拿起他腳下的被輕輕的蓋在唐朔的身上,反身走回到窗前。
安靜的夜裏,隻聽見林遙輕微的歎息。
翌日上午九點。三個人到了警察局大門口,廖江雨讓他們先等等。
“我們就這樣進去,他們也許還會說人已經出去了。”
“那怎麽辦?”唐朔急了。
“這種時候,就要靠我灑家來點陰的!”廖江雨的語言和他的著裝完全不搭調!林遙已經不想看了。
剛轉了身就聽見廖江雨打了一個電話。
“喂,要一份海鮮拉麵,地址是警察局刑警大隊找白潤江。”
林遙驚訝的看著他,心說,這小子是怎麽混進律師隊伍的?
大約過了十分鍾,一個身穿製服的小姑娘提著外賣盒通過了門衛的盤問,進了警察局大樓。
“走吧。”廖江雨簡單的說。
(修)偏執者 11
跟著那個小姑娘他們漸漸的接近了刑警大隊的辦公室,等看著小姑娘進去了,三個人都站在外麵仔細的聽著。
不一會就看見小姑娘離開以後,一個警察拿著海鮮拉麵走了出來。
跟著那個小警察上了樓,左拐又拐的,就看見他進了一個房間,等出來的出來的時候,表情好像很委屈。
是這裏沒錯了!三個人點點頭,迎著那個小警察就走了過去。
“你們幹什麽的?”小警察攔問道。
廖江雨根本不跟他廢話!推開他直接進了那個房間。
林遙緊跟著進去,房間裏,白潤江正死盯著司徒呢,看見突然闖進來三個人,立刻火了起來!
“誰讓你們進來的?出去!”
司徒看見三個人的時候,微微的笑了。林遙的心放回了原處。
麵對白潤江的吼叫,唐朔很知趣的閃到一邊,因為廖江雨說過,“那個白什麽的老耗子就交給我處理!”
“我是司徒先生的律師,你的姓名,警銜,所屬職務,請說清楚一點。我投訴的時候省得讓你的上司麻煩。”
白潤江愣了!廖江雨也不廢話,拿出一張名牌就塞進了白潤江的手裏。
白潤江看了名盤片一眼,那表情恨不得把名片和廖江雨一起吞到肚子裏!
“我告訴你,去投訴我就趕快去,這個司徒的問題交代不清楚,我不會放人!“白潤江並不怕他人的威脅。
於是乎,廖江雨和白潤江就開始唇槍舌戰了!沒有多一會,白潤江臉紅脖子粗的落了下風,想想也是,他怎麽說的過一個律師?更何況這個律師還有那麽一點狡猾。
林遙耳聽著他們在一旁說的口沫橫飛,眼睛始終落在司徒的身上,司徒的表情那叫一個溫柔啊!看的林遙真想抓了人就跑出去,好好修理他一頓!
一邊是針鋒相對,一邊是含情脈脈,負責記錄的警察根本就是被夾在冰火之間備受煎熬!唐朔挺可憐他的看了一眼。心說,這哥們要是在我們組裏幹活,恐怕不出一個月就得迷失自我了!
局麵越發混亂的時候,白潤江叫來幾個同事,把廖江雨他們強硬的趕出了審訊室!
廖江雨氣的要動手,林遙心說不好的同時,就攔住了他。
“白隊長,我不明白你為什麽不肯放司徒。這裏是你的負責區,你不放人我們也沒辦法……現在是上午十點,距離你扣留司徒過了31個小時,你還有17個小時。過了17小時以後,你還是這個態度。我們也會公事公辦!”說完,林遙抓著挽袖子露胳膊的廖江雨就離開了。
站在警察局大門口,林遙顯得很平靜,當唐朔問他接下來怎麽辦的時候,他隻淡淡的說了句:“回山莊吧。
三個人回到了山莊的住所,唐朔給看上去臉色很不好的林遙和依舊氣呼呼的廖江雨叫了上好的咖啡。
林遙安靜的把提神的飲品喝光,對於廖江雨臭罵白潤江的話毫不在意。他的心裏在想著很多的問題。
一,白潤江為什麽針對司徒?當初王老三告訴他們自己的事情的時候,林遙總覺得哪裏不對勁,可又說不上來是什麽地方。司徒好像非常相信王老三,要不然也不會親自送他去自首。但,白潤江究竟在做什麽,他的目的是什麽?
二,白潤江在懷疑司徒什麽?如果自己沒有猜錯的話,白潤江並沒有把司徒當成是凶手或是從犯,他隻是想從司徒的嘴裏得到更多的線索。他懷疑司徒比他知道的更多,也懷疑王老三是在司徒的示意下去自首,而王老三那套說辭,也必定是經過司徒加工的。如果白潤江想的是這些,這個人的疑心也免太重了。
三,白潤江現在看來並不是完全不相信王老三,因為司徒的介入,讓他想得太多了。所以,他想要在司徒的身上找到更多的東西……恐怕事情沒有這麽簡單。白潤江執意扣留司徒,這裏麵一定還有其它問題!
四,可以證明王老三的話屬實的辦法隻有一個,那就是馮曉航真正的死因,案子已經過了好幾天了,屍體解剖報告一定已經交在了白潤江的手裏,為什麽他還要懷疑王老三的話呢?難道說,他的視點是在,王老三下刀之前還做過什麽上嗎?
林遙動了動僵硬的脖子,把問題的重點落在了屍體解剖報告上!現在,他們連馮曉航真正的死因都不知道,就等於巧媳婦難做無米之炊。
林遙走到窗子前麵,看了看白潤江他們作為臨時辦公地點的客房很久,轉回身說道:“小唐,等一會你去前麵留意一下,白潤江他們住的客房裏還有幾個警察?”
唐朔詫異的看著林耀問:“為什麽?”
林遙微低著頭說:“解剖報告對我們來說很重要。”
倏然,唐朔明白了他的意思,急的就站了起來。
“林哥,你糊塗了?萬一被發現可不是鬧著玩的!再說,報告也不能肯定在那裏啊,也許被白潤江帶回警察局了。”
“你也說是‘萬一’,我也可以說‘萬一’被留在這裏了……我賭的就是這個‘萬一’!”
“可是……”
“別可是了……司徒不知道要被扣留到什麽時候,就算過了48小時……相信我,他白潤江還有很多理由可以繼續扣留司徒,所以,我們不能坐以待斃。隻要知道馮曉航真正的死因,我就有翻盤的籌碼!為了這個,冒點險也值得。”
“我不同意!”唐朔走到林遙的麵前接著他沒還有落地的話音說:“林哥,你要想清楚啊。如果被發現了怎麽辦?還有啊,就算我們順利的知道馮曉航的死因,你去找白潤江的時候怎麽說?他會問你,你怎麽沒知道,你要怎麽回答他?”
“如果可以證明王老三不是凶手,那他就是瀆職!我會以保持沉默為代價,換回司徒。”
唐朔難以置信的看著林遙,這等於是破釜沉舟的做法,根本不是林遙的作風!雖然林遙平時沒有畏懼過權貴,可他也不會做到這種撕破了臉皮的事情。他一向留守在自己的空間裏,悠閑的獨處著。與其說他不會招惹什麽人或事,還不如說他覺的那些太麻煩,才懶的理會,更貼切。是司徒嗎?事情牽扯到了司徒,他就變了。
唐朔沒有再說話,看著外麵將黑的天,拿了外衣就離開。
林遙知道唐朔是在擔心自己,可進一步安慰或是體貼的話他不會說,也不知道該怎麽說。這一次是他自己任性的行為,如果可以,他不想讓任何人察覺到,他是為了司徒,為了那個不在眼前看著,就不放心的人。
可惜,林遙的心誰不明白。
過了一個多小時唐朔就回來了。
“那房子裏還有三個人,在晚一點會有倆個去餐廳吃飯。”
林遙點點頭沒有說話,拿了把在椅子坐在窗邊監視著白潤江他們的客房。
唐朔一直悶悶不樂的坐在一旁。
從一開始廖江雨就保持著沉默,等他看著唐朔的臉色好一會了,才慢悠悠的說:“得了,你一個警察裝什麽賊,這種事還是灑家我來吧。靠他個死不了的老色鬼!又連累灑家一回!”
“不用,這是我自己的事。“林遙沒想過把廖江雨也算進來。
“你少充胖子!破案你是個好手,說到這種勾當你還是靠邊站吧,我估計你現在怎麽進去還沒想好呢。別跟灑家我廢話了,要是你有個什麽好歹,那色鬼還不跟我玩命!我上樓去換身行頭。
廖江雨上了樓,林遙內心的疑問越來越重。
在林遙反複思考著問題的時候,他們的房門就然被敲響了。
林遙一驚,這個時候會有誰來?重點是,他們馬上就要動手了!
林遙給了唐朔一個眼神以後,走到樓梯口看了看上麵,轉身麵對著大門。
唐朔把門打開以後,林遙有些意外。
“你們在啊,怎麽沒個聲啊?我過來玩了。”張妮穿著一身白色的運動裝,笑的像個小孩子。
唐朔沒有表現出什麽驚訝或厭惡的態度,讓了路給她,禮貌的請人進屋。
林遙借口說上去拿東西,就讓唐朔陪著張妮。
敲了敲司徒的房門,廖江雨就看見林遙站在門外說:“下麵來了個客人。”
“靠,這時候添什麽亂!想辦法支走,要不就把人帶到外麵去,隻要不留在這裏就行。”
“你先不要出去,十分鍾以後我要是沒上來,就是把人帶走了。”林遙說完以後剛剛打算要離開,卻被廖江雨的一身打扮吸引住了。
“你……這也是帶來的?”林遙看著他花衣花褲花鞋子問道。
“你花眼啊?”廖江雨氣呼呼的說。
林遙借著走廊裏微暗的燈光仔細的看了看,才發現,廖江雨竟然把窗簾扯下來,撕成條纏在了身上。
噗!林遙沒忍住,還是笑出來了。
“你笑個屁!這叫變色龍懂不懂?”
“不懂。”他的確不懂啊。
“你想想,這裏所有的裝飾都是這個顏色的,我穿上以後乍看上去,根本不像一個人,外一被人發現了,他隻要有三到五秒的反應時間,灑家我就可以消失!”
“好,好,那你慢慢纏吧,變色龍。”林遙的確挺佩服廖江雨的,可他那身打扮,林遙實在看不下去了。
回到一樓客廳的林遙,和張妮寒暄了幾句,就說房間太悶了,建議大家出去散散步。
“不行啊,我不能走遠。我是偷著從現場跑出來的,一會還得回去呢,我們在門口坐一會好不好?拿三把椅子就行。”
林遙開始考慮司徒的一貫作風了,是不是該把人弄暈了!
三個人來到了院子裏,唐朔特意多拿了一把椅子,把咖啡也放在上麵了。三個人看著天上的星星喝著咖啡。
林遙雖然和張妮說這話,心裏都是廖江雨有沒有開始行動的問題。剛剛琢磨著時間差不多了,就看見他們住所後麵有一個花裏胡哨的東西以詭異的速度和姿勢,朝著白潤江的住所奔去。
林遙明顯的看見,身邊的唐朔眼珠子差點沒掉出來!而坐在他們對麵的張妮似乎也察覺到唐朔好像看見什麽了,下意識的要回頭。
“啊!你的眼睛好漂亮!”林遙慌忙之中就伸出手捧住了張妮的臉,根本不知道自己說的話,讓女孩子滿臉通紅。
餘光看著廖江雨已經消失了,林遙的心這才正式的開始七上八下!
“林,林哥……”唐朔提醒了一聲。
林遙聽見唐朔叫他,才發現自己的手還在張妮的臉上,對方紅紅的臉色可以用來引火了。林遙尷尬的笑了笑。
“那你,你是做過整容嗎?”
張妮和唐朔的頭上飛過烏鴉兩三隻……。
這跟著張妮聊天,眼睛時不時的瞄著前麵的房子,不知道廖江雨進行的怎麽樣了?雖說他進去之前,唐朔已經查明有兩個警察去餐廳吃飯,可裏麵還有一個啊,真要是發現了廖江雨……動起手來恐怕警察不是廖江雨的對手,剛才自己要是沒有看錯的話,那個臭和尚把臉都蒙花了,應該是不會被看見容貌。就擔心警察會鳴槍示警,要不然直接對廖江雨開槍,那就麻煩了!怎麽辦,該不該做點什麽呢?
林遙忐忑不安的時候,唐朔在下麵就踢了他一腳,林遙看見唐朔的眼神示意他看著別處,林遙驚訝的看見那兩個去餐廳吃飯的警察竟然提前回來了!
唐朔的目光在問“怎麽辦?”
林遙急中生智,拉起張妮就朝著警察走過去。
“坐的乏了,去前麵走走。”
張妮的臉又紅了,緩不過神來的跟著林遙走過去,一邊的唐朔也緊跟著過去。
眼看著就要和兩個警察碰上了,林遙大聲的打了招呼。
“晚上好,這麽晚了才吃飯啊。”
兩個警察有點意外,平時就算遇到林遙了,他也是一副冷冰冰的高高在上的態度,現在怎麽這麽熱情?
還來不及多想,出於自然反應,兩個警察停下了腳步。
“是啊,我們吃飯沒個準點,今天還算早的了。”
看著他們有打算前進的腳步,林遙猛地就拉著張妮朝前走了一步,擋住了他們的去路。臉上也露出了平時根本看不到的燦爛的笑容。
“張妮,你看看,警察其實也是很辛苦的。不比你們演員輕鬆啊。”
“不能比的,我們在忙也是忙自己的事,人家可不一樣,工作時時都有危險。”張妮很天真的完全進入了林遙的劇本裏。
兩個警察看上去已經認出了這個大明星,都不好意思的笑了。林遙在一旁煽風點火,演員和警察之間聊的很融洽。
“你們要是有休息的時間,就到現場來玩,說是我的朋友就不會有人趕你們走了。”
“是嗎?其實我早就想看看了,明天下午我輪班休息,一定去找你。”一個警察明顯有點興奮了。
他們正說著話,就聽見後麵的房子裏“嘭”的一聲巨響!林遙心說:“糟了!”
倆個警察反應好快,第一秒時間就扔下手裏的便當盒衝了過去!
林遙推開張妮和唐朔眼神交流的同時,也跟著衝了過去!
四個人還有到門口,就看見了房門被大力的撞開,那個負責留守的警察後背著地的摔倒外麵的草地上!
“怎麽回事?”警察之間詢問著。
“裏麵有賊!小心點,是個高手。”坐在地上好像起不來的警察叫喊著。
林遙看著衝進去的兩個警察已經拿出了槍,還沒等他想什麽辦法,一個花影就從出現在他們麵前,像是憑空出現一樣!
廖江雨的反應要比警察快很多,他是怎麽把兩個警察的搶都卸下來的,林遙幾乎沒有看清楚,就看見他花影閃了幾次,消失在圍牆後麵。
追!林遙假模假式的跟著倆個警察開始追捕“花賊”!
這時候,林遙反倒不再擔心了,他心裏很清楚。就憑他們幾個人根本追不上廖江雨的腳程,這會兒恐怕他已經回到房間了。
但是,林遙很快意識到了新的危險,趁著那倆個警察不注意,拉住唐朔就告訴他說:“馬上去空房間弄個窗簾,給司徒的房間換了。”說完,他故意大聲的叫喊著:“小唐,你去左麵看看!”
唐朔撒鴨子就跑,那速度林遙以為他要玩命呢。
唐朔很快沒了蹤影,林遙和三個警察繼續朝著“花賊”有可能逃跑的路線追!一口氣追到了山莊的大門口,林遙看見一個人站在大門口外麵,跳著腳的罵!
林遙聽了這個人的聲音,不知道是該笑還是該哭。
“你他媽的大半夜的充什麽花棱棒?趕著去投胎啊?你個狗太陽的也不長眼睛,疼死我了!”
“怎麽了?”一個警察聽了下來問。
“我哪知道怎麽了?一個穿的花不溜秋的家夥,撞了我就跑,真他媽的倒黴。”
“你看清是個穿花衣服的人?”
“那混蛋他媽的太快,我覺著眼前一花,就坐地上了。”
“他朝哪邊跑了?”
“那邊,樹林子裏。”
兩個警察剛要追過去,其中一個猛地停下,回頭看了看。
“你是誰?怎麽這麽晚了還在這兒?”
“我是個律師,過來看朋友的。啊,就是你們身後那個。”廖江雨指著林遙說。
林遙趕緊走過來,裝作很驚訝的說:“你怎麽在這??”
“靠!晚上吃的太飽了,出來消化消化。”
警察看著他們的確認識,又忙著追“花賊”,沒有對廖江雨多問就奔著他說的方向過去了。
看兩個警察已經跑得遠了,林遙刷的一下把臉掉下去。
“你那變色龍呢?不說有個三五秒就夠你跑的嗎?”
“你小點聲啊。回去再說。”
廖江雨和林遙回到住所以後,看見唐朔剛剛把偷來的窗簾掛好。三個人坐下才開始細談。
“今天我出門沒看黃曆,這個倒黴!一進去才知道,那屋子裏的裝飾顏色全他媽的是亮黃的,我這那身變色龍就像黑紙上的白字。”
林遙偷笑。
“然後呢?”唐朔急著要知道下麵如何。
“那小警棒子正在一樓看電視呢,我從二樓的窗戶進去的。我估計著鎖著的房間一定是那白耗子的地盤,等我找到了進去以後,屍體解剖報告就在桌子上放著。我沒拿,灑家還沒傻到那種地步,看明白了以後,就聽見你在外麵喊了。我知道他們的人回來了,就打算趕緊溜呢,下麵那小警棒子正好和我來了個對頭碰!狗太陽的!”
“*****的就說*****的,玩什麽罵人不說髒字。趕緊說。”林遙沒了耐心。
“還能說什麽?這麵都照了,就動手吧。後來不就看見你們了。”
“廖哥啊,你是怎麽跑到山莊外麵的?”小動物發揚他好學寶寶的精神,一問到底!
“灑家我從他媽的五歲時候就被師傅追的滿山跑,這點腳上功夫可不是誰都能追的上!我跑到山莊外麵順著林子裏的小路就繞到大門口了,真他媽的,灑家我一邊跑一邊把花布條子都撕開,差點把裏邊的衣服都撕了,這該死的天氣裸奔還不凍死!等我看見大門的時候估計這你們也會追到外麵來,就在門口來出戲。”
“行了,說說你看見的報告上都有什麽?”林遙可不想停他的英雄壯舉了。
廖江雨嘿嘿的笑了笑說:“死亡時間,深夜淩晨00:00到淩晨01:00之間。死亡原因……窒息。”
“窒息?”
“窒息?”
唐朔和林遙同時發出驚訝的聲音。
“林警官,林警官,你在不在啊?”
三個人都在聚精會神的時候,被門外的聲音嚇了一跳!
(修)偏執者 12
“把她忘個幹淨!”林遙不耐煩的說著,起身去開了門。
張妮一看見林遙煞白的小臉立刻紅潤了一些,也不管林遙是不是願意讓她進來,就幾步走進了客廳。
“嚇死我了,剛才是怎麽了?”張妮的確是被嚇壞了。
“不知道,可能是來偷東西的吧。”林遙一推二幹淨。
“現在的小偷真變態,偷東西還穿的那麽花哨。一定是個采花賊!”
林遙趕緊把臉轉過去,忍著沒笑出聲。一邊的廖江雨一口一口的灌著咖啡,看張妮那眼神還真像個變態。
“你,你們有朋友啊?”看見了廖江雨的張妮,被他嚇得有點緊張了。
“你不用去拍戲嗎?”你還不走啊?林遙真想這麽說。
“剛才助理告訴我,今天晚上拍不到我了,所以我就過來了。林警官,你沒事吧?剛才你們都追過去了,我擔心你會出事。”
“我能出什麽事啊,追到門口就回來了。剩下的是那些地方警察的事了。”
“那就好……太晚了,我該回去了……那個,林警官,你能不能……送送我?”
麻煩!林遙想著。
“小唐,你……”林遙正打算讓唐朔去送張妮,就看見唐朔的腳下正是廖江雨那身變色龍布條,擔心唐朔動了會引起張妮的注意,推著張妮就往外走,心想著,那些布條廖江雨是怎麽帶回來的?
深夜的山莊裏安靜的很,路燈和月光讓周圍顯出朦朧的光景,林遙這時候沒心思品什麽月朦朧鳥朦朧的玩意,急著想知道廖江雨在報告上還看到了什麽。
“你有心事嗎?”走在林遙身邊的張妮問道。
“沒有。”林遙沒心思和她拉家常話。
“騙人,你的臉上明明寫著‘啊,快點把這個麻煩的人打發掉吧’。”
林遙愣了一下,被揭穿了心裏話有些尷尬。看了看張妮有點委屈,有點生氣的臉,告訴自己,不該把脾氣發到無關人身上。
“對不起,我在想自己的事情。但是絕對不會認為你是麻煩。”
張妮笑了。
“跟你開玩笑的。其實我膽子很大,要不是今天晚上突然有小偷,再晚我也敢自己回去。對不起啊,勞累你送我。”
“沒關係,這麽晚了,不該讓你一個女孩子自己走夜路。”
“說的也是啊。等以後有機會,我也給你做護花使者。不過要在白天,太晚了可不行”
林遙看了張妮一眼,他總是會被她逗的發笑。
“你不是膽子很大嗎?”
“再大也是個女孩子啊,不能和你們男人比的,更何況你還是警察。就算遇到鬼也可以躲在你身後的安全感,我可沒有。”
林遙笑的出了聲音,這張妮說話怎麽顛三倒四的,這是什麽比喻?
張妮看見林遙笑了,有些不好意思的說:“你不要覺得我奇怪啊,我從小說話就這樣。老師說聽我的語法不知道是哪國人?小時候作文就沒得過滿分,到現在我還記著仇呢。”
“小時候的事也記仇?”
“記著!我是個小人,我自己都承認了。”
不知不覺的,林遙和張妮聊的很開心,很快就到了張妮住的地方,張妮停下來看著林遙笑,月下的女孩子,美的不像凡間的生物。
“謝謝你送我,回去早點休息,不要總是想事情,小心會變禿頭。”說完,張妮就跑著進了客房。
林遙轉身就疾步朝自己的住所走去。
剛剛進了屋子,廖江雨就來了一句:“靠,你那是什麽表情,跟人家剛黏糊完還沒回過勁呢吧?”
對於廖江雨的冷嘲熱諷林遙沒有放在放在眼裏,坐下以後就問他:“白潤江現在一定接到電話了,他知道自己的房間被賊光顧以後,第一個懷疑對象就是我們。很有可能會來個徹底性的搜查,你帶回來的那些布條就是證據了,你是白癡嗎?這麽簡單的事都不明白?”
“你他媽當我三歲孩子?那些布條上有我的指紋,隨便扔在什麽地方,被警察發現了不是更糟糕。”
林遙從沙發下麵把布條拿出來摸了摸,冷冷地白了一眼廖江雨。
“這種粗麵布料是不會留下指紋的。跟我學著吧,都是知識。”
廖江雨看了看林遙又看了看唐朔,唐朔點點頭。
廖江雨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唐朔抓緊時間把布條在衛生間燒了個精光,剩下的灰順著馬桶衝的幹幹淨淨,隨後又把衛生間衝洗了幾次,打開了換氣扇和窗戶,很快味道就散盡了。
等他回到客廳的時候,林遙站在窗子邊上看著外麵就說:“白潤江回來了,喂,臭和尚,上去換件睡衣再下來。小唐,等一會你來開門。”
林遙一邊脫下外衣換了拖鞋,一邊注意著外麵的情況,不一會就看見了白潤等人之中,有一個高挑英俊的家夥。
混蛋,總算回來了。
唐朔把門打開以後,白潤江陰沉著臉站在外麵看著正在客廳的沙發上喝著咖啡的林遙,然後將目光落在了從樓上下來的廖江雨的身上。
白潤江身後跟著那三個和廖江雨過招的警察,最後麵才是司徒。
司徒打進了房間裏就一直盯著林遙看個沒完,林遙也暫時沒時間教育司徒同學,麵對白潤江截然一副冷傲的態度。
廖江雨懶散的靠在牆上哈欠連天,唐朔則是無視所有人存在獨自玩著手機上的遊戲。白潤江這氣就更大了!
疾步走到林遙麵前,還不等他開口,林遙就慢悠悠的說:“今天晚上白隊長的房間出了狀況,我就知道你一定會來。這裏就我們三個人,想怎麽查都可以。”
開場白被林遙先聲奪人!白潤江一口氣卡在喉嚨裏,上下都不是。
“小成,你去看看那個穿睡衣的男人,是不是今天晚上的賊。”
被白潤江叫做小成的人走到廖江雨的麵前看了又看。
“不是他,那個人比他矮很多,也比他瘦。個子才不到170公分,這個人怎麽也有175以上。”
白潤江明顯很不滿意這樣的結果,看著廖江雨的目光冷刺刺的,隨後對林遙說:“不介意我隨便看看吧?”
林遙冷哼了一聲回答道:“你不是早就‘隨便’的看過了嗎,現在你也可以隨便個夠。”
白潤江陰沉著臉讓幾個警察開始搜查,過了半個小時以後,他們一無所獲。
“現在這個案子與你們無關,我希望你們盡早離開這裏。”說完,白潤江帶著他的人離開了。
等著白潤江走了一會以後,司徒就坐在了林遙的身邊。
那邊唐朔好奇的問:“廖哥,那警察形容的賊,怎麽和你差距那麽大啊?”
“我縮骨了。”廖江雨不耐煩的回答。
“縮骨!?大俠啊,可是,縮骨功也是少林那派的嗎?”小動物的好奇精神來了。
“誰說灑家我隻學了少林的功夫啊?你那個大兵……”
“江雨!你去幹什麽了?”司徒夢的打斷了廖江雨的話問道。
林遙斜著眼睛瞪了司徒說:“廖江雨去偷看了死體解剖報告,很不巧的被發現了。”
司徒有些意外的看著廖江雨,對方沒給他什麽好臉色。
“結果呢?報告上寫了什麽?”司徒問道。
“死亡時間和你們估計的一樣,是在深夜12:30分到淩晨01:00之間,死亡原因……嘿嘿,窒息。”
“窒息?”和林遙一樣,司徒感到驚訝。
“啊,窒息。報告還寫了,屍體沒有內傷,外傷,胃裏隻發現了食物,沒有藥物。”廖江雨想著自己看到的,慢慢的說。
“那指甲裏呢?報告上沒有寫嗎?”司徒有些急切的問。
“寫了。指甲幹淨的很,什麽都沒有!”
一旁的唐朔拿了椅子坐在他們麵前問道:“如果是窒息,那雄凶器很有可能就是被子,王老三不是說過嗎,他進去的時候死者身上沒有蓋被。”
“那範圍就大了。衣服、枕巾、毛巾等等都可以用來當凶器,甚至凶手的雙手也是凶器。”司徒不再粘著林遙,已然進入了案情之中。
林遙等著司徒不再說話了,才開口道:“小唐,你明天就回去化驗一下那包煙灰,有了結果馬上給我打電話。”等著唐朔很聽話的點頭以後,林遙繼續說道:“走吧,再去現場看看。”
“先等等。”司徒走到窗戶邊上從窗簾的縫隙裏觀察著外麵,回頭對林遙說:“現在不行,我估計白潤江肯定安排了人盯著我們。再說,我們都需要休息,看看你的眼睛,快成兔子了。上樓睡覺去!”
林遙這一次沒有和司徒爭辯,等他上了樓進了自己的房間,洗了澡走出浴室的時候,房門就被敲響了,不用問也知道是誰。
打開了門,司徒開口就問:“你怎麽了?”
林遙一愣。
“沒什麽,累了。”他的確有點累了。
司徒心疼的拉著林遙的手進了房間裏,林遙乖乖的讓他拉著自己走到床邊。
司徒很溫柔的讓林遙躺在床上,還為他蓋好了被子,撫摸著林遙柔軟帶些潮濕的頭發,眼裏充滿了寵愛的柔情。
林遙慢慢的閉上了眼睛,全身心的感受著頭上的溫度,漸漸的就能夠知道他在靠近,沒有驚訝,沒有羞澀,坦率的接受了司徒輕柔的吻。
“等你睡了我再走。”一個吻結束以後,司徒依舊握著林遙的手,看著他在枕頭上蹭了幾下以後,幫著他關了台燈。
黑暗中林遙很快就發出了規律的呼吸,司徒借著清冷的月色舍不得放手,無奈,自己也是幾十個小時沒睡了,隻好偷了一吻起身離開。
房門被輕輕的關上,睜開的眼睛在黑暗中流露出一種類似憂傷的神情。
第二天上午,林遙起身才知道,唐朔早在天剛亮的時候就走了,臨走前,司徒送他到大門口。
司徒和廖江雨坐在客廳吃著過了時間的早餐,林遙不過隻吃了一點就沒了胃口。
“司徒,王老三說過,他在給了馮曉航一刀以後發現,馮曉航是頭下腳上躺在床上的。而李峰發現死者的時候,屍體卻回到了正確的位置上,身上還蓋了被子。那麽,凶手一定是在王老三離開以後回到現場去過!李峰發現死者的時間是01:10分,王老三離開死者的房間是01:00左右,十分鍾的時間……”
“是啊,十分鍾的時間,凶手把屍體搬回原位,還蓋了被子。可為什麽要這麽做呢?一般殺了人不可能再回去現場……凶手為什麽要回去?又是為什麽把屍體重新擺放一次?我對凶手給屍體蓋被這一點倒是有點推測。”司徒接著林遙的話說下去。
“什麽推測?”
“拖延死者被發現的時間。”
“李峰回到房間以後,是看見了被子上的血跡才發現馮曉航已經死了。如果沒有血跡呢,那也許要在第二天早上才發現。”
林遙想了想,搖頭。
“你不要忘了,王老三進到死者房間的時候,屍體是不自然狀態。凶手如果想拖延時間,肯定會把屍體擺放好然後蓋上被。你的推測很難站住腳。”
“也許這就是凶手要回到現場的原因。他需要拖延時間,可又想到屍體很快會被發現,所以才重新回到現場。”司徒沒有放棄的說。
林遙略顯疲憊的歎了口氣說:“這是一種可能性。但是,我們都不能忽略那些恐嚇信。”
司徒拿著一碗湯放在林遙的麵前,也趁機挨的近了。
“我知道……從目前的情況來看,山莊裏的人嫌疑很大。可擺在我們麵前的不止是這個問題。那個在11:00去過馮曉航房間的女人是誰?最後一封恐嚇信上麵究竟寫了什麽?而恐嚇信的謎底‘琴心’又是什麽意思?馮曉航沒有掙紮搏鬥過的痕跡,那麽凶手是怎麽讓他窒息而死的?”
林遙沒有去碰司徒放在眼前的湯,他一邊說著:“光是想也沒用。”一邊站了起來,拿了外衣就要出去。
司徒緊著忙著跟著林遙,臨出門前還不忘對廖江雨說:“你回去以後給我個電話。”
廖江雨沒有說什麽,反而是走到外麵的林遙回頭說:“對了,你們不是有急事嗎?現在處理了嗎?”
“什麽事也沒有現在的事重要啊,走吧。”司徒打著哈哈,把林遙推走了。
留在客廳裏的廖江雨相當無奈的搖著頭。
有些出乎司徒料想的是,白潤江手下的幾個警察正在忙著把房間裏麵的東西往車裏搬,明顯是要撤走的樣子。
林遙正打算上前去問問,司徒卻拉住了他。
“這還不明白,白潤江打算坐收漁翁之利。”
“就你聰明。多跟尾巴精的快趕上猴了。”林遙白了一眼,對他嘲諷起來。
他們隨便的在周圍轉了轉,等著幾輛警察離開以後,就朝著馮曉航的住所走去。
倆個人剛剛走出所不遠,就看見李峰跑著朝他們過來。
“我正要去找你們呢。”李峰氣喘籲籲的說。
“有事嗎?”林遙問道。
“啊,早上唐朔給我打電話說,你們可能要去小航的房間再看看擔心這裏的警察不讓進去,就讓我過來找你們,說是我邀請你們去做客,總沒問題了吧。”
林遙沒想到唐朔考慮事情已經這麽周到了,感謝了李峰以後,和司徒去了案發現場。
再次回到案發現場,林遙比第一次還要認真的觀察著一切!房間裏的那條染了血跡的被子已經被警察拿走了,煙灰缸裏的煙蒂也不見了。留給他們的也許都是一些沒有線索的東西。
司徒站在窗邊仔細的看著,不管是窗台還是窗鎖上都沒有被動過手腳的痕跡。司徒的目光又放的遠些,不一會就說:“小遙,你過來看看。如果凶手從正門離開,他一定會遇到回來的李峰。要是從這裏跳出去,就是後院了,等他看著李峰進了房間以後再離開,可以說是神不知鬼不覺吧。”
林遙打開了窗戶朝下麵看了看,當他轉回身看著那張床的時候,突然在眼前炸開了一副顛覆了他推論的畫麵!林遙脫口而出:“司徒,王老三在說謊!”
司徒一愣。
林遙一把抓住他就推到了床上說:“現在你頭朝下躺著!”
按照林遙說的,司徒乖乖的配合。
“司徒,那天晚上王老三說的屍體位置,應該就是這樣吧?”
“對。”司徒點頭回到。
“你的記憶力驚人的好,但是我還要確認一次,他曾經說過是照著大腿刺的那一刀嗎?”
司徒點了點頭回答:“說了不止一次。”
林遙看著司徒說:“當時他說事情經過的時候,我就總覺的什麽地方別扭。你想想,如果王老三的目標是大腿,那麽他那一刀絕對不會刺在死者的心髒上。”
司徒就覺得全身的汗毛都立起來了!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林遙繼續說道:“你也看見了,從門口進來就是橫向擺放的床位,王老三在衛生間突襲我的時候用的是右手,說明他是慣用右手的人。那天晚上他喝了酒,絕對不會費事繞到靠窗子這邊在下刀。他要是站在靠門的位置上下刀,那隻能是刺到死者右側的肋骨上。可屍體的刀傷是在左側的心髒上,如果他醉的連腦袋屁股都分不清,也不可能摸到這裏來了。所以,王老三一定隱瞞或者虛構了某些細節。”
司徒的眉頭糾結的好緊,大量的線索在裏麵川流不息。首先他想的是王老三為什麽要說謊?司徒知道,在案發的那天晚上王老三的確是來過沒錯,但是,王老三卻把到這裏之後的某些事情加以隱瞞或是刪改。
死者的死因是窒息死亡,從死者的屍體情況來看,凶手絕對不是王老三,那麽王老三說謊的舉動隻有兩種可能性!一,他本人就是凶手,二,他在保護凶手!
在司徒思索的同時,林遙也起了身。他的想法和司徒一樣。
“小遙,如果按照這樣推論的話,那麽,凶手極可能是本地人”
“現有的線索來分析的話,那隻有一個人最可疑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那個寫恐嚇信的人最可疑。”說著,司徒一個挺身就下了床,走到了窗邊看著外麵繼續說道:“我們之前懷疑,寫恐嚇信的人就是在山莊裏麵,那現在還可以推遠一些,那個人也許就是在那個村子裏。”
林遙也走到了司徒的身邊,看著外麵的景色,可此時他哪裏有欣賞的餘心,他們所看的地方是客房的後麵,直接看看出去,就是新莊的圍牆了,左右兩邊都是平坦的空地,毫無可疑之處。
“現在我們必須考慮到,恐嚇信和馮曉航的死都是王老三做的。”
司徒深思了一會,回答了他說:“未必。你想想,恐嚇信是出現在申衛平的辦公室裏,像王老三那樣的人,要自由來去這裏的辦公區是不大可能的。我在想,會不會這個案子有兩個犯人,而王老三就是其中之一。那個人負責放置恐嚇信,而王老三就是殺了馮曉航的凶手。很明顯,那個人要比王老三聰明的許多,王老三對那個人來說等於是‘工具’的價值。王老三和我們說的那套謊話,也是那個人事先教給他的。”
“目的呢?”
“目的很明確。那個人就是想要用王老三做替罪羊!”
林遙不大讚同的搖搖頭,而司徒卻感覺到他總是回避自己的目光。
(修)偏執者 13
沒有顧及司徒的心情,林遙說道:“如果真的有另外一個犯人存在,那王老三一定知道是誰。王老三又不是白癡,眼看著自己被當成殺人犯還會保持沉默。如果王老三把那個人說出來,那豈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腳嗎。還有,凶手要殺人,必須知道很多事,比如……”
“比如要知道死者、李峰、以及劇組和山莊的作息時間。村子的人怕是做不到這一點。但是小遙,如果凶手潛伏在村子裏,並且與劇組的人有交集呢?還記得,王老三為什麽找上馮曉航嗎?就因為,馮曉航與本地人有了接觸,才會引出王老三。我想,這樣做的不止馮曉航一個人。所以,我多少會懷疑。”
“這樣一來就麻煩了,總不能像白潤江那樣,把所有人召集到一起,挨個的問吧。”
“還有一點,凶手為什麽鎖定了馮曉航為目標?是因為馮曉航染指了其他女人,還是無差別犯罪呢?不管怎麽說,王老三不過就是一個引子,馮曉航被殺的原因怕是還不為人知。”
“有一點我不明白,王老三怎麽會跑回來了,又怎麽會向我們說出那樣一套說辭?根據他的表現,可不像擁有高智商的人,這樣的犯罪王老三怕是做不出來。如果按照你的懷疑來推論,犯人還有一個,那為什麽要把王老三推出來?要知道,王老三有了危險,就等於那個人也處在危險之中一樣。”
司徒啞然失笑說道:“你直接說王老三笨的要命不就得了。”
“不!司徒,如果他隻是簡單的笨那就好辦了。那天晚上從我見到他,到他說出事情經過,最後你送他去自首,這期間幾乎是完美的。我們差一點就完全相信了他,你想想看,就他那副樣子,能編得出如此嚴絲合縫的謊話嗎?”
“這麽說,你同意我的推論?”
“現在必須要多設立一些線索,否則我們就是瞎子點燈。倒是你,讓我覺得奇怪,以往辦案的時候,你的靈敏度可是比我高很多,怎麽這一次沒有發現他在說謊?”
“這是我的失誤,因為還有讓我更在意的東西。”
“什麽?”說話的時候,林遙沒有去他。
“白潤江。從打一開始他就好像知道了這些,還記得他在我們麵前說王老三就是凶手的時候嗎?那時候他就已經知道了解剖的結果,為什麽還要在我們麵前這麽說?我想來想去,結果隻有兩種可能性!一,他是個罔顧人命隻顧功勞的混蛋,隻要能抓個王老三,就會風風光光的在短期內破案。二……”
“什麽?”不去看司徒的臉,林遙的目光始終望著遠處。。
“說了你別驚訝……二,就是白潤江早就知道誰是凶手,拿王老三來頂罪。”
林遙驚詫的看著司徒,不過很快就會了常態,再次將目光移開了。
“司徒,這不可能吧。他可不是偵探,什麽事都有自己來決定,他是個警察,身邊還有下屬和同事,他一個縣級的大隊長,可做不到一手遮天。”
司徒邪肆的笑,靠在了窗台上凝視他家有些正直過頭的親親說:“小遙啊,不明白什麽是‘天高皇帝遠’嗎?正因為他是縣級的一個小小隊長,在這裏他就是等於是皇上!不管怎麽說,王老三都是個黴運走到姥姥家的替罪羊。”
說到這裏,司徒又是長長的出了口氣。
“小遙,我們分頭行動,我去找賀振國要案發當天的工作時間表,再打聽打聽,劇組裏有哪些人經常外出。你去找申經理,仔細問問當天晚上山莊裏所有人的作息時間。”
林遙沒有多說什麽,點了頭就離開的現場,司徒的眼睛緊緊的粘在遠去的人身上,不明白他是怎麽了,為什麽總覺得他在回避自己的目光。
一個多小時以後,司徒匆忙的趕回了房間,林遙已經在客廳等他了。
倆個人交換了手裏的材料,所有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手裏的東西上,直到太陽西沉,司徒才發覺他們竟然看了這麽久。
林遙放下最後一張紙,隨手拿起了筆飛速的寫著什麽,司徒也不去看,起了身弄了點喝的。
林遙拿起來也不看是什麽就朝嘴裏倒,一口酸苦的味道讓他差一點吐出來!皺皺了好看的臉看著司徒。
“什麽玩意?”
“綠檸檬茶。”
“綠的檸檬?”
“是綠茶裏麵放了檸檬,不要總是喝咖啡。”
林遙沒有回答什麽,起身走到衛生間就讓司徒聽見了他把綠檸檬茶倒進馬桶裏的聲音,司徒的心像那杯被倒掉的茶一樣,酸酸苦苦。
林遙自己衝了咖啡,重新坐回原位拿起了筆,沒有在乎身邊司徒溫柔的表情,獨自埋首工作,過了十幾分鍾很自然平靜的說:“你看看,這是劇組當晚所有在案發時間沒事做的人。這裏有宋彥婷,梁強,錢樂安還有幾個距離案犯現場很遠的人。”
司徒拿過林遙寫的東西看了一遍。
“這幾個人基本上沒有可能作案,那些保安的休息地點就在他們住的附近,案犯時間剛好是換班時間,如果有人出入,保安們不可能會看不到。”
“那,剩下的就隻有這三個人了。宋彥婷,梁強,錢樂安。宋彥婷說自己在22:00的時候就離開了馮曉航的住所,而保安在11:00的時候卻看見一個和她很像的女人進了馮曉航的房間。宋彥婷有她同住的人做證明,並沒有再出去過。但是,也不能排除她偷跑出去的可能性,畢竟她們是住單人房的。宋彥婷在同伴睡著以後偷偷溜出去個一小時左右,也完全有可能。可是,死亡時間是深夜12:30到淩晨01:00之間,這樣一來,宋彥婷為什麽要在11:00就去了死者那裏?”
司徒順著林遙的思路說下去:“至於梁強,他說自己一直在房間裏上網。錢樂安回去以後也沒有和他打過照麵。在時間上他是最有可能作案的一個。和他住在一起的錢樂安,在淩晨01:00左右回到房間裏,中途曾經有山莊大門的保安看見過他,不管他在這之前要怎麽行動,從山莊大門到馮曉航的住所至少需要十五分鍾,他不肯能去挪動屍體在離開。所以,他的作案時間幾乎等於是零。”
林遙深吸了一口氣靠在後麵的沙發上想了一會。
“山莊那邊呢?你找到什麽沒有?”
司徒隨手拿起自己的那份材料擺在林遙的麵前說:“整個山莊裏的人都有作案時間,除了在餐廳給夜班拍戲做宵夜的四個人以外。”
林遙皺起了眉頭。
“這範圍也太大了。”頭疼!
“不見得。以前你說過,寫恐嚇信的人一定是可以輕易接近辦公區和經理辦公室的人,看看這裏……符合你說的那些條件的隻有倆個。當晚辦公區裏的人大多都回家了,而留在山莊裏的隻有他們兩個。還有最重要的一點,我們所提及的這幾個嫌疑人,都不認識王老三!而這兩個人卻認識……
林遙已經他說的是誰,喃喃自語似的說:“申衛平和龔向前。”
司徒笑了,林遙不明白他的笑是什麽意思,看著他,等著他說出心中所想。
司徒把腿放在了茶幾上,很悠閑的和林遙一樣靠著沙發。
“這些隻是我們的假設……假設那些恐嚇信就是申衛平自己的傑作,那樣的話就可以解釋為什麽恐嚇信會憑空出現了。而殺了馮曉航的人應該是龔向前,他們熟悉山莊所有的情況,也熟悉劇組的情況,沒有比他們更加合適的人了。而且去我們不要忘了,他們是當過兵打過仗的人,他們可不會怕死人,更不會怕殺人。”
“他們為什麽要這麽做?如果不願意劇組留下來,當初不要簽合約就好了。再者說,他們怎麽會和王老三扯上關係?還有一點,他們的動機是什麽?”林遙不止不解,還有些反對司徒的推測。
“動機?那種事現在怎麽知道。”
“司徒!”
看見林遙生氣了,司徒才趕忙的笑嘻嘻起身靠得近了些。
“開玩笑的。排除所有的可能性不說,光是這倆個戰鬥英雄的身份,我就不會懷疑他們的。”
“戰鬥英雄?”林遙疑問。
“啊,接受委托前,我把申衛平調查的很清楚了。越戰的連長,戰功無數,退伍的時候把所有的錢都給了死在戰場上的弟兄家屬了,也沒讓部隊給他安排工作,自己回到家鄉創業。這種人不可能有嫌疑吧。”
“那龔向前呢?”
“那個也一樣。能被申衛平帶在身邊快一輩子的人,也不會差到哪裏去。”
“這樣的話,他們應該排除在外了。”
“但是!小遙,人是會變的。”
林遙詫異的看著司徒,他這種隱晦的態度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如果你不了解他,你會被他的表象所蒙蔽,如果你了解他,會被他的弄得暈頭轉向。此時的林遙不知道自己算不算了解他,但是,林遙明白,有時候不能跟著司徒的步調走,那會失去自己的節奏而沒有了方向感。
林遙冷冷的瞪了他一眼說:“你少跟我玩故弄玄虛,直接說不管是什麽人,都要經過你的眼睛看了以後才能下定論。”
司徒嬉皮笑臉的湊過去。
“還是貼心的人好啊,小遙……”
“我要去出去了,你自己慢慢貼吧。”
司徒的熱臉蛋貼著了人家的冷屁股。
林遙毫不留戀的起身就要走,司徒這邊依舊發揮隻要打不死我,我就要粘著你的精神,追了上去。
林遙像牽了隻大狗出去散步一樣的走在山莊裏,身邊的司徒倒是挺老實的沒有毛手毛腳,等到了第一個岔路口,林遙就想著是不是該用點暴力手段把人趕走的時候。
“我走了,你找著那個保安以後,記得馬上給我個電話。”司徒收斂了他的嬉皮笑臉說。
林遙張著嘴都找不到該說的詞了,司徒一副“我有事要忙,不細說”的表情補充道:“晚上我可能晚點回來,你要記得吃晚飯。”
看著司徒比較瀟灑的離開了,林遙那句:“你怎麽知道我要去找保安”的話愣是沒說出來!剛才還是個屁顛屁顛的大哈巴狗呢,怎麽轉眼就成了他的幼稚園阿叔了?林遙心裏說了句國罵!走出去好遠了還在窩火啊!
司徒怎麽會不知道林遙要做的什麽事?劇組方麵他不熟悉,所以,他要是去尋找線索必定會選擇山莊的人,想著他剛才那種像小狗第一次看見骨頭的表情,真想使勁咬他一口!可馬上又回想起上一次……好險,司徒不大想再次被林遙打成半殘品了。
轉回頭。
林遙先是找到了龔向前,和他說了自己的事情以後,龔向前很快就找來了一個年級三十歲上下的保安。
林遙沒有帶證件,所以沒有說明自己的身份,倒是龔向前讓那保安有啥說啥。
“請問,在X號的那天晚上01:00左右,你在大門口看見錢樂安了沒有?就是劇組的演員。身高有……”
“我知道那個人,警察也問過我,還讓我偷偷的看了一眼。那天晚上我看見他了,具體時間我說不準,也就是你說的那個點兒,當時他從外麵進來,一個人。我對他印象挺深的。”
“印象深?為什麽?”林遙繼續問道。
“以前在山莊裏也見過他,那天晚上我看他走路一瘸一拐的,還想這演員也挺不容易,大半夜了腳上有傷都沒個人送送。”
林遙點了點頭,結束了和保安的對話。
龔向前要去申衛平的辦公室,剛好和林遙同一段路。
龔向前一看就是個老實巴交的人,不怎麽會掩飾自己的心事,他走在林遙身邊好一會了,林遙看著他那張臉實在有點為自己最開始的視而不見感到過意不去。
“龔大哥,你是不是有話想說?”
“沒有,沒有。”龔向前連忙擺手。
倆個人又走了多一會,龔向前終於忍不住了才說:“林先生啊……”
“叫我林遙就行。”
“那什麽,我是個粗人,不會說話。跟著連長這些年也多少見過些世麵。有些人表麵上挺是那麽回事,可骨子裏陰著呢。我是當兵的出身,不會動什麽花花腸子,被人說了啥,也就說了。可連長不一樣,他辛辛苦苦把山莊辦起來,帶著一村的人都富了,他比誰都愛這裏啊。”
林遙停下了腳步,轉身正對麵的看著龔向前。
“龔大哥,你有什麽話就說吧。”
龔向前看似有些為難的表情,讓林遙不想忽視掉。發現不遠處有幾個石桌石椅,就把龔向前讓到那裏坐下細聊。
龔向前拿出一支煙點上,林遙看得出,那煙不過才幾元錢而已,按理說他在申衛平手下做事,不會再經濟上差什麽,可他還是一身清洗的老舊的布衣,老牌的手表,全身上下沒有一個東西是超過三位數的。可想而知,這是個不但念舊,還很節儉的人。
龔向前深深的吸了一口煙,才開口說:“那個姓白的警察在背地裏調查連長和我,我知道那個人死的時候,我和連長都沒有,沒有……”
“不在場證明。”林遙補充道。
“對,沒有證明。那天晚上我養的狗下崽子,我一直在狗窩那邊。連長也一直在那邊幫我。姓白的警察問我的時候,我都說了,可他告訴我……我和連長的關係太近,說的話不能全信。那幾天,他到處找人打聽連長的事,整的山莊人心惶惶的。”
“這事你也不要太較真,警察查案基本上都是這樣。就是白潤江的方法有點過激了,你和申經理要是清白的,就讓他去查,怕什麽。”林遙覺得龔向前是個好人,若不然,他不會寬慰他。
“警察的事我不明白。可那姓白的不是個東西,動不動就找連長問話,看人那眼神,就像是犯人一樣。我說句不該說的話,連長一直惦記著讓司徒再幫幫他,可你們都決定不管了,連長說不能強人所難。”
“一開始我們是不想插手了,現在……放心吧,我和司徒都會盡力找出真凶。”
龔向前憨厚的笑了。
“林,林老弟。我有個事想跟你說說,這事我沒跟姓白的說,煩他!另外也不知道這算不算個有用的事。”
“你說吧。”
“在那個人死的前幾天,我看見他……看見他調戲一個姑娘來著。”
林遙一愣,隨即來了精神。
“那天我去餐廳送東西,走到後院小樹林的時候,就看見那小子拉著一個姑娘就要,就要親嘴。人家姑娘不願意,連罵帶打的。那小子就說什麽‘你要是不同意,我就說出去。’,一開始我還想過去給那小子幾個耳刮子,人家姑娘膝蓋一頂,那小子的那地方就疼的跟殺豬差不多。我看著那小子蹲地上罵的的時候,小姑娘就跑了。”
“你看清那女孩子的臉了嗎,知道是誰嗎?”林遙急切的問。
“沒有啊。啊,我聽見那小子叫什麽,‘張妮,你等著’,那姑娘可能是叫張妮吧。”
張妮?
聽龔向前的話,馮曉航似乎知道張妮的什麽事情,要挾她答應自己無恥的行為。如果龔向前說的一切屬實,為什麽案發的第二天,張妮在白潤江詢問劇組所有人的死後沒有說出來?找原因的話,一定是她被馮曉航所要挾的那個“事情”。
不能讓別人知道的,不可告人的,需要隱瞞的,見不得光的,這種事往往會是最好的殺人動機!
林遙回想著每一次和張妮相處時的情況,那樣一個開朗,可愛,風趣又要強的女孩會是凶手嗎?
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現在自己的麵前,都並非偶然嗎?案發時候她一直和自己的助理在一起,看來需要多查一個人了。
林遙讓龔向前轉告申衛平,他和司徒會重新介入這個案子,有可能隨時去找他們說說話。
看了看時間,想起了司徒過說會稍晚一些回來的,林遙也改變了路線直接去了張妮的住所。
(修)偏執者 14
看了看時間,想起了司徒過說會稍晚一些回來的,林遙也改變了路線直接去了張妮的住所。
他還不確定這個時間張妮是否在,等到了地方以後,正好看見張妮正在和助理坐在門口的乘涼椅上很認真的在下棋。
這個時候,這個天氣,這倆個女人竟然在外麵下棋?林遙真搞不懂女人的思維方式。
慢慢的走過去,下棋的那倆個過於認真誰都沒有發現他。
俗話說“觀棋不語真君子。”林遙還真想著默默的看一會呢。可等他看清了那二位下的棋,是在為自己剛才腦海中出現的什麽圍棋,象棋,國際象棋這樣的想象感到可惜。
兩丫頭,正下跳棋玩呢。
“跳棋?”林遙無意識的小聲說了一句。
張妮猛的抬頭看見了林遙,一張小臉騰的紅了。
張妮的助理是個三十多歲的女人,長得普普通通,白了點,素麵朝天的臉上還有一副眼鏡。她推了推眼鏡朝著林遙很友善的笑了。
林要對自己的失禮有點尷尬,張妮隨手拉過一把椅子給林遙,林遙笑著點頭致謝坐下。
“你玩嗎?”張妮雖然紅了臉,可也大方的和林遙說話。
玩跳棋?估計自己玩跳棋的時候還不記事呢。
保持著恰到好處的笑容,林遙搖了頭。心裏說著:“誰要玩這種東西!”
自打林遙來了,張妮明顯就心不在焉了,不一會就被對手先占據了老營!助理抬起頭說了句:“還玩嗎?”
“怎麽不玩?我得贏回來!”
“算了,在玩下去,我怕你就傷自尊了。”
張妮氣鼓鼓的白了一眼自己的助理,助理笑著把跳棋收好對林遙點點頭,一個人回了房間裏。
剩下了他們倆個,張妮緊了緊披在身上的薄毛衫,笑盈盈的看著林遙說:“是特意來找我的嗎?”
“出來散散步,就看見你們在這兒了。”林遙一筆帶過她期待的目光。
“你怎麽總是一個人啊?你不是有同伴嗎,他們呢?”張妮笑問道。
“倆個有事回去了,一個有事出去了。”
林遙的話讓張妮笑彎了眉,沒有施粉黛的素顏露出了女性天然的美。她的表情不做作,自然而坦率的看著林遙,林遙心想,換了別的男人,一定會為她動心。
張妮好像突然想起了什麽,從運動服的口袋裏拿出了一個MD,不問過林遙的意見就把耳機朝他的耳朵塞了進去。
林遙明顯對她突如其來地動作感到別扭,可又不好意思落了女孩子的麵子,有些僵硬的讓她把耳機塞進了自己的耳朵。
張妮調皮的笑了笑說:“你一定不習慣和別人有肢體接觸,別在意,我就是想請你聽首歌。”
張妮沒有等林遙說什麽,就在MD上按了幾下。隨後,林遙的耳朵裏響起了一首英文歌曲。
輕柔委婉的曲音,略帶傷感的女聲,林遙瞬間就被這首歌打動了。不由自主的沉浸在隻有歌聲的世界裏,等到歌曲結束了,他才看見張妮溫柔的笑臉。
“怎麽樣,很好聽吧?”
“這是什麽歌?”
“電影《天使之城》的插曲《ANGEL》。是首老歌了。”
“為什麽要給我聽?”有的時候,林遙真的是一個比較遲鈍的家夥。
“自己喜歡的東西,當然要和朋友分享啊。”張妮說的輕鬆自然,也說的理所當然。
林遙不明白,這才見過幾次啊,就把自己當成朋友了?至少,他就不會把僅僅進過幾次麵的人當朋友看。
他們著說著話,助理拿著一個熱水杯和兩個杯子走了過來,嘴裏說著:“是啊,已經讓我分享到連做夢腦子裏都是這歌了。林警官,你房間裏有電腦嗎?”
林遙不明白她為什麽這麽問,隨口說了沒有。
“那就好,要不然她絕對會將這首歌在你的電腦裏播上無數回,直到你和我一樣,做夢都在唱這個!”
張妮這個人,該說她可愛,還是任性呢?林遙有些苦惱的搖頭。
助理放下了東西,就抓著張妮的衣服領子把人提了起來。
“你還磨蹭什麽,再不走化妝師又要揪你耳朵了!快去!”說著,就把張妮推出去好遠。
張妮不願意的噘著嘴,助理一瞪眼睛,她就不敢調皮了。一邊跑著一邊還回頭喊:“林警官,晚上我去找你玩啊。”
看著張妮跑遠了,林遙心說:“正好!”
林遙正要趁著這機會對這個助理問問情況,等著助理倒了兩杯菊花茶坐下時候,筆林遙先開口說了話。
“她很有意思吧?其他明星的助理都像保姆一樣跟著自己的雇主,可我和張妮都分不清誰是說話算的人了。我做助理已經快十年了,伺候過不少大牌明星,她是唯一一個,讓我不拿薪水也願意留下幫忙的人。”
林遙不知道該說什麽,雖然也覺得這樣的張妮難能可貴,可他意不在此,本想簡單的應付幾句,可一想要從這個助理嘴裏找點線索,還是順著她說的好。
林遙和張妮的助理隨便聊了幾句,林遙看火候差不多了,就問道:“劇組出了命案,你們沒有受到影響嗎?”
“怎麽會沒有。男一號要重新找人來,最近都是拍攝的其他演員的戲。要不然那小妮子還能這麽清閑?外界的媒體都把腦袋削尖了要進來采訪,外聯的那些人都快得神經病了。真不知道什麽時候結束啊。”
“我知道張妮是女一號,馮曉航死的那天晚上,她是和誰演戲呢?沒有男一號在也沒關係嗎?”林遙拐彎抹角的問。
“所有演員都有相關聯的戲份。那天晚上小妮子戲不多,就是給別人搭戲。”
“那張妮不是很辛苦,給別人搭戲,還要等著導演的審查?”
助理看著林遙笑的有些過火了。
“你絕對有職業病!什麽審查啊?導演隻會說一個字‘過’!就算行了。小妮子那人,爛好人一個,讓她搭多少次都沒怨言。要不是那天晚上幾個群眾演員戲爛的要命,她早回來了。”
“你沒有跟著她嗎?助理不是都要跟著的嗎?”林遙開始覺得張妮某些地方說了謊。
“沒有。又不是她的重頭戲,她也不願意我跟著,覺得我管的太多。一會不讓她吃巧克力,一會不讓她喝碳酸飲料,一會不讓和打燈光的玩撲克。我要不在她身邊,小妮子就像是大赦了一樣。”
林遙似乎沒了耐心在和她耗下去了。
“那天晚上張妮幾點回來的?”
“林警官,你審犯人啊?”助理再傻吧,也該察覺到些什麽了。
林遙沒有讓他看出什麽來,怕後麵的話她不肯說了。
“我是想問,回來的太晚,有沒有人送她?”
助理的表情漸漸的變得有趣起來,像是再說:“啊,這樣啊,嘻嘻”的樣子。林遙心說:“她不會是誤會了吧?”
“那天晚上她自己回來的,什麽時候我不知道。我去餐廳給她定明早的早飯,剛好看見她在門口站著呢。”
這麽說,張妮並沒有和拍攝夜戲的其他人一起回來,而是自己先回到了新莊這邊,而張妮回來以後也沒有去自己的住所,而是先去了餐廳。
“看來她膽子真大,時間不早了,我該回去了。很高興和你聊天。”林遙必須去了解時間。
助理笑著說以後有機會再聊以後,林遙匆匆忙忙的趕到了餐廳。找了一直在晚上負責做飯的師傅問了案發當晚,張妮的助理是什麽時間過來定早餐的。
師傅告訴林遙是12:40。
死亡時間——12:00至01:00
林遙回到了自己的住所後,開始推測張妮的時間表。
張妮不知道什麽時候從舊莊的拍攝現場回到新莊。雖然不清楚是什麽時候,但可以肯定她在12:40分的時候,已經到了餐廳門口,那麽她就有可能有作案時間!
但是,這裏麵還有很多疑點。為什麽張妮回新莊的時候,門口的保安沒有看見她?為什麽張妮在離開拍攝現場的時候沒有人發現?
既然已經到了餐廳門口,為什麽沒有進去?大半夜的一個女孩子站在外麵,究竟是為什了?或者說,她是要等著拍戲的人回來,混在裏麵一起進入餐廳嗎?這樣做就不會被人發現嗎?
屍體在王老三離開以後,被人移動過。那時候是01:00到01:10之間。這個時間裏張妮應該是和助理在一起,她應該沒有時間去死者的房間。
看來需要再去問問那個助理,在餐廳門口遇到張妮以後的事。
那麽,馮曉航究竟知道她的什麽事,竟然可以用來要挾她?而她又為什麽要說謊?白潤江查案的手法別說一個小姑娘,就算一隻螞蟻都能被他查出有沒有慢性病來,為什麽他對張妮卻始終視而不見?白潤江曾經扣留過宋彥婷,錢樂安,沒有理由放過張妮,他究竟知不知道張妮的事?還是說,白潤江已經知道了,卻因為某種原因沒有動張妮呢?
林遙在紙上寫著自己的疑問,房門就被回來的司徒推開了。
看見林遙一副疑惑的表情立刻走過去,坐在他身邊問是什麽原因。
林遙仔細的和司徒說了張妮的情況,司徒想的和林遙一樣。
等司徒說完了自己的意見以後,就對林遙建議:“我們需要一張新莊和舊莊的地圖,這樣可以清楚凶手的路線。”
“晚一點你去找申衛平吧。跟他好好說說,我沒想到他一直惦記著讓我們再重新接受委托,你過去也該把問題說清了。”
“嗯,我知道。啊,告訴你我查到了什麽。我去村子裏跑了一趟。”
“去村子裏?為什麽?”林遙不解。
“寫恐嚇信的人署名‘琴心’,我就想也許和這裏的傳說有關係。我找到一些人問了,他們都說琴心湖的確是有兩個傳說。”
“你哄三歲小孩呢?跑了這麽長時間,就這個結果?這是什麽玩意啊?”人家哄孩子都給串糖葫蘆,這故事根本就是糖葫蘆的那根棍兒!
司徒笑了笑。
“別急啊。很久以前,一個小女孩和父親相依為命,在女孩五歲的那年,父親帶著她離開了村子。十五年後,這個小女孩回來了,還帶著一個男人。村子裏少數的一些人還認出了這個當年的小女孩,問她父親怎麽樣了?小女孩回答說,已經死了。小女孩和男人在村裏子交了錢算是買了房子安頓下來,住了大概有一年多,村子裏的儲蓄所十一萬現金被搶,一人死亡,搶匪是三個蒙著臉的男人。”
“女孩子的男人是其中之一?”林遙問道。
“他被當作是其中之一抓走了。因為根據當時儲蓄所工作人員的證明,說一個搶匪是外地口音。而整個村子裏就隻有男人一個外地人。”
“就因為這個?”林遙難以相信,當時的警察是幹什麽吃的?
“你聽我說完。男人被帶走以後,女孩並沒有著急,她知道自己的男人並沒有去搶劫,警察問清楚了也就放了。”
“放了嗎?”林遙總覺得,司徒這個人實在是講故事的高手,他此刻就聽的急著要知下文。
“放了,警察說放了。”
“這是什麽意思?”林遙聽得出他話裏有話。
司徒哼哼的笑了。
“警察是把男人放了,可男人並沒有回家。出現在琴心湖裏,頭上有個洞。”
“死了?這事跟案子有什麽關係?”林遙糾起了眉頭。
“我沒說這事和案子有關啊”司徒樣似散漫的說。
林遙的頭上開始積滿了烏雲,司徒立刻意識到自己錯了!趕緊著坐到人家的身邊獻媚的笑。
“我就是知道了這個故事想回來跟你說說,怪我一開始沒講清楚。”
林遙的頭上滾滾悶雷!司徒的小心肝都開始打顫了。
“小遙啊,你看看,這幾天你心情也不大好,我想逗你開開心嘛。”
終於,林遙發怒了!
“司徒,你豬腦袋啊?這故事是用來逗人開心的嗎?你們家這麽逗人啊?”
“你看看你,別生氣啊。我這次不是弄個真事來嘛,總不能還用老母豬那樣的段子逗你,啊!!!!”
話還沒有說完,司徒就已經被林遙直接用鐵拳滅口了!看著林遙就要離開,司徒頂著腦袋上的包,用力的抓住他的手,任憑其掙紮就是不肯放開,林遙也懶得跟他胡鬧了,索性也不動,讓他一邊揉著頭一邊把自己重新拉回了身邊。
“以後我再也不給你講故事了,說正經的,說正經的。”
看著司徒可笑的樣子,林遙忍不住“噗哧”笑了一聲,司徒見縫插針就粘上去了!估計還是沒被林遙打夠。
林遙聳了幾下身子沒能甩掉大粘糕,氣惱的看著他半抱半靠的粘著自己。
看著林遙不再動了,司徒得寸進尺的就把人抱在了懷裏,用一種適合講“看,今晚的月色多美啊。”的聲音,繼續講下去。
“當初男人剛被抓走的時候,村子裏不少人鬧上女孩的家說她男人搶走了錢,要她還錢,還把她的家能拿的拿,能砸的砸,反正就是欺負人,還威脅她離開!女孩說什麽都要等男人回來……怎麽樣,是不是和第二個傳說很接近?”這廝又動起手腳來,其結果……可想而知。
“廢話太多!”一記鐵拳送出,林遙讓不老實又想抱在一起的人打回去!現在,聽故事重要!
司徒揉著被打疼的手臂繼續講道:“一些村民問警察男人招供了沒有?警察說男人已經放了。可男人並沒有回家,村民都說男人跑了,卻並沒有對女孩的態度好轉。背地裏對女孩指指點點,說得很難聽。不知道過了多久,就在湖裏發現了男人的屍體。更有意思的是……在男人身上發現了抓住三個劫匪的重要線索,不出幾天,真凶就歸案了。警察說,男人是自己去找犯人,被發現後滅了口。這小村子裏啊,就有人嚷嚷什麽男人是琴心的化身。”
“哈?”林遙覺得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這都什麽跟什麽啊,怎麽男人就被傳為了琴心的化身了?另外……
“司徒,我還是要問,這事跟案子有什麽瓜葛嗎?”林遙的聲音和表情告訴司徒,本少爺我沒有耐心了,你最好撿重要的說!
“你看看你,都說了不要急嘛。男人的遺物裏有一份遺書,似乎他知道自己要死了,就寫下點東西。裏麵提到,他一直都知道村裏人在歧視女孩,說自己會像傳說裏的琴心一樣仇恨村裏人,死了也要詛咒他們!所以呢,村子裏的人都非常反對有人長時間在這裏居住。”
聽到這裏,林遙似乎明白了。
“而劇組這一住,最少是兩個月!司徒,那個女孩還在嗎?”林遙立刻想到了問題的關鍵!
“走了。男人的屍體找到以後她就走了。這是十年前的事了,現在已經是女人了吧。”司徒邊說邊給自己弄了杯加冰塊的咖啡!林遙看著都覺得冷。
“你找個故事來也沒多大用處。現在人誰不是自掃門前雪,有幾個還真對外來人耿耿於懷到寫恐嚇信的地步?再說,他們就是要下手,也該對劇組的人,為什麽恐嚇信卻到了申衛平的手裏?最後一點,司徒……你是不是當我白癡啊?”
“冤枉啊,寶貝!啊——!小遙,腿要被你弄斷了!”
“再敢胡說八道,我就讓你一輩子仰著頭和別人說話!”林遙聽著那句寶貝,就想起自己被咬了XX的事!
司徒趕緊笑臉奉上!緊跟著說:“我家小遙這麽聰明,我……你別瞪我了,我真是沒有其他的心思,就是覺得案子和傳說一定有某種關聯,才跟你說的。”
林遙笑著白了一眼,跟著說:“少跟我膩膩歪歪的。我有事告訴你……你他媽的就不能坐正了,不要靠我身上!”
被打了!司徒委委屈屈的揉著腦袋聽林遙將龔向前和張妮的事說出來,最後,林遙補充了自己的看法。
“我想起來,在白潤江去抓王老三那天我曾經遇到過張妮,當時我們提到了王老三就是凶手,張妮的反應……現在回想起來,有點奇怪。”
“怎麽說?”
“她當時非常驚訝的說了一個‘三’……司徒,你記不記得,我們遇到王老三那晚上,他要我們怎麽稱呼他嗎?”
“三哥!……看來,張妮很有可能認識王老三。”司徒的眼睛裏閃出了瞬間即失的興奮,留給林遙看見的隻有深不見底的深邃。
“小遙,這案子越來越有意思了。我明天就去調查張妮,這他媽的太費事了。劇組裏的人都很喜歡她,我未必能套出什麽線索來啊。”
林遙斜著眼睛瞪了司徒,冷嘲熱諷的說:“你不是最擅長勾搭別人嗎,這點事還能難得住你?”
司徒笑笑一隻手臂環住了身邊人的肩。
“我不是把所有精神都用來隻勾搭你一個嗎,你也知道自己多難勾搭啊,這都勾搭快一年多了,還沒勾搭上手呢。”
“你勾搭起來沒完了!先去找李峰,問問他知道什麽……你起來不起來?”林遙眼冒寒光的看著掛在身上的大粘糕!
(修)偏執者 15
唐朔那小動物竟然隻用了一天不到的時間就和李峰成了朋友,林遙非常想知道小動物是怎麽做到的?
有了唐朔的關係,他們找到李峰的時候,對方顯得很高興。和幾個同行的人打了招呼就和司徒,林遙找了個比較安靜的地方坐下細聊。
林遙想了想,沒有回自己的住所,他記得張妮說過,晚上還要找他。這個時候暫時不要和張妮碰麵的好。
司徒建議去舊莊那邊的一個小酒吧,三個人一路上有說有笑的聊著,很快就到了目的地。
小酒吧裏人並不多,一對情侶外加一個坐在角落裏的人。
司徒找了靠牆邊的座位,又叫了幾杯啤酒和水果,隨後,他朝著林遙一個眼神飛過去,那意思是“我要開始問了,親愛的。”
林遙又是一記白眼告訴他“請示可以,含情就免了。”
“李峰,我們今天找你是有事要問。”司徒收斂了賴賴的笑,表情略微嚴肅的對著李峰。
李峰剛拿起啤酒,一聽司徒的話,就愣了愣。
“行啊,我知道的就告訴你們。”李峰沒太當回事。
“在案發那天晚上,張妮是什麽時候離開拍攝現場的?”司徒壓低了聲音。
李峰對於司徒的問題明顯感到吃驚,他挺喜歡張妮這個平易近人的大明星,對於司徒的問題有些抵觸。等著他想了想才說:“你們問張妮姐,是懷疑她啊?”
“李峰,我們希望能得到你的幫助。”林遙的手肘撐在桌子上,近距離的看著李峰的眼睛。
李峰這會都不知道愣了幾次了!看著林遙秀美又英氣的臉上真誠的表情,心裏的抵觸消失不見。
李峰正想著要怎麽說呢,林遙那邊也給司徒扔了一個眼神,那意思是說:“擺平了!”
司徒馬上回複:“愛死你了!”如果把司徒的目光形容是水的話,準能把林遙淹死!
李峰可沒看見那兩隻眉來眼去的活物,整理了一下思路,組織了一下語言說:“那天晚上張妮姐拍完最後一場戲是23:00,我記得很清楚,當時劇務喊大家休息清楚的說了時間。休息的時候我看見張妮姐和燈光組的幾個人玩牌,還喊的好大聲。後來,我想想……休息了十分鍾,就是23:10分……第一場戲的第一條沒拍完楚導就喊停了,好像是23:25分左右吧,那時候我聽見停在一旁的化妝車裏張妮姐打電話的聲音。然後我就去幹活了,再看見她就是在餐廳裏。”
23:25分!林遙默默的記下這個時間。
司徒把盛著啤酒的大瓶罐拿起來,親自為李峰又倒了一些問:“回去的路上,你沒有看見她,或是聽見她嗎?”
“嗯……沒有。”
“你進了餐廳的時候,是看見她已經在裏麵了?”
“我沒注意。我看見她的時候,她正和別人說話呢。”
“誰?”
“廚師。”
林遙聽著李峰和司徒的一問一答,也插了個問題進去。
“李峰,在餐廳的時候,你看見張妮的助理了嗎?”
“沒有啊。那天晚上我一直沒有看見她。”
林遙心下想著,為什麽助理說她去找餐廳的廚師預訂早餐,而拍攝的人卻沒有看見她?廚師說過,那個時間是00:40分,而那個時候,拍攝的人應該已經到了餐廳才對。
“李峰,你們到了餐廳的時候,是幾點?”林遙問道。
“幾點?應該是快00:30吧。”
“你確定沒有看見張妮的助理?”林遙追問。
“沒有!肯定沒有。當時我還奇怪呀,怎麽助理沒跟著她,還四處看看呢,反正我是沒看見。”
司徒和林遙相互看了一眼。
“李峰,你看見張妮的時候,是幾點還記得嗎?”
“我當時累壞了,沒在餐廳吃,拿了我的便當要走的時候看見張妮姐的,可是時間我沒看。”
也就是說,李峰要離開的時候看見了張妮,李峰從餐廳走回自己的房間大概需要十分鍾,李峰是在01:00打了電話給賀振國說發現了馮曉航的屍體,在這之前,李峰還在房間裏做了其他的事,大約消耗了三到五分鍾,那麽,他看見張妮的時間就應該是00:40分左右!這和餐廳說的時間相吻合。可是,廚師看見的人為什麽是張妮的助理,而李峰看見的卻是張妮本人?
餐廳裏不下三十個人,張妮究竟是怎麽做到沒有引起任何人察覺的?
如果按照這個時間推測的話,那張妮必須要在00:30之前趕回到餐廳門口,然後混在晚歸的同事們之間進入餐廳?還是說,她提前進了餐廳,沒有讓任何人察覺到她是提前到的?劇組的人個個都累的快散了架子,沒有人注意到她,也不是不可能的。那麽,問題就出在,張妮和她的助理是誰去餐廳定了早餐?
司徒轉過頭問李峰說:“白潤江前幾天是不是單獨找你們談過話?”看著李峰點頭,繼續問道:“找過張妮和她的助理沒有?”
“好像是找過吧,具體情況我不清楚。”
聽完李峰的回答,司徒的眼裏閃過一道狡詐的光。
“李峰,你是不是喜歡張妮?”
李峰的臉紅的讓人驚訝,林遙使勁的瞪了一眼司徒!司徒笑嘻嘻的說:“既然喜歡為什麽不去接近呢,你這樣很容易失去機會的。”
李峰的頭快要窩進自己的胸口了,小聲的嘀咕著:“我沒有喜歡她。”
司徒笑嘻嘻的看著李峰,終於把李峰看的沉不住氣了!
“真的啊,我從來沒有喜歡過她。她不是我喜歡的類型。”
“可據我所知,劇組裏有不少人都想追她。”
林遙很想問問,司徒那是據什麽所知?
“這個我知道。一建組梁強就開始追張妮姐了,後來副導演也對她特別好。到了這裏以後……”說了一半李峰突然停住了。
“到了這裏以後怎麽樣?”
“說這話不好,人都沒了。”
人都沒了?看來是馮曉航沒錯了!
“馮曉航不是有女朋友嗎?那個宋彥婷。”司徒一邊給李峰添酒,一邊說。
“死者為大,我不想說什麽壞話,可,可小航哥也太,太花心了。那邊剛和宋彥婷好上,到了這裏以後就突然開始粘著張妮姐,張妮姐從來沒給過他好臉,他還不知道深淺的湊近忽。為這事,宋彥婷沒少和他吵架。宋彥婷還放出話來說,要不是張妮明顯對曉航哥沒意思,她都要去找張妮姐算賬了。”
“劇組裏就沒人管管馮曉航嗎?”司徒還沒有結束這個話題。
“這種事誰會說啊,隻要不耽誤工作,大家都是裝做看不見的。”
司徒點點頭,隨後和李峰扯了點無關緊要的話題,不一會就結帳離開了酒吧。
回去的路上,都是李峰和司徒在說話,林遙始終沒有開口,等著和李峰說了再見以後,趁著月色,司徒那個不老實的就摸啊摸得朝著林遙的手手去了!
