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100

回答: 81~90薑爺2014-03-17 07:36:31


江河湖海 迷之卷: 91~100
 

91。第九十一章 我所在的
92。第九十二章 小院中的神秘來客
93。第九十三章 什麽都沒有
94。第九十四章 神仙倒
95。第九十五章 法壇之下
96。第九十六章 開局
97。第九十七章 大地之力
98。第九十八章 入局(一)
99。第九十九章 入局(二)
100。第一百 章 入局(三)  

 

第九十一章 我所在的
 


我仿佛是聽見了‘澎’的一聲,然後整個空間在我的眼前消失,有仿佛是什麽也沒有聽見,就忽然的穿透而過。

總之,之前在我心裏那根本沒有盡頭的混沌空間就這樣突兀的消失了。

師祖殘魂已經不全,之前強尼大叔告訴我的隱秘,師祖的幾縷殘魂是再也不能齊聚了嗎?我的內心焦躁,悲痛且沉重...就如同一個對你重要的人,他失去了身體的一部分,你心裏寬慰我沒有徹底的失去他,可你一樣會為他而心痛無比的感覺。

我心中的情緒如同快要噴發的火山,可是什麽也說不出來,萬千的情緒都隻讓我想在呼喚一聲師祖...可是我感覺自己在掉落,輕飄飄的飄蕩在一個不知道高度,什麽也看不見的地方。

然後到了某一個點,使勁的一墜,然後全身劇痛,喉嚨幹渴的就快要冒出青煙,我喊不出師祖兩個字...隻是在朦朧中聽見了自己那模糊不清的呻吟聲。

接著,我有一種意識開始清醒,靈魂開始舒醒的感覺...我非常想痛罵,誰讓我躺在這裏的,躺在鋪了一千根針的地方?刺得我全身生疼?是那個神嗎?他的新一種酷刑?

我當然能想起一切,那擋雷的瞬間,混沌空間的傳法...我很清醒我沒有死,在麵對世間的瞬間,人生的車輪又開始滾動,劇痛煩躁的情緒上湧,同時一種牽掛的憂思也出現,傻傻的,讓人不放心的淩青奶奶怎麽樣了?

可是,想起了師祖那一番話,該是我的....心緒在波動之間又有了一絲平靜。

感覺自己好像一直想要說話,聽見的卻是脆弱而虛弱的斷斷續續喉嚨裏發出的‘咕嚕’聲,在這個時候,一個腳步聲分外清晰的出現在房間裏。

‘咚,咚,咚’一步一步是如此有規律,聽來就像每一步走過的距離都經過了精心的丈量,如此的一致。

那個腳步聲走到我所躺的地方就停下了,我不知道這是誰,要做什麽?是那個所謂的神?我立刻就否定了這一想法,因為來人不僅沒有那個神看似不驚人,卻影響到人極致的氣場,反而有一種感應不到一個普通人都該有的氣場的僵硬。

那又會是誰?我的大腦此刻已經完全恢複了思考能力,隻是劇痛和沉重讓我睜不開眼睛,說不出話來。

可是,下一刻,我就感覺我的身體被一下子扶了起來,動作快,用力也是那麽均勻,又是一種標準化的模式...我甚至有些沒反應過來我被扶起來了,直到身體陡然傳來的劇痛讓我忍不住低沉的痛呼了一聲,我才認清這件事情。

接著,不容我思考,我就感覺一個碗狀的東西放到了我的嘴邊,我的下頜被捏開,力道又是恰到好處,讓我合不攏嘴,也不至於太過用力而疼痛..接著,一股帶著奇異香氣的,實則苦澀的液體就被緩緩,慢慢,非常有節奏的倒入了我的口中。

每倒入口中一點兒,我就會聽見放碗的聲音,接著喉頭就會被抹一下,是讓我順利的吞下這些液體。

我很想反抗,無奈全身不僅劇痛,而且力氣也消失的無影無蹤,我連動都不能動....加上喉嚨的幹渴,原本就很渴望水,即便是苦澀的液體,那也能滋潤一下,所以也隻能就這樣被動的吞了下去。

這種液體應該不多,那個來人如此慢和仔細的動作,也隻是幾分鍾就讓我喝幹淨了碗中的液體,而且從他的動作來看,好像這液體非常的珍貴?因為這動作小心的完全一滴液體都沒有浪費。

這樣的折騰應該完了吧?我以為是這樣的,卻聽見了我所在的地方,又響起了兩個規律的腳步聲,又停在了我所躺的位置。

然後,又是灌水,這一次是真正的水...不過那滋味,一口就能喝出來是加了蜂蜜,那純正的滋味應該是上好的蜂蜜。

相比於那苦澀到異常的液體,這蜂蜜水對於還是幹渴的我來說,簡直就是最美妙的東西,我開始不由自主的主動吞咽。

不過比起那苦澀的液體,這蜂蜜水的數量好像是管夠的,喂我的人動作也隨意了許多,反正直到我喝不下去,嗆出來了不少,這些人才停下了動作。

我再次以為完事兒的時候,一碗溫熱的,散發著醉人香氣的東西又端到了我的鼻端,接著,一勺軟和好吞的粥就進入了我的口中。

我雖然睜不開眼睛,但是我的舌頭卻能感覺出來,這粥裏應該有肉?有菜?還有不知名的藥香味兒......總之,好吃到極點,而且每一口吞下去都感覺溫暖爆炸在了肚子裏,整個人都暖和了起來。

我貪婪的吃著,直到我聽到碗空的聲音,心裏還遺憾的很。

可惜和蜂蜜水不同,這個粥也就這麽一些,再沒有了。

這一切的事情非常繁瑣,卻能感覺出那種精心照顧到小心翼翼的狀態,我心中奇怪,我到底是在哪兒?為什麽會被那麽多人仔細的照顧著?難道...我的心突突的跳著,是師父他們出現了,在照顧我?

可是下一刻這個想法既被我否定,師父不論是變成什麽樣子,我都是認得的,因為他身上有我熟悉的‘味兒’,這種‘味兒’指的是一種感覺!

這些人空洞而僵硬,沒有那種味兒的。

我的身體再一次被重新的放下,這次我沒有了躺在一千根針上的感覺,嗯,少了那麽兩百根?總之,還是刺痛的很難受。

這些人也並沒有離去,而是開始在我身上搗鼓著,我感覺是在一層一層的剝繃帶的感覺,我忍不住在心裏暗罵了一句:“X,莫非我變木乃伊了?”因為這種自己被剝開的感覺實在太過奇怪了。

但是下一刻,我又享受了起來,因為一種冰冰涼涼的膏體被抹在了我的身上,一觸碰到我的肌膚,就如同我是滾燙到難受的火山,而一場潤物細無聲的細雨在撫慰我一般,讓我的刺痛也跟著緩解了不少。

這些人的手指會偶爾碰到我的肌膚,我感覺的出來應該是男人的手,不過卻冰涼的可怕....我猜測不出來我所處環境究竟是什麽?當然也就猜測不出來這些人是什麽?隻能隨遇而安的去順應...或者,是因為太過舒服,我竟然就沉沉的再次睡著。

無夢..安心的睡。

完全沒有時間的概念,隻記得這樣繁瑣的事情在不停的沉睡中又發生過幾次,具體幾次也懶得去記。

因為我感覺我的身體是在朝好的方向發展,刺痛的感覺越來越輕,換上的是一種麻癢的感覺...我記得某個時刻,我真的癢得受不了,我的手指也能微微動彈了,我又一次聽見了腳步聲。

這一次那些規律的腳步聲變得輕了,好像是畏懼又好像是恭謹?因為在這些腳步聲中夾雜著一個看似平和,卻帶著無盡霸氣的腳步聲出現在了我所在的地方。

好癢,癢到了極限,我必須要去抓抓,我根本什麽都顧不上,隻是想著去抓好像全身上下都在癢的地方。

終於,我能抬起手了,可是剛剛舉起來,卻感覺我原本就有些無力的手腕被一隻手抓住了,他好像漫不經心不太用力的樣子,可卻不是現在的我能掙脫的。

從他抓住我的一瞬間,我就有想冷笑,接著跳起來再和他鬥上一場的衝動,因為還能是誰?那個神唄...我感應到了他的氣場。

我真以為這是什麽地方呢?原來....到底是落在了他的手上,盡管他如此精心的照顧我,讓人奇怪。但我絕對不會認為他有什麽良好的動機,因為他的性格和冰冷,我已經見識過了。

“陳承一,你是很癢吧?所以,你更不要去動你身體的任何地方,因為這是恢複的狀態。很開心,你沒有浪費我珍貴的藥材...底子不錯,所以恢複的也不錯。我幾乎有些迫不及待了...嗬嗬...”那個所謂神的聲音在我的耳邊響起。

我忍著全身癢的感受,眉頭一下子就微微的皺起,我分明在他的話語中感受到了一絲貪婪,這是什麽意思?

就是他精心照顧我背後的目的嗎?

好像我的境況有些不妙,而各種的狀況堆積在一起,我沉重的眼皮終於有了鬆動的跡象...在掙紮了許久之後,我終於睜開了自己的雙眼。

眼中模糊映入的就是神那一張被放大的臉,得意的笑容,貪婪的眼神...
 


第九十二章 小院中的神秘來客


盡管眼睛可以睜開,可是我卻說不出話來,那個神見我睜開了眼睛,放開我的手,氣定神閑的站起來,一背手,神情很是滿意的樣子。

“陳承一,我是誰?在這個世間我就是神,無所不能的神。你就算想死,也沒有資格。”

他的聲音一字一句的敲打在我的耳邊,我反倒沒有想和他說話的衝動了,我不以為他是神,他也就真的什麽也不是,自以為的,也隻是自己眼中的,難道還能立在別人的眼中嗎?

先自立,這個神根本就沒有立正自己。

師祖說的話縈繞在我耳邊,其實他並不是要我把誰真的看成是乞丐,他隻是在告訴我,看任何人你都可以看成‘赤身裸體’,拿掉圍繞在他身邊的一切,他和你並沒有不同,這樣你自己自然可以心態平和,不卑不亢,不羨慕亦不看低,不爭辯亦不迷茫。

“好好照顧他,我看再有三天,這小子就徹底的恢複了。到時候我再開壇做法...”見我沒有任何的回應,表情平靜,神倒是有些詫異,不過更多的應該是無趣,他說完這一句就走了。

他一走,整個房間裏壓迫的氣場就沒了,我是沒有和他說話的衝動了,但如果說話可以順利的話,我其實真的不介意告訴他,我要死不死,和你是不是神沒有關係,是我師祖救了我。

我的法器被拿走,唯一剩下的也不過是隨身帶著的虎爪和沉香串珠。

我可以理解吳天不拿走,因為他本就和我師祖是一個層次的人,這些東西自然沒有放在他的眼中。

至於這個神,應該更驕傲?

