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者在二十大召開之後才得到的消息是，樂玉成事實上是在“二十屆‘兩委’人選考察過程”中，未能在 “中央和國家機關考察組”那裏過關。 路透社

我們本專欄的上篇文章《舉報秦剛的會不會是他駐美大使的前任崔天凱？》引來網友的質疑聲不少。在這裏隻想提示幾句，事實上幾個月前就開始向筆者爆料的那位“好事者”的話題，就是從“謝峰不可能是舉報秦剛的傳話人”開始的。

此公把一篇某中文網絡電視的報道“秦剛一離開美國，舉報材料就到了謝峰手上，外交部人見人恨……”電郵給筆者，並不厭其煩地分析說，秦剛離開美國之後，謝峰還在外交部副部長的位置上繼續坐了四個多月；當時的中國駐美大使館裏的“吹哨人”不是把揭發材料交到或者寄到中紀委或者外交部紀檢組，而是交給或者寄給人在北京的一位副部長。怎麽可能？

在接下來的交流過程中，這位好事者先後提醒筆者關注兩個人，一個是崔天凱。另一個是前中國前駐洛杉磯總領事張平。

這個張平是2022年12月間，和秦剛差不多同時分別被在外交部內部宣布離任駐美大使和駐洛杉磯總領事的。隻不過，張平離開美國的具體時間大概比秦剛早半個月左右。出生於1962年8月的張平離任時已過完60歲生日，是與比他年輕6歲的繼任者郭少春之間純屬正常的新老交替、更新換代。

我們本專欄的上篇文章已經引述過標題為《秦剛原配/傅曉田原配》的文學城博客文章中的詳細記載：根據網友挖掘到的傅曉田在去年（2022）2月創建的IG賬號，她在去年（2022年）2月24號用英文發出了一句話：“2/24/2022對我們是有曆史紀念意義的一天……”。合理推測是，2022年2月24日當晚成功受孕。

而從中國駐美使館網站上至今仍還保存的大使活動記錄看，當時的秦剛首先是為出席紀念尼克鬆訪華50周年活動抵達洛杉磯，之後就一直留在加州參加了各類活動，最後一場在加州的公開活動是2023年3月3日……。

無論秦剛在此之前與“鳳凰女”傅曉田之間是否“早有關係”，但傅曉田與秦剛在加州的這段蜜月期，時任駐洛杉磯總領事張平無疑應該是全程陪同的。也許當時的秦剛並非像中共許多地方領導人一樣，在部下麵前毫無避諱自己是“性情中人”。但即便如此，傅曉田日後在微博上的高調炫耀就足以證明，當時的張平對秦剛與傅曉田關係的“不一般”不可能沒有覺察。

接下來的故事就是，2022年3月傅曉田以“鳳凰女”的身份在華盛頓對秦剛的采訪全文刊登在中國駐美大使館的官網上。傅曉田完成“采訪”後，則回到張平的領地洛杉磯安胎待產……，期間是否受到過張平及他的夫人陳蔚女士的全程關照？

筆者從洛杉磯總領館的官網上查到，為張平和陳蔚夫婦舉行的離任招待會竟然還有“飛虎隊”老兵參加，於2022年12月15日非常高調地舉行。也就是說，張平夫婦是在傅曉田與秦大使的愛情結晶“秦二世”在洛杉磯出生後的一個月內，才離開那裏的。

僅憑張平在擔任駐洛杉磯總領事的最後一年，與秦剛和傅曉田在當地的蜜月期及傅曉田在當地從安胎到產仔的全過程的時間重合，當然不能證明張平肯定就是導致秦剛落馬的第一舉報人。不過，即使張平不是最早的舉報人，秦剛和傅曉田的被調查階段裏，張平和他的夫人陳蔚肯定也曾被中紀委要求配合調查，檢舉揭發。

除了提醒筆者關注張平，那位好事者還向筆者證實說：二十大召開之前被秦剛取代了外交部部長接班人位置的樂玉成，的確是因為“生活作風”問題才斷送了大好前途的。

話說當年中共籌備召開十九大的２０１７年年初到年中，此時的外交部的常務副部長是同時擔任外交部黨委書記的張業遂。此公曾經擔任過中國駐美和駐聯合國大使，當時是十八屆中央候補委員。