林遙大力的擺脫了司徒的手,麵無表情的朝前走去,司徒意識到這樣的林遙有些奇怪。不,應該是說,自從他回來以後,林遙經常會給他一種奇怪的感覺。
要讓司徒說的清楚些,他還真不知道怎麽說才好,有時候林遙看自己的目光中總有些疑惑,不安和悲傷。剛剛那種態度,更讓司徒惶惑不已。
司徒緊走幾步趕上了林遙,溫柔的笑問:“怎麽了?”
林遙不理他,自顧自的走路。
司徒也沒有進一步追問,陪在他身邊超住所走去。
等進了客廳,司徒來不及把門關上就一把抓住了要上樓的林遙,表情也不那麽無賴了。
“你究竟怎麽了?從酒吧出來你就不說話,一開始還好好的。”司徒有些急了。
林遙看著他那種“你不說明白,我就不放手”的表情,先是深深的歎了口氣。
“司徒,不管什麽人你都能坑蒙拐騙的問問題,你直接就問,馮曉航和張妮之間有沒有衝突不就可以了,為什麽要……算了,你這樣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司徒沒有和以往那樣笑嘻嘻的道歉兼哄林遙開心,反而是皺起了眉頭。
“小遙,你就是因為這事跟我鬧別扭?你也知道李峰對張妮很敬佩,如果我直接問他,他一定會想我在懷疑張妮因為馮曉航的事,有可能是凶手,他還會說實話嗎?”
林遙火了!
“那你就挖個坑讓李峰跳!李峰沒有義務幫我們,你這麽做不覺的虧心嗎?”
“小遙,你究竟是怎麽了?以前我們一起辦案的時候,我不也是這樣嗎,你從來沒有生氣,今天你怎能了?”
“我他媽的神經錯亂了行不行!”話還沒有說完,沒有關的門外就站著一個人。
林遙愣了一下,隨即司徒順著他的目光回頭,看見了張妮一臉尷尬的站在那裏。
“對不起,我,我回去了。”看出了倆個人劍拔弩張的氣氛,張妮很識趣的道歉,準備離開。
“等等!”林遙一把甩開司徒,緊繃著臉朝著張妮走過去。
司徒眼睜睜的看著林遙和佳人離開,氣悶的拿出香煙點上,大口大口的吸著。
他不明白林遙究竟是怎麽了?按理說,倆個人已經算是開始交往了,就是差那麽一句話。可司徒總覺得,倆個大男人,弄得那麽膩膩歪歪的沒意思,彼此心裏明白就好,用不著一定要說出口。可廖江雨曾經說過,這事啊,就像是結婚證。你沒說這句話,就等於是非法的,說了這句話,你就是領了證受法律保護了!司徒當時一笑了之,根本沒把廖江雨的話當回事,難道,林遙是在為這個生氣?
剛想到這裏,司徒痛罵自己一句:“笨蛋!”,林遙怎麽會是在乎這種事的人,又不是女人。
可是,他到底是什麽地方對自己不滿啊?
司徒這時候已經忘了什麽案子了,滿腦子都是林遙的事。
司徒那邊想破了腦袋在琢磨著林遙的問題,而林遙本人正在和張妮走在月下。
雖然身邊有佳人,可林遙的心還是留在房間裏某個人的身上。張妮似乎察覺到林遙有心事,小姑娘沒敢說話,就默默的走在林遙身邊。
不知道這樣走了多久,張妮那性格終於忍不住了。
“你和朋友吵架了?”張妮小心翼翼的問。
林遙苦笑著點點頭。看見林遙笑了,張妮也跟著笑起來,不過她的笑皎潔如明月,林遙的笑黯淡如雲後的星。
張妮看著林耀就覺得笑不出來了,漸漸的被林遙傷感的表情所感染,等著走到了月光稍稍明亮些的地方,張妮突然停了下來,猛的抓住林遙的手臂湊了過去!
臉對著臉,很近。
“吵架說明你們感情很好,隻有感情好的朋友才會吵架!你現在不開心,你的朋友一定也不開心!我每次和朋友吵架就是這樣,可是,吵完以後,感情會更好哦。所以,你不能這樣苦著臉啊,難看死了!我和朋友吵完以後都不敢見人的,臉都皺成一團,像個包子!就總是這樣。”說著張妮用雙手把自己臉上的五官擠到一起!
不想笑也忍不住了,林遙從來沒有看見過這樣的鬼臉,別說,還真有點像包子。
“啊,你還笑我?剛才你比我還難看呢。不過呢,你現在的笑很好哦。”
無形中,張妮化開了林遙鬱悶的心情,眼前這個女孩子再一次讓他發自內心的笑出來。
“還在生氣嗎?”張妮眨著眼睛,像個天真的孩子似的看著林遙問。
“好多了。”他的確是好多了。
“那就是還有氣了。你們是男人啊,生氣就去用拳頭解決啊!我和助理吵架的時候就想,我要是男人,一定扁她!啊,不行,男人是不能打女人的。”說到最後,張妮幾乎是自言自語了。
林遙想著,如果和司徒之間的問題可以用拳頭來解決的話,那他不介意把司徒打成植物人。
雖然他很喜歡和張妮聊天,可案子在他心裏占據的空間更大。他不想錯過眼前的機會。
“你和助理的感情很好嗎?”林遙平靜地說。
“嗯,好的不得了,都快穿一條褲子了。”
這人,怎麽總是用些奇怪的比喻。林遙心裏笑著。
“出事的第二天晚上,她擔心我害怕,在床邊守了我一個晚上呢。第二天就讓我給她買最好的化妝品,哈哈。”
“第一天晚上她沒有陪你嗎?”林遙一點一點的接近目的。
“第一天晚上我們還不知道馮曉航已經出事了,你還是警察呢,這個都沒想到。”張妮頑皮的白了一眼林遙。
“你,你討厭馮曉航嗎,張妮?”
林遙的話剛剛說完,走在他身邊的張妮驚訝的不動了。
“怎麽了?”林遙詫異的問。
“你第一次叫我的名字……”張妮笑的好溫美。
林遙見過很多漂亮的女性,但是他第一次看見這樣毫不做作,打從內心深處流露出來的笑容。這笑容並不是最美麗的,但卻是最暖人心的,林遙再次產生疑問,這樣的人會是凶手嗎?
張妮發現林遙正在發呆,一隻手在他眼前晃啊晃。
“叫了名字很正常,你就這樣開心?”
“當然啊,我們是剛認識的朋友嘛。啊,我到了,今天晚上要早點睡,明天四點半就要去化妝。你回去以後要是和朋友打架,明天一定要告訴我結果,再見。”張妮說完以後,蹦蹦跳跳的進了她自己的住所。
佳人的身影前一秒剛消失,下一秒林遙就意識到。他最後一個問題,被張妮很巧妙的一筆帶過。
張妮,究竟是天使,還是惡魔?
以小烏龜散步的速度走到了自己的住所前,林遙看著客廳的燈光,實在不知道該怎麽麵對司徒。
打開房門的時候,就看見司徒正緊鎖著眉頭坐在沙發上和茶幾上的什麽東西較勁呢。聽見林遙回來了,抬起頭的時候,林遙等著看他溫怒的表情,等著聽他裝作很冷靜的質問。
“回來了,出去也不多穿件衣服,臉都凍白了。過來快暖暖吧,正好幫我看看這個。”司徒笑著和林遙說話。
對於這樣的司徒林遙反而不會應對了,本想回來可能繼續和他吵的,現在也不好伸手打笑臉人。順著他的梯子就下來了。
走到了司徒身邊坐下,林遙看清了茶幾上的東西,是一張山莊的地圖。
“你哪來的?”林遙問道。
“剛才去跟申衛平要的。我們需要了解這裏的地形,才能更清楚凶手是怎麽行動的。”
司徒把地圖往林遙那邊推了推,趁著林遙細看的時間裏,他起身給帶著冷氣回來的人衝了杯熱熱的咖啡。
林遙大概看明白了以後,倆個人開始討論了。
“凶手應該不會是住在山莊裏的人,至少在案發當晚不能住在這裏。巡邏的保安和拍戲回來的人,來來往往的,一定會被看見。所以,我推論案發當晚,凶手殺了人以後立刻離開的種類。你看看,死者的住所是在山莊南麵靠最後的位置上,如果從正麵有三條路可以過去。可是,這三個方向都有人居住,路燈也多,不被人看見的可能性太小。”司徒一邊說,一邊指著圖紙。
“可如果從東麵走,就會經過小樹林,再經過三五個客房,就能到死者的住所。案發時又是深夜,沒有目擊者也說得過去。”林遙很快就找出一條路。
“看來是這樣。小遙,你看看這裏……死者的住所後麵是一塊麵積不大的空地,然後這裏就是圍牆,圍牆後麵的就是露天溫泉池,現在溫泉到了午夜00:00就停止營業了,管理人員也會離開。”
“你是說,凶手有可能殺了人以後從高三米的圍牆跳過去,進入溫泉池藏起來嗎?可你也要明白,凶手可以跳牆進入溫泉池,可是溫泉可以出去的幾道門都是在外麵鎖上的,要怎麽出去?我覺得,凶手從這三條路逃走的可能性比較大。”
聽完了林遙的分析,司徒默默的搖了頭。
“小遙,凶手在01:00到01:10之間在死者的房間裏,假設他藏在什麽地方躲開了李峰,隨後在離開,那也是01:10分以後。你看看,劇組所有的人都住在死者的周圍,01:10之後大多的人都在很疲勞的情況下快速吃完飯回到住所,凶手無論走哪條路都有可能會被人看見。一個倆個他躲得過,十幾個甚至跟多的人他還躲得過嗎?”
林遙似乎接受了司徒的話,陷入了沉思中。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司徒突然抓住了林遙的手腕就說:“走,去露天溫泉看看。”
林遙知道,司徒辦起案來,從來不管什麽時間的,索性也跟著他一起放棄了休息。
(修)偏執者 16
夜,已經深了。
倆個人走到馮曉航的住所後麵,站在三米高的圍牆下。圍牆把整個新莊包圍起來,直到大門處。三米看起來並不高,可沒有工具也不用想著可以輕易上的去。
林遙看著身邊的司徒問:“你打算怎麽過去?”
司徒笑了笑,助跑了幾步就跳了起來,雙手扒住了牆邊,很容易就坐在牆上看著林遙伸出手。
這男人遭恨的運動神經!林遙在心裏小小的吐糟了一句把手給了司徒。
倆個人順利的進入了露天溫泉池,不等司徒有下一步的行動,林遙就提醒他說:“凶手可未必有你那種野獸一樣的體能。”
司徒笑嘻嘻的湊過去。
“誇我呢?”
林遙冷眼瞪他。
事實證明,就算是司徒和林遙加起來,也沒有能夠從幾道外麵加鎖的門出去。
回到客房的倆個人基本上都有些累了,司徒趁著林遙打哈欠的功夫賴皮的在人家的臉頰上偷了一個吻,惹的林遙紅著臉罵了一句。話還沒落地,司徒那廝就跑進自己的房間躲過一難。
氣惱著把門摔的叮當響,林遙一頭鑽進浴室,將自己洗刷幹淨以後沒有睡覺,反而是坐在了寫字台前,拿了紙筆。
林遙那種鬼畫符似的字很快就寫滿了一張紙,他將掌握的所有線索一一列出,希望能夠得到些新的啟發。
寫恐嚇信的人有可能就是山莊內部的人,而凶手……山莊和劇組兩方麵的人都有可能。
不管王老三說了什麽謊,但是他一定去過死者的房間!而凶手在王老三離開死者房間以後,回到案發現場,李峰也在01:10分……
剛剛寫到這裏,就被急促的敲門聲嚇了一跳。
打開了門,看見司徒穿了條睡褲,光著膀子站在門口,頭上還有水滴,像是從浴室裏跑出來的。
“怎麽了?”林遙問道。
“算錯了時間了,我們都算錯時間了,小遙!”司徒急切地說。
“算錯時間?什麽意思?”
司徒拉著他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裏,林遙看見他的床上淩亂的散放著一些東西,司徒拿過一張紙就說:“你想想,李峰在給賀振國打電話的時間是01:00分,李峰回到住所以後並沒有立刻進入死者的房間,而是先準備了第二天要用的東西。這至少需要三到五分鍾吧。李峰不可能回到房間就準備東西,他至少還會把便當放下,洗洗手什麽的,這也要最少三分鍾的時間。所以,在李峰進入死者房間之前,李峰自己用掉了八到十分鍾的時間,那李峰就是在01:00之前回到住所的。這個時間……”
“這個時間也是凶手返回現場的時間……該死,怎麽漏算了這麽重要的線索!”林遙氣惱的接過司徒手裏的紙筆,刷刷的開始寫起來,最後還是和司徒一樣的結果。
司徒拿過他寫的東西,剛看了一眼就愣住了。
“好醜的字,啊!說實話你也打?”司徒冤枉壞了。
司徒可憐巴巴的把紙放下。沒辦法,他認為,除了林遙本人誰也看不明白上麵寫了什麽。
司徒從對林遙的字感到震驚的情緒中掙脫出來,對麵前的人說:“這樣一來,凶手和李峰的時間完全重疊了。”
“去找李峰!問問他在什麽地方準備的東西,回到房間以後都做過什麽?”說著,林遙抓著司徒的手就要走,而後者竟然反手把人拉住了。
“要去我沒意見,可你也等我換件衣服啊。”
司徒這麽一說,林遙才注意到,司徒還穿光著上身呢。寬闊的胸膛和結實的身體在燈光下泛著性感的顏色,瞬間,林遙紅了臉。
“快點,我外麵等你。”林遙急著要出去,司徒也不攔他,看著人要關門的時候,還甩過去一句:“我不介意你看著。”
“我介意看著你!”滿頭黑線的林遙頭也沒回就關上了門。
到了李峰住所門口的時候,已經是淩晨三點多了。司徒似乎沒有時間觀念一樣,上去就咚咚的敲門,林遙氣的一把拉開他。
“你當誰都跟我們是夜貓子?”說完話,林遙很溫柔地,很有節湊地,很輕緩地敲門。
司徒站在一旁看了一分鍾……兩分鍾……三分鍾……
“李峰,你睡死了?給我起來!聽見沒有?李峰,你給我起來開門!”
司徒心裏這個笑啊,就知道他的耐心隻有三分鍾而已!這不,都快把李峰的門敲壞了。
睡在裏麵的人終於被林遙的獅吼功喚醒來開門了,司徒就聽見裏麵叮呤咣啷,稀裏嘩啦的,等著終於看見李峰的時候,人家孩子都快哭出來了。
“林哥啊,我沒得罪過你啊。”
林遙大踏步的進了房間以後,讓李峰坐下。隨後問道:“你在案發當晚從餐廳回來以後,都做了什麽?”
李峰看了一眼司徒,司徒朝他無奈的笑笑,李峰歎了口氣回答道:“回來以後我先準備第二天要用的東西。然後洗澡,再然後吃飯。”
“所得具體點,從你進來以後,都在什麽位置做過什麽事,把細節都說清楚。”司徒強調。
“嗯……我開了門,把便當放在茶幾上,然後去洗手間洗手……”
“哪個洗手間?”司徒問道。
“就是後麵的那個。”李峰指著一樓的洗手間說。
“然後呢?”
“洗完手,上了樓。在自己的房間裏準備東西。”
“當時你沒有注意到馮曉航房間的異樣嗎?”
“沒有啊,當時我又累又困,走路都是低著頭的。根本不有注意。”
“繼續說。”
“在房間裏準備完東西,就洗澡。”
“等等!”林遙插了句話說:“你準備東西和洗澡用了多少時間?”
“大概十分鍾吧。”
十分鍾?司徒和林遙相互看了一眼,都在對方的目光中讀懂了驚訝與疑惑。
司徒微鎖眉頭讓李峰說下去。
“洗完澡我就去一樓拿便當,等我剛上了樓,才想起來攝像機的一塊電池還在馮曉航的房間充電,就去他房間拿。當時他房間裏沒開燈。我為了找電池把燈打開以後,就發現他已經那樣了。”
“李峰,從你回到這裏開始。你有沒有發現什麽不對勁的地方?”
“哎呀,這個問題,我都不知道回答過幾次了。根本沒有!就是有,當時我的狀態也不會發現啊。”
“你的狀態怎麽了?”司徒隨口問他。
“簡單說就是‘累死了!”走路都打晃。看東西都不清楚。“
聽了李峰的描述,林遙覺得不大對勁了。
“李峰,這種情況你經常有嗎?”
“可不。那些演員還可以趁著沒戲的時候休息,我們工作人員天天要跟,場場要跟,每天隻有四五個小時的睡眠。拍個戲人就瘦一圈,我都習慣了。”
林遙有些失望,看來李峰並沒有被人動過手腳。
司徒突然站起了身,甩了句:“你早點休息吧”拉著林遙你就走。
李峰愣愣的看著空蕩蕩的客廳,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按照時間來推算,李峰是在00:40分離開餐廳,用了不到十分鍾回到了自己的住所,在00:50分回到住所的李峰自己消耗了最少十分鍾的時間,也就是01:00,隨後發現死者。
張妮是在00:30分到了餐廳門口,也許更早些。隨後,廚師和李峰在00:40分看見了她,可廚師為什麽說看見的是一個戴著眼鏡的女人呢?
林遙的腦子裏一直圍繞著這些思考著,等著司徒突然停下腳步轉頭就對他說:“小遙,現在的情況我想會不會有這種可能。王老三就是殺人凶手,恐嚇信和他基本上沒有關係,根本就是另外一個案子。”
林遙詫異。
“這,這你要我怎麽回答?一點線索和證據都沒有。說實話吧,就王老三那樣的,我是不相信他能幹出什麽高智商的事來,在回想一下他說的謊話,這分明不是他自己的編的。現在光是我們倆在這胡亂猜不是辦法。也許,凶手另有其人。”
“時間呢,凶手要是其他人,時間上根本就不對!”
“我隻能想,如果王老三真的是在00:30之前離開。而凶手卻不知道用了什麽方法讓自己隱藏起來了。”
林遙的話音剛落,司徒就突然大聲叫道:“對!隱藏!王老三進入死者房間的時候,凶手根本就沒有走,他藏起來了!”
林遙驚訝的看著司徒,如果說人類有視覺死角的話,那麽,這就是思維死角!
“小遙,如果凶手另有其人的話,那凶手不是重新返回了案發現場,而是一直都沒有離開!王老三喝多了酒去找死者算賬,那動靜一定小不了。就算他想來個偷襲,但是那時候被酒精麻痹的大腦控製不好身體,一定會發出某些聲音,凶手聽見有人進來了必定會找地方躲藏。等著王老三驚慌的離開以後,凶手把屍體擺放回原位,再離開。凶手前腳剛走,李峰後腳就回去了!”
“我們繞回了原處。凶手是怎麽離開的?為什麽要移動屍體?”
“這些都需要調查了,從一開始我們忽略的問題太多了。現在,我們有一件必須做,卻又困難重重的事。”司徒看著遠處的路口,神情有些不可測。
“我知道,再見一次王老三,他在白潤江的手裏,我們想見他……”話沒有說完,林遙的電話響了,還琢磨著這個時間會是誰?就看見了屏幕上顯示了“唐朔”的名字。
林遙趕忙接聽了電話。
“小唐,結果怎麽樣?”林遙急著要知道化驗結果。
“可能讓你們失望了。就是一些很普通的煙灰,還是同一種煙的。”
林遙沒有掛斷和唐朔的電話,就把結果告訴了司徒。司徒出了口長氣從林遙手裏拿過了電話。
“小唐,我是司徒。那些煙灰是國產煙,還是進口煙?”
“進口的。”
司徒沒有再說什麽,等著唐朔叫了他一聲,才說:“辛苦你了,有事再通電話。”
把電話還給林遙以後司徒問他:“你剛才想說什麽?”
“我想去走走那三條路,看看凶手有沒有可能躲過路人。”
“明天再看吧。回去睡覺,案子才剛剛開始,身體是工作的本錢啊。”說著,拉起了林遙的手朝他們的住所走去。
林遙看著他們握在一起的手,沒有臉紅,表情上複雜了些。
“司徒,你為什麽對那些煙灰這麽在意?”
“當時我說過,煙灰量明顯是兩隻或兩隻以上的,而煙蒂卻隻有一個。這是我在意的其一。”
“其二呢?”
“其二,我知道死者吸的是進口煙,所以我想化驗一下,看看裏麵是不是還有其他牌子的香煙。”
“有其三嗎?”
“有。屍體沒有任何搏鬥或是掙紮過的跡象,我想凶手可能是讓死者先陷入昏迷狀態再殺人,那麽,也許煙裏就會有使人暈厥的藥物。看來,我得料想都錯了。剛才我推論王老三就是凶手也錯了,凶手是死者的熟人,死者不可能對王老三毫無戒備。”
說到這裏,林遙看見了司徒有些興奮的表情,能夠感覺到他內心內深處被激起的無限動力!不清楚為什麽,林遙的眼中多了些遺憾和猶豫。
“嘁!”
“怎麽了?”聽見了林遙自嘲般的聲音,司徒不禁問了他。
“沒什麽。你還是想想死者那張臉吧,死因是窒息。你應該知道,窒息而死的人大多都顏麵青紫腫脹,脖子靜脈怒張,這是典型的窒息證象。有的甚至出現排尿排便現象。可馮曉航那張臉,說句不好聽的,他就是安詳的去了。”
司徒笑了笑說:“這個也是我一直在考慮的問題。屍體太幹淨了,最開始我曾經推測是凶手在殺了人以後清洗了屍體,可這樣並不能解釋,死者的麵部表情為什麽沒有窒息的征象……凶手究竟是怎麽做到的?我已經很久沒有碰過這樣讓我頭疼的案子了,這個假期過的,還真是刺激。”
林遙斜著眼睛看了司徒,沒有說話。
回到了客房以後,司徒也明白他們需要儲存體力精神工作,沒有再鬧林遙,叮囑他馬上睡覺以後,自己也回了房間。
一夜無話。
林遙早早的就醒了,眼睛有點酸澀以外並不覺得沒有睡飽。等著他剛剛打開房門就聽見司徒在一樓喊他。
看見司徒正在大口的吃早餐,就知道他又打電話叫餐廳的人從飯過來了,還想趁著去吃咱飯的時間問問廚師呢。
“快過來。”司徒叫著。
林遙沒什麽胃口,隻吃了一點就放下了筷子。司徒也進忙活的把東西吃完,倆個人匆匆忙忙的離開。
剛剛走到餐廳門口,就看見一些人聚集在門外聊天。其中一個他們曾經見過,正是村子裏開小飯館的古淑慧。
林遙也看見了古淑慧,正想著要不要打招呼,古淑慧就朝他們招手微笑。
“原來你們住在這裏啊。”等著倆人走近以後,古淑慧先說了話。
“是啊。老板娘常過來嗎?”司徒似笑非笑,看的一群餐廳服務員小姑娘們眼睛直冒小心心。
“偶爾過來送點東西。”
肯能是見古淑慧和司徒能說上話,幾個小女孩都跟著她和司徒攀談起來。
“古姐姐經常到山上摘山菜,新鮮著呢,每次都會分給我們一些。中午你要是過來吃午飯,我就做給你吃。”一個小女孩臉蛋微紅的對司徒說。
“是嗎?那我有口福了。你人這麽可愛,手藝一定也不錯。”司徒笑的真是燦爛啊。
司徒那燦爛如陽光般的笑容讓眾多異性為之心花怒放了!
“你不記得我了,前幾天我還給你房間送過餐呢。”
“這裏可愛的女孩太多,記不住了。“司徒還不知道收斂。
“我們鄉下丫頭那比得上城裏的。”
“誰說比不上?我就喜歡你這樣可愛的鄉下丫頭。”司徒這邊話音沒收尾,一股子寒氣就從身邊襲來!
林遙想,要不是認清自己的性別和某人的本性,這會他包準一個大耳刮子過去,看某人還敢不敢到處招搖!
司徒膽怯的看了心上人一眼,痛罵自己怎麽就惡習不改!
林遙反而笑的坦率,根本就沒理會司徒請求寬恕的眼神,走到古淑慧的麵前拿起了她腳下籮筐裏的一些山菜。
“這些都是你一個人摘的,這麽多,一定起了大早吧?”
古淑慧笑了。
“天不亮出門,等到了山上正趕上下露水,這時候的山菜最嫩最鮮美。要是過了時候,等太陽出來了,就不行了。特別是這種,要是粘著露水被太陽曬了,摘下來就苦了,等中午讓小丫頭們給你做,香著呢。”
“這裏邊學問還不少。古大姐這些菜要是在城裏賣,至少也要幾十元一斤。”
“哪有那麽貴啊。最多也就是七八元而已,再說,等著運到市區了,這菜也蔫兒了。”
司徒看著他們聊得起勁,心裏更沒底了。身邊還糾纏著一堆“可愛”的小姑娘們,司徒就沒了其他的心思,簡單的和異性們說了句話,就推著林遙進了餐廳。
“別生氣,我以後注意。”司徒小聲的道歉。
“注意什麽?”林遙莫名其妙的看著司徒問。
“看看,你還真生氣了。我就是跟她們說說話,沒別的意思。以後一定注意。”
林遙不走了,轉了身淡漠的看著司徒說:“一邊涼快去吧你!為你生氣?大哥,你誰啊?”
“小遙!我人都是你的了,你還這麽說?”司徒拿這樣的林遙最沒辦法了。
“是我的?不可能,我不會做這種損己利人的事!”林遙嘲諷了一句。
“小遙!我們小手也拉過了,小嘴也親過了,小腰也抱過了,小屁屁也咬過了,你敢提褲子不認帳?”這個司徒啊……
司徒已經做好準備迎接林遙的暴打了,可林遙竟然沒生氣,還主動靠近了司徒蠱惑的笑著說:“對,我就是不認帳!”
說完人家林遙轉身就朝餐廳裏麵走去。
後麵那個目瞪口呆的司徒心裏這個恨啊!這要是在房間裏,他一定會抓了人就吃的幹幹淨淨!
司徒在內心世界捶胸頓足的後悔著,就看見林遙回了頭,微笑著對他說:“可惜啊,這不是在客房裏。”
天呐!司徒第一次有一種被林遙調戲了的感覺!除了瞪大了眼睛以外,基本上什麽都不會了。
林遙嘴角上翹,心裏這個樂!誰說會耍無賴的隻有他一個?誰說他治不了他?哼,不要以為司徒越來越會對付林遙,人家林遙對付他也是遊刃有餘了!
司徒不管是心裏還是臉上都笑開了花,緊跟著追上去走在林遙的身邊,怎麽看都不夠!
等著他們找到了當晚那個廚師,廚師還以為他們倆人中了什麽邪,好半天沒敢吭聲。
司徒收斂了自己放肆的目光,和林遙一起與那個廚師談了大半個小時才離開。
(修)偏執者 17
“看來那天晚上廚師看見的人的確是張妮。”林遙離開了餐廳以後,對司徒說。
“那麽她的助理就應該是在00:30到00:35分之間在餐廳門口看見她的。前提是助理的話是真的。”司徒緊跟著林遙的話說下去。
林遙微微歎息,說話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清冷。
“李峰最後在晚上23:25分聽見張妮在打電話。假設張妮在23:25分以後離開了拍攝現場……她需要步行三十分鍾才能到新莊,要去死者的房間怎麽也需要四十分鍾,也就是00:00左右……這剛好和死亡時間吻合。”
司徒偷偷的看了一眼林遙,欲言又止。
“小遙,按照你這樣推算的話,那張妮在00:00進入死者的房間,殺了人以後趕到餐廳門口等著拍攝人員回來,而剛好要又遇到了為她去定早餐的助理,時間就是00:30分。為了讓拍攝的人不發現自己曾經離開,張妮就打發了助理回去,自己進了餐廳。離開的時候應該就是00:40分之後。”
林遙不走了,停下腳步轉身麵對著司徒問:“晚上是誰說的凶手在王老三進入死者房間的時候並沒有離開?又是誰說的,凶手和李峰趕著腳前腳後一個出,一個進的?張妮要是走在李峰的後麵,要怎麽去移動死者的屍體?換個角度看,如果張妮是移動完屍體以後再去餐廳,那不就是在王老三進入案發現場之前了嗎?不管我們怎麽算,王老三都是在00:00到00:30分之間離開的,而凶手也必須是在他之後離開。所以,張妮在餐廳的時間,不可能讓她成為嫌疑人。”
林遙有些訝異的看見司徒的臉上竟然有了酸酸的苦笑,不等他想想這是為了什麽,司徒變了臉,變得沒了表情。林遙心裏起疑。
“死亡現場的時間上,我隻能推測凶手沒有離開過。而張妮在這之前,也的確具備作案時間和動機。還有一點,根據調查出的線索來看,張妮和王老三很可能認識,不過呢,你放心,沒有確鑿的證據或是線索,我不會把張妮列為嫌疑人。”
司徒最後的一句話,引來了林遙的側目。他似乎明白司徒為什麽要補充這一句,看了一眼眼前的人,林遙沒打算說什麽。不是不知道該怎麽說,而是完全沒有必要。
接下來,倆個人不明白什麽原因,都不說話了。
剛剛走過了第一個路口,就該朝著右邊拐,路經小樹林了。
林遙走在司徒的身邊,想起了他們剛剛來到這裏時,那天晚上手牽手走在林蔭小路的情景。
真是……此時非彼時。
林蔭路上,日漸寒冷的天氣讓樹枝上的葉子都成了腳下可以發出吱吱聲的枯葉,光禿禿的樹木看了就讓人覺得打從心底冷起來。林遙是個怕冷的人,他緊了緊外衣,沒有把手像以往那樣收在褲子口袋裏取暖,說實話,他想試驗一下,身邊的人是否真的如他所想那樣,有了怨氣?
默默的走著……林遙失望的讓自己的手在口袋裏取暖,這時肩上就多了一隻手臂,將他抱的很緊。暖從心裏慢慢升騰了。
自司徒回來以後,林遙想著自己和他之間的問題比以前更多了。一些讓自己鬱悶的事情,讓他麵對司徒的時候難免心中有刺。一些事,他分不清是對是錯,林遙明白如果隻是案子,他不會這麽笨拙,就是牽扯到了和他的感情,自己才會理不清,剪不斷。
想放下,卻又如刺在喉。想說個清楚,卻又覺著不是什麽大不了的問題,兩個男人沒必要擺在桌麵上當個重要的問題來研究,可這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林遙心裏就越發不明白了……早知道這樣,以前就該積累一些和別人交往的經驗。
林遙天馬行空的放縱自己的思緒,摟在肩上的手放開了,順著他的手臂摸了手背上,溫柔的握在掌心裏。
林遙感覺這司徒拉著自己的手,一同被收在了褲子口袋裏取暖,一顆心又沒規律的亂跳起來。
這種愉快的心情正在跳躍著的時候,也是走到了樹林中間的時候,林遙畢竟不想被人看見他們這樣親密的抱著,剛想要推開司徒,就聽見樹林深處一個女人的聲音。
“都說要你直接來找我,怎麽又跑這來了?天這麽冷你還去山上,不是說不再去了嗎?”
林遙停了下來,司徒看看他。
林遙靠緊司徒小聲的說:“是張妮。”
司徒麵無表情的朝深處看過去,隱約的可以看見張妮正在和另一個女人說話。他們沒有離開,躲在一棵比較粗大的樹後,仔細的聽。
張妮的話音落下,又是一個女人的聲音說:“你不是喜歡山菜嗎,我一個星期才上山一次,沒事啊。”
是柳淑慧!倆人相互對看一眼,都在心裏說:“聽她們說話,該是舊識。”
他們這裏偷聽,那裏繼續對話。
“你看看手啊,我給你的護手霜你用沒用啊?”張妮說道。
“我整天要做飯要喂雞鴨的,用不慣。沒事,等開了春就好了。”
“你在考慮考慮,不再住這裏了。我的家不夠你住嗎?為什麽非要在這裏受苦,我說過啊,可以養你的。沒有你在身邊,我快受不了了。”張妮聽上去快要哭了。
林遙越聽越不對味,慢慢的閃出身子,朝裏麵看了看。隻見流柳淑慧溫柔的撫摸著張妮的臉頰,因為背對著林遙,所以看不到她的表情。
“傻丫頭。我們不能在一起啊,要是被外界知道了……”
“我不管!知道就知道,有什麽大不了的!你是我最在乎的人,你想把我一個人扔掉嗎?”
“不會的。你什麽想我了,我就去看你。乖乖的,別再任性了。快回去吧,下禮拜我再來。”
司徒和林遙看著她們張妮緊緊的抱了柳淑慧一下之後,她們各自離開了。
司徒拿出香煙點上,好半天沒說話。
林遙也琢磨不透了。
“司徒,你說……這是怎麽回事?她們怎麽會認識?而且好像還是認識很久了?”
“小遙啊,我還想問你呢!怎麽看張妮也不像是……這也不好說……難不成,張妮和我一樣?”
咦?林遙詫異的看著司徒就問:“什麽和你一樣?”
“雙性戀。”司徒滿不當回事的回答。
林遙額頭上的黑線都打結了!
“我倒看不出,張妮哪裏像變態!”
“小遙,雙性戀就是變態?你歧視性取向異常的人!”
“我說你是變態!”林遙氣鼓鼓的說。
司徒笑了,隨即重新抱著林遙說:“還敢拿話刺激我?小心讓變態吃掉哦。”
“吃我?隻怕容易下咽難消化!”
“什麽意思?”
“噎死你!”說完,林遙推開司徒就走了。
笑歸笑,鬧歸鬧他們還是得繼續討論案情。
“這個張妮越來越有意思了……我們最好不要驚動她,無論是柳淑慧還是那個助理,和張妮的感情都不淺,冒然接近,一定會打草驚蛇。”司徒邊走邊說。
林遙也同意司徒的觀點。他一直在想,那個張妮實在無法把她和凶手聯係在一起。可是,到目前為止,她的嫌疑最大!她有動機,有作案時間,唯一不吻合的就是離開案發現場的時間。張妮的那個助理值得關注,現在看來,柳淑慧也不能漏掉。
林遙剛想到這裏,司徒就說:“晚上,再去嚐嚐琴心茶吧。”
林遙看著司徒,就知道他這樣的人有了線索絕對坐不住!
黃昏中的村莊別有趣味,如果有機會林遙真的想重遊一番。
等著他們到了小飯館的時候,剛好看見柳淑慧送走了幾個客人,看見了林遙和司徒,柳淑慧熱情的打招呼。
進了屋內,林遙說還想嚐嚐那些山菜,柳淑慧點頭說沒問題。
不需多時,一桌地道的農家菜肴就做好了。司徒還要了一些泡酒,說是想聊聊天,讓柳淑慧也一起喝兩杯。
要說這喝酒,林遙包準跑的比誰都快,因為它是屬於那種,一杯臉紅,兩杯頭暈,三杯倒地的人!
司徒應該是有些酒量,可看見柳淑慧一口幹的架勢,心裏就沒底了。看來A計劃是沒希望了。
三個人邊說邊喝,天色漸漸的暗了下來。
柳淑慧拿起酒壇子又給司徒把酒碗斟滿,司徒連忙說謝。
“大姐這麽能喝,我快不行了。”司徒裝模作樣的說。
“這裏的女人都能喝點,自家也都有泡酒。這酒不上頭,多喝點。”柳淑慧喝了這麽長時間,臉不變色心不跳。
“都說酒逢知己千杯少,我很久沒喝的這麽痛快了。”司徒一仰頭,一碗酒就見了底。
“對!人生得意需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
“古大姐,也喜歡‘將進酒’?”司徒見縫插針!
“喜歡!就是有幾句想不起來了,那個什麽‘將進酒,杯莫停’後麵的是什麽來著?”
司徒傻眼了,他雖然知道這將進酒,也讀過,也聽過,可現在你要他全部都想起來,哼哼,不可能哦。
“與君歌一曲,請君為我側耳聽。”林遙不緊不慢的說道。
柳淑慧興奮的看著林遙,繼續說道:“‘主人何為言少錢,徑須沽取對君酌’後麵的呢?”
“五花馬,千金裘……”
“對對對,我想起來了。五花馬,千金裘,呼兒將出換美酒,與爾同銷萬古愁!來,與爾同銷萬古愁!”柳淑慧豪爽的拿起自己的酒碗撞了林遙和司徒的,自己仰著頭,一口氣喝的精光!
司徒大概明白了,這個柳淑慧就算喝暈了,臉也不會紅!既然是這樣,那就繼續A計劃!
“大姐,我敬你一碗!”說著滿酒,飲盡。
司徒和柳淑慧一碗接著一碗的喝,林遙看著都覺得反胃。實在看不下了,林遙就找了個去廁所的接口,尿遁了。
農村的廁所都在院子裏,林遙出來以後,看見麵前房子的幾扇窗戶。夜空下,隱約能聽見司徒和古淑慧談笑風生。略加思考就走到窗前,沒費什麽力就跳進去了。
進了裏麵看了看兩邊,左邊應該是古淑慧的臥室,右邊應該是客房一類的房間。林遙先是進了柳淑慧的臥室。
臥室很幹淨,出乎林遙想象的事,這裏沒有炕,一張單人床和一個老式的化妝台還有一個衣櫃。化妝台上沒有幾個化妝品,除了梳子和一瓶很廉價的護膚品意外,就是綁頭發用的發套了。林遙走過去拉開了化妝台的抽屜,裏麵也很幹淨。
林遙盡量加快速度,等他翻看了化妝台和衣櫃以後,一無所獲的結果令她不太滿意。飛快的想想,他的手掀開了枕頭,隨後又掀開了被褥。床板上一個藏在那裏的東西進入了林遙的視線!
頓時開始興奮的林遙還不忘用手帕墊著,把東西拿起來。
一塊藍色帶有白線條的手帕,一看就是男人用的。手帕裏麵包著……這是信封!林遙心裏更加興奮。用手指摸摸,確定裏麵有信,就想打開。可是,藍色手帕外麵還用一根有些粗的白線係著,上麵的扣結很特殊,林遙從沒有見過。
拿著手帕和信,林遙思量再三,沒有打開。拿出手機,用照相功能拍下以後,把東西放回原位。
也不知道究竟喝了多少酒,等著要離開的時候,林遙是架著司徒走的。
回到了住所以後,林遙才想起在古淑慧家裏發現的東西,拿出手機後對司徒說:“趁著你和柳淑慧豪邁的時候,我去她臥室轉了轉,發現了這個了,你看看。”
司徒裝成酒醉的樣子也沒了,笑著接過了手機,看到上麵的照片以後,立刻皺起了眉頭。
“怎麽了?”林遙問道。
“這是一封信!你沒看嗎?”
“沒有,上麵的那個扣結不簡單,我怕打開了不能還原。”
司徒左看看右看看,撲哧一聲的笑了。
“你笑什麽?”
“說了不準生氣。”司徒看著林遙。
“不生氣,不生氣。快說吧!”林遙已經做好被他調侃的準備了。
“這個結,叫同心結。”說完,司徒觀察者林遙的表情。
“一個同心結我生什麽氣?你是不是沒說完?”林遙深知司徒的惡性!
司徒嘿嘿的笑。
“這個同心結呢…….大概幾年前吧,在某些地方非常流行。”
聽他說話支支吾吾,林遙就忍不住問是什麽地方。
“嗯……煙花柳巷之地。”
林遙冷了臉。
“看來你是沒少流連啊。繼續說。”
哈哈,以前的舊賬被翻出來了,他家小遙不會在乎以前的事……大概吧。
“那時候,在陪酒小姐之間特別流行這種同心結。都會用彩色的線編一個係在身上或是鑰匙上。”
林遙看著照片裏的同心結問:“這個是傳統的中國結嗎?”
“不是,傳統的同心結要比這個複雜很多。你是不是在想,為什麽在陪酒小姐之間流行的東西,柳淑慧竟然也懂?”
林遙點頭。
司徒略微思考,就對林遙說:“看來這案子光憑我們倆個還是不行啊。你的假期就要結束了,我們該找人幫忙。”
就算司徒不說,林遙心裏也明白。這不是在自己的地盤上,他和司徒做什麽都束手束腳的,時間還有限。他本想讓唐朔回來,可又不好拉著小家夥跟自己一起浪費了假期。聽司徒說要找人幫忙,他自然是讚同。
“找誰?和尚嗎?”林遙問。
“不行。江雨最近忙的都打算跟他們家貓借手借腳了……”司徒想著想著,就拿出了電話。
電話那頭的人似乎很久才接聽,司徒也不生氣,直接劃入主題。
“我有事找你幫忙。具體情況去問江雨。一會我會傳資料給你,你幫我查查上麵的幾個人……沒良心的畜生,不是你找我幹活的時候了?你現在又沒事,幫我忙活忙活還能少活幾年啊?……哼哼,我告訴你,你的軟肋可在我手裏捏著呢……別猶豫了,這裏有個人你一定感興趣,這家夥一眼就認出了你給我的匕首,還很熱心的請我去喝了48小時的咖啡。這筆帳再加上你的軟肋,就是你幫我的報酬,少廢話,這事定了!”
看著司徒掛了電話,林遙試探性的問:“你找的是?”
“你認識,葉慈。”
又是一個問題人物,這山莊越來越熱鬧了。
話說,這倆個人又討論了案情,等著困的不行了,天邊也出現了亮光。
隻睡了不到三個小時,林遙就醒了,先洗了澡換了衣服,就出了房間門。
敲了司徒的房門,裏麵沒有動靜,隨手扭開了門鎖,看見司徒抱著被子睡的正香。林遙想了想還是走了進去。
雖然沒有叫醒司徒,林遙還是把窗簾拉的嚴實些,又將司徒抱著的被子抽出來蓋在他的身上,隨後,悄悄的離開了。
趁著司徒蒙頭大睡的時候,林遙去了大門口的保衛室。
問了幾個保安在案發前後幾天有沒有來借換腳踏車,結果是“沒有。”
“如果我在晚上想要從大門進來不被你們發現,這樣的事有沒有可能?”林遙繼續問道。
“不可能的!你看看,我們有兩個警衛室。為了看得清楚,我們這幾乎是一麵牆的玻璃什麽看不見?下麵的水泥牆也隻有四十厘米高,就算是小孩子進去,我們也能看得清楚啊。”
林遙朝外麵看了看,在大門的上方還有兩個大探照燈,到了天黑就會亮起來,把周圍照射的像白天一樣,這樣的情況想要偷著進來,的確是不可能的。
告別了保安們,林遙繼續在新舊莊晃悠著,不一會就到了案發當晚劇組的拍攝現場。
林遙下了車,圍著古香古色的房屋轉了好幾圈,等走到屋子後麵就看見了一個人工的噴水池。
噴水池已經沒有水了,這個天氣恐怕是停了吧。林遙繞過噴水池,就站在了牆根下。
這是將整個舊莊都圍起來的牆,和新莊的一樣足有三米高。林遙看了看腳下沒有什麽可以用來墊腳的東西,就稍稍走遠一些,搬了一把竹藤椅子過去。
踩在了椅子上,林遙區腿起跳,算是不費力的爬上了牆頭。放眼看去,先是一條水泥馬路,馬路兩邊種植著四季常青的矮樹,越過了矮樹,就能看見新莊的圍牆了。林遙心裏產生了一個念頭,隨即跳出了舊莊。
落在地上的時候,因為腳滑沒有站穩,險些摔倒的時候,意外的被人攙扶了一把。
“小心點,怎麽不走門?”
看見眼前離自己很近的人,林遙恍惚了一下隨即笑笑。
(修)偏執者 18
看見眼前離自己很近的人是錢樂安,林遙恍惚了一下隨即笑笑。
“謝謝。”說了這樣簡單感謝的話,林遙離開了他的手臂,站穩。
“林警官,你這樣很危險啊。”錢樂安的聲音柔和的很,就像他人一樣的柔和。
“沒關係,我習慣了。”
“習慣跳牆了?”這本是句玩笑話,送錢樂安的嘴裏說出來,竟然讓聽的人多了些被關懷的感覺。
“你呢,怎麽會在這裏,沒有工作嗎?”
“今天沒有我的戲,休息一天,出來隨便走走。不耽誤你時間了,回頭見。”錢樂安非常爽快的就走了,完全沒有打聽林遙這是自做什麽。
看著錢樂安走路時還有些不自然,就想到他在案發當晚走夜路把腳扭到的事,竟然開口喊了一他一聲。
“怎麽了?“錢樂安停下腳步,回頭看著林遙微笑。
不得不承認,就算是林遙這樣淡漠的人,在麵對錢樂安那種溫和笑容的時候,也微微愣住了。
“你,你的腳傷還沒好嗎?”
“醫生說還要再過一周左右的時間吧,我是近視眼,晚上走路經常會摔。見笑了。”
“不,你慢點走。”
錢樂安點點頭,轉身慢慢的走遠。
錢樂安離開以後,林遙發覺剛才那種有些煩躁的感覺不見了。
沒什麽心思顧及自己感受的林遙,低下頭看著地麵上的矮樹。
發現就算身手敏捷的他也會弄壞了一些矮樹,沒有過多在意被自己弄得斷歪的植物,朝著新莊的圍牆走過去。
站在圍牆下,林遙采用了助跑的方式,這一次他費了些力氣才抓住圍牆的邊。
雙臂用力,腳踩著光滑的牆麵,等著坐在圍牆上的時候,林遙長長的出了口氣。隨後,他看見了新莊裏的情況,不遠處就是梁強和錢樂安的住所。
林遙心裏打了個問號。
如果凶手能避開矮樹跳進新莊,一定會隱藏在錢樂安的房子周圍……剛才該叫住錢樂安,多問問他才對。
回到了房間的時候,發現司徒已經不在了。
林遙想到了張妮和柳淑慧的問題,她們是什麽關係?真的像司徒說的那樣是……應該不會,張妮怎麽看都不像是在性取向上有異常的人。想到這裏林遙還是有幾分自信,喜歡同性的人,隻要是同類一眼就可以認得出!不管對方是男是女。
林遙在高中時候就清楚了,自己對女孩子沒有感覺,他沒有對任何人說過,也沒有特意隱藏什麽,身邊的人沒有引起他興趣的。所以,在年少時,林遙對情愛是嗤之以鼻。
等著上了警校,女孩子的情書就雪片一樣飛過來,林遙打那時候起,就冷臉示人。平平靜靜的四年過去了,沒想到參加了工作,社會上的一些男人也找上了門。林遙冷慣了,再加上對那些人實在沒有興趣,索性就冷到底,弄得警察局裏很多人都知道他脾氣暴躁,口舌惡毒,還是個招惹同性的人。
林遙不喜歡被人指指點點,反正喜歡看各種案件的卷宗,就窩在資料室裏做書蟲。重案組有大把的人才可以用,少他一個林遙也不會差。因此,林遙漸漸的和大家開始疏遠,他在眾人的眼裏也被看的沉默,孤僻,甚至冷傲。其實,組裏像葛東明和譚寧那樣的老家夥都知道,林遙並不是這樣的人。
收起了跑遠的思路,林遙聽見了口袋裏電話的鈴聲。
剛剛接聽,司徒的聲音就傳進了耳朵裏。
“小遙你在房間嗎?”
“在。”
“馬上離開,白潤江去了,現在不要和他打照麵。”
“等等,你怎麽知道白潤江來了?”
“我在大門口看見了,他們的車是朝我們住的地方去了。”
“司徒,我不能走,他不會無緣無故的跑過來,至少我們該知道他幹什麽!”
“黃鼠狼給雞拜年能安的什麽好心,我怕他找茬跟我們走。”
“現在你不能見他,我見他沒關係。不管怎麽說,我也是警察,他奈何不了我。”
電話那端的司徒沉默了,這時,林遙已經看見了一輛警車駛來。
“他們來了,不說了。”
這邊掛斷了和司徒的電話,就看見白潤江穿著警服和兩個同行的人下了車,奔著這邊而來。
打開門的時候,白潤江已經敲了好一會,看見林遙冷漠的樣子,不悅的神色毫不掩飾。
“白警官,稀客啊。”林遙打著哈哈。
“過來看看,有點事要說。”
“請進吧。”
林遙讓了幾個人進去,白潤江開始四處打量。
“司徒呢?”
“出去了。”
“去哪裏了,我還想問他一些事情。”
“隨便轉轉去了,房間裏有點悶。”
白潤江在客廳裏轉了360度,這才麵對著林遙坐下。
“林警官,葛組長托我給你帶個話,好好的度假,別浪費了難得的假期。”
林遙心裏冷冷的哼一聲,就知道他會去局裏核實自己的身份,自家的那隻小狐狸組長,才懶得管他在外麵幹什麽,這種話怕是白潤江自己胡編出來的。
“我們組長還挺關心人。白警官,你來這裏應該不是給我傳話的吧?”
“我聽說,你和司徒最近在山莊裏很活躍啊。”
“的確是交下不少朋友。”
“交朋友是件好事,但是,如果是司馬昭之心,那就另當別論了。”
“這話說的不對。就算我有其心,可這裏哪來的曹髦?”
白潤江看著林遙眼睛裏隱藏的寒意呼之欲出。
“林警官,你該知道規矩,這裏不是你該幹涉的地方。我們有自己的辦事方法,你給我們很多麻煩,你和司徒在這裏胡亂搞一氣,讓我們很頭疼啊。”
“頭疼就去找醫生,我這裏不出售止痛片。”
“哼,不要以為我不知道。那天晚上進了我房間的人,就是你們幾個中的一個!那個姓唐的小警察,怎麽在第二天就走了,你們的目的是解剖報告,這傻子都明白。我原本認為,你們也是追查案件,我索性睜一眼閉一眼,但是你們太過分,如果我想的話,完全可以通過成長渠道送你回去!這人呐,就該有自知之明,不要等著犯了錯才後悔。”
林遙可不想他那樣時刻隱藏著自己負麵的情緒,此時,他氣厭的看著白潤江。
“我當是誰呢,白警官,趁著我不在來欺負我的人,你好歹事先跟我打個招呼吧。”突然推開門走進來的司徒,大大咧咧的走到眾人麵前,完全一副無賴到家的樣子。
什麽叫仇人見麵分外眼紅?白潤江這時候的心情就這樣!雖然司徒根本就沒把他當什麽仇人,可白潤江早早就在心裏記恨了他!
司徒突然的介入,讓林遙哭笑不得,誰什麽叫“我的人”?這混蛋,還真是不知道羞澀為何物。
司徒走到林遙身邊,拉著他的手就扯到了身邊,近乎於懷裏的位置,對著白潤江等人說:“我就不留諸位吃飯了,昨晚沒睡好,我們倆上樓休息,你們要是不願意走,就坐會,不過話先說清,我們可說不定會睡到幾點啊。”
被司徒氣的臉色蒼白的白潤江陰冷的一笑。
“昨晚沒睡好,怕是在山莊裏夜遊了一晚吧?”
“這事你也打聽,我們倆到晚上還能幹什麽,一張床足夠遊到天亮了。走了小遙,好好補個眠,晚上咱接著遊。”說著,才不管白潤江他們什麽表情,拉著在心裏痛罵他的人就上樓了。
進了房間,林遙很快就聽見白潤江等人差點把房門摔壞的關門聲,走了。
“小遙,嗯!你怎麽又打我?”還不等司徒說話,就被林遙的痛打司徒三部曲中第二部,肘擊!招呼在胃上。
“今天就算了,以後再讓我聽見你那些亂七八糟的話,就讓你深刻了解一下我的陰暗麵!”
司徒苦苦的笑。
“這不是急著擺脫姓白的嘛,以後不說就是了。”
看著他的頭上冒了點汗,才知道自己那一下著實不輕,這心裏還有點心疼了。
“不是不讓你回來嗎。”林遙坐在床上說。
“別逗了你,我能讓你一個人跟那姓白的對陣嗎?”
心裏頓時暖了很多。
“司徒,你說白潤江來到底是幹什麽的?”
“這還不明白,趕我們走。”
“不像,真要是打算把我們趕走,他態度就有點弱了。”
“那就是來探口風的。”
“這還貼邊。但是,為什麽今天來,怎麽以前不來?”
“我也覺得奇怪,怎麽今天突然跑來了?不想了,光是案子的事就夠我們頭疼的了,那還有心思想他。”
“說的也是,如果白潤江在案子裏動過什麽手腳,我們也能查的出來,現在還是不要和他硬碰硬。”
看了看司徒還在揉他的胃口,林遙隨便說了那麽一句:“疼得厲害嗎?”
“我就知道你舍不得。”
林遙覺得,這廝笑的實在欠抽!
下午,他們在房間吃了點東西,林遙一轉身的功夫,司徒就不見了。
客廳裏,林遙落寞了歎息著。
再說司徒那邊,從客房溜出來以後主動出擊,晃晃的就去了拍攝現場。
現場正在準備下場戲的布景,趁著這個空檔,司徒看似漫不經心的走到了張妮助理的身邊坐下。
助理看見司徒過來,特意把椅子上的東西拿走。
“難得你來看戲啊。”
司徒很想問問,是不是這裏的人都是自來熟,說話都跟認識了好幾年似的。
“就是隨便看看,大家好像都很辛苦。”
“拍戲就是這樣啊,都以為我們有多風光,其實吃苦的時候更多。你現在看見的還算好,要是到了晚上的下半夜,這一個個的臉色都是綠的。”
司徒故意露出自己比較迷人的笑容說:“你很健談。”
“是嗎,哈哈,我照著小妮子差遠了,她才健談。等一回拍完戲,她保證過來給你說戲,一個小時都停不下來,不過我覺得,要是林警官來演,她才最高興。”
這話是什麽意思?司徒聽著,這心裏就不舒服!
“我聽小遙說,你還要幫著張妮定早餐,助理都是要管這種瑣碎雜事嗎?”
“怎麽是瑣碎雜事呢?她的飲食都是經過營養師特別安排的。要是沒有我監督著,那小妮子早就成大胖子了。”
“每天晚上都要去定嗎?”
“也不是,基本上是三四天才定一次。定下之前還要和小妮子商量,要是她不喜歡吃的,我還要換過才行。”
“那天晚上,你在餐廳門口等這她就是為了和她商量第二天早上吃什麽?那麽晚了也要等?”
“哪天晚上?”
“小遙跟我說,就是案發那天晚上。”
“那天啊。那天晚上我是該早點去餐廳的,結果睡過頭了,等我去的時候,小妮子已經回來了。反正她也要進去吃飯,我就讓她自己去定了。”
“那時候好像是23:30分左右吧,你在路上看沒看見什麽奇怪的人?”
“沒有啊。小妮子進了餐廳,我就一個人回去了,一路上也沒看見什麽人啊。”
“那張妮是幾點回到房間的?”
助理看著司徒,眼睛裏充滿了戒備。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我告訴你,林警官對我們家小妮子在意著呢,你要是對小妮子有個什麽壞心眼,就先去問問林警官答不答應!”
司徒不喜歡這個女人,可臉上還是露出了笑容。
“我對你們家小妮子沒有任何想法!既不懷疑她,對她也沒有興趣,你回答我這個問題,就當是為了她洗脫嫌疑吧。”
“她有什麽嫌疑?”
看著助理微怒的臉,似乎頗有深意的笑了,靠在耳朵邊說了什麽,她立刻就驚愣的看著司徒!好半天才說:“你,你怎麽知道的?”
“無意之間。”
助理氣呼呼的看著司徒,又轉頭看了看正在補妝的張妮,隨後抓住司徒的手起身就朝外走去!
天色漸晚,司徒哼著小曲往自己的住所走,遠遠的就見他們家親親小遙站在門口看著他呢,心裏這個甜蜜蜜哦。
等司徒在林遙麵前停下腳步,就笑嘻嘻的說:“抱抱。”
“去死!”
客廳裏,林遙雖然臉色不好,卻把一杯早就準備好的琴心茶塞進了司徒的手裏,無言中的關懷讓司徒忍不住在林遙的臉上偷了一個香吻。
“你給我正經點!”紅了臉的人說話沒什麽底氣。
“說說你今天都查到了什麽?”林遙不再笑了,問司徒說。
“沒什麽。問了幾個人都說張妮在拍攝現場,不少人看幾那她。不過,在休息時間以後,他們隻說知道她在,卻沒有看見人。”
“這是什麽話?沒有看見人,怎麽知道她在?”林遙納悶。
“我也這麽問了。他們都說,雖然沒有正臉看見張妮,可總覺得時不時就能聽見她說話,或是看見她在眼前晃悠。”
林遙看了看司徒說話時淡漠的表情問:“你都問了那些人?”
司徒沒有立刻回答林遙,拿起琴心茶喝了幾口,放下茶杯的時候說:“還不就是在現場的一些人。”
林遙沒有說話,眼神裏閃過一種莫名的失落。
“去吃飯吧。回頭我還想去找申衛平問點事。”說著林遙起了身,卻被司徒一把抓住扯了回去。
“你幹什麽?”林遙不解的看著司徒,眼前的司徒沒有以往與他親密接觸時那種愛戀的目光,也沒有了邪肆的氣息。似笑非笑的表情中,林遙看不懂太多的東西。
“小遙,你在想什麽?”司徒低沉的聲音,聽不出什麽感情的色彩來。
“想案子。”林遙沒有亂,非常冷靜的回答。
“可我總覺得你有心事。”
“為什麽?”
“總是被我拖著到處轉悠,一點怨言都沒有,不像以前的你。”
“真是不錯啊,你還有點自覺!別廢話了,我餓了。”
林遙將司徒的疑問輕描淡寫的掠過,但這並不表示司徒不在意了,相反,他更加確定,林遙一定有什麽事悶在心裏不肯說。這一次委托實在不順心,不說被白潤江那邊搞得束手束腳,身邊的人也出了狀況,一向有耐心的他,似乎快要沉不住氣了!這一點司徒非常清楚,要不然,他不會找葉慈來。他想盡快結束這裏的一切,拖的久了,總好像會出什麽大問題似的。
司徒收起了腦子裏的想法,起了身要和林遙一起同出去吃飯,不小心卻碰打了茶杯,被子裏的茶水盡數灑在了林遙寫的幾張案情分析資料上。
司徒不耐煩的低罵了一句,抬起頭看著林遙的時候,對方沒有生氣,反而看熱鬧似的微笑著。司徒不禁覺得有些開心,拿起了幾張杯茶水浸濕的紙放在了窗戶邊上,還打開了一點窗子,讓風早點吹幹。
“不要了,也不是重要的東西,扔了吧。“林遙走過去要把濕紙扔掉。
“我喜歡留著,上麵有你的字。“這廝又開始甜得發膩了!
“司徒,沒有你這麽惡心人的!”義正言辭的表情讓林遙麵前的人大笑起來,摟過林遙的肩離開了住所。
(修)偏執者 19
離開了餐廳的時候,林遙扯著司徒又去了新舊莊的圍牆之間,林遙好整以暇的站在一旁看著司徒做親身示範!
司徒先是跳上了圍牆,看著下麵的矮樹叢發了幾秒鍾的呆,就聽見下麵的人說:“不要勉強自己,做不到我也不會笑話的。”
這怎麽聽都不像是在安慰,司徒哭笑不得。縱身躍下!
結果,司徒還是把矮樹叢弄得亂七八糟,林遙走過去試圖把樹叢恢複些原來的樣貌,但是,那綠色的植物們一點麵子都不給!
林遙站起了身說:“看來沒有工具是不可能了。”
“工具,現在的新莊有些地方還在裝修,梯子什麽的隨手可取,但問題是……”
“問題是,凶手要抗著一個大梯子來往於新舊莊之間,好像還沒有這麽蠢的犯人吧?”司徒看了看四周說:“如果凶手用的是這一折疊的梯子呢?”
“你給的啊?如果不是特殊需要,那些用在裝修上的梯子幾乎都是隻能上下伸縮的,
絕對不適合用來殺人越貨!”
“可是你確定了凶手就是利用這種方法作案的。”
林遙看著司徒說:“難道你還有高見?”
“不敢。這一點我和你意見相同,關鍵的問題是,凶手是怎麽在沒有傷害這些樹叢的情況下,來去新舊莊之間?”
“從案發到現在白潤江和申衛平的人都不間斷的在周圍巡邏警戒,我想凶手一定還沒來得及處理工具。這樣吧,我負責新莊,你負責舊莊。”
“要找嗎?”
“當然要找啊!不然你打算讓工具自己蹦出來,還是覺得凶手好心的給你送過去?”司徒原想著回去以後,躺在他家親親小遙的腿上討論案情呢,看來美事是泡湯了。
看著林遙朝著新莊的大門走去,司徒挪動自己的雙腿,開始搜羅舊莊。
新舊莊的兩麵圍牆之間,是寬五米左右的道路,走到盡頭的時候,就成外八字形分開。左邊就是舊莊的圍牆,右邊是新莊的。
舊莊圍牆那邊出了矮樹從以外什麽都沒有,新莊圍牆那邊,則是春夏秋開放的露天浴池的麵臉,這個季節已經關閉了,門口隻有兩把椅子和一張桌子,都是固定在地麵上的。
司徒必須承認,自己到了深夜十點多還一無所獲!估計林遙那邊也沒有什麽發現,要不然他早就打電話過來了。
回頭看了一眼舊莊,司徒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事實上正如司徒所想的一樣,林遙這邊一點收獲沒有。無奈之下打算買點東西就回房間的林遙,就看見張妮騎著腳踏車漫步目的地閑逛。
“張妮!”林遙開口叫了她。
“啊,林遙!”這時候,張妮已經不再叫警官了。
張妮在林遙身邊停下,下了車。
“這麽晚了你怎麽還在外麵?”林遙問道。
“剛吃了點宵夜,出來消化一下。”張妮笑的有些誇張。
“我要去前麵買點東西,沒事就一起走吧。”林遙發出了邀請。
“好啊,上來,我帶著你。”
“我還是喜歡走路。”
張妮也沒有再說什麽,推著車跟在了林遙的身邊。
“這是我盼望已久的假期了,本想來輕鬆輕鬆,結果卻遇到了命案,這個假期基本上是白白浪費了。”林遙找了些無所謂的話題來談,卻時刻注意著張妮的反應。
“我還不是一樣。聽說拍攝地點定下來以後,就天天盼著了,可現在發生這樣的事……真是的,都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
“聽你的話,以前來過這裏?”
“來過。以前和朋友來玩的,那時候我還是路人甲呢。想去哪玩都行,哪像現在啊。”
“怪不得,那天我看見你和柳大姐說話,就覺得你們早就認識。”
張妮愣了,很快就笑了起來。
“你怎麽也認識大姐啊?”
“我去過她的小飯館。”
“我也去過!她做的東西真是超級好吃。”
“這麽說,你們也是以前就認識了?”
“差不多吧。我跟著劇組到這裏以後,第一件事就是去她的飯館,蛐蛐兒還說我是餓死鬼托生的。”
“蛐蛐兒?”
“我的助理,她姓曲,我叫她蛐蛐兒。林遙,後天我有時間,我們一起去吃好不好?我讓蛐蛐兒陪我去,她都不肯。”
“好啊,後天什麽時間?”
“下周五下午五點整,在大門口見。”
“好。”
“太好了!終於有人陪我了!我們不見不散。”張妮看上去高興得不得了,激動的一隻手一下子就抱住了林遙!不等林遙反應過來,就放開了他,騎身了車一邊回頭和林遙招手,一邊騎的遠了。光顧著和林遙這再見了,差點撞到路沿的張妮,惹來林遙一陣拿她無可奈何的笑。
看著張妮走了,林遙正打算走進麵前的商店,借著路燈就在玻璃上看見了不遠處司徒的身影,心裏一顫,剛才張妮抱著自己的一幕他一定是看見了。
林遙沒有回頭去叫司徒,等著一會他問的時候再說,反正回去都要討論案情的。
林遙進了商店買好東西以後,出來的時候就和司徒迎麵遇上。
“怎麽跑這來了?”司徒笑咪咪的說。
“來買點東西。”林遙等著他問。
“買了什麽?”
“牙膏和紙巾。”他怎麽還不問?
“還要去其他地方嗎?”
“不。你呢?”他是看見了沒錯,為什麽不問?
“那回去吧。”
“好,回去吧。”看來他是不會問了……他為什麽不問,覺得沒有必要問嗎?不會,不管怎麽說,張妮現在還是嫌疑人,不管他是不是想自己和張妮之間過於親密的行為是怎麽回事,他都該問的。而他隻字不提……
回去的路上,司徒說著在舊莊沒什麽發現,林遙也說了自己的情況。一個沒有問剛才的事,一個沒有提剛才的事。
剛剛走到門口,司徒卻停下了腳步。
“小遙,我想再去看看現場。”
林遙沒有說話,拍了拍他的背,轉身就朝著李峰的住所走去。
司徒幾步就追上了林遙,微笑著拉住了他的手。這兩位,那像去勘察現場啊,完全是在幸福的散步中!
上次把李峰嚇了,這一次林遙還是比較溫和的敲了門。李峰在門口看著他們的時候,相當無言的請了進去。
話說,這個李峰還真是能吃,林遙看著他在客廳的桌子上擺滿了各種零食。李峰完全出於好奇的心理,跟著他們進了馮曉航的房間。
打開了燈,司徒就問李峰說:“李峰,這裏都出了命案,你怎麽還敢住這兒?”
“我前兩天是住在別的地方啊,後來凶手抓住了,我就回來了。嘿嘿,現在劇組裏就我一個人享受這待遇,不要才是傻瓜。”李峰拿著好大一桶可樂站在門口和司徒說話。
在李峰和司徒閑聊的時候,林遙進了衛生間。衛生間非常的幹淨,也一直保持著原樣。林遙看見在流水台上擺放著幾個瓶子。林遙拿到手裏看著,洗發水,護發素,沐浴液,麵膜,剃須膏,爽膚水,日夜護膚品……林遙越來越鬱悶,怎麽一個男人的洗漱用品比女人的還多?男人也要用麵膜?男人也要用護手霜?男人也要用爽膚水?這還是男人嗎?
林遙滿頭黑線的時候,司徒和李峰的腦袋擠在衛生間門口看著他。林遙在鏡子裏發現他們的目光有些不對勁,趕緊放下了手裏的東西。
“小遙,你喜歡這些嗎?哈,麵膜還是牛奶的,要不要試試?”司徒好奇的問。
“你敢往我臉上比劃,就一槍嘣了你!“林遙太手就打掉了司徒手裏的麵膜盒!氣呼呼的離開了衛生間。
林遙站在門口仔細的觀察著房間裏的一切情況。等著他看了好一會才說:“李峰,這裏的擺設,和馮曉航死之前有什麽不同嗎?”
一聽林遙的問題,李峰愣住了。一旁的司徒又將問題重複了一次,李峰這才走到房間中央仔細的看起來。
“沒什麽不一樣啊……他平時就喜歡亂放東西。”
“不,我們說的是這個房間原有的東西。”司徒說道。
“原有的?不就是床啊,櫃子,和床頭櫃這些嗎?”
“李峰,你再仔細看看。”林遙不死心。
李峰歪了歪嘴巴,在房間裏走來走去。
“沒什麽不對啊……要我看就是他的這個皮箱換了地方。”李峰指著放在靠著牆的一個黑色皮箱說。
司徒走了過去,拎起了皮箱。皮箱很大,裏麵的有很多東西,還是有些份量的。
“小遙,按理說這些東西都該被白潤江拿走才對,怎麽還放在這裏?”
“可能是他已經仔細的檢查過了,才放回來的。案發後的那幾天他們不是一直都住在這裏嗎,走的時候這些沒用的,可能就沒拿吧。”
“不是啊。我說的是那天晚上這個皮箱就換了地方。”站在一旁的李峰說道。
李峰的話還沒有落地,司徒和林遙不約而同的看著他。把個小青年弄得都不敢說話了。
司徒走到李峰麵前,要他把詳細情況說一遍。李峰擺弄著手裏的可樂瓶子開始回憶。
“那天晚上我是要進來拿充電的電池,平時電池都在放在緊挨著床頭櫃下麵的地方充電的。馮曉航的這個皮箱最開始也是緊挨著床頭櫃放著,有一次我來拿電池不小心被皮箱絆了一跤,他才把皮箱挪到櫃子旁邊。那天晚上我進來開了燈,第一眼看的就是這裏,發現皮箱又回來了,等我走過去,這才看見他被子上有血。”
聽完了李峰的話,林遙和司徒都走到了床頭櫃的邊上,蹲下身子觀察著。
床頭櫃一共有兩個,分別放在床的左右兩邊,現在他們看的是靠近門口這邊的床頭櫃。
司徒用手動了動床頭櫃,床頭櫃也不重,司徒稍微用了些力氣挪開一點。沒等他推回去,林遙就抓住了他的手。
“你看這裏。”
司徒順著林遙指的方向看下去,在地板上有幾道非常不明顯的劃痕,司徒趕忙把床頭櫃移動過來,果然,床頭櫃的四個角和劃痕相吻合了。
“小遙,還記得我們看見死者的時候,他的手腕上有勒痕嗎?”司徒嚴肅的表情看著林遙。
“記得。勒痕並不明顯,把抽屜拿出來看看。”
司徒把床頭櫃的抽屜拿了出來,林遙彎下身子朝裏麵看過去,視線並不是很好,林遙索性伸手進去摸了起來,不一會,他俊秀的臉上眉頭一皺。
等著林遙的手抽出來,司徒就看見他手裏多了一個東西。
“什麽東西?”司徒歪著頭看著,一邊的林遙拿出了手帕墊在手上,把東西放在上麵,拿在手裏看著。一旁的李峰也跟著來湊熱鬧。
林遙手裏不得東西是黑色的,像膠皮,還有點粘。林遙聞了聞沒有什麽氣味。
“這好象是發網膠。”李峰探著腦袋說。
“發網膠是什麽?”司徒問他。
“化妝用的。演員在戴假發的時候都要先戴一個發網,在上麵抹上發網膠之後才能戴假發。”
“膠,一般不都是透明的嗎?”林遙說道。
“是啊,發網膠是透明的啊。但是戴上假發以後化妝師還要修飾,有時候就需要給一些地方上顏色,多少會染上發網膠的。”
“問題是,發網膠怎麽會出現在這種地方?”司徒說話的時候似自言自語的同時,把床頭櫃放躺在地上,這樣他就可以清晰的看見,裏麵穿放電源線的小洞。林遙找到的東西正是粘在小洞上的。
林遙看著麵前的床。床是普通的單人床。床下的縫隙大概隻容的下一隻手掌,想要藏在裏麵是天方夜譚了,最多也就是……想到這裏林遙突然說道:“司徒,上床!”
“啊?”司徒懵了。
“到床上躺著。”
司徒估計著林遙可能是要做什麽實驗了,乖乖的聽話,去床上躺好。他這邊剛躺好了,林遙就跟著他上去,跨坐在司徒的身上。
“小遙,這種事我還是希望回去在做。”司徒嬉皮笑臉。
“閉嘴吧你!”懶得理會他的打情罵俏,林遙抓著司徒的高高舉起,分別壓製在兩側!
“小遙,你確定我們的位置正確嗎?”
林遙根本不在回答了,看看司徒的手,再看看兩個床頭櫃。
“李峰,你有長一點的繩子沒有?”林遙回頭問完全搞不清狀況的李峰。
“有!”李峰閃電一般的跑了出去。
李峰剛剛消失,司徒就不規矩了,被林遙壓住了一條腿猛的向上一抬,毫無準備的林遙就趴在了他的身上,趁機就抱住了。
“你要找線索我讚成,下次別用這麽危險的方法好不好,也不怕我欲火焚身?”
林遙冷笑一聲,起身的時候小聲的說:“你就這麽著急被我壓?”
司徒目瞪口呆的看著已經起了身的林遙,心裏想,莫非小遙還要壓他不成?不行,這事可比找凶手還重要,關係著以後誰是戶主的問題,司徒絕對不肯讓步!
司徒一個挺身就起來了,還沒等說話,李峰拿著一捆電線就回來了。
林遙偷偷的看著司徒笑,笑的司徒全身都發冷。
“躺好了!”林遙命令著。
司徒隻好認命的躺回去,出乎他預料的是,林遙的繩子並沒有穿過兩個床頭櫃上的小洞,而是在床下橫著穿了過來去。
電線由床的兩側穿出,分別放在了床頭的左右兩邊,林遙手腳利落的把司徒的雙手綁個結實,站在一旁問。
“司徒,你是怕疼,還是怕癢?”
“都怕。”
“選一樣。”
“不選行不行?”
“那就疼吧。”
“等等,那就癢吧……啊,還是疼吧……啊,不行……”
“你怎麽這麽麻煩!”
看著林遙伸出雙手朝自己過來,司徒臉都綠了!
好看的臉上露出了些狡猾的笑,林遙走到床邊……
“行了,別裝了。明知道我不會真做的。”林遙不過就是拍打了一下司徒的額頭而已。
司徒看著林遙明顯是鬆了口氣。動了動被綁住的雙手說道:“那個發網膠應該是凶手在放繩子的時候不小心刮在上麵的,這就可以說明,馮曉航並不是在暈厥的狀態下被殺。”
“那為什麽屍體那麽幹淨?雙手被綁住了不能用這可以明白。可是,死者怎麽會心甘情願的被綁住?在凶手綁住他之前,應該有反抗才對。”林遙一邊解開司徒的手一邊說。
“我們來假設一下,如果當時凶手用某種武器威脅死者呢?”司徒坐起來,看看這床的周圍。
“說不過去。凶手就算用武器威脅死者,那也隻能是到死者躺在床上為止。在凶手綁住死者的時候,死者應該有機會反抗。”
司徒點點頭。
“那個,我可以說話嗎?”站在一邊的李峰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實在忍不住了,才開口問。
“說吧。”
“為什麽繩子要在床底下穿過去呢?綁在兩個床頭櫃裏的小洞裏不也一樣嗎?”
司徒起了身,走到李峰麵前把人推到了床邊說:“告訴你,一個人麵臨死亡的時候,力氣大的驚人,如果用床頭櫃來固定繩子,那馮曉航在掙紮的時候,必定會扯動床頭櫃,那樣的話,地麵上會留下很多劃痕。你過來看……地麵上隻有這幾個不明顯的劃痕,說明床頭櫃隻是被移動過而已。那麽,床頭櫃為什麽會被移動呢?這個發網膠就給了我們答案!凶手是把床頭櫃和牆移開一些距離,這個距離剛好容下一個人蹲下的空間,凶手在蹲下以後彎腰把繩子放在床下的時候,頭上的發網膠不小心刮在了床頭櫃的洞口上。我這麽說,你明白了吧?”
“明白是明白了,可是……凶手為什麽要挪開床頭櫃啊?這張床有這麽長,在其他位置也可以把繩子穿過去啊?”
林遙坐在了床上代替司徒解釋道:“因為凶手要綁住死者的雙手,雙手的位置必須要高過頭頂,對凶手來說才更容易製住死者。這樣一來,凶手隻要騎在死者的胸部,不管死者的下半身怎麽踢踹也沒有用。”
“這樣啊……你們可真厲害,嘿嘿,說這些事的時候還能這麽平靜,換了是我一定不行……”李峰明白了以後,不再說話了,看得出他有些悲傷的倆個人起身告辭。
作者有話要說:終於忍不住要發牢騷了“修文真是不人幹的事啊!”