我不是很清楚他,不過我終於可以打量我所處的地方。

這裏是一個木屋,整個房間散發著一種天然木料特有的香氣,原本這樣的屋子應該樸實,一兩點畫龍點睛之筆就能突出整個房間的格調,可是房間的主人好像欣賞能力與眾不同,這樣的一間房間竟然被他弄得‘金碧輝煌’,處處透著富貴。

就比如那牆上的畫,我覺得應該是出自名家之手,一掛就是一整排。

這樣的房間....我很難去欣賞,看了一會兒就覺得無聊,然後打量起房間裏站著的三個人。

這些人的打扮和聖村人的打扮一樣,都是穿著黑色的唐裝,帶著一個看不清楚臉的鬥篷,就算注意到我的目光在打量著他們,他們也完全無動於衷的樣子,隻是站在房間的角落,一動不動。

這些人身上完全不能體會到生氣,隻是站在那裏都能感覺到一股機械僵硬的氣息。

我想起了那些所謂的追蹤者,這些人也應該是?

總之,這裏的一切如今對我來說都是迷,我知道如果不親自探索一番,光憑想象也是不能知道什麽具體的,我還不如安心養傷,一切謀而後定吧,既然一場轟轟烈烈的尋師之旅已經走到了這一步,也不急在一時了。

這樣想著,我又閉上了雙眼,心中不停的在默念著靜心口訣,這樣做是因為身上那種奇癢的感覺又來了,而且一次比一次強烈,強烈到讓人覺得如果不去狠狠的抓撓癢發泄一下,簡直就...可是我也明白那個神說的有道理,之所以會有這樣的反應,是因為傷口正在朝著良好的趨勢發展,默念精心口訣,隻是克製著自己不要去抓撓它。

不管神是有什麽目的,而我卻是明白,如果不能痊愈,一切都是枉然,這樣的我能做什麽?

之前,在睜眼的刹那,我就看清了自己的情況,我目光所及的地方,幾乎都塗抹著一層淡綠色的藥泥...藥泥之下,有很多皮膚都觸目驚心的樣子,被雷劈了,想一想都會是這樣的,好在總算已經可以不綁著厚厚的繃帶了。

這隻能說明一個問題,前些日子那個神應該是在我身上用了作用奇好的,並且異常珍貴的藥,才會有那麽快的恢複速度。

我心裏掛念著淩青奶奶,因為我在神這裏,淩青奶奶她....不過,我並沒有那種悲傷的直覺,那應該就說明淩青奶奶沒事兒,我相信我重要的人如果出了事兒,再怎麽我的靈覺也會給我一點兒提示的。

在一次又一次的默念靜心口訣後,我就漸漸的忽略了身上奇癢無比的感覺,又一次昏昏沉沉的睡去....

而接下來的日子泛善可陳,就是每天吃飯,吃藥,抹藥,養傷....我表現的分外安心和安靜,既然急不得,我就利用神給予的一切條件,來恢複自己吧。

值得一提的是,這樣無聊的養傷日子,神也來探查過幾次,他不關心別的事情,唯一擔心的隻是我的傷勢恢複問題,我總覺得他是有一些迫不及待的感覺。

三天以後。

我的傷疤開始結痂脫落了一些,也不知道那個神給我用的到底是什麽藥,新長出的皮膚除了稍顯得白了一些,並沒有什麽突兀的感覺。

而我也可以自由的活動了,當然在那三個黑衣人的眼皮子底下,也隻是在房間內走動走動。

不過,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是在自己的地盤上,神對我比較放心的緣故,所以那三個黑衣人除了白天我需要照顧的時候,夜晚我睡覺以後,都會離開我的房間。

每當那種時候,我就會走出這個‘金碧輝煌’的屋子,到屋外去轉悠一下,也當是熟悉環境。

第一次出去的時候,我的心裏還會有些緊張,怕遇見個什麽人是神的眼線,後來我才發現這種擔心是多餘的。

我所在的地方,好像是一個非常大的院子,獨門獨戶,夜晚除了我一個人外,這個偌大的院子裏根本就沒有什麽人,安靜的連任何的動靜都沒有,包括鳥叫蟲鳴都沒,像一幅根本不存在於現實中的畫,一切都是靜止的。

院子很大,也很華麗,中間翠竹,花園,山水,長廊....錯落有致,可是出去的第一晚我就發現了,這些布置看似隨意,其實暗合了某種陣法,第一眼以為沒有防備,事實上這陣法很精妙,那夜,我隻是隨意的走動了幾步,就發現自己繞了一個小圈子。

這讓我驚疑不定,繞圈子是小事兒,但是在幾步之間,就能讓人繞一個圈子,這可就是大本事了。

我站在院中,根本不敢輕舉妄動,再仔細朝著院子裏的一切布置看去,就越發的覺得看不透這重重陣法的精妙,推演不出這些陣法的布置結構,畢竟對於陣法我也是粗通,水平絕對算不得很好的。

不過,這院子裏是複合陣法,我怎麽也是能看出的,至於複合了幾重陣法,暗含了一些什麽機關,我卻是不能知道了。

所以,這個神根本就不是自信,而是他真的不需要特地派人來防備我,隻是這麽一個院子,就可以把我‘關死’在這裏,他或許就是這樣以為的。

可是,我又怎麽甘心坐以待斃?每一天的夜裏,我都會出門,仔細的推演院子外的陣法,爭取一點一點的破陣,到如今,既然已經急不得了,我就當自己是什麽都沒有,就有時間了。

盡管我對陣法算不上大師,可是好歹基礎是紮實的,所謂萬變不離其宗,我就當自己是在學習,總有一天也能把這陣法給破了。

於是,這樣的日子又過去了五天,一切都相對的平靜,除了神來得分外頻繁了一些,我感覺到了他不僅貪婪的情緒在外露,也有了那麽一絲急切夾雜在其中。

這讓我暗中警惕,表麵卻越發的不露聲色。

而這一夜,我又照常在那些黑衣人離開以後來到了院子中,再一次的開始推演這院中的陣法....隻不過,或許因為太沉迷其中,我根本沒有注意到在這一夜,院中好像有了那麽一點兒不同。

因為幾個晚上的精心推演,我在院中已經能夠順利的前行到池塘的位置,而不走任何的錯步,不觸動任何的機關。

說起來,從屋門到池塘的距離也不過十七步,不過這十七步對於我來說,簡直是一個巨大的進步。

站在池塘的邊緣,我俯下身去,捧了一捧清澈清亮的池水,想洗一把臉,清醒一下因為太過全神貫注而疲憊沉重的大腦...可是水剛潑到臉上,我卻聽見了一陣兒鼓掌的聲音,我警惕的抬起頭,忍不住問了一句:“誰?”

然後,我看見在月光下,一個身影就站在離我不遠的,池塘中的假山上,身穿著合身的黑袍,一頭長發隨著夜風微微的飄揚。

這是誰?我不動神色的站起來,表麵上很是淡定,可是心裏卻是異常的防備起來。


第九十三章 什麽都沒有


我的小心思很多,在這個地方,我也不得不如此,壓力和危機總是可以逼迫一個人變成如此的。

這個穿著黑袍的人,很明顯就是一個女人,她也沒有可以遮掩自己的容貌,月光下,依稀可以看出她的五官很是清麗,不過神情間卻是另外一種妖嬈的感覺,妖嬈的異常刻意,反倒顯得有一種閱盡人世的滄桑。

如此特別的一個女人,如果見過一次應該就是會記得的,可是我的記憶中卻並沒有這個人。

我的雙手背負在身後,靜靜的看著她,其實暗中已經開始準備掐動手訣....畢竟,能夠無聲無息的出現在這院子裏,並且觀察了我那麽久的一個人,肯定不是那麽好對付的。

感謝那個神的奇藥,讓我的一切都恢複的不錯。

那女人毫不在意的看了我一眼,那一眼眼波流轉,看似魅惑,實際上卻是在傳達某一種情緒,就比如你不用那麽防備,其實你的小心思我都看透了。

而之所以會讓人如此清晰的感覺到她的情緒,是因為她好像和那個神一樣,對人的精神有著無比強大的影響力,而且同樣好像不屑去掩飾自己的任何情緒。

如此的聯想,讓我不禁又對那個女人注意了幾分,然後又讓我發現了一個細節,她身上那個黑袍的樣式和神穿著的白袍是同一個款式,不過是一黑一白的男女款漢服,難道是古代情侶服?

我忍不住胡思亂想,而那個立在假山之上的黑袍女人卻是巧笑倩兮的模樣,任由我打量,在我收回了自己的目光以後,她才用那個立身的假山之上,飄然而下,動作輕靈....

從假山上下來以後,那個女人出現在了池塘的另外一側,和我遙遙相對,大概隔著五十米左右的距離。

她根本沒有任何停留,就這樣信步沿著池塘朝我走來....她的步伐很快,身形也很飄忽,忽左忽右就跟喝醉了酒一般走不了直線,可是在那一刻我的心卻‘突突’的直跳,隻因為我知道,她根本不是什麽喝醉了,而是這院子中布有陣法,她隻不過在走‘正確’的路,我費盡心思的研究了那麽多天,也不過突破了十幾步的距離,如果......

這樣想著,我瞪大了眼睛,在那一刻思維集中到了極限,就是想記清楚這個女人的步子,還有走位。

可是她的速度很快,加上這個院子布置的極其複雜,很多亭台樓閣,假山怪石都能造成視覺的盲點,我哪能去記得很多?可隻要記住幾步,也能省卻我不少功夫啊?

