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室 2025年09月07日
張又俠竟然重提毛澤東時期的人民戰爭戰略戰術，頗令人意外。（美聯社）
前言
中共中央軍委副主席張又俠2025年8月26日在紀念中國人民抗日戰爭暨世界反法西斯戰爭勝利80周年學術研討會的開幕講話中，出人意料地強調習思想，他說要“『真學、真懂、真信、真用』習近平思想，推動『政治建軍』走深走實；並全麵加強練兵備戰，堅決捍衛國家主權、安全，奮力實現“建軍100年”目標。張又俠還說“要深入學習貫徹習近平指示，弘揚偉大抗戰精神，以史鑑今凝聚『向強開新的意誌力量』，奮力實現“建軍100年”奮鬥目標。”
除此之外，張又俠提到，“要發展人民戰爭戰略戰術，全麵加強練兵備戰，推進戰法訓法體係創新，鞏固提高『一體化國家戰略』體係和能力，堅決捍衛國家主權、安全、發展利益。”如此推崇習近平思想的講話對比張又俠與習近平軍隊權力鬥爭的傳聞，似乎顯得突兀，其背後意涵值得探索。
張又俠的“真字訣”
張又俠以真字訣的“真學、真懂、真信、真用”要求軍隊認真學習及運用習近平思想，看起來有吹捧的意味，但是沿用於習近平自己話語，創意性就降低，且有點暗諷意味。如果習近平講的是空話，張又俠一樣是空話；如果習近平是真誠的希望大學生學習馬克思主義，張又俠也是真誠的希望解放軍學習及運用習思想。但是此時強調要真，就隱含過去學習是假，或者過去學習及運用習思想本身，不論是了解或是運用都是錯誤的。所以應該真正了解習思想。這種作法有點類似鄧小平對於毛澤東思想及社會主義的詮釋，如“貧窮不是社會主義”、“正確理解毛澤東思想”等。
事實上，習近平上任之後，不論是在外交、經濟、社會、國防等各方麵，已經是內外交困，民窮財盡，鼓勵或要求解放軍認真看待習近平思想，有點不合常理，這種“真字訣”更顯虛應故事。可能是在維持習近平的體麵，以免提前爆發衝突，讓外界趁虛而入；也可能是一種大家都看得懂的“低級紅”策略。
張又俠的發展人民戰爭戰略戰術
在張又俠的講話中，竟然重提毛澤東時期的人民戰爭戰略戰術，也頗令人意外。因為從鄧小平時代開始已經改變成現代條件下人民戰爭，到了江澤民時期則成為打贏高技術局部戰爭，胡錦濤時期則改成打贏信息條件下局部戰爭，而習近平不斷要求解放軍加強網絡及智能化戰爭的發展，使得張又俠提出發展人民戰爭戰略戰術非常不合理。然而因為張又俠長期服務於軍旅，也從基層逐步升遷至軍委副主席，部隊實務經驗豐富，強調發展人民戰爭的戰略戰術絕對是有所本。
中共解放軍本來就擅長打劣勢戰爭，從革命戰爭開始，人民戰爭或是遊擊戰，就是中共打贏敵人的作戰指導。即使已經發展出許多高科技武器，人民戰爭的文化或是基因，仍存在於解放軍之中，也成為科技化與現代化的障礙。尤其在美國科技與芯片製裁、經濟嚴重下滑、軍備體係貪汙腐化下，中共難以在短期超越美國。中共彎道超車的作法隻能取得表麵的成果，軍事科技與材料能力上，中共自知與美國之間仍有落差。張又俠重提人民戰爭戰略戰術代表他非常了解中共軍隊與美國軍隊之間的差距，尤其在見識美軍以重型轟炸機飛行30餘小時，精準打擊伊朗核設施之後，更加警惕中共與美軍作戰能力的不足。因此，張又俠所提的發展人民戰爭的戰略戰術，其實就是在對應美國軍事優勢時，如何以人民戰爭戰略戰術贏得優勢的期許。
結語
《新華社》報導特別強調，“紀念中國人民抗日戰爭暨世界反法西斯戰爭勝利80週年學術研討會”經中共中央軍委主席習近平所批準，張又俠發言提及軍委主席習近平及習近平思想，似乎努力形塑中央軍委內部的團結，以及展現對習近平的擁護。但是在發言後段提及確保“人民軍隊永遠聽黨話、跟黨走”，強固“黨指揮槍”這一根本優勢，則是在凸顯黨對軍隊的領導，並無任何彰顯習近平，如習核心，以習近平為核心的黨中央等類似的說法。傳聞的北戴河會議之後，中共高層對於未來權力安排與人事布局，似有定論，在中共高層各種公開講話中有蛛絲馬跡可循，但在完成黨內程序之前，因為拉鋸而突發的變數仍存。
※作者為國防安全研究院國家安全研究所研究員兼所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