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朋友對我說,他常在半睡半醒之間笑醒。我挺羨慕他的,深藏的潛意識中已經有笑的種子。
“能笑醒的夢”和“夢後的笑醒”是兩回事。前者的夢是美夢,後者的夢是夢笑。美夢常常有,能笑話自己的則是天賦。
舉例說明。當年跟太太熱戀時,常去玉淵潭公園。公園在十一前,入口處會做一個大大的花壇,其實花的種類並不多,以菊花為主,顏色大概有紅黃綠幾種。就在秋天的一個淩晨,我的夢裏走進了這個花壇,平常的夢都是黑白片,那夜是彩色的,花的顏色豐富多了,不像秋天,更象春天裏的百花盛開,赤橙黃綠青藍紫,齊了。花壇更大,把整個入口處填得滿滿的。後來醒了,我沒有笑,隻有長久回味的幸福感。這是美夢。
另一個夢是這樣的。我會遊泳,但技術不算特別嫻熟。有一夜,我夢見自己在水裏遊著,自由泳,速度飛快,快過天上飛翔的鳥兒, 那個爽啊,逮誰超誰。看到前邊有個人兒,我劃了幾下胳膊,已然趕上,一把薅住腳脖子。那人不是善茬,順勢狠踹了我的臉。我哈哈地笑醒了。這是夢笑。
美夢是夢見自己得不到的東西,夢笑往往是比較淺的日常巧合,一般是簡單直接的生理心理小刺激。要有夢笑,其實挺難的,生活中糟心的事一大堆,不做噩夢已經哈哈哈了。
依我看啊,夢笑是種素質,多半是天生的。我的朋友是天生會找樂子,無論實際的生活咋樣。
既然說了多半是天生,後天有沒有機會培養出這個能力?有,也沒有,全看能不能挑戰自己。
人到中年,空巢之後,常有拓展新興趣的動力。有人開始一個勁兒地畫畫,有人癡迷於不停地唱歌。甭說,怕就怕認真,真的鑽研下去,也能大器晚成,造詣頗深。這種潛能的挖掘,重點是技能。那個點以前沒觸碰過,終於有時間琢磨了,發現自己原來也是會的。
但夢笑不是技能,而是自身人格的再造,比技能獲得更難,更具有挑戰性。夢笑改造潛意識,洗掉潛意識裏的焦慮,讓人超級放鬆。說夢笑再造生命,也是未嚐不可的。
活著的目的是什麽不好說,但挑戰自己,試著讓自己變成一個與過去不同的人,會成為一個激勵引擎,讓不可知的未來多了新的希望。也許活著的意義就在於此吧。人生一場戲,能扮演多個角色,演啥象啥,才是成功的演員。
所以,莊生夢蝶沒什麽了不起的。蝴蝶飛過來,扇著翅膀,癢癢地讓你笑醒,你就笑著踩住了莊子:小莊啊,瞧你小樣兒,吹牛蒙騙2000年,不如我這一聲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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