“嗬嗬嗬....”那女人笑了,在我仔細著急的去記她的腳步時,她何嚐不是在看著我?對於我這樣的行為,她根本沒有刻意的去回避,反倒發出這樣一竄讓人不明意味的笑聲。

我任她去笑,隻是用心的去記她的步伐,可惜的是對於熟悉這個院子的人來說,五十米的距離就算繞著走,也不會是多遠的距離。

所以,不過三分鍾而已,這個女人已經走到了我的麵前,就這麽靜靜的站在離我一米遠的‘安全位置’,還是帶著那種意味不明的笑容看著我。

我的額頭上已經滲出了細細密密的汗珠,是因為剛才集中精神強行的快速記憶帶來的負擔導致的,伸手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我也不在意她的表情是個什麽意思,隻是問到:“你是誰?”

“我是誰重要嗎?我說我是一個可憐的女人,你信嗎?”那個女人雙手抱胸,很是隨意的倚在了一顆樹上,簡單的動作也是風情萬種,倒是讓我想起了一個熟悉的女人——六姐。

也不知道六姐現在是否過的還幸福,想起這麽一個老朋友,我忍不住恍惚了一下,隨後就開口說到:“我信啊。”

“不知道是想著誰說的呢?”那女人笑得很甜美,不過怎麽看也帶著一絲淒涼在其中,她抬起頭,也不知道是在對我說,還是在對著天上的月亮幽幽的說了一句:“我是很可憐啊,我信仰般的追隨他,他卻追隨死亡。”

什麽亂七八糟的?她追隨誰呢?那個神嗎?可是那個神會追隨死亡嗎?看他那樣子,分明就是嫌棄自己沒有活成老妖怪才是啊。

聽不懂,我也懶得去打聽,也同樣倚著身後的一顆大石頭,靜待她的下文,所為無事不登三寶殿,我不以為一個陌生的女人闖入這危機重重的院子,就是為了來和我說這麽一句充滿了文藝色彩的話的。

好在她也不打算繼續抒情,而是很直接的看著我,然後說到:“前些日子就聽說,有一個家夥徹底惹怒了這裏的主人。”

“你說我?”這裏的主人自然是那個神,可是我在床上躺著不能動彈的日子就有將近半個月,所以我根本沒那個覺悟認為是我。

“你說呢?聽說這個人惹怒這裏主人的方式很特別,聽說他自覺自願的去挨了一下雷劈,你覺得有意思嗎?嗬嗬嗬....”仿佛是真的在說什麽好笑的事兒,那女人笑得極愜意,而意思就明顯的是在說我了。

我搖頭說到:“我挨雷劈,礙著他什麽事兒了,何苦生氣呢?”

不動聲色的,我已經在套話,盡管和那女人隻是短短的幾句對話,透露的信息卻是說明,這個神秘的女人應該在這裏有著極其特殊的地位,知道的也應該不少。

那個女人又用那種看透了你的小心思的目光看了我一眼,不過嘴上卻是說到:“神是什麽?自封的當然不能作數。傳說中不也需要一個封神榜,由天而封嗎?這裏的主人隻是人,充滿了缺點,一靠近就能感受到的人。他同樣的貪婪,占有欲那麽強,你看看滿屋子堆砌不下的東西,能感覺到嗎?名畫掛不下,幹脆就掛上一牆,古董多不可數,幹脆就擺滿任何角落...他為你憤怒,你覺得會是為什麽呢?”

“為什麽?”我忍不住在背上冒冷汗,腦中已經有了某種不好的預感。

“隻因為,在他眼中,你已經是一件對他來說很珍貴的物品,當然容不得有半點閃失。所以,最好的,世間難尋的藥,親自動手來醫治...他是容不得你的身體有半點損失的。換句話來說,那就是你的身體很快就不屬於你了,而會變成他的身體,至於你的靈魂說不定也是頗有補益的呢。”那個女人在說一件恐怖的事情,可是語氣卻天真如同一個少女,一邊說,她一邊打量著自己的手,玩著自己的指甲,很不在意的樣子。

可是,我卻忍不住吞了一口唾沫,盡管有著各種猜測,我卻沒有想到,神竟然是打的這個主意,就如同‘鬼上身’一般,想要徹底占有的竟然是我的這副軀體,不,應該比鬼上身更狠,我的靈魂也要成為他的補品。

怪不得淩青奶奶如此怕這個神,根本就是冷血冷酷暴戾到了極限。

在這個神眼中,沒有生命這個概念。

“嚇到了?”那女人忽然收回了她的手,看了我一眼。

我苦笑著說了一聲:“的確。”

“你是一條不怎麽老是的魚兒呢?總是想著怎麽咬破網住自己的漁網,對嗎?其實,從你出來這個院子第一天起,我就一直無聊的在那邊的圍牆觀察你了哦?”此刻她仿佛累了,靠著樹神了一個懶腰。

“那你的確是無聊。”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麽,這該死的奇怪的地方,奇怪的人。

“你大概是以為自己的時間很充裕,然後可以慢慢的研究這個院子的陣法吧?可惜,你很笨啊,等你研究透徹了,你恐怕早已消失在這裏很久很久了吧?”那個女人歪著頭,笑著看我,眼神戲謔。

我學道以來,第一次被人說笨,不過這個不算關鍵,關鍵是她分明就在提醒我,我根本沒有多少時間了。

這個事實,讓我一下子心髒都縮緊了,我之前想著的還是我什麽都沒有,可是有時間。

到頭來,卻發現,原來我連時間都沒有了。


第九十四章 神仙倒


可是這個發現未必就會讓我完全的失去冷靜,失去方寸,一切都隻因為眼前這個女人。

我從來不以為自己會是一個幸運的主角,也從來都不認為在這樣一個地方我就必須得遇見一個什麽好心人來幫助我。

所以,這個女人莫名其妙的出現,然後告訴我這些,一定是有其目的的,我相信世間的美好,同樣也相信世間的現實。

這也不是一件羞恥的事情,畢竟從另外一個角度來說,平等而各取所需的交換是構建一切關係的基礎。

這種想法讓我剛剛一下子緊張的心冷靜了下來,靠著大石頭舒展了一下子筋骨,然後語氣輕鬆的問到:“你需要什麽?”

那女人饒有興趣的打量了我幾眼,然後說到:“我以為自己去挨雷劈的人,總是腦子有些短路的,沒想到倒不是一個衝動派,有意思。”

“其實你不必誇獎我,我要麽很深沉,要麽就衝動的像個傻X,單純的一麵活著不是太無聊??”我懶洋洋的說到。

“嗬嗬...有意思,我覺得我不是那麽抗拒你了。”那個女人說這句話的時候,看我的眼神真的不再是那種刻意的妖嬈,反倒有了一分清澈,盡管我不知道這分清澈意味著什麽。

“你就當我是人活著,總得有些追求吧。不必理會我衝動的原因...你會願意幫我的吧?”我微微眯起了眼睛,我不想與她扯無聊的事情,把話題帶了回來。

“也是,你說什麽原因,我都很難想象你的追求就是挨雷劈。還有,你不要眯起眼睛耍帥,你這全身疤痕的樣子真的不適合。”那個女人終於不再靠著那棵樹了,而是朝著我走來。

“疤痕很快就會好的,但是不管什麽樣的女人都有愛美的權力,也不管什麽樣的男人都有耍帥的權力吧?”看她朝著我走來,我莫名的全身緊繃,其實直覺告訴我這個女人不簡單,甚至有些危險,可是我和她在言談間其實已經建立了一種脆弱的合作關係,我不能輕舉妄動。

她在離我隻有三十厘米左右的距離停下了,被夜風輕輕吹的飛揚的頭發掃過我的臉頰,連同她的呼吸也輕輕打在我的臉上。

這是一個讓人不怎麽舒服的距離,因為人怕孤獨,所以會構建一個社會,行成一個群居的大環境。可是不安卻又是人的一種本能,無論任何人都有,所以往往又抗拒別人離自己太近。

一米就是一個安全的距離,也是一個恰到好處的距離,這個女人離我那麽近,我自然會本能的抗拒。

可是她好像卻並不怎麽在意,任由我僵硬著身體,卻故意的,輕輕附在我耳邊說話:“是的呢,疤痕很快就會好,因為神可是一個偏執到變態的家夥,如果有必要,他不會允許瑕疵的存在。可是,我卻很難適應你,懂嗎?”

我自然是不懂,有些腦子短路一般的看著她。

她卻不會給我解釋,柔軟無骨的手如同一陣緩緩流淌的水流劃過我的胸膛,然後我感覺有一件兒什麽東西就被她放進了我的衣衫裏,她並沒有拉開和我的距離,反而是繼續在我耳邊說到:“剛才記我的步子,記得很辛苦吧?其實有更輕鬆的辦法的。”

“唔....”我無言以對,或者說麵對這麽一個女人,呼吸癢癢的打在耳邊,我的感覺異常奇怪,非常不安。

可是她卻覺得我無趣一般,很快臉頰就恢複了冰冷,很快的拉開了和我距離。

“需要我做什麽?”此時,我已經從衣服裏拿出了她剛才塞進來的東西,原來是一張圖紙,上麵很精確的畫著這個大院子裏的一切,中間用顯眼的紅線標示出了一條路,路旁有蠅頭小字做了詳細的說明。

就比如這條路該怎麽走,往什麽地方左移幾步,或者右移幾步.....得到這樣的東西,我自然是欣喜若狂,我沒有了時間,可是我在手上卻莫名的握住了一張底牌。

這時,這個女人卻沒有說話,隻是很利落的攏起了她的頭發,從隨身掛著的一個充滿了古風的小皮囊裏拿出了一小瓶酒,對著自己大口的喝了一口,然後長長的吐了一口氣,說到:“看來,適應你是一件很難的事情,難到我情願冒險去幫你好了。”

我不懂這是一個什麽意思?隻能奇怪的看著她。

她根本不想解釋,隻是看著我很爽快的說到:“神在你身上下了大本錢,你的傷勢最多還能拖延七天。我給了你掙脫牢籠的‘鑰匙’,或者之後我還能給你一些幫助。而你唯一要做的一件事情,那就是全力的破壞神的計劃。”

“比如?”我揚眉。

“就比如他其實奪你的陽身,不過是為了奪你童子命的命格...你不要讓他成功。”那女人三兩口就喝完了小瓶子裏的酒,然後開始轉身離去。

“其實我真想知道你為什麽千方百計要我破壞這個?又為什麽是我?”說我沒有好奇心,那絕對是假的。

“兩個原因,第一,隻能夠是你。第二,那就是能讓神憤怒的人都不簡單,就比如兩年前的一個老家夥。至於原因,更簡單,我信仰般的追隨他,而他追隨死亡。可是他是我的追隨,我怎麽能讓他去死?”說完這句話,這個女人的步伐再次變得極快,比之前走近我的時候快了很多很多。

兩年前,老家夥?莫非是我師父,我喉頭一動,忍不住想開口打聽我師父的消息,可是她已經走遠了。

算了吧,我有些頹廢的歎息了一聲,她說過或者還會給我幫助,下次再問?而且,我應該感謝命運,讓我看見了那麽一個轉機。

我握緊了手中那張對我來說異常珍貴的圖紙,我必須去記熟它,然後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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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剩下的日子隻有七天了,但是我每一晚還是會來到院中,不為別的,就是為了這一條‘逃生’的路。

我和那個女人還有會麵,就像是在下一局圍棋,我和她已經開始布局...但到底是我們被吞噬,還是對方吞噬我們,總是要棋子之間有了糾纏碰撞之後才知道....

