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強"反了"？中國出台20條措施 再提教培 電商 遊戲…

圖為2021年8月23日拍攝的中國教培機構"高思教育"已關閉的一家北京分支。中國國務院日前印發文件，就促進服務消費發展提出二十項重點任務。其中，要求地方政府從十一個領域釋放消費潛力，曾被當局打壓的電商、遊戲、教培行業都包括其中。  路透社圖片

中國國務院日前印發文件，就促進服務消費發展提出二十項重點任務。其中，要求地方政府從十一個領域釋放消費潛力，曾被當局打壓的電商、遊戲、教培行業都包括其中。對於官方這一波舉措，民眾反應如何？對於當局的朝令夕改，大家又怎麽看？

中國國務院8月3日（周五）發布了《關於促進服務消費高質量發展的意見》，從六方麵提出共二十項措施，旨在“統籌擴大內需和深化供給側結構性改革，擴大服務業開放”等。其中，文件要求地方政府從十一個領域釋放消費潛力，並鼓勵地方加強財稅金融支持，以提振持續疲軟的內需。

旅美經濟學者秦偉平告訴本台：“實際上，我覺得這份意見是完全不符合中國經濟的實際狀況的。六大類二十條所謂的任務，沒有實際的可操作性，它隻是喊個口號，並沒有具體的政策落地。”

這份文件要求地方政府, 挖掘餐飲住宿、家政服務、養老托育這三個“基礎型消費”領域的潛力；同時激發文化娛樂、旅遊、體育、教培、居住服務這五個“改善型消費”領域的活力；並培育壯大數字、綠色、健康這三個“新型消費”領域。文件還要求增強服務消費動能，優化服務消費環境和強化政策保障。

在文化娛樂消費方麵，文件提到擴大文化演出市場供給，提高審批效率，增加演出場次;促進電影關聯消費; 提升網絡文學、網絡表演、網絡遊戲、廣播電視和網絡視聽質量，鼓勵沉浸體驗、劇本娛樂、數字藝術、線上演播等新業態發展。

山西省長治市一家網吧（路透社）

在數字消費，文件提出加快生活服務數字化賦能，構建智慧商圈等消費新場景，發展“互聯網+”醫療服務、數字教育等新模式，加快無人零售店、自提櫃、雲櫃等新業態布局，支持電子競技、社交電商、直播電商等發展。

在教培消費方麵，文件要求推動社會培訓機構麵向公眾需求提高服務質量。指導學校引進具有相應資質的第三方機構提供非學科類優質公益課後服務。

圖為2023年10月26日在北京拍攝的為中國電商京東所做的廣告（路透社）

以服務消費為突破口 李強正式"反了"？

對於官方最新舉措，有名為“Sky”的網友以書麵方式告訴本台：“ 李強把教培行業明確列入促進服務消費的五大支柱性行業之一，而對教培行業的打擊恰恰是2018年習（近平）的最大亮點‘政績’。這標誌著，李強正式‘反了’。” 他還表示，服務消費確實是中國經濟下一步“最根本的突破口”，根本不是什麽新質生產力。這說明，“李強還是比較懂經濟的”。

中國監管當局自從2020年11月叫停螞蟻集團在港上市， 隨後即掀起“反壟斷”風暴，對大型電商平台和科技巨頭連出重拳，令這些企業損失慘重。2018年，中國即對教培行業展開“合規經營”為主題的整治；2021年7月，當局又祭出“雙減”政策，針對私營教育機構進行嚴厲整頓，導致上千萬人失業、教培業凋零。

圖為中國螞蟻集團標誌。中國監管當局自從2020年11月叫停螞蟻集團在港上市， 隨後即掀起"反壟斷"風暴，對大型電商平台和科技巨頭連出重拳，令這些企業市值損失上萬億。（路透社圖片）