(修)偏執者 20
回到房間的林遙和司徒,開始把所掌握的線索重新排列一次。
馮曉航的死亡時間是00:00到01:00之間,有作案時間的人,張妮,還有她那個姓曲的助理,申衛平和龔向前,以及梁強。
他們大多已經掌握了張妮和曲助理的時間,龔向前和申衛平相互作證,這一點上,司徒保持有待再次調查的態度。而梁強卻一直沒有顧得上調查,司徒表示,梁強基本上可以排除了。
“還有柳淑慧,我想,馮曉航威脅張妮的事情,應該就是她和柳淑慧的關係。我們不能排除這個人。”林遙來回的在客廳踱步說。
“小遙,今天晚上我去一次柳淑慧的家,那封信我放不下,一定要看看。”
“我跟你一起去。”
“也好。”
“現在我還有一點不明白,凶手究竟是讓死者乖乖的被綁的?”
司徒看著林遙思考的模樣,偷著笑了。這一笑引來了林遙的不滿,走過去一腳就踩在了司徒的胸口上!
“是打算坦白從寬,還是抗拒從嚴?”
“坦白從寬!”
“說!”
司徒笑著握住了林遙的腳踝,溫柔的放下,隨後拉著他坐在身邊。
“如果你要把我綁在床上,我求之不得。”
“滾一邊去,我讓你說……司徒,你的意思是,凶手和死者有曖昧關係?”恍然之間明白了司徒的意思,林遙在不滿意自己的思維同時,接受了司徒的推測。
“不是曖昧,而是有肉體關係。不說死者和凶手是不是戀人,就算是床伴,偶爾玩玩小花樣也很正常。所以,凶手應該還是個女人。”
“但是,和尚看到的屍檢報告上,死者在死亡之前並沒有過性行為。”林遙產生了疑問。
“男人不比女人,女人可以通過身體內部檢驗出是否有過性行為,而男人的東西出去了,再洗個澡,你很難知道他到底是做沒做過。”
“這樣以來,嫌疑犯的範圍就可以縮小了。女人……張妮,淑慧,必定有一個是凶手!”
看著林遙說這話的時候,表情並沒有太大的變化,但司徒卻能明白他心中所想,於是就問:“小遙,在你心裏這倆個人隻說的上是嫌疑犯,而不是凶手對不對?”
林遙轉過頭看著司徒。
“你在提醒我嗎?”林遙感覺到司徒的話裏,還有其他的用意。
司徒若無其事的笑笑說他多心了,林遙心裏的那句“是你讓我多心了”的話,始終沒有說出口。
不知道怎麽回事,房間裏突然安靜了下來,林遙打從推測出凶手是個女人開始,就覺著什麽地方別扭著,可又不清楚是哪裏,這就像有塊石頭在胸口堵著,有點難受。
“司徒,你說這個發網膠上會不會留下皮膚一類的東西?”林遙試探性的問。
“說不定哦,這種東西本來就是黏在頭上的,說不定會有凶手自己的毛發。要不要檢驗一下。”
林遙想了想,隨即拿起了外衣。
“去哪?”司徒問道。
“我叫輛計程車趕去市裏,用特快郵給小唐。”
司徒苦笑不得,起身就在後麵抱住了快要走到門口的人。
“你幹什麽?這個時候還鬧,放手。”林遙雖然嘴裏說著拒絕的話,這身子卻讓司徒抱著,沒有掙紮。
司徒懶懶的把臉貼了過去,在他耳邊輕語:“你現在過去人家郵局也不會開門啊,明天早上再去吧。乖乖的先睡一會,晚一點我叫你,好去柳淑慧的家。”
怎麽忘了這個事,這不在自己的地盤上辦事就是不方便。林遙輕輕歎氣的時候,司徒溫柔的幫著他脫下了穿了一半的外衣,將懷裏的人轉過來,和自己麵對麵。
司徒的眼神深情過頭了,讓林遙有點缺乏勇氣去和他對視,臉上的溫度有點熱,被他摟抱著的地方怎麽就一點力氣都使不上了。
“打算讓我休息,你還不放手?“說話的時候,聲音是輕柔的,低沉中透著那麽一點的男性特有的磁性共鳴,別有一種誘人的韻味。
看著懷裏的人總是會不知不覺笑起來,溫柔的,欣賞的,疼愛的笑容,將內心的感情直白的傳達給這個人。
“我知道這個時候不能纏著你,讓我抱抱總可以吧。”
“你已經在纏著我了。”
看著他微紅的臉上流露出任君品嚐的模樣,司徒的心猛的激蕩了一下。
“還是送你去睡覺吧,我現在的定力不好。真要是被你把火點著了,估計死的不會好看。”司徒調侃著自己,牽著林遙的手上了樓。
看著司徒高大的背影林遙也知道他在想什麽,可眼下案子的問題哪有時間讓他們談情說愛,想著他剛才那隱忍的表情,心裏多少還是對他有些欽佩的。林遙明白,男人在來了性致的時候,很難把持的住,司徒忍到現在,除了對案子的關注以外,還有對自己的尊重,這一點即使司徒不說,他也明白。
走到了林遙的房間門口,司徒親自幫著他開了門。
“好好休息。”簡單的話語之後,就把林遙很溫柔的推了進去。司徒不敢進去這個房間,怕是進去就出不來了。
林遙沒有說話,感覺身後的人要離開,突然回手一把抓住了司徒的衣服扯了人轉身,不等司徒明白過來,林遙的唇已經吻在了司徒的唇上。
短暫卻濃烈的吻很快就結束,林遙近在咫尺的看著徹底傻的男人說:“你也好好休息。”
說完,進了房間關了門,把某個平時聰明絕頂現在卻呆呆傻傻的男人扔在門外。
這臉熱的有點燙手了,林遙靠在門上摸著自己發燙的嘴唇,就聽見外麵的人自言自語地說:“親完了就跑,要我怎麽睡啊?”
林遙笑的眯上了眼睛。
不知道睡到什麽時候了,林遙被司徒輕輕的搖醒。
“醒醒吧,你不去了?”
“去,幾點了?”
“淩晨三點了,這時候最合適,快點把。”
林遙就起了身,和司徒很快就出了門。
不知道司徒什麽時候弄來了一輛小型貨車,倆個人上了車很快就離開了山莊。
漆黑的夜色中,司徒並沒有把車駛進村莊裏,而是停在了村口附近,和林遙步行走了進去。
不多一會他們就到了柳淑慧的家門口,林遙看看司徒說:“你打算怎麽進去?柳淑慧可是睡在臥室裏的,那封信就在她頭下麵。”
“你別多問了,幫我把風就行。”
“我警告你,不能傷人。”
“我有分寸的。”說完,司徒跳上牆頭,進入了院子。
看著他無聲無息的就打開了門,林遙提高警惕注意著周圍的情況。
大約過了近十分鍾,司徒推開了大門,大搖大擺的走出來,這把林遙氣的牙根直癢癢!
“你到底怎麽做的?一點動靜沒有,她沒醒嗎?”林遙的好奇心來勁了。
“差點醒了,這把我嚇的。不行,這現學現賣的把戲以後還是少玩的好。”
“你又跟誰學什麽了?”
“還能誰啊,這種坑蒙拐騙的招數,也就葉慈才會。”
非常後悔追問他的林遙這才發覺,他們一句關於那封信的話都沒談。
“信呢,看了沒有?”
司徒得意的拿出數碼相機來說:“回去找個電腦,我請你看個夠。”
“那就不急了,去市裏吧。趁著早上郵局開門,我把發網膠給小唐郵過去。”
司徒表示同意的時候,他們已經走到了村口。
上了車,司徒打轉方向盤朝著市區的路駛去。
心疼他家親親這一晚都沒睡,司徒把外衣脫下來給他,讓他多少睡一小會。林遙的眼睛剛閉上,就被周公拉走了。
開著車的司徒,看著麵前筆直的大路,在睡顏上偷走香吻數枚。
行駛了將近半個小時,司徒就看見了岔路口,剛剛扭轉了方向盤拐彎,迎麵突然駛出來兩輛汽車,橫在他們的車前。
司徒有了不好的預感,隻見那兩輛車裏下來了七八個五大三粗的男人,手裏還都拿著家夥!
“不像截道的啊。”不知何時,林遙已經醒了。
“那就是衝著我們來的!”司徒回頭看看後麵,不出他意料的事情發生了,在後麵的馬路上,氣勢洶洶的站著四五個男人。
“怎麽辦,是開打啊,還是跑路啊?”這時候司徒不慌不忙的問身邊的人。
“有沒有第三個選擇?”
“有。”
“說說。”
“給點錢,打發了。”
“我身上的不多,你有多少?”
“我的都在ATM呢,口袋裏的也不多。”
“媽的,出來的時候我要是帶著證件就好了。“林遙來句粗話。
“哼,他們就是你那同行找來的,你帶在身上也沒用。”
說話的同時,那些人已經開始靠近他們了。司徒明顯流露出非常不耐煩又厭惡的表情出來,從腰上抽出了皮帶以後,拉住了林遙的手腕。
眼看著就是一場惡戰,林遙還在這節骨眼問了句:“我早就問你,你這皮帶什麽做的?”
司徒哭笑不得。
“喜歡就送你。我說寶貝,這時候你能不能別盯著我下(半)身看啊?”
林遙冷了連打開車門,眼睛裏閃著“小子,攤上我你死定了”了的眼神看著對麵的小混混,嘴裏說了句:“就你那點零零碎碎也值得我盯著看?”
司徒苦惱的笑著隨手也打開了車門說道:“打個商量行不行,你們誰是頭兒?”
麵對著兩個麵不改色心不跳的好看男人,那些手持家夥的混混們都有點發楞,還沒見過這樣談笑風生來幹架的呢。
司徒的話說出去以後,一個光頭的大個走上前去。
“我跟你們沒仇,不過,拿人錢財,與人……”
“行了行了,這話在電視劇裏都快聽吐了,簡單地說,你們要把我們打趴下就得了。”
光頭抽出了難看的臉。
“既然你明白,哥幾個也不廢話,你幹什麽?”說話的時候,看見司徒的手放在了口袋裏,他馬上就緊張起來。
“拿錢啊,至少給你們點好處,能少挨幾下吧。”
光頭倒是覺得司徒挺明白的,這就走過去接手。不成想,他剛走到司徒的麵前,就被一把掐住了脖子!
其他混混還沒等反應過來,司徒在電光火石般的速度下,就將光光的頭直接撞在了車窗的玻璃上!
玻璃的破碎聲過去不到幾秒鍾,就聽見光頭撕心裂肺的叫喊聲,與此同時,那些人就要衝過去,隻聽司徒大吼了一聲:“都給我站住!”
林遙所站的位置看不到他們,稍稍前行兩步,驚訝的看見了司徒的手按著光頭的脖子就卡在了一塊像尖刀一樣殘留在車窗上的碎玻璃上。
光頭的脖子已經留下了大量的血,林遙新說該不是真的割到動脈了吧?
司徒非常冷靜,他手裏的人被剛才那一撞,弄得頭暈目眩不說,劇烈的疼痛讓他奮力的要掙脫司徒的手。
司徒放在口袋裏的腰帶被拿出來以後,按下了鎖扣上一個不顯眼的地方,然後就抓著皮子把鎖扣塞進了光頭的脖子裏。
“啊!!!!!!!!”一聲慘叫,那人昏過去了。
看著那光頭的反應,林遙才知道是——電擊!
“我這裏的電儲量不多,但足夠讓你們都暈倒了。小遙,你上車。”
林遙那打算狠狠幹上一架的想法是徹底被司徒扼殺了,這反而讓他覺的這手腳有點癢癢,無奈,隻好以大局為重,聽了司徒的話,重新回到車裏。
看見自己的大哥都快被對方弄死了,一眾混混都不敢吭聲了,一個個狠歹歹的看著司徒。
“我知道是誰讓你們來的,我沒時間玩小孩子的把戲,你們手裏那幾根棍棍棒棒就想撂倒我?那姓白的是不是腦癱了?”
“誰說是白大哥讓我們來的!”一個小混混大喊著。
“你他媽的閉嘴!”某個混混恨不能拿這個同夥出出氣。
林遙在車裏聽著,徹底被氣的笑了。有笨成這樣的混混嗎?
“回去告訴白潤江,到了該走的時候我們自然會走,隻要他不再來動我,我不會去找他的。”說完,把手裏帶有電流的腰帶纏在手上,將那個昏過去的光頭也提了起來。
“一個小時內,他要是沒到醫院就會因為失血而變成植物人,你們現在還有……50分鍾。”
一群混混相互看了幾眼,似乎沒明白了司徒和林遙都是不好惹的人,這也顧不上喊打喊殺了,接住司徒扔給他們的老大落荒而逃。
看著那群笨蛋走的沒影了,林遙就說道:“你也就是蒙蒙他們吧,我還沒聽說過失血也能成植物人的。”
“過獎過獎。”
林遙似笑非笑的看了司徒一眼,隨後就發動了車子。
“你怎麽肯定是白潤江讓他們來的?“這一次換林遙開車,司徒靠在一旁的座椅上閉目養神。
“白天的時候他來過,估計是來探聽情況的,咱們也沒給他什麽好臉,這回手不就玩黑的了嘛。他是想把我們趕出這裏,卻又找不到正當的理由。”
“你好像很生氣?”看著司徒的表情,他這樣感覺到。
“能不生氣嗎。那白潤江要對付我至少也該找幾個像江雨那樣的人吧,就那些小雜碎來,這不是把我當三流角色了。”
“你這說我還真覺得有點奇怪了。白潤江也算個人物,他應該看的出你不是好應付的人,怎麽隨便找來一些小混混呢?看剛才他們走的那麽痛快……司徒,你說白潤江是不是指向警告我們而已?”
“不會!我能看得出來,他那種人要麽不做,做就來狠的,我估計是匆忙之間來不及找高手了。剛才我在那些人身上發現點問題。幾個人身上有酒氣,另外幾個卻沒有,其中還有兩個的口袋裏有熒光球,好像剛從迪吧出來,很明顯是在匆忙之下匯合的,我想……”說到這裏,司徒停下了。
“你又發現什麽了?”
“小遙,我懷疑白潤江和柳淑慧有關係。”
“啊?他們之間……說說吧,你是怎麽察覺到的?”很快就明白了這非常有可能的林遙,認真的看了司徒一眼。
司徒不再懶散的靠在座椅上,挺直了身體,點燃了一支香煙說道:“首先,可以確定一點,白潤江一直在監視我們,為什麽他早不來晚不來,偏偏是今天?我們前腳剛從柳淑慧的家出來,他就讓人來找麻煩,而我們也是兩天前才去過柳淑慧的家,他今天白天就來了……好像,好像白潤江特別在意我們和柳淑慧接觸。我們第一次接觸柳淑慧純屬無意,第二次就是有意了,這第三次就足夠引起他的重度關切。也許,白潤江和柳淑慧之後有著某種關聯,而這種關聯似乎又和案子有關。小遙,你說白潤江會不會要坐收漁翁之利,把我們打發走以後,他自己去盯住柳淑慧?”
“虧你還能說出這樣的推論。前麵的是滿分,最後一句話零分!你也不想想,白潤江要是打算收漁翁之利,為什麽不繼續等下去,既然他在監視我們,就該知道,我們這邊對案子也是沒有大的進展,這樣做豈不是殺雞取卵。”
“說的也是。現在的現狀很有意思,我們來想想啊。嫌疑人張妮和柳淑慧之間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而王老三說謊也是為了要包庇凶手,白潤江兩次要趕我們走,似乎都和這個柳淑慧有關。”
“對!張妮那邊就不用說了,王老三既然想瞞天過海,一定是知道或者參與了什麽,兒真正的凶手王老三應該認識,兒白潤江又在我們接觸過柳淑慧以後,做出這種舉動,這個柳淑慧,絕對有問題!等天亮了,我們去村子裏調查一下,在案發當晚她的行蹤。”
“這事我去就可以了,你留在市裏查另外一件事。”
“什麽?”
“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通過重案組那邊,查查白潤江的資料。”
“這個沒問題。”
司徒點點頭以後,就拿出了電話,不多時林遙聽到:“幫我多查一個人,照片和名字我用電腦發給你,我要這人的全部情況,你最好連她祖輩三代都給我查出來。”
“葉慈怎麽說?”知道他是和葉慈聯絡,林遙想知道,葉慈有沒有這個把握。
“他說可以,隻要有照片就行。”
“真是方便啊。”林遙打趣著說。
(修)偏執者 21
天色已經大亮了,在郵局把東西郵出去以後,他們找了地方吃早餐,這才各自分頭行動。
林遙先是給組裏打了電話,葛東明不在,譚寧表示下午才能有結果,雖然林遙對他的辦事效率不是很滿意,可這還是譚寧動用了私人關係以後才估算的最快時間。.
百無聊賴的林遙並沒哦與因為一夜未睡而感到疲倦,他想隨意的逛逛,買點東西回去,答謝譚寧。
聽說城郊附近有廟會,林遙叫了一輛計程車就去了。
正一個人廟會裏閑走,迎麵竟然遇到了龔向前。
“林老弟,你也來了,司徒老弟呢?”龔向前帶著一家人來逛廟會。
“他在山莊裏呢,我出來買點東西。”
“你怎麽走到這裏了,這裏是工作人員的管製區,熱鬧的地方在那邊呢。走吧,我帶你去。”
豪爽的龔向前,安排了妻兒以後,帶著林遙走去最熱鬧的地方。
路上,林遙本是和他閑聊,不知怎麽就又說到了案子上。
“龔大哥,跟你打聽點事。柳淑慧你認識嗎?”
“認識。她一直往山莊裏送菜,她的菜好又便宜。”
“她送了多久了?”
.“哎呦,話說,從她到這裏以後就一直送啊。”
龔向前的話引起了林遙的注意。
“她來這裏?什麽意思?”
“她是外來戶,不是本地人。”
“她什麽時候來的?”
“怎麽也有兩三年了吧。”
“你能詳細跟我說說嗎?”
龔向前點了點頭,趁著說話的時候,找了家在外麵的小吃攤子坐下了。
“大概是兩三年前的冬天,她先是到舊莊住了一段時間,就走了。過了能有一個多月吧,她又回來了,跟著連長談打算承包山莊裏餐廳的生意,那時候連長沒想過把山莊裏的事包出去,就沒同意。後來,她說喜歡這地方,讓連長幫她物色個住處,打算買下來常住。連長覺得一個人挺不容易的,就和村長商量一下。後來怎麽樣我不清楚,就知道她花錢買了地,還找人蓋了房子,開了一個小飯館。你別小看她那個小地方,生意好著呢。”
“她一直都是一個人嗎?”
“對,就她自己。連長也納悶三十好幾的女人了,怎麽沒個男人?可這話又不好問,反正能幫的都幫了,連長也沒放在心上過。可能是她感激連長吧,每次上山回來,都給山莊弄點新鮮的菜,一開始她不要錢,連長堅持給了。”
“她是從什麽地方來的?”
“不知道。連長好像也問過,她也沒說出個子午卯酉來。人家是個女的,連長一個大老爺們問的多了,不象話。以後也就再沒有提過。”
“她到這裏來的時候,穿戴什麽的像個農家人嗎?”
“這話說的,就是現在她也不像啊。村子裏那些打著光棍的老爺們們,有事沒事就往她那個小飯館出溜,有幾個家裏都有了婆娘的也跟著湊熱鬧,弄得她在村子裏落下不少閑言閑語。唉,這沒有男人的女人啊,是非就是多。咋了,你咋問起柳淑慧了?”
林遙看了龔向前一眼,沒有回答。龔向前也知趣的沒有追問。
離開了廟會,已經快到中午了。林遙找了家飯店填飽肚子,沒等吃上幾口,電話就響了。
“你在市裏嗎?”電話裏司徒問道。
“是啊,東西已經郵出去了,估計最快今天晚上,最慢明天早上小唐就能拿到手了。”
“現在呢,你在哪裏?”
“吃飯。”
“吃完了趕快回來,別在外麵閑晃。”
“司徒,你皮癢了?”
“讓你回來就回來!管不了你了!”
“跟誰說話呢你?”
“回來吧寶貝,想你啊。”電話裏的司徒原本就是紙老虎一隻。
要不是周圍的人不少,林遙這會就該開罵了!壓著羞惱的情緒,林遙說:“我了解到一些柳淑慧的情況,回去細說。”
“好的。見了麵再談。”
趕回山莊的林遙,剛剛走進房間裏,就看見司徒擺弄著借來的電腦。這才想起來,那封從柳淑慧那裏找到的信還沒看呢。
“回來了,過來看看,這就是信裏的內容。”
林遙顧不得脫下外衣,就坐在沙發上,一旁的司徒體貼的幫著他脫下外衣以後,坐在身邊。
“你看見這封信的時候,我很有可能已經死了。對不起,我沒有能一直陪在你身邊,我知道虧欠了你,可我必須去做一件事。我不能無緣無故的被冤枉成一個搶劫犯,即便是為此付出了所有的代價,我也要帶著清白去另一個世界。不要難過太久,不要去找警察,他們根本不值得相信,我的死有一半的原因是因為那些警察,我不想和他們鬥,我隻想搞清楚事情的真相,離開這個地方,這裏的人沒有一個會善待你,找個你喜歡的城市好好生活下去吧。”
這信不是很長,林遙和司徒反複看了好幾遍,終於明白了。
“沒想到,柳淑慧就是那個小女孩。”林遙靠在沙發上說道。
“還有更讓人驚訝的呢。這信裏提到了警察,卻又說這個男人的死和警察有關,當年的搶劫案死灰並不像表麵那麽簡單。小遙,白潤江忌諱我們和柳淑慧接觸,是不是和這封信有牽連呢?當年辦理搶劫案的警察,會不會是白潤江?”
“就算是,那和現在的案子有什麽關係?我們可以推論柳淑慧就是寫恐嚇信的人,她和張妮有說不清的關係,可柳淑慧為什麽要威脅山莊趕走劇組?馮曉航的死又跟他有什麽關係呢?王老三在案子裏又是什麽人物?”
司徒習慣性的點燃香煙,隨著繚繞在麵前的煙霧,他陷入了深思中。須臾……
“小遙,我們必須和柳淑慧麵對麵談一次。”
“你是說,把話都說開了談?”
“對,必須說明不該,否則,我們走不出這迷宮了。現在就去!”
說著,司徒拉起林遙就走。
一路上用了最快的速度趕到了柳淑慧的加,卻看見了大門已經上了鎖。司徒突然覺得有些不對勁,就敲開了鄰居家的門。
“請問,你今天看見柳淑慧沒有?”司徒著開了門的一個四十幾歲的男人說。
“看見了,早上他來過我家,還背著一個大包呢。”
“你知道她去什麽地方了?”
“這就不知道了,不過好像是短時間裏不能回來了,托我照顧一下她們家的那幾頭豬。”
林遙冷了臉色,和司徒一起離開了村子。
回山莊的路上,司徒說道:“可能是白潤江把她弄走了,別管他用了什麽方法,柳淑慧是走了。”
“線索不會斷,等葉慈來了,我們就能知道柳淑慧的情況。對了,你不是來調查案發當天柳淑慧的時間嗎,有什麽結果?”
“很微妙啊。”司徒這話說的有些含糊。
“什麽叫微妙?”
“在案發當晚,柳淑慧一直在她的小飯館裏。還有不下流個人作證,但是,在中途她曾經離開過四十到一個小時的時間,根據那些吃飯的人說,是出去買酒了。買個酒用這麽多時間,是不是值得懷疑?”
“她幾點離開的?”
“23:30離開,推算一下就是00:30分左右回來的,當時那六個人喝了很多酒,時間記不清楚了。不過,這剛好就是馮曉航的死亡時間。”
“不對吧……從村子裏到新莊往返至少需要一個半小時,她30:30分出發,到了馮曉航的房間,在怎麽快也該是00:10左右,她並沒有作案的時間。”
司徒看著林遙笑著說:“我不會這麽笨就認為時間上吻合了。看看我的腳和褲子,都髒成什麽樣了?”
他這一說,林遙才發現,司徒褲腳和鞋上都是泥巴和土。
“你去哪了?”
“我打聽到從村子後麵的山上到舊莊之間,有一條近路,騎腳踏車的話往返隻需要三十分鍾。我借了一輛腳踏車做過實驗,用我的腳力速度,二十三分鍾就夠了。”
“司徒,你也說過是舊莊,從舊莊到新莊呢?這段路不需要時間嗎?”
“小遙,你怎麽忘了新舊莊的圍牆呢,如果從圍牆上跳進跳出的話,十分鍾都用不了,還不會驚動門口的保安。”
林遙停下了腳步,微側過身體麵對著司徒說道:“那就還有一個問題,她是如果越過圍牆下麵那些矮樹的?”
司徒氣餒的歎了口氣。
“到了這裏就卡住了,如果能知道凶手是如何避開矮樹翻越圍牆的,就能更確定的推論出凶手是誰。別看我們在這裏說的頭頭是道,可以切都沒有證據,我們不過是在猜測而已。”
司徒說的對,線索越多他們就混亂,現在柳淑慧又走了,他們不能像在家裏辦事那樣,大張旗鼓的找人,而柳淑慧的出走白潤江是始作俑者,他更不可能幫著找人,這樣一來,案子有被推進了死胡同裏。
而另一個重要的人王老三也在白潤江的手裏,想到這裏……
“這個白潤江真不好對付,司徒,你看看,現在案子的三個嫌疑人,他就握在手裏兩個。”
“這是他早就預謀好的。就算我當初沒有送王老三去自首,他也會立刻發布通緝令,遲早會把王老三抓回去。現在又弄走了柳淑慧,我們徹底處在了下風,不過還好,我們還有一個張妮,隻能從她身上找出突破口了。”
說著話的工夫,他們已經走進了新莊的院子裏,迎麵就跑過來了李峰。
“司徒大哥,總算找著你了,累,累死我了。”
“有事嗎?”林遙問道。
“啊,司徒大哥要的花絮我拿過來了,還給你們做成了光盤,要不你們沒機器,可看不了啊。”李峰把一張影盤遞了過去。
“什麽花絮?”林遙不解問。
“就是在拍攝過程中,另外錄取演職人員的工作情況,司徒大哥前幾天要,要找那幾天的花絮有點費事,我花了好幾天才找到的。”
這事怎麽從來沒聽司徒說過,林遙詫異的看著司徒,對方非常平靜的接過李峰手裏的東西,表示非常感謝。
回到了客房裏,司徒又感覺到了林遙那種刻意的疏遠。
“我是想看看,案發前幾天在劇組裏的情況,和李峰說完就忘了告訴你。”
林遙沒有說什麽,打開了電腦以後,直接把光盤塞了進去。
“看看也有好處。”
打斷了司徒的話,林遙的意思是,這個問題就此打住,不願再談。
光盤裏的人都是劇組的,他們有說有笑,看了足有兩三個小時,什麽收獲都沒有。
當林遙起身去衝咖啡的時候,司徒打算重新看一次。
林遙在房間裏不知道忙活什麽,等他回到司徒的身邊重新坐下以後,用餘光看著司徒拿起香煙點燃,隨手就把打火機放在了一旁,突然,一個畫麵一閃而過。
“司徒,你先停一下。”
“怎麽了?”
“倒回去……看著我幹什麽,把片子倒回去。”
司徒的手掌控的是鼠標,一點一點的把看過的花絮後退。
“停!”林遙突然按住了司徒的手,眼睛死死的盯著屏幕。
“你發現什麽了?”
“你看看這個人,他的手幹什麽?”林遙盯著屏幕說話。
司徒看了看林遙所指的人,竟然是錢樂安。錢樂安額度身邊是一個工作人員,他手裏的香煙無意間掉在了地上,錢樂安幫著撿起來以後說了什麽,隨手把一旁的打火機塞進了煙盒裏。
“這怎麽了?”司徒有些不解。
“錢樂安會不會抽煙?”
“不會,有一次我給他一隻,他說不會。”
“那就怪了。你說過,像這樣把夥計塞進煙盒裏的人,大多都是老煙槍了,錢樂安不會抽煙,怎麽也會做這樣的動作?”
司徒捏了捏鼻子說:“這個問題我們當時就談過,這不能肯定就是老煙槍才有的習慣,我打十四歲開始抽煙,幾年前也像這樣願意把打夥計塞進煙盒裏,後來有一次打火機在裏麵爆了,我就沒在這樣做過。再者說,整個劇組裏,會這樣的做人怕是有很多,況且錢樂安有完美的不在場證明,你的懷疑站不住腳。”
林遙有些失望的歎了口氣,似乎明白了自己過於心急。
“小遙,你怎麽了?最近好像很混亂,是不是有什麽事?”
“沒有。”
“你說沒有,我該讓相信才行。看看你的表情,哪裏像是沒有?”
“真的沒有。我就是覺得這案子很奇怪,做什麽都放不開手腳,心裏憋悶的慌。”
溫柔的抱住了他的肩,司徒輕輕的搖晃著身體安撫著懷裏的人。
“你呀,就是習慣了在重案組那套做事方法,隻要說句話,什麽事都能有人幫你,一遇到這樣束手束腳的事情,就覺得不順心了。我早就習慣了,偵探不比你們警察,不管什麽都要自己動手去做,完全不能依靠其他人。所以,小遙啊,你要多少習慣這種事,這是第一次,但絕對不是最後一次,習慣了,也就好了。現在不是有我在身邊嗎,悶的發慌了,就打我幾拳出出氣,不管什麽時候我都陪著你,你可不是獨自一個人的。”
這個人啊,真是的,非要在這種時候說這種話嗎?
林遙突然明白,他真的是很不容易。這心裏的鬱悶也多少緩解了不少,是不是該多想想他的好處,少想一點他的壞處。
看著他好了很多的表情,司徒幾天來累積的疑惑也寬慰了很多,說道:“這幾天你太累了,上去好好睡個覺吧。”
“你呢?”
“我還行,出去再看看那新舊莊圍牆,也許能出什麽線索來。”
“我跟你一起去。”
“你別逞強了,聽話去睡一覺。晚上回來我們再好好的談。”說完,司徒拉著林遙起了身,推著他上了樓。
直到親眼看見林遙躺在了床上,司徒才轉身離開。
這昏昏沉沉的不知道睡到什麽時候,就聽見樓下的大門被敲的震天響。司徒有鑰匙的,來的人是誰啊,這麽大力敲門。
下了床走到一樓開了門,就看見張妮氣呼呼的站在門口瞪著眼。
“你也放我鴿子!”看見了林遙,張妮就質問起來。
聽了張妮的話,林遙這才想起,前幾天跟她越好今晚要去柳淑慧的小飯館!這事,被自己忘的幹幹淨淨!
可是,柳淑慧已經走了……剛才她好像說的是:“你也放我鴿子”這說明她是不是已經知道了柳淑慧離開的事?
擔心引起張妮的疑慮,林遙就坡下道的說:“對不起,我,我忘了。現在才六點多,我穿件衣服就走。”
張妮嘟著嘴巴說:“還去什麽啊,小飯館都關門了。”
“今天不營業嗎?”林遙明知故問。
“不知道,反正就是不開張營業了。”說話的時候,張妮的眼睛裏隱約能看見一點點的淚花。
林遙笑著說:“不就是一頓飯嘛,吃不到也不用哭啊。”
“誰哭了!我才沒有…….好吧,我說實話,我明明非常期待今天晚上的,為什麽要關門啊?”
“關了門一定是有原因的,你沒問問嗎?”
“沒有……”
“你什麽時候去的,怎麽不告訴我一聲,我們好一起過去啊。”
一聽林遙的問題,張妮明顯有些懊悔了。笑臉皺在一起還挺可愛的。
“走吧,你隨便說個地方,我請客。”
林遙的話音剛落,張妮順勢抓住他就推進了房間裏,拿了他的外衣扔過去以後扯了人就走。
還以為這個張妮會騎腳踏車過去的林遙,發現周圍並沒有什麽車,這才問她要怎麽過去。
“說吧,你想在哪吃?”
“舊莊有一家農家菜館,去哪吃,我要狠狠宰你一頓。”
林遙無可奈何的笑著。
(修)偏執者 22
他們剛剛走到山莊一個小餐廳的門口,就看見了司徒和一大群的人迎麵走過來。
林遙一愣,看見司徒和那些人說說笑笑完全沒有發現不遠處的自己,心想是不是該告訴他一聲的時候,就看見眾人似眾星捧月的擁著司徒進了小餐廳。
林遙當作什麽都沒看見,任由張妮拉著自己走開了。
小餐廳的門裏,一雙深邃的眼睛一直看著他和張妮消失。
在路上,林遙的心裏莫名的就是想著司徒,想著他現在是不是正在和一群人有說有笑,想著他是不是也在想著自己,想著他為什麽沒有告訴自己要去和別人吃飯,想著他為什麽沒有看見不遠處的自己。
這想得多了,心也就亂了。林遙知道這個時候不該過多的考慮個人感情問題,可這些事就是使勁的往腦子裏鑽,趕都趕不走。
林遙一直以來都認為,與他之間其實挺簡單的,喜歡了就是喜歡了,要不是碰上了馮曉航的命案,這時候可能倆個人都已經……可這話又說回來了,要不是遇到這案子,他也不會了解他這麽多。了解得越多,他對他就越糊塗,除了知道他喜歡自己以外,什麽都模模糊糊的。也試著去把那個總是嬉皮笑臉的男人挖掘的更深一點,可無形之中,就走進了迷宮。此時的司徒對自己來說,就像是個謎。自己偏偏就喜歡上了這個謎了,那麽,那些讓自己感到困惑的事情,是該當作他的頑皮忽略掉呢?還是該弄個清清楚楚呢?
林遙不由得歎氣。
“喂,走夜路歎氣會招鬼知不知道?”走在林遙身邊的張妮說道。
這時候林遙才察覺到身邊還有人在,抱歉的笑了笑,暫時把司徒的問題放下。
進餐的過程中,林遙不著痕跡的問了張妮一些問題,結果讓他非常的疑惑。
“這麽說,你以前隻來過這裏一次了,可我總覺得你很熟悉這個地方。”給對麵的女孩子夾了菜,林遙倒像是和她在拉家常。
“嗯,我這個人啊,不喜歡那種繁華的大城市,沒愛!就對這種小地方情有獨鍾,上次來的第一天我就到村子裏逛了一天,在大姐的小飯館裏就消耗了大半天呢,以後隻要有時間我就去,這裏的情況大部分都是大姐告訴我的。”夜襲是沒有她口中的那個蛐蛐在吧,張妮甩開腮幫子一點矜持都沒了。
她的確可愛,性格,容貌,言談,不管什麽都讓林遙覺得可愛,很想自己也能有一個這樣的妹妹。但是,她是案件的嫌疑人,如果她真的與本案有關,那這樣可愛的表現真是讓人感到膽寒了。
“我聽說大姐是本地人,她說的最多的就是這裏的風土人情吧。我聽她講過琴心胡的傳說,你呢,是不是早就聽過了?”
張妮愣了,停下手裏的筷子較為不解的看著林遙問:“琴心湖的傳說?不就是那個投湖的丫頭的故事嗎,這還用大姐說,到山莊裏一百多人多跟我說過了,耳朵快起繭子了。”
怎麽回事?
“不是那個啊。大姐給我們講的是另一個。”
“另一個?這琴心湖還有另一個傳說嗎?”
看著張妮的表情不是想裝出來的,可鑒於她的職業,也不能排除這種的可能性。於是,林遙就把從柳淑慧那裏聽來的第二個傳說,原原本本的講給了張妮聽。
不知道是怎麽回事,當林遙講到琴心被村民們瞞著漁家女沉湖的時候,張妮就淚流滿麵了。
“你,你沒事吧?”林遙從來沒有哄勸過女孩子,麵對哭的稀裏嘩啦的張妮,這是他最體貼的一句話了。
張妮很久都沒有說話,氣氛突然變的沉重起來。林遙可不認為一個故事就能她這樣了,這似乎更像是觸景生情範圍裏的反應。這難免讓林遙想不出個頭頭緒來。
沒有了胃口的張妮似乎不會掩飾自己的心情,林遙見了就找來服務生算賬,離開了餐廳。
原本還想繼續和她談談,以獲得更多的線索,可張妮直接回了客房,隻在門口對林遙勉強著笑說:“謝謝你晚餐,改天我請你。”
這個張妮,似乎並不像表麵上這麽簡單,這是林遙確認的定論。
一個人朝著房間走去的林遙,不停的在思索著,張妮,柳淑慧,王老三,這三個人都有一根看不見的線牽扯著。張妮一直在自己的眼前出現,柳淑慧行蹤不明,王老三還在白潤江的手裏,要解開這些亂麻就要從張妮身上下手,可每一次和她接觸,自己關鍵的問題都會被清風淡影的一帶而過,這是她的腳滑,還是她的本性?不管怎麽說,張妮與柳淑慧一定有關係!因此,不能放過張妮!
思路到了這裏就被打斷了,林遙看見前麵不遠的地方,幾個人架著司徒搖搖晃晃的走過來。
林遙迎了上去,就聽見司徒嘴裏還嚷著“我沒醉,繼續喝”的話。
一群人裏的李峰看見了林遙,急忙打了招呼。
“他喝多了?”林遙冷了臉看著司徒。
“是啊,我們正要送他回去呢。”李峰說道。
“行了,給我吧。”林遙從幾個人手裏接過了搖搖晃晃的人。
“不行,還要喝!”司徒甩開了林遙,完全不知道扶著自己的人是誰。
林遙也不廢話,抓住司徒的手就扭到了後麵,連喝醉的人都疼的直咧嘴。
看著林遙架著司徒離開,李峰也催促著大家都回去休息。
司徒暈頭暈腦的靠在林遙身上,手還抱著人家的腰。林遙氣呼呼的一邊罵一走。
身上的家夥有點沉,基本上都是靠著他來移動的,林遙連拖帶抱的,等著看見那片小樹林連汗都下來了。
真想把這混蛋扔下不管!怎麽這麽重?林遙使勁的抱住司徒的遙往上提了一把,心想穿過這樹林就看見曙光了!
林遙累的不行,眼看著就能看見自己的住所了,靠著他的人忽然站直了,抓著林遙就使勁的推在了樹上,不由分說就吻了上去!
這個氣啊!這混蛋,他根本沒醉!林遙想著被他抓住時候眼睛裏發出了欲望,那根本不是喝醉人能有的目光!這麽長的路,他就裝到快到了房間才……想到這裏,林遙的思路就死機了,沒辦法,這個吻,激烈過頭了。
被咬住的舌尖酸酸麻麻的,林遙忍不住哼出聲,惹的某人更加的瘋狂!
嘴唇也麻了,舌頭也麻了,沿著嘴角流下一絲唾液,分不清是他的還是自己的。黑夜中,激情的喘息聲刺激著本能的衝動,遊走在林遙肌膚上的大手,熱的像火。
司徒的牙齒咬在了脖子上,隨後整個人都貼了上去。林遙有些慌亂,下半身被他頂著,可以清晰的感覺到他快要爆發的□。
司徒的手過於靈活,即便是林遙襯衣小小的扣子也能夠在眨眼間全部解決,火熱的肌膚暴露在寒冷的空氣中, 林遙猛的打了顫,被司徒抱的更緊。
司徒的行動有些亂了章法,在鎖骨上留下一個青紫色的痕跡後,就一口咬住了胸口上小小的器
“嗯!”低沉而短促的喘息聲,林遙快要把持不住了。
黑暗中,林遙的聲音如施了魔法的蜜蜂,嗡嗡的鑽進了司徒的耳朵,大腦,心裏,最後朝著下半身飛過去。
“該死的,你讓我快要發瘋了!”司徒緊繃的聲音在細膩的肌膚上噴灑著熱氣。
賊喊捉賊!究竟是誰讓誰發了瘋?
林遙模糊的想,這一次,不會有人再打噴嚏了吧?
這剛想完,林遙自己就來一個“阿嚏!”
沒辦法,林遙本來就怕冷,他司徒穿的暖暖呼呼,林遙的身體和寒冷的空氣零距離接觸,再加上抱著司徒走了好半天出的那身汗,不打噴嚏就怪了。
林遙笑了。笑的司徒不滿的咬了他一口!
“你屬狗的!”林遙壓著聲音,斥責他。那語氣怎麽聽都覺得甜蜜。
司徒再不情願也不能繼續了,忙著把林遙的扣子扣好,又將外衣脫下來給他。這才重新把人抱進懷裏。
摸著自家寶貝的臉頰,司徒這個美啊。
“別感冒了。回去吧,回去繼續!”
“你個精蟲衝腦的笨蛋,案子不管了?”
“去他媽的案子!現在天塌下來也不管了。”說這話的司徒,把林遙抱的死緊。
林遙紅了臉,習慣性的給了司徒一拳。
反正是夜裏了,不會有人看見。這倆個人抱的像一個人似的朝住所走去,其實司徒非常想把人抗在肩上以閃電的速度趕回去,可看看林遙臉紅的樣子,還是決定,第一次保持些風度的好。再說,要不冷卻一下自己的熱情,那今晚他的小遙就要倒黴了。
林遙哪裏知道司徒打什麽主意,就是知道今天晚上該發生的都會發生了。林遙不害怕,一個大男人,怕什麽。林遙也不想拒絕,既然他已經占據了自己心裏所有的位置,還端什麽架子。林遙也不會猶豫,沒有海誓山盟無所謂,兩個男人在一起,弄那麽虛的沒有用。
這兜兜轉轉的一年多了,那些還沒有想通的,就繼續糊塗著吧,感情這點事,哪能是什麽都一清二白,糊塗點未必就不是好事。
月色中,林遙的頭靠在了司徒的肩上,於是,額頭上就得到了一個吻。
倆個人甜甜蜜蜜的打算回去圓房,可走到門口一看,竟然看見了一個讓他們瞬間欲望遠飛天外的人。
“饕餮!”林遙下意識的叫出聲來的同時,一把推開了司徒,漲紅了臉。
司徒非常想問問,是不是隻要他和小遙打算……的時候,上天就會派一個關鍵人物來搗亂?
穿深色衣服,戴著棒球帽的葉慈,站在門口大老遠的就看見倆人粘的跟一個人似的走過來,等著看見司徒那沮喪的表情以後,相當冷靜的說:“我明天再來。”
這都到門口了,能讓人家走嗎?司徒伸出一隻手表示“站住!”以後,看了看身邊的人說,非常無奈的拿出鑰匙朝門口走過去。
這三個人進了客廳,林遙先給一個麵無表情,一個沮喪頹廢的倆個人弄了點喝的,隨後,自己拿了把椅子坐在了窗邊。
司徒最先開口說話。
“小遙,你和葉慈也算是第一次正式見麵,都是打過交道了,咱們也不說廢話。葉慈,我讓你幫忙查的那幾個人有結果了嗎?”
葉慈自打進了房間也沒有摘掉帽子,等著他聽完了司徒的話以後,轉過頭看了看坐在窗邊始終看著外麵的林遙。
司徒的頭疼了!
林遙似乎察覺到葉慈的目光,轉回了頭,卻看不到他的眼睛。想著他是司徒的朋友,又是來幫忙的,自己也不好總是為了以前的事對他心存芥蒂,這才起了身走到司徒身邊坐下。
葉慈的臉被帽簷遮了大半,隻能看見他的嘴和下巴,葉慈從背包裏拿出一個筆記本電腦出來,隻是放在了桌子上沒有再動。他的眼睛不知道是在看著司徒還是看著林遙,渾厚的低音在說話的時候,幾乎可以引起周圍空氣的振動。
“和尚說得不多,你們詳細講一次。“葉慈的話很簡單。
司徒那表情很明顯是不耐煩,林遙也沒說話。
“這個案子警察可接手了,你還打聽什麽啊?“司徒知道,葉慈從來不會碰警察插手的案件,不明白這次是怎麽了。
葉慈沒有說話,沉默的時候把電腦拿起來就要收回包裏,司徒進忙攔住了。
“你多說句話能傷了舌頭啊?跟我你玩什麽神秘,摘了!“說著,司徒伸出手就拿掉了葉慈頭上的帽子。
林遙心想,司徒身上有一種神奇的力量,總是能與自己覺得麻煩的人物迅速打成一片!眼前的這個饕餮,完全沒有生氣,像是根本不必理會司徒的行為一樣等著聽故事。
司徒把黑色的帽子扔在一邊以後,從案發當晚賀振國來找他們說起。
在司徒說話的時候,林遙看著葉慈的表情始終沒有變化過,半個多小時以後,司徒的話說完了,一口氣喝光了自己麵前的咖啡看著葉慈說:“現在我們就掌握這些線索,小遙是來休假的,假期很快就結束了,所以才找你來幫忙。”
葉慈沉默了很長時間,長的林遙幾乎以為他是睡著了。忽然看著他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身上時,林遙在他的眼睛裏看見了深不見底的智諝。
“你們先看看再說吧。”說著,葉慈打開了筆記本電腦。
第一個人的資料是張妮的。忽略過一些基本的情況以後,發現張妮在五歲的時候就和母親相依為命,離異的父親帶著哥哥不知道去了什麽地方。在張妮十七歲的時候,母親也去世了,張妮在親戚們家裏轉住。直到大學畢業,參加了工作為止。
暫時放下心中的疑問,林遙看見了第二人的資料。
白潤江,大專文化程度,當了三年兵,回到地方以後就直接進了市級警察局工作,在第二年調職本地任職普通警員,到了本地以後的第三年升為副隊長,很快不到一年有榮升了正牌的隊長,大小功勞無數,深受手下人的愛戴。
“這個人太奇怪了。按理說他在市級警察局工作,調職到這種地方,最少也該是副隊長的級別。可怎麽還是一個小警員?這種情況隻有一個可能,就是他犯了錯,被貶下來了。”林遙看完了白潤江的基本資料說道。
司徒點點頭表示同意,隨後接著林遙的話繼續說下去。
“更奇怪的在後麵。他到這裏以後不滿三年就升職了,不滿一年又升職了,這是不是有點快了。葉慈,你還查到什麽沒有?”
“這個人在G市剛做警察的第二年,因為在審訊時把一個無罪的嫌疑人打成了終身殘廢,才會被下放。那次事件幾個當事人我見過了,根據他們的說法,這個白潤江急著立功,才會毆打嫌疑人,事後,好像有一個很大權利的靠山出麵幫他說情,才免去了被革職以及其他的問題,下放到這裏來。他到了這裏以後,一直很規矩,在破獲一起搶劫案的時候,救了同事一命,還抓住了犯人,所以才升了職。”
“搶劫案?”
“搶劫案?”
司徒和林遙同時叫出聲來,對麵的葉慈竟然還是漠然的樣子,絲毫不為所動。
“該不是村裏儲蓄所的詳搶劫案吧。”司徒笑著說。
“對,就是你剛才跟我說的拿起搶劫案。”
這回,司徒和林遙都不說話了。他們不說,葉慈反倒是開口了。
“我的時間不多,隻能查到這些。要是江雨的話,怕是從出生到現在的事,一件不漏的查出來。”
“現在江雨太忙了,不能去找他。看看柳淑慧吧。”說著,司徒手裏的鼠標,點開了柳淑慧的資料。
“柳淑慧真是本地人”
“看來我們的推測是正確的。古淑慧原籍就是這裏,你看,她在十幾年前曾經在X市辦過暫住證。那個男人死了以後,她就離開了,去了X市。可她在X市又做了什麽呢?”
發覺林遙的目光在自己的身上,葉慈隨便的說道:“他催的急,我隻能查到這裏。”
林遙點了頭,像是再說“辛苦了”一樣。
一旁的司徒隨手把拿出的香煙扔給葉慈一隻,說:“問題是,她怎麽又回來了?”
林遙也在想這個問題,於是他說: “葉慈,能不能請你再幫個忙?”
“說。”
“幫我們查一下十幾年前那個儲蓄所的搶劫案,我想知道那個男人的情況。他的名字,原籍,家庭,包括他的就業情況,我都要知道。”
“可以。有了結果我再來。”說著,葉慈就打算起身告辭,司徒一把拉住了。
“大半夜的你去哪啊?住這吧。”
葉慈看了看司徒又看了看林遙,過了幾秒鍾才說:“你不覺得我礙事嗎?”
聰明人之間的對話一向簡單,葉慈的話音剛落林遙這臉上就熱起來了。起了身就說:“你們慢聊,我休息了。”
看著林遙上了樓。司徒歎了口氣靠在沙發上瞪了葉慈一眼。
葉慈也不說話,默默的坐在他的麵前拿起那杯始終沒有動過的咖啡。
“這案子很棘手?”葉慈低沉的聲音問著司徒。
“很有意思。”
“司徒,你找我來到底因為什麽?”
“說不清,這案子表麵上看挺簡單的,我總覺得這裏麵還有更深的東西。從案發到現在,線索不斷的冒出來,線索越多,我們的情況越混亂。葉慈,我們的時間不多,不采取點非常手段,怕是來不及了。”
“你和……林遙綁在一起足夠破案了,不需要我幫忙。”
“他是個警察,我的一些做法他會無法接受,所以……你這樣看著我幹什麽?你就好哪去了?人家小唐挺好一個孩子,被你弄的整天精神恍惚的,還好意思鄙視我!”
“至少我不會用詭計套住自己喜歡的人。你跟和尚幹的那些事,要是被知道了……”
“你小點聲啊大哥,被他聽見我就廢了!”
“你現在也好不到哪去。”
司徒拿起身邊的沙發靠墊使勁的朝著葉慈的頭上扔過去,葉慈非常優雅的的避開。
“果然是這樣啊。“樓上拐角的陰影裏,林遙自言自語著,沒有在聽下去的心情了轉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林遙一夜未眠,關上了自己的房門看著對麵司徒的房間發了呆。左右思量一番,還是推開了司徒的門。
床上的人睡的正香,英俊的臉孔彰顯著迷人的氣息,林遙坐在窗邊手不由自主的摸了過去,緊致而細膩的皮膚溫暖的讓人不舍離去。亂了一夜的心沒有因為有了結論而安靜下來,看著這個好看的不得了的男人,愛怨交加,實在厭惡這樣的自己。
就在林遙輕撫著司徒的時候,房門突然被推開了,葉慈站在門口看見他們一愣,隨後沒有說話就要關了門退出去。
“進來吧,我正打算要出去呢。“林遙小聲的說。
葉慈看了一眼,慢慢的走了進去,沒有一點聲音。
葉慈拿出一張紙,遞到了林遙的麵前說:“這是我在這裏的號碼,有事聯絡。“
林遙接過了號碼,抬起頭看了葉慈一眼,對方沒有什麽變化的表情依舊很淡漠。葉慈的話不多,連聲再見都沒有就離開了。
林遙看了看紙上的號碼記在心裏以後,隨手就放在了司徒的身上,起身就走。剛走出沒有幾步,電話響了起來。
“林哥,是我。那個發網膠的化驗結果出來了,可沒有對比的對象怎麽辦?”電話裏唐朔好像有點著急。
“沒關係,你把化驗結果給我郵過來。”
“可是你那邊也沒有做對比的地方啊?”
“司徒找人來幫忙了,讓葉慈去解決吧。”
電話那頭突然沒了聲音。
“小唐?”
“我過去!我送結果過去,這案子我要跟你們一起辦。就當是教教我行不行?”
“行,你願意的話就過來吧。”
“好,下午就有一班飛機。你們不用來接我,我自己去就好了。”
“好,我在房間裏等你。”
林遙剛剛掛斷唐朔的電話,就發覺司徒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坐起來微笑的看著他。
“小唐說他會送化驗結果過來,我們去村子裏問問,柳淑慧在案發當晚的具體時間吧。”
“行。”
收好一切以後,剛出了門口,司徒就變卦了。
“小遙,村子裏我不去了。”
林遙嚴肅的看著他,卻沒有說話。
“我去看看圍牆那邊,我們電話聯係吧。”
“好。”
沒有多說,也沒有多問,林遙一個人離開。
看著他的背影,司徒的表情越發顯得複雜。
(修)偏執者 23
很快林遙在村子裏就找到了那個在柳淑慧飯館裏吃飯的男人,最開始男人對林遙打聽柳淑慧的事支支吾吾的不肯明說,林遙沒有耐心看著他那別有用意的表情,直接從錢夾裏抽出幾張來塞進了男人的手裏,男人笑的比天上的太陽還要燦爛。
“那天晚上柳淑慧一直到什麽時候關的店?”林遙問道。
“我們走的時候是……快一點半了。”
“你是什麽時候去她店裏的?”
“晚上九點多。”
“從你進到她店裏到離開,中途她離開過嗎?”
“好像離開過吧。喝到一半的時候她店裏的酒沒了,她出去買酒的時候離開過。”
“離開多久?”
“大約是……快一個多小時吧。”
“她是什麽時間離開的?”
“這就不知道了,當時早就喝多了,誰還看時間啊。”
“買酒需要那麽長的時間嗎?”
“她還買了點熟食,那天我們把她店裏的東西吃光了,她就跑到山莊那邊買了點回來。”
“哪個莊,新莊還是舊莊?”
“舊莊啊,新莊那邊不買那個。”
“最後一個問題,這裏到舊莊是不是有條捷徑?能帶我去看看嗎?”
過了一會,男人帶著林遙就站在一條並不明顯的小路口上。林遙謝過了男人並沒有急著走這條捷徑,而是返回了山莊在保安那裏借了腳踏車從新來過!
等著他再次停在捷徑路口的時候,開始計時!一路上用了最快的速度,不一會小路就到了盡頭,那是舊莊的圍牆下麵。
林遙把車靠在牆根下放好,疾步起跳上了圍牆,隨後跳入舊莊,根據自己腦海裏圖紙上最近的路線跑到了緊鄰新莊的圍牆下,翻過了舊新莊的兩麵圍牆,飛快的朝馮曉航的住所跑過去。等著林遙站在馮曉航住所門前,看了時間,一氣嗬成的實驗結果,和司徒的錯差無幾。
也就是說,柳淑慧完全有時間作案!而她和王老三也可能認識,因此,王老三才會包庇她。
案件的起因可能是這樣的,柳淑慧和張妮有一種不為人知的關係,死者馮曉航知道以後,用此來威脅張妮。所以,柳淑慧就聯合了和馮曉航有過節的王老三殺了他!可王老三為什麽要跑到山莊來呢?又為什麽會說出那樣一套謊話呢?為什麽還同意了去自首?
還有很多問題沒有搞清楚。首先,現在就還沒有解決,凶手是如何越過那些桉樹往返於新舊莊之間的。
為了能和小唐手裏的化驗結果做對比,當務之急,必須要弄到張妮的頭發!
想到這裏,林遙改變的方向,直奔劇組的拍攝現場。
剛好是下午開始工作的準備時間,拍攝現場的人很多,大部分人在工作,還有的紮堆聊天。林遙在門口尋找著張妮的身影,卻意外的看見了司徒和錢樂安相互之間那種刺眼的曖昧氣氛。.
他不是說去看圍牆了嗎,怎麽會出現在這裏?林遙別扭的沒有過去,而是悄悄的繞過大門,走到了位於他們身後的窗子外麵。
錢樂安,斯斯文文的外表,司徒看見他的第一次這人就給他一種,翩翩君子,溫潤如玉的感覺。此時,他穿著一件晚清時期的素藍長褂,臉上戴著一副圓形的眼睛,更顯出他溫和的氣質。不知道錢樂安說了什麽,司徒多看了兩眼,於是,就發現錢樂安靦腆的笑。
“你好像一點都不驚訝,我在意張妮的事。”司徒的表情很難讓人忽略的和藹。
“這很正常,接觸過張妮的人都會或多或少的在意她。怎麽說呢,張妮是這個很隨和的人,娛樂圈裏像她這樣沒有心機又知道上進的人不多了。”
“看得出,在你們的圈子裏她很特殊。”司徒隨手拿出香煙,遞給錢樂安,對方擺擺手。
“你忘了,我不會抽煙。”
“抱歉。”司徒自己點燃香煙以後,透著繚繞的煙霧在對麵的玻璃上似乎看到了什麽,莞爾一笑。
“你從事這行業多久了?”司徒很隨意的問。
“大學畢業就就被挖走了,當時想盡快離開家獨立,就選擇了這一行。”
“這麽說,你原本誌不在此嗎?”
錢樂安微微笑著轉頭看了一眼司徒,輕描淡寫的帶過了不易被察覺到的落寞說:“我想做一名醫生的,誰知道現在幹了這一行。你呢,偵探是你的最佳理想嗎?”
司徒沒有回答錢樂安的問題,一直笑笑的看著他,不多時,錢樂安被他的目光弄的有些不好意思,微紅了臉,眨著眼睛。
不知道是不是司徒察覺到他的感覺了,於是,轉換了一個話題。
“現在,誰會來做男一號呢?”
“應該再另找一人吧,聽你的話,你們還在繼續調查這個案子了?”錢樂安又做回了原來的姿勢,微笑著問司徒。
“算是吧。”
“你在查張妮的事,因為知道了馮曉航和她之間的糾葛吧?”
“你也知道?”司徒察覺出他似乎要說些什麽。
“知道,這個劇組裏的人都知道。不過,在我看來,張妮不可能是……張妮就像是陽光,看著她就覺得心裏暖洋洋的。這樣一個人不會做出那麽可怕的事。”錢樂安語氣平淡,聲音輕柔,讓司徒聽的很舒服。
“人不可貌相啊。”司徒的這句話並沒有經過考慮,不過是脫口而出而已。
“你們很辛苦吧,我看當地的警察似乎並不歡迎你們。那天看見了林警官在跳牆,還以為是什麽事呢,是不是也在調查案情?”
“你看見小遙了?”
“偶遇。那圍牆的事調查出結果了嗎,曉航的的事再不出個結果來,怕是媒體就要知道了。”
“早晚都會知道的,紙裏包不住火。”
錢樂安沒有接著司徒的話說下去,拿起了已經空的水杯超司徒笑了笑起身離開。
司徒再次朝對麵的玻璃看過去,上麵隻剩下了身後的樹木的倒影而已。
林遙離開拍攝現場的時候,心口很沉悶,他明白司徒不會對錢樂安有什麽想法,可這心裏就是不舒服!也就沒了去弄張妮頭發的心情了,想著回到客房以後再推論一下所有的線索,不想迎麵就遇到了張妮。
“林遙,你怎麽了?“不知何時,已經直呼名字的張妮一眼就看出了林遙的悶悶不樂。
“沒什麽,你怎麽沒去工作?”
“今天沒有我的戲,休息。你呢?”
“隨便走走,正要回去。”
“著急嗎,我們一起走走好不好?”
原本不該答應的,可是……
“好吧。”
突然之間,林遙不想再談及案件,隻是和張妮這樣隨便的在山莊裏閑晃,這期間,林遙幾乎沒有說話,都是張妮在一旁說個不停。
一個女孩子中總是說個沒完,未免會找人厭煩,可林遙一點都不覺的張妮討厭。她總是能讓林遙笑出來,他們一起散步的時間足足有兩個小時,最後林遙甚至想,如果自己能夠喜歡一位異性的話,那一定會選張妮
天色已經漸晚,張妮說要去化妝師那裏準備上妝好趕上晚上的開拍,林遙主動提出先請她吃完飯,再送她過去。
“怎麽還是你請客啊,就算輪班也該是我請你。其實,我的錢包可是你的飽滿啊。”
林遙笑了。
“說的也是,你比我掙的多,那這一次就你請客吧。”
“先說好啊,你不能宰的太狠了,意思意思就行。”
“上一次我請你的時候,你的意思可是很深厚的。”
聽了林遙這話,張妮起先是一愣,隨即哈哈哈的大笑起來。
“你,你也會開玩笑啊。”
“為什麽不會,我又不是火星人。”
“哈哈,可你是明明就是水泥星人啊。”
“什麽叫水泥星人,有這個星球嗎?”
“張氏的水泥星,我自己的星球。你是水泥星的,蛐蛐是煉鋼爐星的,霍導是恐懼星的……”
林遙很想知道,在張妮那顆怪怪的腦子裏,司徒是什麽星的。
他們說笑間天色已經徹底黑了,走到小餐廳的時候,意外的看見了從另一條路過來的司徒和錢樂安。
他們……還在一起。
林遙發現錢樂安是明顯的發現了自己,就不知道對司徒說了什麽,轉身離開。等著司徒看了錢樂安幾眼以後,就朝著他們這邊走過來。
“你好啊,張妮。”司徒很熱情的打招呼。
“嗯,挺好的。你也要進去吃飯嗎,正好啊,我要請林遙,咱們一起吧。”
“不了,我好要和小遙說點正事,你們明天再約吧。”隨意的語氣卻透著不容拒絕的含義,司徒甚至都沒有看林遙一眼。
“這樣啊,林遙,看來今天你是宰不了我了,明天……”
“不,我沒什麽事,進去吃飯。”林遙也沒有去看司徒,就像是他不存在一樣。
張妮察覺出這兩個人之間有問題了,不知所措的看著他們。
“小遙,這事很重要,你跟我回去。”司徒雖然不再笑了,卻也還是很溫柔的。
“我不想餓肚子談事,你要是著急就等吧。張妮,進去吃飯。”不等司徒再說什麽,林遙推著張妮就進去了。
站在門口外麵的司徒,好半天才離開。
席間,林遙食不知味。
“你們沒事吧,又吵架了?”
“沒事。”
“可你看上去很不開心,你要是想回去,咱們就不吃了。我一時半會都不會離開這裏,你想宰我,有的是時間。我看司徒好像很在意的樣子,你還是回去吧,別再吵架了。”
“我們沒吵架。就是吵架了,我也沒有閑心聽他嘮叨。”
“噢。”偷偷的看了一眼林遙,張妮臉上閃過一點焦慮的不快。
吃過了晚飯,林遙說哦南方張妮到了化妝師的客房門前,張妮想了想,說道:“要不要進來看看,我們是怎麽上妝的?”
這一次也不該答應的,但是……
“不麻煩的話,就看看。”
“當然不麻煩。”張妮好像特別的開心,拉著林遙的手就跑了進去。
安排了林遙坐在一旁,張妮開始洗臉上妝,帶頭套,穿服裝,等等這一切完畢以後,竟然用了一個半小時!林遙起先還覺得很無聊,可越看越有趣,就是說那戴頭套的過程他就細細的看了很久。
張妮因為拍攝的關係,舍去了一頭的青絲,所以,假的頭套帶上以後,非常不舒服。
“你這樣要堅持多久?”看著上妝完畢的張妮那皺巴巴的臉,林遙問她。
“要堅持到下半夜吧,不順利的話,就要到明天早上。”
“這麽久?那以前沒剪頭發的時候呢?”
“一樣啊。這破玩意真不舒服,你看剛才我戴上它才用了二十幾分鍾。有頭發的時候,需要半個小時!卸頭套的時候就更麻煩了,沒有四十分鍾不用想著能拿下來。”
“這麽費事?”
“因為最裏麵由我自己的頭發嘛,有時候發網膠會黏在我的頭發上,那樣就要用溫水一點一點的洗掉,還很疼呢。這破玩意。”說著張妮開始抓著頭上的假頭套。引來眼尖的化妝師一聲暴吼:“小妮子,你再敢抓我就綁了你!”
看著張妮頑皮的一笑,林遙心裏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
麵對突然說要回去的林遙,張妮送到門口一直跟他擺手來著。
急匆匆的回到客房的時候,看見客廳裏煙霧繚繞的,本以為司徒在二樓,喊了幾聲卻不見回應,隻好上樓找人。
司徒並不在,好像是回來以後狠抽了不知道多少煙又出去了,看著昏暗的房間。林遙突然有一種無法抵抗的孤獨感,倏然間……好想他。
一陣冷風吹來,讓林遙更加感受了空無的寂寞,發現窗子還沒有關上,就去身走過了過去。
也許是無法忍受突然而來的寂寞吧,在關上窗子以前,林遙先是打開了燈。明亮的燈光多少驅散了些心中苦悶的失落感,等著他走過去把窗戶關好以後,就看見了窗台上的幾張紙。
“我想留著,這上麵有你的字。”不知怎麽的,就想起了司徒的話。腦子裏被司徒占的滿滿的,這手也拿起了司徒開著玩笑說要留下的紙張,不知道是在回憶還是在思念的林遙,無法控製的感情早已倒戈向另一個人了。
歎息聲在空蕩蕩的房間裏顯得感傷,林遙被自己嚇了一跳!一個大男人,為了點感情上的事,至於這樣唉聲歎氣嗎?
隨手把那些已經幹的紙扔進了垃圾桶的林遙,在下一秒就像被電流擊中了一樣!他急忙拿出了那些扔進了垃圾桶的紙看著,上麵,當初被司徒那杯琴心茶浸濕的綠色水痕已經不見了。
巨大的疑惑鋪天蓋地的襲來……難道,自己錯了?
隨手打開了司徒房間的抽屜,不禁愣住了。
自從白潤江那天突然來搜查以後,司徒的清剛匕首和竊聽器都是他放在這個抽屜裏麵的。現在,清剛和竊聽器卻不見了!
不知道是清剛的原因還是竊聽器的問題,總之,林遙的心開始懸了起來。顧不得關燈,跑到了樓下連外衣都沒穿,就出去追司徒。
林遙不知道司徒應該是在什麽地方,應該定沒有走遠才對,先是跑到了大門口問了保安剛剛有沒有人出去,保安的回答是沒有。
林遙急著把電話撥給了司徒,對方關了機,這更讓他焦急起來。借了腳踏車開始在山莊裏尋找,可這基本上是等於盲人摸針。
林遙突然想起司徒曾經說過,他的竊聽器對手機通訊幹擾很大,就拿出電話撥給了唐朔。
“小唐,我算這個時候,你已經下飛機了,我就是做個實驗。你不用說話,一直保持通話狀態就可以。”
唐朔沒有多問為什麽,和林遙保持了通話的狀態。
林遙把電話緊緊的貼在耳朵上,在山莊裏繞老繞去,等著他突然聽見電話裏傳來沙沙聲,精神為之一震!
就在附近!
四下看了一番,肯快就發現了張妮的住所就在前麵不遠的地方,林遙騎著車就飛馳了過去。
等著到了張妮的客房門前,沙沙聲更大了,林遙關了手機。把車停好,輕手輕腳的圍著房子轉起來。
住所後麵的陰影裏,林遙終於看見了司徒的身影。不覺得心也回到了原位,根本沒打算過去的他,看見位於司徒頭上的那扇窗子發出了關閉的聲音,告訴自己不要多想之後轉身就打算要走。
“你是怎麽找來的?”
陰影處,傳來了司徒的聲音。
林遙停了下來,回頭看著根本看不清的男人。
“你竊聽器的信號幹擾。”
“真聰明。”司徒從容的站起身慢慢的走過去。
月光下,司徒那雙迷人的眼睛滲透著刺眼的寒光,即使他是在微笑著,也讓林遙覺得冷。
“你是擔心我,還是擔心什麽人?”司徒指了指張妮的客房。
要他怎麽說?說他發現清剛不見了,以為他是做什麽危險的事去了,所以跑出來找嗎?這樣的話林遙說不出口。
“你的身手,不用我擔心吧。”
這是什麽意思?反問還是肯定?司徒分辨不清,但是,看著他毫無表情的臉心裏就是不舒服!
“行了,這也不是說話的地方,回去吧。”不清楚為什麽,司徒突然變了態度。看似苦惱的笑著走到林遙的身邊,拍了拍他的手臂。
林遙也沒有說什麽,如果可以,他不想和他吵。
“等等!“司徒一把抓住了準備要上樓的林遙,扯到了自己的麵前問:”小遙,你究竟在想什麽?”
“我還能想什麽,當然是案子的事。”林遙的語氣平穩,絲毫不見慌亂的樣子。
“你當我是誰?這樣的借口我會信嗎?”
“信不信是你自己的問題。我要去睡覺了,你一個人……”
不等林遙把話說完,司徒猛然用力就把他摔在沙發上!隨即壓了上去,居高臨下的看著冷靜的不象話的人。
“小遙,你跟張妮都幹什麽了?”
“司徒,我告訴你。你不願意說的事,我不會追問,我不想說的事,你最好也保持沉默。”
“林遙!你不要試探我的耐性,為什麽走的那麽近,你一向對嫌疑人沒有好感,怎麽對她不一樣?小遙,我警告你,再讓我看見你和他一起消失,我……”
“你怎麽樣?”林遙挑釁的看著司徒。
司徒看著林遙竟然笑了。
“小遙,你這是打算讓我吃醋嗎?”
“司徒,我現在沒心情跟你說這些,你也最好打消刨根問底的念頭。”
司徒的笑垮了下來,疑惑的看著林遙問:“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林遙一把手推開了司徒,起了身就要走。
“你站住!我從警察局回來你就不對勁,有話你就說,有火你就發。這樣不冷不熱的算怎麽回事?”
“我現在對你已經是最好的態度了,別不知足。”
司徒瞪大了眼睛走到林遙麵前攔住了他的路。
“把話說清楚!你我知道你今天看見我和錢樂安在一起心裏不高興了,我就是去找他了情況的,你應該明白。當時我沒叫住你,是因為不合適,我急著回頭來找你,你可好,把我甩一邊和嫌疑人去吃飯!你到底出了什麽問題,不是莫名其妙的鬧別扭就是突然對我熱情溫順,我被你弄的雲裏霧裏的搞不清狀況,你還……”
“溫順?你他媽的那隻眼睛看見我溫順了?”這個詞惹惱了林遙。
對於一向比較斯文的林遙突然口出髒話,司徒更是沉不住氣了。抓住他的雙肩就死盯著他的眼睛,卻被林遙猛的用力推開。
“小遙,今天你要是不說清楚,也別想著什麽案子了!我就不明白你到底是怎麽了,你明明知道我對你的感情,要玩什麽欲擒故縱我就陪著你玩,對你我有的是耐心!”騙人!現在的司徒完全沒有了耐心。時間越久,司徒就越覺得林遙不對勁,甚至有一種即將失去的危機感。
不知道是喝過了悶酒的緣故,還是被林遙的態度激怒了,司徒失去了以往的冷靜和溫柔。
林遙看著司徒對自己質問與指責的態度,壓製已久的怒火終於爆發了!但是,他沒有大喊大叫,也沒有怒氣衝衝,而是非常冷靜的問。
“司徒,你喜歡我嗎?”
對於林遙突然提出的問題,司徒愣了......
(修)偏執者 24
“司徒,你喜歡我嗎?”
對於林遙突然提出的問題,司徒愣了一下很快就說:“當然喜歡。”
“你信任我嗎?”
“怎麽可能不信任你!”
“信任我……司徒千夜……你對我的信任就是設計我,讓我像個木偶一樣的被你牽著。你那表情好像很吃驚啊,聽我把話說完……你當初早就把張妮列為嫌疑人了,就在遇到王老三的時候起。你去送王老三自首可沒安什麽好心,你那一箭三雕的計劃真讓我佩服。”
“你……”司徒不知道該說什麽,林遙的話隻是一個開始,司徒決定保持沉默,聽到最後。
“首先,你送王老三去自首的第一個目的就是為了讓我去偷屍體解剖報告。在我們遇到王老三那個晚上,你聽著他的話時就起了這個打算。你知道,如果要破案解剖報告必不可少,白潤江不可能雙手奉上,以你的作風一定會去偷!可那樣的話,我不會同意,甚至會阻止你去偷。你無論如何都要得到那份報告,所以就給我設了一個圈套。
首先,你給了我下了一個心理暗示,如果你被白潤江扣下了,就讓我去找和尚。當時我沒有多想,卻中了你的計,無形中為你那番話開始擔心。你裝著很好心的送王老三去自首,故意表現得很可疑,讓白潤江把你扣下。你知道,我一定會等著你的聯絡,可你壓根就沒有打算過跟我聯絡,這樣就能我讓更擔心你,更著急。
你在和王老三離開房間以後,偷偷的給和尚打了電話,告訴他事情的經過,並說,我一定會找他把你從警察局弄出來,到了這裏以後,就由他去偷報告。
你計劃的前半部分是讓自己被白潤江扣下,由我找來和尚。後半部,就是讓和尚在我麵前演場戲徒勞無功的戲碼。你算準了我會為你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也算準了我會想辦法。如果要證明你的清白,就必須知道馮曉航的死因。這雖然不是最好的辦法,可當時這就是唯一的辦法!如你所願,我動了這個念頭。
但是,這裏麵出了點差錯。我根本就沒有跟和尚聯係。和尚那邊沉不住氣了,就主動給我打了電話。從那時候起,我一步一步的走進你的圈套……我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馮曉航的死因,而和尚等的就是我說要去偷報告這句話,果然,他自告奮勇的站出來了。“
說到這裏,林遙深深的吸了口氣靠在一旁的牆上,冷笑的看著司徒。
“司徒,你為了我也算是煞費苦心了……不辯解一下嗎?”
司徒一直看著林遙,不清楚過了多久,司徒低下了頭。
“你,你是什麽時候察覺到的?”司徒坐在沙發扶手上,仰視著站在他麵前的人問。
“我們去警察局的時候,和尚在門口打了一個電話給白潤江叫外賣,我就有了些懷疑。他是第一次來這裏,怎麽就知道警察局附近有什麽店,怎麽就知道白潤江吃海鮮拉麵?答案嗎,就是他提前一天到了這裏,把所有的事情打聽明白了,在返回機場等著我去接他。葉慈曾經說過,和尚要查一個人的話,從出生到現在,什麽事都能查到,因此,我更加相信和尚的確是提前來了,並且在一天不到的時間裏,查出來很多事情。”
“那時候是懷疑……那是什麽時候確定的?”司徒明白林遙已經看清了整個過程,但是,他想要知道,林遙究竟是什麽時候確定的這一切。
“回到山莊以後,他主動提出要去偷報告,我當時因為實在擔心你所以根本沒有多想。後來,他被警察發現了,逃到了山莊外麵。當時我問他是怎麽跑出去的。他說順著林子裏的小路就繞到大門口了……司徒,那條小路我們走過,不要說晚上,就是白天都很難發現,他怎麽就熟門熟路的一直跑到了大門口?另外,他當時把房間裏的窗簾扯下來纏在身上,我問是為什麽,他說山莊裏大部分房間的裝飾都是這個顏色,用來偽裝的。司徒,他第一次來山莊怎麽就知道大部分的房間都是一個顏色?結論是,他早就到過這裏!