從倒數第五天開始,神開始每一天都來了,不止一次,有時甚至兩三次。

而從那個時候開始,我身上的結痂已經開始大量的脫落,每天脫掉衣服,都能極不適應看見,衣服上一塊一塊的老化而掉的血殼兒...我正在快速的恢複著,但是我表麵平靜,內心其實已經焦躁到了一個臨界點。

我好像知道了一些事情,那個女人告訴我的一切事情,關於我師父的,關於我那些長輩的。

可是我必須隱忍,因為雙方的架勢已經擺好,短兵相接的時候卻遠遠未到....更何況是為了怕我更加的焦躁,那個女人說的並不詳細。

除此之外,我還要忍受,忍受什麽呢?那就是那個神的目光。

已經越來越不能克製了,他來到這個房間,很多時候隻是坐在這個房間某一個最高的位置上,沉默的看著我,就像滿足的看著他一件精心雕琢的藝術品,又像在欣賞另外一個自己。

他已經不需要掩飾他的貪婪,在這個世界裏,他可能覺得自己就是真正的主宰,沒必要掩飾他的任何心情吧。

可是,對於我來,被人當做一條案板上的大魚,最成功的獵物來欣賞,並不是一件什麽愉快的事情,我需要舒緩心理壓力。

而方式則是,隻要能和那個女人見麵的晚上,我也會問她要一小瓶她常喝的那種酒。

入口及其的輕,香甜,爆炸是在喉間,返回來的氣息卻是衝上整個大腦的烈....一小瓶就已經足夠讓人似醉非醉,她說這叫神仙倒。

“明天,就是你我相見的最後一晚,我會告訴你,你想要知道的。”她說這話的時候,遞給我了兩瓶神仙倒。

明天嗎?我擰開蓋子,迫不及待的就喝了一口,我需要這種烈酒來讓我忘記神的目光以及即將到來的開局....

以為我記得每一個日子,就好比,明天是第七天,而神不會等過後天。


第九十五章 法壇之下


“為什麽是兩瓶?”我接過酒,有些疑惑的問到,對於這種酒,她一向極其的吝嗇,無論我再怎麽哀求,永遠遞到我手上的都隻有一小瓶。

“原本呢,也不是小氣,神的身子不好使,你是知道的。但這不代表他不敏感,再多了,他就能聞出酒味兒了。”那個女人慢悠悠的對我說到,卻並不說給我兩瓶的原因。

我幾乎是有些迫不及待的擰開了酒瓶的蓋子,一開口,就灌下去了一大口,當熟悉的暴烈回蕩在腦海中時,我長舒了一口氣,微醺的感覺讓我的神經徹底的放鬆下來,看來,人要沉迷一件事情或者是東西,真的是很容易,隻要是有一個理由。

太苦的時候,誰又能是硬扛?扛過去的,應該都成為了聖人吧?

那個女人很悠閑的坐在池塘邊上,赤足,腳丫子一晃一晃的打著池塘的水,看著我喝完了一瓶神仙醉,然後才說到:“今晚你可以喝醉的,按照你的酒量,兩瓶也就差不多了。之所以可以讓你放肆一次,是因為神明天不會來,他會布置法壇....而那些木頭來一百個也沒辦法看出來你醉了,我隻希望你不要醉的太厲害,放鬆之後還有幾分清醒,聽我說明天要告訴你的事。”

“嗯。”此刻我的雙眼已經微微有些發熱,也是脫了鞋,任由自己的雙腿泡在這池塘中,晚風吹拂,烈酒過喉...帶不走的卻是這滿腹的心事。

“我走了。”她放下了褲子,卻不想穿鞋子,一雙布鞋在手上晃晃蕩蕩。

“等一下。”我擰開了另外一瓶神仙倒,卻忍不住叫住了她。

“什麽?”那個女人的語氣突然變得有些凶,眉眼間也盡是不耐煩。

可惜我們相處了那麽幾天,加上酒意,我根本不在乎她的語氣和神情,隻是說到:“後天,也就是一場開局,是生是死誰知道?好歹,你也說一下你的名字吧?我不習慣到時候死的時候,在心裏留下了記憶的某個人是沒名字的。”

那女的鬆了一口氣,然後很簡單的說了三個字:“林曉花。”

“噗...”我口中含著的半口神仙倒一下子噴了出來,烈酒湧上了鼻腔,讓我忍不住連聲咳嗽。

我其實沒有看不起這個名字的意思,隻是這個女人如此的風情萬種,比開花店的六姐都有過之而無不及,我是很難想象她會有個名字叫小花?

“我是村裏來的。”她說完這句話,扔下我就走了。

村裏來的?嗬...有意思,我擦掉了剛才嗆出來的酒,擰著神仙倒再次喝了一大口。

結果,就如林曉花所說,兩小瓶神仙倒足以讓我醉倒,第二天,我是醒在池塘邊上的...神處的地方或許比較特殊,在這裏不像鬼打灣外麵那樣,隻有藍晃晃的天,因為在這裏,會有黑夜,甚至會看見月亮,唯一不能看見的就是太陽。

醒來的時候,我睜開眼睛,看見的就是那藍晃晃的天,發了好一陣子呆,然後進屋去睡了。

神仙倒是好酒,至少宿醉以後也不會頭疼,可是我卻莫名的覺得全身心的放鬆。

我任由自己在屋子裏睡得天昏地暗,醒來,就發現桌子上擺好了飯菜,估計是那些林曉花口中的木頭人送來的。

我很安然的過了一天,當然沒忘記抓緊時間恢複著自己的一切,體能,精神力,靈魂力,功力....在沒有法器的情況下,我唯一能夠依靠的隻有自己。

在這裏,沒有什麽季節之分,就如池塘裏的荷花莫名的常開不敗,而每到晚上8點,黑夜就如同席卷一般的會來到這片地方。

我早早的就出去了,習慣性的坐在那塊大石上等待著林曉花。

她今夜也出現的很早,秉承一貫的風格,我是不可能知道她是會在什麽時候出現,以什麽樣的方式出現的,等我發現她的時候,她是坐在我們最初見麵的那座假山上,正在呆呆的看著月亮,手上是一瓶神仙倒。

“今天沒有你的了,因為你昨天已經喝完了今天的份。”她開口這樣和我說到。

“我也沒打算要和,神經太過放鬆,我就怕明天的事情辦糟糕了,你知道我一點兒敗的理由都沒有,也承受不起失敗的結果。”我很隨意的說到,可是語氣卻並不隨意,很是認真。

“恢複的不錯。”林曉花淡淡的說到。

“必須恢複的不錯,我等得及,他也等不及了。”我說的他當然是那個自以為無所不能的神。

“那也是,反正遲早都是一刀,對於你來說,還不如早些上刑場,牽腸掛肚,坐立不安的等待也是一種最高刑罰。人最難過的事情是知道自己什麽時候會死,那你覺得更難過的事情是什麽?”林曉花說話一向犀利,搓我的痛處是她的強項。

“是什麽?”我心裏及時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師父他們的事情了,我們之前布局的時候,本著一種莫名的信任,我簡單的告訴過她,我和師父的事情,她也很肯定的告訴我,如果我描述正確的話,我師父還活著,比我想象的活得好,而且就是近在咫尺的距離,再多她卻不肯說了。

她告訴我,是好大一群人。

可是就算如此,我還不得不順著她的話說,隻因為她的性格古怪,一個不高興,她可以兜好大一個圈子,然後說的話還似是而非。

“更難過的事情自然是人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會死。”她說完古怪的笑了。

而我很奇怪,搖頭說到:“大多數人並不是這樣啊。”

“那是因為他們沒感覺到生的痛苦,特別是在心靈不圓滿的情況下,就不要想著活成一個老妖怪了,自以為很快樂。”林曉花的語氣忽然變得滄桑,言下之意是在告訴我,她那句的意思是說,一個人活到不想活了,偏偏還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會死是一件更難過的事。

她又在說這個了,可我真的不知道她說的是誰?總之,我絕對不會以為是那個貪婪的神。

“告訴我,我師父的事情!這是計劃中的一環。”沉默了良久,這句話我終究是不能體會的,很幹脆的問出了我牽腸掛肚的事情。

“他們那一大群人活著,也可以說是半坐化的狀態,神暫時拿他們沒辦法。或者,你再晚兩年來到這裏,就毫無辦法了。這就是我知道的全部。”林曉花喝完了手上的神仙倒,說話倒也直爽了幾分。

半坐化的狀態?這個詞用的真好,真能安慰人,我的手指冰涼,做為一個修者,說一句這樣的狀態,就好比是普通人變成了植物人。

是活著,可是醒不醒來就是關鍵,醒來後能不能恢複,又是兩說,這樣說來,淩青奶奶的情況還要好很多了。

是的,淩青奶奶的情況也是林曉花告訴我的,神最終沒有殺掉淩青奶奶,而是把她囚禁了起來,因為我擋雷的那一下,的確‘威脅’到了那個自以為無所不能的神。

他怕我又做出同樣的事情,不肯好好養傷,所以就這樣囚禁了淩青奶奶。

而神的性格一向是多疑的,他怕我最後才來發難,為了他的大計順利,他是準備明天法壇之上,用淩青奶奶來威脅我配合著完成的。

因為,他認為我既然敢為這個老女人擋雷,那自然也願意為她去做任何事情,在神的眼裏,任何事情都可以用代價來衡量,他認為這樣一向是精準的。

深吸了一口氣,我望著天上的月亮,這兒為什麽就偏偏不下雨呢?拋開這個古怪的想法,我問出了一直以來,我最想問的問題:“我師父他們到底在哪兒?你為什麽要告訴我,如果順利,這也是計劃中的一環。”

“我說的那麽明顯了,你還不明白,我就沒有辦法了。那好吧,就告訴你這個笨蛋吧,他們就在法壇之下。”或許是最後一夜,林曉花分外的幹脆,一句話就給我說出了答案。

法壇之下,這些年,我朝思慕想的人們,原來最後竟然一直在一座法壇之下。

在絕對的靜謐中,我聽得到自己的心跳聲和呼吸聲,可是從我口中說出來的話卻是簡單的一句:“嗯,我知道了。”


第九十六章 開局


林曉花可能有些好奇,我為什麽會是這樣一個反應,歪著腦袋看了我半天,沒看出個什麽名堂,也就放棄了。

我們沉默的相對了一會兒。

林曉花再一次從假山上飄然而下,說到:“計劃就沒有什麽好補充的了,在絕對的力量麵前,任何陰謀詭計都是可笑的。好在,那個神還不是最絕對的力量,我們就使用使用計謀吧,不用太過,簡單的就是有效的,加一點兒運氣....”