對於這次當局特別將教培行業、數字消費及電商發展納入促消費重點行業，秦偉平表示： “我感覺他們從上到下的政策就是‘東一棒槌、西一榔頭’，完全不顧及企業的發展或經濟的發展，也不在乎老百姓的就業，所以導致老百姓觀感很差。現在，可能經濟數字確實很難看，他們的稅收收入也大減，然後就緊急地出台這樣一個指導性意見，而不是可操作性的具體政策落地。”

他認為，無論當局采用打壓還是扶持的做法，都沒有太強烈的政策依據。新政策出台也隻是做給上麵看，而並不是給民營企業家和老百姓打氣鼓勁，讓大家看到信心的。這種形式主義的做法，對於經濟不會有實際的促進作用。

政府朝令夕改 百姓如何看？

針對政府這種朝令夕改的做法，去年走線來美的前中國教培行業女教師露西告訴本台：“我覺得民眾都已經習慣了。對政府的信任度（在這方麵）都已經習慣了。”

來自上海的一名家長陳先生也對本台表示：“他們不是經常否定自己嘛，我覺得這是常事。而且折騰唄，大家都愛折騰。” 出於安全原因，露西和陳先生均采用化名受訪。

至於為何政府要出爾反爾、出台扶持教培行業的政策，露西的解讀是：“我感覺可能是經濟到了一個實在無法挽救的地步了。其實教培整頓一下，對長期的教育來說是一個好的事情。”

但她也指出，當局過去簡單地打擊教培業是“治標不治本”：“它沒有從根本上解決中國的教育製度問題。這樣，它隻能讓階層更加固化而已，讓底層的孩子翻身的可能性更小了。” 她認為，中國的家長一直在教育領域非常舍得支出：“目前，它把教培又全部拿出來去刺激消費，真的是在飲鴆止渴，用處不會很大。”

陳先生也認為，政府出台這一措施可能是無奈之舉：“可能沒辦法吧。一個教培行業幹死多少人？這個教培行業上下遊，你能帶來多少人（就業）？！”但他也估計，當局的措施作用很有限：“包括刺激股市，發了多少條利好消息了，好像沒什麽用，已經沒什麽波瀾了。” 他表示，現在無論是從老百姓，還是到地方官員，大家都對未來信心不足。

陳先生還表示，當局釋放這波消費力，可能對於教培機構影響較大，但對從業教師影響較小。據他所知，教培業受到打壓後，很多教師的收入反而有所增加：“原來是在機構裏麵上課，大部分提成可能都被機構提走了，現在就變成私下裏交易，是變相地增加了教培老師的收入的。”

圖為設於美國華盛頓的國際貨幣基金組織總部標誌。該組織2024年8月2日提出建議，希望中國政府四年內動用一兆美元資金來完成和交付未完工住房項目或賠償購房者，以挽救房地產市場，但遭到北京的拒絕。（路透社圖片）

IMF提議以一兆元救房市遭北京拒絕 專家：執政思路問題

上周五（8月2日），國際貨幣基金組織（IMF）提出建議，希望中國政府四年內動用一兆美元資金，來完成和交付未完工住房項目，或賠償購房者，以挽救房地產市場，但遭到北京的拒絕。

秦偉平認為， “我相信他們（北京）一定了解這個真實的情況，一萬億是遠遠不足以解決這個爛攤子的，” 真正要挽救中國房市，恐怕需要十萬億才行。“但是我覺得，中國政府現在根本就拿不出十萬億人民幣，當局害怕最後救也救不了房地產，所以很尷尬，隻能對外說，我們不可以去支持這些市場因素導致的崩盤的情況啊。”

目前，很多經濟專家都建議中國要以某種補貼方式拉動國內消費，但中國遲遲沒有出台相關政策。秦偉平指出：“這就是一個執政思路的問題。就是它是保政權重要還是保老百姓的民生重要。” 他說，當局寧願把有限資金用來挽救國企，也不願掏錢支持民企或幫助陷入困境的普通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