話說這位張業遂也是習近平在政治上天然信賴的工農兵學員出身，但在外交係統被提拔得比王毅晚。從論資排輩的角度，他一直是被王毅壓過一頭。再加上王毅雖然不是工農兵學員，但也和習近平一樣，是當年的“北京知青出身”，其進入大學期間成為班裏第一個入黨者的經曆，更是令習近平感覺政治可靠。所以雖然都是時年６４歲，但王毅被留任並準備官升一級，張業遂被迫退居二線，也是“情理之中”。

與此同時，已經擔任過幾年外交部副部長、出生於１９５５年的李保東，出生於１９６０年的王超，以及出生於１９６３年的鄭澤光等，均未被考慮成部長接班人的可能人選。於是，時任中央外辦副主任，與鄭澤光同歲的樂玉成則被安排為十九屆中央候補委員。

可別小看這個飯店服務員出身，而且當年全靠地方上的一所師範學院的俄文專業因為沒有人投誌願，所以降低錄取分數線才得以進校的樂玉成，早在２０１９年就已經是外交部的正司局級官員，２０１１年即升任了外交部部長助理，２０１４年９月由駐哈薩克斯坦大使升任駐印度大使之前，即已經被明確副部級幹部了；２０１６年年中由印度奉調回國，出任中央外辦副主任的最主要原因，當然是因為親掌外事工作的習近平身邊需要一個和普京親自交流的俄文翻譯和俄國問題智囊。

這裏附帶說一句，筆者也是最先從維基百科上的樂玉成詞條看到“姐姐樂玉琴，是原中共政治局委員，中央外辦主任楊潔篪的夫人”這一信息的。

要知道，楊潔箎前後分別以國務委員和中央政治局委員的副國級身份出任中共中央外事工作領導小組（委員會）秘書長兼辦公室主任的時間是2013年8月至2023年1月。那麽２０１６年年中至２０１８年３月期間的樂玉成，則是在自己的姐夫手下當副主任。這令人想起當年鄧小平下令提拔楊白冰進軍委時，曾用一句“內舉不避親”打消了楊尚昆的顧慮。

２０１８年３月，時任外交部長王毅升任國務委員兼外交部長。時任外交部黨委書記兼常務副部長張業遂退居二線進人大，他在外交部排名第一的副部長位置由樂玉成接替。外交部黨委書記一職，則由習近平長兄生前親自提拔和培養起來的時任中組部副部長齊玉接任。

我們知道，自秦剛於２０１２年１２月３０日被宣布接替王毅外交部長職務之後沒過幾天，曾經在外交部副部長中排名謝峰之後的馬朝旭即被宣布為“分管外交日常業務工作的副部長，明確為正部長級”。但是，這位馬朝旭並沒有在二十大上被安排進中委。

而與馬朝旭相比，２０１８年３月被宣布為外交部排名第一的副部長樂玉成雖然此前已經進入了十九屆中央委員會，但外交部網站上卻一直沒有出現過“分管外交日常業務工作的副部長，明確為正部長級”的字樣（詳見《夜話中南海》２０２１年７月１９日的文章《目前的樂玉成在中共外交係統裏到底算老幾？》）。

２０２２年五月下旬，未待中共正式對外公布，時任外交部排名第一，也是唯一一個進入十九屆中央委員會的副部長樂玉成被逐出外交部的消息，即被香港媒體率先炒出。當時，包括筆者本人都認為，他是成了“習近平一係列外交挫敗的第一隻替罪羊”。

有道是，樂玉成被逐出外交部的時間正值當時中共政權“二十屆‘兩委’人選考察過程”的緊鑼密鼓階段。筆者在二十大召開之後才得到的消息是，樂玉成事實上是在“二十屆‘兩委’人選考察過程”中，未能在 “中央和國家機關考察組”那裏過關。

中共二十大開過後，新華社於2022年10月22日發表《高舉偉大旗幟　譜寫嶄新篇章——新一屆中共中央委員會和中共中央紀律檢查委員會誕生記》一文。文中說：“嚴把廉潔關，是選人用人的底線要求。黨中央強調，在廉潔問題上必須‘零容忍’，不能把有硬傷、暗傷的人選進來”； “幹部檔案必審、個人有關事項報告必核、紀檢監察機關意見必聽、有可查性的信訪舉報必查。嚴格履行廉潔把關責任，落實黨委（黨組）書記和紀檢監察組長‘雙簽字’規定，綜合運用巡視巡察、信訪、審計等方麵成果，全麵了解人選廉潔情況，切實防止‘帶病提名’”；“考察組在每個環節工作結束後，都及時同有關紀檢監察機關溝通人選黨風廉政情況，發現問題逐一核實；有的對幹部檔案實行交叉複審、疑難問題集體研判；對收到的信訪舉報，按照幹部管理權限及時轉請有關部門核實辦理，提出結論性意見”。