在你送王老三去自首的時候,跟和尚通了電話,我估計他放下電話就趕最近的一班飛機過來了。
事後,我問你們所謂的急事解決了沒有,你非常含糊的一筆帶過。”林遙說到這裏停了下來,看著司徒有些愧疚的表情問他說:“這就是你的信任?司徒,從我認識你到現在,我發覺自己變了。隻要和你在一起,就會衝動……我變得喜歡和別人接近,變得積極,甚至喜歡上和你鬥嘴……以前不管你對我隱瞞什麽事,過去了就過去了,我沒打算放在心上。就連你算計我去偷報告的事,我也打算不去計較,要不然,我不可能讓你碰我……可是司徒啊,你太不知道滿足了。從你在拍攝現場回來的時候我就懷疑你在張妮身上動了手腳。我當時問你,你都問了那些人關於張妮的事,你說不就是那些在現場的人……一向仔細的你怎麽可能說出這麽模糊不清的話,當時我就明白了,你又有了不肯告訴我的事情。剛才我看見你身後的窗戶關了起來,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和你接觸的人就是曲助理。你在懷疑張妮,不可能直接和她接觸,那麽她身邊的人就是最好的選擇,我不知道你用了什麽辦法,竟然讓那麽在乎張妮的一個人幫你做事,但我多少能猜到你是什麽時候做的這些。
我還知道,你對我下的套可不止一件事,我不過就是察覺到了其中一個而已。我甚至想,自己現在這樣的反應,也是你某個計劃裏的一個環節……司徒,報告的事,你不但把我的想法,白潤江的反應,王老三的處境都算進去了,你甚至連……連我對你的感情都算進去了。
今天我說句實話,司徒,我喜歡你。可你越來越讓我覺得陌生。”
司徒起了身,雖然走到了林遙的麵前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才好,半天了,才憋出一句來。
“小遙,我對你一點惡意也沒有。”
“我知道,你對我的感情是真的……我也一直在說服自己,你就是這麽一個聰明到讓我摸不著底的人,可喜歡上了也沒有辦法。再說,我又不是女人,整天把安全感啊,甜言蜜語啊看得那麽重要。司徒,你突然消失個幾個月無所謂,你不肯告訴我一些事情無所謂,就算你對我用點小計謀也無所謂,但是!你不該把我對你的感情也算計到你的圈套裏。我是打算這幾天冷落冷落你,等著案子結束了給你個暗示讓你明白明白,這些事就算過去了,要不是你剛才大言不慚的警告我不準和女人怎麽怎麽樣,今天這話懶爛到肚子裏我也不會說。可既然已經說了,索性就把話說清楚,司徒,我們認識的時間也不短了,我所了解的司徒千夜,不過就是冰山一角。不是我不去了解,而是你根本不讓我了解!和一個隨時有可能對我挖坑下套的人交往,我還沒有那個膽量。”
司徒終於明白了那種可怕的預感是因為什麽!也明白了預感中的那種擔心害怕根本無法與現在真實的感受相提並論!
“小遙,你打算在感情上要和我分道揚鑣嗎?”
“在這個案子結束以前,我們把這些事都放下,至於以後……以後再說吧。”
司徒現在來不及在悔咎中痛罵自己,林遙的態度讓他感到陌生,感到震驚。不管他以前怎麽胡鬧,林遙總是能夠接受他。可這一次不一樣,司徒能夠明白,林遙不是在威脅他,不是在指責他,不是在提醒他,而是徹徹底底的告訴他,已經不再有機會了!
看著他沒有絲毫留戀的目光漠然而平靜,司徒的心涼的難以溫暖,隻好暫時放開了麵前的人。
沒有在說話的林遙上了樓,留下客廳裏那個呆若木雞的男人獨自懊悔著。
司徒,你到現在才明白吧……哪一天我不在對你發火了,你就真的沒希望了。
客廳裏的燈光明亮的很,司徒的心卻被黑暗包裹的不見縫隙。當初他設計一切的時候,也曾覺得愧對林遙,可他一直都認為林遙會原諒他,挨他一頓打罵之後,他還是他的小遙,這樣的想法讓他完全忘記了,林遙也有選擇他的權利!在酒吧問李峰的時候,林遙就問過他虧不虧心?原來是這樣……。
不清楚為了什麽,司徒回憶起自己以往的那些戀人。說是戀人不過就是在某段時間裏的床伴而已。他們有的甚至連司徒真正的名字都不知道。
司徒沒有真正愛過什麽人,在他的世界裏隻有朋友和敵人。司徒也很少有非常想要得到的東西,撲朔迷離的案件對司徒來說,就是一切!因此,從一開始,在司徒的內心破解案件就是最重要的。
他愛上了林遙,這一點他早就清楚,而他也知道自己不止一次利用林遙的身份和智慧來達到某些目的,但有他有自己的底線,絕對不能傷害他!絕對要保護他!漸漸的,林遙接受了他對他的感情,在一次又一次的原諒與接受的過程中,司徒偏離了軌道。
司徒想起了曾經一個床伴在分手時對他說的話。
“混蛋,你為了工作可能連自己的靈魂都能出賣!”
司徒苦澀的笑了。自己就是這麽一個差勁的人,林遙說的對,他所了解的自己不過是冰山一角,本想慢慢的把所有的都給他,可惜,人家現在已經不想要了。
司徒拿出香煙點燃,狠狠的吸了一口。
躺在床上的林遙看著天花板,把所有的一切都說的清楚,可為什麽心裏有了一個深不見底的大洞?
夜,本該是兩個有情人的花園,此時,卻成了陰霾的沙漠。
林遙無法入睡,看著太陽升了起來,幹脆就起床。
一大早李峰就被林遙的敲門聲弄醒,反正也知道他肯定又是來看現場的,李峰打了招呼轉身就回自己的房間補眠。
林遙整個上午都重複著一件事,他在床頭櫃,牆壁,床之間不斷模擬凶手當時的手法擺放繩子,沒重複一次他的內心的疑惑就過一點,到了中午累的幾乎連腰都直不起來的時候,就索性坐在了地上!
從早上到現在還什麽東西都沒有吃過,林遙的胃開始疼了起來。根本就沒有胃口的他實在忍不住了,就打算去買點麵包來點滴,剛剛站起身,就接到了唐朔的電話。
一口氣走到大門口,剛好看見從計程車上下來的唐朔,林遙急忙迎了上去。
“回房間再說吧。”
“司徒大哥呢?”唐朔還不知道他們已經……
“小唐,以後他是他,我是我。”
唐朔驚訝的看著林遙,觀察著他有些蒼白的臉色,唐朔連句話都沒問。
回到了客房的林遙接過唐朔給他的化驗報告,上麵清楚的寫著發網膠有人的毛發,那麽是誰的呢?林遙心裏這樣想著。
“今天一定要弄到嫌疑人的頭發做化驗比對…..我們先去吃飯,下午再商量。”說完,林遙穿上外衣準備帶著唐朔去餐廳。
剛剛走到門口,門卻被推開了,毫無準備的看見了司徒那雙布滿血絲的眼睛……
司徒在一瞬間的表情就讓林遙明白了他苦痛的程度,可這時候林遙不能再心軟!
司徒勉強笑了出來說:“小唐來了,什麽時候到的?”
唐朔沒有回答,林遙還覺得奇怪的時候,就看見司徒身後的葉慈有些驚訝的看著唐朔,而林遙看見的唐朔卻悶悶的低著頭。
四個人,兩個在逃避,兩個在猶豫。
客廳裏的氣氛有些詭異。
林遙拿著咖啡離著司徒遠遠的坐在窗邊。
唐朔習慣性的拿了一個沙發墊子放在了角落裏,靠著牆坐。
司徒坐在沙發的一角,整個身體都靠在了把手上。
葉慈坐在樓梯台階上,更加看不清他帽子下麵的臉是什麽表情。
客廳裏掉根針都能聽的一清二楚的安靜是由司徒打破的。先是偷著看了一眼林遙,隨後說:“小唐還沒吃飯吧,葉慈,打電話訂餐,咱們邊吃邊說。”
生怕林遙會帶著唐朔出去吃,話裏透露給他知道,葉慈手裏有消息的司徒,偷偷觀察著林遙的反應,對方像是沒有聽見一樣,既不讚同,也不反對。
葉慈在心裏痛罵了一句司徒,起身走到了電話旁,等著拿起了電話按照桌子上服務指南裏的訂餐號碼撥過去以後,連這點了幾樣菜,聽在林遙耳朵裏的都是唐朔最喜歡的。
等著葉慈放下電話以後,就說:“林遙,你要的資料已經有了。”
林遙轉過頭對葉慈淺笑著說辛苦了,拿著自己的椅子就坐在了葉慈的麵前,無視著司徒的存在。
這時候,唐朔也拿著墊子走過來,四個人圍坐在一起。
葉慈打開自己的電腦,轉給林遙看著說:“這案子是發生在十六年前,當時那個男人的名字叫‘鄭峰’,出生地是在F市,單親家庭。但是,和他一起回來的女人並不叫柳淑慧,而是叫肖薔,戶籍檔案裏,查無此人。”
“那就是說,這個名字是個假的。”司徒跟著葉慈的話尾說道。
葉慈點頭表示同意後繼續說:“這個鄭峰的背影清白,沒有前科,在發生了儲蓄所搶劫案的時候,他因為沒有不在場證明和外地人的身份,被列為嫌疑人。而當時負責那個案件的人是……”
“白潤江和當時的大隊長。”林遙看著電腦裏的資料有些驚訝。
“當時他就是個剛參加工作的小警員,因為破獲了這起搶劫案而升了職。這裏有一點要注意,我在找到這起搶劫案案宗以後發現,裏麵鄭峰的死亡報告和解剖報告都不見了,還有一些應該記載關鍵證據的報告裏也少了很多張頁。”
聽完了葉慈的話,林遙對所知的線索持不客觀的態度,光是這些,他什麽都做不了。
“不過,我弄到一張肖薔的照片。”葉慈說道。
林遙有些氣惱的看著葉慈,心說:“一句話能不能一口氣說完!”
看著葉慈把張片放在麵前,林遙不意外的看見了十幾年前的柳淑慧。這樣一來,他手裏就多了一個籌碼。
話說到這裏,餐廳的人就把葉慈定的飯菜送了過來。司徒開始猶豫起來,他很想給林遙準備一切,可又怕對方根本不理睬他,偷著看看,林遙早就拿起碗筷大口的吃著。司徒看著眼前的美味,隻覺得苦。
司徒放下了手裏的筷子說:“你們吃著聽我說。柳淑慧和張妮是什麽關係,這是很重要的問題。說實話我也不知道,我曾經和曲助理做過一次交易,我告訴她案情的進展,她告訴我張妮和柳淑慧的關係。可惜,她也不知道,隻是知道柳淑慧是張妮很重要的人。”
林遙始終沒有看司徒,心裏卻想著,他這樣算是什麽?到如今才想把所有的事攤在自己麵前,是不是晚了點。
已經顧不得看林遙的反應了,司徒繼續說道:“我告訴曲助理,王老三並不是真凶,而張妮在警察眼裏是可疑的,因此她才肯跟我做交易。”
“司徒大哥,據我所知,這個曲助理對張妮非常好,她為什麽要告訴你這些?”唐朔不明白。
“因為……因為我說,張妮雖然有嫌疑,但絕對不是凶手。要證明張妮是清白的,就告訴我所有的情況。”
林遙吃不下去了,雖然表麵上冷靜的很,可心裏早就氣的冒煙了!沒有結案以前,對曲助理說這種不負責任的話,也就是他這種混蛋能做的出來!
就算不去看林遙的反應,也能猜到他在想什麽,司徒已經決定,把所有的事都說出來。
“等等!現在,我們首先要解決一個問題。新莊大門口的警衛並沒有看見張妮回去,那麽她一定是通過新舊莊的圍牆才出現在小樹林那邊,張妮翻牆的時候要怎麽避開下麵的矮樹叢?你我都查看過,根本沒有被踩踏過的痕跡。張妮應該不會飛吧?在案發當晚,柳淑慧完全有作案的時間。”
“雖然我不想推翻你的看法,但是,柳淑慧不是凶手。”
林遙有些詫異,沒想到司徒竟然會這麽直接的反對他。這更加讓林遙明白,在司徒的心裏果然是工作最重要。
“我沒說她是凶手,隻說她有作案的時間。但事實上,我的確最為懷疑柳淑慧。我們在現場發現了發網膠,這種東西隻有劇組裏的人才有。可是嫌疑人張妮的時間我們還沒有準確的推算出來,也沒有證據,可柳淑慧不一樣。她有時間,有動機,也有機會接觸到張妮身上的發網膠。那詢問過一些人,幾個在案發當晚在小飯館的人告訴我,當時柳淑慧到舊莊的店裏賣酒和熟食,我把舊莊的幾家店,沒人見過她。還剩下兩三家店,我沒來及去查問,但是,這一點足夠引起我們最大的懷疑。”
司徒的眉頭早就成了團狀物,聽著林遙的話說完們似乎有些非常不肯定的說:“其實,還有一個……”
“我覺著吧,現在最要緊的是弄到嫌疑人的頭發和結果做對比。“一直跟食物奮鬥的唐朔說話了,他放下筷子看著司徒說:”我的意見是,司徒大哥和大兵哥去弄幾個嫌疑人的頭發,我和林哥去村子裏查問古淑慧離開的具體時間。如果司徒大哥你們有富餘時間的話,再去看圍牆也來得及。”
司徒的話被唐朔打斷,這似乎並沒有引起什麽不快,反而讓司徒顯露出更為猶豫的神色來。這樣的司徒沒有被林遙看在眼裏,而一旁的葉慈卻多看了一眼,猛地站起身拉著司徒就要走。
“等等!“司徒反手抓住了看上去像是要逃走的葉慈重新讓他坐下,繼續說道:“光是這樣不夠,重要的還有一個人。”
“王老三嗎?”林遙看著司徒說。
“對!那天晚上王老三到底經曆過什麽事,對我們來說至關重要。所以,我們肯必須要見到王老三!”
葉慈的目光再次落在司徒的臉上,似乎有些什麽不為人知的內容。
“說的容易,怎麽見?白潤江可不是你耍耍小伎倆就能蒙騙的。”林遙冷冷的的白了一眼司徒。
林遙的話其餘的人都開始沉默了,都在考慮著怎麽麽樣才能見到王老三。沉默的太久,這氣氛就越發的壓抑,最後還是唐朔忍不住了。
“啊!悶死我了,怎麽都不說話啊?這樣好了,反正白潤江也沒見過我幾次,我去鬧點事讓他抓進去,也許有機會見到王老三呢。”
“胡鬧什麽!”林遙是第一個不同意的。
“也許真的可以。”司徒似自言自語,引來了林遙又一記白眼。司徒裝做沒有看見林遙的目光,倒是偷偷的看了看葉慈的臉色。
(修)偏執者 25
“既然司徒大哥說可以,那就……”
“不可以!先不說你的身份,就算你被抓進去了,就一定能看見王老三嗎?誰知道他被關在什麽地方?就算他一直都押在警察局裏,萬一被關在單人監房裏,你要怎麽和他說上話?再說,王老三未必會告訴你真像。別胡思亂想了。”林遙徹底打碎唐朔那亂彈琴的念頭!
唐朔看著林遙眨著眼睛,貌似還沒死心。
“林哥,最起碼我這是個辦法,總比我們四個坐在這裏不說話玩皺眉頭的遊戲要強吧?試試又沒什麽壞處。”
“什麽叫沒有壞處?小唐,你是個警察!”林遙提醒他。
“嘿嘿,我最早的理想可是當個劫富濟貧的土匪呢,對了!這次的犯罪主題就定為劫富濟貧!嗯,萬一被我接濟的人太感動了要幫我作假證就麻煩了,有了,你們看非禮怎麽樣?小姑娘還是成熟大姐姐?漂亮的……”
“今天晚上我去警察局見王老三!”在唐朔興奮的幻想中打斷他思路的葉慈,用力的踩了司徒一腳,臉上仍然保持著不變的表情,比較平靜的說。
“你去警察局?怎麽去?”林遙完全沒有看見被葉慈踩的快要哭出來的司徒,疑惑不解的看著葉慈問。
葉慈在司徒的腳麵上狠狠的碾了一下說:“這個你們不用問太多,我自有辦法。但是我需要幫手。司徒跟我進警察局,林遙你開車在外麵等著,小唐……一會我們拿到嫌疑人的頭發以後,我會給你一個地址,你去做化驗對比。”
“不行!我就要跟你們一起去”唐朔不同意。
“不行!你要等著化驗結果出來。去警察局有我和司徒就夠了。“葉慈不同意
“不行!葉慈我跟你進警察局,司徒在外麵等著。”林遙不同意。
“不行!小遙你不能進去,萬一被發現了不是鬧著玩的。”司徒不同意。
經過一番激烈的討論,結果是……林遙和葉慈去警察局見王老三,司徒和唐朔在外麵等著。
下午,葉慈和司徒不知道用了什麽方法,拿回了兩個小紙包回來,上麵還寫著字母,Z、L、林遙看了看就問:“怎麽回事?”
“一個是張妮的,一個柳淑慧的。”
“柳淑慧的,你們哪弄的?”
“她枕頭上。”
林遙無語中……
從葉慈離開去找化驗的地方開始到晚上九點多,三個人都在房間裏焦急的等著。林遙早就鑽進了自己的房間說要蒙頭大睡,司徒認為他和自己一樣,明明困的要死,卻根本睡不著。
大約是在晚上將近十一點了,葉慈開了一輛黑色的車趕了回來。
幾個人很少說話,穿了衣服匆匆離開。
去警察局的路上,司徒擔心的看著坐在後麵閉目養神的林遙,又看了看開著車的葉慈,在矛盾的猶豫中不知不覺就到了警察局的附近。
葉慈把車停在一個胡同裏,叮囑司徒說:“我們出來會給你個電話,不用接,直接開車到前麵路口等就行。”
司徒沒有說話,看著他和林遙下了車,那句“你要多當心”的話,哽在喉嚨裏始終沒有說出口。
林遙一直納悶葉慈要怎麽進去警察局?大搖大擺的走進去?哼哼,估計那就是死路一條了。
差不多快到警察局大門口的時候,葉慈停下了腳步,扯著林遙走到了一個停車場裏。看看四下無人,葉慈左拐右拐在最不起眼的角落裏停了下來。
林遙看見葉慈站在一輛用帆布蒙住的車前,等他拿開了帆布,林遙有些驚訝的看著眼前標準的警車!
這幾個小時裏,葉慈究竟做了什麽?林遙非常想知道。
葉慈打開了警車,從裏麵拿出一套警服來穿在身上,隨後有拿出了貨真價實的手銬看著林遙說:“委屈點吧。”
最老套的最遭人恨的方法!林遙冷著臉讓葉慈把手銬象征性的搭在手上。
葉慈開的警車緩慢的駛進了警察局大院,沒有人攔截他們。等著靠著邊把車停下以後,葉慈四處看了看才說:“等一會跟緊我,我不說話你千萬別出聲。”
林遙一肚子的疑問,眼下卻隻能聽葉慈的。
林遙像個賊似的被葉慈這個偽警察推搡著進了警察局大樓,樓裏人並不多,進進出出的也就那麽三四個人,葉慈壓低了帽子眼見一個剛剛走進衛生間的警察就推著林遙跟了過去。
一進了衛生間就看見剛才那個警察正準備解褲子呢,葉慈從口袋裏不知道拿出什麽東西來,在後麵就捂住了那警察的嘴。
警察沒有掙紮幾下就老實了,林遙驚異的發現,那警察沒有暈倒,站在那裏好好的。
葉慈靠近警察的身後壓低了聲音說:“轉過來。”
等著警察轉回身的時候,林遙才發現,他的目光呆滯。
葉慈用目光示意林遙在門口把風以後,就問麵前的男人說:“姓名?”
“蔡小亮。”
“職務?”
“警員。”
“琴心湖謀殺案的嫌疑人王老三關押在什麽地方?”
“拘留室五號房。”
“拘留室有幾個人看守?”
“晚上就一個。”
“拘留室在幾樓?”
“六樓。”
“王老三和什麽人被關押在一起?”
“就他自己。”
林遙已經沒心思注意外麵的情況了,這個葉慈剛才給警察用了什麽啊?林遙開始盤算著是不是葉慈要一點那個東西,給司徒用用。
林遙甩甩頭,讓自己警戒起來。那邊葉慈的話已經問完了,他靠近警察,死死的盯著他的眼睛說:“你什麽都沒有看見,什麽都沒有聽見。”
“什麽都沒有看見,什麽都沒有聽見。”警察機械式的重複著葉慈的話。
“你現在很困,上完廁所以後,找個地方睡覺。”
“我現在很困,上完廁所以後,找個地方睡覺。”
葉慈又看著警察有個一二分鍾,認定不會有差錯了,才和林遙離開了衛生間。
左右看了看,時間已經是下半夜,警察局裏已經沒有多少人了。留下來的大部分都在辦公室,或是找地方睡覺。葉慈早就打探過了,才敢這麽大膽的闖進來。
葉慈沒有用電梯,而是選擇了逃生口的樓梯走了過去。
“你剛才用了什麽?”林遙一邊爬樓梯一邊問葉慈。
“自己做的藥,對身體沒有害處。”葉慈也不隱瞞,相當坦率的說實話。
林遙比較想知道他那個什麽自製的藥是什麽配方。
很快他們就到了六樓的出口,葉慈打開門看著外麵的情況,不一會就和林遙朝著拘留室走過去。
再過一個拐角就是拘留室了,葉慈停了下來。
林遙知道,如果沒有拘留室門外那一個人的鑰匙,他們是進不去的。那扇門緊緊的關著,林遙發現大門沒有鎖,是用密碼來控製的。
葉慈在門牌上確定了那一間是拘留室看守的房間,示意林遙腳步放輕一點以後,越過那個房間,超拘留室大門走過去,沒走兩步,葉慈猛的停下,抬了頭。
林遙也跟著他抬起頭,看見上方有兩台監視攝影機,麻煩!
葉慈想了想返回身去敲了看守室的門。
林遙沒有他過去,提高警惕注意著周圍的一切。沒用一分鍾,葉慈就出來了,估計裏麵那位是暈了。
“密碼怎麽辦?”沒有開鎖的密碼,他們還是見不到王老三。林遙曾經聽說葉慈做過黑客,這種時候他的技術會派上用場吧。
葉慈沒有說話,拿出一個隻有巴掌大的盒子打開以後,林遙發現裏麵是一些紫色的粉末,葉慈把粉末放在嘴邊上朝著密碼按鍵輕輕吹了一口,一些粉末就粘在了按鍵上。隨後,葉慈像變戲法似的又拿出一個小小的刷子,輕柔的去刷刷密碼案件。等著林遙看著粉末都被刷掉以後,葉慈又變了戲法,這一回事一個隻有手指大小的手電,打開後照在了按鍵上,頓時,林遙就看見按鍵上的幾個鍵子散發著淡淡的紫色。
葉慈看著五個按鍵都在發光,有些頭疼,五個數字會有多少可能性的排列?找出真正的一個,必須要使用工具了。
林遙看著那五個按鍵,真想找個機會吐糟一下這裏的同行們!微微用力推開了葉慈,手指飛快的按下去以後,大門發出了微小的咯嚓的聲音,竟然打開了!
看著葉慈不解的目光,林遙解釋道:““五個按鍵,七個數字密碼,1923是國際刑警組織成立,314是國際警察日。”
葉慈臉色不大好看。
他們很快就找到了第五號監房,裏麵的床上躺著一個人,還在打著呼嚕,應該是王老三沒錯了!
葉慈看著監房門上的明鎖,毫不猶豫拿著一根小鐵簽子就撬開了。王老三根本就沒有發覺他身邊站了倆個人,葉慈把迷幻藥準備好,一把猛的推醒了王老三,不等他完全醒過來,就把人弄老實了!
林遙想這倒省事了。
“想問什麽就快點問。”葉慈對林遙說。
林遙蹲在王老三麵前開始了第一個問題。
“王老三,在X號晚上11:00到1:00之間,你去過琴心湖山莊嗎?”
王老三像沒聽見林遙的話,傻傻的發呆,林遙抬起頭看著葉慈。
“不能這麽問。“葉慈讓林遙稍稍給自己讓出些地方來,親自問王老三說:”王老三,馮曉航是你殺的嗎?”
“不是。”
“馮曉航心口上的刀傷,是你幹的嗎?”
“是的。”
“你進入馮曉航房間的時候,看見了什麽?”
“他躺在床上。”
“他的頭是朝著床尾嗎?”
“不是。”
“接下來你做了什麽?”
“我抓住他的頭發想打他,他已經死了,我捅了一刀。”
“捅了他一刀以後呢?”
“我跑了。”
“那為什麽和司徒說謊?”
“小妹說警察要抓我,說我殺了人,讓我不能說實話。”
“小妹是誰?”
“小妹就是小妹。”
林遙略微思考一下繼續問道:“小妹叫什麽名字?”
“張妮。”
果然是張妮!隨即念頭一轉,林遙又問道:“你和柳淑慧是什麽關係?”
“她是我嫂子。”
“你和鄭峰是什麽關係?”
“拜把子兄弟。”
“張妮和柳淑慧是什麽關係?”
“張妮是我大哥的妹妹。”
“誰殺了馮曉航?”
“不知道。”
怎麽回事,他竟然說不知道。
“王老三,你在去馮曉航房間的路上,看見什麽了?”
“看見……看見了……”
“有人來了!”葉慈一把抓起了林遙靠在牆壁上。
林遙還想去繼續問王老三,葉慈對他搖頭。林遙實在聽不出有什麽聲音,葉慈隻是皺著眉頭,突然對著王老三的後脖子打了一下,王老三昏了過去。
“快離開!”拉著林遙走出了王老三的監房,葉慈飛快的朝樓梯間跑過去,讓林遙的驚訝的是,他隻能聽見自己的腳步聲。
推開了樓梯的門,林遙剛要下樓,就被葉慈拉住了。
葉慈把手指放在嘴上,讓林遙不要出聲,隨後,輕輕的走到樓梯的轉彎處,在林遙聽起來,整個空間隻有他們的呼吸聲,不明白葉慈這麽謹慎會不會有些過頭了。
葉慈的臉上很少會有什麽變化,大約過了三五分鍾,才試探性的下了一層等著葉慈終於肯說話的時候,林遙基本上已經放棄了和他語言交流。
當他們推開了樓梯間的大門時,林遙有些驚訝的看著門外站著的白潤江和一個警察都舉著槍對準他們。
葉慈仍然沒有改變漠視的態度,站在白潤江麵前冷冷的和他對視。
“拘留室的門每一次打開都會有記錄顯示,你們在監視器上做了手腳,卻忘了關掉記錄係統。”說這話的白潤江收起了手槍。
這樣才讓他發現了,林遙並沒有就此埋怨葉慈做的不利落,他能這樣進入警察局並讓王老三說出實情已經讓林遙刮目相看了。
白潤江直接掏出手銬奔著葉慈就去了,葉慈毫無動靜,看似是準備讓他拷了。
林遙正想著用什麽借口搪塞過去,就想起了他們在開拘留室大門的時候沒有用任何東西,密碼按鍵上留有他和葉慈的指紋!但是,絕對不能讓葉慈被白潤江抓住,不說眼下需要他這樣的人幫忙,要不是葉慈,恐怕自己還要苦惱著製止唐朔異想天開的胡鬧行為,想到這裏的林遙忽然意識到,葉慈主動請纓,莫非就是為了唐朔?如果是的話,那就更不能讓白潤江抓他!林遙走到葉慈與白潤江之間時,表麵上看去冷靜的不象話,其實林遙心裏明白,他們麻煩大了!
林遙非常想像廖江雨那樣口出髒話!“靠!這他媽的怎麽就剛好碰上這王八蛋呢!”
心裏說著廖江雨式的語言,卻帶著優雅的微笑說:“白隊長,深夜拜訪多有打擾了。“林遙口不對心。
“你們要拜訪的不是我吧?”白潤江冷冷的笑著。
“白隊長安排人監視我們,也難得見到你本人,不如我們換個地方說話。”林遙很微妙的按下了白潤江拿著手銬的手,白潤江看了看林遙又看看葉慈,就讓跟在身邊的警察去把一樓的會議室打開。
跟著白潤江走在最後麵,林遙考慮著要怎麽告訴等在外麵的人眼下的情況。他這邊還正在苦惱著,人家葉慈早就大大方方的把電話撥了過去。
“我們被發現了,要過來嗎?”
“誰?”白潤江停下來,回頭看著葉慈問。
“司徒。”葉慈由始至終都冷靜的過了頭。
四個人在會議室裏各自找椅子坐下,白潤江似乎並沒有過多在意林遙,他的目光始終都落在葉慈的身上。
“你是誰?”白潤江問道。
“張兵。”
“哼,你不是警察吧。”恐怕白潤江在看見他的第一眼就明白了。
“不是。”
“什麽職業?”
“書店老板。”
“書店老板會在大半夜穿著警服出現在這裏嗎?身份證!”
林遙越發的擔心了。
葉慈還真的拿出一個身份證交給了白潤江,而白潤江竟然沒有看出來那是假的,不過,疑心過重的他,當著林遙和葉慈的麵就讓身邊的警察去查實是否屬實。
那個警察拿著葉慈的假身份證離開了,林遙看著葉慈的表情,發覺他一點都不擔心。
白潤江伸直了手臂拿過來一個煙灰缸,點燃一支香煙以後才開口說話。
“林警官,我們明人不說暗話,你們找王老三幹什麽?”
林遙也不想跟這個人玩什麽捉迷藏,就說:“白隊長,你們遲遲無法結案。問題是出在王老三的身上吧?”
白潤江冷刺一樣的目光盯著林遙,這讓林遙明白他說中了!
“林警官,你要清楚!現在我完全可以把你們拘審。對於你來說這不是好事吧?”
想要用這個威脅林遙無條件要線索的白潤江,觀察著林遙一絲一毫的變化,林遙那俊美的臉上始終保持著微笑對他說:“你當然有這個權利,可我們也不是省油的燈。你從最開始就知道了寫恐嚇信的人是誰到沒有動過嫌疑人張妮,這裏麵有多少水分你自己最清楚。”
白潤江驚愣的表情一閃既逝,狠狠的把香煙熄滅以後問道:“你最好說清楚點。”
“白隊長,十幾年前的儲蓄所搶劫案的死者‘鄭峰’也就是柳淑慧的丈夫,是因為你的瀆職死的!你在聽司徒說恐嚇信上有隱形的字的時候,就知道寫信的人是古淑慧!這就是你為什麽在搜查申衛平辦公室的時候沒有讓司徒看見最後一封恐嚇信。”
“你有證據嗎?”
“我哪有什麽證據,這一切都是我的猜測而已。我知道在鄭峰死後留給古淑慧一封遺書,很湊巧,我在古淑慧的家裏發現了。最近幾天我才知道當初負責案子的人就是你,於是,我又去她家裏跑了一趟。”林遙自從發現了被琴心茶浸濕的紙上沒了水痕,就明白古淑慧就是寫恐嚇信的人。
林遙說到這裏有些走神了,白潤江用打火機敲打著桌麵引起了林遙的注意,繼續說道:“那封信表麵上就是說村子裏的人排擠自己的妻子,鄭峰會仇恨他們。可是,那封信還用琴心茶寫過另外的內容。白隊長,鄭峰當年為了洗清自己的嫌疑,親自找線索抓真凶,而你就坐享漁翁之利跟在他後麵!等著鄭峰找到了那幾個犯人的時候,你不但沒幫忙,還在一旁看好戲。鄭峰死了以後你大搖大擺的出麵充好人,在他身上找到了所謂的證據,其實你早就知道犯人在什麽地方。等著你抓了人,立了功,柳淑慧那邊也因為發現了琴心茶的字找上你。當時的柳淑慧不過就是個二十剛出頭的小丫頭,估計被你嚇兩句就能解決了。”
好吧,林遙必須承認,這個時候他心跳的幾乎快要爆炸了!柳淑慧那封遺書哪有什麽隱形的字,他就是在這懵人呢!他賭了一把,賭了當年鄭峰在調查搶劫案的時候,用琴心草寫下字,又賭了當時立功心切的白潤江看過這些字,還賭白潤江早就知道柳淑慧就是鄭峰的妻子!這一連串毫無勝算,遊走在刀刃上的賭注,隻要投一分勝算就能撬開白潤江的嘴!
白潤江抽搐著半邊臉上的肌肉,看起來猙獰的很。
林遙明白,自己賭贏了!
“白隊長,鄭峰當年的死,你有瀆職行為!你知道寫信的人是柳淑慧為什麽沒有抓她?還有,你就算不承認對我和司徒是了點小暴力的事,也無所謂。大家心知肚明,柳淑慧的離開時因為什麽。因為你怕十幾年前的案子被重翻出來!張妮是最有嫌疑的一個,你為什麽沒有抓她?因為當年你調查過鄭峰這個人,知道張妮是他的妹妹,你還是怕,所以,在沒有確鑿的證據以前,你就不能動張妮!可最糟糕的是,你一直撬不開王老三的嘴,你的狀況是騎虎難下,所以,你就放任我們隨便的查案,等有了結果你在出來大義凜然接手一切!這些事,不知道你的那些同事們會怎麽想?事實上,白隊長你隱瞞到現在也很辛苦吧?”
(修)偏執者 26
林遙在對白潤江玩心理攻擊的時候,司徒和唐朔早就到了門外偷聽。
“司徒大哥,林哥知道這麽多怎麽沒直接和姓白的攤牌,這樣我們就能光明正大的審問王老三了。”
“小遙說的那些事,有一半都是懵的。那封信我看過,裏麵可沒說那麽詳細。小遙是根據白潤江的秉性為人推斷出他的所作所為,沒聽他把話說得很含糊嗎,但這足夠讓白潤江肝顫了。”司徒越發的喜歡林遙了,也越發的後悔了。
“那接下來怎麽辦?”
“好戲在後頭呢。”
司徒笑的神秘。
再說會議室裏的情況,白潤江恨不得把林遙活剝生吞了才解氣!他一直以為林遙不過是徒有虛表,是個繡花枕頭罷了,沒想到十幾年前的事全被他知道了!
林遙沒有留給白潤江喘息的機會,緊跟著又說:“白隊長,對於你以前的事我沒有什麽興趣,我的目的隻有一個!”
“什麽?”白潤江咬牙切齒地問。
“把王老三給我。”
“做夢!你說的那些天方夜譚星丁點的證據都沒有,我不告你誹謗是看在同僚的麵子上,不要得寸進尺!”老油條怎麽會輕易低頭。
林遙不怒反笑。
“真的沒有證據嗎?你可想好了再回答我。”
“林警官,我白潤江從當警察到今天什麽沒經曆過,你想從我這把人要走,就拿出點真料出來!”
話會說到這裏,司徒推開了門。
會議室的三個人都齊刷刷的看著司徒和唐朔,唐朔像個老實孩子一樣的乖乖地走到林遙身邊坐好,而司徒帶著他那標準的無賴表情咬著煙嘴就拉了把椅子坐在白潤江的麵前。
“又見麵了,白隊長。”司徒壞壞的笑著打招呼。
“哼,你在外麵聽了這麽長時間,怎麽才進來?”看來白潤江是知道了司徒早就過來的事。
司徒懶洋洋的靠在椅子上說:“小遙累了,我來換個班。直接說吧,把王老三給我們,我們給你破案。你也清楚,小遙是來度假的我就是個偵探,到時候功勞全都是你的。這主意不錯吧?”
白潤江沒有說話,一雙眼睛陰惻惻的看著司徒。
“你們會這麽熱心?”
好,這樣就算是上套了!
“當然不會這麽好心啊。說實話,我非常討厭你!我估計你也不喜歡我們。沒關係,不妨礙我們合作。”
“你說合作?”白潤江有些意外、。
這時候,那個核實葉慈身份的警察回來了,進了門就說:“沒有張兵這個人。”
白潤江看著司徒和葉慈說:“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工作吧。”
司徒笑了。
“我這個朋友身份比較敏感,為了你好,不要去惹他哦。而且,他是唯一能讓王老三開口的人!”
白潤江打量著眼前這四個人,過了好一會才說:“你打算怎麽合作?”
“首先,我們要問王老三一些事,你可以在場聽著。然後我們再說接下去的問題,怎麽樣?”
白潤江以沉默的方式表示了可以合作,幾個人就離開了會議室去了王老三所在的審訊室。
剛進了審訊室王老三看見司徒和林遙表情就怪異起來,司徒走了過去說:“三哥,好久不見了。你那套話把我們糊弄的不清啊,現在是你自己說實話呢,還是我幫你呢?”
王老三臉色慘白,死活就是不肯說話。司徒歎了口氣回身對葉慈說:“你來吧。”
葉慈走到王老三麵前坐下,從口袋裏拿出一隻錄音筆按下了播放,很快王老三的臉上就出現了驚恐的表情!
林遙偷偷的看了白潤江一眼,白潤江像是見了鬼一樣的看著葉慈。
“我還可以讓你說的更多,要試試?“說著葉慈舉起了一隻手慢慢的朝王老三伸過去。”“等等。”司徒按住了葉慈的肩,看著王老三青白的臉色流露出有些不忍的表情。沒有
開口說話之前,先給了王老三一支香煙,還親自為他點上。
“三哥,人不是你殺的,你的罪名不會很重。我會介紹個好律師給你。”
王老三大口大口的抽著煙,還是不肯說話。
“我們已經知道你和柳淑慧、張妮的關係,也查到了鄭峰是你的拜把子弟兄。你這樣繼續保持沉默的話,我們還是一樣能查出事實,但我們不想浪費時間。說吧,你這樣隻能包庇真凶,而且還會讓我們以為你在包庇的人就是柳淑慧和張妮。”
“不是她們!”王老三激動了起來。
“那就告訴我們真相!案發那天晚上,你到底經曆了什麽?”
王老三一口緊著一口的把煙抽完,隨後又跟司徒要了一隻,等著他把兩隻煙都抽完了,才終於肯說了。
“那天晚上我就是想給那小子點教訓,我也真的喝了酒。時間我是記不住了,我摸到他門口的時候,看見一個女人走出來。”
“你仔細回憶一下,那個女人有沒有什麽特征?或者說,你可以給我們詳細的描述一下。”
“沒什麽特征。身材好,長頭發,大個,對了!她好像腿腳有問題,走路不自然。”
林遙似乎察覺到什麽,卻又很模糊。
“說說你進去以後的事。”
“我想那女人一定是馮曉航的姘頭,等她走了以後我就進去了。房門沒鎖,我上了二樓以後,看見有個房間亮著燈就進去了。當時他躺在床上,我過去想打他一頓,沒等動手呢,就發現他已經死了。我當時頭腦一熱,就給他補了一刀。反正他不是我殺的。”
“你看見他的時候,他是正常位置躺在床上的嗎?”
王老三停頓了一下,狠狠的點點頭。
“之後呢?”
“之後……我要跑的時候踩了一腳棉被,就順手扔他身上了。”
原來是這樣,這就可以解釋,李峰發現屍體的時候,屍體身上的棉被是怎麽出現的。
“三哥,是張妮通知你警察已經去抓你了對嗎?”司徒問道。
王老三點點頭說:“啊,那天小妹突然給我打電話,說警察認為我是凶手讓我快跑。後來,她就說山莊裏最安全,就讓我去了山莊。”
“你去馮曉航房間的事,張妮是怎麽知道的?”
“那天晚上我離開山莊以後,沒有直接回家,去了我嫂子打家。就是想告訴他那王八羔子死了。我想,小妹是聽嫂子說的。”
“繼續說。”
“我把所有事跟嫂子說完以後,嫂子也沒說啥,就是讓我這幾天最好出去躲躲,等風聲過了再回來。我回家就找人幫我照看生意,料理點事再合計去哪。這還沒等走呢,小妹就打電話告訴我警察要來抓我了。”
林遙分析著王老三的話,他說案發當晚看見一個女人從馮曉航的房間裏開,如果沒錯應該就是凶手!可是時間上王老三已經沒有印象了,這無疑又是一個懸而未決的線索。那麽,王老三離開山莊以後就去找了柳淑慧……
“三哥,你去柳淑慧的時候,她有什麽不對的地方嗎?”林遙問道。
“不對的地方?……沒有啊”
林遙不再問了,司徒已經想了好半天,等著林遙問完了,才開口說話。
“你再仔細想想。”
“是沒什麽啊……看起來挺好的,當時可能是剛幹完活,褲腿子有點泥,氣喘籲籲的。”“大半夜的她幹什麽活?”
“當時我哪注意到那些啊。。”
看著王老三神色慌張的樣子,葉慈一把拉開了林遙,站在王老三的麵前說:“你還在撒
謊,我隻能再讓你暈一次了。“說完,葉慈的手已經按在了他的臉上。
“不,不要,等等,我說,我說。”王老三驚恐的叫喊著。
“你怕被我迷暈以後會說出什麽來,既然你怕就代表你會說謊,放心,不會留下後遺症的。”
“不,我,說,真的,我說,你別, 別再弄那個了。”
看著王老三懼怕的樣子,司徒拍了拍葉慈,這才讓他放過了王老三。
“三哥,說吧。”
“那天晚上,我,我到了嫂子家的時候,她好像……好像……”
“好像什麽?”
“好像剛從外麵回來,腳上……有傷。”
“你是說,柳淑慧的腳受傷了?”
“我就,就看了那麽一眼。進到屋裏以後她就一直坐著,到我走了,也沒站起來啊。”幾個人相互看了看,隨後,司徒問道:“三哥,你和張妮是怎麽認識的?”
“我大哥鄭峰死了以後,嫂子就去城裏打工了。當時小妹住在親戚家,那家人對她一點都不好。小妹考上了大學他們也不拿學費,還是嫂子給小妹先墊了。後來,嫂子為了供小妹念書就去做了陪酒小姐。那幾年我跟著幾個哥們到外麵闖,無意間在酒店碰到嫂子了。後來我就幫著她供小妹上學,我和小妹是那個時候認識的。”
“那你為什麽要對我們說謊?我沒有猜錯的話,是張妮教給你的。”司徒說話的時候分辨不出的喜怒,王老三有些摸不著底。
聰明人當然知道王老三的目光意味著什麽,便說:“三哥,我們沒有怪你。”
王老三沉沉的歎了口氣。
“那天我接到小妹的電話讓我去山莊裏躲著,小妹幫著我藏在了一個沒人住的空客房裏。案發那天晚上的具體經過她還不知道,逼著我說清楚。等我說完了以後,小妹就哭了。說我闖了大禍!其實那天晚上我醒酒以後也覺得事情麻煩了……小妹說,我要是說實話,弄不好就是蓄意謀殺的罪名,不是死刑也是無期!後來,我們倆商量了好半天,才編出那套謊話來。原本我是跑出去打聽消息的,結果卻在半路上遇到你們。”
“三哥,你那套謊話都是張妮告訴你的嗎?”司徒問道。
“也不是,我們倆在一起商量出來的。”
司徒問道這裏的時候,葉慈突然開口了。
“王老三,案發當晚你看見的那個女人個子能有多高?”
“當時迷迷糊糊的,也沒注意啊。反正就是很高,一把女人可沒那麽高。”
葉慈又問道:“170公分的女人在你眼裏算不算高你?”
“正好。”
問到這裏就已經差不多了,司徒安慰了幾句王老三以後,說暫時就這樣吧。
一行人再次回到了會議室的時候,白潤江陰沉的臉難看的要命。
司徒不急著和大家討論案情,反倒是讓唐朔去買幾杯喝的東西回來。
唐朔離開以後,司徒第一個開口說話。
“在王老三眼裏170公分的女人不算高,那麽凶手一定是在170公分以上。柳淑慧的身高至少有168公分,王老三當時喝醉了,看錯一些也有可能。司徒,張妮的身高已經超過了170公分,她……”
司徒自言自語的說了好半天,突然意識到一向喜歡和他爭論案情的林遙始終沒有說話,忍不住停了下來,看著林遙問:“小遙,你怎麽看?”
林遙看了司徒一眼說:“現在柳淑慧的嫌疑最大!她有作案動機,時間,但是,現在還有一種可能性。就是柳淑慧和張妮是合謀作案,王老三完全在她們的意料之外。
我想張妮並不是要嫁禍給王老三,因為她教給王老三的那套說辭的確很逼真,險些連我們都相信了。如果張妮的目的是嫁禍的話,那直接幫王老三跑路這樣更容易。”
“我們的推論都差不多,我曾經在曲助理那裏想要查出張妮在案發當晚確切的時間表,一分一秒都要準確。可結果還是很模糊,這就讓我覺得非常奇怪。平時他們那種工作很敬業的人,應該會很在意時間才對,為什麽在自己雇主深夜不歸的時候,還弄不清楚時間,現在想起來,有可能是張妮動了什麽手腳,也有可能這個曲助理在騙我。”司徒擺弄著手裏的煙盒,語氣平靜的對林遙說話。
“
坐在一旁一直在聽他們說話的白潤江突然冷不防的來了一句:“你這個朋友不會點小把戲嗎,讓他問問那倆個女人不就行了。”
他的話讓司徒猛然變了臉色,林遙為司徒的行為感到詫異,可當他看見葉慈的手動了動,一道銀色的光閃過就知道司徒變了臉的原因了。白潤江的話惹惱了葉慈。
司徒臉色冰冷到了極點的對白潤江說:“白隊長,你還是說點有用的話比較好。”
白潤江根本沒有發現葉慈的狀況,對司徒根本不屑一顧。
“我們還是說說接下來要怎麽合作。”
這時候,唐朔買了東西趕回來。一進來就看見有些奇怪的幾個人,他先是給林遙送了一杯咖啡,又把另一杯給了司徒。走到白潤江麵前放下杯子以後,才走向了葉慈。
“我告訴他們不要加糖,是純的黑咖啡,趁熱喝吧。”唐朔還是第一次主動和葉慈說話。
葉慈的一隻手放進了口袋裏,另一隻連忙接過唐朔的咖啡說了聲“謝謝。”
會議室裏再度變得安靜起來,林遙和司徒各自想著心中的疑問。不一會林遙就說:“現在就等化驗結果出來了。”
“什麽化驗結果?”白潤江問道。
司徒接過了白潤江的問題,告訴他找到發網膠的事,白潤江狠狠的瞪了司徒一眼。
葉慈拿著自己的黑咖啡喝了一口說:“快了。有了結果,會給我來電話。”
等待……會議室裏的五個人各懷心事的等待著。
林遙起身打算去衛生間,離開會議室還沒走多遠的時候,就被追上來的司徒攔住了。
司徒站在林遙的麵前,雙手舉在胸口。
“你幹什麽?”林遙立刻後退一步,冷冷的問。
“別對我這麽戒備,我不會再碰你。你的臉色很不好,你和小唐早點回去休息吧。”
林遙沒有什麽表情變化,推開站在麵前的司徒就進了衛生間。
一個人站在空蕩蕩的走廊裏,司徒像是被刀子深深割去了一塊心頭肉。
冰冷的水潑在了臉上,林遙看著鏡子裏學著拒絕的自己,林遙突然覺得好累。聽見他追出來的腳步聲,自己沒出息的又亂了心跳,看見他站在自己麵前舉起手,自己又覺得心疼他,聽見他說不會再碰自己……可是,絕對不能心軟!當斷不斷,必受其亂!
林遙,你不能在姑息那個不懂你真正價值的人了。疼就疼吧,難受就難受吧,讓他明白明白,痛苦是什麽滋味!
司徒靠在走廊的牆壁上,突然覺得好累,心跟著林遙走了,胸膛裏空空如也。現在完全不知道要怎麽做才好,靠得太近,怕他討厭,離得太遠,自己想的要命。
如果可以真想回到最初相遇的時候,好好的珍惜他。
“司徒,有結果了。”打開會議室的門,葉慈對司徒喊了一聲。
林遙回到會議室的時候,就看見司徒緊鎖雙眉的樣子,就知道一定是出了什麽事。
“林哥,化驗結果出來了。”唐朔迎上前去。
“怎麽樣?”
“是張妮的。”
白潤江在林遙沉了臉色的時候說:“現在就去抓人!”
林遙本想攔住白潤江,可是證據已經擺在了眼前。這不是誰都能阻止的了得。
白潤江招呼了三四個警察,大刀闊斧的朝外麵走。那感覺要是再配上點背景音樂,絕對有“誰敢橫刀立馬,唯我白大隊長”的架勢!而葉慈和司徒走在他們後麵就顯得有些高深莫測了。
唐朔這隻小動物在腦子裏想著這些與本案無關的問題,林遙就差了一步落在最後。
“白隊長,我給你在死者嘴裏發現的那個東西,是什麽?”突然提出問題的司徒,讓大家都感到有些意外。
白潤江回了頭,依舊陰冷著臉說:“膨化食品,裏麵有玉米的成分,不過那東西太小,化驗不出更多的。”
說完,白潤江指揮著幾個人快點出發。
膨化食品?白潤江的回答讓林遙驚訝不已!看著白潤江那令人壓抑的陰冷表情,林遙停了下來。腦子裏飛快的轉動思考著王老三的話。
“白隊長,在抓王老三的那天,你除了我們以外,還對誰說過要抓他的事?”這一次提問的是林遙。
已經打開了車門的白潤江再次回頭,他沒有流露出什麽不耐煩的樣子說:“沒有。隻跟你們說過。”
刺耳的警笛聲劃破了寂靜的夜,也劃破了林遙心裏的一扇門。
司徒的腦子幾乎要超負荷運作,林遙的大腦也幾乎快要裂開了!一連串的疑點像是斷了線的珍珠遺失在迷宮裏,而走在迷宮裏的人總是會忽略腳下,往往出口就在那裏。
“葉慈!“林遙大聲的叫了起來。
“這時候,林遙喊的人是葉慈,這不僅讓司徒和唐朔都感到詫異,就連葉慈本人都有點別扭,先是看了看臉色苦澀的司徒,才對林遙說:“什麽事?”
司徒疾步走到林遙麵前說:“ 怎麽了?”
“我可能犯了最大的錯誤,現在我需要你幫個忙。”
一旁的司徒落寞的神情,讓唐朔覺得他很可憐。
“什麽事?”
“攔住白潤江,無論如何在明天中午以前,不能讓他抓張妮。”
葉慈沒有考慮什麽,就回答說:“沒問題!”
這一切說完,唐朔跟著林遙離開了。一旁的司徒 和葉慈也上了另一輛車。
“林遙好像是來真的了,你沒事吧。”葉慈不大人心看著好友這樣。
“就算我說沒事,你會信嗎?”
“自作孽!林遙的事我不管,怎麽阻止白潤江你看著辦吧。
林遙帶著唐朔找了家24小時營業的餐廳,簡單的要了些東西。唐朔好像無論任何時候對食物都是來者不拒。他一邊大口吃著,一邊看著林遙在和服務員要來的紙上飛快地寫著什麽。唐朔探過去想看看他究竟寫了些什麽東西,不用一分鍾,唐朔就放棄了,開始懷疑林遙寫的真的是中文漢字嗎?
在唐朔解決完一籠包子,一籠蝦餃,兩籠燒賣和兩碗粥以後,林遙就說:“走吧,時間不等人。”
唐朔拿著支持了一半的菜卷,風風火火的跟著林遙跑到大馬路上攔了一輛計程車。
夜深沉,樹影婆娑的在冷風中發出沙沙的聲音,聽起來讓人感到倍加寒冷。林遙沒有回答唐朔提出的幾個問題,他需要將精蓄銳,準備迎戰!
來到一扇大門前,唐朔看了看身邊雖無表情卻堅定的林遙抬起手敲門。
不一會,大門從裏買你打開了,裏麵的人驚訝地看著林遙和唐朔。
“對不起,這麽晚了打擾你,還記得我嗎,前兩天張妮帶我來過看化妝的。”
(修)偏執者 27
清晨的鳥兒讓美麗的山村顯得更加美麗,清爽的晨息驅散了未眠的不適,林遙一點困意也沒有,現在的他精神抖擻。
四個人終於在兩莊的圍牆下會合了。
“我們隻剩下一件事需要解決。凶手究竟是如何通過這麵牆進出新舊莊的。我有其他的事要去調查,不能在這裏耽擱。”林遙站在牆下說。
“去吧,這裏有我們三個就足夠了。”司徒笑著對林遙說。
林遙看了看司徒問:“你是不是發現什麽了?”
“不過是有點頭緒而已,還不能確定。前天晚上我想找你……”說到這裏司徒的表情黯淡了下來,那個晚上他被他紅牌罰下。
林遙別扭的移開目光不去看司徒那讓人心疼的眼神,提到那個晚上他的心裏不是也很難過嗎。
“有了結果打電話吧。”林遙的聲音很柔和卻沒有什麽感情的色彩。
司徒點點頭,看著他離開。
司徒對此事一直感到困惑,大的工具凶手不可能會使用,小的工具又不夠爬上爬下的,司徒再次抬起頭看著圍牆上麵,沒有電線杆,沒有高大的樹木,也沒有可以用來做指點的建築,凶手想走空路是不可能了。腳下的桉樹從沒有被踩踏過的痕跡。難不成,凶手真的會飛簷走壁?
唐朔蹲在矮樹叢旁邊用手拉扯著那些綠色的植物說:“會不會像蕩秋千那樣蕩過去的?”
“不可能。你看看這周圍哪有什麽東西可以支撐秋千那樣的東西?”司徒一邊看著周圍的一切一邊對小動物解釋了以後,就不耐煩對葉慈說:“我說你望什麽天呢?過來幫忙!“看著葉慈一副悠然自得的樣子司徒就生氣。
“腦子不夠用了?”葉慈非常認真的問。好像後麵那句:“不夠用的話,我可以幫你。”司徒非常清楚一樣。
司徒別扭的看了看葉慈回到他:“你這是落井下石。”
“你已經讓我破例了。”
司徒恨恨的不理會葉慈了,心裏說:“你就不能把整句話說完!‘你已經讓我破例了,別不知足!’”
唐朔撇了嘴索性坐在了地上看著享受陽光的葉慈,再看看認真工作的司徒,覺得還是沉默的好。
可不一會,小動物的好奇精神又來勁了!
“這是什麽樹啊,怎麽這麽矮?”
“我隻認識鬆樹和柳樹。別問我,問你大兵哥去!”司徒不但是個植物白癡,還是個會記仇的家夥!
唐朔愣了一下低著頭繼續擺弄那些矮樹。站在一旁原本是看風景的葉慈偷偷的用腳踹了司徒,回過頭看著唐朔……
“這是一種灌木。”葉慈百科全書回答了唐朔的問題。
“是一個品種嗎?”唐朔的提問揭開了有些微妙的氣氛。
“是。”
“你們在這邊看著,我走遠一點。”司徒轉身剛剛要走,葉慈就對他說:“司徒,上牆!”一時間司徒詫異的看著葉慈,隨後又轉頭看著圍牆……當他那邪肆的笑迎著刺眼的陽
光綻放時葉慈就知道他已經明白了。
葉慈還是那副老樣子,微低著頭走路。時不時的看一眼和唐朔勾肩搭背的司徒,司徒的臉上洋溢著喜悅的笑,唐朔跟他一樣笑眯眯的,嘴裏還唱著古老的歌。“天陽光金亮亮,雄雞唱三唱,花兒醒來了,鳥兒忙梳妝……”
“現在是十點四十分,絕對來得及!不知道林哥那邊怎麽樣了。”一曲唱罷,唐朔那樣子完全不擔心林遙。
“十點四十?小唐,你的表是十點四十?”葉慈非常平靜的問。
“我沒戴表啊,我看的是司徒大哥的表。”唐朔說著,拍了拍就在搭在肩上的司徒的手腕,手腕上一塊機械表在陽光下發光。
葉慈不走了。
“現在是十一點四十。”
“葉慈,你該換隻表了。”司徒回頭笑看著這位很少說笑的朋友,但很快就從他的臉上意識到了什麽,趕忙著把手臂從唐朔的肩上收回來看著。
“真他媽的!停了?”
十一點四十!他們的時間限製是十二點,現在隻有二十分鍾了!
司徒是最著急的一個,顧不得葉慈和唐朔飛快的來是跑起來。
葉慈無聲的歎息以後,也跟著司徒跑過去。這可就苦了唐朔,一隻小動物,怎麽跟得上兩匹猛獸!沒用幾步,就被甩在了後麵。
司徒急三火四的邊跑邊給林遙打電話,葉慈跑了幾步回頭看看唐朔,不知不覺停了下來,等著唐朔大喘著氣終於追上他以後,葉慈不由分說就拉住了唐朔的手。
這個時候沒有注意小動物是什麽表情,至少葉慈就沒有去看,隻顧著握緊唐朔的手跑著。
“小遙,凶手的路線我已經解開了。”司徒盡量顯得平靜一些說。
“不行,我還有一個地方要去,我想白潤江已經在張妮的客房門口了,你們先過去,我隨後就到。見鬼,隻有二十分鍾了。”林遙一聽就是在奔跑中。
“別急,不是隻有二十分鍾,是還有二十分鍾。”
電話那邊的林遙沒了聲音,司徒也不再說話了,這樣火燒眉毛的時候,他們在電波中無聲的交流著,卻都不知道結果是什麽。
果斷的掛斷了電話,林遙已經渾身大汗了,實在是有些喘不過氣隻好停下來。看著眼前不遠處的保衛室,林遙還是無法讓自己的腳步多停留一秒鍾!
幾個保安正在裏麵喝茶,就看見林遙推開門氣喘籲籲的站在門口死死的盯著他們!幾個人那冷汗都下來了。
“告訴我,案發那天晚上,你們都看見了什麽?”林遙急切的問。
麵對著一身黑色警裝的幾個警察那正義肅然的表情,張妮白了臉色,雙手顫抖著緊緊的抓著曲助理的衣袖,大大的眼睛裏溢滿了驚慌的淚水。
白潤江帶著一股刺冷的寒氣走到張妮麵前拿出了手銬。
“等等!警官先生,你們要抓她,至少該拿出點證據吧。“站在張妮身邊的不止曲助理,還有錢樂安和李峰。看著白潤江拿出了手銬,再看看張妮已經落下的淚,錢樂安忍不住了,走到張妮的前麵,擋住了白潤江的視線。
白潤江冷眼瞄了錢樂安說:“我們有確鑿的證據證明她就是殺害馮曉航的凶手。這是正式拘捕,可不是請她回去協助調查,你還站在這裏就是妨礙公務!”
錢樂安有些驚訝的回頭看著張妮,眼神中充滿了悲傷。
就在此時,房門被急促的敲響,一個警察打開了門,司徒一看就明白了是怎麽回事,不等他說話,曲助理像瘋了一樣的衝過去抓住司徒的衣服就喊。
“你說過可以證明她是清白的!”
“那也要她真的清白才行!”司徒沒有理會發了狂的女人,推開她以後對白潤江說:“白隊長,我們的時間限製是十二點,這還差八分鍾呢。”
白潤江怒視著司徒沒有說話,隨手拉過一把椅子坐下以後,看了看手上的表。
司徒終於出了口氣,不管怎麽樣,都要在林遙趕過來以前按住這些人!
司徒本以為最難解決的就是白潤江,可恰恰最老實就是白潤江。白潤江一分一秒的計算著時間,像是等著獵物自動上門的猛獸。
滴滴答答的表針讓時間過得很快,房間裏壓抑的也幾乎難以呼吸,司徒觀察著這些的人的表情。有的憤怒,有的悲傷,有的驚慌,有的疑惑,有的煩躁,有的厭惡……人生百態,盡顯其中。
“我,我沒有殺人。”張妮終於說話了。
“凶手都說這話,我勸你還是老老實實的交代。”跟著白潤江的一個警察不耐煩的說。
“我……我要找我的律師。蛐蛐,給譚律師打電話,讓他馬上過來!我跟他們走,我沒有殺人,我沒有殺人,我沒有殺人……”
司徒看著張妮的樣子有些奇怪,那種自言自語的方式更像是自我催眠。這時候葉慈和唐朔也到了,司徒示意葉慈看著張妮,葉慈觀察了幾眼搖了搖頭。
眼看著時間就到了,張妮渾身都開始發抖,白潤江沒有再看司徒的臉色,再次拿出手銬……
這種狀態是一種足以讓人背過氣的緊張!事實上八分鍾的等待,無形中給所有人加上了一種沉重的壓抑感和恐慌感!房間裏能聽的見白潤江落地有聲的,不緊不慢的腳步,還有張妮急促的抽泣聲!那冰冷的手銬亮的刺眼,一點一點的靠近失去溫暖的手腕……就在眾人都屏住了呼吸的時候,聽見白潤江突喊一聲:“啊!”
眾人還沒明白過來發生了什麽,就看白潤江的腳下有一個不大的小石頭!誰都能明白了,這個小石塊從外麵飛進來相當準確的打在了白潤江的後腦上。
白潤江氣紅了臉,表情恐怖的回頭看過去!
其實所有的人都看著外麵。
門外不遠處,林遙氣喘籲籲的站著哪裏調整呼吸,不用想了,那石頭一準是他扔的!這還要感謝唐朔忘了關門。
司徒非常想笑,通常情況下,不是該大喊一聲:“住手!”一類的台詞嗎,扔石頭打人可不多見。
“林遙!“張妮看見林遙哭喊著就衝了過去!
看著張妮撲進了林遙的懷裏,眾人都有些愣了。葉慈悄悄的看了一眼司徒,那個人低著頭拿出香煙點上,在他的臉上看不明白他心裏究竟在想些什麽。
林遙沒有像王子那樣輕挽著落難公主纖細的腰,也沒有溫言軟語。很禮貌的扶著張妮站好說:“有什麽進去再說。”
司徒斜著眼睛看著朝屋子裏走過來的人,深邃的眼中閃過難以言語的情愫。
白潤江的腦袋還在隱隱作痛!看著林遙的眼神自然好不到哪裏去。等著林遙安排好張妮回到曲助理身邊坐下以後,剛剛轉過身,就看見了司徒拿著一杯水站在身邊。
“喝口水吧。”司徒溫柔的聲音和現場的氣氛不是很搭配。
林遙沒有說謝謝,對於他的關心自己在強迫的拒絕中總是會發現不由自主的歡喜。好吧,林遙以“禮貌”為借口,接過司徒手裏的杯子一口氣喝光。
“白隊長,能不能把手銬先收起來?”林遙隨手把杯子放在一旁,對虎視眈眈的白潤江說。
對方將內心對林遙的敵視,憤怒統統隱藏起來,恢複了以往那樣精明嚴肅的表情。
“好了,今天怎麽來了這麽多人?”林遙笑著看李峰和錢樂安問。
李峰愣了一下隨即說:“我是在半路上看見警車了,警笛響著,我就合計是不是要出什麽事,就跟著過來了。走到餐廳的時候剛好碰見樂安哥就跟他說,所以樂安哥是跟著我一起到這來的。”
林遙沒有說什麽默默的點頭後,推著司徒走到離眾人少遠一點的位置上說了些什麽。司徒一直在點頭,等著倆個人咬完了耳朵,司徒抓著葉慈的手就離開了張妮的客房。不一會隻有他一個人反了回來。
司徒看見林遙站在張妮的麵前的說:“在案發現場發現了粘有你頭發的發網膠,具體地方是裝頭櫃後麵穿放台燈電線的小洞上。張妮,這就是你被認定為凶手最有力的證據。”
“我沒有殺人!什麽發網膠,我根本不知道。”
“我問你,你是什麽時候把頭發剃光的?”
“是X號下午。”
林遙不用多想就說:“也就是在案發後的第四天。……說到這裏我們應該感謝一位朋友。你的頭發現在隻有幾厘米長,為了弄到你的頭發進行做化驗對比,他廢了不少力氣,這也讓我突然想到一個問題。張妮,我問過你的化妝師,她說你在沒有剪頭發以前是長直發,每次給你戴假發套都很麻煩,發網和發網膠的用量往往要比其他的人多,而每次卸妝的時候也很辛苦,經常會把自己的頭發扯下來不說,還會引起頭皮發炎。”
“對,小妮子的皮膚非常敏感,就連頭皮也是一樣。”助理補充道。
“曲小姐,案犯當晚你在餐廳門口看見張妮的時候,她的頭發是什麽樣?”
“什麽樣?沒有頭套是自己的頭發很柔順,在後麵綁成馬尾。”
“這就是張妮清白的證據!”林遙轉過頭目光犀利的看著白潤江。
不說白潤江,除了林遙身邊的三個人以外,大家都抱著各種態度看著林遙。
對於注視自己的目光,林遙早就習慣了。他沒有理會任何人的態度繼續說道:“那個粘在床頭櫃上的發網膠說明一個問題。就是張妮當時應該是穿著服裝化著妝,最少也是戴著頭套。她殺了人以後就趕到餐廳了,那她的頭套要怎麽處理?就在不久前,我詢問過張妮的化妝師,他告訴我張妮的頭套非常麻煩。如果要卸妝,就要先把假發拿下來,然後用溫水一點一點的洗去發網上的膠水,就算這樣她頭發還是一綹一綹的,要在用洗發液洗過才能恢複原貌。整個過程至少需要三十分鍾。
不管張妮是幾點離開的拍攝現場,大家要清楚一件事,那就是馮曉航在淩晨00:00的時候還活著!隻能假設張妮在00:05分進入了他的房間,十五分鍾殺人的話,就是00:20分。張妮還要收拾放在床下的繩子把床頭櫃放回原位,就算給她三分鍾吧,就是00:23分。她關門下樓直到關上客房的大門,怎麽也要用兩分鍾吧,這就是00:25分……她在餐廳門口門口遇到助理的時候是23:30分!就算張妮利用腳踏車縮短了時間,那麽她要如何處理假發的問題?”
林遙的話說完以後,觀察著周圍人的變化。
“林警官,既然不是她,你為什麽還要說那發網膠是證據呢?”跟著白潤江的某個警察質問道。
“我說那個發網膠是證據,可從來沒有說過張妮就是凶手。請認真聽別人講話。”林遙的態度像是沒什麽時間和心情,教一個小孩子不要用手抓食物一樣。
白潤江對於林遙給自己人一個下馬威的事沒有放在眼裏,大大方方的坐下以後說:“林警官,請繼續說。”
“好吧,讓我們從最開始說起。張妮的確是在23:25分打著電話離開的,但是她並沒有回新莊,而是去見了一位朋友。至於這位朋友是誰,白隊長心裏很清楚,我之所以不說,是因為這涉及到個人的隱私。除了調查案件必要的人知道以外,請其他人不要過問。
大家都知道,死亡時間是淩晨00:00到01:00之間。在案發當晚巡邏的警衛曾經在23:00看見一個女人進入過死者的房間,而那個時候馮曉航還沒有死,而經過查詢張妮也還在拍攝現場,因此,張妮不是那個23:00進入馮曉航房間的人。而巡邏的警衛還說在淩晨00:00左右,曾經看見死者的房間還亮著燈,有個人在站在窗前抽煙。因此我推測在23:00進入馮曉航房間的女人並沒有殺人。”
“為什麽?你說有人看見一個女人進去了,為什麽可以肯定她沒有殺人?就因為馮曉航站在窗口抽煙啊?我完全不明白是什麽意思!”曲助理怒氣衝衝的對林遙說話。至於他為什麽生氣,大家都有點納悶,林遙可是洗清了張妮的清白啊。
林遙不過是看了她一眼,好像是並沒有在意她的態度說:“這就要從馮曉航的死因說起,真正的死因是窒息。我們在現場的床頭櫃後麵找到了發網膠……我來給大家做個實驗。”說著,林遙帶著眾人上了二樓,一間空著的房間裏。
林遙挪開床頭櫃距離牆可容一個人的空間,隨後蹲下來用無實物的方式做著在床底下穿放繩子的動作,當他的手臂完全在床下的時候說:“大家看清楚了。我為了能讓繩子接近床的另一側必須這樣將整個胳膊伸進去,而我的身體自然而然的就靠在了床頭櫃的後麵,就是這個時候頭上的發網膠被小洞刮粘上的。為什麽要在床下放繩子呢?白隊長,你心裏應該最清楚的。”
這個時候,林遙還不忘戲弄白潤江嗎?白潤江直到答應他們合作為止才知道發網膠的事,現在林遙這樣問他,明顯是要給他難堪!其實白潤江想錯了,林遙就是不想讓這裏的警察太沒麵子而已。
白潤江出了一口短氣說:“屍體表麵沒有任何搏鬥,掙紮的痕跡,隻有在手腕處有些輕微的勒痕,表明曾經被繩索布條一類的東西捆綁住雙手。”
林遙心裏說:“這老狐狸,真會偷換概念!”
“那又怎麽樣?”曲助理不解。
林遙站起身坐在了床頭櫃上。
“曲小姐,如果有一個人要把你綁在床上,你會不會反抗?”
“當然!”
“馮曉航不是蠢貨,有個人想要把他綁起來他不可能不反擊。就算凶手拿著武器威脅他,他也可以在凶手捆綁他的時候伺機反抗!可是他的身體上卻幹淨的不尋常,這樣就隻有一種解釋,他是心甘情願被凶手綁在床上的!有疑問的請稍候發言,我必須說下去你們才能明白。根據某個比較有經驗的人推測,馮曉航之所以會被凶手綁住都不反抗是因為他和凶手有某種度的曖昧關係,說的具體點,死者和凶手有性關係。正是因為這樣,凶手才可以趁著馮曉航去淋浴的時間安放好繩子,等馮曉航出來以後在親密的時候把他綁住,這樣一來凶手就可以行凶了,凶器嘛,可以是枕頭,床單甚至是衣服。因為馮曉航被綁住了雙手不能動彈,所以,才被一個女人殺了。這個女人不會再現場逗留過久的時間,因為她不能與死者發生性關係,那樣的話會留下太多的證據可供警方查出真凶。因此,凶手必須在十五到二十分鍾之內完成我所說的一切事情!這就是問什麽我斷定那個女人不是凶手的原因。”
林遙說完以後觀察著每一個人的表情。
張妮一臉驚魂初定後的疲憊。
曲助理驚訝不已難以置信。
李峰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錢樂安神色憂鬱。
白潤江冷眼靜看。
(修)偏執者 28
拍了拍褲子上的灰塵,林遙站了起來繼續說道:“不知道大家對死者威脅張妮的事是不是很清楚,至少死者本人……”
“不要說!”張妮大聲的對林遙喊叫著。
林遙漠然的看了張妮一眼。仿佛是告訴她,他隱瞞住柳淑慧的名字已經是仁至義盡。
“這由不得你,也有不得我。劇組裏很多人都知道馮曉航到了琴心湖就開始追求張妮,卻很少有人知道馮曉航在利用某件事威脅她。
這裏,我們就要回到最開始的問題上了。司徒被申衛平聘請過來調查恐嚇信的事,恐嚇信是隨著劇組到這裏以後出現的。很明白的寫著要申衛平趕走劇組,否則血流成河。而我們又在恐嚇信上發現了用某種植物液寫下的隱形字……雙王人下點金,搖勾橫滿三水。”
林遙的話音一落,在場的人一些人都開始不明所以的琢磨起來。林遙清楚的很,光是看白潤江一夥人的反應就知道他們至今也沒有解出真正的答案。
“雙王人下點金,搖勾橫滿三水,真正的答案是……‘琴心’。”
白潤江那冷刺一般的目光死死的盯著林遙看,還有幾個已經徹底被林遙搞得分不清東南西北。
“為什麽是‘琴心’?”錢樂安很少說話,這時候他還是忍不住提出了疑問。
“雙王,並列的兩個王字,大家按照這個思路想下去就明白了。現在我們繼續說說死者威脅張妮的問題。劇組在到山莊的一個月前就成立了,為什麽馮曉航到了這裏才開始追求張妮,並威脅她?因為這裏隱藏著張妮的一個秘密。”說到這,林遙看了一眼白潤江,對方厭惡的瞪了他一眼。
林遙根本沒把白潤江放在心上,對於他十幾年前的事業懷著“算你個老混蛋走運,本少爺沒時間搭理你!”的心情,眼下最重要的還是抓住真凶,並讓其認罪伏法。
“我要提到很久以前的一件事。十幾年前村子裏的儲蓄所曾經發生過一起搶劫案,當時一個嫌疑人為了證明自己的清白就不顧危險主動出擊捉拿真凶,結果是他付出了生命的代價。這個人死後留下一封遺書,遺書裏對村子人排擠妻子的行為痛恨不已,有些上了年紀的人就說這個男人是傳說裏琴心的化身。所以,才會有人借題發揮。至於這個人為什麽要寫恐嚇信,我還是那句話,除了調查案件必要的人知道以外,請其他人不要過問。”
其實,在林遙的話說到一半的時候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張妮的身上,張妮神色黯然
的落淚。
大家都在等著林遙的下話,看著他不聲不響琢磨問題的模樣搞不清他是怎麽了。隻有坐在一旁的司徒明白一些。在所有人靜止的房間裏,司徒慢慢的站起身引來了大家的注意。林遙的餘光看見了桌子上擺放著兩罐罐裝咖啡。放下咖啡的司徒無言的回到了座位上。
算是掩飾自己的失神也好,算是不想駁他麵子也好,林遙拿起了一罐咖啡一口氣就喝了整罐的咖啡後,林遙直接用手抹了一下嘴,正篇開始了!
“如果我沒有實現就說出張妮不是凶手的證據,那麽,她被威脅的事這就是殺人的動機。張妮無法擺脫馮曉航的糾纏,隻能殺了馮曉航。這動機完美的幾乎無懈可擊。但是,那發網膠恰恰就證明了張妮是無辜的。”
林遙淡淡的笑著。
“從最開始當了冤大頭的王老三到嫌疑最大的張妮,我們一直都在被真凶玩弄在手心裏。這個人不像其他犯人那樣想著各種辦法打聽案情的進展,深知言多必失的道理,和我們保持著一定的距離。在馮曉航威脅張妮的時候,凶手聽見了,因此知道張妮的秘密可以用來嫁禍。”
眾人聽著林遙講了這麽多還是有人不明白的問:“既然你說張妮不是凶手,那怎麽會一直在講她?”
“因為這是很重要的事。張妮不是凶手,為什麽粘有她頭發的發網套卻出現在現場?最開始我懷疑是寫恐嚇信的人,等我們再次見到王老三一切就開始明朗化了。”
“如果是那個人想要陷害張妮呢?”白潤江故意不說出名字。
林遙就是看不上這種人!冷冷的白了一眼說:“按照白隊長的說法,寫恐嚇信的人要陷害張妮,那她如何掌握馮曉航的時間?如何掌握劇組工作的時間?再者說,你也不要忘了王老三看見的女人是長長的頭發。”
說到這裏,司徒站了起來,他還沒有開口每個人似乎都感到一種無形的壓力。
“我們留在這裏不是白白浪費時間。昨天晚上化驗對比結果出來以後就更清楚了,凶手把每一部都算的很精確。時間,步驟,路線,手法和自己的處境,盡管這樣,還是會多生枝節、第一,張妮偷跑去見她嫂子是個意外,第二,張妮自己先卸了頭套是個意外,第三,凶手被王老三看見是個意外,第四,當天凶手身體異樣是個意外。這四個意外都指名了一個人,喂喂……都不要急啊,我的話還沒說完。這個人聰明,邪惡,至今為止我們一點證據沒有。”
“沒證據要怎麽抓人?”李峰越聽與糊塗。
司徒邪肆的笑了笑說:“都說了不要急,我們來看看凶手是怎麽做的。在案發當晚的23:00警衛說看見一個女人進入了死者的客房。那個女人是誰?現在已經很明確了,就是凶手!她那個時候沒有殺人,而是告訴馮曉航在晚一點會過來跟他約會。凶手是故意被那些警衛看見,製造自己不在場證明的假象。
22:30分左右,拍攝曾經停下休息過一次,那時候犯人拿出早就藏好的衣服換上,利用兩麵圍牆跳入新莊,找到馮曉航。事後,凶手在按原路返回,脫下自己的衣服混進人群中去。那時候大家都在緊張的工作,自然不會有人注意到凶手消失了近半個小時。等著拍攝結束以後凶手找了一個理由留在拍攝現場死一個完成了補鏡頭的工作,說自己不舒服先回去。等眾人不再注意了,凶手再次換上自己的衣服還是從兩麵牆跳入新莊。再次進入馮曉航的房間他們很快就開始親熱,馮曉航在浴室洗澡的時候,凶手把繩子安放在床底下,馮曉航那倒黴小子還以為可以和佳人雲雨一番,誰知道剛玩上點□就被佳人活活悶死了。等著凶手殺了馮曉航以後收了繩子再把事先就準備好的發網膠粘在床頭櫃上,大搖大擺的離開現場。剛出了門,就被前去找馮曉航算賬的王老三那看見。”司徒說到這裏就停住了,找了把椅子坐下以後,任誰都看得出來他那種“我就說到這裏”的態度。
林遙有些詫異,司徒怎麽會放棄這親手抓住真凶手的機會。可既然司徒不肯說了,那就隻有自己來衝鋒了!