“我們就能成功吧。”我望著天上的月亮說到,最近是越來越愛看著月亮了,因為我莫名的開始想念外麵的世界。

“不對,是有一點點成功的可能。”林曉花再一次站在了和我隔湖相對的地方。

“不帶這麽打擊人的。”我不滿的撇撇嘴。

“對不起,我這人天生灰暗,明天見吧。”林曉花沒有要過來的意思,說完這句話以後,就準備離開。

“喂,你一心想坑那神,可是你信仰般追隨的人又是誰?”我終於忍不住問了一句。

林曉花回頭看著我,猶如和我初見時候那般的巧笑倩兮,然後開口輕聲說了一句:“不就是我想坑那個人嗎?”

我一下子愕然,還真是那個神想死?這簡直就好比一個一邊狼吞虎咽的吃著東西,一邊對人說我最不愛吃的人一樣可笑。

“怎麽?不敢和我合作了?”月光下的林曉花笑得越發的燦爛,清麗的臉顯得更加的風情萬種。

“沒有,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心裏犯著嘀咕,可是嘴上卻說得大義凜然,其實根本也就沒有退路了,何必再想那麽多?

“陳承一,看來你一直是像個傻X的,一開始我還以為你機靈來著...你說這話沒有底氣哦,明天到底要怎麽樣,看你吧。”林曉花走的很瀟灑。

莫名的,看著這個女人的背影,我竟然有三分安心,抱著胸,倚著樹,竟然在這樣一個開局之前的夜晚,臉上真心的浮現出了一個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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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晚上八點的時候,夜會來一般,這裏的早晨也是那麽固定。

在上午7點的時候,那藍晃晃的天就會準時的出現,擠走屬於這裏的黑夜。

而在7點的時候,那些穿著黑衣,戴著鬥笠的人也會準時的出現在我的房間裏,為我送上一份豐富的早飯。

今天同樣也是如此,早餐就有碧粳粥,一碟玲瓏包子,三樣兒精致的小菜,不知道加了什麽調料的蒸蛋....看一眼就覺得複雜,我也懶得去管有多少種花樣了。

隻是驚歎這米是真正的碧粳米,做出來的粥那翠綠的顏色讓人看了就舍不得吃。

我也不明白在如此緊張的早晨,我為什麽會有這樣的閑情逸致去關心這種不著邊際的細枝末節,難道我是在感慨神比較會生活和享受?或者,他已經開始把我當成他了?

這樣想著,我大口大口的吃完了桌上所有的食物,拍著很飽的肚子,想起一句樸實的老話,吃飽了才有力氣幹活。

吃完飯,照樣是有一個黑衣人負責收碗,在這裏如果不是一個被囚禁的身份,日子不要過得太舒服!

不同的是,在收拾了碗筷以後,那些黑衣人一般都會默默的離去,在今天卻是站在那裏不動,而另外一個黑衣人拿出了一個盒子放在了我的麵前,盒子上有一張紙條,上麵龍飛鳳舞的寫著一行字,字的力道十足,光是看那勾勒的筆畫,就能感覺到迎麵而來的一股霸氣。

“換上衣服,等待三個小時,我來接你上法壇。”

這是神的留字嗎?我看了也沒有什麽多大的反應,默默的把紙條放在了一邊,然後打開了那個盒子。

在盒子裏整整齊齊的疊著一套白色的漢服,至於式樣就和神穿的那一件是一樣的,之前我以為他穿著樸實,手摸上去才發現這絕對是頂級的絲綢,不知道怎麽處理了一下,一眼又看不出來絲綢那種獨有的光澤,倒是顯得樸實了。

我沒有什麽好抗拒的,這漢服是經過了簡單的改良,穿上倒也不影響行動,所以我也就幹脆的換上了。

看了一看時間,不到八點的樣子,神說三個小時以後就會接我上法壇,那麽現在出去運動一下吧。

我這樣想著,走出了院子,和往日毫不理會我做什麽不同,那些黑衣人在今天好像對我看得分外的緊,簡直是亦步亦趨的跟著我。

我在院子外麵打了一套拳,他們就跟在後麵半米不到的地方,偶爾被我揮拳,踢腿打到了身體也不在乎。

和這些人講道理是沒有用的,那麽久的時間相處,我太明白他們的做事風格,林曉花用木頭來形容他們都是給了他們麵子,或者,這些人本身就不正常,完全就是行屍走肉?

從他們的身體上傳來的觸感是不正常的冰冷,這讓我打從內心裏感覺到不舒服。

一套拳打得也不算盡興,很快我就進了房間,擦了汗,洗個澡,解決了一下個人的問題,穿好衣服,再次的來到院子外麵。

同樣的,那些黑衣人依舊是亦步亦趨的跟著,我隻是站在屋前的走廊沉默著。

“知道下圍棋最是需要考驗耐心的,但原因呢?”林曉花給我說起整個計劃的時候,是如此開口的。

“為什麽?”我從小就喜歡和師父還有慧大爺下象棋,對於圍棋算是興趣缺缺,了解有限。

“因為落子無悔,而有時一個子兒落的位置又往往能決定大局,所以舉著棋子遲遲不落,是正常的,如果等待的那一方沒有了耐心,說不定就輸了。”

“那你是要我有耐心嗎?”

“錯,我是在告訴你,其實神是一個相當有耐心的人!你遇見了這樣的對手,就下快棋,說不定能把他給蒙住,既然決定了,落子不妨就像下雨一樣的快,他反而會驚疑不定...這就叫措手不及吧?”

決定了,就快點兒去做嗎?我望著藍藍的天深吸了一口氣,下一刻,我的腳步邁出了一步。

我當然知道那是正確的一步,在這個小院中的那麽多夜晚,那張圖紙上的線路已經被我練得分外熟悉,我沒有閉著眼睛都能走出去的本事,但是....我至少可以很快的走出去。

就如同料想中的一般,隨著我一腳踏出去,那些黑衣人也跟隨著邁出了一步......我臉上帶著冷笑,很快的就跨出了第二步..第三步,接著我在大院中飛快的行走了起來。

和計劃中的一樣,那些黑衣人的動作非常的慢,他們應該是被嚴格的訓練過院中陣法的走法的,可是就如同你給一個機器人輸入了程序,它也不可能如人那般的靈動,所以隻是走了三十幾步,我和和他們拉開了距離。

計劃一旦執行,那就是落子無悔。

此刻我原本有些緊張的情緒,莫名的就沒有了,我隻是全神貫注的在院中飛快的行走,我知道我錯不起,當我繞過那個池塘,走過長廊,跨過亭台之後,我終於走到了大門的麵前。

而反觀那些黑衣人才走到了池塘的一側。

我看了他們一眼,第一次雙手扶到了大門之上,接著毫不猶豫的‘吱呀’一聲推開了大門。

‘嘩’的一聲,一股濃烈的霧氣撲麵而來。

“出門以後,是沒有任何的陣法的,小子,你就放心的橫衝直撞吧。”林曉花的囑咐還在耳邊。

所以,我也就沒有任何猶豫的,撲進了這茫茫的霧氣當中,這是被神拘禁了那麽久以後,我第一次走出了這個院子。


第九十七章 大地之力


外麵是霧茫茫的一切,不要說路,連一切的景物都看得模糊不清。

我隻依稀的知道這外麵應該是一大片竹林,因為在霧氣中成片的竹子若隱若現,其它的,我根本看不清。

“怎麽那麽濃的霧?”我忍不住低聲抱怨了一句,這簡直和那個大院內的世界是兩個世界,那裏麵連一絲霧氣都沒有。

可是,這個也無所謂了,我隨便的認了一個方向,就沒頭沒腦的朝著那邊胡亂的跑去。

計劃的關鍵根本不是我在這裏做什麽?隻要.....我一路瘋狂的跑著,在如此濃厚的霧氣中,就連對麵有人也必須跑到兩米左右的距離才能看見。

所以,一路上我幾乎看見了7,8個戴著鬥笠的黑衣人,幾乎都需要短兵相接的衝撞,我才能夠跑過去。

他們看見我,幾乎是下意識的就會伸出雙手來拉我,有優勢的地方在於,這裏霧氣濃厚,他們根本就不能第一時間發現我,必須很近的距離,再則,他們的反應好像真的很慢,好像都必須看著一件事物,直到兩三秒後才會知道自己要做什麽。

於是,我一般遇見了這些偶爾出來攔路的黑衣人,幾乎都是非常暴力的橫衝直撞而過,這種時候他們幾乎來不及捉住我。

在霧氣中跑了大概有五分鍾,我就感覺到身體傳來的一陣陣疼痛,即便是采取這種‘粗暴’的方式避開了被捉住的命運,我還是不得不承認,這些黑衣人有著讓人‘恐怖’的一麵。

就比如撞上他們就如同撞上一塊兒冰冷的鐵塊兒,而且他們的力氣真的奇大無比。

他們這樣的存在,讓我想起了道家山字脈中一個隱秘的支脈——煉屍道人,幾乎已經斷了傳承的一門術法——煉屍之術。

因為這些黑衣人根本不是僵屍,更不是故事中劉二爺故事中所說的逆天的‘活屍’,他們的一切表現都更像是一具煉屍。

如果我的猜測是真的,那簡直就是....盡管這裏的霧氣是沒有‘生氣’的,根本就不像外麵普通世界的晨霧那樣,會沾濕人的衣衫,可是這個想法還是讓我的衣衫潮乎乎的,是被身上的冷汗給打濕的。

要知道,僵屍多少還有本能,越是高級越是有智慧,就算比煉屍厲害,憑這一點也有弱點可尋,打不過的時候,嚇一下,驚一下,虛張聲勢一下,也能給自己尋得脫身之機。

可是,這煉屍...根本就完全的毫無弱點,唯一的辦法就是毀掉他們。

一具都還好,那麽多如果全是煉屍的話....越是深想,這個想法讓我越是心底焦急,這是林曉花根本沒有告訴我的事兒,在她口裏,這些黑衣人都是她輕描淡寫的木頭,她根本....

