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多少中年男人,悄悄崇拜單依純?
鳳凰WEEKLY
2025-06-15 00:55:16
娛樂圈抽象之神,又發力了。
上周五,單依純一句“如何呢?又能怎?”,基本登頂2025上半年最出圈的互聯網熱梗。
最新期一首《Dear Friend》又把#單依純秒了# 送上熱搜。
輿論紛紛擾擾,單姐在自己的舒適區進出自如。半場《歌手》歸來,關於單依純的爭議,也愈發突出。
有人說她徹底瘋了;
也有人說在她身上看到了天才的具象化,今天的她就是天後雛形。
互聯網越是熱議,單依純的簡曆越是豪華。
從前,她隻是兩次登上春晚、在上海梅奔連開三場演唱會,出道半生,歸來才23歲的年輕歌手。但如今,她的身份再次刷新:
當代互聯網的「精神圖騰」。
單依純,能有多「瘋」?
單依純的身上充滿了標簽和爭議。
隻要登台獻唱,關於她究竟是“00後自己的鄧麗君/王菲/那英”,還是活在熱搜上的“預製天後”,總能讓全網吵個天翻地覆。
不過吵歸吵,爭歸爭,雖然單依純是不是天後雛形的問題還沒有統一答案,但廣大年輕網友還是在單依純身上達成了一個基本共識:
“我閨蜜當明星就她這死出”。
《歌手》播了四期,單依純手裏的鬼畜扇子不斷更新迭代,一到候場就焊在了臉上。
別問為什麽,問就是用來擋嗬欠和白眼的。
單依純,是娛樂圈為數不多懶得做表情管理的女明星。
早年上綜藝吐槽網絡歌曲“想對你說句晚安晚安晚安”,點評的時候從眉頭到嘴角都在發力“什麽東西啊!”
鐵麵無私到沒給對方也沒給自己留一點餘地。
麵對鏡頭的時候,她也被網友說是“夢到哪句說哪句”,一點兒沒把高情商當回事。
阿雅讚美她:“你怎麽長得好看,唱歌還這麽好?”
單依純連腦子都沒轉,宛如膝跳反射一樣回答:“對啊,我也想問。”
被張大大誇唱歌好聽,她也毫不客氣:“當然,不然錢怎麽讓我賺呢?”
喜歡單依純的人和不喜歡她的人,有一個基本共識:
單依純很難在女明星和女大之間自如切換。
自打她勇闖娛樂圈,留下不少在各大綜藝上隨地大小睡的珍貴影像資料,而且都不怎麽高清。
粉絲愛她的鬆弛,並鼓勵她把這種活人感發揚光大,以至於網傳他們對單依純囑咐最多的話就是:
“你累了就睡,餓了就吃,別委屈自己。”
單依純本人不光聽進去了,還知行合一了。
在《歌手》發布會上兩眼一閉;
直到《歌手》比賽現場都沒能把眼皮子完全掀開。
有質疑她在立“純困人設”。
結果學校導師接受采訪的時候在線辟謠,“單依純在學校的時候就睡眼蒙矓”。
記者問單依純總是很困,是不是在熬夜搞創作。
單依純也不裝:“隻是舍不得睡覺罷了。”
大學生和打工人聽了紛紛不語,隻是一味共鳴:畢竟誰不是越困越放不下手機,掐指一算離天亮還有五個小時,決定再熬半小時把分了24期的手機玩回本。
別的明星看一眼台本就能做到得心應手、滴水不漏。
單依純拿到台本後,連括號裏“停三秒”的提示都給讀出來了,這就好比抄答案抄了個“略”。
就連單依純對自己的評價都是:
“在網上刷到自己不在唱歌的視頻,我會覺得自己看上去不太聰明。”
闖蕩娛樂圈這些年,單依純也經曆過自己的修羅場。
上台感謝錯主辦方,下台暴食巧克力餅幹。
前者讓她頭一回開始害怕自己會不會被封殺,後者讓她發現斬斷口腹之欲堪比被封殺。
細數單依純在內娛的多重身份:
從小品女王、抽象的神,到全自動闖禍機,沒有一個是空穴來風。
當然,單依純也不總是這麽沒譜。
被記者問到精神狀態為何如此鬆弛的時候,姐低頭沉思幾秒,腦瓜子飛速運轉,字正腔圓地回答:
“是我們國家的強大和繁榮,讓我可以自由地做自己。”
觀眾對單依純,總有極高的包容度。
哪怕她語出驚人,哪怕她有點乖張,又有點神經質。
大概是因為她身上那種屬於同輩人的生命力和主體性尤其鮮明。既拿了00後勇闖娛樂圈的爽文劇本,又能做出超越劇本的表達。
爆火的單依純
燒掉了華語樂壇的「老人味」
我猜單依純也許和白雲大媽一樣,是火命。
為啥呢?我有以下三點要說。
其一,最適配單依純的歌絕對是《火》。
這首歌的歌詞裏寫:我就是愛唱歌,呼吸打著節拍。
單依純也許不愛上班,但肯定愛唱歌。
唱《李白》的時候,她不隻是呼吸打節拍,渾身上下每個細胞每個毛孔,都在跟著節拍做spa。
那種鬆弛的呼吸感,相當於躺上了洗浴中心的加熱躺椅,37號搓澡大姨進來從頭發絲兒到腳底板兒洗滌了咱的靈魂和肉體,額外還送了個奶浴。
爽,透,美妙至極。
其二,單依純的火,是可以燎原的星星之火。
雙眼輕眯,小歌一哼,直接在全網掀起燎原般的“單依純模仿大賽”。
三百六十行,行行“又能怎”。
搞科研的苦逼學生唱:熬夜做實驗,結果又偏差,橫豎都被罵,躺平又能怎?