林遙接著司徒的話尾說:“凶手必須要計算好時間,如果要返回自己的客房那時間上說不過去,門衛那邊也會說沒有看見過。因此,凶手返回大門口讓那些值班的警衛們看見。凶手的目的達到了,警衛們不但看見了他,還印象深刻。我們來想想,凶手是劇組裏的人,是熟悉所有人作息時間的人,是熟悉張妮,馮曉航私事的人。”
林遙的話剛一結束,眾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曲助理的身上!女人慌了。
林遙笑了。
“我可從來沒有說過人是曲小姐殺的。凶手非常聰明,我一直被困在作案時的路線上問題中。我隻是知道凶手利用新舊莊的兩麵圍牆往返於拍攝現場和案發現場,可圍牆下的那些矮樹卻沒有被踩踏過的痕跡,想要越過圍牆而不傷害那些矮樹是不可能的。”
收了話尾的林遙剛好走到司徒的身邊,慢慢的轉身靠在了桌子上。
司徒大大咧咧的站了起來接著林遙的話繼續說下去。
“我必須承認,這個問題讓我鑽了牛角尖。直到昨天我確認了凶手是誰才明白過來。那些矮樹對凶手來說根本毫無意義!
凶手在偷著離開拍攝現場以後跑到了舊莊的後麵,那裏有一個噴水池,凶手利用噴水池上了牆。有誰知道牆外麵是什麽嗎?……是露天浴池的大門。我和小遙曾經以為凶手殺了人以後利用露天浴池逃離現場,也親身做了實驗。結果是無法從裏麵打開外麵的鎖而失敗,當時我們的思維被卡住了,隻想到凶手是要逃走……“司徒的目光筆直的看著林遙。
“卻沒有想到凶手是從那裏進入新莊的!”司徒的話另林遙如醍醐灌頂!
“小遙作了總結。我再來說說凶手是怎麽進入新莊的。在露天浴池的門外有給用來休息的藤椅,那些藤椅不知道什麽原因停業了也沒有拿回去,凶手提早把藤椅放在舊莊的圍牆下麵,等著跳到藤椅上以後就可以不用碰到那些矮樹就落在地麵。而露天浴池並沒有正式營業,申經理為了招待劇組的人,給他們開了特例,隻要想去洗露天浴池隻要去吧台要了鑰匙就可以。因為那時候劇組剛來天氣不冷,有很多人都會去。自然了,鑰匙被複製的可能性就大了很多。我在露天浴池的三道門上做過檢驗,發現上麵連半個指紋都沒有。凶手在開了門以後擦去了自己的指紋,也連著擦去了所有的指紋。如果有那麽一兩個我還會以為自己推測失誤,可半個都沒有,不就說明凶手動過手腳了嗎。凶手進入露天浴池以後就可以接觸到新莊的圍牆了,從那上麵直接可以跳進新莊!在用跑的不到五分鍾,就會進入馮曉航的房間。”
說到這裏以後,司徒穩穩的坐下了。他剛剛坐下林遙就開了口。
“凶手在進入馮小航的房間後,立刻和他親熱,在他去洗澡的時候開始布置現場。有一點我要說明,就是繩子的問題。最開始我以為凶手把繩子穿過床底綁住了死者,可那樣的話死者的手還是可以帶著繩子上下移動,因為繩子沒有固定住。這無疑對凶手是不利的。一個將死之人力氣大的難以想象。因此,我一次又一次的模仿凶手擺弄繩子,最後的結論是,凶手的繩子是繞了床腳一圈以後才綁住了死者,有了可以固定的地方,不管死者怎麽掙紮都沒有用。可問題又出現了,要把繩子繞床腳一圈必須把床頭櫃一到很遠的地方,身體也不可能會碰到床頭櫃,那發網膠是怎麽粘上去的?很簡單,是凶手為了栽贓故意放在上麵的。
這個案子裏凶器成個模棱兩可的東西,可以是衣服,可以是毛巾。關鍵的是繩子,凶手殺了人以後收好了繩子立刻整理了現場,但卻沒有回到自己的地方,因為凶手需要返回新莊的大門讓警衛看見自己。這裏麵有出了一個小問題,在凶手跳來跳去的過程中不小心扭到了腳,也不知道你的腳傷好了沒有,錢樂安先生?”
呆若木雞的錢樂安傻傻的看著林遙,好半天才說出話。
“你,你是說我,我是凶手?”
“就是你!”
“林警官,我是個男人啊!”錢樂安紅了臉對林遙大喊著。
“男人又怎麽了?”說著,林遙看了看司徒。
司徒剛剛把電話拿出來,房門就打開了,葉慈站在門口看著眾人。
“來的真是時候,做好了?”司徒問道。
葉慈點點頭,走了進去。把筆記本電腦放在桌子上以後開打,一張女人的照片就映入了眾人的視線。
“好漂亮啊,誰啊?”李峰感歎著說。
“真的,好漂亮。”張妮也覺得照片上的女人是連她都比不過的美女。
“認不出來嗎?這是我讓這位朋友根據王老三在案發當晚所看見的女人做的一張模擬圖像,圖像上的本人就是錢樂安先生。”林遙說道。
眾人發出了驚訝的聲音,幾個警察看看圖片,再看看錢樂安本人都難以置信。
錢樂安臉紅了更厲害了,氣呼呼的瞪著林遙。
“錢樂安,你的時間算的太仔細!當晚第一批結束拍攝的人是在23:30分左右離開了拍攝現場,我一直算不明白的你的時間,怎麽算你都會和李峰,王老三撞到一起。今天場記給了我答案。結束拍攝的人需要收拾東西才能離開,這時間最少需要半個小時。也就是說他們真正結束的時間是淩晨00:00。而你在那時候就說對自己的一個鏡頭不滿意,就和一部分人留下補拍。當時你是第一個完成補拍的人,我上午找劇組的場記核實過,當時是00:10分。那時候的拍攝現場的人大部分累的不行忙著收拾東西回去休息,小部分人在緊張的工作,根本沒有人能會注意到你。你隨口說身體不舒服要先回去,就趁著離開所有人視線以後偷偷的跑到舊莊的後麵,接下來的事我們已經說過。還是來說說的具體時間。00:10分跑到舊莊後麵需要……”
“五分鍾。”司徒立刻奉上答案。
“五分鍾,也就是00:15分。跳下圍牆,開了露天浴池的門,進去,再上新莊的圍牆,進入新莊,這些給你不到十分鍾就足夠了。我們就當是十分鍾來算,就是00:25分……到馮曉航的房間隻需三分鍾,也就是00:28分。你從殺人到收拾好現場隻用了十五分鍾,也就是00:43分!
你在00:43分離開了案發現場,剛好被前去找馮曉航算賬的王老三看見。這就像是走馬燈一樣,王老三踩著你的後腳進去,等王老三離開的時候,李峰踩著王老三的後腳進去!我們當初被王老三那番話誤導以為你一直藏在案發現場沒有離開過,等著他說了實話我才突然想到……錢樂安,白隊長去抓王老三那天無意告訴我們這個消息時你也在場。”
“世間湊巧的事不是很多嗎?現在我不就是湊巧被你認定了是凶手!林警官,我不想像個沒有教養的人那樣叫罵。但是,自己的名譽受到這樣的侮辱我很難保持冷靜。希望你推理到最後,可以還我的清白。現在有什麽問題盡管問,我會盡量配合。”錢樂安的話說的不卑不亢,連林遙都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錯了!
不,絕對不會錯!自己和司徒同樣的結論絕對不又錯!從錢樂安作案的手法就能看出來,這個人心思細密,頭腦靈活,心理素質一等一,這樣的人不好應付。
林遙將諸多的想法隱藏在冷靜的表象之下,不斷告訴我自己要“堅持,堅信”的同時,慢慢的撒開網,勢必要把真凶繩之以法!
“錢樂安,我並不是因為警衛說當晚看見你一瘸一拐的樣子才認定你就是凶手,讓我下定這個結論的還有兩件事!一,經過白隊長那邊的確認,梁強已經被排除在嫌疑人之外了,那麽,你就是嫌疑人中唯一的男性!即便死者被綁住了手,可他身高足有180公分,抬起腿以後足夠磕撞在凶手的腦後!一個女人哪來的力氣製住他?“林遙記得在他與司徒做第一次實驗的時候,司徒抬起腿把自己撞到了他的身上,當時林遙沒有在意。事後,也不知道怎麽了,就突然想了起來。這一想就想出了好多的問題!馮曉航的身材再怎麽說也是一個女人很難控製住的!所以,林遙一度懷疑凶手是柳淑慧,她常年從事體力勞動肯定有把子力氣!至於張妮,別看她170多公分的身高,就那跟竹竿子差不多細的手腕能有多少力氣?
緊接著第一個疑點以後,林遙說了下去:“關於第二個疑點,我先要問你一個問題。你吸煙嗎?”
“不!”
“以前呢?”
“我從來不吸煙!”
林遙笑了笑說“好,我來說第二點。我們曾經那個看過一次你們的拍攝花絮,我看到你身邊的人的香煙和打火機掉出來了,你隨後拿起來以後,打開煙盒把打火機放在了裏麵……錢樂安,那種下意識的動作是隻有吸煙的人才會做。當時我沒有過多的留意,等到昨天晚上我開始懷疑你,努力的回憶所有關於你的一切才發現。
我到了案發現場的時候,馮曉航的香煙盒和打火機也是那煙的放著的。而在案發的白天我曾經見過馮曉航,他根本沒有習慣把打火機放在煙盒裏,關於這一點我不會記錯!至於你會不會吸煙,隻要去醫院照過X片就能一清二楚。”
“滑天下之大稽!林警官,就算我不吸煙,會做那樣的動作有什麽奇怪?難道,你還要用這個來定我的罪?”錢樂安沒有表示出藐視或者是嫉妒的憤怒,他表現的像個被士兵攻擊的秀才一樣,盡管怒火衝天,仍保持著翩翩風度。
林遙似乎對於錢樂安這樣的態度始料不及,皺了皺眉冷了一貫淡漠的眼神。
“錢樂安,案發當晚你收拾現場準備離開的時候碰到了香煙和打火機,我想想……應該就是你收拾繩子的那個時候,你順手習慣性的把打火機放進了煙盒裏還擦了擦。白隊長,在煙盒上麵你找到指紋了嗎?”
“沒有。”白潤江機械的回答。
林遙冷冽的目光鎖定了錢樂安!
“錢樂安,你做事幹淨過頭了!打火機,煙盒都沒有指紋,說你沒碰過誰會信?”
“你說的是凶手,不是我!”
“那你為什麽要洗澡?在白隊長他們去你房間的時候,你剛好洗完了澡,那時候是深夜兩三點了,如果你在01:00左右就回去,怎麽會等那麽晚才洗?”
“因為……”
“因為你身上有從案發現場帶回去的香煙味!馮曉航是個煙鬼,你在現場停留的那些時間一定沾染了不少煙味,如果你不洗掉就擔心會被懷疑。你的頭腦全都集中在如何逃脫警方的追查之中,哪怕如灰塵般大小的可能性你都不會放過!執著到了偏執的地步!隻有過於偏執的人才會……”
“我沒有做過!我也不是偏執!”
林遙有些驚訝的看著錢樂安突然站起來對自己瘋狂怒吼的樣子,深深感到自己的什麽話刺激到了他。那麽像林遙這樣的人很快就知道凶手的弱點在哪裏了!
林遙不再笑了,看上去像是被激怒的小獸一樣對錢樂安喊著:“你就是偏執!要不然怎麽會扮成女人?你在從舊莊去往案發現場的路上,一邊跑一邊換衣服,如果不是熟門熟路你會換得那麽快?馮曉航是個單純的異性戀,你要是沒有佩戴仿真紋胸他怎麽會把你當成真正的女人?一個大男人,誰會把自己經常打扮成女人,連仿真紋胸都戴上了?你不但偏執還有女裝癖!你看著司徒笑得嫵媚,你看著張妮眼神眷戀,你就是個有女裝癖的雙性戀偏執者!”
錢樂安臉色發青,整個身子都開始顫抖起來!拿起了身邊的一個杯子就朝著林遙扔了過去!
林遙不躲不閃,杯子剛好打在了他的胸口上。這個時候,眾人的目光看的可不是林遙,而是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站在一旁的司徒。
司徒一動不動的看著林遙和錢樂安,他的目光足夠把方圓百裏全部結冰!
(修)偏執者 29
林遙抹了抹身上的水,麵對被激怒的錢樂安踏了一步!可不等林遙開口,錢樂安卻顫巍巍的說:“你,你口口聲聲汙蔑我的人格,現在你回答我,我殺了馮曉航以後要怎麽離開?你剛才說過了,我,王老三,李峰三個人腳跟腳的進入現場,那麽,那麽……我怎麽可能不被李峰看見?”
這個人還沒有失去理智,林遙心想。
“這個很簡單。你離開現場以後並沒有順著大道離開。而是故計重施再次跳上了圍牆。”
“你這是什麽意思?我上牆幹什麽?”
“上了牆才能避開路人!大家都知道,如果要從馮曉航的房間走到大門口需要經過小樹林,餐廳和很多的客房。這條大道不但繞遠費時間,還會被返回房間的同事們看見。因此你才上了牆!圍牆足夠一個人走在上麵,你順著圍牆走到大門口不但可以節省時間,還不用擔心會被人看見。等著走到了和警衛室連接的牆尾你就跳到了外麵,在從外麵大搖大擺的走進去,這樣警衛才看見了一瘸一拐的你!而你的腳是在進入案發現場之前由露天浴池跳入新莊時扭傷的!”
“胡攪蠻纏!”錢樂安喊破了嗓子。
“胡攪蠻纏?錢樂安,你真當自己做的是天衣無縫嗎?”
好久沒有說話的司徒粉墨登場!
錢樂安看著司徒的時候眼神開始飄忽不定起來,站在他對麵的林遙稍稍後退了一步,與走上前來的司徒彼此呼應。
“錢樂安,我在死者的嘴裏發現了一小東西,那是有玉米成分的膨化食品!我們已經排除了張妮不是凶手,那麽,另一個嫌疑人王老三怎麽會在死者的口腔裏留下東西?而那個寫恐嚇信的人就更不可能,當晚她一直在招待客人,所食用的食物都是熟食,這種零食不可能出現在她的嘴裏!而當晚,隻有一個人在吃著這種含有玉米成分的膨化食品,就是 你錢樂安!
在案發當晚我跟著白隊長去你房間的時候,我記得你更好吃一種玉米餅。就是說在你和馮曉航親熱的時候,說的清楚一點就是接吻的時候,你嘴裏的薄餅殘渣被他吸到了自己的嘴裏。”
“你們鬧夠了沒有?現在,我的律師到這裏以前我拒絕回答任何問題!如果你們有證據就抓我,沒有就等我的律師來了跟他說!”錢樂安說話的時候連手指都是在顫抖的,看得出來他的手白慘慘的,不用去確認就可以知道指尖冰冷的溫度。這樣一個溫潤如玉的男子怒目圓睜的看著所有對他產生戒備的人,表情上不隻有憤怒,還有一些悲涼。
錢樂安微微低著頭盡量控製著自己的聲音說:“我現在要回自己的房間,如果你們怕我跑了可以跟著我。”說完,錢樂安就朝著門口走過去。
“等等!”林遙叫住了正欲離開的錢樂安。
錢樂安回過頭冷冷的看著林遙問:“還有事?”
“你和鄭峰是什麽關係?”
林遙的話一出,錢樂安猛的愣住了。一瞬間流露出的表情太過複雜讓林遙讀不懂其中的含義,但是,有一點林遙知道,他的猜測沒有錯。
從這裏開始,林遙所做的一切都是靠著他的功力了,因為錢樂安與鄭峰有關係,也是他在前幾秒靈光一閃的結果,也就是說,從現在開始,林遙就要做二重推理的臨場發揮!鹿死誰手,尚不可知。
“我怎麽會認識十幾年前的人。”錢樂安白了一眼林遙。
“白隊長,如果鄭峰還活著,他的年齡是…..”
“34歲。”白潤江不假思索的說。
“錢樂安,你今年的年紀是32歲!白隊長你調查過錢樂安,十幾年前他居住在哪裏?”
“X市。”
林遙內心一陣狂喜!
“真巧,鄭峰也是X市的人。你們隻限差兩歲。“換句話說,十幾年前他們極有可能是認識的。那麽他們在那個時候都還是二十歲出頭的青年,也就是…..學生!
“錢樂安,如果我沒有猜錯你和鄭峰應該是學長和學弟的關係。愛上他了嗎?“林遙像極了撲捉獵物的猛獸,在享受著進攻前一刻心懸一線的緊張感。
看錢樂安無動於衷,林遙那再下一劑猛藥!
“可惜,鄭峰愛上了另一個女人,還和她私奔了。你恨他,這一恨就恨了十幾年!你漸漸變得殘忍,無情,狡猾,偏執。在演藝界無意遇到了張妮以後,她和鄭峰酷似的臉讓你開始懷疑並調查張妮的身世。果不其然,張妮和鄭峰果然有關係,你等待著機會,就像潛伏在黑暗中的豺狼一樣。而這個機會終於隨著劇組到這裏拍攝降臨在你的手裏了,你開始經常跟蹤張妮,發現了馮曉航威脅她的事,發現了鄭峰女人的事,發現了鄭峰早在十幾年前就死的事,你恨了十幾年的人竟然死了,連個報複的機會都沒有!你的恨雪上加霜轉移到了張妮和鄭峰的女人身上!你的目的是……殺馮曉航,陷害那女人和張妮為凶手,動機就是馮曉航知道了她們的秘密!從那時候起你開始計劃殺了馮曉航陷害張妮,順便還可以把鄭峰的女人牽連進來。你恨著鄭峰,恨他不懂你的愛卻和一個女人私奔。鄭峰……”
“你有完沒完?我說過了我根本不然是鄭峰!”
就在倆人唇槍舌劍的時候,李峰不合時宜的問:“我想問,誰是鄭峰啊?”
李峰話音未落,錢樂安驚恐的張大了眼睛看著林遙,說不出的怨恨。
林遙笑了。
“錢樂安,從到了這裏開始我從來沒有提到過鄭峰是誰?你怎麽就知道他是十幾年前那個人?”
錢樂安啞口無言。
林遙看著他想。如果他不承認自己十幾年前認識鄭峰,那找人去X市調查就會水落石出,那時候他更是毫無退路!如果他說自己是從張妮和柳淑慧口中得知鄭峰,那就等於承認了跟蹤張妮,知道她和馮小航,柳淑慧之間的問題,等同於承認了自己是凶手一樣!可是,最重要還是可以定他罪的鐵證!
好吧,錢樂安,看你如果應對我?
錢樂安怨恨的看著林遙足有三五分鍾,最後在眾目睽睽之下摘下了眼鏡,對林遙露出溫和的擾人心神的一笑。
“林警官,你太聰明了。”
就這麽簡單的承認了?林遙有些詫異的看著錢樂安,完全不明白。可是,話說到這裏也沒有用,他沒有親口承認殺人,要如何才能讓他說出這句話?
司徒看著錢樂安的笑容,心裏猛然想起了林遙的那個晚上。那天晚上,林遙笑的有些寂寞,無奈,可這種負麵的感情下仍無意間流露出絲絲被愛著的甜蜜……錢樂安的那一笑像似林遙。司徒倏然見明白了很多。
司徒走到林遙的身邊小聲地對他說:“他的目標也許隻是古淑慧一個人。”
林遙詫異,望著司徒的眼睛在對方的表情中領悟到的一些無法言表的東西鋪天蓋地的湧過來,讓林遙有些措手不及。
有時候,太過聰明不是什麽好事。至少林遙是這樣想的。
再次打量眼前人,林遙從沒有看見過這樣靜心凝神到麵對末日巋然不動的殺人凶手。
錢樂安,一個可怕的人。
麵對著林遙和眾人的目光,錢樂安泰然自若。他收回打算離開的腳步隨便就找了個地方坐下說道:“我想問問林警官。我在怎麽熟悉穿戴女裝,要換下身上原有的衣服再穿上女裝怎麽也需要三到五分鍾吧?我換下來的衣服放哪裏?女裝我又要放哪裏?”
林遙冷冷的看著他說:“誰說你要把女裝放下了?那身女裝你隻要貼身穿在最裏麵就可以!換句話會說,你隻要穿脫當時自己的衣服就可以了。”
“原來是這樣。那麽我還要問,既然我和馮曉航已經準備上床,進了門就開始親熱,那他一定會碰我的身體,馮曉航就算在笨,男人女人他還分不清嗎?”
“當時死者應該是隔著衣服撫摸你的身體,你本身就很瘦再加上仿真紋胸足夠蒙混幾分鍾,趁著他沒有發現的時候你推他進了浴室,在他……”
“我明白了,在他出來以後我就可以躺在床上誘惑他到被我綁住為止。林警官,也許你不知道,當天晚上白警官可是把我的房間搜查的很幹淨,並沒有發現什麽女人的東西。”
“那些東西你不可能帶回房間裏,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是事先就在大門附近的護林裏挖了坑,把東西都埋在了那裏。等著第二天或者……”
“林警官,你好像不知道很多事啊,第二天白警官就把周圍做了地毯式的搜查,如果我翻動了泥土一定會被發現。”錢樂安似笑非笑的看著林遙。
林遙痛恨自己想得不夠周全。
這時候司徒開了口。
“小遙的確不清楚第二天的搜擦情況,可我知道。錢樂安,你並沒有把東西藏起來!所謂的女人的裝束不過就是一條床單而已,在身上纏纏繞繞的保證是一件別具風格的裙子,所以,王老三看見你的時候以為你穿了一件長裙子。至於假發,就在你的身上!當天晚上我看見你的時候,你穿了一件寬大的浴袍,假發你裝在塑膠袋裏以後用膠帶綁在大腿根部位,勒的緊緊的!再穿上齊頭的短褲遮住,外麵又罩上了寬大的浴袍,白隊長他們在怎麽搜查也不會讓你脫光了。這就是你為什麽一見到我們就找了椅子坐下翹起兩郎腿的緣故!等我們都走了,你在用剪刀一點一點的把假發剪碎,順著馬桶衝掉就可以。”
“司徒,那你們說的那個仿真紋胸呢?難道那個我也要藏在身上嗎?”
“你可不是藏在身上的。我看見你的時候你在吃東西,包裝袋很大,我當時想你一定經常吃,所以才買了最大包的。那時候,你就把紋胸藏在最下麵!白隊長諷刺你以後你把口袋隨便揉揉就放進了浴袍的口袋裏,我以為袋子空了,卻想不到其實你是在隱藏東西!”
錢樂安溫柔一笑問:“你說的這些有證據嗎?”
司徒看著錢樂安冷了臉。
“司徒你和林警官都沒有證據,那些警察也一樣。你們不該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就質問我。我還是那句話,我沒有殺人。”
林遙深深的吸了口氣轉了頭看著司徒,司徒也認真的回望著林遙,彼此間無聲的交流中得到了各自的答案。
不進行到最後一步是抓不住他了!錢樂安不比袁可心,下了套就能乖乖的跳下去!沒有真正的證據不要妄想抓住他!這案子過了許久,該結束了。不管錢樂安是怎麽樣的人,在法律麵前,在道德的天平上,他是個罪人!
林遙最後朝著司徒微微示意,司徒不著痕跡的點了頭。
空氣中有股子凝結的沉重的感,眾人都不說話,因為誰都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目光集中在司徒,林遙和錢樂安的身上,每個人大氣都不敢喘真是山雨欲來風滿樓!
不知道過了多久,林遙終於放手一搏!他突然開口問道:“白隊長,死者的屍體還在嗎?”
“在,因為他的家人提出很多不合理的要求,我們沒有答應,所以他們拒絕領回屍體。”
林遙走到了錢樂安麵前,順手拿起一個玻璃杯子,底朝上的舉在錢樂安的麵前說:“請在上麵印下你的嘴唇。”
錢樂安愣了一下,很快就接過了杯子,在杯底印了一下。林遙想,這樣證據就算到手一半了,後一半就看馮曉航的屍體還能不能起點作用,過了這麽久了,不知道還有沒有……
林遙走到白潤江麵前還沒有說話,就聽見錢樂安說:“你想要我的唾液可以直接說。”
林遙回過頭看了看胸有成竹的錢樂安一眼,慢慢的說:“幾乎所有的人都知道通過指紋的識別,可以判斷出凶手是誰,因為沒有兩個相同的指紋。但是,有一些人不知道,還有一種方法能夠揭開凶手的麵紗。錢樂安,你就是其中一個!我要想要的不是你的唾液,而是你的唇紋!”
錢樂安愣住了。
林遙字字鏗鏘有力的說:“既然你和馮曉航親熱過,一定會接吻,既然接了吻就會留下唇紋!馮曉航的屍體還在,隻要回去提取了他嘴上的唇紋,就可以證明你就是凶手!”
暫短的空白將所有人拋進了被停止的時間裏,林遙心裏打鼓,不知道過了這麽久屍體還能不能檢驗出唇紋來,而這卻是抓住錢樂安唯一的機會!
錢樂安驚訝的表情緩緩的落下了帷幕,他依舊是那個溫和的翩翩君子,依舊是那個不急不燥的模樣對林遙說:“林警官,你贏了。”
不明白為什麽,林遙一點都不高興。
“怎麽,不開心嗎?我可是說你贏了。”
“可你沒有親口承認。”
“就算我承認了又怎麽樣?生生死死本來就是常事……任生時叱吒風雲做龍鳳,不過是落得後人評後事。我相信因果報應,也相信生死輪回,隻可惜……”錢樂安沒有驚慌,沒有崩潰,更沒有認命,他似乎悟得了什麽道理一樣,以客觀的角度來看待自己。
“可惜什麽?”林遙隱隱覺得不對。
“可惜我們都沒有時間了。”
“什麽意思?”
錢樂安笑而不語。卻慢慢的起了身。
司徒一把抓住了要去銬人的白潤江……看著錢樂安走到了張妮的麵前。
“你的小名叫‘妞妞’,你喜歡吃甜的討厭酸的……你第一天幼稚園就把一個男孩子打哭了,你五歲的時候爬樹摔傷了右手臂哭了一整天吵著要吃桃子罐頭,你把喜歡的東西都藏在床底下說那是你的秘密基地,你在五歲生日那天接到了最喜歡的禮物,一個洋娃娃,你給它取名叫‘妞妞二號’。”
張妮驚訝的看著錢樂安……
“你,你怎麽知道?”
錢樂安笑笑說:“我還知道你最喜歡藍精靈和花仙子,最愛唱的歌是《小鬆樹》。”
張妮瞪大了眼睛,溫馨的往事早已被埋在心底深處,此時被一個不熟悉的人盡數道出,不清楚張妮是什麽滋味。
錢樂安還是那樣笑的極溫和的看著張妮,可他的話卻說給了其他人聽。
“林警官,司徒,你們弄錯了一件事。我並不恨鄭峰……我是鄭峰的初戀情人,他沒有拋棄我,也不是和什麽女人私奔了。當年我們的戀情被家人發現,他差點被他的父親打死,我也被父母綁起來鎖在了倉庫裏。我試圖用自殺抗拒家裏的反對,他不想我和家裏反目就和一個追求了他很久的女人離開了……我找了他十幾年,找到的卻是一塊墓碑。我的確恨,我恨父母,我恨那個女人,更恨自己為什麽沒有早一點找到他!”
“錢樂安,你究竟為什麽要殺馮曉航?”司徒不得不承認,他從來沒有想過錢樂安與鄭峰有關係。
錢樂安沒有回頭去看司徒,摸著張妮的頭發給她擦眼淚,輕聲地說:“他用情不專,我看了厭惡,這本來沒什麽。可他不該對妞妞心懷不軌。妞妞能有今天很不容易,我不能讓馮曉航毀了她。你們也許會說,即使秘密被公開了也無所謂,可是你們不知道,這裏麵還牽扯很多事情,馮曉航不是一個人,他身後還有一個更大的黑洞……所以,必須有個人製止馮曉航。當年我沒有保護好阿峰,他的妹妹……就算我死也要她安然無恙。至於……至於那個女人,我還是恨!”
說完,錢樂安轉過身看著林遙。
“林警官你和司徒找出了事實的真像,可是十幾年前的真相誰來查清?”說完錢樂安看著白潤江,那清澈的眼睛驟然間變得冰冷刺骨,足以讓司徒和葉慈這樣的人都為之一懼!
“白潤江,你欠阿峰的,我遲早會為他討回來!勸你今後多做好事,免得來世受苦。”
白潤江毫不在乎的藐視著錢樂安,而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裏的林遙卻覺得錢樂安必是說到做到!
就在氣氛劍拔弩張的時候,張妮怯生生的說:“你,你是我哥哥的戀人?那,那我嫂……“
錢樂安搖搖頭說:“你沒有發現嗎,她很像我……特別是眉眼之間的神情。也許現在不像了,但是十幾年前她真的很像。阿峰把她當成了我的替身,未來得及對我的好,對我的愛都給了她。你知道阿峰叫她什麽嗎?”
張妮迷夢初醒,卻仍不敢信。
“哥哥叫她‘安兒’,可那是求個平安的意思。”
“‘安兒’是你哥哥給我取的名字。阿峰非常疼愛你,和我在一起的時候大半的時間都是再說你,要不然我怎麽會知道你那麽多的事。雖然你們兄妹分開了,但是阿峰從來沒有忘記過你,他的夢想就是有一天我們三個在一起生活……妞妞,你有個好哥哥。”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張妮泣不成聲。
錢樂安愛屋及烏的摸著張妮的頭發說:“以後我可能沒有機會了,你能不能答應我一件事?”
張妮抓住了錢樂安的手拚命的點頭。
“每年的四月十六號替我在他的墓碑前放一束雛菊,他喜歡。”
張妮哭的難以呼吸,還是抓著錢樂安的手不放,站在後麵的司徒不忍心打擾,可白潤江早已不耐煩,用眼神示意手下去抓了錢樂安。
警察拿出了手銬,沒等走過去林遙就攔在了他的麵前。
“林警官,他是殺人凶手!”白潤江冷酷的說。
“殺人凶手也是人!我現在看到的隻是一個疼愛妹妹的哥哥,你最好多一點耐心。”林遙微揚著頭,傲氣十足的模樣打壓了白潤江充斥著冷血的正義。
“妞妞,你能原諒我嗎?我的目的是要陷害那個女人,可警察遲早會查清馮曉航恐嚇你的事,我怕他們把你當作嫌疑人。特別是那個姓白的警察。我前思後想,還是決定冒一次險,希望有人能從繩子和床頭櫃上發現蛛絲馬跡,那樣才能徹底讓你洗脫嫌疑。”
張妮顫抖著點頭,說出口的原諒幾乎聽不清楚。
“謝謝妞妞,這樣我走的就能安心了。自從阿峰離開以後,你和他就是我心裏最重要的人……好了,我該走了。”錢樂安最後為張妮拭去滾燙的淚,轉身麵對著眾人,慢慢的把手伸到了衣服領子裏。
“不許動!”白潤江快速的把槍拿出來對準了錢樂安。
“你怕什麽?也向林警官和司徒學學。”錢樂安笑著說話的同時看了看一動未動的倆個人,慢慢的把手抽出來。
林遙看見他的手上多了一個小小的墨綠色的紐扣,說是紐扣更像是胸針一樣的東西。錢樂安拿在手裏好像非常矛盾,最後還是用力的按了下去。
“你幹什麽?”白潤江開始緊張了。
“沒什麽……我曾經答應過阿峰要好好的活下去,所以我不能被你們推上絞刑架。”錢樂安這時的笑有些苦澀,隨後繼續說:“同樣一個要求,我還答應過另外一個人……他苦苦等了我七年,該是回到他身邊的時候了。放心,我不會跑的。如果可以我希望你們能讓我去給阿峰掃一次墓。”
錢樂安話說的隱晦,包括林遙在內完全不明白。司徒走到白潤江身邊小聲的說:”人已經認罪了,功勞也是你的,帶他去看看有什麽關係。你這麽多人害怕他跑了?“
白潤江陰冷的看著司徒,最後還是答應了錢樂安的要求。
(修)偏執者 30
看著一群警察押著錢樂安離開,林遙的心裏隱隱不是個滋味。那個人的眼睛過於純淨溫和,沒有沾染到一點邪惡的氣息。一個人可以讓他愛了十幾年,甚至甘願殺人……感情,果然沒有邏輯可循。
錢樂安被一個警察推著上車,卻在抬起腳的時候停住了。他慢慢的轉回身看著目送他的一群人說:“妞妞別哭,這是我應得的下場。阿峰以前就說我對什麽是都太執著了,現在想起來……林警官說得很對,我是個偏執的人。偏執於對阿峰的愛,偏執於對父母的恨,偏執於對你的保護,甚至偏執於抹殺馮曉航的存在。可我不後悔,能偏執在阿峰的愛情裏對我來說是最甜蜜的幸福,能偏執於保護你,是我對阿峰最好的回報。但我要問一句,在場的人誰不偏執?名望,金錢,快樂,幸福,這都是人們偏執的東西,誰能說這些是壞的?誰能說偏執於這些不對?林警官,你在偏執於什麽自己心裏最清楚。司徒,你呢,你有偏執著什麽?感情嗎?……如果我當初不是這麽偏執,沒有自殺,阿峰也不會離開……所以,我奉勸你們幾句,不要偏執到失去了最寶貴的東西。好了,說了這多羅嗦的話,該走的還是要走,妞妞,你要保重。”
張妮飛跑過去用力的抱住了錢樂安點著頭。
錢樂安在張妮的耳邊說了些什麽,張妮哭的更厲害了。曲助理走過來扶著她離開了錢樂安,眾人看著他上了車……漸漸遠去。
等著白潤江他們離開以後,林遙突然被強烈的疲憊感打得沒了力氣。司徒趕忙過去問:“不舒服?”
“累了。”
“回去睡覺吧,有什麽話醒了再說。”
林遙沒有回答司徒,一個人拖著疲憊的身體離開了張妮的住所。
回到自己的房間裏,林遙怎麽都睡不著。
錢樂安最後那一番話讓他感觸太多,自己也是個偏執的人嗎?此時的林遙沒有力氣思考,卻莫名的想念司徒寬大的臂膀。好想靠在懷裏沉沉的睡上一覺,聽著他的心跳,聽著他的呼吸……以前這樣做的時候就會感到安心,感到溫暖。那麽,現在這樣做會不會驅散心裏空虛的寂寞和難言的寒冷?
想著這些的林遙漸漸的睡去了。
再度睜開眼睛的時候太陽落下,時間是晚上九點多了。林遙起了身去清洗一下就打算出去。
剛剛開了門就看見司徒站在外麵。
司徒好像沒有休息過,眼睛紅紅的。看著林遙勉強的一笑。
“申經理和賀振國都在樓下,下去吧。”
林遙沒有說什麽,跟著司徒下了樓。
客廳裏擠滿了人。申衛平,龔向前,賀振國,楚導,李峰等等人,他們已經為錢樂安的事討論好一陣了,誰都沒辦法很這個溫潤的人。看見林遙出來,申衛平就吵著說要請大家吃飯。
林遙本來不想去,案子雖然已經結束了,可他的心裏鬱悶的很。司徒一直和申衛平說話,看他的態度也像是能免責免。
最後,還是敵不過眾人的熱情,不止司徒和林遙被大家拉扯著,就連唐朔和葉慈也被不容分說的推了出去。
酒桌上,林遙覺得司徒有些奇怪,不管啤酒白酒都往嘴裏倒。而林遙那一身微冷的氣息打從一開始就讓那些打算灌他酒的人望而卻步。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林遙接到了白潤江的電話,說是提取的唇紋和錢樂安的吻合。
林遙的胸口悶悶的,起身離開了喧鬧的宴席。
夜晚,寒冷的風讓林遙清醒了許多,他的腦子裏一直在想著錢樂安。那個人,那樣的一個人,他的感情讓林遙驚訝,他的執著讓林遙驚訝,他的頭腦讓林遙驚訝。他將愛與恨結合的那麽完美,他將善良和邪惡結合的那麽融洽,林遙深知為他感到痛惜。錢樂安曾經說過,不要偏執到失去了寶貴的東西……對自己來說,什麽才是最寶貴的?林遙混亂的思緒理不清楚。對錢樂安來說,感情是他最重要的,也許對很多人來說感情都是最重要的。那麽自己的感情呢?自己第一個愛上的人是司徒,卻因為他的精心算計失去了勇氣。自己實在害怕還是在不甘?害怕他的愛是假的,不甘他的愛摻雜了太多的詭計。可到現在為止,自己還是愛他,看著他那落寞的眼神會心疼,看他推理時閃閃發亮的眼睛會心跳,看他溫柔的笑時會臉紅……難不成自己也在偏執嗎?偏執於要一份太過純粹的感情?
頭開始疼了。
身後的門打開了,一群醉得東倒西歪的人魚貫而出,林遙看見葉慈攙扶著司徒朝自己走過來,便迎了上去。
葉慈二話不說就把司徒推給了林遙。
“他不可能醉吧。”林遙認為司徒是千杯不倒。
“有心事的人容易醉。”葉慈話不多,卻能說道重點。
“你來照顧他。”林遙不是不願意,而是不敢。
“我還有一個需要照顧。”葉慈回頭看看。
林遙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發現唐朔坐在地上數星星,看來醉得不輕。無奈,隻好攙扶著司徒超住所走過去。
這路上的情形有些奇怪。林遙扶著司徒,葉慈扶著唐朔,誰都不說話。
進了客房以後,林遙也顧不得葉慈那邊把唐朔送進房間以後的事了,他打開司徒的房門有些吃力的扶著他躺在了床上。弄了一杯水放在了床頭以後,林遙關了燈打算離開。
“小遙……”
手被他握住了,林遙沒有掙脫,隻是回頭看著床上的醉貓。
司徒趴在床上眼睛都睜不開了,可他的手卻死死的抓著,不肯放開。
“葉慈,小遙呢?”
咦?林遙一愣,隨即就明白了。司徒還以為自己是扶著他出餐廳的葉慈,剛在抓住自己的舉動怕是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吧。
“他回房間了。”林遙順著司徒的話說了下去。
“哼哼,他還是不肯原諒我……你說……我該怎做他才會原諒我……要是我告訴他所有的事,他會不會,會不會……會不會再給我機會……嘿嘿,那樣的我他不喜歡的……我啊,我就是,就是他們的一個混帳到家的王八蛋,連愛的人都,都能利用,我……我他媽的還不如錢樂安呢,我還不如一個殺人犯呢!”酒醉的司徒說到這裏猛的起了身,啪啪的給了自己好幾個耳光,看的林遙都有些疼了。趁著他還沒有把自己打成豬頭之前,趕緊過去抓住了他的雙手。
都坐在床上,麵對著麵,手握著手……司徒迷蒙的眼睛痛苦的看著林遙。
“現在案子結束了,我們是不是也要結束了?他也要我愛個十幾年才肯原諒我嗎……我後悔了,後悔接下這個委托,後悔給他下套了,後悔抓錢樂安了……我他媽的比誰都偏執!為什麽一個心眼就想著破案啊?為什麽就不明白會傷害到他啊?為什麽啊?”
林遙不知所措,這樣的司徒他從來見過。
司徒搖搖晃晃的靠在了林遙的肩上繼續他的醉話。
“葉慈,別再逃避了,小唐也不好受啊……”
“你還是關心自己吧。”林遙氣結。
“說的也是,小遙都不理人家了……葉慈,你說我要是死了,他會不會後悔?”
“少胡說八道!”林遙氣的打了人。
“可我現在活著沒意思啊……以前隻要有案子給我,我就能樂得屁顛屁顛的,現在小遙不要我了,我什麽心思都沒有了。誰死不死關我屁事……怎麽辦葉慈?失去了小遙,我連破案都沒有心思了,想他想的一塌糊塗啊……”
聽到這裏,林遙啞然失笑。這醉鬼,盡說些胡話。
司徒哪裏知道此事聽他倒苦水的就是林遙本人,突然翻身下了床搖晃著就說要去找“小遙。”
林遙一把扶住了險些摔倒的人問他:“去找他幹什麽?”
司徒氣壯山河的說:“霸王硬上弓!”
林遙差點被他氣樂了!舉到半空中要打人的拳頭卻停了下來,柔了聲音告訴酒醉的人。
“那樣他就永遠不會原諒你了。”
司徒的頭頂在了牆麵上苦澀一笑,笑疼了林遙的心。
“是啊,那樣我就徹底沒戲了。”
“你,你打算放棄嗎?”林遙非常想知道,司徒除了後悔以外還有些什麽。
“放棄?放棄小遙?怎麽可能……永不放棄!”說完,司徒就順著牆坐在了地上。
林遙抓著他的手也被他帶著坐在了地上,看著瞬間就進入睡眠的人,林遙想了想還是把他的頭靠在了自己的身上。
夜深了,房間裏隻剩下司徒的呼吸聲,林遙內心波瀾起伏的時候,就聽見耳邊的人說了句夢話。
“小遙……我愛你。”
清晨,林遙收拾好行李和睡眼朦朧的唐朔準備離開了。從樓上走下來的葉慈手裏提著唐朔的包,從他們出了門。
外麵的溫度又冷很多,葉慈輕輕的抓住了唐朔的手臂,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來給他披上。
“記得我說的話。”
“嗯。”
“有事給我打電話。”
“嗯。”
“沒事也可以打。”
“嗯。”
“凡事要多看多聽少說話。”
“嗯。”
“林遙不明白了,這一個晚上葉慈怎麽變成保姆了? 可有看見唐朔微微紅的臉頰,不免有些心酸,如果自己沒有把司徒推開,此時,他也會像這般關心自己吧。
葉慈沒有送他們多遠,不過就是站在門口頂住了唐朔幾句和林遙會說了再見就回去了。
林遙收拾起落寞的心情,和唐朔正要離開,就看見了迎麵而來的張妮。
唐朔也是個比較有機靈的人,看著張妮好像對林遙有話說,就自己慢吞吞的先走了。
張妮眼睛紅紅的,想來是遇到太多的事還沒有適應過來吧。
林遙算著時間,就說:“我要走了,你多保重。”
“你也一樣。……林遙,嫂子讓我謝謝你。”
“沒什麽。”
“還有……我喜歡你。”
林遙愣了。
“看你那反應就知道你根本沒察覺到……笨蛋。”張妮小聲地嘀咕了一句。
林遙開始為難起來。
“怎麽說呢……張妮,你是個好女孩,我……我對你也很有好感,我覺得你是個不可多得的人。可是我不能接受你的感情。”
“我知道……我知道自己是一廂情願,也知道你心裏已經有人了……我要是不說出來一定會不甘心……我想讓你明白我喜歡你,我也就是想要把自己的感情告訴你就可以了,我不打算追求你,也不打算破壞你和……你和司徒的感情。我隻希望,以後再有機會見麵的時候,你還當我是朋友。”
林遙坦然地笑了。
房間裏,窗簾被打開了一條縫隙。
“你不擔心?”葉慈問這坐在一旁,從一開始就“偷窺”的人。
“不擔心,小遙不會接受她。”
“司徒,你從時候懷疑凶手是錢樂安的?”
“哼哼,就是小遙把我三振出局的那天。那天我和錢樂安說過幾句話,當時他無意間說看見小遙在圍牆上跳下來的事,還問了我圍牆的問題解決沒有。我知道小遙那個人,他不會向無關人員透露案情的,就是說,關於圍牆的事他不可能對錢樂安說明什麽,而錢樂安竟然會知道,那時候起,我就開始懷疑他。”
“怎麽沒跟林遙說?”
“還沒等說呢,不就……我說葉慈,你是不是誠心氣我。這時候你打聽個什麽勁!”
“我以為,你和錢樂安之間……”
“你有病啊,這種事你也想得出來,你老那情商趴地上用放大鏡都找不著!”
“為什麽不去送送他。”
“我還想明白要怎麽樣才能得到他的原諒,有什麽臉麵去送他。”
“可是,他已經給你留了後路。”
葉慈說完話,司徒轉頭看著桌子上三個膠卷溫柔的笑了。據葉慈說,那是他們上山那天拍攝的膠卷,林遙暗示唐朔交給葉慈。
“小遙啊,你的情商比葉慈高不了多少啊。”司徒非常的感慨啊。
飛機上,唐朔已經傻笑N次了,林遙也打了他的頭N次了。收回了手,林遙看著外麵開始走神。
“林哥,你想什麽呢?”
林遙沒有回答,心裏卻想著:“來找我吧,司徒,帶著你那一肚子的壞水。”
番外一
正午的陽光很是溫暖,一些人三五成群的走進了采光良好的茶餐廳。
葉慈正苦惱著如何打發眼前這兩個花枝美葉的女人,心裏煩的夠嗆卻還要笑臉相陪。案子計算著這件案子需要多少時間結束,好盡快離開這煩悶的地方。
張兵,一個假名字是葉慈經常用的。葉慈很少會對什麽人說出自己的真實身份,有原因無他,隻為自己不是尋常人。
打從進了茶餐廳就被倆個自稱是“老熟人”的女性纏住了,葉慈在漸漸失去耐心的時候,眼光也開始四處打量。
鄰桌跑來了幾個人突然說道:“聽說了嗎,程部長被警察抓了。”
“咦?程部長?為什麽啊?”
“好像是他女朋友死了。”
“咦!程部長的女朋友?怎麽回事啊,不久前董事長出了事,現在就輪到程部長的女朋友了?”
葉慈笑著謝絕了她晚餐的邀請,起了身離開了茶餐廳。
事情果然和自己預料的一樣,那麽,那個人完全可以解決程遠卓的問題。現在嘛,該去老地方等著那個人了。
葉慈什麽都沒有從啟航公司帶走,或者說沒有什麽可以讓他帶走的。
關上了辦公室的門,葉慈路過某個房間的時候卻停下了腳步.曾幾何時,裏麵一個整天笑哈哈的人看透了他一瞬間的悲涼。又是曾幾何時,那個人給了自己一杯純的黑咖啡,笑的像極了故去的妹妹,還是曾幾何時,自己看出了他警察的身份,用了藥讓他說出實情,那人卻記得一切,事後說:“其實你不用這樣。”
葉慈從來沒有想過對什麽人會有愧疚感,這個叫唐朔的人在他心裏留下了一塊不大不小的影子。
再度邁動腳步的葉慈悄無聲息的離開了啟航公司。
事情進行的非常順利。聰明人之間的合作就是這樣麽簡單,不用多說什麽廢話。葉慈出給司徒的條件是,不可以讓警方人插手“某個組織”的調查,代價就是葉慈會把自己所掌握的一切告訴司徒。而司徒考慮了很久看似苦惱的答應了他。於是,他發現那個好看的警察和司徒鬧僵了……司徒,是個值得交往的聰明人。
坐在酒店房間的床上,葉慈看著從某個人哪裏找來的證據資料,盤算著下一步的行動計劃,手機響的時候他就知道是誰。
“警察帶走了關丹,司徒在場。”電話裏的人聲音機械的說。
“知道了,警察已經開始收網,你可以離開了。”
“饕餮,我欠你的已經還清了。我這輩子永遠都不想再看見你!”
“同感。”
這是一個被他救過一命的敵人,這人擅長偽裝,偵查和潛伏。今天他還了葉慈一個人情,葉慈也不想再看見她。
掛了第一個電話,葉慈想了想還是撥通了司徒。
“你打算去警察局嗎?”葉慈習慣了警惕。
“我要是想死,倒是可以去試試。對了,有個人拖我轉交你點東西。”
“誰?”
“唐朔。”
葉慈的心莫名的顫了一下,唐朔看著自己最後的那種有些哀傷的目光在腦海裏閃現。他要給自己什麽東西呢?葉慈對自己這種迫不及待想知道的心情感到驚訝。
夜晚,葉慈看完了所有的資料關上了電腦正打算休息,房間的門打開了。
司徒和廖江雨拿著一大推的食物進了房間以後,司徒開口就問。
“怎麽樣?”
“走私品大多都是普通的東西,沒什麽。”葉慈用它一貫比較冷漠的語氣說。
“普通?靠!在我們眼裏普通,到了警棒子手裏還能普通?奶奶個腿的,白毛汗都累出來了,就這結果!”廖江雨氣呼呼的說。
“這是前半部分,後半部的密碼我還沒有解開。這是兩種不同方式的密碼,後麵的難很多,應該會有點內容。”葉慈再次打開了電腦。
司徒瞄了一眼葉慈麵具模式的臉,決定逗逗這個新朋友。
“饕餮!”
葉慈在聽見他聲音的同時,就猛的伸出手接住了司徒扔過來的東西。攤開手掌一看,是一條項鏈,還有一個老舊的墜子。葉慈皺了皺眉頭,打開墜子以後,七音的音樂單調的想了起來。
“什麽東西?”廖江雨好奇的湊過去看。
沒等廖江雨看清楚,葉慈就收在了上衣口袋裏。一旁的司徒邪肆的笑說:“猛獸的飼料。”
葉慈沒有理會司徒的調侃,眼睛看著電腦心裏卻想起了某件事。
那天,他無意間提到了弄丟了一件很重要的東西,唐朔問他是什麽,葉慈簡單的描繪。那是不到十幾分鍾的談話,葉慈原本就沒有放在心上,沒想到,他竟然找到了。
自己跑了不知多少地方都找不到的東西,那人花了多少心力才找到?為什麽要為一個認識不過十幾天的人做到這些,更何況他還是騙了他給他下了藥的人。
葉慈的心從來沒有這麽不安過。
每個步驟都像計劃那樣的順利,等著和司徒,廖江雨離開這個城市的時候,案件已經結束。後麵被拋的遠遠的城市,葉慈有些不舍。
入了冬,天氣漸漸的寒冷起來。葉慈從沒有想過這麽快就會回到這裏,表麵上的理由是來結束和程遠卓所謂的保護關係,而事實上,他想去看看那個人,說聲謝謝。
“你要去哪啊?”坐在副駕駛席上的司徒打著哈欠問著葉慈說。
“看個朋友。”
“朋友啊……去吧,他現在放假了。”
葉慈看了看司徒非常平靜的臉,很想一拳揍過去!這個人太過聰明,往往知道他不會說出的話和事。明裏暗裏的沒少拿話調侃他,而不習慣和別人鬥嘴的他被弄的急了,就用拳腳回應這位損友。
在那個叫“林遙”的家附近把司徒踹下車,葉慈又從睡了一路的廖江雨回家,這才猶豫著要怎麽辦才好。這時候去看他,會不會太晚了。
葉慈告訴自己,並不是特意為了唐朔回來的,要先辦正事才對。
深夜敲開了程遠卓的家門,葉慈隻是站在外麵跟他說話。
“這是我新的號碼,你要收好。還有,離開啟航。”
不等程遠卓多問他什麽,葉慈就消失在很冷的夜色之中。
唐朔賴在被窩裏已經一個上午了,他住的地方是個小小的單居室,沒有廚房,隻有一個還算不錯的衛生間和臥室。
被饑餓的肚子折磨到快要奄奄一息的唐朔終於忍不住爬了出來,翻找了一會發現連存貨的方便麵都沒有了,隻好出去吃。
外麵非常冷,這是對這個剛從溫暖的被窩裏爬出來的人而言。唐朔後悔沒有多穿一點出門,正琢磨著要不要返回去添件衣服的時候,迎麵走來一位鄰居大媽。
“小唐啊,附近有個非常可疑的人。”大媽神秘的說。
“可疑?”
“是啊,他在周圍轉悠了好半天了,該不會是小偷吧,你是警察過去問問。”
“噢。在哪裏啊?”
“就在前麵不遠。”
唐朔這個人民的保姆,根據大媽描述的“可疑”形象,朝著前麵走了過。
遠遠的看見一個高大的男人提著背包……果然可疑!唐朔在摸了摸口袋,後悔忘記帶證件出來了。
加快了腳步走過去,唐朔站在男人身後不遠的地方就問:“喂,你幹什麽呢?”
男人一愣,轉了身……唐朔瞪著眼睛,傻了!
男人穿著深色的外衣,戴著棒球帽,看不見他的臉,但是唐朔認得。一瞬間,寒冷不見了。
彼此之間不過就是一米的距離,葉慈抬起了頭。
“不是真的吧?”這是唐朔的第一句話。
“你……你還好吧?”這是葉慈好半天才憋出了的一句話。
唐朔愣住了,看著葉慈有些拘謹的樣子,唐朔還是給了他非常愉快的一個笑臉。
“你,你怎麽在這?”對話終於有點正常了。
“想來看看你,不知道具體的門牌號碼。”
唐朔抿著嘴唇,不想讓葉慈知道他非常高興,高興的要笑出來。
“你吃中飯了?”
“還沒有。”
“我也沒有。陪我去買點東西吧,我們在家吃火鍋。”
“嗯。”
超市距離唐朔家不遠,倆個人在大媽警戒的目光下慢慢走過去。
一路上都很少說話,唐朔低著頭還是那樣習慣性的微笑著,葉慈時不時偷看一眼,找不到該說什麽才好。
這沉默的購物結束以後,唐朔領著葉慈回到了自己的家。
這個蝸居對於葉慈來說小了點,唐朔接過他的背包和脫下的外衣以後,讓還有些拘謹的人坐在床上。
“你先休息一會,馬上就可以吃了。啊,躺一會吧,我的床很舒服的。對了,你吃不吃辣,我買了好幾種醬料,你喜歡什麽就自己拿。冰箱裏有啤酒和水,要是渴了就喝吧。你喝咖啡的是不是,我差點忘了,咖啡在床頭櫃的抽屜裏,我這沒有咖啡壺,不能煮,你就喝速溶的吧。那超市賣的青菜種類太少了,要是有香菜和青筍就完美了。你喜歡吃什麽肉啊?牛肉還是羊肉?羊肉的味道有點重,你應該會喜歡,湯料做什麽好呢?你口味重,我多放點佐料好了……”
看著唐朔在衛生間忙著洗菜,聽著他說話,葉慈突然有種回了家的感覺。長時間來的疲憊突然發作了,眼皮越來越沉。
等著唐朔準備所有的東西以後,床上的葉慈已經睡了。
唐朔輕手輕腳的放下東西,把被子蓋在了葉慈的身上。
葉慈熟睡的臉好看的有點過分,唐朔坐在地上眼睛就是忍不住看了又看。
這個人真正的名字是“葉慈”,非常好聽的名字,可唐朔還是喜歡叫他:“大兵哥”。
他們是在啟航公司認識的,看見他的時候唐朔就覺得這個人與眾不同。因工作的關係結束了以後,越發感覺到他深不可測。偷偷的拍了照片拿給林遙,怕是自己粗心大意看走眼了,錯過一個與案件有關的人。而林遙遲遲沒有回應,唐朔想是自己多慮了。他和他的辦公室很近,他們經常見麵,經常聊天。那時候總是唐朔在說話,葉慈靜靜的坐在一旁聽著從不插嘴。偶爾會說上那麽一兩句,總是會讓唐朔感到他的見識廣博,閱曆豐富。唐朔喜歡和這個大兵哥聊天。想著案子結束了,就告訴他自己真正的身份,好好和他做個長長久久的朋友。
唐朔不明白葉慈是什麽時候看穿他警察的身份,那天晚上,他們喝了很多酒。葉慈不知道,唐朔小時候因為過敏體質注射過一種藥物,那藥物可以抵抗葉慈藥劑裏的某種成份。葉慈雖然成功的讓他說出了所有的事情,但是卻沒有成功的抹去他的記憶。唐朔什麽都記得。
唐朔沒有生氣,雖然他覺得自己絕對應該生氣!他隻是有些難過……或者說很難過。他沒有告訴任何人,他知道這個所謂的大兵哥不是凶犯,他不想看著他被抓。可是心裏不舒服,最後一次見他的時候,他告訴他說:“其實你不用這樣。”
他相信葉慈能明白其中的含義“其實你不用這樣,我也會告訴你。”
輾轉反側想了很久,唐朔還是不會生氣。不但沒有生氣,還隱隱的察覺到了某種非常危險,非常危險的東西!少年時候和同學玩測試IQ和EO的遊戲,他的EQ很高。
葉慈恍惚中聽見了電話鈴聲,瞬間就清醒過來。夢的坐起身看見唐朔手捂著電話的可笑樣子。
唐朔關了機,也知道吵醒了葉慈,回過頭笑眯眯說:“不好意思,把你吵醒了。”
“我睡了很久嗎?”看著外麵黑黑的夜色,葉慈有些詫異。
“現在七點多了,睡得好嗎?”唐朔站起來打開了室燈。
葉慈想說“很久沒睡得這麽好了”,可嘴裏卻隻有:“還好。”這樣比較淡漠的語言。
“去洗個澡吧,精神一下好吃東西。”
葉慈看了看擺在桌子上的東西一時間體會到了久違的溫暖。
“你一直沒吃?”
“等你一起吃啊,自己吃算怎麽回事。快去洗澡吧。”唐朔把找出來的新毛巾塞進了葉慈的手裏,推著他進了衛生間。
衛生間隻有一個淋浴噴頭,水很熱,洗得非常舒服的葉慈感覺全身舒爽了很多。換上自己背包裏的衣服,葉慈一邊擦著頭發一邊推開了門。
外麵不知道什麽時候起了風,下起了雨雪,小小的房間裏熱氣騰騰,唐朔把啤酒放在葉慈的麵前。
“快吃吧,你也餓了吧。”說完,唐朔把已經涮好的肉片和青菜加了很多放在葉慈的盤子裏。
葉慈沒有覺得不習慣,也不再感到拘謹了,先是喝了一口開胃的清湯,倆個人就開始品嚐美味的火鍋。
也許都餓了吧,整整半個多小時誰都沒有說話,光顧著低頭吃了!等著唐朔打了飽嗝,才笑眯眯的抬起了頭。
“可算有點底兒了!”
葉慈看著他無意識的笑了。
唐朔好像對葉慈的笑有些驚訝,愣了愣以後不好意思的把臉扭到一邊。
該怎麽說呢,葉慈看著唐朔紅紅的臉好像就沒什麽抵抗力了。
“小唐,謝謝你。”葉慈突然說道。
“謝我什麽?”
葉慈從脖子裏抽出了項鏈來,唐朔的眼睛開始四處飄忽不定了,抿著嘴唇,實在不想被葉慈知道,看著他把項鏈帶在身上開心死了。
接下來的時間裏,大多都是唐朔在天南地北的閑聊,葉慈和以前一樣,靜靜的聽著,越聽越看,就越覺得他好,好到了想去摸摸他的頭發,去抱抱他的身體。對於這樣的想法,葉慈還沒來及考慮是不是有些奇怪就已經出了手。
唐朔眨了眨眼睛,一隻大手輕輕的撫摸著頭發,用餘光看見葉慈微微笑著的臉,又抿上了嘴唇。
可能是唐朔隱藏的不大好的害羞提醒了葉慈吧,習慣了冷淡的男人收回了曖昧的手,掩飾著內心的焦躁彎下腰在地上拿了一罐啤酒。剛剛坐好就看見唐朔瞪大了眼睛,嘴裏咬著筷子看著他……葉慈倒酒的時候忘了打開蓋子。
一段小小的不算是曖昧的插曲過去以後,唐朔發揮自己健談的特長繼續和葉慈閑聊。
葉慈一度以為唐朔會問他很多問題,比如說離開啟航以後去了哪裏?比如說最近都做了什麽?比如說他就是什麽人等等……可是,唐朔什麽都沒有問,說的也是很尋常的話題,這讓葉慈感到輕鬆不少。
吃吃喝喝的差不多已經過了該休息的時間,唐朔主動提出來。
“太晚了,你在我這將就一下吧。”
“不麻煩嗎?”葉慈真的沒有多想。
“麻煩我就不留你了,幫忙收拾。”
倆個人動手很快就清理幹淨了,葉慈看著唐朔在櫃子裏拿出一套被褥鋪在了地上就說:“有一個枕頭就夠了。”
唐朔有點不解的看著他回答:“光睡一個枕頭,我可受不了。”
咦?
“你這不是給我準備的嗎?”葉慈問道。
“我自己的!你去睡床。”唐朔難得這麽強勢。
“那怎麽行,你睡床。”
“這是誰的地盤啊?你睡床去!”唐朔越來越強勢。
葉慈看著他一頭鑽進了被子裏,無可奈何的笑了。
關了燈,進了各自的被窩,誰都沒有睡意。
房間裏安靜的可以聽見彼此的呼吸,唐朔的眼睛閉的緊緊的,催促著自己趕快入睡。瞌睡蟲不但討厭唐朔,還同樣討厭著葉慈、此時,葉慈沒有像唐朔那樣閉眼召喚瞌睡蟲,他看著天花板,想著有點混亂的事情。
過了很久,葉慈悄悄的看了看睡在地上的人。
“小唐,睡了嗎?”
“在屬羊。”
“第幾隻了?”
“689隻了。”
“不能這麽數,1到5重複的數。”
“你怎麽也沒睡?”
“下午睡多了。”
“我上午睡多了。”
“你們放假了,沒打算去哪裏玩嗎?”
“我想去的地方太遠了。”
“哪裏?”
“南非。”
“怎麽想去哪裏?“
“在南非的納馬庫蘭有一個沙漠花園,每年的雨量100到200mm的地方,就會突然出現一個美麗的花園。最有意思的是,每一年這個花園會根據降雨量出現在不同的地方,花園隻有十幾天的時間,然後就會消失。當地人叫它是‘上帝的花園’。”
葉慈說不清內心的感覺,用溫暖來形容不夠,用喜悅來形容膚淺,用感動來形容草率。這是一種無法用語言來表達的心情,對葉慈來說有些陌生。
沉默再次成為他們之間的交流方式,唐朔根據葉慈給的屬羊寶典很快就睡著了。那邊的葉慈就沒這麽幸運了,瞪著眼睛一直看著天花板。
不知道看了多久,就聽見了睡在地上的人響亮的噴嚏聲!葉慈笑了,這個唐朔睡覺都能打噴嚏。看來讓他睡在地上實在不大好。
葉慈下了床,輕輕的推了推唐朔,想叫醒他去床上睡。怎奈小動物睡眠質量實在是好
看著唐朔翻了個身扯了扯被子,睡的又香又甜,葉慈無奈隻好把人抱了起來。
輕手輕腳的放在了床上,給他蓋好被子的葉慈打算自己睡在地上,誰知道唐朔突然翻了個身抱住了葉慈的腰。
這要怎麽辦?葉慈為難了。
動了動他的手,還挺緊。葉慈左想右想掀開了被子自己也躺在了床上。
看著抱著自己的人,葉慈久久沒有移開目光,還鬼使神差的抱的更緊。
床頭櫃上的鬧鍾發出嘀嗒嘀噠的聲音,葉慈漸漸有些困倦了。溫暖被窩裏某個人的眼睛偷著張開,看了看抱著自己的男人。
睡著了……唐朔有些厭惡自己了。其實葉慈下床以前,他就被自己的噴嚏吵醒了。裝睡讓他抱到床上,裝睡留住了他,他現在抱著自己……自己是不是有點壞?
想了很多亂七八糟的東西,再次看著葉慈的時候,唐朔做了一件非常大膽的事!
看著那漂亮的嘴唇,唐朔偷偷的,偷偷的吻了下去。
做了壞事的壞小孩臉燒的發燙,窩在葉慈的懷裏美美的睡去。
葉慈是個睡覺的時候都能抓到蚊子的家夥,懷裏人的動作他怎麽可能不知道!嘴唇上溫暖柔軟的觸覺,差點讓他把持不住。
這還怎麽睡?
葉慈徹底沒有了睡意,過了一會唐朔已經發出輕微的鼾聲。葉慈低下頭看了看……這心就開始矛盾了!
他是個警察,他是個普通人,他是個善良的人……自己是個危險的人,是個不能站在陽光下的人。自己所從事的工作幾乎足夠讓彼此成為敵人,他是不知道這些,還是接受了這些?
自己明明就知道他是什麽人,為什麽還要回來?回來看看也就罷了,為什麽還要留下吃飯?吃飯也就罷了,為什麽還要留宿?留宿也就罷了,為什還要抱著他?抱著他也就罷了,為什麽還要讓他吻?讓他吻也就罷了,為什麽還想回吻?想要回吻也就罷了,為什麽還想要的更多?
葉慈的大腦快要超出運作負荷的時候,某隻小動物正睡的香甜。
天色慢慢見亮,葉慈瞪了一個晚上的眼睛!自己有多久沒有和別人接過吻了?葉慈已經記不得了。唐朔的吻很輕,瘙癢似的。當時沒什麽特殊的感覺,等著他吻完了,這可就不得了了!嘴唇開始發燙,喉嚨開始發幹,心髒開始發緊,要不是那引以為傲的自製力過強,怕是就春宵帳暖,風光無限了。
現在也終於明白了問題的根本所在!不用把“為什麽”問個沒完了,也不用想什麽其他的了,結論非常清楚!他喜歡唐朔,而唐朔也喜歡他!
這本是件該高興的事,兩情相悅嘛。可問題到了葉慈這裏就麻煩了許多,葉慈顧慮不少,最關鍵的是彼此的身份!他清楚唐朔一定知道自己是什麽人,既然願意接受他,那就表明他是真心的,可是啊……自己從來沒有想過會在什麽人身邊長久的停下來。唐朔是個比較死心眼的人,從他送自己項鏈的行為上就能看得出來。這樣的人如果真的,真的吃下肚,那就要做好認真交往的心理準備。可自己天南地北到處跑,會有多少時間陪他?自己做的那些事,如果被他知道了會是什麽反應?唐朔不比司徒的家裏的那個,一看就知道這小東西沒什麽危機意識,沒什麽自我保護意識。萬一,再有一次仇家報複的事件發生,他會不會也像妹妹那樣……
想到這裏,葉慈躺不住了!
輕輕的起了身,把懷裏睡的像小豬一樣的人穩妥的放好。葉慈穿好衣服,拿著背包,站在床邊看了好一會。
摸著掛在胸口的項鏈,葉慈狠狠心摘了下來!要斷就斷的幹幹淨淨!
“不要你就扔了,別放在我這。”
葉慈放下項鏈的手還有收回來,就聽見床上的人悶悶的聲音。被抓個現行,葉慈這臉上掛不住了。看看露在被子外麵的那雙眼睛……沒有埋怨和氣惱,依舊是清澈的目光坦蕩蕩的看著自己。
“我……”葉慈第一次發現自己的嘴這麽笨!
“我喜歡你。”重炮出擊!
葉慈喉嚨好幹!看著唐朔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他才好。
唐朔索性坐了起來。
“我喜歡你。我知道你的問題不小,但我還是喜歡你。你給我一個答複,喜歡我嗎?”再度重炮出擊!
“小唐……”
“昨天晚上我偷偷親你了。”
咚!一記悶棍打在了葉慈的心上,這唐朔也太……
“我現在還是想親你。”
咚咚!
“其實你知道我喜歡你,為什麽要裝傻?”
咚咚咚!
“你怕我,所以才要偷著走。你怕什麽啊?我又不會把你吃了,要吃也是你吃我啊。”
咚咚咚咚!
“你也喜歡我,我知道。昨天晚上有點緊張,我可以再親親你嗎?”
咚咚咚咚咚!
“不說話我就當你是默認了。”說著唐朔伸手抱住了葉慈,靠在了他的身上非常享受的說:“我有點冷,還是晚上你抱著我的時候暖和。”
原子彈爆炸了!
葉慈天人交戰,緊挨著自己的是喜歡的人,他太過直白的語言,徹底打亂了葉慈下定了的決心!伸手就可以抱在懷裏,他的體溫,他的笑容,他的感情……
這是在誘惑嗎?快要克製不住了!以前不是沒有人誘惑過他,和那些人相比唐朔的手段差得太遠!這個唐朔沒有曼妙的身材,沒有勾魂的眼神,沒有撩人的情話。他盤著腿大大咧咧的坐在床上,盯著一頭亂蓬蓬的頭發,眼睛純潔清透的看著自己。這樣的唐朔在葉慈眼裏偏偏就有致命的誘惑力!此時,他實在無法控製自己的欲望,明明知道這樣不可以,卻還是忍不住想要伸出手去。
唐朔抬起頭看著葉慈開心的笑。
忍住,一定要忍住!葉慈搜刮了所有的理智想著怎麽樣在能讓自己擺脫眼下馬上就要脫韁的感情和欲望!而結果是,他采取了大多數人都不會用的方式,直接把唐朔打暈了!
人暈了才緊緊的抱在懷裏!葉慈對這一點相當鄙視自己。
真看不出唐朔直接到讓他徹底傻掉的地步!
輕輕的把唐朔放在床上躺好,葉慈臨走前還是戴上了那項鏈。
番外二
大約半個小時,唐朔醒了。
鬱悶看著房間裏沒了那個人,這一次唐朔生氣了!再怎麽說也用不著打人吧?不就是害怕沒什麽抵抗力會繳械投降嗎,連司徒大哥都忌諱三分的人,竟然會怕他這個小人物,弱到家的膽小鬼!
把葉慈在感情問題上定格為膽小鬼的唐朔非常清楚自己在做什麽,對於葉慈那樣的人,你跟他來什麽先友情再愛情的招數沒用!那隻會讓他跑的遠遠的,再說,他總是行蹤飄忽,哪有什麽時間跟自己搞友情建設。那種外冷內熱的人,就要明刀明槍的來,逼著他無路可退到乖乖的就範才行!
唐朔氣呼呼的下了床,看見原本放著相連的地方空了,這才露出了笑臉。
回到了另一個城市的居所裏,葉慈整整好幾天沒有出門。唐朔總是在他的腦子裏晃來晃去,時不時的還想起一段勁爆的對話……說是對話,基本上都是唐朔一個人在說。
葉慈做什麽都不專心了,幾天下來弄錯了不少事情,害他索性閉門在家當個閑閑先生。
某天的晚上,葉慈接到了司徒的電話。
“不去!”葉慈非常幹脆的回絕了司徒的拉攏。
“你的軟肋可在握手捏著呢……”電話那邊,司徒毫不留情的威脅。
司徒知道了?葉慈心裏打了個問號,想想唐朔跟林遙關係好,他是告訴了林遙,林遙要是知道了,那司徒一定也知道了!糗了,糗大發了!
其實葉慈已經被唐朔攪得連平時一半的聰明才智都沒有了!這種事唐朔怎麽可能對別人說,林遙又怎麽會跟司徒說!葉慈啊……
到了司徒說的指定地點,葉慈敲了半天的門也沒有回應。看了看時間葉慈正打算轉身離開的時候,看見遠處粘在一起的倆個人慢慢的朝這邊走過來。
葉慈這個氣啊,司徒那是什麽忙不過來了,分明就是不務正業……
林遙看見自己的時候驚慌的推開了司徒,葉慈就知道自己來的不是時候。
司徒好像非常的無奈,那表情似在無語問蒼天!葉慈沒想過要理會他的內心感受。
葉慈曾經跟林遙動過手,當時他一眼就看出來這個警察和司徒的關係,本以為司徒和自己同樣屬於問題的人物會顧慮一些彼此的關係,沒想到這都快把生米煮成熟飯了。
如果自己也有司徒那樣的勇氣和手法,那麽,那天晚上和唐朔……在想什麽啊!
葉慈把司徒托他查的資料拿給兩個人看,又聽著他們討論了一會。葉慈有些擔心,為司徒擔心。這個林遙左看又看,上看下看都不是個老實孩子。司徒那樣算計他,怕是不會有什麽好結果啊。
等著林遙上了樓,司徒哪壺不開提哪壺。
“人家小唐挺好的一個孩子,被你弄的精神恍惚的,還好意思說我!”
精神恍惚?你怎麽沒看見他坐在床上誘惑人的時候!要是換成了他和林遙,估計他早就餓虎撲食了!葉慈冷冷的白了一眼司徒。
某天早上,司徒開口就罵人:“你個烏鴉嘴!”
“怎麽了?”
“他知道了。”
“怎麽會呢?和尚不可能說。”
“我沒告訴過你嗎,小遙的頭腦和我相比有過之而不及。他早在最開始就察覺到了。”
“是不是你又做什麽了?”
司徒沒有說話,葉慈給了他兩個字“活該”!
陪著情場失意的司徒查案,葉慈沒有走是因為他們接下去還有很重要的事要做,等著司徒辦完了這個案子一同離開比較省事。
還是某天的清晨,倆個人跑了大半夜回到了住所,剛開門就看見林遙站在門口像是要出去的樣子。
葉慈正打算先一步進去,好留給司徒一點和林遙單獨相處的時間,站在林遙後麵的那個人那雙清澈的眼睛就和自己來了個直線交匯!
葉慈沒有想到這麽快就看見唐朔了,驚訝之餘滿心的愧疚。看著唐朔微垂的臉上抑鬱的表情,葉慈非常想逃離現場。
四個人有點別扭的坐在一起,好在因為案子的關係他們不至於都玩沉默。等著唐朔叫了他一聲:“大兵哥”的時候,葉慈差點沒羞愧的挖個坑把自己埋了!
“我去鬧點事,讓他們把我抓進去,說不定會看見王老三。”
這孩子腦子裏怎麽盡是些古怪的想法,這不是異想天開嗎!葉慈真想教訓教訓唐朔。一邊的司徒還跟著添亂說“也許可以。”
受到司徒蠱惑的唐朔更來勁了,最後竟然開始打算著要去非禮別人。
“我去警察局找王老三。”再怎麽說,他也不能讓唐朔去……
葉慈心想,司徒這混蛋的企圖明顯,就是想讓自己去。被人抓住了軟肋還真是麻煩。
事情並不順利,葉慈似乎已經料想到會被人發現,麵對警察冷冰冰的槍口,葉慈絲毫沒有放在眼裏。
回到了山莊裏,一切都接近了尾聲。唐朔自打見了自己似乎就一直在躲避著,很少主動說話,這讓葉慈感到不安,也為了曾經打他的事感到後悔。
司徒的那句“你總是這麽躲著不是辦法。”似乎在內心裏敲擊了逃避的感情,要麵對嗎?那接下來的問題就多了。現在葉慈無法下定決心,還是在不停的猶豫著,就是看見唐朔那原本清澈眼睛越發的漠然,他還是忍不住拉住了他的手。
隨著時間的消失,案情也水落石出。那個凶手說:“生生死死本就是尋常事,任憑生時叱吒風雲做龍鳳,不過是留的後人評後事。”
葉慈見過太多的生離死別,往往一些人在最後的時候才明白活著究竟為了什麽。有的後悔,有的痛恨,有的慶幸,有的惋惜。而大多的人都是再說,如果讓我重來一次,我會怎樣怎樣……自己到了那個時候會說點什麽呢?目光落在了站在一旁的唐朔身上,唐朔慌忙避開的眼神裏,寫滿了寂寞和悲傷。
晚上山莊的主人盛情款待大家,葉慈看著司徒沒命的喝酒也不想攔他,可那個原本就沒什麽酒量還逞強的人讓他擔心不已。
表麵上冷漠的葉慈沒有說過一句關心的話,一個司徒,一個唐朔,像是跟酒有仇似的。
在宴席結束的時候,司徒已經了不省人事了。葉慈看看這個,再看看那個……結果的待遇就有點不公平了。
葉慈一隻手抓著司徒的腋下較比粗魯的把人拎了起來,另一手將唐朔擁在懷裏小心翼翼的抱著。
出了餐廳就看見林遙抬眼望天,葉慈輕輕的讓唐朔靠在一旁的樹上,拎著司徒就塞給了林遙。
看著林遙和司徒進了房間,葉慈也扶著唐朔開了門。
唐朔喝的太多了,嘴裏一直說著各種稀奇古怪的話。
“蘇格蘭的子孫們,我是威廉華萊士!我看到由我的同胞組成的軍隊向暴政宣戰!如果戰鬥可能會死,如果逃跑還可以活命,年複一年直到壽終正寢,你們是否願意用這些苟且偷生的日子換一個機會? 就一個機會,回到戰場上告訴我們的敵人,他們可以奪走我們的生命,但永遠奪不走我們的自由!”