林曉花這女人真是的,我忍不住低聲哀嚎了一聲,或許我也能理解她,她要的不過隻是她追隨的人不去追隨什麽死亡罷了,成功的阻止了某件事情就好,這些煉屍對於她來說,真的是無關緊要的存在。

這個女人太過特立獨行了。

我腦中的念頭亂七八糟,可是腳下的步子卻絲毫不敢停留,或許是因為想得太過入神,一直到很近的距離,大概就是一米左右的距離,我才發現我前麵又立著一個黑衣人。

不同的是,這個黑衣人的胸口繡著一條紫色的蛇,是那麽的刺目,看在眼中就讓人覺得觸目驚心。

可是這麽近的距離,我除了本能的生出這種感覺,心裏已經來不及有任何想法了,更來不及停下腳步,隻能一咬牙,還是選擇硬衝過去。

但這個黑衣人根本不像那些黑衣人一般,反應速度很慢,在他出現的刹那,他就伸出了一隻手,朝著我的衣襟抓來,我本能的扭轉了一下身體,他跟著斜了一下身體。

到底是我要快些,在錯身的一刹那,他抓住了我的衣角。

‘刷’的一聲,這套其實很名貴的漢服就被這個黑衣人扯掉了一個衣角,但是他的力氣太大了,以至於他在拉扯掉我衣角的瞬間,我的人不自禁的跟隨著他的力氣,朝後趔趄了一下。

還好沒有摔倒,不然根本就沒有翻盤的機會。

但是那黑衣人完全沒有任何的停頓,隨手就扔掉了手中的衣角,速度極快的再次朝我抓來。

我因為身體打了一個趔趄,這次再沒有任何避的可能,下一刻,我就感覺到一隻鐵鉗一樣的手一把就扯住了我胸前的衣襟,扯著我朝著某個我不知道的方向走去。

完全是無法抗拒的力量啊,這個紫蛇黑衣人是更高級的煉屍嗎?我輕輕歎息了一聲,我輸不起,這次的行動也沒有任何可以輸的餘地。

之前,我是不想出手的,隻一心一意的想保留自己的力量,現在看來是不行了,這樣想著,我忍不住再次歎息了一聲,師祖傳我的秘術,有一個就是針對身體上的,雖然道家人最重的應該是大功力,這所謂的大功力是指靈魂力,精神力,氣力(本身練氣所產生的功力)等綜合。

師祖在傳法時,我曾經想過他為什麽要傳一門針對身體的秘法,此時卻不得不感慨師祖是‘神人’。

所以,我任由這個紫蛇黑衣人拖著我走,與此同時,我口中已經開始默行咒語,體內的一股氣息開始按照特定的方式朝著後腦衝去。

這也就是我說劍走偏鋒的原因,後腦是一個十分脆弱的位置,如果用重物打擊後腦,基本的情況就是一個死。

而用內氣衝撞後腦,一不小心也會把自己弄成‘癱瘓’,如果不是有特殊的術法,我也根本不敢這樣做。

但是,這個術法之所以會產生奇效,也必須是去‘刺激’後腦,眾所周知,後腦是主管人的‘行動之腦’,在某種刺激下,它能爆發出驚人的力量,然後發瘋壓榨人體潛能一般的壓榨人。

在這個世界上曾經出現了不少奇跡,舉起汽車的母親,忽然就能背起氧氣筒的老人...就是這個原理。

我小心翼翼的按照特定的方式運氣,配合著口訣,在外人看來,我整個人的眼神已經渙散,隻是被這個黑衣人拖著走...但是這個術法完成起來是極快的,隨著氣息在蟄伏停頓了一下以後,猛然撞上了我的後腦...我的腦中一下子開始‘嗡鳴’起來。

接下來,我就和喝了世界上最強效的興奮劑一般,全身爆發出驚人的力量,我猛地一下子停住,按照術法的最後一步,猛地一跺腳,一股更加龐大的力量一下子充斥了全身。

如果隻是自身的潛力,怎麽可能稱之為老李一脈的秘術?大地最是厚重有力,自然蘊含一股力量,就像大地的脈動,能引發最災難的地震!

人要引大地之力,就要‘打開’自己的身體,這鑰匙就是在人的後腦。

隨著我狠狠的三下跺腳,這股力量一下子充滿了全身,瞬間達到了極限,我伸出手去,一下子握住了那個逮著我前行的紫蛇黑衣人的手。

“夠了,該停下了。”被忽然的力量刺激,我的神智有些興奮到我不能控製,人也變得暴躁,這是這個術法不可逆轉的副作用,師祖曾經就有過說明。

可是,那個黑衣人怎麽可能放開我?他的手依舊緊緊的抓在我的衣襟上,還一下一下試圖拉著我走。

我冷笑的看著他,然後紋絲不動的站在原地,握住他的手不自覺的就用上了更大的力量,然後低聲說了一句:“我說夠了,你難道聽不懂?”

伴隨著我聲音的,是令人牙酸的,骨頭和骨頭摩擦的‘吱吱’聲!

就算這樣,黑衣人也願意放手,可是我瞬間爆發的力量已經不是他能控製,在我的帶動下,他的手慢慢的被我從我的身體上離開了,他的手掌上還掛著我的一片被他剛剛扯破的衣襟。

細碎的破碎聲漸漸的變大,變成了就像一個人在‘哢嚓哢嚓’啃骨頭的聲音。

如果是活人,怎麽可能承受這粉碎性骨折一般的後果?可是黑衣人好像毫無感覺,吼叫聲,另外一隻手又朝我抓來。

“真是的。”我歎息了一聲,然後猛地的一用勁,一拉扯。

‘哢嚓’一聲,黑衣人的手臂呈一個詭異的角度,活生生的被我擰斷了,背在了身後。

然後,我一下子衝了過去,撞開了他的身體,在他一個趔趄未穩的時候,換成是我抓住了他的衣襟,然後把他活生生的舉了起來,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這就是秘術的力量...而且我隻打開了後腦,師祖說,到極限,是72個大穴位全部打開!


第九十八章 入局(一)  


可是任何事情不付出代價,就想要到一個極限,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開72個穴位,那隻是一個理論上假設存在的可能,實際上普通人體能承受洞開5穴就已經是身體底子極好的了,隨意的洞開,到時候力量上衝,你付出的代價不止是生命,還有可能是靈魂被衝散的代價。

而且,這個秘術無論是洞開多少穴位,第一個刺激的必須是後腦,洞開的穴位越多對後腦的刺激也就需要越大。

從術法的深推來說,對後腦這樣刺激,絕對也會影響到大腦,人的行為也會變得越來越不受控製,這也就是師祖要我和師父看著去使用這些秘術的原因.....

濃霧中的竹林安靜,那個胸口繡著一條小小紫色的黑衣人被我摔倒在地以後,鬥笠滾到了一邊。

曾經,在渡船到聖村的時候,我見過那個劃船的聖村使者一張隱藏在鬥笠下的臉,那張臉就和人肉骷髏似的,但好歹能看出來是一個人。

但看到這張鬥笠下的臉時,我在如此刺激,情緒衝動的情況下,也忍不住楞了一下。

說起來,這張臉雖然也是皮包骨頭,但是比起那個聖村使者還好那麽一點兒,讓我愣住的是,這個黑衣人的臉色,是一種完全鐵青的顏色,不誇張的說,是青色占了主導,顏色的改變讓他看起來不怎麽像個人,而且從臉一下,他的脖子處已經有細密的黑色絨毛長出來!

這意味著什麽?意味著那個煉屍的人術法逆天,竟然把普通的煉屍朝著僵屍的方向發展...即便隻是最低級的黑白雙凶,即便根本還沒有成功,標誌性的屍牙都還沒有,但.....

在衝動暴虐的情緒控製下,我也沒有辦法深想,我幾乎是毫不猶豫的一腳踢翻了這個黑衣人,讓他背朝著我,接著我一下子單膝跪在了他的背上,不讓他掙紮,然後伸手一下子抓住了他脊椎的某一個位置。

對付煉屍,最簡單的方式就是如此,破壞它的神經,它也就完全的失去了活動能力,整個煉屍也就被破壞了。

不然也可以選擇破壞它的腦袋,不過頭蓋骨的堅硬,這個辦法其實得不償失...必須完全打爆,那是需要非常巨大的力量,根本不像電影裏演的那樣,輕易就能敲碎腦袋,甚至幾顆子彈打進去也是沒有用的,隻要沒破壞到它可以活動的神經都是沒用的。

我冷著臉,一用力,手就陷入了這個黑衣人冰冷的身體裏,然後捏住了他的脊椎骨,‘哢嚓’一聲毫不留情的擰斷了它。

那個黑衣人不動了,我之前並不能完全肯定這是煉屍,這下卻是完全的肯定了。

煉屍的身體裏沒有血液的存在,卻也有說不清楚的黏黏膩膩的東西,我把手隨意的在那個黑衣人的身上擦了一下,然後轉身就走。

這個術法不需要特別的解除,刺激的強弱也決定了術法持續的時間,這一次小小的試驗一下,最多持續三分鍾不到,也就差不多了。

我再次奔跑在路上,沒有去特別的在意這件事情,卻發現了另外一件事情,那就是不知道為什麽霧氣慢慢的變淡了,舉目望去,竟然可以看見另外一片大得驚人的平坦草坪就在不遠的地方,在那個草坪之上,依舊是翠珠依依,三五叢的點綴著。

更多的是大型的建築物,一棟棟,一片片,全是華夏的古風建築,遠遠看去,就像一個小型的宮殿,不過因為地型緩緩的落差,顯得比平地上的宮殿更加的華美。

但是比起真正的宮殿,就如紫禁城,它又少了幾分莊嚴,多了幾分華麗,還有刻意營造的仙氣。

我的目光好奇的打量著這一切,看見在宮殿之後,也就是地型的最高處,是一階階的階梯,階梯之上就是一個巨大的平台,再多了也就看不清楚了,可是我的心卻在這個時候異常激動的‘咚咚咚’劇烈跳動起來。

法壇一定就在那裏,師父.....