該文章中特別披露說：一名幹部在談話調研、會議推薦中票數較高，但廉潔問題存在疑點，一時難以查清。這樣的幹部能不能作為人選？考察組態度堅決、從嚴把關，沒有將其列為考察對象。二十屆‘兩委‘人選考察過程中，向中央紀委國家監委征求對‘兩委’人選的意見1007人次，查核個人有關事項報告731人次。經嚴格把關，20餘名人選沒有列為考察對象、遴選對象。”

而樂玉成恰恰就是被這一關又一關的考察過程排斥出局的２０餘人之一，具體原因就是在被“考察”的過程中被“談話人”舉報了“生活作風”問題。如上新華社文章中的所謂“廉潔問題”是個籠統的概括性說法，包括了行賄受賄，道德敗壞以及親屬經商等等。

樂玉成被當時的“中央和國家機關考察組”否決之後，當局這才把重新務色外交部部長接班人提上日程。而當時能夠拿得出手的、外交部現成的副部長及幾個重要副部級的駐外大使中，１９６６年出生的秦剛最為年……。

我們在專欄上篇文章中已經引述過去年３月１４日，新華社《擔當時代重任 創造新的偉業——新一屆國家機構和全國政協領導人員產生紀實》文章的內容：“新提拔的黨員領導幹部要擔任正省部長級領導職務5年以上，適當考慮能夠幹滿兩屆的同誌。”

截止中共二十大召開之後的２０２２年１２月３０日，還隻是副部長級駐外大使的秦剛當然沒有擔任正省部級領導職務５年以上的資曆，但他卻是被“適當考慮幹滿兩屆的同誌”中的最年輕者。可見在樂玉成被“考察”出局之後，秦剛的出線，年齡是一個重要因素。

那麽，既然樂玉成在被“考察”過程中暴露了生活作風問題，因此而無緣二十屆中委和外交部長接班人，那麽２０２２年６月左右對秦剛的考察過程，他秦剛的情婦“鳳凰女”已經懷胎數月的奸情，怎麽就沒有被“考察組”掌握呢？

有說法是，2022年6至7月間，外交部黨委書記齊玉和時任外交部紀檢組組長謝杭生等陪同中央和國家機關二十屆“兩委”考察組的一名副組長飛赴了美國華盛頓，在與秦剛本人談話之後，也曾找過副館長徐學淵和公使井泉等“個別談話”對像征求意見。無論這幾個人當時對秦剛的“生活作風”問題是否了解，齊玉一行人並未了解到真實情況是大概率的事情。

如上新華社於2022年10月22日發表的《高舉偉大旗幟　譜寫嶄新篇章——新一屆中共中央委員會和中共中央紀律檢查委員會誕生記》一文中，還有這樣一句非常重要的描述：“有的考察組結合部門實際，注重了解在應對美西方製裁、維護國家安全等問題上是否敢於鬥爭、善於鬥爭……。”

這段話顯然就是衝著秦剛本人去的，足見當時考察組和齊玉等人的美國華盛頓之行就隻考察了秦剛的政治表現。

秦剛“當選”二十屆中央委員的次日，即2022年10月22日，新華社發表的《高舉偉大旗幟　譜寫嶄新篇章——新一屆中共中央委員會和中共中央紀律檢查委員會誕生記》一文中還說：“許多幹部反映，這次考察在人選廉潔把關上‘動了真格、把得真嚴，體現了對廉潔問題‘零容忍’的鮮明態度，體現了黨中央全麵從嚴治黨的堅定決心。”

而事實真相呢，真是打臉啊！

其他的被考察過，但“當選”二十屆中委之後沒幾個月就出了問題者先不說，就說這個秦剛。他之前的樂玉成就是因為“生活作風”問題未能過關，而他本人的“生活作風”問題對黨和國家外交形象的危害程度絕對是空前絕後。

不過呢，更勁爆的是，曆任中共外交部部長接班人選中被揭出性醜聞並因此落馬的，還不止樂玉成和秦剛。至少還有一個叫張昆生的，目前還在監獄裏服刑。具體的內容，留待本專欄下篇文章介紹。

（本期節目由高新主持及播講）

（文章隻代表特約評論員個人的立場和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