葉慈實在忍不住笑著把站在床上的“蘇格蘭英雄”抓了下來!
“好了,安靜一會。”
唐朔非常不滿葉慈打斷了他的豪言壯語!拳腳相加的要把葉慈推開,他哪裏是葉慈的對手,在喊到:“你們準好戰鬥了嗎?”的時候,就被葉慈按在了床上!
“行了,安靜一點吧。“葉慈按住唐朔不安分的手。
唐朔迷離的眼睛突然集中了焦點,看著葉慈苦澀澀的一笑。
“你把我打暈不就省事了。”
這人,究竟是醉了還是清醒著。葉慈放鬆了手上的力道,沒有回答什麽。起了身去衛生間拿了條毛巾浸濕。
溫熱的毛巾在臉上輕輕的擦,說不上溫柔,也說不上體貼,簡單的就是幫著唐朔醒酒而已。淘氣的小子乖乖的不動,等著葉慈擦完了才長長的歎了口氣。
葉慈以為他會說些埋怨的話,豈料。
“我想吐!”
眼看著唐朔捂著嘴就要跌下床,葉慈手臂用力抱在懷裏就衝進了衛生間!
抱著馬桶差點把胃和食道都吐出去的唐朔總算是覺著舒服了很多,接過葉慈給他的漱口水咕嚕咕嚕的把口腔清理幹淨。
葉慈琢磨著吐出來就舒服了,現在差不多該要睡了。
重新把自己沒有行動能力的唐朔擺放在床上,葉慈幫著他脫去了外衣和襪子,蓋上被以後輕聲的說:“好好睡一覺,明天就好了。”
唐朔閉上了眼睛沒有說話,葉慈狠了狠心離開了唐朔的房間。
關上了門,葉慈坐在自己的房間裏過了很久還是不放心,不是沒有看見過他喝多的樣子,不知道那不老實的人現在睡了沒有?有沒有踹被子?
內心的鬥爭沒持續多久,葉慈再次去了唐朔的房間。
輕輕的推開門,房間裏一片黑暗沒有一點聲音。葉慈的眼睛在黑暗中可以看的非常清楚,淩亂的床上根本不見唐朔。
就知道他不會老老實實的!
葉慈緊忙走了過去,看見唐朔靠著床坐在地上。記憶裏,他好像特別喜歡坐在地上。
“起來!”看著他單薄的衣服,葉慈有些生氣。
唐朔用力的甩開了葉慈的手固執的守衛著自己的領地。
“地上太涼了,起來。”葉慈再次伸手拉他。
“涼不過你的心。”
話語中少了以往的活力,這話本就是傷了人心的,那還會有什麽活力可言。
葉慈似乎有了被他責怪的準備,不由分說把人半扯半抱的弄回了床上。
看著他扭到一旁不肯看著自己的臉,葉慈無聲的歎息。
“小唐……我不是什麽好人,我們不合適。”
“我喜歡你。”
“如果我們真的在一起了,你會後悔。”
“我喜歡你。”
“小唐,認真聽我說話。”
“我喜歡你。”
還有什麽比這樣更頭疼的嗎?葉慈終於發現了唐朔骨子裏的那種倔強。
“現在你可能無法接受,時間長了你會忘記我的。”
“我喜歡你。”
“我不是什麽好人,別忘了你是個警察。”
“我喜歡你。”
“小唐!”
“我喜歡你!”
不管葉慈說什麽,唐朔就是一句話“我喜歡你!”,葉慈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左右為難的坐在床邊。因為他那每一句喜歡實在分量過重,葉慈都不敢再說話了。
你不說,那就有我來說!唐朔拿定了主意!
“不管你說什麽,我都喜歡你!我知道你是做什麽的,你的基本檔案我都看過,可我還是喜歡你。我又不是白癡,當然明白我們之間的問題,可如果什麽都要放在感情前麵衡量,還不被累死。你不不碰毒品,不殺人,在我心裏已經給你打上好人的標簽了……我曾經想過要辭掉警察的工作,後來我放棄了。你是你,我是我,我不想變成一個因為感情放棄原則的人。我的原則很簡單,喜歡你就要和你在一起,喜歡做警察就做個警察。我也曾經站在你的立場上考慮問題。我可從來沒有想過讓你改變什麽。我們要是都變了,在一起就沒意思了。可能你擔心我會像你妹妹那樣遇到什麽危險,你要搞清楚!和你在一起是我自己的決定,怨天尤人的事我不會幹。”
“我會擔心。”葉慈沉悶的說。
“那我整天為了你痛苦死就不擔心了!你這是什麽思路啊?明白的告訴你,我不是笨蛋,也不會高估自己。如果真的有危險,我是說自己處理不來的危險,我會喊救命!我身邊有林哥,司徒大哥,還有組長和同事……還有你,如果這樣我都能死翹翹,那就是我的命了。”
“小唐,你……”你到底醉沒醉啊?葉慈非常這麽問。
“如果你對我一點感覺沒有,我才不會浪費時間。我知道你也喜歡我,是不是越聰明的人就越喜歡折磨自己?林哥是這樣,司徒大哥是這樣,你也是這樣,我看你們都覺得累,明明喜歡,卻非要弄得雲裏霧裏的,你們這樣的人就非要把自己搞的像獨孤求敗似的,越寂寞越滄桑越好!除了高處不勝寒就沒你們呆的地方了!我這種小人物就根本配不上你是不是?”
“不要胡思亂想!”剛想著他根本沒喝多,這嘴裏就冒醉話了。
“我道理說的再好聽也沒用,打不開你心裏那扇門還是白搭。所以,我覺得還是那句話最有用。”
“什麽?”.
“我喜歡你!”
好嘛,這又繞回來了!葉慈真是哭笑不得。
唐朔似乎沒有了力氣,心都跟著覺的很累。他的頭頂在了葉慈的手臂上含糊不清的說:“大兵哥,我們是不是真的沒有可能性?可我真的很喜歡你,知道你不會接受我還是喜歡你,讓你為難了吧?但是,我就是喜歡你!誰知道我是中了什麽邪,認識不過幾個月就這麽喜歡你!”
“別說了。”葉慈快要支持不住了。
“讓我說說吧,別把人憋死了。”唐朔的手抓住了葉慈的衣袖,把臉埋在了上麵。
“我就知道喜歡也是白喜歡。你說的那些理由我都明白,我還是那句話,我喜歡你。我不知道是不是錯了,就算錯我也不會後悔,我就是喜歡你。人們都說遇到好的就不要放手,我遇到你這樣稀有的更不可能會放手……”
喜歡的人就靠在身邊,葉慈被他說的話撼動了心內的平衡,他一句又一句的喜歡敲打著葉慈緊閉的門扉。葉慈緊鎖著眉頭,不敢去看身邊纖瘦的人。他的脖頸露在外麵,隨著搖擺的頭發出很柔和的光暈,他的頭發還帶著些清香,看上去烏黑發亮。葉慈曾經想過唐朔對自己的感情不過是一時的糊塗或是迷戀,可他說的話條條在理,完全不像心血來潮的短暫遊戲。這樣的唐朔更加讓葉慈放不下,可心裏的一些障礙始終沒有消失,聽著他在身邊低語,感受著他微冷的體溫,葉慈的堅持在逐漸瓦解。
唐朔似乎已經有些迷糊了,說了什麽連他自己都不知道。靠著心裏喜歡的人,卻又是遠隔天涯般的遙遠,自己口口聲聲說沒有改變,可自己身邊的人都知道平日裏說說笑笑的樣子已經不見了,他越是想要避開對他的感情就陷的越深,這感情來的迅雷不及掩耳。太快了,快得讓自己還以是否真實,可日子一天天的過去,在冷靜下來以後終於明白,這種事來了就趕不走了,也明白了,對他是真的放在了心裏。
迷迷糊糊的唐朔開始說起胡話來。
“大兵哥,你的心就這麽難靠近嗎?”
心裏的那個位置已經被他霸占了,葉慈抗拒著自己對他的感情。如果某一天你要狠心拒絕自己心愛的人,那麽這就是最殘酷的!葉慈咬著牙,心被扭成了亂麻,卻還是在身體裏呐喊著“我喜歡唐朔”!
葉慈突然有一種預感,如果不馬上離開一定會出事!可不能像上次那樣打人了,那時候的自己肯定是搭錯了神經線,怎麽會打他呢?
看著唐朔曾經被打得那個地方,葉慈想要去摸摸的欲望憋在胸口漲的發疼!
唐朔完全不知道此時葉慈已經快要爆發了,還靠著他不知危險的磨蹭著嘀咕:“讓上帝把我打回原形重做一次吧,做成跟你非常合適的那種人。上帝要是嫌麻煩,我去求求玉皇大帝,怎麽說我還是屬於他管轄區的,你比較喜歡我被做成什麽樣?被做成什麽樣我都喜歡你,就是喜歡你,還是喜歡你,總是喜歡你,徹底喜歡你,完全喜歡你,喜歡你,喜歡你……”
在所有理智與堅持轟然倒塌的時候,大腦已經失去它思考和指揮身體的權利了。葉慈的心開了一道口子,感情和渴望像脫韁的野馬群瘋狂的奔湧出來!捧住了唐朔發涼的臉,就吻了下去!
番外三
傻傻的小子還沒明白過來,就被壓在了床上!吻比暴風雨還要猛烈,比龍卷風還要狂暴,唐朔就覺的自己的唇舌都被葉慈粗暴的吮吸著,幸福的想要哭泣。
葉慈不明白自己怎麽像個初嚐禁果的毛頭小子,恨不得一口就把人吞到肚子裏去!唐朔的嘴唇比他想象的還要甘甜,不過才吻了不到一分鍾而已,身體裏的火燒的可以焚天!
唐朔的身體開始像條無脊椎動物一樣纏著葉慈,葉慈完全沒有了冷靜的能力,雙手抓住他的襯衫撕扯聽見了有些刺耳的聲音,一個個紐扣在空中掉落在床上。不等唐朔從震驚中緩過來,葉慈的手毀滅性的拉斷了腰帶!眨眼間,唐朔被他剝的幹幹淨淨!
醒了三分酒的人開始害怕了,葉慈總是淡漠的樣子誰成想他現在比猛獸還……看著他幾乎要吃人的眼神,唐朔連思考都做不到,隻能看著他電光火石般的褪去所有的衣物。
當兩個□的身體重疊在一起的時候,彼此都猛的倒吸了一口氣。快感像是魔鬼的毒藥一般侵蝕了大腦,葉慈抱著唐朔不知道這樣做差點讓懷裏的人無法呼吸。
唐朔很瘦,葉慈摸著他的身體來不及心疼就讓滾燙的欲火燒的耐不住了。沿著他的腰側顧不得許多就握住了要命的地方。
唐朔憋了一口氣才沒讓自己的聲音丟臉的呻吟出去……他這是接受自己了?還是說隻打算做一個晚上的戀人?唐朔分辨不清,可他明白,葉慈絕對不是那種吃幹抹淨拍拍屁股就走人的混蛋!
思緒到了這裏就不聽使喚了,唐朔被某個人的手顛覆了二十幾年來所有的一切!快樂的感覺傳到了指尖發梢,身體戰栗著無法控製,在眼前一片妖冶的色彩綻放的同時,唐朔很難堪的在葉慈手裏舉起了白旗。
原以為葉慈會稍稍停下,可事實上唐朔感覺到他的手已經碰到了足夠讓自己一頭撞死的地方!
“等,等等……”唐朔氣喘籲籲的聲音,小的幾乎聽不見。
聽見了沒有?此時的葉慈就算是聽見了也停不下來。修長的手指帶著唐朔的□蠻橫的闖了進去。
“嗯!輕,輕點啊。”唐朔這幾個字從牙縫裏擠出來,還是沒能讓身上的男人聽到。
唐朔來不及想眼下的狀況和自己期待的有些出入,他以為他們會先親親小嘴,拉拉小手,大不了就是抱在一起說一整晚的話。這,這是不是有點快了?
葉慈一直以為自己並不是欲望很強的人,有時候和什麽人發生了關係不過也是閑暇時疏解一下自己的生理需要。但他是個潔身自愛的人,因此和他發生關係的人寥寥可數。此時,擁抱著自己真心喜歡的人,葉慈才明白自己竟然還有化身為猛獸的潛力!
這時的倆個人都沒時間顧慮除彼此以外的任何事,葉慈的牙齒啃咬著唐朔胸前的顆粒,立刻就聽見了被他壓在下麵的人那顫抖的喘息聲!有什麽能比戀人這愉悅的聲音更加消魂的?葉慈已經被自己的某個部位憋漲的快要發瘋了,抬起了頭找到了那張惹禍的嘴,把裏麵驚慌的舌頭含在自己的嘴裏開始糾纏。
被他吻著唇舌,被他撫摸胸口,被他侵略著讓人難以啟齒的地方,唐朔不止身體在發抖,連他的呼吸和心跳都失去了正常的規律。難忍的呻吟漸漸的流瀉出來,混著葉慈急促而沉重的呼吸在房間裏回蕩。
身體裏屬於葉慈的那根手指突然離開了,這讓唐朔感到輕鬆不少。他傻傻的想要用自己一直失去回應的手臂去抱住葉慈,就看見他的眼睛充滿了隱忍的欲望。來不及做什麽,就被抓住了雙腿,唐朔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的時候,身體內部就硬生生的被撐開。
唐朔一口咬住了葉慈的肩,生怕被人聽見他吃痛的叫喊!冷汗從每一個毛孔裏冒出來,下半身變得不像是自己的,可疼痛清晰的傳達給所有的神經末梢,讓他剩下的七分酒醉,徹底清醒了。
葉慈不敢動了,怕是動了自己就不行了。沒辦法,他已經記不得自己有多久沒有做過這樣的事了。
溫暖的,濕潤的,緊致的快感在身體裏叫囂著想要的更多,懷裏的人出了汗一直在發抖,葉慈抱的更緊極盡了溫柔的去親吻他的唇,他的眼睛,他的額頭,他的脖頸,他的耳朵。為了能讓他放鬆下來,葉慈撫摸著他的腰身和雙臀,舌尖瘙癢似的在耳邊遊走。
唐朔的手死緊死緊的抱著葉慈,從頭到尾沒有喊過一聲,他明白葉慈也在忍耐著,從他落在自己身上的汗水就能明白。
身體裏已經有了他的一部分,再疼也開心。
“動,動吧。“唐朔在葉慈的耳邊惹禍。
積壓了多久的感情才能爆發成葉慈這個樣子?唐朔已經沒有餘力去思考了,在他後悔說出那句話的時候,已經被葉慈頂上了天。
“你,你慢點啊……嗯,嗯,嗯,輕,啊……大兵哥,輕,嗯……”唐朔以為自己的身體一定會壞掉。
葉慈的體力用在床上怕是就苦了唐朔,可葉慈顧不得了,誰讓擁抱的人總是無意識的招惹他!既然打開了猛獸的籠子,就要做好所有的心理準備。
葉慈的雙手撐在床上,硬是把一張在上麵打拳都不會發出聲音的床弄的吱噶吱噶響,身下的人仰著頭亂了套的呻吟聲簡直就是火上澆油,葉慈恨不能把他揉到身體裏去。
葉慈的努力在唐朔那裏直接得到了回報,身體內部那個最敏感的地方被他大力的撞擊著,唐朔有一種會死在他懷裏的預感。抱著葉慈突然壓下來的身體唐朔在他耳邊不時的求饒。
“輕,嗯……不行了,我,我要,要受不了……啊……大兵哥,你,你慢……嗯……”
唐朔究竟知道不知道他這樣隻能讓葉慈更加瘋狂!明明已經發泄過一次的地方又開始疼了,唐朔忍不住自己想要去解決,卻被察覺到的葉慈打開了手。
這個男人究竟是吃什麽長大的?這體力也太嚇人了!
葉慈隻用一手支撐著劇烈運動的身體,另一手握住了唐朔那個要命的地方,不知輕重的運做著。刹那間,決堤的□衝擊唐朔前所未有的快感,抱著葉慈胡亂言語著。
“壞了,嗯,嗯,要壞了……啊,大兵,你,你啊……”
強忍著就不是肯結束這極度的快樂,葉慈控製著懷裏的身體每一次動作都做到了極限,摩擦產生的感覺美妙到了可怕的地步,葉慈繃緊了全身的肌肉像塊磁石一樣的被唐朔的身體所牢牢吸住!要融化了,要被裹進去了,要被這個總是喜歡胡思亂想的小子搞到天堂去了!在葉慈發出近乎於野獸低吼的聲音時,唐朔竟然被他抱了起來!
突然改變的體位讓唐朔的身體把葉慈吞的更深,這樣不瘋不魔才叫奇怪。
唐朔除了緊緊的抱著葉慈什麽都做不到,自己好歹一百多斤的體重在葉慈的臂膀中就像根小積木一樣的輕盈,任他搖擺著越來越快。唐朔的呻吟聲已經暴走了,他氣這個男人太賣力,咬住他的耳朵在嘴裏添弄。其結果就是報應在自己的身上,被葉慈高高的抱起又落下,體內火熱的脈動幾乎要衝口而出。唐朔氣不過,捧住了葉慈的臉使勁的親!
這孩子,都不知道收斂嗎?葉慈被他弄的差點結果了自己,那纏著他欲望的手就更賣力了!就聽見唐朔……
“嗯!你……嗯,你弄死我算了。啊,啊,啊,不是,我,嗯,我不是這意思啊…..別再用力了,啊……太,太快…..”
唐朔拍打著葉慈的背,不解氣的這咬一口,那咬一口的,把葉慈咬的蠻力十足!直到突然把唐朔的身體猛的用力按下去,葉慈低沉的呼吸聲和滿腔的□都給了唐朔。
身體裏突然又熱又黏稠,唐朔再傻也知道是什麽。重新把自己壓在床上的男人一動不動,唐朔慶幸自己沒有暈過去的同時,才知道害羞。
過了一會,抱著唐朔的葉慈不過就是呼吸亂了點,等著察覺到懷裏的人一直把臉埋在自己的胸口這才想起來一些事情。
伸了手摸摸被他愛慘了的地方,他還分得清□和血液的區別。有些心急的葉慈拽了拽抱著自己的手臂,兩三次下來都沒成功。於是,半個字都沒說過的葉慈終於開口了。
“小唐,先放放手。”
………………
“聽話,先放手。”
………………
“可能是出血了,讓我看看。”
………………
“讓我看看吧,聽話,先放開。”
………………
“你這樣我會還想繼續的。”
“你要人命啊?”唐朔終於說話了。
葉慈看著懷裏臉紅的不象話的人,溫柔的笑了。吻了吻他紅潤的唇,慢慢的退了出來。
唐朔死活不肯讓葉慈“看”,葉慈固執的就是要“看”!最後還是葉慈以武力取勝。
“去洗洗吧。”抱著瞪眼生氣的人,葉慈溫柔的說。
“我自己洗。”
“我抱你進去。”
說著葉慈拿床單裹住了唐朔抱著他進了浴室。
把□裸的人放進了水裏,葉慈返身回了自己的房間拿了些藥。
等著唐朔洗完了身體自然還是由葉慈抱回去。
把不老實的人按在床上給他上了藥,葉慈才去洗澡衝汗。
等著回到了房間裏,看著唐朔把自己悶在被窩裏。
葉慈走過去上了床,輕輕的拍了拍那座小山問:“對你來說不算是對症下藥,現在我哪去找合適的藥……疼的厲害嗎?……小唐,出來啊……”
不管葉慈怎麽說,唐朔死後就是不肯出去!葉慈拉著被子拽拽也沒用,又勸了他一句,他還是不肯說話不出來。
“小唐,別把自己悶壞了。”葉慈試圖用武力拿走被子,唐朔把自己包的更嚴實了。
他,他不會是在害羞吧?葉慈想到這裏忍不住笑了。
“害羞了?那天早上的勁頭哪去了?”
被子裏的人還是沒有反應,葉慈有點急了。
“是不是疼得厲害了?還是生氣了?小唐,你出來說句話……”
沒等葉慈的溫柔勸慰結束,唐朔突然掀開了被子使勁的踹了葉慈一腳!
他那一腳踹在葉慈身上基本上和擾癢癢差不多,就是看著他紅透了的氣呼呼的臉,葉慈沒舍得躲開那一腳罷了。手抓住了他的小腿,葉慈還是那麽溫柔的說:“小心點,受了傷還不老實。”
“我又不是紙糊的,哪有那麽嬌貴。過來讓我再踹兩腳!”唐朔說話的時候似笑非笑。
葉慈也不問他為什麽,比較安份的坐在很容易出腿的位置上,接受了唐朔的“撒嬌”。
這兩腳踹的把自己疼夠嗆!唐朔呲牙咧嘴的直嘶嘶,葉慈趕忙扶著他找了個最佳的角度坐好。
“解氣了?”
“沒有!
“你……很疼嗎?“葉慈有點不好意思。
“做都做完了,你現在才來關心!”
葉慈被他說的啞口無言,誰讓他剛才沒忍住呢。現在被人家打打罵罵也是應該的。
“是我不好,剛才……我,我……”
“你很過分。”
……………….
看著紅透了臉被他訓斥的人,唐朔嘿嘿的笑。
“抱歉,以後不會了。”葉慈握緊了唐朔的手給了他承諾。
聽了葉慈這樣的話,唐朔瞪著他就問:“你把話說清楚,什麽叫以後不會了?當我是一次性自助餐呢?”
葉慈氣惱的在他額頭上拍了一下。
“又胡思亂想!我是說……以後,以後不會這麽……”
“不會怎麽?”
“你明白的。”
“我不明白。”
“以後不會這麽粗魯了,我不想再傷著你。”從來沒說過這種話的葉慈別扭的可以,等著他觀察懷裏的人是什麽臉色的時候……
唐朔笑的眯著眼睛。
“嘿嘿,逗你玩呢。”
這孩子!葉慈有點頭疼了。
“你呀,總是把問題想的太簡單,我說什麽都沒用。以後不準胡思亂想了。”
葉慈說完話以後,唐朔突然嚴肅了起來。
“如果你認為我不知道其中的真相,那就是在侮辱我的智慧。”
葉慈驚訝的看著身邊的人,突然發覺唐朔要比自己想的還要成熟。
“我沒有侮辱你的意思,那天打了你我很抱歉,我很重視你的感情,你不要多慮。”
唐朔觀察著這難得一見的緊張的葉慈轉而哈哈大笑,葉慈又搞不懂他了。
“這是《教父》裏的台詞,你當真的?笨蛋!”
唐朔笑的好開心,葉慈看在眼裏又氣又愛,抓了人抱進懷裏就一股腦的壓了下去!
這嘴唇還沒有吻到,唐朔又變得嚴肅了。
“道理是一樣的。大兵哥,你有些事可以不告訴我,但不能騙我。至少不要像司徒大哥騙林哥那樣。”
這孩子……
“不會,我絕對不會那樣對你。”葉慈鄭重的說。
“還有一件事。”
“什麽?”
“你能不能管管頂著我的那東西,再做一次,我就真的死翹翹了。”
葉慈哭笑不得,抱的緊緊的說:“不要為難我。”
深夜裏,唐朔希望太陽晚點升起來。
一整晚都沒有睡的倆個人精神還算是不錯。天蒙蒙亮的時候,林遙就敲響了唐朔的房門。裏麵的人自然不可能赤條條的出去,唐朔喊著“我很快就好”以後,有些不舍得離開了葉慈的懷抱。
看著唐朔忙著整理不算多的東西準備離開,葉慈開始舍不得了。沒等他過去抱住唐朔,小壞孩就走過來撲進了他的懷裏。
“一,要好好保重身體。二,不許勾引別人。三,不許被別人勾引。四,辦完了事立刻給我打電話。記住了?”
葉慈實在拿這個唐朔沒辦法。幹脆也不說話了,抱著他吻的昏天黑地!
門口,有林遙在場,唐朔收起他壞孩子的形象乖乖的聽著葉慈的囑咐。趁著林遙不注意,葉慈偷偷的在耳邊說:“回去要記得上藥。”
唐朔騰的紅了臉。
飛機上,林遙實在看不下去了,給了一直在傻笑的唐朔N個拳頭。唐朔反倒是傻笑的更厲害了。
這一分開,可能就要幾個月後再見麵了。明明剛才還在一起的,怎麽這麽快就想他了?現在已經是戀人了……等他回來,再吃一次火鍋吧……家裏那張床是不是也該換個大點的……還要買個咖啡壺……這樣算的話,就要準備很多東西啊,特別是……。
(修) 生命的遊戲 1
一個多月以後。
高速公路上飛馳著一輛汽車,裏麵的三個人一個在睡覺,一個在出神,一個在打著哈欠開車。
司徒眨著早就酸酸的眼睛瞪了一眼後麵的廖江雨,這家夥從上了車就開始睡,幹脆睡死過去算了。再看看身邊的葉慈,一直是那個看著外麵發呆的樣子,估計這會想什麽美事呢。
“晚上九點就到了。葉慈,你要去小唐家嗎?”已經知道倆人關係的司徒問道。
“嗯。通過電話了,我在和尚家門口下。你呢?”
司徒想了想。
“先找個酒店住下再說。我昨天點聽了一下,他們好像一直都很忙,等找個空閑再去吧。”
“這次你收斂點吧。”葉慈警告他。打從自己和唐朔的關係明朗化以來,司徒就總說他是“悶騷的快槍手”,不管什麽事都往自己身上推,稍有說他懶惰的意思,馬上就回擊!
“飽漢子不知道餓漢子饑!你們家親親抱抱熱炕頭,我還是孤家寡人!讓你多幹點活怎麽了?”
葉慈忍不住問一直在翻白眼的廖江雨說:“這和工作有關係嗎?”.
廖江雨告訴葉慈,司徒最近神經抽筋了。
某日清晨。
林遙剛剛走出家門,就被下了一整夜的雪晃的睜不開眼睛。這是今年的第一場雪,也是近些年來罕見的一場大雪。林遙心情莫名的好了很多。
一個多月了,他們又主動聯係過司徒,而司徒再次像人間蒸發了一樣。每每看見唐朔抱著電話和遠在什麽地方的某人煲電話粥,林遙覺得唐朔的笑臉有點讓他嫉妒了。心下不禁開始惦記了那個壞到骨子裏的人。他說過不會放棄……怎麽就一次聯絡都沒有?
哼,對自己有信心是不是?還想著隻要突然冒出來就能頂那張厚臉皮搞曖昧!林遙心裏冷冷的對司徒嗤之以鼻!看誰先忍不住!
一路上林遙小心的開車。
趕到辦公室的林遙還沒進去就聽見葛東明在裏麵開罵。
“都吃飽了撐的!幹活時候怎麽不見你們這麽買力?小翟,晚上你就打了雞血似的精神,到了白天就知道睡覺!辦公室是你們家被窩啊?你再耷拉著腦袋上班我踹不死你!去洗把臉出現場。都跑這養大爺來了?其他的人該幹什麽幹什麽去!”
林遙看著四五個人灰頭土臉的從裏麵跑出來,譚寧緊跟著也疾步走出。看見林遙就想勞苦大眾看見到了組織啊!
“走走走,城西那邊發現屍體了!”
“組長跟誰發火呢?”林遙覺得新婚的葛東明脾氣已經好了很多,像這樣一大早就罵人不常見了,誰惹著他了?
“走走走,邊走邊說。”
拉著林遙譚寧看了看後麵就走。
上了譚寧的車,林遙才知道有人報警說發現了屍體,有幾個人已經過去了。
“你整天忙著在圖書資料室整理案宗不知道。前幾天老趙急性胃出血住院了,李靜懷孕申請了長修,還有幾個也都因為家裏有事請了假。現在我們是一個人幹三個人的活,就這樣還忙的腳不著地呢。今天早上小翟來了就睡覺,幾個老家夥有事沒事的就拌嘴玩,組長能不發火嗎。對了,小唐說他會直接去現場。算上他我們組出現場的才是有四個人。”
“我聽說組裏不是分來幾個新人嗎。”
“那幾個小菜鳥不添亂就萬幸了。你還沒見過那幾個孩子?現在這小屁孩都以為自己是福爾摩斯轉生了。”
“這麽緊張?怎麽不早點找我回來?”
“林老太爺,誰敢驚動你啊!你休假回來以後跟誰都像有仇似的,窩在圖書資料館就不出來,組長就說可能是那邊的案子太不順心了,讓你多休息幾天。”
林遙有些慚愧,他覺得琴心湖的案子結束了,可錢樂安的事似乎並沒有結束。他曾經說的那些意義不明的話究竟是什麽意思?還有他手上的那個小東西究竟是什麽?唐朔提過,葉慈覺得那是類似訊號發射器的東西,錢樂安的身上怎麽會有那種東西?他說自己不能被推上絞刑架,說要回到一個人的身邊去,這些話似乎隱藏著什麽內情。自己應該打個電話過去問問的。
還有張妮嫂子的事,她利用為山莊送菜的機會,可以隨意出入那裏,可笑的是,放置恐嚇信的時候,竟然沒有一次被人發覺。女人的愛很盲目,不惜想要借用恐嚇信威脅山莊趕走劇組,好讓馮小航離開。真是又笨又傻,傻的讓人想狠狠罵一頓!
聽說山莊的老大哥不會起訴她,但是白潤江呢,他會輕易放過她嗎?
不想了,自己的事還不是一團糟。
其實有些事林遙還不知道。他剛上了飛機,司徒就跟葛東明勾搭上了!司徒告訴葛東明他們遇到的案子不簡單,林遙的心情可能會低落一陣子,希望葛東明多給他些時間恢複。自然了,葛東明不會放棄這奴役司徒的大好機會,答應他請求的同時也提出一個條件。就是,隻要葛東明找到他,那麽司徒就要無條件為組長大人服務。
剛剛下了車就看見唐朔正在和目擊者說話,林遙告訴譚寧一會再去看現場以後朝著唐朔走了過去。
報案人是個五十歲上下的男人,穿著很普通的衣服懷裏還抱著一隻純種的吉娃娃。小狗狗大大的眼睛盯著林遙打了一個哈欠乖乖的在主人懷裏睡覺。
在唐朔感到之前已經有人記錄好筆錄了,唐朔拿著記錄本問非常詳細。
“老奎大哥,你說是在早上發現屍體的。一大早的你怎麽跑到這裏了?”唐朔微微笑著問話,一點沒有讓被問詢的人感到反感。
“小小跑了。”男人拱了拱懷裏的小狗繼續說道:“以前它也總是跑到外麵,我早額一早上,走到樓下的時候聽見它在裏麵叫,就進去了。誰知道這小小竟然還會上樓了,在哪個門外麵叫的不是好動靜啊,我就往裏麵看了看,這才發現一個人上吊了。”
“這樣啊……老奎大哥,你見過死者沒有?”唐朔繼續問道。
“沒有啊。這附近的人我都認識,從來沒有見過。”
“您家就住在這附近,昨天晚上有沒有聽見或是看見什麽?”
“我睡得早,什麽都沒聽見。”
唐朔把手裏的記錄本夾在了腋下,隨口問道:“這裏經常有什麽人來嗎?”
“也不是經常。夏天的時候到了晚上還有些個小青年到裏麵鬼混,現在天氣冷了,誰還去啊。”
唐朔沒有再問什麽,等著同事帶著老奎離開以後,唐朔就招呼了一個組裏的同事,小聲的說:“幫忙去查查這個老奎。”
同事點點頭離開以後,林遙越發覺得他成熟了許多,看來葉慈帶給他的影響不小。
讓一個同事帶走了男人,唐朔對林遙說:“案發現場是二樓的第一個房間,屍體被吊在房頂的吊燈上。幾個兄弟進去的時候撬開了門鎖,窗戶也是被鐵條封住的。你先進去看看吧,一會就要把屍體運走了。屍體很奇怪,我總覺得這裏不是第一案發現場。”
唐朔的話剛說完幾個兄弟就抬著包裹屍體的擔架走了出來,林遙過去以後,幾個人放下了屍體。
拉開了袋子的拉鏈,林遙不免鎖緊了眉頭。
死者是個三十歲左右的男性裸屍,脖頸上有明顯的勒痕。從他雖然淩亂卻依然能看出非常時尚的發型來看,這個人是個比較講究外表的人,皮膚上已經有了屍斑,但是卻很白皙。林遙斷定這個人是從事辦公室工作,很少外出。拿起了死者的雙手,在十指的指尖和指甲的縫隙裏都有摩擦的傷痕,這很顯然是做過非常劇烈的掙紮。死者的雙腿筆直,腳上沒有傷處,林遙不覺得屍體有什麽奇怪的地方。
唐朔走了過來,在林遙身邊蹲下。
“林哥,你看看。”說著,唐朔小心翼翼的把屍體的上半身扶了起來。
林遙猛的倒吸了一口涼氣!屍體背部一整片的皮膚都被剝掉了。林遙戴著手套湊得更近觀察著傷口邊緣。
不一會就讓人把屍體運走了。
“我看看著周圍的情況,你先進去吧。”林遙說道。
整座大樓已經是風雨飄搖了,破破爛爛的非常適合用來做殺人現場。二樓的第一個房間就是發現屍體的地方,林遙第一個疑問是“第一個發現的人怎麽會到這種地方來?”
二樓有兩道樓梯,個把著走廊的兩頭。林遙在靠近外麵小巷的那道樓梯上朝外麵看了看,下麵有一個垃圾箱和一些紙盒子,剩下的就是隨處可見的垃圾了。
再來看看走廊裏麵的情況,地上有磚頭瓦礫和廢舊的報紙,還有幾個便當盒。在角落裏散落著發黃的紙巾,還有保險套。
林遙撿起了報紙和便當盒看了看,隨後就離開了大樓去了外麵的那個小巷。
小巷正是風口,把很多東西都吹進了最裏麵的圍牆腳下。林遙蹲在地上仔細的查看了很久,拿起一樣東西才返回了大樓內。
現場的人還在悶頭工作,林遙站在門口並沒有進去。
案發現場的房間裏空無一物,在房間屋頂的中央有一個破爛的吊燈,一根繩子在上麵搖晃著。繩子下麵有一大灘的血,血已經變成了黑色,由滿是灰塵的地板襯托著顯得醜陋惡心。
地麵上,林遙看的很仔細,除了被畫上符號的幾個取證的腳印外,就是他們警察的腳印了,除此以外什麽都沒有。林遙立刻明白唐朔為什麽會說這裏不是第一案發現場。
林遙走到門的旁邊看了看。門是很久以前的那種鐵門,還有著明鎖用的門鼻,在另一側的門軸依舊是用那種老舊的楔子,門上的上方中間有一個沒了玻璃的窗口,大小隻有二十厘米左右,這樣的門已經很少看見了。
很快林遙就發現了在門軸上有什麽東西在亮,用手去摸了摸有點滑。
一些采集指紋的同事們還在忙碌著,林遙悄悄的走進去站在那灘血跡旁抬起頭看了看。
房頂中央是一個搖搖欲墜的吊燈,林遙有些不解。看見一旁的同事拿著梯子要出去,就攔下來放在了吊燈下麵。
這時候林遙就聽見有幾個人從外麵走進來的議論聲
“這絕對是密室殺人!”
“太幸運了,我們碰到的第一個case就是密室,凶手一定是個demon!”
“你看屍體的皮,都被剝下來了。好可怕。”
“你們這樣也能當警察?王芳看了一眼屍體就吐了,太丟人了吧。這一次是密室案,正是我們實踐的好機會,都機靈著點。”
林遙看了看這幾個說話的人。四個菜鳥,兩男兩女,聽著他們口口聲聲的說“密室”林遙同意了譚寧對他們的評價。
不去理會那幾個翅膀還沒長硬的,林遙的手搖動著吊燈。
“喂,你不要亂動!”一個女孩子氣哼哼的走到梯子下麵對林遙說。
林遙可不會理她。
“你這個人怎麽回事啊,說了不要亂動。我是重案組的,你是哪的啊?”
林遙就像沒聽見一樣,繼續查看手裏的吊燈。
林遙對女孩子的無視態度,讓對方尷尬的下不了台,就在她的身後還有三個同學看著呢。
女孩子伸手就抓住了林遙打算把他拉下來,不知道從什麽地方冒出來的譚寧喊著說:小林,把電話借我。”
“譚哥!我的借你。”幾個新人看見了譚寧立刻就撲了過去,那個抓著林遙的女孩子也不跟他較勁了。
譚寧禮節性的對幾個新人點點頭,走到了林遙的麵前。
“我這萬年跟班的都有人巴結,什麽世道啊。”
“你也到了該被巴結的時候了,好好享受吧。“說著,從口袋裏拿出電話給了譚寧。
譚寧的電話說的很短,不用兩分鍾就還給了林遙,他問道:“小唐說那個老奎有點問題,讓去查查,那小子越來越有樣了。”
沒有回應譚寧的話,林遙像是自言自語地說:“凶手大概在三十歲到四十歲之間,有一定的從醫經驗。一會我去查查這附近的情況。小唐說這裏不是第一現場。”
“喂,你是誰啊?我們譚哥都沒問你,你幹嘛說這麽多啊?還說什麽這裏不是第一現場,目擊者發現的時候這裏的門窗都是在外麵鎖著的。我們也是撬開了鎖在進來的。你看看地麵上的血,不是第一現場怎麽會有這麽多的血啊?”
林遙終於把頭抬了起來,一時間站在他麵前的幾個新人都愣住了。
林遙冷漠的瞄了一眼那個說話囂張的女孩子,突然想起了葉慈囑咐唐朔的話。
“凡事要多看多聽少說話。“真是金玉良言啊。
林遙沒有說話的態度讓幾個新人對他有了幾分的氣惱,覺得林遙太過高傲了。其中一個男孩子走到前麵問道:“你說這裏不是第一案發現場,有什麽根據嗎?”
怎麽著,一個剛出校門的小嘣豆子還想和自己PK推理能力?林遙白了一眼說:“這裏也不是什麽密室。”
幾個新人都驚訝的看著他,另一個女孩子看似還有點禮貌的問:“可是,幾個前輩都不明白凶手是怎麽離開的,不是密室又是什麽?”
“你聽哪個組的前輩說的?重案組的人不會說這話。你們仔細看過屍體嗎?屍體上一點灰塵都沒有,這滿屋子的灰把你們幾個埋起來都夠,怎麽屍體上就一點沒有?死者的雙手有明顯的摩擦傷痕,這說明死前做過反抗。你們看看這地麵上的灰塵,除了腳印以外什麽都沒有,你以為凶手和死者在懸在半空搏鬥的?”
幾個新人齊刷刷的把頭低下,恨不得眼睛在地麵上看出幾個大坑來!那個還算是有點禮貌的女孩子萬分敬佩的望著林遙。
這時,唐朔咬著大包子進來了。
譚寧笑著說:“剛看完屍體就能吃東西的,可能就你一個了。”
唐朔嘻嘻的笑。
“小唐,你的判斷沒有錯,這裏不是第一現場。”林遙已經開始欣賞這個不久前還是炮灰的人。
唐朔有點不好意思的笑了。
“那請問,在我們警方進來以前,房門是鎖著的。窗戶也用鐵條焊死了。凶手要怎麽出去?”
一個菜鳥男孩把問題扔給了唐朔。
唐朔吞下最後一口包子,沒有回答他的問題,打開了水瓶的蓋子咕嚕咕嚕的喝的好痛快!
“我不知道啊。我還沒有仔細看過現場,我哪知道。”唐朔實話實說。
男孩冷笑了一下說道:“我的名字叫‘周成’,請前輩多讀關照。”
林遙似乎有點看不上這個周成,完全無視他!
“小唐,你跟我過來。”
唐朔乖乖的跟著林遙到了門口,其他的人也跟著走了過去。
林遙在走廊裏隨便揀了一根細鐵絲把門簡單的纏鎖上,隨後說道i:“這種門早在很久以前就不用了,現在的門既沒有門鼻也沒有門軸和門楔。什麽所謂的密室都是人們弄出的詭計和圈套,解不開就是密室,解開了就不是密室了。”說完,林遙伸出手抓住了門上用來固定的門楔,把門楔從裏麵抽出來以後,林遙又抽出了下麵的那個。然後扒住門上沒有玻璃的小窗口用力,門竟然在另一側被打開了!
眾人目瞪口呆的看著林遙。
林遙並沒有在乎他們的表情,對唐朔說:“我發現門軸上有油,油是用來做什麽的?”
“如果塗抹在這種地方,應該就是起潤滑作用。”唐朔跟著林遙說。
“對。你再順著這個思路思考下去,就會明白這不過是簡單的小把戲而已。”
唐朔湊過去用手沾了一點門軸上殘留的油液,後麵那幾個新人也跟著他做了。大家都看著手指上的油液,隻有唐朔一個人把沾有油液的手指放進了嘴裏。看的兩個女孩子有點惡心。
林遙欣慰的笑著說:“發現什麽了?”
“這是普通的色拉油……林哥,那個老奎一定動過現場!”唐朔突然瞪大了眼睛看著林遙說道。
林遙似乎早就知道他會這麽說,隨即問道:“為什麽?”
“這是普通的色拉油,凶手總不會帶著色拉油移動屍體吧。第一個發現屍體的老奎就住在這附近,所以,我第一個懷疑的就是他。”唐朔侃侃而談。
“你說的隻是其一。其二,他說是家裏的狗跑上了樓在門口叫。他那隻狗是純種的吉娃娃,我看也就是剛剛斷奶。那樣的小狗是不可能爬上這麽高的樓梯的。其三,這種老舊的門在被大量使用的年代,老奎正是年輕力壯的時候,因此他一定非常了解這種門的特性和結構,換做我們誰能想到在門軸上動手腳?所以,你的懷疑是正確的,對自己多點信心。再去敲敲那老家夥的腦殼吧。”
唐朔話都沒回,撒開腿就跑了出去。
(修) 生命的遊戲 2
唐朔在林遙口中確認了自己的猜測,急忙著跑出去。
“請問前輩怎麽稱呼?”那個剛才還不把林遙放在眼裏的女孩子相當禮貌的問。
“林遙。”林遙依然冷漠。
“林前輩也是重案組的,我以前怎麽沒見過呢?對了,我叫‘楊倩’。”
“我叫‘王芳’。”另一個女孩子也跟著自報家門。
“林前輩你真厲害,我‘房易寧’就是佩服你這樣的。”
三個新人爭先恐後的往林遙麵前擠,隻有那個周成站在一旁看著。
楊倩說話的時候可能是有點激動,臉紅紅的看著林遙。
“林前輩,以後也多教教我們。我一定比小唐哥學得好。”
林遙心想,就你個丫頭片子還跟現在的唐朔比?先去曆練一番再回來看人家的背影努力吧。
楊倩見林遙沒有任何反應就追加了一句。
“我說真的,你要是教我,一定比教小唐哥有成就感。”
林遙生氣了。
“我並沒有教小唐什麽,小唐隻看了一眼就判斷出這裏不是第一案發現場,你呢?”
“我,我經驗不足嘛。”女孩子吐著舌頭,很頑皮的樣子。
“這不是經驗的問題,是你的智商不夠!心不夠細,眼不夠尖,腦不夠快!”說完,林遙轉身就對譚寧說:“譚子,我先回組裏查點資料。這個現場太奇怪了,有什麽事你打我電話。”
“別了。你還是先和組長打聲招呼吧。我去和唐朔審審那老奎。如果他真的動了現場……就太奇怪了。”
林遙知道,譚寧也注意到了他的疑惑,於是點了頭一邊撥通了葛東明的電話一邊離開了案發現場。
“什麽人嘛!不就是找到點線索嗎,有什麽了不起的!沒見過像他說話這麽難聽的,我是個女的啊,不知道給留點麵子啊。”楊倩衝著林遙消失的地方氣呼呼的抱怨著。
“小丫頭,別去惹林遙,這好對你最好的教誨了。”譚寧似笑非笑的說。
林遙在新人麵前的出場,基本上算是被認為成一個不通人情,清高自傲,口舌惡毒的前輩。
重案組的辦公室裏,唐朔打開了審訊室的門有點無精打采的走出來。
“怎麽了?”剛剛回來的林遙問。
“我不適合審問,一點威嚴都沒有。他根本都不怕我……我是不是應該和大兵哥弄點那個藥過來試試啊。”
林遙啞然失笑,用手裏的資料夾拍打了一下唐朔的頭頂。
大約過了半個多小時,葛東明從審訊室風風火火的走了出來,衝著辦公室裏的人就喊。
“開會!”
會議室裏,葛東明拿著手裏的東西對大家說:“死者的名字叫‘趙天明’是Babylon會所的經理。老薑已經去聯係了,很快那邊就會有人過來。我們先討論一下眼前的問題。死亡時間是淩晨的02:30到03:00,死因是頸部的機械性窒息。在現場隻發現了一個人的腳印,就是報案人‘張奎’的,這一點太奇怪!凶手為什麽沒有留下腳印?我們的人……”
對!這就是林遙覺得古怪的地方!老奎破壞了現場,在地麵上留下了腳印,如果他沒有進去,那麽滿是灰塵的地麵上就不會有半個腳印!凶手是怎麽進去的?又是怎麽出去的?林遙正在冥思苦想中,就有人說話了。
“我可以說幾句嗎?”坐在會議室窗口的楊倩第一個開口發言。
葛東明是這不想浪費時間,可總不能打擊孩子的信心吧。組長大人隻好微微點頭。
“我覺得,凶手一定是個abonrmal!屍體被剝掉了皮,說不定凶手還殺過其他的人,把他們的皮收藏在家裏。根據我的推論,我們應該著手在市內所有心理醫生那裏尋找這樣的嫌疑人。”
楊倩說完以後誌得意滿的坐下,似乎在等著被誇獎。
葛東明看著譚寧在一旁使眼色,就簡單的象征性的誇獎了兩句。隨後,葛東明的話題轉向了林遙。
“小林,你怎麽看?”
林遙窩在一個角落裏看著葛東明,過了一會才說話。
“現在還不好說。凶手應該是個有過從醫經驗的人。”
“怎麽說?”
“我觀察了屍體背部的傷口,在傷口筆直沒有一點歪斜的跡象,要不是經常動手術的老手不可能做到這一點。另外……”
“林前輩,我不同意你的看法。”楊倩突然說道。
葛東明忍著想要發火的衝動聽加楊倩問林遙說:“凶手是個abonrmal,冷血,殘忍,還非常的從容冷靜,這樣的人做起事來他的手自然不會顫抖,傷口沒有歪斜不是正說明了這些嗎。”
葛東明看了看林遙,心裏想,這小丫頭在這麽說上幾句,估計林遙就要發火了。
林遙似乎並沒有在意新人的態度,解釋的時候似乎是對所有講的。
“不管凶手在行凶的時候如何冷靜,要剝下人類身體上的一大塊皮膚是需要技術含量。不是什麽人都能做得到,如果誰有異議,可以去法醫那裏好好谘詢一下。”
楊倩不滿意林遙的解釋,偷偷的瞪了一眼。
“組長,老奎怎麽說?”林遙比較關心這個。
“這個老奎是個賭鬼,案發當晚他為了躲債主,跑到了大樓裏,在二樓發現了屍體。當時案發現場的門並沒有鎖上,他在門口發現了一套衣服和錢包,就見錢眼開了。根據他自己說,當時他進了房間裏看見屍體的時候嚇壞了,等著回到家以後又覺得良心不安,可又怕我們知道他拿了錢和衣服就返回去鎖上了門。編了一套今天早上的說辭以後才報警,那蠢貨卻忘了在現場留下的腳印。如果……”
“這就說明老奎進入大樓的時候凶手就在附近!”房易寧打斷了葛東明的話,有些興奮的站了起來說。
葛東明看了一眼新人菜鳥,說道:“這一點還不能完全確定。小林,你有什麽看法?”
“等屍解報告出來再說吧。老奎拿走的那套衣服呢?”
“我讓小唐去拿了。好了,現在分配一下具體工作。”葛東明按部就班的把事情分給大家做,最後一項就是安排老油條們帶帶菜鳥了。
“我要求跟著林前輩。”楊倩站起來主動請纓。
重案組的老成員們都紛紛偷看林遙和葛東明的臉色。
葛東明習慣性的抓著自己亂糟糟的頭發,不等他開口說話,會議室的門就打開了。
“組長,死者的親屬來了。”
林遙起身就說:“組長,我先去看看。”
說完林遙起身就走,楊倩忙手忙腳的喊著:“林前輩等等我啊。”
林遙頭也不回就說:“我不是幼稚園老師。”
楊倩尷尬的站在會議室裏成了很多人偷笑的對象。
死者的親屬坐在葛東明的辦公室裏。
這是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胖的幾乎要撐破了椅子,林遙給了他一杯熱茶後坐在了他的麵前。
各自做了自我介紹,林遙知道了這個人並不是趙天明的親人,而是他的上司名叫“魏鵬”。
魏鵬對於趙天明的事有些難以置信,甚至提出了要看屍體的要求。林遙想了想就問緊跟著他回來的葛東明的意見。
“魏先生要看屍體是可以,不過……我希望你有點心理準備。”
魏鵬看著葛東明似乎沒有理解他話裏的含義。
等著魏鵬跟著葛東明和林遙在解剖室看了一眼屍體,臉色像綠葉素一樣了!
葛東明扶著魏鵬的手臂想要把人帶走,魏鵬在看見了解剖床的血跡時震驚的變成了木偶。
“怎麽了?”林遙問道。
“他,他的後背……是不是……沒有皮?”魏鵬說話的時候牙齒都跟著打顫。
葛東明看了看屍體,還沒等說話法醫就把屍體的上半身轉了過去。
魏鵬衝出解剖室的時候已經吐了自己一身!
葛東明的辦公室裏魏鵬很久才算是驚魂初定。林遙看著他回複了些血色才問道:“你好像知道些什麽?”
魏鵬捧著熱茶的手開始抖了起來,須臾……
“你們知道我的會所是什麽性質吧?”魏鵬問道。
“不是很了解。”
魏鵬放下了熱茶捋順了一下自己驚慌的情緒說:“現在的錢不好賺啊……”
聽著魏鵬的介紹,林遙終於明白了所謂Babylon會所是什麽意思。
Babylon會所,這個地方讓林遙感到不舒服。隨著經濟大潮的翻滾,不少商家挖空了腦筋推出奇思妙想來賺錢,而魏鵬一手創辦的這個會所就是其中最為古怪的一個地方。
Babylon會所,一個給客人提供發泄的場所!隻要你掏錢,就可以在裏麵毆打模擬假人,可以肆無忌憚的摔砸一整個房間的東西,還可以進行模擬殺人,模擬自殺等等極限的行為!
林遙討厭這種地方。
魏鵬並沒有發現林遙那冷漠表情下的厭惡,說道:“我在半年前新開了一項業務,三起模擬殺人案,客人以闖關的形式玩。全部解開的人可以得到五萬的獎金……最後,最後一關,也就是最後一個模擬殺人案……就是,就是一個男人被勒死以後剝去了後背的皮。”
葛東明和林遙大吃一驚!看著魏鵬的眼神同時都變了!魏鵬又被嚇著了。
“魏先生,你是說你遊戲裏的死者和趙天明一樣被剝去了背部的皮膚?”葛東明問道。
魏鵬點點頭。
魏鵬是個爽快的雷厲風行的人,直接就說要帶著他們去自己的會所看看遊戲現場的模擬殺人房間。
林遙急匆匆的拿上外衣和車鑰匙,沒等他們走到門口,幾個新人不顧各自“班主”難看的臉色,就要跟著去。
葛東明也沒說什麽,想著讓年輕人多看看沒什麽壞處就答應了。
半路上林遙接到了唐朔的電話,簡單的說了一些死者衣服的情況。
死者的衣服是一套阿瑪尼的西裝,無論是麵料和做工都是最上等的,在衣服的口袋裏什麽都沒有,不知道是被凶手拿走了,還是原本就這樣。唐朔還說聞到了一種上等古龍水的味道。
告訴小唐回到組裏盡快化驗以後,林遙一行人已經快到了。
會所共有五層樓,他們剛剛進了大門,迎麵就過來一個身材消瘦的四十多男人。男人白的過分,真像養到了該挨一刀的那種動物。
男人笑的看不見眼睛,自我介紹是會長叫“羅萬春”是會所的客房部部長。
眾人跟著魏鵬以及羅萬春到了位於五樓的一個房間。
當林遙走進模擬房間的時候……真的太像了!房間的布局,被鐵條焊死的窗戶,滿是灰塵的地麵,被吊在房間中央的裸屍,裸屍下的一灘血跡,屍體背部剝去的一整片皮膚這些都跟趙天明的案發現場一模一樣!
而不同的是,模擬現場中的門是開著的,門口散落著衣服和錢包。林遙想起來老奎的證詞。他就是看見在現場的門口拿走了衣服和錢包之後又在門上做了手腳。
這個模擬殺人案的現場地麵上沒有半個腳印!
林遙根據發放給客人的遊戲攻略,看見“指紋”一欄上麵顯示著很多毫無關聯的人的指紋,這也和真實的殺人案情況吻合。攻略裏還有死者的生平介紹和交友情況,而凶手的線索應該就在裏麵。
眼前做的非常逼真的假人屍體懸掛在屋頂中央的吊燈上。兩扇窗戶都被假的鐵條象征性的焊死,房間裏再也沒有什麽了,這一點和趙天明的案發現場也是一樣!
林遙走了過去站在屍體旁看著。
屍體背部的皮膚果然已經不在了,作假的血肉並不是非常的逼真,還算是可以勉強接受。林遙注意到勒吊著假屍體脖頸的就是一條皮腰帶,不禁覺得有些奇怪。
等著他低下頭仔細的查看地麵,果然……地麵上隻一排腳印,卻沒有出去的。
真正的殺人現場和遊戲驚人的相似!而老奎的出現明顯不是凶手預料之中的事。因此,這倆個真假之間的差別隻有一個!吊著屍體的工具。趙天明的現場所用的是一根繩子,而遊戲現場所用的是一根皮腰帶。這其中會不會有什麽文章?
林遙突然想到一個問題,就說:“魏先生,你這模擬殺人案有沒有什麽人破解過?”
“沒有,至今沒有一個人闖到最後一關。說來都是設計人做的太難了。”魏鵬搖著頭。
“那有沒有什麽人反複的來玩這個遊戲?”林遙繼續問道。
“這個……我需要讓工作人員查查。客人在我這裏從來不用名字,都是用的會員代號。”
“你這是是會員製?”
“對。我們從來不接待非會員。”
“麻煩你盡快查一下。”
魏鵬再次拿起了電話,告訴林遙等人結果很快就出來。
葛東明三個模擬殺人遊戲存在電腦裏的原件拿回去,讓幾個新人用最快的速度破解。幾個新人躍躍欲試!
隨後,葛東明又問了魏鵬以及會所裏一些人關於趙天明的情況。
根據他們所說。趙天明是個非常有人緣的老好人,做事認真負責,沒有跟什麽人起過衝突。就算是遇到了胡鬧的客人,也能很低調的處理問題。就是有的時候,在工作方麵過於認真了。至於他私人方麵的事情,魏鵬說他隻知道趙天明的家人遠在外地,自己一個人在這城市落戶還有一個交往半年的女朋友。
而案發當晚趙天明趙天明在23:30左右就離開了會所,具體去了什麽地方並不清楚。譚寧就負責去調查死者離開會所後的行蹤。
林遙站在會所門口想了想說“組長,我要在去現場看看。”
他的話音剛落,楊倩就跑到了他的麵前,可能是因為積雪的關係,楊倩差一點摔到林遙的身上。林遙伸了手扶住她,不等她站穩就轉身離開了。
楊倩看上去好像是要追著林遙,葛東明就說:“回去研究研究那個遊戲,這是你們幾個的任務。”
楊倩看著林遙上了車,有點失望。
重新勘察現場的林遙並沒有任何的收獲,但他並不著急。
林遙在外麵忙了兩天,第三天上午回到了重案組的辦公室。
一進門,就看見幾個新人抱著頭咒罵個不停。基本上都是再說這個模擬殺人遊戲做的真變態!他們耗盡了兩天兩夜的時間,四個人竟然都卡在了最後的一關,也就是和趙天明案發現場一模一樣的那個遊戲裏。
林遙並不是輕視幾個新人,不管怎麽說他們能分配到重案組來實習,想必也有點真材實料。四個人加起來都無法破解一個遊戲,這有些說不過去。
在那個比較有禮貌,名為“王芳”的女孩子最後一句“設計這個的絕對是個的變態!”的同時,林遙發現葛東明在裏麵朝他招手。
林遙進了葛東明的辦公室以後關上了門。
“有什麽發現嗎?”葛東明問道。
林遙坐下以後說:“案發當晚死者離開會所以後,去了一個叫‘黑貓’的酒吧,服務生說隻有他一個人,看上去好像是在喝悶酒。在淩晨大約01:00左右離開的。死者離開酒吧的去向現在查不到,我和他的女朋友約好下午見麵。”
葛東明聽完了林遙的情況,便說:“譚寧那邊的進展也不好啊,據說死者生前沒有什麽怨恨他的人,交際廣泛關係也不錯。譚寧想要從會所的客人著手調查。另外,你對那個遊戲有什麽看法?”
林遙想了想說:“有點奇怪。不說和案發現場驚人的相似這一點奇怪,那幾個菜鳥都無法破解這一點就值得注意了。再怎麽說他們也是專業的,我想和魏鵬再聯係一次。還有,在遊戲的現場裏是有一排腳印,我推測老奎的出現在凶手意料之外,這樣來看的話,案發現場就不該有腳印,這一點和遊戲不符。”
葛東明沒有在多說什麽,直接拿起電話撥給了魏鵬。
葛東明簡單的和魏鵬說了幾句,就把電話交給了林遙。
林遙先是禮貌的問了好,隨後就進入了正題。
“魏先生,這三個遊戲都是一個人設計的嗎?”
“三個遊戲的構思是一個人的,另外有兩個人做修改。”
“我要見見這三個設計遊戲的人。”
“哎呀,這不大好辦啊。這三個人都我重金聘請的,現在想要找到他們恐怕不會很快。”
“需要多久?”
“你給我一天時間吧。”
這個魏鵬,平時一定是個急脾氣。告訴魏鵬完全可以等一天的林遙,離開了葛東明的辦公室去了外麵。
林遙正打算出去吃點東西好去見見死者的女友,剛剛走到了門口,身後就有人喊他。
“林前輩。”
不用問了,一定是那個楊倩。林遙裝做沒聽見。
楊倩三步並作兩步的追上了馬上就要進電梯的林遙。
“林前輩,我喉嚨都要喊破了,你怎麽不等等啊?”
“有事?”林遙問道。
“當然啊,你要去哪裏?”楊倩帶著一種非常頑皮的笑,看著林遙。
“工作。”林遙沒有什麽耐心和她細說。
“我知道你去工作啊,具體的呢?要去查什麽?”
“你到底有沒有事?”林遙不耐煩了。
“當然有啊,我想跟你去。”
林遙看著她歎了口氣。
“帶你的人是豔萍,你該跟著她。”
“不要!豔萍姐整天都埋在電腦前,不是核對就是查詢,我想要出現場啊。”
“你先學會了爬,再想著跑吧。”說完,就按下了電梯關門的按鈕,把外麵臉色不善的女孩子晾在一邊。
(修) 生命的遊戲 3
時間:下午。
地點:某個咖啡店。
林遙看著坐在麵前的女人,不覺有些奇怪。
死者不過才三十幾歲,怎麽交往了一個近四十的女人!還是個帶著孩子的單身母親。
死者的女朋友名叫“胡穎”,是一個美容師。單身帶著孩子生活,與趙天明感情非常好。這是她自己說的。
“胡女士,關於趙天明的事,你還要節哀。不為別的,你還有個孩子需要照顧。”林遙想了好半天才擠出這幾句話來安慰一直在偷偷抹眼淚的女人。
和胡穎說了將近兩個多小時的時候,葛東明來了電話,說是魏鵬已經找到了兩個遊戲設計者,問他要不要趕回去。
林遙回到辦公室的時候,天色已經黑了。進了葛東明的辦公室就看那見兩個陌生人,林遙簡單的和倆個人說了幾句客套話,就坐在了他們的對麵。
“請問,誰是第三個遊戲的設計人?“林遙問道。
“我們都不是。確切的說我和俊輝不過是參與設計的人。”名叫金威的男人有點嚴肅的說。
林遙不解,便問道:“請說的詳細些。”
“三個遊戲的主題構架都是有另外的那個人設計的。我們兩個就在負責在他給出的案件上進行遊戲加工而已。”
“我可以理解為,那個人設計了三個純粹的謀殺案,而你們就加工為遊戲?”林遙必須要把話問清楚才行。
“就是這樣。”
林遙和葛東明相互看了一眼,葛東明熄滅了手裏的香煙,看著坐在麵前的這兩個人說:“那個人是誰,叫什麽名字?”
“不知道。我們沒有見過,當初老魏就是把三份模擬謀殺案的原件以文本的形式給我們而已,那個人我們從來不知道是誰。”
“你們都玩過對方設計的遊戲嗎?”林遙暫時把那個設計者的問題放下說道。
看著林遙楚俊輝笑了說:“林警官一定從來不玩遊戲。特別是這種推理的遊戲,自己設計的玩起來一點新鮮感都沒有,我不知道金威玩沒玩過,至少我設計玩以後就再也沒有碰過。”說話的人名叫楚俊輝。
金威朝前動了動身體,看似相當玩味的說:“我玩過。這三個遊戲雖然我都參與了,但是我還是認為,這已經不算是遊戲了!”
“怎麽說?”林遙問道。
“我在遊戲行當裏也算是個小有名氣的人物,什麽遊戲好不好,會不會大賣,我都能明白。可我看見三個案件的原稿時,說實在的,我後背都跟著冒冷汗!如果不是事先就知道謎底,我會在長期一段時間裏睡不好覺。”
“你的意思是這些遊戲太血腥了?”葛東明插了句嘴。
楚俊輝笑了,似乎別有深意的樣子的說:“我們不是這個意思。你們還沒有玩過這三個遊戲吧?這三個遊戲並不是血腥,而是挑戰你的思維極限!讓你欲罷不能。“
葛東明也曾經考慮過要親自去試試那三個遊戲,怎耐實在抽不出時間。
“你們認識趙天明嗎?”葛東明的手裏不知道在些什麽,同時還問了兩個人。
“認識。天明跟我的關係不錯,我們偶爾會在一起喝喝茶,吃吃飯。”金威回說。
“你最後一次看見他是什麽時候?”
“好像是上周一,我帶幾個客戶去會所玩,當時都是他在接待我們。”
“楚先生呢?”
“我和他見過幾次,沒什麽交往。我最後一次見他已經是半年多以前的事了,我去會所辦事的時候。”
送走了金威和楚俊輝,葛東明吩咐幾個人去調查兩人以後返回了辦公室和林遙詳談。
林遙說:“死者的女朋友最後一次見他是在兩天前的晚上,他們在一起胡穎的家裏吃飯,當晚死者在胡穎家留宿,直到第二天上午才離開。據胡穎說,死者還是有幾個合不來的朋友,她提供給我一份名單。”
葛東明接過了林遙的名單,在上麵看見了羅萬春的名字,就急著用電話傳給了在外麵的譚寧,讓他盡快調查。
接著,林遙繼續說道:“我也調查過這個胡穎。她孩子出生的時候丈夫出車禍死亡,在一年半以前認識了趙天明,開始交往。胡穎自己開了家美容院,平時很少外出應酬,朋友不多。算得上是很規矩的一個人。在案發當晚,她和孩子還有保姆都在家裏。對了,在晚上00:30分左右胡穎接到了死者的電話。當時她睡的迷迷糊糊沒有怎麽在意,根據事後回憶,死者當時有些奇怪。”
“奇怪?”葛東明重複了一次。
“對,好像喝了酒。胡穎說,死者平時基本上是不喝酒的,酒量也不好。所以才覺得奇怪。我問過胡穎,死者最近有沒有什麽反常的行為,她說沒有,一切都很正常。”
葛東明點上了一支煙,思量了一會。
“看來這個胡穎不是凶手,他有非常完美的不在場證明。但是,我們也不能大意,你最好做詳細的調查。”
林遙點頭表示讚同。
葛東明看著自己寫下的東西,就說:“我調查過魏鵬了,他去歐洲考察將近一個多月的時間,一周前才回來。案發當晚的02:30到03:30的時間裏,他在自己家裏睡覺。”
“希望譚寧盡快把羅萬春查清楚。組長,那個遊戲你怎麽看?”
“遊戲一定和趙天明的案子有牽連。凶手應該是模仿著第三個遊戲作案,而且一定是解開了第三個模擬殺人案遊戲的謎底!所以,我們要查清有什麽人玩過第三個遊戲,還有那個遊戲的設計者!”
“我明白,這個設計者的嫌疑很大!”林遙雖然認為,設計者不會做自掘墳墓的蠢事,可也無法排除這個人的嫌疑。
不知不覺到了晚上七點多,所有人都沒有休息吃飯。林遙看著電腦裏的三個遊戲,讓唐朔給他一杯咖啡,打算親自上陣試試!
第一個模擬殺人案對林遙來說非常簡單,一個學生在教室裏中毒死亡,而凶手就是上課中途請假去衛生間的人。
第二個模擬殺人案,難度大了點。一個男人在家裏被一刀刺死,家裏被翻的亂七八糟,表麵上看是入室搶劫,但林遙很快就從門鎖和地麵上確認了凶手是死者家裏的保姆。
到了第三個模擬殺人案……一時間林遙找不出頭緒。
大約快到晚上十點了,葛東明突然從外麵跑了回來。
“小林,第三個人找到了。我讓魏鵬帶過來。”
不止是林遙,留在辦公室的人都來了精神!
不到半個小時,葛東明就讓一個組員去大門口接應魏鵬。
已經是深夜的辦公室內,林遙聽見了從走廊裏傳來的腳步聲。
幾個新人都瞪大了眼睛看著門口!
譚寧打著哈欠,手裏拿著不知道從哪裏黑來的燕麥片大口的喝著,走到林遙的身嘀咕著:“怎麽都跟打了雞血似的?”
林遙笑笑轉回身說:“現在雞打了咱們的血都能跟戰鬥機過招了,這都是那遊戲的設計者給鬧的。”
譚寧笑著喝了一大口的燕麥片說:“又不是三頭六臂的妖魔鬼,噗!!!!!!!”
幸虧林遙眼疾身快,才躲過了譚寧嘴裏噴出來的燕麥雨。不禁奇怪他是怎麽了,好端端的噗什麽噗!
“你見鬼了?”林遙擦去身上沾了些許的燕麥說。
“比見鬼嚴重多了!”說著,譚寧抓著林遙的肩,把他轉了過去。
咦!!!!!!!!!林遙驚呆的看著門口魏鵬身邊的男人那張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臉。
葛東明扭過頭抓住自己亂糟糟的頭發,覺得自己可以無視司徒那溫柔到讓他起了雞皮疙瘩的表情。
在林遙很難相信自己眼睛所看見的人的時候,司徒走到了他的麵前,笑的好溫柔。
林遙還是沒有接受現實的樣子,隨口問他身邊的魏鵬說:“他就是那個……”
“啊,司徒先生就是第三個遊戲的設計者。”魏鵬看起來非常的自豪。
林遙怎麽都沒想到倆個人會在這樣的場合下見麵!眼睛看著司徒那略帶邪肆的笑中隱藏著的溫柔,說不清是高興還是氣憤!
這時……
“你就是設計遊戲的人?”楊倩問道。
“是。”
“這三個殺人案都是你設計的?”王芳問。
“是。”
“你知道有人死了嗎?死的和你設計的遊戲一樣!”房易寧問。
“知道。”
“那你知道不知道,自己有很大的嫌疑?”周成問。
“知道。”
司徒非常有耐心的回到了問題以後,無視著所有人的存在凝視著林遙。
“我還以為老魏這麽急著找我什麽事呢。你直接打我電話不就好了,我隨傳隨到。?”
這是什麽態度?但是……既然你老舍的出來了,那就不要怪自己命苦!
林遙扳著張臉說:“還真是什麽事都落不下你,司徒千夜。”
司徒還是那樣笑眯眯的,林遙對他這種態度並不感到奇怪。放輕了聲音說:“你氣色不錯。”
“托福。”林遙擺明了要和司徒拉開距離。
林遙的內心究竟是怎麽想的,司徒略知一二。深知他的脾氣秉性,對付他的壞脾氣和冷嘲熱諷也有了些心得。司徒就從口袋裏那出一個厚實的信封出來。
“我本打算從到家裏去的,既然我們見麵了,就給你吧。”說著,司徒從信封裏抽出幾張照片來。
林遙認得,那些事他們在琴心湖的上山拍的。林遙這邊還沒來得及故作疏遠狀,司徒就抽出一張來,相當故意的在眾人麵前晃了一下才舉到林遙眼前。
“這張不錯吧?”
林遙這臉色突然就變了,照片上他和司徒甜甜蜜蜜的抱在一起,吼吼,連一絲縫隙都沒有!
林遙趕忙一把搶了過去!抓了司徒就奔著無人的會議室去了!
司徒露出了奸計得逞以後狡猾的笑。
“組長,你不用跟過去嗎?”楊倩問。
“我吃飽了撐的?”葛東明有點無可奈何的回問!
會議室裏,司徒被林遙用力的推了進去!死死的盯著他瞪了好半天的眼睛也不說話。司徒也笑眯眯的被他瞪,等著倆人玩完了眼神大戰以後,還是司徒主動些。
“我很想你。”
媽的!這不爭氣,心跳什麽,臉熱什麽!林遙在內心小小的鄙視了下一自己。
“你麻煩大了知道嗎?”林遙故作冷漠埋怨著司徒的林遙,卻把照片穩妥的放在了上衣的裏懷口袋裏。這樣心口不一的林遙讓司徒覺得可愛無比!
“你想知道什麽,我全部告訴你。”
“你所謂的‘全部‘希望不是被你刪減過的。”林遙冷嘲熱諷。
“放心,我說到做到。”
“你那個什麽遊戲是怎麽回事?”
“小遙,你想我嗎?”
林遙冷了臉。
“司徒,咱倆那一畝三分地已經被我荒廢了吧。”
“沒關係,我擅長開荒。”
看著司徒壞壞的笑,林遙扭頭就離開了會議室!
等著差點和緊貼在門上的譚寧唐朔等人撞個頂頭的時候,眾人看的非常清楚哦!林遙那紅紅的臉。
會議室裏坐了一些人,比如說什麽葛東明,林遙還有四個把司徒看作是天外來客的新人!司徒麵對著這些人非常冷靜的告訴坐在身邊的魏鵬說:“幾個老朋友,你不用擔心。”
“那就好,那就好。”魏鵬不知道擦了幾次冷汗了。
葛東明正考慮著是自己來問啊,還是讓林遙來問的時候,唐朔風風火火的進來了!手裏拿著托盤。
把杯子分別放在大家的麵前以後,唐朔走到了司徒的身邊說:“司徒大哥,你不是早就回來了嗎,怎麽才來啊?”
司徒這邊偷著踩了一腳口無遮攔的小動物,那邊林遙那冷刀子一樣的目光就飛過來了!
“司徒,你怎麽和魏先生認識的?”不待司徒那討好似的笑容流露出來,林遙就冷冷的問道。
“江雨是會所的法律顧問。”司徒還真是實話實說。
“三個遊戲是你什麽時候設計的?”
“大約在……一年前左右吧。就是關信的案子前不久的事。”
林遙看著司徒頗有含義的笑,氣他不該在這裏暗示他曾經的事!這冷冰冰的眼睛瞪了司徒不下N次,無意間看見了他脖子上還包著紗布,是受傷了?
“你什麽時候回來的?”林遙問道。
“快一周了。”
“回來以後又去哪裏招搖撞騙了?”
“小遙啊,我沒幹什麽壞事啊。這幾天忙著看房子,打算給自己置辦個窩,昨天晚上……”
“你要買房子嗎?”
“是啊。昨天晚上我還想去找你商量商量呢,結果你不在家。”
“看房子也能看到受傷嗎?”林遙盯著他的脖子看,突然歪歪的想到,那紗布下麵該不會是什麽……吻痕……
“喂!別胡思亂想啊,我這是貨真價實的刀傷!”立刻就察覺到林遙看著自己的眼神變了,他有些慌亂的看著自己脖子上的傷布……這位置的確夠人懷疑的!司徒趕忙把紗布扯下裏,一道已經快要愈合的傷口□裸的獻給林遙看。
林遙心裏一緊!那刀傷若是在深些,怕是就傷到氣管了。
“你幹什麽!快包上!怎麽會受傷了,你不是身手了得嗎?”不知不覺中,林遙還是按奈不住關心的他的急切。
唐朔從司徒手裏搶過了紗布,看看上麵還有點血跡,就幫著司徒重新粘貼在傷口上。司徒這回恐怕已經看著林遙想什麽美事吧,反正看在某人眼裏就是一副笑的欠扁的樣子!
“大意了。沒事,就是擦破點皮。昨天剛拆了線,估計……”
“剛拆線你還到處跑?房子什麽時候買不行,你覺得自己活的太舒服了是不是?”
“可我沒住的地方啊,想去你那裏吧,你還把門鎖換了。”
“你不會給我打個電話啊?”氣他受了傷還四處亂跑,氣他回來了也不來打聲招呼,氣他這麽久沒個聯絡。最氣的是找了半天的遊戲設計人,竟然是他!總之,林遙本來就很差的脾氣,現在更加氣惱了。
“小遙!你這話不是冤枉我嗎?你把門鎖都換了,我還敢輕易露麵嗎?我以為你還在生氣,等過……”
“你們有完沒完?”葛東明終於忍不住了!坐在他身邊的譚寧翻了白眼,合計著自己給那兩位遞了無數次的眼神了,可兩個情深深意濃濃的人根本就看不見!
林遙有點不好意思,明明有這麽多人在場,怎麽眼睛裏隻容的下他?
司徒立刻賄賂了葛東明一隻香煙。
葛東明看著一個別過臉不好意思,一個邪肆的嬉皮笑臉,突然有種家長難當的沉重感啊。
“司徒,現在出了命案,和你設計的遊戲驚人的相似。下麵的話我不用說你也應該明白。”葛東明開門見山。
“明白。問題是,你們打算怎麽辦?我當初設計這個遊戲完全是出於好玩的心態,這三個遊戲隻是我腦海裏的故事而已,在現實中是不存在的。”司徒斂去他嬉鬧的態度,一本正經的說。
林遙偷偷的瞪了一眼司徒,轉過頭的時候發現坐在稍遠處的王芳正在著迷的看著自家的那隻狡猾的野獸!
林遙也明白,在異性的眼裏司徒是個極有誘惑力的男人!王芳會有那樣的表情也在情理之中,但是!林遙很不高興!
當初在琴心湖把司徒紅牌罰下,最後那一晚聽著他在耳邊呢喃著……我愛你……這心就被融化了。想了一整個晚上,才做了決定。他心眼多點就多點吧,詭計多點就多點吧,誰讓自己已經放不下了呢。再說,司徒看上去也是真的後悔了,就給他最後一次機會。不過……司徒還是要為以前的事付出些代價滴,想就這麽輕輕鬆鬆的衝刺達陣,哼哼,想都別想!這一次,林遙做足了所有的準備和他糾纏到底,看看究竟是誰攻陷了誰?