‘噗通’一聲,我的身子一軟,在這麽激動的時候,我竟然撲到在了地上,全身的肌肉就像被一隻隻螞蟻小口啃噬一般,又酸又麻又癢又痛!而且根本使不上一絲的力氣,連掙紮著站起來的可能都沒有。

如果沒有力氣都還好,但是肌肉傳來的那種感覺簡直是比酷刑還折磨的事情,它出現的一瞬間,我就忍不住咬緊了牙齒,但就這樣也忍不住呻吟了一聲。

出現了,這個秘術使用過後,強烈的副作用出現了,而且我隻是小試了一下,幸運的不會留下永久的副作用!

我原本全身沒有力氣,但是這感覺開始越來越強烈,在一個人完全無力的時候,都可以痛苦到在地上翻滾,手指深深的陷入了泥土裏...那是一種怎麽樣的痛苦啊?

我大口大口的喘息著,額前的留海因為汗水也緊緊的貼在了額頭上,身上的衣服幾乎全被汗濕了,可是這痛苦還在持續著。

一秒鍾都是難以忍受的事情,何況我還看不到結束的曙光...這一小片草地都被我滾得不成樣子,旁邊的竹子也被我因為翻滾而撞得東倒西歪。

我沒法去計算時間,每一秒都過得如此漫長,在後麵稍微好了一些,我無意中看到手腕上的表,才發現快過去了三分鍾....也就是說,我的術法持續了多久的時間,可能接下來的痛苦就要持續多久的時間。

和我預想的一樣,終於在三分鍾過去之後,這種來自每一塊肌肉的感覺終於慢慢消失了。

我大口大口的仰天倒在地上喘息,這才發現全身脫力的感覺更加的嚴重...我連動一根手指頭都費勁兒。

這算是計劃之外的事情嗎?我忽然就笑了,人算永遠不如天算啊...不過...我的心情真是沒有一點兒沉重,一局棋不就是這樣擺開棋局的嗎?

由於剛才那樣的搏鬥,我都沒有太過的注意周圍的細節。

這個時候才發現,我已經翻滾到了那片草坪的邊緣,我身處的地方還有著薄薄的霧氣存在,身後則是一大片厚重的霧氣看不到盡頭,一種刺耳的鳴叫聲回蕩在其中,也不知道這是一個什麽意思?

而事情如果開始糟糕,人就要做好心理準備,這也許不是最糟糕的情況,往往從壞事的開始,還會伴隨著更壞的事情發生。

“嗬,你還真是能糟蹋東西。我對你厭惡又加深了一層。”一個平靜卻真的好像對我充滿了討厭的聲音出現在了我的頭頂之上。

我連抬一下眼皮,看一下是誰的力氣都沒有了,其實也沒有看得必要,因為這個聲音就是那個所謂的‘神’的。

話音之後,才是一連串悉悉索索的腳步聲,看起來來的根本不是神一個人。

至於糟蹋東西?我糟蹋了什麽?是草坪,還是翠竹?我已經懶得去思考了,我也不想看見這個神。

但是腳步好像很快,隻是一小會兒的功夫,就已經走到了我周圍一兩米的地方停下了,這個神討厭的地方就在於,我明明不想看見他,可是他偏偏喜歡繞到我的眼前。

他自以為非常高高在上的出現在了我的正麵,如此高大的身形,我的目光想避開他都不可能。

此時,他似笑非笑的看著我,淡淡的說了一句:“知道嗎?這白色的袍子,在這個地方,隻有我一個人有資格穿。你說,你不是糟蹋東西,是什麽?”


第九十九章 入局(二)


氣力終究是在緩緩的恢複,不過麵對這個似笑非笑,說話奇怪的神,我始終不知道說什麽?

抬眼,望著天空,依舊是一片藍藍的天,是被逮到了嗎?我的心情莫名的輕鬆,甚至忍不住想笑...眼角的餘光瞟見了一個穿著黑袍的女子身影,她此刻眼珠子斜看著,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

一張嘴,吐了一個唾沫泡泡,玩得很開心的樣子。

林曉花,比起這個女人,我的演技是不是算太差了?

我的腦子裏胡思亂想著,卻看見神用一種莫名的眼光看了林曉花一眼,忽然一揮手,說到:“把他弄回去,換一身兒衣服。至於你.....回去,今天結束之前,都不要出現在我眼前了。”

此刻的光線下,林曉花口中的唾沫泡泡正好破碎,她的眼神流露出了一絲夾雜著慌亂的哀傷,什麽也沒說,轉身就要走。

那個神的臉上出現惱怒的表情,忽然前行一步,拉住了林曉花的手腕,低聲說到:“不要以為我不會對你怎麽樣,待到我更自由的時候,你惹到我,我一樣不會讓你好過,你最好相信這句話。”

“幹嘛不殺了我?”林曉花笑得分外嫵媚。

我看見神的側臉,一下子就憤怒到了極點,甚至可以看見因為牙齒咬得太緊,腮幫子高高的鼓起,他一把扔開了林曉花的手,然後對著身邊兩個穿著紫色袍子,戴著鬥笠的人說到:“看住她,一步都不要她離開你們的視線。”

那兩個紫色袍子的人也不說話,隻是按照神的吩咐快速的走到林曉花的身後。

我的心一下子有些冰涼,而林曉花則第一次流露出了那種很在意的憤怒,最終還是忿忿的轉身離開了,兩個穿著紫袍的人就當真如神吩咐的那樣,亦步亦趨的跟在了林曉花的身後。

我和神同時注目著林曉花的離開,當她的身影隨著幾叢翠竹的遮掩,轉身消失不見的時候,我們才同時收回了目光。

我注意到神麵對林曉花的神情總是有些複雜的,不像他麵對其他人時,無論怎麽樣的不屑掩飾情緒,實際上都帶著一份平靜。

好像林曉花這麽一段兒插曲,讓神缺乏了某種想要‘戲弄’我的心思,他用一種非常厭棄的目光看了我一眼,然後就一揮手,幾個黑衣人就趕緊的過來,扶起我,朝著之前小屋的方向走去。

我發現這幾個黑衣人身上穿的衣服都和之前我看見的不同,他們的黑衣上都盤踞著紫色的暗紋,仔細看來是一條蛇.....

這些是更高級的練屍?或者,是別的什麽奇怪的東西?我也猜不透到底是什麽,這些人逮住我身體的手,並沒有其他黑衣人那種冰冷的感覺,但也或者是因為他們戴了手套。

不過,這些應該就是這個神身旁的核心人物了,我不能觀察的不仔細,因為林曉花這幾夜和我的會麵,很多信息給的很籠統,我卻害怕細節決定成敗。

我終究被帶回了那個神秘的院子,然後莫名的在幾雙眼睛的監視下,再次的洗澡更衣,當然換上的又是那一套神才可以穿的白袍。

在這過程中,神再次的來到了我的房間,依舊是坐在那房間裏突兀的,高高在上的那個位置上,手指敲擊著座椅的把手,一雙眼睛看著我,毫不掩飾對我的憤怒和討厭。

“你耽誤了我整整半個時辰。”忽然的,神就開口說話了。

那個時候,我正在穿著褲子,我幾乎已經習慣了神這樣的注視,不過他說這樣的話?我看了他一眼,臉上的神情越發的淡漠....

他‘霍’的一聲站了起來,仿佛是為我這樣的淡漠而憤怒,但他很快又收斂了自己的情緒,然後有些煩躁的在屋中來回走了幾步,然後才說到:“任何事情總會付出代價的,我的半個時辰,豈是你可以耽誤得起的?你是托了林曉花的福吧?可是,你終究還是我手裏的魚,你的命運也改變不了。”

此刻,我已經穿好這套白袍,依舊不接神的任何話,隻是臉上流露出了適當的沉重,動作也越發的無力....不過,也同時覺得這個神真的很不同,不要說和真正的神仙比,就算和普通的高人比,他也顯得異常的神經質,好像是多重人格分裂了那樣。

“嗬...你果然還是知道害怕的?為你改變不了的悲慘命運嗎?因為這半個時辰,我保證你會更加的慘。看你樣子,是使用了某種秘術吧?我倒是很有興趣,不過你不用說給我聽,我都會知道的。”那個神根本不管我是否回答他的話,隻顧著自己自言自語。

不知道為什麽,我總覺得他有一份緊張,才會這樣不安的自言自語著什麽?

可是我已經懶得聽他囉嗦了,依舊是平靜的說到:“不是已經耽誤了你半個時辰嗎?難道你還想要耽誤更久?”

這句話本是普通平常,卻忽然像刺激到了那個神一樣,他忽然衝到我的麵前,一下子逮住了我的衣領,用幾乎能把我耳朵震聾的聲音對著我咆哮到:“說,你為什麽如此平靜?你是不是有什麽我沒猜到的底牌?”

我抬頭迎上他的目光,看起來像一個瘋子,然後說到:“你不是無所不能的神嗎?掐指一算,不就能算到我有什麽底牌了嗎?”

在我看來,這句話才是能激怒神的話,可沒想到我說完這句話以後,那個神忽然就平靜了,鬆開了抓住我衣襟的手,然後還伸手幫我撫平了衣襟上的皺痕,這才說到:“如此有底氣,那我知道了,你的底牌不過就是林曉花那個女人,我知道她就不會老實的。”

“什麽?你為什麽會知道?你不是....”我的臉色一下子變得難看,身子因為發軟,連站也站不住,‘蹭蹭蹭’的倒退了幾步,一下子跌坐在了身後的床上。

看我的反應,神忽然就笑了,說到:“你以為林曉花能來救你?能破壞我?誰也不能阻止我的!我不得不遺憾的告訴你,林曉花是不可能出現的了,相比與你,我恐怕要重要的多。”

說完這句話,神顯得異常的神清氣爽,一背手朝著屋外走去,聲音卻清晰的傳入了屋中:“你說的對,時間已經不能耽誤了,走吧。”

接著,那幾個穿著紫色暗紋的黑袍人就毫不留情的抓住了我,拉扯著我朝著屋外走去。

我的身體越發的發軟,也隻能任由著他們拉扯著,一步步走向未知的命運...連整個神情都變得呆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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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穿過了布滿濃霧的竹林,穿過了那一片巨大的草坪,我被這些人拉扯著走進了那一片類似於宮殿的建築。

或許是嫌我這樣太過耽誤時間,在進入那片建築的時候,就看見幾個穿著灰袍的人抬著一個類似於‘滑竿’的東西等著我,接著我就被那幾個穿著紫色暗紋的黑袍人給扔了上去,然後被這些灰袍人給抬著走。

我們開始穿梭在這層層疊疊的華麗建築中,我臉上的神情一直都很灰暗,被神揭開了最大的底牌,不是嗎?