精神狀態美麗的新手老師唱:
我本教數學,今當班主任,區區三個班,試試又能怎?
厭班的牛馬打工人穿上一席紅裙唱:
我本是個人,出來當牛馬,區區三千塊,不幹又能怎?
喜當媽的年輕女子抱著娃唱:
我本是個人,後來當了媽,區區三萬天,當媽又能怎?
一聲聲“如何呢,又能怎”裏,沒有對生命苦澀如歌的哀怨,反而有種能屈能伸的鬆弛。
於是,模仿的、改編的、不由自主給單依純誇誇的人越來越多。
單依純,就這樣在互聯網建起了自己的愛樂之城。
其三,單依純本身就是一團火焰,把華語樂壇塵封多年的舊東西都燒個幹淨。
《李白》一出口,互聯網就出現了兩派聲音。
一派是00後的狂歡,瘋感找到了同盟,歌詞有了共情,原本嚴肅專業的《歌手》舞台,一下子發現咱自己人了。
另一派觀眾則地鐵老人看手機,覺得這純屬胡鬧,別人正兒八經地比試,單依純卻在那兒玩笑。更有上綱上線的言論,將之概括為態度有問題:不拿豆包當幹糧,不拿《歌手》當比賽。
關於兩派觀點對錯是非,我們暫且按下不表。先花點時間萃取一個前置共識:在很長一段時間裏,人們都在唱衰華語樂壇。
金曲橫行的黃金時代似乎已經過去,如今老派歌手諸神黃昏,抽象曲目百鬼夜行。提起去年今年有什麽讓人印象深刻的歌曲,隻剩下《來財》《跳樓機》之類從短視頻火起來的神曲還在蹦躂。
其實華語樂壇不是玩完了,而是太無聊了。
當歌曲製作一味追求所謂的“標準與正確”,在被規訓的模子裏完成著製作流程化,音樂本身從藝術創作變成了容不得半點差池的工業體係。
音綜拍了那麽多季,還是停留在那一套舊敘事裏。
要高音必須上得去,要大氣磅礴,涕泗橫流。鏡頭給到觀眾,要比演員綜藝哭得還像演技派,才算唱到位了。
而對參賽的歌手而言,既渴望他們當內娛活人,但搬上熒幕又得規規矩矩當模範生。像孫悟空給唐僧畫了個圈,圈裏雖然安全,但歌手們也沒法創新,不敢冒險。
觀眾很久沒看到個性鮮明的歌手了。
雖說去年風靡全網的新四大天王,因為實力不夠,抽象來湊為人熟知。但這封號隻是網友玩樂的群嘲,活生生把華語樂壇笑成了華語哥譚。
單依純不一樣,她雖然抽象,實力卻足夠強悍。
單依純出道以來,可以說從無敗績。
高三畢業,剛滿18歲的單依純靠一首《永不失聯的愛》炸翻互聯網,一晚上登4次熱搜,隨後一路過關斬將拿下《中國好聲音》年度總冠軍。
之後在各大音綜,她也被稱為翻唱大魔王。
光是在《歌手》舞台,她就不止一次被說像王菲,後來幹脆直接在比賽中翻唱王菲。
有人質疑她隻會模仿天後,她就用《李白》反抗,用“如何呢?又能怎?”唱出自己的態度。
她是把火,燒掉規則、輸贏、嚴肅,燒掉傳統的老舊的放嘴裏咀嚼過八百遍的殼子。
而之所以她被網友瘋狂認可,成了瘋感符號,被樹為當代互聯網的精神圖騰,是有著特殊的時代性原因,甚至有些必然的傷感。
這幾年,“發瘋”和“抽象”成了互聯網的時代關鍵詞。
網友到處搞抽象,天天把精神狀態挺好的掛在嘴邊。一邊自嘲為嗎嘍、鼠鼠,一邊被“如履薄冰”的大爺戳了肺管子。
在曠野和軌道間擰巴地自我安慰,又在脖子上套著韁繩的駱駝祥子和草台班子的無力中反複崩潰。整頓職場成了過時的笑話,更多的年輕人活成野草,時代的風往哪裏吹,就不得不往哪兒倒。
單依純唱“你看我多乖多聰明多麽聽話,世俗的眼光”,激發了一種共情的無力。
這既是對年輕人困境的調侃,又是悲傷且戲謔的訴說。但哀怨和悲傷隻是前奏,反叛和衝勁才是高潮。
世界給我一巴掌,我說沒有上次爽。
“如何呢?又能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