司徒這邊和葛東明說著話,眼睛還時不時的偷看林遙,總覺得林遙好像什麽地方不同了。具體是什麽不同,他還說不上來,反正就是有一種被盯的死死的,連個退路都沒有的危機感!等著發現對麵那個小女孩正在含情脈脈的望著自己,司徒這冷汗都快下來了。
對於辦公室裏發生的潛伏的危機,葛東明還毫無知覺。問著司徒說道:“你在XX號淩晨02:30到03:00之間你在哪裏?”
司徒喝著唐朔給他的咖啡,貌似有些猶豫。等著林遙把手裏的杯子非常用力的放在桌子上發出刺耳的聲音時,司徒不免又出了一身的冷汗。
“我……我在酒店的房間裏。“司徒說道。
“有認證嗎?”
“沒有。”
“幾點到幾點?”
“從晚上十點到早上的……九點多。”
“這期間沒有一個人可以證明嗎?”
“很遺憾,沒有。”
林遙急了!
“司徒,你一個電話沒打過?你就在房間裏悶了一個晚上?”
司徒苦笑。
“就是啊。”
情況真是糟透了!
林遙看了看葛東明,對方似乎也很苦惱的樣子。
葛東明使勁吸了一口煙,就發覺大家都在看著他,這領導真不是好當滴啊。
“我個人認為,司徒不能會殺人……”
“組長,你怎麽會這麽認為?至少他無法證明在案發時間的去向這一點就足夠我們警惕的。我建議,針對這個人做詳細的審問!”
還是菜鳥好啊,什麽都敢說!葛東明抓了自己亂到極限的頭發,似不耐煩的說:“沒聽見我說的是個人嗎?”
林遙瞄了一眼口氣衝的像吃了槍藥的楊倩,心裏也在為司徒擔憂。按理說,他的情況足夠被請去小房間喝咖啡了,可就算是殺了他也不會相信司徒是凶手!
這時候,周成說了話。
“請問,這位司徒先生是什麽職業?”
“私家偵探。”司徒隨意的回答。
幾個新人都是一愣,隨後周成相當仔細的盯著司徒看起來就沒完了。
“司徒先生……你認識死者嗎?”說話的是王芳。
王芳紅撲撲的臉,林遙還是第一次看見審問嫌疑人的警察有這種表情的。
司徒麵對王芳的問題回答說:“認識。天明和我也算是朋友了,我們雖然不經常見麵,但偶爾會通通電話。大約在三個月前,我們因為某件事鬧得不大愉快,就沒有再聯絡了。”
“什麽事?”周成立刻插嘴問。
“天明在和姐姐鬧遺產糾紛的問題。他當時想要江雨做份假的證明文件,我就說讓江雨慎重點。當時天明也在場,事後江雨拒絕他,他就把火氣遷怒於我了。”
葛東明立刻讓譚寧做了備注,等著天亮以後找個人去趙天明的老家查查遺產的問題。回過頭來就該處理司徒了,葛東明有點頭疼!
“司徒先生,你最後一次見死者是什麽時候?”周成問道。
“就是在三個月前啊。”
“三個月前?我剛才聽你和前輩們說話,你好像是剛回到本市,在這以前你去哪裏了?”
林遙裝做若無其事的樣子悠閑的喝著咖啡,唐朔偷偷的看著司徒的臉色,葛東明像隻老狐狸一樣的坐等其成!
“一個月前我在Y市,有我的律師作證。”這話是說給周成聽的,可司徒的眼睛一直看著林遙。
林遙不耐煩的白眼一記!隨後放下了手裏的咖啡杯。
“組長,該怎麽處理你看著辦吧,我回家後睡覺了。”
葛東明頭更疼了,譚寧愣了,唐朔苦惱了……司徒倒黴了。
眼看著林遙打著哈欠朝門口走過去,唐朔剛要想著去勸勸,就被司徒拉住了。司徒朝著眼中那美好的人說:“小遙啊,回去好好休息,睡前記得要把頭發擦幹,明天見。”
混蛋,又來這套!林遙嗵的一聲關上了會議室的門,把裏麵一幹人等扔到了身後,回家睡大覺。
(修) 生命的遊戲 4
翌日清晨。
林遙頗為散漫的走進了辦公室,看見唐朔也是剛到的樣子。辦公室裏來來往往的人中隻有那麽幾個是留守的,不等他開口,唐朔就跑了過來。
“林哥,司徒大哥一晚上都在會議室,你去看看吧。”
林遙當然知道司徒一定是被查了個底朝天,於是,就拿著在半路上買的燒賣和豆汁依舊懶散著,推開了會議室的門。
會議室裏葛東明早就趴在桌子上休息了,譚寧也不知道跑去哪裏。隻有四個新人和一個老警官負責“招待”司徒。
一夜沒有睡的司徒早就餓的前胸貼後心,林遙進來的時候帶著一陣食物的誘人香氣,司徒的口水差點流出來。
林遙故意坐在司徒的對麵,大口吃著香噴噴的早餐。
“怎麽樣了?”跟著林遙進來的唐朔問道。
“還能怎麽樣,這位司徒先生找不出什麽可以證明他在案發時間的去向。”房毅寧扶著微痛的頭說,這一晚上他們被司徒弄得暈頭轉向,完全找不到規律了。
“小遙啊,我……”本來想把他手裏的食物要過來添添肚子,可他的話一出口,林遙就把兩個大燒賣塞進了嘴裏,大口的喝著豆汁,非常的無視他!
唐朔有點看不過去了,就拿出了兩個大包子和一瓶可樂給司徒。
“小唐,叫醒組長,帶著司徒去看現場!”說著,走過去就把司徒“拎”了起來。
“小遙啊,你讓我吃點東西行不行?”司徒可憐巴巴的說。
“少吃一頓餓不死你!”林遙推著一臉苦相的人就出了會議室。
被林遙押著上了車,司徒看著開車的唐朔和坐在一旁的葛東明,就開始不老實了。偷偷的靠在了林遙的身上,觀察他的反應。
“你沒骨頭啊?”
小遙!這種偷偷摸摸的事,你能不能不要說出來!司徒的眼睛在說話。
“看什麽看,坐回去!”林遙不耐煩的推了一把司徒。
“小遙,我一晚上沒睡沒吃,身體不舒服了。”司徒明目張膽的耍賴。
斜視著又靠過來的無賴,林遙抬起腳狠狠的踹過去。
“哎呦!你輕點啊。”
“還知道疼,精神不錯嘛,可看不出來你哪裏不舒服。”林遙嘲諷著。
“心裏不舒服。”司徒靠近他的耳朵,親密的樣子讓前麵的兩個人直皺眉頭。
“你還有心?難得了。”
“小遙,從見了麵你就鬧別扭,什麽地方不開心你告訴我。”
“司徒,不要太高估自己了。小心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我隻能死在你手裏,其他的死因我一概拒絕!”
“我對殺一隻害蟲缺乏興趣!你那手能不能從我身上拿開,我沒有被人騷擾的嗜好。”
“可我有騷擾你的嗜好。”
“行了!你們倆都少說幾句,司徒你有個坐像行不行?小林,你把槍給我收起來!”看不下去的葛東明終於發話了,並暗自發誓,以後再也不要跟這兩人做同一輛車!
在司徒和林遙的鬥嘴中,不知不覺就到了案犯現場的樓下。林遙一腳把司徒踹出去,要不是唐朔伸手扶了一下,司徒就難看了。
趁著唐朔扶著自己的功夫,司徒小聲的問:“你大兵哥呢?”
“在家裏睡覺啊。”
司徒本來還要說什麽,可話到嘴邊又收回去了。
一行人進入了現場,司徒站在門口看著,旁邊的葛東明不明白他那淡漠的表情是什麽意思。
“給,好好看看。“葛東明把文件袋給了司徒。
不用問林遙也知道那是案子的線索資料,在重案組裏有幾個新人在場,林遙也不好大大方方的和司徒討論案情,看來葛東明也是顧忌這一點,所以到了這裏才拿出來。
司徒把文件袋裏的東西拿出來看了看,就走進了出現場房間裏。
須臾……
“的確很像。但是,這裏和我的遊戲有根本性的區別。“司徒隱去他剛才那無賴的模樣,讓人感覺到這是一個極有分量的家夥。
“你的意思是腳印和吊著屍體的工具嗎?”這也是林遙感到奇怪的地方。
司徒轉過去對林遙點點頭,隨即又說:“我遊戲裏的凶手就是個無差別的殺人狂,可這裏看來……”
“看來怎麽樣?”唐朔擠到幾個人中間,好奇的問。
“你們也注意到了腳印的問題,所以說,這裏看起來像是蓄謀已久了。”
“說廢話就免了!根據你那個遊戲殺了人,傻子都明白是蓄謀的。”林遙瞪了一眼司徒說。
司徒心裏的苦水無處倒啊,自打見了麵這林遙就沒給過他好臉。
“小遙啊,這事你讓我怎麽辦?我在案發時候沒有不在場證明,已經成了你們的嫌疑人,你心裏比誰都明白,我怎麽可能殺人啊。”
“你腦子裏的東西比現在的股市還變幻莫測,我怎麽會明白。”
“跟你我算是說不清了。這樣,你說什麽我就做什麽,絕對聽從你的號令!”
“我怕折壽。”
林遙甩了一句過去就走到了窗戶邊上,葛東明靠近了司徒非常八卦的問:“你又怎麽惹著他了?”
“一言難盡啊,總之是我活該被他擠兌。”
“你也有這麽老實的時候?”
“再不老實點,就真的沒戲了。”
“不會吧,這麽嚴重啊?”
“你還不了解他那脾氣,下了決心就算給他跪下都沒用。前一段時間,我苦啊。”
“你不是挺有辦法的嗎,怎麽被小林弄成這樣了?”
“碰上他什麽辦法都沒用,那腦袋瓜子精的厲害。”
“這倒也是,我說他休假回來脾氣怎麽又壞了,搞了半天是你的錯啊。”
“你就別傷口上撒鹽了,我這不是緊著表現呢嗎。”
這邊司徒和葛東明拉起家常話了,那邊的林遙越聽越火大。
“組長,你倒是還挺關心我的啊。”
葛東明看著林遙夾帶著冷風的眼神,立刻嚴肅了起來。
“司徒!愣著幹什麽,趕緊幹活!”
司徒苦笑著搖頭,老老實實給林遙做牛做馬。
司徒一邊查看著現場,一邊看著手裏的資料。不一會就問:“東明,死者的車發現了沒有?”
“車?”
看著葛東明詫異的目光,司徒差點背過氣去。
“我說啊,趙天明這種富裕人士不可能沒有車吧,資料上說他離開‘黑貓’酒吧是淩晨01:00左右,我知道那個酒吧,從那裏到這裏就算是開車也需要四十多分鍾。死者是在02:30到03:00之間死亡的。這裏不是第一案發現場……”
司徒的話說到這裏,林遙和唐朔也走了過來聽著。
“死者在01:00左右離開酒吧以後到02:30之間在什麽地方?他的車在哪裏,這關係著尋找第一案發現場的主要線索,你們不會都沒留意吧?”
幾個人麵麵相覷,都在想著怎麽會忘了這麽重要的問題。
林遙可能是,即使忘了,也能理直氣壯的人!
“你迫不及待的等著數落我們吧?沒留意還犯了法了?要不要跪地上給你磕一個?”
這不是誠心難為人嘛!司徒冤枉透了!
“小遙,我可沒這意思啊。你們都忙的沒時間睡覺了,少留意那麽一兩件事很正常的。”說這話的司徒,大聲的在內心中呐喊著——小遙,你就給我小鞋穿吧,早晚咬爛你PP~!
葛東明在林遙擠兌司徒的時候,就給譚寧打了電話讓他立刻去查死者的車。
看著葛東明打完了電話,司徒就招呼他過去,對麵前的三個人說:“你們都看過我的遊戲設計原件,遊戲裏隻有進去的腳印,是因為我設計的凶手在門口和窗台上架起一條可對折的木板,但是,在現實中,這是不可能的。你們看看這裏的窗台,積滿的灰塵很均勻。”司徒隨手在窗台上摸了一下,那些灰色的東西沾滿了司徒的手指。
說到這裏司徒停頓了一下,微歎著氣繼續說道:“還有一點讓我覺得奇怪……”
“你是說吊著屍體的東西嗎?”
“你就是聰明啊。我的遊戲裏是死者的皮帶,而吊著趙天明的是一根繩子,這和遊戲裏所設計的案發現場上有根本的區別。我的遊戲裏,那個房間就是第一案發現場,可這裏明顯不是,這看上去就像凶手在……”
“挑釁!”林遙同時也感覺到了。
這一次司徒沒有流露出任何笑意,深深的吸了口氣點頭。
一直聽他們說話的唐朔眼睛轉了轉突然說道:“我覺得這不是在挑釁警方。”
“小唐長大了嘛。”葛東明欣慰的拍了拍唐朔的肩,接著他的話說下去。
“這不是在挑釁警方,而是在向司徒挑釁。凶手一定玩過魏鵬會所裏的那三個遊戲,也一定解開了第三個模擬謀殺案……所以,我們的眼睛還是要盯住會所。小唐,你去催催魏鵬,盡快把玩過遊戲客人的名單要過來。”說完以後,葛東明的臉色越發的難看了。
林遙本就很敏感,看著葛東明的表情深知他還有更重要的問題在擔憂著,就問:“組長,你還在擔心什麽?”
“我不想說,希望是我多慮了。”葛東明飛快了掃了一眼司徒,話裏有話。
司徒也是個聰明人,權衡利弊還是做了決定。
“東明,我從現在開始可以接受你們的調查,你可以安排人監視我,讓我住在重案組都可以。”
“別了,我可惹不起你。老規矩吧,你和小林一起行動。話說在頭裏,這可不是警方委托你查案,也不是你幫著小林幹活……”
“我清楚。要洗脫自己的嫌疑,就必須找出凶手。”
葛東明給了司徒一個“你明白就好”的眼神以後,和林遙交代了一些事,就獨自離開了。
等著司徒和林遙陪著唐朔去會所的時候,才知道魏鵬已經拿著客戶名單去了重案組。
路上,司徒看見了由胡穎提供給林遙的那份名單,思量了許久決定按照名單一一拜訪。
唐朔在半路上下了車,林遙讓他開著自己的車回組裏。而林遙就坐上了司徒那輛車。
名單上的人總共有四個人,除去譚寧負責的羅萬春以外,剩下的三個司徒讓林遙選擇先後。
林遙一直在偷偷的觀察著司徒,他本該是略顯玩世不恭的臉上有些冷漠,好半天也沒有說話的反常行為也很奇怪。
“你又盤算著什麽呢?”林遙口氣平常的問。
“小遙,你知道東明在擔心什麽嗎?”司徒沒有看著林遙,一雙迷人的眼睛似乎比任何時候都要深邃。
林遙對葛東明的擔憂也能猜個七八分,可他也不想說,也希望這是自己多慮。
沒有得到林遙的回答,司徒就明白他也知道了。微微的歎息過後,司徒閉目養神起來。
林遙選擇的第一個人,名叫“許炎”,是銀行信貸科的科長,和趙天明是大學的同學。
開門的人正是許炎本人,看著林遙亮出的證件微微一愣,隨即請他們進了家門。
司徒坐下以後打量了許炎一番。178公分左右的身高不胖不瘦,屬於扔在人堆裏就找不出來的普通人。
“許先生,你認識趙天明吧?”林遙發問。
“我們是同學。”
“趙天明在XX號晚上被殺了。”
許炎的眼睛頓時瞪得老大,眉頭糾結在一起,震驚的看著林遙。
“許先生,你最後一次看見趙天明是什麽時候?”
“你們這是什麽意思?在懷疑我嗎?”許炎很敏感的問。
“我這是例行公事,請協助我們。你最後一次見趙天明是什麽時候?”林遙冷著表情的時候,有一種難以靠近的威嚴。
“最後一次……應該是上周三的晚上,我們去參加一個同學的聚會。”
“你和趙天明的關係怎麽樣?”
許炎抿著嘴好半天才說:“不是很好。”
“請說清楚些。”
“畢業以後我和趙天明同時被一家公司錄用,後來公司裁員,我和他隻能留下一個。當時我什麽都沒有做,他卻因被辭退而懷疑是我在暗地裏排擠他,這樣我們算是不歡而散了。後來我到銀行上班,大約在半年以前吧,他的女朋友來我們行裏辦理貸款。當時她的條件不夠,我就沒批。事後,趙天明特意打了電話跟我吵了一頓,從那以後我們即使有機會見麵,也不說話了。”
“許先生,XX號的淩晨02:30到03:00之間,你在什麽地方?”
“不就是前幾天嗎?我想想……那天晚上我在嶽母家裏,我和妻子到第二天中午才離開。”
坐在一旁的司徒始終沒有說話,等著林遙問的差不多了,就說:“許先生去過Babylon嗎?”
“去過一次,是今年年初的時候。”
離開了許家,倆個人朝著第二個目的地出發了。
第二個人名叫“古宏宇”,是趙天明的網球球友,是個自由撰稿人。
林遙對眼前這個酷似拳擊手的男人有些疑惑,他聽說趙天明的死訊後,不驚不慌。
“古先生,你和趙天明的關係怎麽樣?”林遙問道。
“不怎麽樣。我沒見過像他那麽小家子氣的男人,為了芝麻大點的小事就能翻臉!我和他經常打球,他要是贏了,就會高興的招待你喝酒吃飯。要是輸了,就拉長個臉不搭理人。我最後一次看見他是上個周末,一起打球來著。”
“你們經常在一起嗎?”
“一個月大概會見了兩三次吧。”
“有沒有過什麽特別大的衝突?”
“有過一次。上個月他新買了一個球拍,我就說他現在水平用那個太浪費了,就是句玩笑話而已,他當時就跟我急了!在球場吵的很多人圍觀,我當時也挺衝動的,就推了他一把。”
“你們動手了?”
“不算動手,就他那小體格也是我的對手?”
“你在XX號的淩晨02:30到03:00之間,在什麽地方?”
“在家裏工作啊。”
“有人可以證明嗎?”
“我就是光棍一個,哪有什麽人證明。對了,在快到03:00的時候,我叫過一家快餐店的外賣。”
“請告訴我們是哪家。”
“古先生,你去過Babylon嗎?”
“Babylon?什麽玩意?”司徒問道。
拿了古宏宇給的快餐店的電話號碼,司徒和林遙離開了。
最後一個人名叫“柳芸蕊”,是趙天明的前任女友,職業是一家公司的秘書。
“什麽,天明死了?”柳芸蕊的叫喊聲讓林遙想找東西塞住耳朵。
“柳小姐,你和趙天明最後一次見麵時什麽時候?……柳小姐……人死不能複生,你節哀吧……柳小姐……柳小姐……能不能先回到我的問題?”
柳芸蕊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告訴林遙,她和趙天明最後一次見麵是在案發前兩天的上午。她去找趙天明要求重歸於好。
“柳小姐,你和趙天明為什麽要分手?”
“我們都很忙,基本上沒什麽時間約會見麵,後來就分手了。我在三個月前換了工作,不像以前那麽忙了,就想和天明複合……我不知道天明是怎麽想的,竟然找了個寡婦,還帶著孩子。”
“趙天明沒有考慮過複合嗎?”
“何止沒有!他對我的態度糟透了,前天上午我去找他,他還對我大吼大叫的。”
“柳小姐,在XX號淩晨02:30到03:00之間,你在什麽地方?”
“在家嘍。”
“有人可以證明嗎?”
“沒有。”
離開了柳家,林遙問司徒說:“你怎麽沒問那姓柳的去沒去過Babylon?”
“她一定去過!”司徒非常肯定的說。
時間過得很快,一轉眼就到了吃晚飯的時候了。
餓了一整天的司徒好說歹說的算是讓林遙打消了直接趕回重案組的主意,車子靠在了路邊就隨便找了家飯店。
司徒餓的幾乎可以吃下一整頭的牛,要了一大桌子的菜狼吞虎咽的。
“你餓死鬼托生的?”林遙看著他一點胃口都沒有了。
“不吃我就可以托生餓死鬼了。把那三個人的筆錄給我看看。”吃著東西的司徒還不忘工作。
林遙把隨身攜帶的筆記本放在他麵前說:“你覺得那三個人有問題嗎?”
“現在不好說,我倒是覺得胡穎有問題。”
“理由呢?”
“和趙天明有衝突的四個人中有兩個同樣和胡穎關係不佳,就好象她在借題發揮一樣。”
“你是說,胡穎故意把柳芸蕊和許炎抬出來?她男朋友死了,自己找機會報複曾經和他們有過節的人?這雖然說的通,可胡穎未必有什麽嫌疑。”
“你不知道,趙天明曾經找江雨要求做婚前財產的公正,後來不知道怎麽就不做了。還讓江雨陪著他買了份巨額的人身保險。”
“你別告訴我受益人是胡穎。”
司徒咽下一口菜笑笑。
“就是她!”
林遙陷入了沉思許久,才說:“胡穎在案發當晚就在自己的家裏,有孩子和保姆作證。”
“小遙,我不是說胡穎有嫌疑,隻說她有些怪而已。但是,我也不隱瞞會繼續調查她,至少為了那份巨額的保險,她就有動機殺了趙天明。”
林遙有些不解的看著司徒,這個人似乎有什麽地方變了。
等著司徒風卷殘雲的把一桌子菜全部吃光,在林遙驚訝的認為他的胃不屬於人類的時候,抹了抹嘴說:“要弄清胡穎的問題,第一步就要知道她以及她全家人的作息時間規律和生活狀況。我今天晚上要去她家蹲坑了,你回去休息吧。”
不對勁,絕對不對勁!這家夥吃了吐真劑了?
飯店門口外,司徒豪爽的推著林遙上車,讓他盡快回家休息。
林遙開著司徒的車,慢悠悠的在馬上磨蹭著。司徒的身影在車鏡裏漸漸消失以後,林遙打轉方向盤就奔著胡穎的家去了。
(修)生命的遊戲 5
林遙不相信司徒隻是監視胡穎這麽簡單!他一定會在中途去些其他的事!林遙對這一點堅信不移!
把司徒的車停在距離胡穎家稍遠的地方,林遙步行走到了胡穎家的附近。大約到了晚上十點左右,林遙就看見了司徒“鬼鬼祟祟”的靠近了目標!
胡穎的家是一層高的小型別墅,司徒靠在小區的花園裏找了個隱蔽的位置停下。
不到十一點,胡穎家的燈就全部黑了,看來是睡下了。
林遙個葛東明打了電話,告訴他關於趙天明買了保險的事以後,就緊了緊身上的外衣,眼睛盯盯的看著自己的兩個目標。
這看來看去的都沒什麽動靜。兩天兩夜沒休息的司徒像是超人一樣,林遙不僅開始疑惑了。
等著到了淩晨兩點左右,就看見胡穎家裏的一扇窗戶亮了,大約過了十幾分鍾恢複了黑暗。
林遙又冷又困,可卻沒有想過要離開。他要看看,司徒是不是真的會在這裏站在天亮!
又過了一個多小時,林遙的眼睛開始酸澀起來,雙腿也站的發疼了。就在他一不留神靠著樹打了個瞌睡的時候,身後傳來了腳步聲!
瞬間的清醒讓林遙習慣性的摸到了搶,回過頭的時候看見了司徒一副無可奈何的表情走了過來。
這混蛋,怎麽發現的?
“你說說你,要來也不準備一下。穿的這麽少,感冒了怎麽辦?”司徒邊走邊說,那態度就像是林遙的出現在他意料之中一樣。
林遙看著司徒那身裝扮,才明白什麽叫“有備而來”。帽子,圍巾,手套,棉衣和隨身帶著的保溫水壺!這家夥是打算玩持久戰了!
司徒解下了圍巾給林遙圍上,又脫下了棉衣披在了他的身上。隨後,在保溫的水壺裏倒出些還冒著熱氣的咖啡給他。
啊……活過來了……這功夫林遙也顧不得說話了,溫暖的簡直就像到了春天一樣!
深情的凝視著他漸漸轉紅的臉色,司徒緊挨著林遙靠在了樹上。
“天快亮了,剛才兩點十六分胡穎家亮了燈,你看見了吧?”
“看見了。”
“估計是孩子起來上廁所了。”
“你怎麽知道?”
“三歲大的孩子還需要半夜大人叫起來去噓噓的,要不然會尿床。”
“好像你有孩子似的。”
“我這輩子和孩子無緣了。”
林遙看了看語氣有些落寞的人,想了半天才問:“你又不是對女人沒感覺,沒想過娶妻生子嗎?”
“想過……想過娶一個不是很漂亮的女人,生一個男孩一個女孩,在養一條大白熊狗。”
這是非常普通又很容易實現的願望,林遙聽著司徒平淡的說著這些,恍惚中對這個人多了很多的難以割舍。
“聽起來不錯。孩子他媽有人選了嗎?”
司徒自嘲似的笑了。
“遇到你之後,這種想法就徹底被我毀滅了。”
不能看他,看了他心裏最後一道防線就會崩潰,看了他隱忍已久的感情就會爆發,所以,不能看他。
司徒也同樣沒有去凝望身邊的人,隻是繼續說了下去。
“你不用為我惋惜,和我相比你才是該惋惜的那個。”
“我還沒活到讓你惋惜的可憐地步吧?”
“小遙,我不是純粹的G,所以我活的比較輕鬆。你不一樣,從發現自己的性取向那天開始就要經曆很多痛苦。”
司徒的話引起了林遙對往事的回憶,倏然間,諸多的負麵感情席卷而來,打的林遙措手不及。即便這樣,林遙還是那樣嘴不饒人。
“不用你幫我憶苦思甜,我一向對這方麵很淡漠,沒什麽不滿。”
“少嘴硬了,你要是淡漠還能被趕出林家?”
司徒的話如一顆顆的獠牙狠狠的咬在了心上!刺進了肉裏!林遙手裏的杯子被他握的發出吱吱的聲響,在剛剛變暖的手中溫度回落到前所未有的冰冷。
司徒有些後悔自己說的太多,看見他麵無表情的臉和發白的手骨節,就伸出了手附在了他的手上。
一個氣惱的甩脫,林遙拒絕了司徒的溫暖。司徒卻沒有放棄,索性把他整個人都抱在了懷裏,任他如何用力的掙紮就是不肯放開。
“別太為難自己了,這種時候讓我分擔一點沒什麽不好的。”司徒靠在他的耳邊說。
懷裏的人沉默著……
“你呀,就像隻小狗,人前叫的挺凶,受了傷就知道躲起來自己舔傷口。”
“你就拐彎抹角的罵我吧。”林遙的聲音大半都埋在了司徒的懷裏,聽起來有點悶悶的。“我還敢罵你?溜須拍馬都忙不過來了。”
懷裏的人好像是笑了。
“等著案子完了,陪我看房子吧。我想買個大一點的,夠兩個人在裏麵隨便撒野。”
他的暗示林遙很明白,但是他想就這麽把以前的事一筆帶過,林遙可不會開綠燈!一
把推開了抱著自己的男人,林遙冷冷的看著他。
“司徒,你願意做白日夢我不攔著,你要買房子是你自己的事,最好不要扯上我。我對你是早就死了心,你要是老老實實的做個良民我還能當個朋友跟你交往交往,越了格就不要怪我翻臉不認人。”
司徒不氣不惱的看著林遙說:“千裏之行始於足下,我這才是第一步,不急。但有一點我要跟你說明白。小遙,這輩子你休想甩開我!”
林遙唯獨對司徒這種無賴到天理不容的態度沒轍!
“你,你,你這點荒謬的自信都是哪來的?”
“與生俱來!啊,你怎麽說打就打?”頭上挨了一拳的司徒苦哈哈的看著林遙。
“打你根本不用說!”
在他們鬥嘴兼調情的時候,天已經亮了。司徒趕忙拉著林遙走到了少遠一點的地方。在六點整的時候,胡穎家的保姆就穿戴整齊的出了家門。
“去小區門口等我!”司徒說話的功夫已經跟著保姆走了過去。
林遙先是取了車開回到小區門口,不一會就看見司徒過來。
司徒上了車就說:“保姆去買早點了。我打聽到點線索。”
“什麽?”
“案發當晚胡穎在大約淩晨01:00左右曾經出去過,可我知道她不可能殺害趙天明。”
“為什麽?”
“她在臨走前叫醒了保姆,說是有事要是出去,讓保姆去和孩子一起睡。你想想,胡穎要是去殺人還會叫醒保姆嗎?”
“的確啊。如果保姆沒有被叫醒,那胡穎出去的事他也有可能完全不知道。但是,為什麽胡穎對此事隻字不提?”
“有問題啊……你說,我要是直接去問她,她會不會告訴我?”
“哼,如果你使用美男計會有點希望。”
“不行啊,色相我都留著勾引你呢,分不出來啊。”
“司徒,你趁早死了算了。”
“咒我也等填飽了肚子再說吧。”
催促著林遙快找個吃東西的地方,這倆個人才算是結束了一整晚的工作。
林遙是打算著吃了早飯就會組裏,誰成想司徒卻拉住了他。
“你幹什麽?”林遙問道。
“有個地方要去看看。”
“哪裏?”
“到了你就知道了。”
不等林遙繼續問他什麽,司徒就推著他上了車。
在市區裏行駛了大約四十多分鍾,就在一家酒店門前停下了。
司徒讓林遙以警察的身份要求酒店打開406號客房,林遙滿心疑惑的找到了客房主管。
打開了406的房門,林耀讓主管離開了。
“說吧,這是什麽地方?”
“這是趙天明長期包的客房。”
“你怎麽知道?”
司徒停下了翻找東西的動作,回了身說:“案發的第二天魏鵬就打了電話給江雨說要找我,江雨不可能沒告訴我就直接讓魏鵬找到我。。”
“這麽說,你在第二天就知道趙天明死了?”
“對。不用你們說我也知道自己惹了不小的麻煩,就提前做了些調查。趙天明基本上算是個老實孩子,他特別喜歡在某段時間裏獨享生活。這裏就是他長期包下來的自我空間。這個地方連胡穎都不知道,趙天明每半個月或是更長時間都會到這裏來。”
“你是怎麽查到的?”林遙不解,警方都沒有找到這裏來,這混蛋究竟是做到的?
司徒打開了床頭櫃說:“放著江雨那麽便利的電腦高手不用,太浪費了,我讓他查了趙天明的信用卡消費記錄。發現他每個月都會存一筆錢到這個酒店。”
林遙滿頭的黑線!警方去調查趙天明生活狀況的人還沒有回音,估計是比司徒慢了一步。
林遙一把抓起了司徒將手套塞給了他。隨後就一同開始查看房間。
“司徒,除了這裏你還查到什麽了?”
“時間緊,任務重啊。我也就查到這點東西。”
聽著司徒半開玩笑似的話,林遙問道:“司徒,前天在辦公室你怎麽不說?我的同事問了你一個晚上你怎麽不說?”
“理由很簡單啊。要說也是第一個跟你說,你拍拍屁股就回家睡覺了,我自然不可能告訴其他人。”
林遙不知道司徒那古怪的腦子裏又在打什麽主意了,總之,司徒這次回來和以往大不相同了。該怎麽說呢?就像蛇不冬眠,狼不吃肉。怪異中透著那麽一股子讓人不安心的邪氣。
是我想得太多了嗎?林遙不禁偷偷的問自己。
“小遙,你看看這個。“司徒在抽屜裏找到了一張紙,拿給林遙看。
林遙看著看著就覺著有些奇怪。紙上似乎出自頑童畫的簡筆畫。一個房子,房子前麵是一個大樹,大樹下麵有一隻老鼠,樹的前麵之一條小河,小河裏還有一條蛇。
林遙歪著頭看手裏的簡筆畫,總覺得有點別扭。
“小孩畫的?趙天明怎麽會有這東西?”林遙不解地說。
“也許是胡穎的兒子畫的……但是,趙天明怎麽會放在這裏?”
林遙沒有回答司徒的問題,將畫收了起來。
在房間裏倆個人再也沒有找到什麽有用的線索,等著離開酒店的時候,林遙就看見走在身邊的司徒不知什麽時候陷入了深思中。
“想什麽呢?“林遙很隨便的問。
“你說,那個古宏宇怎麽會不知道Babylon是什麽呢?”司徒停下了腳步。
林遙隨後就跟著司徒站在了馬路邊上說:“對啊,他和趙天明也是老球友了,在閑談中怎麽也會說到自己的職業。既然胡穎能把古宏宇的基本情況提供給我們,那一定是她通過趙天明才知道的。趙天明沒理由不說自己是幹什麽的,更何況他從事的還是娛樂場所的工作。”
“會不會是古宏宇聽不懂英文?”
“一邊涼快去吧你!他個自由撰稿人不會英文,蒙誰呢?”林遙嘲諷的笑說。
看著他終於露出了笑臉,司徒不免有點心癢了。隨即上前一步,正打算要來點甜言啊蜜語啊什麽的,就被林遙一腳踹到邊上去了。
“小遙啊,你下手就不能輕點?”司徒苦惱的看著麵前高傲的人。
“就你這樣的,我沒往死裏踢已經是菩薩心腸了。”話音未落林遙轉了身就走。
走出了幾步,沒有聽見後麵那人的腳步聲,林遙就納悶的回過頭看了看。
司徒蹲在地上捂著肚子,臉色有點難看的直咧嘴。
林遙琢磨著,剛才那一腳他也沒用多少力氣啊。看看司徒那臉色,林遙才明白過來!
林遙冷了臉說:“我去買點喝的,你到車裏等吧。”
看著林遙毫不關心的走開,司徒心裏隱隱有些失落。自嘲似的笑著走到了車的旁邊。
拿著熱騰騰的咖啡回來的林遙什麽都沒有說話,倆個人先是去了古宏宇說的那家快餐店核實在案發當晚的情況。
根據快餐店的服務員說,那天晚上他的確是給古宏宇家的地址送過外賣,時間也和古宏宇說的一樣。但是服務員卻沒有看見古宏宇本人,就是按了門鈴後把外賣放在門口,從門邊上的信箱裏拿走了錢。
林遙問道:“為什麽你沒有確認顧客,就把食物放下了?”
“古先生是我們的老顧客了,他在工作的時候不願意被打擾,我們經常是按了門鈴告訴他東西送到就走的。至於錢,他事先都已經能夠放在信箱裏了。”
“這麽說,你並沒有看見他本人?”
“是的。”
路上的司徒和林遙決定針對古宏宇做詳細的調查。還沒等他們決定從哪裏開始的時候,就接到了譚寧的電話。
譚寧說,他查到了羅萬春的情況了。
司徒本想跟著林遙回到組裏好聽聽關於羅萬春的情況,結果。
“你到我家去,這是鑰匙。”
這一回,司徒可真是愣了!林遙的反常態度,就像七月裏下大雪一樣的反常!司徒傻乎乎的看著林遙。
“小遙……你,你什麽意思?”這司徒,不會玩了。
林遙瞪了某人一眼。
“就你這樣的還值得我倒賣一回啊?滾我家睡覺去!”
“睡覺?睡什麽覺?”
這人是白癡嗎?林遙較比疑惑了。
“你把自己當鐵人了?別幹到一半的活你廢了。少給我添亂,回去睡覺。”說著,林遙就把司徒趕下了車。
司徒拿著林遙的家鑰匙,站在車門外麵想要說點什麽,林遙可怕他看見自己不爭氣又微紅的臉,一腳油門下去!嗖~~沒影了。
冷風吹過了司徒的身體,傻傻的男人望著那已經不見了蹤影的方向說:“你好歹送我回去啊。”
進了林遙的家司徒已經快要撐不住了。在浴室裏小心的避開傷口洗了身體以後,就拿出了買來的藥和紗布重新包紮了傷口。
他已經有兩天一夜沒有休息了,再不睡覺估計下一個死的就是他了!
躺在了林遙的床上一股淡淡的清香撲鼻而來,讓疲勞的身體倍感舒適。司徒找了個最舒服的位置,頭一歪就人事不省了。
重案組辦公室的會議室裏。
葛東明說道:“剛才小林查到的情況大家都明白了,把自己份內的活幹明白點。譚寧,你說說羅萬春的情況。”
“羅萬春是Babylon會所的客房部部長,在會所工作有近四年的時間了。他和死者趙天明關係還算不錯。據會所的工作人員說,他們沒有紅過臉,也沒有因為什麽事爭執過,倆個人就是普通的同事關係。在案發當晚的02:30到03:00之間,羅萬春一直在會所裏,根據會所客房部的服務員說,他在01:30送走幾位客人以後,就開了一個房間休息了,直到第二天上午十點才有人看見他。至於死者趙天明女友說他們不和,是因為在前兩個月羅萬春月結算的時候,算錯了一筆賬讓趙天明險些背了黑鍋。我問過會所裏知情的人,趙天明對這事什麽反應都沒有。”
“譚寧,羅萬春在案發當晚是開的哪個房間?”葛東明問道。
“521號房。”
“組長,散會以後我過去看看。”林遙說道。
“不用你啊,我過去就行了。”譚寧合上記錄本,這本就是他的工作。
林遙看著譚寧說:“行了,你有一個多星期沒回家了,回去看看吧,”
譚寧有點感動,一旁的葛東明也同意了林遙的提議,讓自己的萬年跟班回家好好休息。
散了會以後,林遙第一件事就是趕往Babylon。
會所裏羅萬春和魏鵬都不在,林遙找到臨時負責的管理人說明來意以後,就去了五樓的客房部。
剛剛走出電梯,林遙覺得有些奇怪。
按理說這種小型客房部應該不會有什麽客人才對,但是林遙卻發現很多門上都掛著“請勿打擾”的牌子。
轉過了拐角的時候林遙漸漸的慢下了腳步,身後似有似無的傳來不清晰的腳步聲,林遙聽了聽……隨後歎了口氣。
“出來吧。”林遙微微轉頭說道。
後麵的一個大花瓶的後麵慢慢的走出了兩個人。
楊倩和王芳笑的賊賊的看著林遙,有點不好意思了。
想來自己剛出警局,這倆丫頭就奔著會所來了。來都來了,難不成還要把人趕回去?林遙無奈的說:“你們過來的時候都打招呼了嗎?”
兩個女孩子把頭點的像磕頭蟲!
“不要妨礙我,就隨便你們。”說完,林遙就讓服務員把521的房門打開了。
這是很溫馨的客房,林遙簡單的在房間裏轉了轉,就走到了窗戶前麵。
打開一扇窗,樓外麵是用來停車的空地,不遠處是個小型的便利店。林遙沒有在看什麽,轉身就要走。
“林前輩,你這就要走嗎?看了一眼就走?”楊倩非常不解。
“我就是過來看一眼而已,你們隨便。”
“那個……林前輩……”王芳相當拘謹的說了話。
林遙有些不耐煩的停下了腳步看著她。
“林前輩,你是不是懷疑羅萬春在案發當晚從這裏出去殺了死者,所以才要過來看看?”王芳似乎對林遙有些害怕,說話的時候不敢看著他。
“我沒說過懷疑羅萬春。雖然他在案發當時沒有不在場證明,但是想從這裏出去也不容易。”
“為什麽?正門不好走,也許還有後門或者側門啊,在不行從窗戶跳出去。”楊倩做著大膽的推測。
林遙沒有再打擊她,隻是說:“你說的這些都有可能行,我們的工作就是找出真相。不要總是問為什麽,自己去找出答案更實際。”
看著林遙已經離開的楊倩,一動不動,王芳過來推推說:“他都走了,你看什麽呢?”
楊倩回過神的一刹那,臉紅心跳。
與此同時。
林遙的臥室裏亮著一盞柔和的燈光,司徒翻了個身就醒來了。心裏的事太多,實在有些睡不著,索性就起了身。
站在林遙家的樓門口,司徒打了林遙的電話,而對方關了機。司徒也沒有多想,就叫了輛計程車消失在寒冷的冬夜裏。
(修)生命的遊戲 6
回到重案組的林遙窩在會議室裏看著魏鵬送來的玩過遊戲的客戶名單。不出所料,裏麵真的有古宏宇!
古宏宇在司徒問他的時候為什麽否認了?這一點太值得懷疑!他出於什麽情況隱瞞自己是會員?他玩過司徒那三個遊戲,資料顯示,他也是在卡在了第三個遊戲沒有關。羅萬春和死者曾經有過摩擦,但還不至於要人命的地步。他的不在場證明非常的模糊,這裏麵會不會有什麽文章?
那麽來看看羅萬春。
案發時候,羅萬春的不在場證明同樣很模糊,他和死者在工作上有過過節,可死者並沒有計較,這也就無法激起兩人之間更大的矛盾。但是,他們之間還也許存在著不為人知的問題。
案發當晚羅萬春所住的房間是五樓,想要從窗戶上跳出去,是不可能的。會所除了正門以外,隻有在廚房裏有個小門。等到天亮就需要去問問,廚房工作人員的上下班時間。
清晨,林遙在會議室裏醒過來,活動了一下僵硬的身體林遙就想起了睡在自家的那隻野獸!拿出電話本想打過去問問他怎麽樣了,發現電話不知道什麽時候關了機,檢查了一下不過就是沒有電了。林遙起了身決定去辦公桌找充電器。
剛推開了會議室的門,就看見兩三個同事趴在桌子上睡覺。想來是和自己一樣工作了一個晚上。林遙放輕了腳步,不想吵醒他們。
這邊剛找出充電器,辦公室的門就被推開了,林遙還想是誰來的這麽早。就聽見……
“林前輩,你來的好早啊。我這有早餐,一起吃吧。”
林遙看著被吵醒的同事,有些氣惱的瞪了一眼一大早就大喊大叫的楊倩。
發覺自己似乎有點失禮了,楊倩笑嘻嘻的把買來的早餐分給大家吃。等著她拿著食物走到林遙的麵前時,林遙的手機剛剛充了電。
林遙的電話才開了機,就有來電了。林遙無視著麵前體貼的後輩,接聽了司徒的電話。
“你怎麽關機了?”電話一頭的司徒問道。
“昨晚沒電了,你找我?”
“你在辦公室吧?吃飯了沒有?”
“沒有。”
“出來吧,我就在大門口。我有事跟你說。”
“好,我馬上去下。”林遙急著想知道,司徒要說什麽。
徹底把熱情洋溢的楊倩當時成事透明體的林遙拿了外衣就離開了,幾個同事看著楊倩那委屈和失落的表情都暗自搖頭……這丫頭,看上誰不好,偏偏是林遙,人家早就有主了。
林遙走出樓門及看見站姿遠處大門口的司徒向他打了個開車的手勢,林遙才轉了身去取了車。
倆個人也沒有跑多遠,就在附近找了家喝早茶的地方坐下了。
“你要說什麽?”林遙問道。
“我睡得非常好。”司徒要了壺花茶,笑眯眯的看著林遙。
“你一大早跑這來,就是為了告訴我你睡的很好?”
“我要不說吧,你總是擔心我。”
“你少往自己臉上貼金!說老實話!”
“我喜歡你。”
林遙啞口無言!不是被司徒那句話弄得不好意思了啊,純屬於被他厚到不可思議的臉皮嚇到了!
“你,你是得著點好臉就不知道自己姓什麽了!胡說八道我拔了你舌頭!”
“小遙啊,是你讓我說的老實話啊。我說了吧你又不高興。寶貝你真是越來越會撒嬌了。”
司徒的話音落地不到一分鍾,旁邊的兩個服務員就開始對話了。
“那人我見過,是個警察。”
“怪不得下手這麽恨,被打那個是他朋友吧。”
“不像,誰能把自己的朋友往死裏打啊。”
“我看沒事,那小夥子挺硬朗了,死不了。”
“得了,就當什麽都沒看見吧。”
“嗯,就當沒什麽都沒看見。”
服務員對話完畢。
等著林遙這火氣出的差不多了,司徒又拉過一把椅子坐下,這身上已經不知道什麽地方最疼了,可這總比被他拉開距離冷漠以待的好。看看這家茶樓裏隻有他們倆個客人,要是人多點,自己這臉可就丟到姥姥家了。
看著司徒苦笑著坐在自己麵前,林遙氣呼呼的瞪了一眼。
“不生氣了?”司徒小聲的問道。
“滾!”
“別氣了,我有正事跟你說。”司徒笑著哄他,愛極了他布滿了紅潮的臉上氣呼呼的表情。
“司徒,你說說你是不是賤皮子?有正事你早說不就完了,非得挨頓打才舒服。”林遙看著司徒的眼睛裏還有很多的血絲,有些懊惱。每次都忍不住出手打他,打完了又後悔!嘁,自己越來越沒出息了!
林遙在偷偷的數落自己的時候,司徒已經飛快的吃下了兩個蝦餃,還把剩下的兩個放在了林遙的盤子裏。
“我昨天晚上去現場又看了看,結果還是沒什麽頭緒。凶手對我的遊戲可以說是了如指掌,甚至比我做的還要好。”
“所以,我們不能排除會所幾個看過你遊戲原稿的人。”
“我知道。另外,我從現場出來以後去了黑貓酒吧,有個服務生在案發當晚和死者說過話。”
“我們也詢問過那個服務生。”
“小遙,我和那個服務生整整聊了三個小時,你們的人呢?”
林遙看著一臉嚴肅的司徒不解其意。
“你什麽意思?”
“我不知道你們去詢問服務生的同事都問了什麽,但是他肯定漏了一個比較重要的問題。案發當晚,死者喝的是什麽酒?”
“什麽酒?這還真是沒問,就是問出了死者在酒吧的兩個小時裏一直在喝酒。死體解剖的時候,在死者的胃裏也發現了酒精的含量。”
司徒放下了手裏的茶杯,說道:“小遙,當時死者喝的是一種女士的飲品,名叫bacardi果味酒,酒精含量隻有5%,別說他喝了兩個多小時,就是他喝一晚上也不會醉!你們在死者的胃裏檢查出多少的酒精含量?”
司徒的話還沒有說完的時候,林遙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不管司徒剛吃了一口的皮蛋瘦肉粥還沒下咽,就抓住他的衣領扯到了身邊,一隻手就伸進了司徒平時放手機的褲子口袋裏。
“小遙,這種事咱回家做好不好?別亂摸了,一會該有反應了,我說你找什麽呢?”司徒痞痞的耍著無賴。
林遙有點羞憤的說:“電話呢?”
司徒從另一個口袋裏拿出電話給了他,林遙起身就離開了眼神色色的人去一旁打電話。
等著林遙還給了司徒電話以後就說:“死者胃裏的酒精含量足夠醉倒一頭牛了。”
司徒笑咪咪的看著他說:“死者離開黑貓酒吧的時間是淩晨01:00左右,死亡時間是02:30到03:00之間。死者一定是在01:00以後又在什麽地方喝了大量的酒,說不定就是和凶手在一起。”
“我告訴你,那個古宏宇也有問題。魏鵬送過來的資料裏,有他玩過你那幾個遊戲的記錄。還有羅萬春,在案發當晚他的不在場證明有點站不住腳。”
“還有胡穎,她為什麽隱瞞案發當晚外出的事。柳芸蕊的不不在場證明也是含含糊糊,這些人我們都需要調查。”
“這樣,我負責去找胡穎和羅萬春,你負責古宏宇和柳芸蕊。”
“行。另外你催催去找死者車輛的人,他的車至關重要。”
“我回組裏就去說。車鑰匙給你。”林遙吃了一點東西打算要走的時候,就拿出了司徒的車鑰匙還給他。
“你用著吧,我還有車。”司徒吃掉最後一口,擦著嘴。
林遙納悶了。
“你又買車了?”這家夥,難不成是發燒友?
“不是又買了,是早就買了,我一直放在江雨家。你的車不是小唐在用嗎,開我的車吧,小唐那身材實在不適合用葉慈的車。像迷你犬開坦克似的。”
林遙被他的話逗樂了,大大方方的收下了司徒的車鑰匙。
倆個人出了茶樓,林遙也不知道怎麽就好心腸的說要送司徒去廖江雨家裏取車,把個司徒弄的差點感動到哭出來!
無視著身邊笑的有點欠抽的男人,林遙利落的打開車門。
司徒先給廖江雨打了電話,告訴他大概半個小時後就到。
等著林遙把車停在一個高級住宅小區裏的時候,就看見廖江雨打著哈欠在門口等著。
“你奶奶腿的!這麽早就來,成心的是不是?”廖江雨那眼屎還在臉上呢,看見司徒就罵罵咧咧的。
“你要是不按照美國時間生活,我這就不算早了。”司徒打開車門回了老友一句。
“放屁!我TM的一屁股爛事,像你啊,回來就……靠,你們倆怎麽又黏糊一起了?司徒,你個死不了的老色鬼,不是說被甩了嗎?”
“小遙舍不得我,啊!”
“活該!怎麽沒踹死你!”看著林遙一腳把司徒踹出去老遠,廖江雨幸災樂禍的看笑話。
司徒險些和地麵零距離接觸,等著站直了身體回了頭,人家林遙早就開著他的車跑出老遠了。
一記巴掌招呼在笑個沒完的廖江雨的後腦勺!
司徒在廖江雨家整理了一下線索,對坐在身邊一大早就能吃紅燒獅子頭和白米飯的人說:“你幫我查查羅萬春。”
廖江雨瞪了一眼回答:“你是怕灑家我累不死吧?”
司徒沒有像以往那樣和他調侃,臉色嚴峻了很多。
“江雨,這回的事恐怕是衝著我來的。”
廖江雨愣了一下。
“該不是……”
“有可能。所以我才讓你查羅萬春。”
“灑家我說句老實話,這活你讓葉慈幹比我快。”
“他和小唐才剛見麵幾天,葉慈也不容易,好不容易能找個小唐那樣的人,我盡量不想給他找事做。”
“哼哼,怎麽不見你對我這麽周到?”
“你個和尚一人吃飽全家不餓,我不使喚你使喚誰?”
廖江雨急了!
“你他媽的沒良心!灑家我看著都快三十了還沒人暖被窩呢,我就容易啊?”
“你慢慢發牢騷吧,我走了。”
“等等!”廖江雨叫住了司徒,進到書房拿了點東西。
“什麽玩意?”司徒問道。
廖江雨把一個手掌大的小盒子放在司徒麵前說:“我還能給你什麽,藥啊。這是我重新調配的,止血止痛又消炎。你帶著吧。”
司徒笑笑收起了盒子。這個廖江雨,刀子嘴豆腐心。
離開了廖江雨的家,司徒就開始調查柳芸蕊!
整整一天下來,司徒得到的結果並不是很樂觀。柳芸蕊是個很普通的女人,平時隻和幾個交往很多年的朋友有來往,她除了和朋友吃飯唱歌以外,就沒有什麽其他的娛樂節目了。至於她調換工作的事,也是單純的因為前一個工作太忙太累而已。在案發當晚,最後一個看見她的人是鄰居家的女主人,時間是晚上九點多去她家借馬桶抽。
司徒還多了個心眼的查了柳芸蕊是否和胡穎有來往,其結果是,倆個人之間勢同水火。
司徒並不認為柳芸蕊會殺人,要讓一個女人去剝掉他前任男友的皮,並不好玩。
但是,柳芸蕊仍然在司徒的調查範圍裏。
勞累了一天了,在晚上八點多的時候,司徒就打通了林遙電話。
“你在哪呢?”
“我剛回組裏,你那邊情況怎麽樣?”
“今天收成不好啊。你吃飯了嗎?”
“沒時間。我這邊忙著呢,一會給你打回去。”
掛了電話以後,司徒冒出了一個想法。
林遙向葛東明回報了情況以後,葛東明召集所有人回來開會。
在等待的時候,林遙就覺著有一道視線始終在自己身上打轉。猛的就轉了頭,看見楊倩驚慌的把紅的臉埋進了一堆資料裏。
林遙明白楊倩那種眼神代表著什麽,他的第一個反應就是盡量不要給自己找麻煩,以後還是離這小丫頭越遠越好。
葛東明看上去是個大大咧咧的男人,其實那心啊細著呢。新人對林遙的愛慕他可是看的一清二楚,就是連林遙的反應都在他的意料之中,那邊有個司徒在,估計林遙是不會再把其他人放在眼裏。葛東明一直覺得林遙在感情方麵是個“苯苯”,不會說好聽的,不會安慰人,更不會解釋,把他逼急了就冷言冷語冷麵孔的一巴掌拍死對方!不過,隻要新人做的不露骨,林遙一般還是不會做出撕破臉皮的事。
看見楊倩跟個偷地瓜似的偷瞄著林遙,葛東明感歎自己竟然還有精力關心組員們的八卦。
就在葛東明察覺到自己性格中的“八卦”元素的時候,辦公室的門就被推開了。葛東明就想,這人每次來,門崗都不查問嗎?
司徒拿著好大的一個盒子走進了辦公室舉起手和葛東明打了個招呼,在一些人見怪不怪,疑惑不解,臉紅羞澀的注視下漫步到林遙身邊停下。
手裏還拿著筆的林遙看著身邊的人問:“你怎麽來了?”
司徒沒有說話,把手裏的盒子放在了林遙的桌子上。
“什麽東西?”林遙放下筆,打開了盒子。頓時,飯菜的香味飄了出來。
“吃吧。”
林遙的胃在叫喊著:“司徒啊,你真是天使。”
林遙的心在叫喊著:“混蛋,你就會當著我同事的麵搞這些!”
司徒可沒有進一步揣摩林遙的內心世界,一把抓住走過來看熱鬧的葛東明就把一塊做的噴香噴香的鹿肉塞進了他嘴裏。
“怎麽樣,味道不錯吧?“ 司徒問道。
“你是不是想讓這幫兔崽子恨死我?我可還沒給他們吃飯的時間呢。”說著,葛東明的手又拿了一塊肉扔進嘴裏。
“在忙也要吃飯啊,給個半小時就行。”
“得了。你們倆進會議室吃去,別在這把我們饞蟲都勾出來。”說完,葛東明大喊著給大家半個小時的用餐時間。
唰!!!!!辦公室大變活人似的隻剩下楊倩和王芳了。
.葛東明大口吃著在林遙的盒子裏搶出來的一盤子鹿肉問:“你們倆減肥啊?”
楊倩看著已經關上的會議室的門,就問:“組長,那個司徒和林前輩什麽關係啊?”
“就是這關係!”葛東明舉了舉手裏的鹿肉。不知道這小丫頭明不明白司徒和林遙之間的,吃與被吃的關係。
很顯然,葛東明的話楊倩沒有理解,看了看同樣不明白的王芳,鬱悶的沒有食欲。
再說會議室裏。
司徒深情的深情的凝視著林遙吃飯的模樣,怎麽看的都看不夠啊……
“你那賊眼珠子能不能歇會,有人坐一邊死盯著你看,你吃得下去?”林遙這個無奈。
“要是你死盯著我看,我肯定吃不下去了。早就……”
“停!我吃飯呢,別惡心我。”
司徒笑著把熱茶給林遙倒上,殷勤的放在他手邊說:“你吃著,我說著……”
在司徒把柳芸蕊的情況說完以後,林遙也吃完了。喝了口茶林遙想了想。
“這個柳芸蕊倒是很幹淨。你怎麽看?”
“暫時還不能把她排除在外,我隻查了一天,可能還有很多情況我不知道。”
林遙心想,你這速度夠快了。
“你是要繼續調查她我沒意見,但我們的目光應該多留意古宏宇。”
“我明天去查他。你的情況怎麽樣?”
林遙放下了茶杯說:“羅萬春在案發當晚就睡在會所的521房間,五樓的服務員看見他l了,他的不在場證明同樣很模糊。我今天查到會所裏廚房的人都是在深夜00:00下班,如果羅萬春是凶手,他要從廚房偷著跑出去很方便。”
“知道他進房間休息的時間嗎?”
“淩晨01:30分。”
司徒點上了一支煙,思考了片刻。
“時間上羅萬春不大可能是凶手。你想想,死者是在01:00離開了酒吧,而羅萬春要偷著出去怎麽也該是01:30分以後。會所和酒吧之間的距離可不近啊,開車也需要一個多小吧。等他們倆見了麵,也剛好是死亡時間!那死者胃裏大量的酒精是怎麽來的?”
這些問題林遙早就想過,這時候司徒提出來他馬上就說:“我曾經做過一次假設。在羅萬春離開會所的同時,死者朝著他的方向去,倆個人在路途中會和,這就省去了大半的時間。如果他們見了麵就開始喝酒,估計用不了半個小時死者就會爛醉如泥了。”
“你這麽解釋的話,在時間上是說得過去……小遙,從會所到現場這一路上有不少可以喝酒的地方,應該去查查。”
“這是必需的,你快去吧。”
司徒瞪大了眼睛!
“小遙啊,你讓我去,還是現在?”
“怎麽了?”林遙斜瞄了一眼他,有點不以為然的問。
“你知道這一路上有多少家?別說一個晚上,就是一個星期恐怕都不夠用啊。”
“我也沒硬逼著你去。你要是不願意,就回我家睡覺。等這案子結了,你就……”
“我去!我去還不行嗎。”司徒立刻打斷了林遙的話,可怕是他說出什麽分道揚鑣的詞來。唉……這犯過錯誤的人,真是不容易啊。
“你怎麽也不心疼我啊?”司徒做著最後的掙紮。
林遙起了身,朝著坐在麵前的男人微微一笑“像你這種好鋼要用在刀刃上。”
要死了!笑的那麽好看,這不是點火嘛!哼,等到你從了我的時候,我愛不死你!
司徒這邊就差要手帕來泄憤了,那邊的林遙早就打著飽嗝離開了會議室。
(修) 生命的遊戲 7
司徒跑了大半夜,一些通宵營業的地方司徒找了很多家,但是命運之神似乎並不喜歡照顧他,到了淩晨三點多的時候,司徒坐在車裏以為自己要虛脫了。
他們家親親小遙真是會折磨人,找這麽個苦差事給他做,沒辦法啊,誰讓他“罪孽深重”呢,估計等到林遙消了氣自己也差不多能脫層皮了。
不行,得要回去休息了。
司徒開著車回到了林遙的家,簡單的洗漱後倒頭就睡。
一大早就被電話鈴聲吵醒的司徒,看了一眼號碼就騰的坐了起來。
“喂,早啊,小遙。”司徒迷迷糊糊的說。
“不早了。有收獲嗎?”
“還沒有,今天我會繼續的。”司徒早就打好主意了,一定要人幫忙,要不然他非累死不可。
“到我們辦公室來,組長找你。”
“說你找我的話,我會更快一點哦。你怎麽不回家啊,天天住在……喂?”
司徒的話還沒有說完,林遙就掛斷了。司徒這個鬱悶!
在趕去警察局的途中,司徒又去了一次廖江雨的家,連著兩天被司徒吵起來的人非常想一掌斷了這廝的心脈!
等著司徒說明來意以後,廖江雨眼睛差點噴出火來。
司徒好話壞話說盡,是連恐嚇帶懷柔的總算是擺平了發飆的老友,心滿意足的離開。
司徒把車停在警察局附近,步行走了進去。
重案的辦公室裏,一些人都圍著葛東明不知道在討論什麽,司徒悄悄的走過去,站在林遙的身後。把送林遙家裏拿出來的東西放在了桌子就說:“給你拿的換洗衣服。”
眾人的目光齊刷刷的落在了司徒的臉上,司徒禮節性的笑笑。
林遙斜視著身後的男人,想著這家夥怎麽每次出現都能給自己找點麻煩!還帶換洗的衣服,他當自己是家屬呢?
“你怎麽才來?坐吧,譚寧,去給司徒弄點喝的。”葛東明非常自然地說。
司徒在身邊拉了一把椅子,唐朔非常機靈的讓出了林遙身邊的位置。狡猾的狐狸和小動物交換了一下眼神,心照不宣。
哼,這小唐還真是越來越會看眼色了!林遙白了小唐一眼,對方裝作沒啊沒看見。
“找我什麽事?”司徒給葛東明上煙好像成了習慣一樣。
“你找到的線索小林都告訴我了。”
“那點東西什麽用都沒有。昨天走的匆忙,小遙,胡穎你查的怎麽樣了?”
“胡穎的情況少的可憐。但是還有一條線索,胡穎本人沒有私家車,她在案發當晚出去的時候,一定是叫的計程車。我已經在各大計程車公司打過招呼了,相信很快就能找到搭載她的車輛。”
“你們就沒想過親自去問問胡穎本人嗎?”一旁的譚寧把咖啡放在了司徒麵前說。
“我覺得胡穎不是個簡單的女人,如果我們冒然去問她,怕是不會有什麽結果。”司徒接過了譚寧的問題。”
“這一點我也有感覺。”譚寧坐在了葛東明的身邊,從他身上發出的寒氣就能明白,他也是剛剛趕回來。
葛東明看了譚寧一眼就問:“怎麽說?”
“我早上去電信局跑了一趟,查看了死者在案發當晚和一周內的的通話記錄。上麵很少有重複的號碼,胡穎幾乎是每天三四個電話。在案發當天他們通了三次電話。而晚上12:00左右的那次通話,不是死者打給她的,而是她打給死者的。我不明白,當時這個胡穎為什麽說是接到了死者的電話。對了,死者的通話記錄上的顯示,胡穎是最後一個和死者通話的人。”
“你打印了通話記錄嗎?”司徒問道。
“我複印一張給你。”譚寧起身離開以後,司徒陷入了深思中。
林遙坐在司徒的身邊不知道在想些什麽,葛東明倒是和司徒交流的比較積極。
“我們的人做了排查。和你一起設計遊戲的兩個人有充分的不在成證明,可以排除在外。和死者有過節的幾個人,隻有許炎的情況得到了確認,他也可以排除。剩下的就是羅玩春和柳芸蕊,還有那個古宏宇了。我找你是有件事讓你幫忙。一會一起去趟會所找魏鵬。我們需要知道,有多少人清楚你那三個遊戲的答案。就是說,有多少人看過你遊戲的原稿。帶著你一起去雙方都有個對證。”
“可以。”
等著譚寧把通話記錄的複印件交給司徒以後,葛東明就招呼著林遙和唐朔出發。
一行人剛剛走到門口,迎麵就走來了楊倩和周成。
“組長,你們要去哪裏啊?”楊倩問道。
“去會所核實些情況。”
“我也要去。”楊倩站在葛東明的麵前一副勢在必行的樣子。
“下次吧,這次不行。小周你和老趙去查查胡穎的戶籍情況,我中午要看。”說完以後,葛東明甩開大步就奔電梯走過去。
“那個司徒到底是什麽人,怎麽組長他們都不懷疑他?”周成看上去有點討厭司徒。
楊倩沒有說話,看著林遙的背影發呆。
在魏鵬的辦公室裏,葛東明問道:“魏先生,司徒把遊戲原稿交給你以後,還有什麽人看見過?”
魏鵬略微思索了一下就說:“當時我和天明都看了,然後就交給了俊輝和金威……等著遊戲完整了,我就讓會所裏每個部長都玩了一次。倒是有幾個人問我最後的凶手是誰,我沒說,他們也就沒再追問了。遊戲正式推出大概一個多月吧,當時效益不好,天明就和萬春做了廣告策劃,那時候他們看的就是原稿。”
“羅萬春看過原稿了?”林遙問道。
“看過。”
這時候,司徒開口問道:“老魏,你什麽時候認識的羅萬春?”
“哎呦,這都有五六年了,他可以說是會所的元老了。”
“我聽說你在國外的時候,羅萬春曾經弄錯一次帳務結算,還連累了趙天明,這事你知道吧。”
魏鵬看著司徒流露出一種相當驚訝的表情,等著發覺眾人都在看著他,才說:“能不知道嗎。那時候老羅也是一時大意了,我還擔心他和天明之間會不會就結仇,還想提早回來調解調解。可會計部的人告訴我,天明好像一點都沒當回事。反正沒有損失,我也就沒深究。”
他們的對話至今到了一半,譚寧就到了組裏打來的電話,他都還沒說幾句話,臉色就變了,立刻靠近葛東明的耳邊說了幾句。
“魏先生,今天就這樣吧,謝謝你。”
葛東明臉色突變!林遙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魏鵬也是個熱情的人,拿了自己的外衣就讓人不能推辭的送眾人出門。
電梯一打開,眾人就看見羅萬春站在裏麵。
羅萬春一瞬的驚訝以後,笑笑的和眾人打了招呼。魏鵬簡單的和他說了幾句話,擠著好幾個大男人的電梯裏,就變得安靜了,隻有譚寧一個勁的咳嗽。
匆匆的離開魏鵬的會所,他們還沒有上車葛東明就說:“又發生一起命案,在SD大學的教室裏……司徒,和你的第一個遊戲一樣,死者是中毒身亡。”
眾人皆變了臉色。他們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
趕到SD大學的時候,警察已經在勘察現場。
幾個新人也都在,周成見到司徒以後,就緊繃著臉氣勢洶洶的走過來。
“現在又死了一個人。跟你的遊戲一模一樣,你究竟做了什麽?”
司徒沒有理會周成,走到了死者的座位前看著。
這是很普通的教室,很普通的桌椅。桌子上有幾本書和幾隻筆,還有一部電話。在死者坐過的椅子旁有一個背包,司徒看了一眼林遙,示意他查看一下。
林遙打開背包以後,在裏麵拿出了一本小說和紙巾.鑰匙和錢夾。這些東西裏有沒有氰化物還需要回去檢驗過才清楚。
林遙看見王芳走到大學教授的麵前問:“上課中途有沒有人請假出去?”
“警官,這裏是大學課堂,學生在聽課途中離開時很平常的事。你要我怎麽說?今天我估計不下十個人在中途出去了。”教授明顯有些緊張,話說的也衝了點。
林遙想著司徒那遊戲裏的凶手,是唯一一個上課途中請假出去的人,而現實中就沒那麽簡單了。
林遙招呼唐朔去查清究竟有什麽人在途中離開教室,不管有沒有可能性,任何細微的線索都不能放過。
林遙剛剛轉回身,就看見司徒蹲在地上看著什麽。
“找什麽呢?”
“小遙,你看過會所裏另外兩個模擬現場嗎?”
“前兩個大略看了看。你遊戲裏設計的凶手是在椅子背上塗抹了毒物,這裏呢?”
“應該不會。凶手明顯是在向我挑釁,就像再說‘看吧,同樣的條件,我能做的比你更好’一樣。”
這時候,一個同事走了過來跟林遙說:“剛才接到電話了,人還沒到醫院就不行了。是氰化物中毒。”
“死者的身份呢?”林遙問道。
“中文係的大二學生。家住在本市,已經和他家人取得聯係,有兄弟在那邊盤問他的同學。據說,死者在上課途中突然倒地,其他的沒有人留意到什麽異常。”
“死者叫什麽?”
“洛林。今年才……”
司徒不等著人說完,猛的站了起來。
“有死者的照片嗎?”
林遙有些納悶,司徒看上去非常的緊張。
同事拿出了照片給司徒看,等著離開以後林遙抓住司徒就拉到了一旁人比較少的地方。
“你怎麽回事?”林遙急切的問著臉發白的人。
“小遙……這個洛林是……是黑貓酒吧的那個服務生。”
看著司徒惱怒的表情,林遙還來不及驚訝,周成和王芳就走了過來。
“司徒!為什麽死者的錢包裏會有你的名片?”周成把寫有司徒名字和電話號碼的卡片舉起來,質問著。
“我前天晚上見過死者,是那時候給他的。”說完,司徒看了一眼同樣臉色不佳的林遙。
“現在死了兩個人,你在前天晚上還見過死者!司徒千夜,怎麽命案都是圍繞著你發生?
“周成,這也不是司徒先生的錯,你少說兩句吧。”王芳走過來扯了扯周成的衣服,說話的時候閃電般的看了一眼司徒。
林遙始終沒有表態,隻是伸了手從周成那裏搶過了那張卡片說:“你過來。”
司徒沒有理會氣勢洶洶的周成和希望得到他注意的王芳,跟在林遙的身邊走出了教室。
走廊裏,林遙發現圍觀的人都在議論著什麽,就走的遠了一些。
“你自己有沒有頭緒?”林遙開口問道。
“沒有。凶手是衝著我來的,這一點倒是很清楚。”司徒點上一支煙說。
林遙沉悶的出了口長氣,看樣子比某個當事人還要憂慮。司徒看了看四周,便靠近了許多。
“為我擔心?”輕柔的聲音充滿了太多的感動和溫柔,司徒暫時將煩心事扔在一旁。
“為案子擔心。隻要扯上你,就沒有省心的事。你有這跟我胡鬧的功夫,還是想想自己的處境吧。”
他們一直擔心的事發生了,那麽會不會有第三個被害人?
“司徒,我會安排人在柳芸蕊附近守著,你最近不要亂跑了。”林遙說道。
“為什麽是柳芸蕊?”
“凶手根本不是無差別犯罪,你前天剛見過洛林,他今天就死了!好像凶手就在你身後一樣。我不得不防一手。”
司徒想了想說:“你看著辦吧。倒是去洛林家裏調查的時候,你一定要去。”
“你在擔心什麽?”
“不知道……我現在的處境很尷尬,東明那邊我也不能讓他太難做,現在我盡量回避比較好。所以,我不能去做的事,隻有你去做了。”
“眼下也隻能這樣了。有什麽需要特別留意的嗎?”
“對你沒有,你做事我放心著呢。”
林遙微仰著頭,正正經經的看著司徒說:“你自己打算怎麽辦?”
“我不可能坐以待斃,等你們查出什麽地方被下了毒就告訴我。小遙……”
“有話就說!”
“雖然你們還不至於拘審我,但也會對我多加注意,這樣的話我很被動。我可能會消失一段時間,去做些調查。你知道的那個號碼不要打了,下午我再去辦一個新的,到時候發短信告訴你。如果東明找我,你看情況決定好了。”
林遙皺起了眉頭,似有話要說,卻又咽了回去。聽見葛東明在遠處喊著自己,林遙有些猶豫的離開了司徒。
“小遙……你自己要小心。”司徒拉住了即將離開的人,叮囑著。
林遙回到了現場,葛東明問他司徒哪去了?林遙隨口說了句“衛生間。”
林遙偷偷的讓唐朔趕回局裏,檢查出毒藥的第一時間就告訴自己。唐朔似乎明白這是對司徒來說非常重要的事,沒有跟任何人打招呼就開著林遙的車飛馳而去。
林遙沒有在現場逗留多久,就去了醫院。
不出所料的看見了死者的家屬悲痛的場景。林遙不會安慰別人,卻因為這事和司徒有關,在內心深處多了些許的歉疚感。
那邊幾個女同事安慰著死者的母親,林遙和父親表明了身份以後說:“我們會盡全力抓住凶手,讓洛林的在天之靈得以安慰。”
這世上最可悲的莫過於白發人送黑發人,身為父親的男人難掩悲痛的淚水,除了點頭以外什麽都做不到。
“洛先生,我需要看看洛林的房間,可以嗎?”林遙小心的說。
父親找來了洛林的妹妹,讓她帶著林遙回家。
洛林的房間很幹淨,看他書架上的書就知道這是個喜愛文學的人。林遙戴上手套細心的查看著,洛林的妹妹坐在床上落淚。
“我哥哥是個特別好的人,他的朋友都喜歡他。凶手喪盡天良!他不得好死!”
林遙無話可說,此刻無論怎樣安慰她,都沒有用。失去了最親的人,語言是於事無補的。
“你哥哥在前天晚上幾點回家的?”林遙問道。
“晚上快三點了。前天是周六,他打工到很晚才回來。”
“你哥哥還是個學生,他怎麽會在酒吧打工到那麽晚?”
“每周隻有周三和周六,這兩天他都可以晚一點的。哥哥從大一開始就打工了。”
“他周六回來以後有沒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
“沒有啊……就是前幾天說他認識的一個客人被殺了,警察找過他。”
話剛剛說到這裏,唐朔的電話就打了進來。
“林哥,在死者衣服的口袋裏發現了一包紙巾,上麵檢查出了氰化物。另外,我發現這種紙巾就是馬路上隨便發派的免費品,我想死者一定是從家到學校的這段路上拿到了紙巾,我一會沿著死者上學的路線查查,看看今天早上有什麽地方派發過紙巾。”
“有了結果立刻打我電話。”
和唐朔通電話的時候,林遙隨意的打開了死者書桌的抽屜,發現裏麵有一個日記本。掛斷了電話以後,林遙翻看起來。
日記上寫的都是些生活瑣事,林遙並沒有發現什麽有用的。就是在日記本□的夾層裏找到了一張紙。
林遙放下了手裏的本,打開紙張以後,頓時疑惑重重。
紙張上是一副兒童的簡筆畫。
司徒的車停在某個健身中心的門口,背著打羽毛球的裝備大大方方的走了進去。
經由服務生的引領,司徒來到了羽毛球場地。因為不是假日,這裏的人不是很多,隻有兩個人在球場上對戰,剩下的三五個人不是在熱身,就是在整理裝備。司徒看見古宏宇就在其中!
剛剛把球拍拿出來,就有一個人走到了司徒的身邊。
“沒見過你啊,第一次來?”
看模樣應該是場內教練,司徒點點頭以後,教練就提出要和司徒切磋切磋。
司徒的餘光看見,古宏宇好像是認出了自己。
連打了三局,一局沒贏過的教練有點掛不住臉麵了,而周圍的人早就被他們吸引了過來。等著教練要開始第四局的時候,一個工作人員找了教練出去。
幾個人都要和司徒練練,司徒說自己恐怕要多休息一會。
大家以球會友,很快就不再感到陌生。古宏宇站的有點遠,看著司徒的時候臉色有點陰沉。
等著司徒身邊的人散了,古宏宇才走了過來。
“警察也這麽清閑嗎?”古宏宇問道。
“我不是警察。”司徒看著古宏宇微笑的說。
“你不是警察?那天和那個姓林的一起到我家的時候,我以為你們都是。”
“你可以叫我司徒,我也和趙天明的案子有點關聯,所以林警官才會帶著我一起去你家。”
聽司徒這麽說,古宏宇愣了一下。
“你和天明的案子有關?”
司徒神秘的一笑,隨即靠近他說:“你可能不知道,趙天明死的太奇怪。他工作的會所裏有一個模擬殺人案遊戲,趙天明死的和那遊戲一樣,都被吊在房頂了!林警官查了玩過遊戲人的名單,自然就找到了我。”
古宏宇臉色刷的白了許多!說話都有點磕巴了。
“你,你也玩,你玩過那個什麽遊戲?”
“不止一次。聽這話,古大哥也玩過?不對啊,那天你不說沒去過會所嗎?”
古宏宇頓時有些慌亂起來,司徒看他那樣是起身要走,可卻又猶豫不定。索性就再刺激刺激他。
“我聽說啊,凶手很有可能就是玩過遊戲的人,今天早上我還被警察找過,這不,出來以後就到這裏散散心嘛。”
“凶手是玩過遊戲的人?為什麽?你怎麽知道?”古宏宇立刻來了精神,恨不能把司徒那張嘴裏所有的話都挖出來。
“我和林警官是朋友,他多少也會照顧我一點吧。具體情況我不知道,好像是因為趙天明死的那地方都和遊戲裏的一模一樣,所以警察才會這麽認為吧。說實話啊,要不是我有朋友在警察局裏,估計可沒這麽容易脫身。聽說趙天明的死被當成重案在查。”
正說這話,司徒就接到了林遙的來電。
“司徒,我發現了一件奇怪的事。”
“什麽啊?”司徒沒有離開,仍坐在古宏宇身邊和林遙說話。
“洛林的房間裏發現了簡筆畫。”
“和上一張一樣?”