但我還是忍不住去觀察,發現這些抬著‘滑竿’帶著我走的灰袍人,竟然是真真實實的人,有意誌有生命的人,怪不得他們沒有帶上那鬥笠...隻是他們的神情太過奇怪,是一種被壓抑了許久的麻木的平靜。

而這些建築很多是開放式的,我發現根本不是我想象的,這裏全部都是神一個人住的,幾乎是每一個大型的建築裏都有人,同樣也有身穿灰炮的人來回的忙碌伺候著,我偶爾就看見了一個身上穿著淡青色袍子的身影,用意味不明的眼神看著我。

無論如何,這一番景象,總是會讓人察覺到今天是會有大事發生?

大事不就是我嗎?

我的臉色越發的難看,卻又忍不住去想這裏好像習慣用衣服的顏色來劃分人的等級什麽的,而這裏的一切比我想象的還要......

那些灰袍人的腳程極快,我還沒有具體去想清楚這裏的一切,我已經被他們抬到了那個巨大平台的階梯之下...

(今天的這一更比較晦澀,特別給大家解釋一下,因為是在‘下棋’,布局!揭開之後,就能對照一些細節了。另外.....那個,真不好意思啊,今天一更好嗎?改天,我再送幾個大姑娘補償大家,好嗎?)


第一百章 入局(三)


到了這裏,所有人的臉色莫名的都變得肅穆,包括那個神。

我在滑竿上,樣子看起來十分虛弱,臉色也難看到極點,可事實上我根本無法言說內心的震撼。

一切都隻因為那階梯之上巨大平台之上的天空...在這個叫鬼打灣的空間裏,外圍是沒有黑夜的,在神所在的地方,我能看見黑夜,而在這個巨大平台之上的天空,我看見了畢生難忘的景象。

在一片沉寂的藍色的包圍之中,霧氣繚繞之地,天際在平台的邊緣開始交錯..那一邊是層層疊疊的藍,顏色漸漸的變深,在你目光不能捕捉的細微中,就變成了夜空的深藍。

對的,平台之上就是一片夜空,星辰閃爍,我在外麵的世界從來沒有看過如此大顆,大顆的星星,清晰明亮到流光溢彩,仿佛是在滾動...而一股股屬於未知的,宇宙的天地之地,也交錯在其中,如同平緩卻磅礴的河流在流動,輕輕一閉眼,就好像能被這樣的力量包裹。

這樣的場景,讓我想起了初來鬼打灣之時的鬥法,術法效果強力無比,施術也順利無比的事情,我一直百思不得其解,這下看見這片神秘的,力量滾動的夜空,我忽然就明白了原因。

這裏到底是哪兒?這個想法一直在我的腦中環繞不去,可惜這個問題是天地留下的,我想那個所謂的神也不能回答吧。

所有的人臉色肅穆的,開始一步一步走上階梯,我原本是沉浸在那片夜空之中,可是隨著人沿著階梯緩緩的上升,我忽然就有了一種想哭的衝動。

為什麽是想哭?我的內心沒有答案,隻因為那一刻的悲傷已經淹沒了我所有的思維,我根本沒有辦法思考。

此刻,臉上眼淚的滾落就像這天地間最自然的事情,當那些人抬著我最終站在了平台之上,我在不知覺間已經是淚流滿麵。

站起來時,我終於明白了那樣的哀傷從何而來,在這裏我感受到了熟悉的...熟悉的味兒,根本不存在,卻一直在耳邊不停呼喚的聲音——三娃兒,承一...承一,三娃兒....我明白這一切是怎麽回事兒,在這裏我天生就出眾的靈覺也被無限放大了。

我感受到了師父的存在!

那一天,陽光下,師父回頭的那一眼,我以為那就是永恒的離別...其實我沒信心,隻是在尋找中不停的安慰自己。

如今,我終於是靠近了你嗎?

我忽然就想彎下腰來,俯下身體,輕輕貼著這個平台,感受這法壇之下,師父所在!

“你其實不必怕成這個樣子的。”神此刻的語氣有一些輕佻,輕佻的得意。

如果他認為是怕,未嚐也不是一件好事,我伸手一把抹幹了臉上的淚水,可能此刻我的神情是努力的想不怕,實際上又像畏懼到了骨子裏吧?

這時,我才看見了這個平台之上,和鬼打灣之外,聖村那個平台一樣,刻滿了繁複的陣紋,不同的隻是,兩相比較起來,聖村那個平台就像一個才學會幾招的小孩子,這個存在卻像一個站在巔峰的武林高手。

我之所以有這樣強烈的對比,是因為,那些繁複的陣紋,我隻是看了一眼,竟然有一種眩暈的感覺。

神知道我在觀察這些陣紋,有些好笑的看著我晃了晃身體,眩暈的樣子,他的眼中竟是得意,忽然開口對我說到:“你可知,這陣紋在昆侖也是最頂級的存在,我在這裏,這個特殊的地方還原了它,你知道是一件多麽偉大的事情嗎?”

他莫名的開始和我炫耀起來,這是應該他做的事情嗎?或許...我的眉頭微皺,已經開始了嗎?

但終究是不動聲色的平靜了下來,而在平台之上有一座方形的法壇,四麵不高的階梯圍繞,我看著它,就知道,這裏應該就是.....師父他們最終的所在。

神在此刻有些癲狂,他的目光沒有看向任何人,而是看向了那座法壇,也不知道在喃喃自語一些什麽,總之我隻能清晰的聽見一句,我終將自由,這個世界應該被顛覆....

在那一刻,我感受到了力量開始輕輕的翻起‘浪花’,就如同原本平緩磅礴的河流終於因為狂風暴雨,開始急速的上漲,爆發...

在這種變化的開始,神也忽然變得有些癲狂,走過來,一把扯過我,眼神狂熱的對我說到:“你是真的不需要害怕,你終究和我一起走向輝煌的巔峰。”

我們兩個穿一樣的白袍,此刻因為力量的忽然爆發,平台上狂風肆意...吹起了我們的衣襟,和你一起走向輝煌的巔峰?還是終究你我之間必然毀滅一個?我的內心也開始激動,可是臉上卻依然是那樣的表情。

平台之下,一群穿著青色衣袍的人緩緩而上,狂風也同樣吹起了他們的衣襟。

這些人身上的氣息,我一下子就能辨別,是修者....個個都不弱,但也強不到哪裏去,至少比不上吳天身邊的那些人,也不知道神留著他們是一個什麽意思?

“漲潮開始了。”神忽然就說出了這句話,話音剛落,我就感覺到這平台之上滾動的天地之力,瞬間狂暴之氣,仿佛就聽見浪花拍案的聲音,‘嘩’的一聲,即刻衝向一個巔峰。

連呼吸都能感受到的天地之力,那麽一個普通人在這裏,隻要能知道咒語,做出手訣,那麽也可以使用術法,甚至不用存思!

多麽獨特的空間,多麽神奇的存在....

神在這刻興奮到了極點,拉扯著我開始朝著法壇走去,而我很平靜的扯開他的手,低聲的說了一句:“我自己上去。”

神詫異的看了我一眼,然後開始了然的大笑,然後說到:“臭道士,到最後也喜歡表現所謂的風骨,自以為悟道,卻是活得束手束腳,你隨意吧。”

他根本不怕我在這一刻還能掀起什麽浪花,我臉上那種脫力的蒼白在他眼中應該是假裝不來的。

他兀自瀟灑的一背手走到了前方,我在他的身後也是一步一步的跟著。

他踏上階梯,風吹白袍,意氣風發的氣場一開始被壓抑,後來卻狂放的布滿了整個平台。

我跟在他的身後,同樣亦是風吹白袍,卻仿佛能感受到這個法壇之下,最親切的心跳在不停的躍動。

時間在這一刻已經變得不重要,我們在各自的思緒中,終於走上了這個法壇。

法壇之上,一片空曠,原本也就不大,總共不到20平米的空間,除了我和那個神,什麽都沒有。

我早已知道了一些,如今站在這法壇之上,卻更加真實的感受到了林曉花對我描述中的法壇。

“在這裏,一切都簡單到極致,隻有9條陣紋,卻是最重要的陣紋哦。”林曉花說這話時的神態,我都記得,歪著腦袋,一副搞不懂的樣子,就是單純的對我說。

“不要問我,為什麽隻有9條,你覺得我像一個懂很多的人嗎?他說,這9條陣紋是任何人都描繪不來的,隻有接引天地之力,自然形成,你懂了嗎?”林曉花拖著下巴,眼睛不停的眨巴著。

嗬,這個女人...我的臉上不自覺的乏起一絲微笑,目光再停留在那些陣紋之上,卻再也找不到任何的情緒,因為來自天地的滄桑亙古之氣已經徹底的淹沒了我。

在這個不大的法壇之上,我竟然感受到了自己的渺小。

這法壇給我的感覺,竟然讓我想起了那個界碑....那個矗立在萬鬼之湖的界碑!

“這一刻,我終於是等到了。”神原本是背負著雙手,看著夜空,此刻歎息了一聲,回過頭,看著我緩緩的說到。

我臉色平靜,仿佛是已經認命,心中卻是在想,那麽兩條魚兒都入了各自的局,短兵相接,就是從這一刻開始了嗎?

我也忍不住悠悠歎息了一聲,從那種滄桑亙古的氣息中掙脫,我知道,接下來的是廝殺,不對等力量的廝殺,可終究也逃不開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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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1~110 -薑爺- 給 薑爺 發送悄悄話 (65612 bytes) () 03/25/2014 postreply 08:46: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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