“這就是我說的奇怪的地方。你聽好……洛林這張紙上也是有一個房子,大樹是畫在房子後麵,小河是畫在房子的左邊,老鼠畫在房子裏,蛇畫在了樹上。”
“晚上我給你個號碼,你給我一份傳真。”
“可以。還有,死者衣服的口袋裏發現一包紙巾,上麵有氰化物。紙巾是馬路上隨便發給行人的免費品,小唐已經去查了。”
司徒吧電話收好以後,偷偷的看了一眼古宏宇,這老夥計汗都下來了。
“古大哥,身體不舒服?臉色很差啊。”
“還好,還好……那個……”
“司徒。”
“對,司徒……司徒老弟啊,你聽你朋友說沒說過,還有哪些人玩過遊戲?”
“不多吧。那幾個遊戲都挺難的,會所又是高級會員製,怕是沒有多少人。人少也好查啊,我不走運,是第一個。不過幸好有朋友在,我從警察局出來的時候,看見一個兄弟是被拷上帶進去的。”
司徒很想借給古宏宇一條毛巾讓他擦擦汗,就這膽量還敢隱瞞實情呢?痛快回家守著電腦去吧!不過呢,看他怕成這樣,也不可能會是凶手,要他去剝掉一個人的皮,怕是早就口吐白沫嚇死過去了。
“司徒老弟啊……那個,趙天明真的和遊戲裏死的一樣?他,他也沒,沒皮了?”
“沒了。咦?古大哥啊,你怎麽知道遊戲裏的死人沒皮了?啊!!你玩……”司徒裝做非常驚訝的樣子。
司徒的話還沒有說完,古宏宇一把就捂住了他的嘴!
“司,司徒老弟,我們換個地方說話。”
上鉤了!司徒心裏竊笑。
(修) 生命的遊戲 8
司徒是連蒙帶騙的讓古宏宇說了實話,原來在案發當晚,古宏宇就在會所裏,隻不過他幹的事不大光彩,找了兩個女人一起玩床上遊戲。而離開會所的時間剛好和死亡時間吻合,當時他心一虛,就說了謊。
司徒也知道魏鵬那個地方不大幹淨,可這事也不新鮮就沒放在心上。
“古大哥,你是回了家才叫的外賣?”
“是啊。要不是趕著第二天要發一份稿子,我就住在會所了。”
“那天晚上你見過趙天明沒有?”司徒問道。
“見過啊。好像是十點半左右吧,我從一樓的酒吧上了二樓,電梯裏碰著了。”
“他當時什麽樣?”
“什麽樣?……不好說,平時他總是笑嗬嗬的,那天晚上就像誰偷了他老婆抱他們家孩子跳井了似的!那臉色別提多難看了,我還問他是怎麽了?”
“他怎麽說?”
“他沒說啊。不過我看他一定有事,點煙的時候那手都抖擻了。我當時喝點酒,覺著大家都認識,這時候碰上了也不能當看不見啊,就想請他喝兩杯。他說晚上還有約,我就沒在堅持。”
“他說沒說和誰約了?”
“沒有。他當時說‘我下了班和同事還有約’。”
司徒手裏的香煙燃到了尾端,灼痛了手指。
林遙在返回重案組的路上,接到了司徒的電話。
“記住這個號碼,以後就打這個。小遙,我讓古宏宇去找你了,他隱瞞了什麽你慢慢問,不要告訴他我的身份。”
“知道了。你還去哪裏?”
“去魏鵬的會所,小遙,發現的那兩張簡筆畫你做一下指紋鑒定吧。”
“我正要這麽做,有了消息再聯絡。司徒,你去會所暫時不要動羅萬春,我下午要去找他。”
“沒問題。”
回到了辦公室的林遙,拿著簡筆畫給葛東明看了,葛東明立刻讓他去做鑒定。等著林遙回來以後,就看見古宏宇站在口。
葛東明表示不會對他某種行為加以追究,讓他暫時不要離開本市,隨傳隨到。
送走了古宏宇,葛東明告訴林遙已經安排了人在柳芸蕊和古宏宇附近守著。林遙提出要看看洛林的含有毒物的紙巾,葛東明招呼了一聲譚寧和他一起去了。
化驗室裏,林遙看著比較廉價的紙巾,裏麵隻用了一張就結束了一個年輕的生命。林遙顧不得憤慨和傷感,盡快抓到凶手比什麽都強!
一旁的譚寧總是一個勁的咳嗽,咳的葛東明這個心煩!
“你感冒了?”葛東明問。
“沒有。”
“沒有你咳嗽什麽?出去喝口水。”
“不用了,離開這就好了。這薰衣草的味實在受不了。”
林遙笑了,指著紙巾說:“這麽淡你也能聞到?”
“我的鼻子來自地獄,比狗還靈。”
葛東明也笑了。
“小林可能不知道,這小子剛進組裏來的時候,還有人起外號叫‘警犬’呢。”
林遙笑著推譚寧離開了化驗室以後,看了看時間還早,就想在局裏的餐廳隨便吃點東西。
站在餐廳的問口,看見裏麵坐著王芳,楊倩和房易寧,林遙想了想,還是轉身離開了。
“你看什麽呢?”房易寧問著直朝門口伸脖子的王芳。
“我看見林前輩了,怎麽還走了?喂,倩倩,你跑什麽啊?”
楊倩聽見說看見了林遙,起身就疾步跑了出去。
打開了車門,林遙就聽見後麵有人喊著他的名字,不免有些煩躁。
“林,林前輩都到了餐廳門口怎麽不進去?”楊倩氣喘籲籲的說。
“沒什麽食欲,不想吃。”說話的時候,林遙開了車門。
“哇,這是你的車嗎?太棒了!林前輩,你居然開這麽好的車啊,不怕廉政部門查啊?”楊倩開著玩笑的時候,前後打量著司徒的車。
這樣林遙就很難走了,站在車旁說:“是我朋友的,我的車小唐在用。”
“你對小唐哥真好,我們剛畢業的還沒有家底買車呢。不過現在的車也便宜了,首付不多,我還想買輛呢。林前輩到時候你給我參謀參謀吧。”
“再說。我要走了,你還有事嗎?”
“嘿嘿,林前輩,讓我坐坐你車吧。”
麵對小姑娘小心翼翼的請求,林遙可不會勉為其難的答應。這拒絕的話還沒說出口,幾個要出去吃的同事就走了過來。
七嘴八舌的說了些關於案子的事,一個老警察就讓楊倩幫著去買點東西回來,這回楊倩更有理由上林遙的車了。
無奈之下的林遙,隻說到了中途就讓楊倩下去。
車裏,楊倩沒有偷偷的看林遙,卻始終有點緊張。林遙習慣性的沉默讓氣氛有些尷尬。
“林前輩,我覺得羅萬春不是凶手。”楊倩終於找到了話題。
“有根據嗎?”
“你曾經說過凶手是個有過從醫經驗的人,我查過羅萬春的履曆,他根本沒有那種經驗。在大學讀的是經濟管理,從事過的工作也和醫學不沾邊。”
林遙看了一眼楊倩說:“誰讓你去查的?”林遙記得,這種工作是小唐的活。
“我自己想要查啊,你不是說要自己找出答案才實際嗎。”
孺子可教也。
“你自己還查了什麽?”林遙說話的語氣總算有點溫度了。
“我還查到,幾個嫌疑人裏一個都沒有從醫的。”
“不止這樣。死者身邊的人都沒有從過醫的。建議你再去仔細的看看死者背部的傷口,說不定能明白點什麽。”
“咦?林前輩已經有眉目了?說說嘛!”
“不過就是一個假想而已,沒什麽值得說的。”
“說說,說說,就當是指導我這個新手了。”
如果不說,估計這小丫頭就有借口纏著自己了。
“我最開始的確是認為凶手有過一定的從醫經驗,我反複查看了死者背部的傷口,發現傷口不但沒有歪斜,還筆直的很。就像……就像用過尺子一樣。我還問過局裏的法醫,他們說有這種程度的手法人,至少該有五十歲以上了。但是,死者的屍體那麽重,我不大相信一個上了年紀的人,能搬的動。”
“那是不是說明,凶手未必是有從醫經驗的人嗎!”
“還不能肯定,要割下皮還是需要技術。刀下的淺了,皮割不掉,下的深了,會把肉帶下來。”
楊倩嘟起嘴巴,似被問題難到了。
在半路上林遙讓楊倩下了車,在女孩子深情的注視下離開了。
會所裏,林遙進了門就看見魏鵬。魏鵬似乎對林遙的再次來訪並不驚訝,倒是聽說他來找羅萬春時顯得有些詫異。
魏鵬親自送林遙進了羅萬春的辦公室以後,就寒暄了幾句離開了。
羅萬春對林遙的來訪很是熱情,倒水又拿水果,林遙對這些基本上都無視了。
“羅先生,你在案發當晚見沒見過趙天明?”
“見過。那天他好像一整天都在啊。”
“最後一次見他是什麽時間?”
“晚上九點多。我帶幾個客人在酒吧喝酒,看見他送幾個客人離開。”
“你看見趙天明的時候,他有什麽不對嗎?”
“沒有,和平時一樣。”
“羅先生,你和趙天明之間的關係怎麽樣?”
“還算不錯。前一陣因為我的疏忽,造成了不必要的矛盾。事後我主動找他道歉,他也就沒再說什麽。”
“你對趙天明這個人怎麽看?”
林遙的這個問題,讓羅萬春想了很久才說:“他在工作上是個認真負責的人,對下屬很嚴厲對我們這些同層的人來說,還算是個不錯的工作夥伴。至於他私生活方麵,我不了解。”
“羅先生,你們平時工作忙嗎?晚上幾點下班?”
“這就不好說了。規定是十一點下班,不過我是客房部的部長,平時都是睡在這裏。通常到了下半夜才能休息。”
“是這樣啊。那案發當晚你怎麽十二點前就睡了?”
“那天晚上我有點不舒服,就提早睡了。剩下的工作也推給了下屬。”
羅萬春似乎對林遙的問題沒有感到反感,平淡自然的回答。這種態度反而讓林遙覺得有些意外。
林遙本想再問幾個問題,就有員工來找羅萬春去處理工作上的事。林遙表示以後可能來會再來,便起身告辭。
“一起走吧,我也要到外麵去。”羅萬春拿了外衣和手套,主動給林遙開了門
出到了會所的門外,羅萬春把自己的手機號碼給了林遙,說是隨時都可以找他,還為林遙打開了車門。
羅萬春這有點過頭的熱情讓林遙覺得別扭,實在不知道該怎麽回應這種人,就看見魏鵬走過來。
“林警官啊,你來了怎麽也不提前說一聲。”魏鵬的熱情指數絕對不比羅萬春的低,握住林遙的手上下搖啊搖,林遙非常別扭的簡單敷衍幾句就上了車。
發動了車子,看著羅萬春和魏鵬朝著幾個剛下車的客人迎上去,那態度熱情的到了可怕的地步!林遙明白了,他們那樣的人怕是對誰都是如此。
關上了車門,林遙走進了警局大樓。
推開了辦公室的門,就看見譚寧也是剛回來的樣子,正脫下了衣服掛在椅子上,譚寧看見他就走了過去。
“我說啊,你跟小丫頭說什麽了?”
“誰啊?”林遙納悶。
“楊倩啊。小丫頭回來放下東西就拉著我去解剖室要看屍體,那臉差點沒貼在屍體的背上。剛才我聽說你們倆一起出去了。”
林遙無奈的笑笑,把雙手叉在了褲子的口袋裏,將對楊倩說的話重複了一遍。譚寧出了口長氣說:“組長也為這事費腦筋呢。你說,凶手怎麽就割的那麽直?人體後背的肩胛骨可是凸起的,在怎麽做那傷口也不可能是一條筆直的線啊。我看凶手還真未必就是醫生。”
“怎麽說?”林遙來了興趣。
“說是殺狗的,我更相信一點。”
“殺狗的?”林遙不解。
“小林,你吃過狗肉沒有?……得得,我不提這兩字了,看你都快吐了。我說完之前,你就忍著點吧。我最喜歡的就是狗,不是,我是說啊,我看過殺狗的。要想吃到最香嫩的肉,就先要把……犬,用繩子勒住脖子吊起來,然後再背脊中間劃一刀,分左右兩側慢慢的翻開皮肉,有的老手能剝下整張皮來,這是從韓國那邊最正宗的殺……犬的方法。至於我們這裏,有的人就會多在頸椎下麵劃一刀,等著脖子上的皮……小林,你沒事吧?”看
著林遙捂著嘴,譚寧有點說不下去了。
“好,你再忍忍。這種剝皮方法不像是手術,就像是……畫畫!先把範圍圈起來,從中間開始向外展開。這樣的話留下的傷口就能比老道的外科醫生做的還好。”
林遙拿起水杯,咕咚咕咚的喝了大半杯,才算是把惡心勁壓下去了。
“我忽略了一點。不管在怎麽熟練的外科醫生,可沒有多少給人剝皮的經驗。如果按照你的思路推測的話,凶手……”話說到這裏,林遙突然打住了!看著譚寧一個勁的吞口水的樣子很是不舒服。
“你怎麽了?”林遙問道。
“你從化驗室出沒洗手啊,這麽大的薰衣草味!咳咳……“譚寧忍不住咳了幾聲。
林遙納悶的把手放在鼻子下麵聞聞,的確是有一股子廉價的薰衣草香料味。想來是自己拿著那包紙巾的時間太長吧,這譚寧對薰衣草的味道還真是敏感。
不等林遙說什麽,譚寧一把將林遙推了出去。
洗完了手,林遙左想右想都覺得譚寧那番剝皮理論有點意思。於是,就到解剖室要了張傷口的照片,決定去找找人再仔細研究研究。
開著車的時候,接到了唐朔的電話。
“林哥,你這車該打掃一下了,好多垃圾啊。”
林遙笑了。
“很髒嗎?”
“你還說!連破氣球都有。”
唐朔的話像一道閃電般在林遙的腦子裏炸開!
“小唐,收好那個氣球到現場來找我,快一點!”
“咦,怎麽了?”
“到地方了再告訴你,快一點!”
林遙打轉了方向盤風風火火的飛馳起來。
林遙跑到了破樓裏二樓的現場,他並沒有進去,站在門口上上下下的查看著。這時候唐朔也趕到了。
“林哥,給你。”唐朔把破了的氣球給了林遙。
“小唐,去給我弄幾塊磚頭過來。”
沒有再問什麽的唐朔,不一會就找來了七八塊磚頭。
林遙把磚頭墊在腳下,這樣就能夠看見位於門上更高的地方。但是,他流露出一種失望又疑惑的表情。
“林哥,你找什麽呢?”唐朔忍不住問。
林遙跳了下來說:“小唐,這個氣球是我在後麵的小巷裏找到的,這幾天忙著別的事,我都把這個忘了。你看看,這個氣球非常新,這種大號的氣球是用在慶典婚禮上的,我在案發的第二天曾經調查過這周圍的情況,沒一家結婚或是新店開張的地方,為什麽這個嶄新的氣球會出現呢?”
“會不會是附近小孩子扔下的?”唐朔提出假設。
“不能說沒有這可能。但是……你看看,拴著氣球的可不是普通的線。”
唐朔仔細的辨認後說:“這是……這像是某種樂器的弦啊。”
“你覺得小孩子玩的氣球會用琴弦來拴著嗎?”
唐朔咬著嘴唇一下子就陷入了迷宮裏,手裏的氣球像有了生命一樣在吸食著著兩個人的思維能量,唐朔開口問道:“林哥,你在找與氣球有關的東西嗎?”
“我也說不清……也許是凶手布置現場用的。”
“布置現場?用氣球要做什麽啊?”
“現在還不知道,但這個氣球我就是覺得奇怪。我曾經想……現場沒有留下凶手的腳印,那凶手自然沒有在地麵上行走,那就一定要在屋頂上設下機關,以便支撐住倆個人的身體,就像……”
“我明白,就像武打演員吊威亞那樣。”
“對。凶手可以把死者和自己綁在一起,然後吊在威亞上。他必須要戴著厚厚的手套,才不至於被磨破。凶手雙手抓住威亞移動到吊燈上,然後用繩子把屍體吊在上麵……”
“不對,林哥。你說的這個辦法確實可是不用接觸到地麵,可是凶手安裝威亞的時候怎麽辦?他掛了屍體以後離開這間屋子以後,那威亞怎麽辦?還有一點,凶手是什麽時候剝的皮,在進到這裏之前剝的話,地麵上一定會留下血跡,在這以後剝的話,以凶手和屍體的位置來說,不大可能。”
“你說的這些我都清楚。所以,我才說這個氣球是凶手布置現場的工具!小唐,我們來做個實驗吧。”
看著林遙閃亮的眼睛,唐朔點頭的時候相當用力了。
倆個人找來了繩子,分別固定在房間的東西兩麵牆上,再用各自的腰帶做了個簡易的吊環綁在腋下。
唐朔看著林遙問:“林哥,是我抱著你啊,還是你抱著我?”
“你抱著我。凶手應該是把屍體捆在身上了。我就不捆你了,你抱著我就行。”
唐朔點點頭,抱的挺結實。
林遙發現這樣根本沒有辦法移動,綁在腋下的腰帶隻要他抬起手臂去抓繩子就會滑掉。唐朔索性就脫下了褲子,在林遙的胸口綁好,在讓腰帶穿過褲子,才穩定了林遙。
再次開始試驗的林遙發現移動非常的吃力,但是也不是辦不到。雙手抓住繩子以後,一點一點的接近了吊燈。
等著他們摸到了吊燈唐朔小臉憋得通紅,八成是累的。
“林,林哥啊,你打算怎麽把我吊上去啊?我覺得,咱們好像少了一道工序。”
“你,你也不早點提醒我。還得再來一次!”
重新退回去的倆個人都冒汗了,林遙是在沒辦法隻能解下鞋帶象征性的搭在了唐朔的脖子上。
再再次的實驗開始,他們摸到了吊燈。林遙發現,要把唐朔脖子上的鞋帶掛在上麵並不吃力。
“這樣就可以了,等著我放手你在……”
林遙的話還沒有說完,綁在胸前的褲子沒有係好,扣子開了。結果倆個人重重的掉在了地上。
林遙還沒來得及體會一下膝蓋的疼痛,就聽見有個聲音說:“你們在幹什麽?”
好吧,這情況的確容易讓人誤會!誰讓他們摔下來的時候林遙壓在了唐朔的身上,誰讓唐朔摔下來的時候還抱著林遙。誰讓唐朔的褲子還在林遙的手裏抓著。
站在門口的人,驚疑又憤怒的看著地麵上保持著親密姿勢的倆個人。
林遙扶著自己痛痛的膝蓋站了起來,對麵那人臉色不善的盯著他。
“你怎麽才來啊?”唐朔揉著屁股站了起來說。
“不解釋一下嗎?”葉慈陰沉著臉問。
“解釋?大兵哥,你問的是什麽啊?”唐朔眨著眼睛。
葉慈看著他隨口就說了句:“我回去了,你們繼續。”
眼看著葉慈要走,林遙連個解釋的心情都沒有了,這家夥什麽智商啊?
唐朔跑過去就拉住了葉慈,說出的話,讓林遙滿頭的黑線。
“大兵啊,你等等吧,我們一會就完了。”
葉慈就差咬牙切齒的瞪著唐朔了,可林遙卻被他從骨子裏冒出來的殺氣給差點凍死。
林遙走過去照著唐朔的腦袋就是一巴掌!
“笨蛋,他誤會我們了。”林遙實在不想說這話啊。
“誤會我們?為什麽?”
天呐,這小子是鈍鈍龜嗎?林遙感到有些疲憊了。
“小唐,你要是看見葉慈和司徒在地上相互摟抱,是什麽看法?”林老師耐心的教導小唐同學。
聽了林遙的話,唐朔先是一愣,隨即抱著肚子笑的直不起腰。
“哈哈哈,別,別逗了,大兵哥,和,和司徒抱一起……哈哈哈哈,那不成一隻熊和一隻獒抱,抱,哈哈哈哈……不行了,肚子好疼。”
一隻熊和一隻獒……啊,多麽貼切的比喻啊。林遙忍不住也笑了。
不得不承認,葉慈和唐朔簡直是般配到家了!這倆人的思維和神經都不正常!
無視著唐朔依舊沉浸在熊和獒的想象中而爆發出的大笑,林遙對臉色非常難看的葉慈說:“我們在做模擬實驗,不小心掉下來了。你要是一定要誤會,也挑挑人選。”
葉慈看著林遙手指的房頂,倏然間紅了臉,林遙覺的,這真是難得一見啊。
誤會解開了,葉慈拍著唐朔的背告訴他,在不停下來怕是會笑的缺氧了。
(修) 生命的遊戲 9
唐朔終於笑完了,林遙才知道,葉慈是來給唐朔送東西的。等著葉慈明白了他們在做什麽,看著身邊的人露出了溫柔的笑臉。
“你快把褲子穿上。”葉慈這樣說道。
“不行啊,還要用到褲子呢。”唐朔這個思維異類的小動物!
葉慈哭笑不得的把褲子塞進了唐朔的手裏以後,像表演魔術一樣的拿出了一根銀色的絲線。
“用這個代替繩子,繩子就可以綁在你們的身上了。”
林遙認得這銀色的絲線,第一次看見葉慈的時候,他手中的絲線像是有生命一樣。
“不用再試了。我剛才已經把小唐掛在上麵了。問題是接下來要怎麽辦。”
林遙返回到起點,一個人吊在繩子上移動到了吊燈前。假設,這時候屍體已經被吊在上麵了,那麽凶手是如何離開的?
不能在半路剪斷繩子,那樣自己不但會掉下去,繩子也會掉在地上。林遙試著返回起點,可固定在繩子對麵牆上的繩子就無法接下來……繩子,氣球,屍體,凶手……一定能夠還缺少什麽!
“大兵哥,你有什麽看法嗎?”唐朔問著身邊的人。
葉慈看了一眼他,猶豫了一下。
“小唐,我……”
“啊!對不起,對不起,我忘了,警察辦理的案子你不會插手。對不起啊。”唐朔道歉的時候,笑眯眯的靠在了葉慈的肩上。
葉慈搖搖頭,真是又寵他又愛他的順順著他的頭發。
難道說自己的推測錯了嗎?林遙站在吊燈下無視著身後兩個情深深愛濃濃的家夥,跟自己的頭腦較勁。他怎麽都覺得凶手隻能利用房頂來移動,可是,他卻在房頂的牆麵上沒有發現任何用來固定繩索的痕跡,這究竟怎麽回事?還有在後麵小巷裏找到的破氣球,真的隻是什麽人隨便扔掉的嗎?
“林哥,你這麽想也不是辦法啊。”唐朔偷偷的抓著葉慈的手說。
無奈之下,林遙隻好暫時放棄了。
三個人走到了外麵,林遙剛打開車門就問:“小唐,你回家還是回組裏?”
“我要去查那包紙巾啊,太晚的話會直接回家。”
“那好吧,有事我們再聯絡。”說著,林遙上了車,扣上安全帶的時候,他微微的皺起了眉頭,這手已經洗過了,怎麽還是有薰衣草的味?
林遙晃了一下神的時候,葉慈站在外麵敲打他的車窗。
“怎麽了?”林遙搖下玻璃問。
葉慈還是那麽的不善於變換表情,英俊的讓人想私藏的臉上一點內容都沒有的說:“今晚是小唐生日,我已經告訴司徒了,八點在沸騰漁家。”
“今晚嗎?剛才小唐怎麽沒說?”
“他早就忘了。”
林遙想,難得葉慈主動給小唐過生日,就忙裏偷閑一次吧。
“好,我會準時到。“
葉慈正打算離開,突然停住了。看著不遠處等著他的人想了想,還是回頭對林遙說“用氣球的話繩子就不會落在地麵上了。”
他的話給了林遙一把鑰匙!
林遙看著葉慈和唐朔離開以後,下了車就要回現場,卻被譚寧打來的電話攔住了。
“小林,回來吧,已經查到胡穎在案發當晚去了哪裏。”
“那輛計程車找到了?”林遙問道。
“對,司機就在組裏。”
“我馬上回去。”
林遙返回車裏,踩下油門就急火火的奔著警局去。
看見林遙回來,譚寧和他一同進了會議室。
會議室裏葛東明正在和四十多歲的司機談話,見他們走了進來,就簡單的做了介紹。
時間過得很快,一轉眼譚寧就送司機離開了。
林遙和葛東明在會議室裏討論著。
根據司機說,胡穎是打點電話預約的計程車,時間是淩晨01:15分,這和胡穎家保姆說的時間基本吻合。胡穎去的是皇苑街56號,根據警方掌握的資料來看,那裏是死者趙天明的家。而胡穎是什麽時候出來的,那司機卻不知道。關於這一點,保姆也說自己睡的很熟,不知道她什麽時候回家。
胡穎在深夜去死者的家幹什麽?死者的家曾經做過非常仔細的搜查,根本沒有發現死者在當晚回過家的跡象。死者不在家,胡穎為什麽還要去?她是幾點出來的?而胡穎又為什麽要隱瞞這些?林遙發覺,要調查的事多如牛毛了。
在林遙出神的時候,葛東明突然冒出來一句。
“司徒那小子又沒影了,你們倆是不是串通好了啊?”
“組長,你找司徒啊?”林遙不以為然的態度讓葛東明都詫異了。
精明的組長憨傻憨傻的看著對麵完全一副天真無邪的林遙,選擇了試探性的口吻。
“哎呀,也不知道司徒那邊有沒有什麽新的情況?”
本著打算在林遙的嘴裏套點司徒的事情,葛東明故作閑散樣子的等著和林遙“談“,誰知,林遙起了身臨走前就扔給他一句:“組長,你可不能指望一個外人。”
會議室裏的葛東明,嘎巴了半天嘴愣是一個字沒蹦出來!
離開了辦公室以後,林遙在茶水間給自己弄了點喝的。腦子裏想著,死者的車怎麽到現在都還沒有找到?人間蒸發了不成?如果他們這種在全市地毯式的搜查都沒有結果,那就隻有兩種可能了!一,被壓成一塊鐵餅對在垃圾場。二,就是在海底深處了。
林遙拿著杯子在茶水間裏站了許久,直到杯子裏的東西已經冷卻了,他還沒有喝一口。腦子裏的事太多,林遙放下杯子就回到辦公室拿了外衣和車鑰匙離開。
剛剛走到了電梯門前,就遇到了也要出去的譚寧。
“你去哪啊?”譚寧問道。
“去現場再看看。你呢?”
“去會所查查那個古宏宇案發當晚幹的事,還要去調查一下羅萬春的情況。對了,小唐那邊查的怎麽樣了?紙巾的出處找到了嗎?”
糟了!把小唐生日的事忘了!
“他還沒給我打電話,估計沒這麽快吧。”
電梯門打開了,倆個人走進去的時候後麵有幾個吵吵嚷嚷的人也跑了進來。
看見林遙也在,楊倩羞澀的笑了,一旁的王芳機靈鬼似的把她擠到了林遙的身邊,還偷偷的眨著眼睛。
站在他們前麵的周成和房易寧早就看見出了裏麵的門道,彼此遞了一個眼神,似看客。
“你們幾個還沒下班就往外跑?”譚寧對和自己打招呼的房易寧說。
“我們就是出去吃點東西,馬上就回來。譚哥和林前輩這是要去哪啊?”房易寧是四個人裏最喜歡說話的一個,和同分來的三個人相比,他是比較隨和熱情的一個。
“我出去辦事。”譚寧簡單的說。
“林前輩,你跟我們一起吃點吧,我請客哦。”王芳難得這麽落落大方,實情是為了身邊的好友。
“你們去吧,我還有事。”
楊倩充滿了希翼的目光黯淡了下來,微微扭了臉,不想被看見她隱藏不住的失落。
電梯不斷有人走進來,幾個人不再說話。途中,林遙接到了司徒的電話。
“晚上的事小唐跟你說了沒有?”司徒在電話裏問。
“說了。你幾點去?”
“我大概會早去一個小時,你也跟我一起過去,有點事跟你商量。”
“好,沒事掛了。”
“等等!小唐過生*****說要不要準備點禮物啊?我沒經驗,你買了什麽沒有?”
“還需要準備禮物嗎?”林遙同樣沒有經驗啊。
“小遙啊,這應該是常識吧?”
“是常識嗎?”林遙懷疑。
“應該是常識吧……行了,看你跟我也差不多,要不要一起去買點什麽?”
“你在什麽位置?”
“市中心的廣場。”
“半個小時後,在新世界門口見。”
掛斷了電話,林遙犯了愁。他也沒給什麽人買過禮物,唐朔生日需要準備些什麽呢?
“不去現場了?”譚寧隨便的問了一句。
“去買點東西。”
話說到這裏就到了一樓,林遙點點頭算是回應了跟他說再見的幾個新人後匆忙離開了。
看著林遙已經走出去,周成說道:“楊倩,我勸你還是死心,這個林遙怎麽看都是個大男子主義的人,和你的性格合不來的。”
楊倩沒有說話,狠狠的瞪了一眼。房易寧笑嘻嘻的插了句話說:“人家倩倩是春心萌動了,你說什麽都沒用啊。”
“你們兩個有完沒完?”楊倩紅著臉斥罵了一句。
“倩倩,我覺得這沒什麽,喜歡他就去追啊,你總這樣偷偷的看著有什麽用啊?”王芳在幾個同學麵前倒是能放得開。
“怎麽追?他根本看都不看我。”楊倩這樣算是承認了自己喜歡林遙,可林遙那態度……
“笨!他剛才不是說去新世界買東西嗎,你也過去啊!”王芳給好友支招。
“太明顯了吧?”房易寧有點反對。
“就是要這樣,要不然我們實習期一過,說不定在什麽地方落戶呢,誰還知道能不能在回這裏?機會錯過了,很難再有了。”
王芳的話說的楊倩心裏一緊,想想以後要是看不見林遙了,別說發展戀人關係了,就是連朋友怕是都沒得做。
“這樣好不好,我們去新世界吃東西,就說偶然遇到的!”王芳再支招。
“行了吧你!新世界是我們能去的嗎?一頓飯下來你這個月還過不過?”房易寧提醒兩個女孩子理智些。
“沒事!大不了這個月我跟老媽請款,走了,走了,我請客。”楊倩本就是個有點豪爽的女孩子,幾個相處了久的同學不必在他們麵前裝腔作勢。
房易寧和周成勸了勸,效果甚微也隻好跟著興致勃勃的女孩子們走了。
新世界門口,林遙遠遠的就看見司徒站在那裏等著,周圍的人不少回頭對這個出色的男人打量個不停,林遙放慢了腳步,也成了其中一員。
司徒戴著一副黑色的眼鏡,讓他看上去平添了一些神秘的英俊性感。早就發現了對麵的人烏龜散步的速度,他也不打招呼,隱藏在黑色鏡片下的眼睛貪婪的看著。
林遙怕是很久都沒有這樣觀察過司徒了,等著走到他的麵前時,警告自己可千萬別讓他看出來自己臉熱的模樣。
在商場區轉了一會,林遙就發現司徒買東西時一點耐心都沒有!不過幾看了三四樣以後,便皺起了眉頭,隨手拿了一塊表就要去結帳。
“你給我回來!看看那上麵的標價!”抓住這蠢人,林遙說道。
“標價怎麽了?”司徒心道,我看過了啊。
五位數的價格林遙是絕對不會買來送人的!
“三位一體這個價格不貴啊。”司徒說了句古怪的話,就拉著林遙去結帳。
“等等!什麽三位一體?”
“你,我,葉慈,這不是三個嗎。”
“完全不懂!”
“你看看啊,我和小唐的關係,我的你和小唐的關係,我的朋友和小唐的關係,這麽算就明白了。”
感情司徒在這算人家關係呢!不對。
“司徒,什麽叫‘我的你和小唐的關係’?我什麽時候成你的了?”林遙嚴肅的問。
“我們就差洞房了,你要是還裝傻,我在給你補個章,過來讓哥哥親口。”司徒惡劣的開著玩笑。
大庭廣眾的跟他動手估計自己這臉也丟到家了,這混蛋,你給他三分顏色就開了染坊!林遙算是有了經驗了,這時候要是順著他這話罵回去,包準會招來更難聽話入耳,裝做沒聽見吧,心裏這口氣又咽不下!
司徒非常滿意的看著林遙快要憋出內傷的表情,嬉皮笑臉的不知道見好就收,粘呼呼的往林遙身上貼。
“你看看,有話就說,再把自己悶個好歹的怎麽辦?這麽光用眼神勾搭我,我哪明白。”
如果眼神能殺人,司徒這時候恐怕早就被林遙挫骨揚灰了!
“司徒,就你還用勾搭?沒怎麽著你那哈喇子都流滿地了,我躲還來不及呢。”
“躲我幹什麽?”
“被傳上口蹄疫我不完了。”
這要不是在光天化日之下,這要不是在大庭廣眾之下,司徒絕對會撲上去,咬PP這招是不會用了,咬林遙個體無完膚這事是被司徒列入了計劃裏!
看見林遙笑的得意那樣,司徒幾步就追上去小聲的說:“你不用這麽偷著笑,有你哭的那天!”
林遙冷了臉告訴他:“司徒,別說你現在沒機會了,就是有機會,也說不定是咱倆誰哭呢。”
咦?司徒懵了,林遙話裏話外的威脅他可不是第一次了。難道他還真想…… 不行,現在這時候還不能反抗,先把人勾搭到手再說。
“你說這話我會心疼啊。”
“怎麽就沒把你疼死!”.
這林遙認真的不象話,看在司徒的眼裏就是個要命的可愛啊!趁著周圍的人不注意,就在他臉上使勁的親了一口!還說著:“你就玩我吧,我都快憋死了。”
一拳打過去,倆個人次算是回複了正常的距離。林遙慶幸著這時候的商場裏人少,要不然自己這臉麵哦……
他們這親親密密的樣子周圍的人並沒有看見,卻被站在遠處的倆個人看得清楚!
周成瞪著眼睛很難相信剛才看見的一幕,房易寧張大的嘴巴塞兩個拳頭都夠了。
司徒買了禮物以後,陪著林遙也選了個錢夾,離開新世界的時候都沒有遇到什麽人。而事實上,是周成和房易寧拉著另外兩個女孩子不知道說了什麽後離開了。
坐在葉慈早就預訂好的餐廳裏,司徒不再嘻嘻哈哈了,他拿出了在趙天明那裏找到的簡筆畫和洛林的簡筆畫放在一起對比。
倆個人左看右看的好半天,司徒才說:“這肯定不是小孩子畫的,你看看這大樹的樣子,孩子可畫不出來。”
“這還用想!兩張紙上都隻有死者的指紋,問題是內容……樹,房子,老鼠,蛇,小河……怎麽回事呢?東西都一樣,就是位置不同。你說,會不會是凶手在暗示我們?”
“隻能說有可能。但,凶手要暗示什麽?暗示自己的身份?暗示下一個目標?還是……”
“還是暗示你和凶手之間的問題?”林遙補充道。
“解不開這兩張簡筆畫的謎底,我們……小遙,你說……這畫會不會不完整?”突然變了思路的司徒,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你什麽意思?”
“不知道該怎麽說,就是……就是覺得還應該再有一張這樣的畫才對。”
“你是說還要出現一個被害人?”
“有這可能。”
“所以我才要讓人盯著柳芸蕊。但是,簡筆畫究竟意味著什麽我們到現在都還不明白,這也太被動了。”
“我在想,是不是我們忽略了某些很重要的東西……小遙,我今天晚上回你家,你把所有的資料用電腦拷貝一份給我。我敢肯定,這裏麵還有我們沒有發現的。”
林遙點頭答應了以後,就看見葉慈和唐朔在侍者的引領下走了進來。
唐朔興奮的臉紅撲撲的,接到了司徒的禮物時連忙說這太貴重了。
“送你的就收下。”司徒說道。
“不行啊,這個牌子少說也要幾萬,我可不敢收。”
葉慈還是那麽不喜歡說話,拿起了盒子把手表取出來就戴在了唐朔的手上,告訴他說:“和我送司徒的東西來比,這不算什麽。”
司徒嘿嘿的笑,想想著塊表和那把“清剛”相比,的確是不算什麽,這葉慈還真會算啊。
林遙送的是一個dadsolid的錢夾,唐朔歡歡喜喜的拋棄了舊物。司徒那損人的習慣又來了,問葉慈送唐朔什麽?
葉慈根本就不理會司徒,唐朔笑眯眯的把頭伸過去側了臉讓他們看耳朵。
唐朔的耳朵上,打了一個耳洞,上麵戴著半個耳垂大小的墨綠色的小球,小球上麵刻著古怪的花紋,林遙覺得這小球年頭不會少了。
“什麽東西?”司徒問道。
“大兵哥說這是上百年的墨玉,上麵還有密宗的經文呢。”唐朔似獻寶一樣的說。
“嗬!葉慈夠舍得啊,小唐你今天打得耳洞啊?”
在司徒和唐朔閑聊的時候,葉慈的眼睛始終盯著桌子上的兩張簡筆畫。
“今天不談案子的事,葉慈叫菜吧。”司徒收起了簡筆畫給了林遙。
四個人有說有笑的吃了大約有一個多小時,唐朔就看見的兩個人。
(修) 生命的遊戲 10
“司徒大哥,那不是魏鵬和羅萬春嗎?”
司徒回過頭,真的看見了魏鵬和羅萬春,他們身邊還有一個女人和孩子。
“老魏。”
魏鵬看見他們的時候有些驚訝,隨後笑開了臉走過來,羅萬春也跟在後麵。
幾個人隨便的說了幾句,魏鵬和羅萬春就離開了。
“這老魏真是不容易啊.”魏鵬走了以後,司徒有點感慨的說。
“怎麽了?”林遙也就是隨便的問問。
“那是他的前妻和女兒。倆人離婚三年多了,女方一直想複婚,老魏不願意卻又舍不得孩子。”
“等等,案發當晚魏鵬還說在他嶽母家,怎麽又跑出離婚這一說了?”
“他嶽母舍不得他這女婿,時不時的就以孩子的名義找他去住個一兩天。他老婆紅杏出牆,換了誰願意複婚呢?”
“司徒大哥,魏鵬一家三口出來吃飯,羅萬春怎麽也跟著摻和?”
“老魏的前妻是羅萬春的同學,有個人在氣氛不也能好一點。”
“聽起來有點複雜啊,羅萬春還是我們的監視對象……林哥,你說他……”
“小唐,你再說下去,你的大兵哥要生氣了哦。說好了今天不談案子。”司徒替好友說話。
唐朔看著身邊的葉慈毫無表情的臉,在桌子下麵偷偷的拉住了他的手,葉慈溫柔的笑了。
“別隻顧著說話,多吃點東西。”葉慈如此說道。
看著人家恩恩愛愛,司徒也跟著湊熱鬧,夾起一些菜就往林遙的盤子裏添。
“你也是,多吃點東西。嚐嚐這個,我特意給你點的。”
“行了你,喂豬呢?”
席間,葉慈總是很少說話,除了默默的看著身邊的人開心的笑,就是給他添些美味的菜肴,無言的關懷與疼愛任誰都看得明白。
司徒時不時的說出些話來逗弄林遙,一如既往的不是被打就是被罵,司徒也一如既往的享受著別樣的甜蜜。
等著他們的生日聚會過了兩個多小時才接近了尾聲。葉慈找來侍者結了帳,四個人走到門口的時候,剛好遇到了也打算要離開的魏鵬幾個人。
葉慈本來就不愛說話,加上那些人他都不認識,就獨自去取了車。等著回來的時候就問:“你們倆怎麽走?”
“我回小遙家裏。”司徒摸了摸口袋裏的鑰匙說道。
“我要回組裏,小唐,你回家吧。明天我跟組長說一聲,你直接去調查紙巾的事,不用去組裏了。”
葉慈點頭拉著唐朔上了車便離開了。
回過頭看司徒,這廝一副笑的欠扁的嘴臉衝著葉慈喊:“晚上悠著點,人家小唐明天還有工作呢。”
果不其然,葉慈怒視和林遙的偷襲,都招呼在他身上了。
看著倆個甜蜜的戀人離開,司徒垮了臉嘟囔著:“你什麽時候也對我……別瞪了,我都快成深閨怨婦了。”
“你自找的。”
司徒苦笑著跟著林遙去停車場取車,路上林遙沉默了一會後問道:“司徒,你不是說要消失嗎?”
“我想了想啊,真要是消失了,對你不大好啊。”
“你少往我身上扯,看不見你我還真覺著清淨不少。”
“你誤解了。我是說啊,我真要是消失了,以我們的關係來說,你在工作方麵會有人議論的。”司徒點燃了一支煙,話說的倒很隨意。
這一次,林遙沒有在反駁他。這的確是事實,不管自己多想撇清兩人的關係,可他們之間扯不斷理還亂的情結大多數人都明白,司徒若真的不見了,即使表麵上沒人說,暗地裏指不定會有多少人戳他的脊梁骨呢。
起初,司徒說要走的那時候,林遙就已經做好了被人議論或猜疑的準備。雖然平時他對司徒不是冷嘲熱諷就是拳打腳踢的沒個好臉色,可這種關鍵時候,林遙不用考慮就知道自己該站在他的身邊才對。
至於在工作上會因為他受點責難,林遙從沒有想過要告訴他。現在,司徒說出這樣一番話,林遙多少還是會感動的。
“今天組長問過你。”
“我估計他也該問了。小遙,你是個聰明人,什麽該做什麽不該做你心裏有數,可千萬別為了什麽難為自己。”
“你那個‘什麽’指的是你吧?司徒,我還不至於為了你走向歧途。”
司徒不走了,伸手就抓住了林遙,看著他的眼睛說:“我不是在開玩笑,你有時候就是喜歡難為自己。我不可能時時刻刻守在你身邊,你那個工作環境太雜,我怕……”
“我還沒怕你怕什麽?我參加工作時間也不短了,沒認識你以前我不都是一個人走過來了,照你這麽說,我還經不起點流言蜚語了?”
“你看看,又再逞強了!我這個人要說點貼心話的時候嘴就笨了,我的意思是……不要顧慮我什麽,該出賣我的時候你就大義滅親!”
林遙何止不解,何止詫異,他無法相信眼前這個人說的話,陷阱?圈套?還是……
握緊了他的手,司徒低下了頭,聲音幾乎小的聽不見。
“小遙,你再給我點時間……我不會在像以前那樣了。”
“你這是在向我保證嗎?”
“嗯。”
“說實話,可信度不高。”
司徒沒有在說話,他流露出一種神傷的落寞,讓對麵的人看了一陣陣的心疼,可又不知道該說點什麽,倆個人就這麽不言不語的站著。
林遙怕是繼續看著他這樣就會忍不住先低頭了,狠了狠心就要走開。
“小遙,我愛你。”
這混蛋,突然之間說什麽醉話!林遙通紅了臉,有點反應遲鈍的看著一往情深的人。
這話,他在清醒的時候,從未說過。
他紅著臉似有口難言,司徒苦澀的笑了笑溫柔的牽了手,朝著車子走過去的時候說:“你呀,就是心軟。我這個人本性裏就有種狡詐,有時候連自己都克製不住,要不也不能對你那樣。我覺得吧,這世界上就你能製的住我,你要是對我心軟了,我上哪找管我的人啊?就算為了大眾蒼生你也得把我收了。”
忍不住笑了,林遙白了司徒一眼,卻沒有甩開他的手。
親自送他上了自己的那輛黑色跑車,司徒也開著另一輛車緊跟在他後麵。到了前麵的岔路口就要分開走了,司徒微笑著看著前麵的車。
綠燈一亮,林遙的車緩慢的前行,在車鏡裏還能看見後麵的人模糊的影子,心裏不禁有點甜蜜。突然從車後傳來一陣急促又刺耳的車笛聲,緊接著一輛白色的本田如疾風般的駛過去!看車身在不斷的左右搖晃,林遙就知道這不是簡單的超速。
口袋裏的電話響起的同時,後麵司徒的車就已經追了上去。
“怎麽了?”林遙顧不得許多,加了油就追在司徒的後麵。
“那車是老魏的,我看好像是刹車失靈了。”
林遙的腦子反應快,立刻就說:“過兩個路口往東有個人工湖,你能趕到他前麵嗎?”
“能。”
“我斷後。”
電光火石般的瞬間,林遙的開著的黑色車載路燈下劃出一道妖冶的黑線,在車水馬龍之間穿行,宛如黑色的蛟龍。
司徒佩服的打了一聲口哨,自己也不示弱的把油門踩到底!
兩輛車很快就把白色的本田纏住了,司徒看見車是由魏鵬在駕駛,羅萬春坐在副駕駛席上,裏麵的女人驚恐的抱著孩子,司徒搖下車窗大聲的叫喊著。
“老魏,怎麽了?”
連著喊了七八聲,羅萬春慌亂的把車窗降下來,魏鵬的前妻突然扒在前麵,語無倫次的喊著:“不能刹車了,救救我們,孩子,孩子……”
“別慌!跟著我的車!後麵有林警官呢,你跟著我!”
魏鵬慘白的臉飛快的轉向司徒點了頭,幾乎要充血的眼睛死死的盯著前麵的路。
不過是五六分鍾的時間,林遙就看見後麵跟上來三四輛交警的車,林遙這時候還有心情考慮是不是給司徒這輛車裝上點警方通話內線什麽的。
後麵的警車開始用擴音器喊話了,林遙還是第一次被警車追。
前麵的白色本田在眾多的叫喊怒罵與險象環生的過程中,算是跟上了司徒的車。林遙趕忙掛上耳機給司徒打了電話。
“到了人工湖恐怕也停不下來,做好遊泳的準備吧。”
“你不要下去,我一個人就夠了。老魏和羅萬春都會遊泳,估計他前妻也沒問題,重要的是孩子。”
“到了再說,你專心開車。”
這邊的電話剛掛斷,就看見了人工湖反光的水麵,林遙咬咬牙打轉方向盤就和白色的本田並駕而行。
眼看著就要到人工湖了,司徒心說糟糕!他忘記了人工湖的護欄,弄不好車子根本充不進水裏就會直接撞在護欄上。老魏估計會被氣囊擠住,他身邊的老婆孩子恐怕就沒這麽幸運了!
在車鏡裏看了一眼後麵車裏的情況,好像老魏一手把著方向盤一手正在脫下最後一件上衣,他的前妻也脫下了自己的衣服,兩個人都把自己的衣服捂在了孩子的身上。而羅萬春就抓著方向盤控製方向。
司徒氣惱的“嘁”了一聲,都說忙中出亂,他們不知道真要是入了水,衣服反而會讓孩子沉得更快嗎?
司徒為了護欄的事著急,就在車鏡裏看見魏鵬的前妻把孩子緊緊的抱在懷裏,趴在座位上……母親,為了孩子迎頭麵對可能插進背部的玻璃這種致命的危險!一瞬間,司徒感動了。
咬咬牙,司徒也決定豁出去了!打開了車門的鎖,狠狠的踩了一腳油門就衝著護欄衝了過去。
“司徒!”這一聲叫喊,是林遙看見他不要命的撞過去時完全無意識的行為。
司徒的車並沒有因為有人在被他嚇得連魂都沒了而停下來,司徒死死的看著前麵的護欄,十米,五米,三米……
刺耳的聲音挑斷了林遙的神經,雖然他知道司徒不可能會有生命危險,可他還是把心提到嗓子眼,渾身上下出了不知道多少冷汗!
那銀色的車像坦克一樣結結實實的撞在了護欄上,護欄的一部分飛上了天。
林遙的手心都是汗水,幾乎把不住方向盤。突然看見湖邊一個人抱著頭滾落在一旁,就恨不得也跳下去!
這種時候沒有給林遙留什麽驚魂初定的時間,在司徒的車紮進了湖裏,魏鵬的車緊跟著穿過被撞開的護欄掉了進去。
林遙把刹車踩下去,顧不得看司徒受傷了沒有,飛快的跑到湖邊就下去救人。
深冬的湖水冰冷刺骨的讓人無法忍受,乍一進水林遙的身體完全不會動了,在漆黑的湖水裏隻有兩輛車的燈光還看得見,黝黑黝黑的水裏那燈光像是冥府的引路燈,散發著青冷的顏色。
林遙奮力的遊過去,很快就看見女人托著孩子拚命的往魏鵬懷裏塞,一旁的羅萬春拉扯著女人的腿,林遙看了一眼就知道不好,那女人的腳好像被卡住了.
林遙遊過去以後,示意魏鵬先帶著孩子上去,他留下和羅萬春一同幫著孩子的母親脫離車體,這時,幾個交警也下了水遊到了他們身邊。
林遙是最後一個上岸的,聽著女人嘶喊著:“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司徒不知道從什麽地方跑了出來,把存放在黑色跑車裏的毯子使勁的包在林遙身上的同時就大聲的罵道:“誰讓你下去的?後麵跟著交警你看不見?我說的話你當放屁是不是?萬一……”
“又不是下海,一個人工湖我還能上不來?要是真一命嗚呼了,也是我自己找……”
“閉嘴!”司徒吼叫的聲音讓周圍所有人都看著他們這邊。
林遙愣了,認識以來他第一次這樣跟自己說話。
林遙驚訝的看著司徒,這一看才覺得不對勁。司徒肩膀上的衣服劃開了很大的一個口子,從口子裏還流出了血,幾乎染紅了他整條手臂。
“你怎麽受傷了?不是身手了得嗎?”林遙開著玩笑的時候,冷的牙齒在打顫。
司徒的牙齒咬的咯咯直響,這時就有交警過來讓倆人上救護車。
林遙本想謝絕他們的好意,這點事用不著上救護車吧。回到家裏洗個熱水澡喝杯咖啡就好了,可司徒固執的讓人吃驚!看見救護車這麽快就來了,就抓緊了林遙無視對方的抗議,死死的按在了救護車的病床上!
在被推上救護車的一瞬間,林遙看見不遠處的羅萬春和魏鵬好像在爭執著什麽。
醫院裏,司徒的傷並無大礙,簡單的處理以後開了些藥。至於林遙,醫生建議他住院觀察一晚,林遙覺得這建議有點莫名其妙。看著司徒不知道從什麽地方弄來的一套衣服,林遙就問:“你不會把我的衣服隨身攜帶吧?”
“這是我自己的,可能有點大,你湊合著吧。”
林遙在衛生間換了衣服以後,就說要回組裏。
“你傻了?跟我回家!”司徒這火氣好像一直都沒下去。
“我都吃過藥了,沒事。”
“沒聽醫生說嗎,你晚上可能會發燒?”
“沒事啊,那邊一大堆的問題等著我呢。”
“沒你這案子就破不了了?沒你重案組就癱瘓了?”
“你別跟我這絮絮叨叨的沒完。”
林遙甩了這麽一句話給司徒,站在他麵前的人氣的七竅生煙了,最後問他跟不跟自己走,林遙還是不肯。
司徒恐怕是第一次這麽生氣,摔門走的時候,整個走廊都跟著震顫。
這混蛋生什麽氣?我這是為誰啊?還不是為了他,為了早一天結束這案子讓他解脫出來!他還生氣了,這話非要我說出來才好?無賴,狡詐,好色,這又上來蠢勁了,我怎麽看上這麽個人?
司徒那火氣不小,林遙這邊也不怎麽樣。
回到組裏的林遙,等待他的是一大堆的問題和葛東明等人的關心。葛東明在接到消息後第一件做的事就是讓他們盡快查出原因。
同事去外地調查死者關於遺產糾紛的資料已經傳回來了,林遙喝著熱呼呼的咖啡仔細的看。反複的看了幾遍,都覺得沒有什麽問題,看來死者家庭內部問題並不在案件的隱情中。
時間不知不覺的過了兩個多小時,林遙開始覺得不對勁了。全身發冷不說,眼睛看東西也開始模糊起來,腦袋昏沉沉的不聽使喚,看來真的發燒了。
葛東明忙完了手頭上的活,正準備去資料室查點東西,出了自己辦公室的門就看見了臉色不善的司徒急衝衝的走進來。
“你怎麽來了?”
“小遙呢?”
“在會議室裏。”
看著司徒氣勢洶洶的走了過去,葛東明把:“這麽晚了你是怎麽通過門衛的?”這個問題咽回去,看司徒那架勢,倒像是找林遙來打架的。有點擔心……葛東明跟著司徒就進了會議室。
會議室裏的人早就趴在桌子上不動了,司徒走過去摸摸額頭,葛東明也湊過來摸了摸。
“這麽燙!這小林不要命了,趕緊去醫院!“葛東明抓著林遙的手臂就和司徒把人扶了起來。
司徒背著林遙竟然還能健步如飛。
醫院裏林遙滴著藥液的時候醒了過來,看了看四周陌生的環境和坐在窗邊陰沉著臉的人,就說道:“想喝水。”
司徒扶著他坐起來,讓他慢點喝著。
“東明剛走,給你一天的假。真TM的,燒得這麽厲害,就給了一天!”司徒憤憤的咒罵某個人。
林遙也不理他,喝完了水就說要回家,司徒那邊又黑了臉。
左右都扭不過他死倔的脾氣,隻好把人包的像粽子一樣的帶出了醫院。
回到家裏,司徒讓林遙趕緊躺下以後,倒了水拿了藥像是看著犯人一樣。
腦袋還是暈乎乎的,身體就更不用說有多難受了,這時候的鼻子就是個擺設,根本不管用。林遙困的要命,卻睡不著。聽見了臥室的門開了,睜開眼睛以後看見司徒把擦頭的毛巾往旁邊一扔,就走了過來。
“你幹什麽?”林遙問道。
“你都這樣了,我還能幹什麽啊?不放心你一個人睡,半夜你想喝口水好歹有個人照顧。”
林遙滿頭的黑線。
“我還沒病到這種程度吧?”
“一直都順著你來,你說不住院就不住院,你說回家就回家,現在這事沒商量!”說完,司徒熟門熟路的上了林遙的床,規規矩矩的躺在他的身邊。
房間裏安靜了下來,司徒關了燈。須臾……
“你要是趁機手腳不老實,我讓你永遠不知道什麽是幸福生活!”
聽著某人悶聲悶氣的威脅,司徒冷冷的哼了一聲。
“哼,你都快把我憋成‘幸’無能了,我還有心情想以後?我說小遙啊,你是不是被冷水把腦子凍壞了?你現在燒的都趕上烤爐裏的鴨子了,我能一點人性都沒有嗎?”
“你在暗示我是煮熟的鴨子嗎?”林遙斜視著在身邊的某人。
“你怎麽這麽多的歪理?你就算是煮熟的鴨子也能飛啊。”
過了N久……
“司徒,你的傷怎麽樣了?”
“小祖宗啊,你怎麽還沒睡?”
“鼻子不通氣,睡不著。”
“我的傷沒事,心疼了?”
“我挺心疼你那輛車的,就這麽沉了湖了。”
“老魏說他會賠償的。你要是再不睡,我可要談情說愛了啊。”
“你跟鬼談去吧!我睡了。”
…… …… …… ……
“司徒,我才想起來,你今天不是有事跟我說嗎?”
“你到底睡不睡啊?”司徒索性打開了床頭的台燈,氣呼呼的看著身邊臉紅撲撲,眼神有些脆弱的人。
這真是考驗啊……這林遙生了病,就有種柔弱的……不行,找不著詞了,太誘人了!司徒那口水差點掉被上。
“你那是什麽眼神?”林遙感到了一種危機。
“拚命克製的眼神!得了,我還是關燈吧,時候長了說不定還真就沒人性了。”
黑暗中,林遙偷偷的笑了。
不知道什麽時候睡著的,說是睡著了,其實一直處於昏昏沉沉的狀態。林遙沒想到,還真讓司徒說中了,到了下半夜喉嚨幹的發疼,真想喝口水。
腦子昏昏沉沉的剛想到了水,這嘴裏就被清涼的滋潤了,像是漂浮在雲朵上的身體溫暖了許多,出了很多汗的身子也漸漸的幹爽起來,於是,進入了夢鄉。
沒有了辦公室吵吵鬧鬧的聲音和看不完的資料卷宗,四周安靜的可以聽見自己的呼吸和心跳,真想就這麽一直睡下去。
林遙睜開眼睛,看了看撒進房間的陽光和身邊。
身邊的位置已經空了,不知道司徒什麽時候走的。林遙動了動身子轉過頭……床邊的椅子上以為已經走了的那人抱著手臂垂著頭,似睡的很香。
司徒的身邊還放著客廳的移動小餐桌,餐桌上有個盆,光是毛巾有亂七八糟的擺了三四條。司徒的手裏竟然還拿著一條。林遙想著可能是自己半夜裏又燒了,他一直在照顧著。
這個司徒啊……平日裏油嘴滑舌的讓人又氣又愛,到了這種時候體貼的不象話,如果 沒有那一肚子的壞水……林遙想起了司徒的那句話“不急,我這才是第一步。”
對,不急,這種人要慢慢的修理他才行!
(修) 生命的遊戲 11
想著如何把司徒修剪成參天大樹的林遙,其實已經感動的一塌糊塗了。
不知不覺的就這樣看著坐著睡覺的男人很久,林遙竟然一點都沒有察覺,這難得的溫馨又寧靜的時光,對彼此來說都是需要用真心來珍惜的。所以,他的目光也深情了,他的微笑也綻開了。
待坐在椅子上的人扭動了身體,林遙才慌忙的閉上了眼睛,裝睡。
司徒放下手裏的毛巾,拿起床頭櫃上的體溫計給林遙測試,結果還算是滿意。看了看時間以後,就倒了杯水輕輕的搖晃著裝睡的人。
“小遙,吃藥了,醒醒。”
林遙揉著眼睛任由司徒扶著坐起來,接過他手裏的藥和水很乖很聽話的吃下去。
“你怎麽跑地上去了?”林遙問道。
“你晚上不大好,現在沒事了。我剛才叫點吃的,你吃過東西在睡一會。”司徒轉身離開了臥室以後,不一會就拿著一碗熱騰騰的粥回來。
看著林遙別扭的表情就說:“要麽自己吃下去,要麽我嘴對嘴喂你,選一樣吧。”
“我自己吃。”這混蛋,醒過來就氣人!
林遙強迫自己吃了大半碗,才是讓監督他的人露出了笑臉。
司徒拿著碗正要送出去,林遙就說:“仆人,去把我電腦拿過來。”
仆人?司徒回了頭似笑不笑的問道:“你老人家要電腦幹什麽?”
“ 你去不去?”
司徒估計他是暫時睡不著了,不大願意的把林遙的筆記本拿回來放在他的腿上。
林遙打開電腦以後就說:“我讓同事把那兩張簡筆畫做了筆跡鑒定,都是死者本人畫的。問題是,他們怎麽會畫這種東西?”
“不知道。”司徒氣悶的說了一句。
“畫裏的這幾樣東西一定有某種意義,趙天明和洛林畫的位置不同……就像是……蓋房子,給兩個人相同的材料和工具,而蓋出來的房子卻截然不同。”
“不知道。”
林遙看著司徒那不滿意的表情就想笑,怎麽像個孩子似的。
“你鬧什麽呢?”林遙問道。
“好不容易有一天的假,你不好好的休息還琢磨案子!”
“估計你要是我也得這樣,又不是什麽大病。案子早點結束大家都省心。你也不想整天掛個嫌疑人的牌子到處晃吧?”
司徒歎了一口氣,明白他是為自己著想,這樣的林遙讓司徒心疼。
“我算是怕了你了。昨天晚上我想了一遍,凶手可能是我認識的人。”
“我也有這樣的感覺。可找不到確鑿的線索,你呢?”
“我總覺得,趙天明的死不單純是為了向我挑釁。”
“為什麽?”
“殺趙天明的凶手一定和他很熟悉,而我和趙天明也不過就是個認識的關係,同時認識我們的隻有羅萬春,魏鵬和江雨。江雨和老魏我們可以排除在外,剩下的就隻有羅萬春!至於柳芸蕊和胡穎,雖然他們都有嫌疑,可說句實話…….我並不認為她們是凶手。”
“司徒,光是認為沒有用,我們需要的是證據。柳芸蕊有譚寧在調查,我相信他的能力,我們隻要等結果就好。至於胡穎,就算她不是凶手,她也跟這案子有莫大的關係,絕對脫不了身。我們對她所要做的就是,弄清楚在案發當晚她去趙天明的家究竟是為什麽?”
“我明天就去查。我讓江雨去調查案發當晚趙天明離開酒吧後的去向了,估計這兩天就能有結果。另外,趙天明的車至今都沒有找到,不能不說是個需要關注的問題。”
“趙天明開的是一輛黑色的本田,據說是和魏鵬一起買的。他那種車在馬路上到處都是,隨便停在什麽地方隻要換塊牌子你就沒辦法。等於是大海撈針啊。”
“這事先放放吧。羅萬春你查的怎麽樣?”說著,司徒拿出一件外衣給林遙披上。
“半點證據都沒有……這案子太奇怪了,和死者有關係的人扯出來一大堆,有嫌疑的人沒有作案時間,有作案時間的卻沒有一點證據。我們到現在隻能圍繞著羅萬春和胡穎在轉……真像錢樂安的那個案子。”
“對了!錢樂安移交到他所屬當地的警察局候審了,前幾天王老三給我打了電話。”
林遙詫異了。
“怎麽你和王老三還有聯係?”
“我把江雨介紹給他做免費的律師。不管怎麽說,當初也是我利用了人家嘛,能有機會彌補一下我自然不會坐視不理。”
“哼哼,好像這事是臭和尚在出力吧,你這算哪門子的彌補?”
“破了案以後我就沒什麽用處了,江雨那邊也和王老三處的挺好,就當是多交了個朋友。要不是江雨,王老三說不定就玩完了。”
“行了,那案子的事我不想了,頭疼!還是忙活眼前的吧。”
“小遙,你剛才說的那個蓋房子的理論很貼切……雖然我們還不知道謎底,至少能明白是凶手的緣故,他們才畫了簡筆畫。凶手是出於什麽目的呢?”
話說到這裏,門鈴就響了起來。
打開了門,門口站著的幾個人有著不同的表情。
楊倩和王芳有些驚訝,周成和房易寧眼睛有點飄,唐朔還是那樣笑眯眯的。
“你們怎麽來了?”司徒笑著打招呼。
“他們跟我過來看看林哥。”
“先進來吧。”
司徒把這五個人讓進了屋子裏,截然就是這裏的另一個主人。唐朔非常自然的跟著司徒走進去的時候,楊倩的眼睛四處打量著周圍的一切。
“你們先坐坐,小遙還在臥室躺著。小唐,去廚房弄點喝的東西。”唐朔熟門熟路的進了廚房。
那幾個新人來探望自己有點意外,可既然已經來了,也不好不見。司徒嘀咕著他們不該這時候來探望的同時幫著林遙穿戴整齊。
看見林遙從臥室裏走出來,幾個新人還算是非常有禮貌的起了身。七嘴八舌的問候著他的病情。
來者是客,林遙算是給他們了一些好看了臉色。司徒讓林遙坐下以後,接過了慰問品放在一旁,這期間,楊倩一直都在用疑惑的目光看著他。
“林哥,大兵哥讓我給他帶聲好,他本來想跟我一起過來的。”要不是幾個新人吵嚷著非要在屁股後麵跟著,他就能和葉慈一起來了。
林遙點了點頭。說道:“小唐,魏鵬的車禍調查結果出來沒有?”
“人為性破壞。”
林遙和司徒相互看了一眼,心裏又添了一個疑問。
“這是有人對老魏下黑手了,我們在餐廳遇到他們的時間是八點多,那之前老魏的車不可能被動過。”
“那隻有在他們吃飯的時間裏才被動了手腳,我們離開的時間是十點多。兩個多小時裏做什麽都可以了。那家餐廳的停車場還是在地下,恐怕找不到什麽目擊者了。”林遙壓製著咳嗽,說話的時候有點費力。
“車已經進了水,估計指紋也找不到了。我在想,老魏這事和案子似乎有點牽連。”司徒坐在林遙的身邊說。
“林前輩,你還是好好養病吧,休息還不忘想案子的事,這樣身體會受不了的。”楊倩的眼神中流露出真切的關懷。
“沒事,就是發燒而已。我,咳咳……”林遙咳的很厲害,楊倩急忙著把一杯咖啡推到他麵前。
林遙這時候一點也不想喝咖啡,於是擺了擺手說:“白水就行。”
楊倩騰的站了起來,四處找杯子要給林遙弄杯白水,坐在沙發上的林遙卻說:“你坐下吧,司徒,稍微熱一點。”
司徒也不回答,在廚房弄好了水溫以後回到林遙身邊,小心的囑咐他:“慢點喝。”
房易寧和周成遞了一個眼神,看起來像是有點想笑。而楊倩那邊就對司徒虎視眈眈了。
“司徒先生,我聽說你也受傷了,要緊嗎?”王芳說這話好像已經醞釀很長時間了。
“不要緊。小唐,你一會有事嗎?”
“司徒大哥的事優先。”
看著唐朔的笑容,司徒就覺得葉慈把他養的真不錯,那笑容真是越來越燦爛了啊。
“紙巾的事呢?”林遙問道。
“那天早上洛林家到學校的路線上隻有66路車站有人在發紙巾,我查到發紙巾的人是個倆個二十幾歲的女孩子。”
林遙想到,也許這兩個女孩子是受到凶手的雇傭,可怎麽會那麽巧的發到了洛林的手裏?關鍵是能不能找到那兩個女孩子。
“小唐,能找到人做模擬畫像嗎?”
“我已經約了三個人今天下午到組裏做了,有譚寧在我不回去也沒事的。”
司徒點點頭,隨後說道:“小唐,你跟我來。”
唐朔起身跟著司徒走到了林遙的書房裏,司徒關了門對他說:“你下午去一趟黑貓酒吧,問問洛林的同事,在案發的前幾天有沒有看見他畫畫。”
“你是說簡筆畫的事?”
“對!另外你拿著羅萬春的照片過去,看看有沒有人見過他。”
“好,有了消息我給你打電話。”
司徒在唐朔身後緊跟著出了書房,看見楊倩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對林遙噓寒問暖。
林遙覺得有些別扭,放下了楊倩給自己削好的蘋果,林遙對麵前三個新人說:“你們最近也很忙吧?到我這裏來組長知道嗎?”
“知道、我們都請假了,組長還說讓你好好休息,明天晚一點上班。”王芳看著楊倩主動的攻勢,就覺著和林遙親近了許多,完全沒有理解林遙拒人千裏之外的態度。
房易寧和周成真想找個機會勸勸楊倩,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林遙和司徒的關係不尋常。
“哎呀林前輩,你就別再擔心案子的事了。你今天的任務是休息,對了!我看書上說梨可以清肺化痰,我就買了很多,你不喜歡吃蘋果,我削個梨給你吧。”
“小遙的胃不好,吃了梨會不舒服的。小遙,過來該測體溫了。”看著楊倩占了自己的位置司徒這就不願意了。
聰明如林遙怎會不明白司徒的用意,起身走到了廚房裏。
司徒隨手關了廚房的門,靠著廚房最近的唐朔很快就聽見了一段對話。
“怎麽又燒了?”
“我看看……”
“你們家不到38.5度就是發燒了?明明就不燒!”
“什麽不到,你看看,已經38.6度了!”
“咱倆誰發燒啊?上麵顯示的是5!”
“剛才就是6!”
“你一邊6去!別又拿什麽藥給我吃,這一肚子除了藥就是水。”
“你個小沒良心的,我剛才給誰叫的外賣?”
“我才吃多少?那點東西我能吃飽嗎?你喂鳥呢?”
“你講不講理?我就差沒一口一口的喂你了,是你自己說不想吃!”
“就是因為你要喂我才吃不下!滾一邊瞪眼睛去……還瞪……我想吃燒賣了,出去買去!”
“我惹不起你,我惹不起你,去還不行嗎!”
廚房的門打開了,司徒氣噎的悶著頭走出來。
“司徒先生要走了嗎?”看見司徒拿了外衣,王芳情急之下弄了自己一個大紅臉。
“買東西!他是我祖宗。”
司徒在唐朔哈哈的大笑聲中開了門離開。
等林遙臉不紅心不跳的走出來以後,對大家笑笑重又坐下。
“林哥,我們也走了,你還是回臥室休息吧。”要是司徒回來看見他們還纏著林遙,估計就該發火了。唐朔相當明智的選擇的閃人!
楊倩有點舍不得走,另外兩個男孩打從知道了林遙和司徒的關係以來,就對林遙多少有些看輕,要不是楊倩拉著他們過來,怕是不會動探病的念頭。
唐朔推著幾個新人在外麵關上了門以後,就看見周成麵色嚴肅的說:“小唐哥,那個司徒跟你說了什麽?”
“你要知道嗎?”唐朔反問道。
“如果是跟案子有關的話,我想知道。”
“司徒大哥讓我去查查黑貓酒吧,你要是有興趣就跟我一起去。”
“我也去。”旁邊的房易寧插了句話,生怕把他丟下。
就這樣,房易寧和周成在樓下上了唐朔的車,而楊倩和王芳看著他們不見了以後,就考慮著要不要找輛計程車。
倆個女孩子靠得緊緊的抵禦著寒冷,走到岔路口就剛好遇到了買東西回來的司徒,司徒把車停靠在她們身邊,搖下了車窗。
“要回去了?那幾個呢?”
“他們還有事。”難得有機會和司徒這樣說話,王芳又開始緊張了。
“你們沒開車來?”
“沒有啊,來的時候擠著小唐哥的車。”
“上來吧,我送你們回去。”
王芳興高采烈的拉著楊倩上了車。
看了看副駕駛席上放著的外賣盒子,楊倩就問:“這是給林前輩的?”
“對,他說想吃燒賣了。”司徒踩下刹車,等著紅色信號燈過去。
“司徒先生和林前輩很熟啊,什麽時候認識的?”王芳盡量找些話題。
“認識時間不短了。叫我司徒就行。”
王芳偷偷的看著司徒,小女兒家羞羞的神態如晚秋紅葉般姣美,可惜的是無人欣賞。
過了二十幾分鍾,就快要到警察局了,司徒接到了魏鵬的電話,說是要去看看林遙,司徒不想再有人去打擾林遙的休息,索性就讓他過幾天再說。
電話裏魏鵬說要去詢問車禍的事情,司徒告訴他說是有人故意毀壞了車魏鵬那邊好半天都沒了聲音。司徒多少明白他的心情,所以,他提出要好好談一次的時候,回答道:“可以是可以,但恐怕現在不行。下午在你會所旁邊的那個咖啡廳見吧,六點整怎麽樣?好,見了麵再說。”
掛了魏鵬的電話,車子就停在了警察局的大門前。王芳向司徒道謝以後,朝著遠去的車子擺手,直到看不見,才被發覺楊倩已經進去了。
回到了林遙家的司徒,看著他吃下了東西以後就告訴他讓唐朔調查的事和魏鵬的電話。林遙放下水杯,也跟著司徒一樣開始思索起來。
“魏鵬的車禍恐怕和案子有很大的牽連……可這事太奇怪,兩起謀殺案都是根據你那遊戲做的,怎麽偏偏隻在車上動了手腳?說實話,這並不是萬無一失的殺人手法,似乎凶手並不是下了死手。”
“關鍵的問題是,凶手為什麽會挑昨天晚上老魏去餐廳吃飯的那個時間?平時在會所的停車場裏也可以下手……如果說凶手是臨時決定,有點說不過去。”
“司徒,會不會是殺人滅口?”
“有這可能,但是老魏什麽都沒跟我說啊,真要是他掌握著什麽,剛才通電話的時候多少會透露一些。”
“也許魏鵬本身還沒有意識到自己掌握了關於凶手的某些線索,而凶手似乎也不確定這一點。”
“說不通。如果凶手知道老魏會威脅到自己,一定會一次性到位!可在車上動手……還有個問題,我們都在防範著凶手再次殺人,可現在老魏的車禍和我遊戲根本不貼邊,是不是凶手已經沒有再次作案的打算了?”
“你想說,如果凶手還打算殺人的話,大可以把魏鵬作為第三個受害者。就算是要殺他,也該做的和你遊戲一樣才對?”
林遙的臉上出了很多汗,司徒拿了幾張紙巾給他擦了擦,擦過汗的手剛要收回去,就被林遙一把握住。
司徒一愣,看著林遙握著自己的手就帶到了嘴邊,這心髒差點停擺!可是接下來……
“小遙啊,你什麽時候有這愛好了?”看著林遙握著自己的手,不是親,不是摸,而是一個勁的聞起來沒完,司徒不知道這是不是他的嗜好。
林遙覺得奇怪,奇怪到腦子裏反複的思索,於是他問:“你出去以後都碰過什麽東西?”
咦?司徒一愣,隨後邊想邊說:“就是在飯店裏碰過桌椅,錢和便當盒啊,還有我自己的電話和車鑰匙,其他的就就沒了。”
說完,司徒也聞了聞自己的手,一股淡淡的薰衣草味,還是分辨的出來。
“這是……薰衣草的味道……?”
“在那包有毒的紙巾上就有這種味道。”
司徒隱約中察覺到了什麽。
“怎麽這味道會在我的手上?”
“我昨天碰過那包紙巾,我的手上留下了……那香料不過就是很廉價的東西,按理說不可能會持續這麽長的時間,我昨天洗過不下三次手,到快下班的時候還有。現在你的手上也有了……我就奇怪,怎麽這種味道就像在屁股後麵跟著似的?”
“你碰那包紙巾的時候,有沒有帶到其他地方去?”
“沒有啊。”
司徒微微的低頭,看著林遙放在被子上的纖細的手出神,不多時就問道:“你昨天都去什麽地方了?”
“現場,會所,剩下的就是新世界和飯店了。”
“你最後一次發現手上的味道是在哪裏?”
“最後一次……是從現場回組裏。之前我已經洗過兩次手。司徒,你好好想想,剛才都碰過什麽了?我敢肯定,這味道就是那包紙巾上的。”
“飯店那種地方應該不會有薰衣草的味,我手上也沾上了就可能還是通過你,可昨天怎麽沒有?”
“不要想昨天。就剛才的事!你在我家裏碰過什麽?”
“家裏?碰的最多的就是你了,我估計你家裏應該沒什麽問題……車!”司徒歡然大悟的喊了一聲!
“車?你是說那輛跑車?”林遙問道。
“對!你等等,我出去看看。”
司徒起身就跑了出去,林遙等了大約有十分鍾,司徒帶著一身的寒氣回到他身邊。
“沒錯了,就是車上的。”
“車上的?從昨天到現在,沒有人坐過那車,怎麽……等等,我想起來了,昨天我從會所出來以後,羅萬春幫我開了車門!”
“說對了,這味道就是在車門的把手上。雖然已經有點淡了,但還是能聞的出來。”
“司徒,我不說你也能明白吧,也許凶手不是衝著魏鵬去的。那車上有三個成年人,除了魏鵬以外,還有他的前妻和羅萬春。”
“對,老魏的前妻我們可以排除,現在來看羅萬春的可能性太大了。”
“羅萬春在趙天明的案子裏有嫌疑,雖然在時間上我們無法確定什麽,但是這一回羅萬春絕對脫不了關係,我想組長那邊也會根據洛林的死亡時間,針對這他做調查。”
“光是你們還不夠……凶手能肆無忌憚的作案,就證明他有足夠的辦法來對付警察,更何況,凶手是衝著我來的,如果隻有你們行動,怕是找不到什麽真材實料。”
“你打算怎麽辦?”
“去查羅萬春。羅萬春在兩起案件中,是個關鍵性的人物。”
“好,我給組長打個電話。”
林遙起身拿著電話去和葛東明聯係,坐在沙發上的司徒思索著越來越複雜的案情,似乎擔心著更大的隱患。
作者有話要說:俺陷入了嚴重的重感冒中!下午要去打點滴。可能接下來的兩三天會臥床養病。這一章是匆忙更新的,沒有修改。如果有錯請親多多包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