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東人對白切雞的執念究竟有多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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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人能夠質疑廣東人對白切雞的執念,也永遠不要低估一個廣東人守護白切雞正統的決心。

前不久,外地朋友“dede-lab”在微博聲情並茂地講述了一位“白切雞俠”守護白切雞的動人故事:

“大概是一位跑腿小哥認為博主下單的雞不符合自己的要求,於是小哥自己又跑到另一家心目中的好雞店幫博主代購,但由於該店當天的進雞品質也未達小哥要求,所以小哥即使在7月高溫的廣州跑了大半個鍾,寧願自己不賺錢,最終還是建議博主取消跑腿訂單的故事。”

圖源於微博@dede-lab

總而言之,雖然這位外地朋友最終沒有吃上白切雞,但“白切雞俠”守護白切雞的決心,還是讓廣東人看了欣慰,外地人看了驚歎。

想起之前有一位北京朋友來廣州出差,我帶她去品嚐了荔灣的某白切雞,她說這可能是她這輩子吃過最好吃的白切雞,雞皮脆,肥而不膩,入口爽滑,一口下去,仿佛珠江的微風輕拂過她的唇舌,以至於現在她回到北京都瞧不上那些所謂的白切雞。

當然,我也從那位“白切雞俠”的身上看到了無數個廣東朋友的影子。

我的廣東朋友就時常對我說:“一個喜歡白切雞的人,再壞也不壞不到哪裏去,這是我的人生觀。”

廣東人對白切雞的熱愛可謂是代代相傳。

據說在上世紀,為了買到一隻全廣州最好吃的雞,食客們把當時最負盛名的“清平飯店”的門都給擠爆了。更有傳聞稱1996年的中秋節,清平飯店一天就可以賣出10000隻白切雞。

對於一個熱愛白切雞的廣東人而言,如果世界上有天堂,那一定是白切雞飯店的模樣。

廣東省博物館雖然館藏非常可憐,但那隻鎮館之寶——廣寧玉雕的白切雞——卻一直在給每一位帶著好奇走進這裏的外地人送去震撼。

“我懷疑每個在省博瞻仰過這隻雞的人,出門後都會忍不住去吃上一隻白切雞。”

在廣東,可謂無白切雞不成宴。白切雞對廣東人的重要程度不言而喻。

無論是逢年過節,還是紅白喜事,或是日常心血來潮的家常菜,白切雞必定有一席之地,堪稱廣東省省菜。

以至於過年的時候,視雞如命的廣東人都會陷入某些愛無能的時刻。畢竟從初一吃到十五,做夢都會夢到自己被做成白切雞被擺上桌。

可以說,用正宗的白切雞來招待客人是廣東人的待客之道。一個廣東人有沒有把你當朋友,就看他願不願意帶你去吃正宗的白切雞。

就連大熊貓來到廣東的地界也得入鄉隨俗,一隻“白切雞”的投喂就是對它的至高禮儀。

廣東人愛雞,也懂做雞。他們對於白切雞的研究甚至上升到了藝術的程度。

作為一個從小吃白切雞長大的廣府人,曾經我也以為白切雞不就是把雞煮熟了,然後切開擺盤就完事了麽。

但事實上,在廣東人的心目中,白切雞也分個三六九等高低貴賤。

從雞的選用到製作手法以及蘸料的選取,看似簡簡單單卻大有文章,嚴苛程度堪比古代皇宮選妃。

一位白切雞老饕就曾告訴過我:“白切雞的製作,可謂差之毫厘,謬之千裏。”

首先雞要靚,不是什麽不三不四的雞都可以用來做白切雞。清遠雞有清遠雞的嫩滑,湛江雞有湛江雞肥美,這兩種雞優先選用不會錯,隻要吃起來“雞有雞味”,可稱上品。

想起之前有一位外地同事點了一份骨頭帶血的白切雞,發到沒有老板的工作群裏問:“這雞熟了麽,能吃麽?”

此言一出,立刻引來本地同事的一頓瘋狂輸出:“點到骨頭帶血的白切雞你就偷著樂吧。要知道骨頭帶血是橫量白切雞書正宗與否的金科玉律。”

“骨頭不帶血的白切雞,就像沒有空心菜的螺螄粉,早就失去了靈魂。”

廣東人對白切雞的執念,可謂到了變態的程度。雞的性別、雞的種類等等先按下不表,就連薑蔥蘸料的選用,也會讓廣東人對一道白切雞的評判發生翻天覆地的改變。

記得有一次到老廣朋友的家裏做客,來的路上她讓我順路捎幾塊薑給她做白切雞的蘸料。看到我手裏提的南薑,她哀其不幸怒其不爭地邊脫下圍裙邊說:“走吧,咱們出去吃。”

她說白切雞蘸南薑,是對她廣東胃的侮辱。

除了骨頭、雞皮之外,就連隱藏在皮下的脂肪層也是重要評判指標。

記得有一次去香港西貢爬山,傍晚下山之後我們一行幾人饑腸轆轆,隨便在一家飯店點了白切雞。隻見老廣朋友拿起筷子挑了兩下,又放下了筷子,搖了搖頭說了句:“這雞沒有水晶凍,不行。”

在廣東的美食圈裏,流傳著一份包含全廣17個赫赫有名的白切雞廠牌的測評,上至五星高檔白天鵝,下至街邊小鋪頭,全部一網打盡。

這份測評邀請了5位資深食客,不僅從雞的肉質、顏色、雞皮,甚至從薑蔥的成色以及打包盒的使用等全方位,多維度的做出了點評,堪稱一場選秀版的《青春有雞》。

圖源於小紅書@索尼極餓

“以前我隻是聽說廣東是一個很包容的地方,直到我看了這份測評,才知道在廣東有些雞是要被開除白切雞籍的。”

如何迅速惹怒一個廣東人,那就是用相當不正宗的手法做白切雞,最後還打著白切雞的名號“招搖撞騙”。

一位在西班牙的美食博主曾經分享過自己製作的“白切雞”,因為選用的是西班牙大肥母雞以及還使用了隔水蒸雞的錯誤做法,迅速讓評論區裏的一眾廣東人看了火冒三丈,眼冒金星,甚至差點氣出乳腺增生,就差點要去西班牙,手把手教博主做白切雞了。

畢竟,在廣東人眼裏,白切雞是神聖而不容踐踏的,差一點一毫,都不能叫白切雞。

在粵的廣東人會用實際行動守護白切雞的正統,在外的廣東遊子也會在異鄉的夜裏對著白切雞牽腸掛肚。

我有一位廣東朋友為了生活背井離鄉去無錫務工,在無錫的頭一個月,把方圓幾裏內能點到白切雞都點了一遍,隻為找出最正宗的那一家。

然而品遍百雞之後,如他所預料的那樣,廣東的白切雞始終無可替代。也如他所說的那樣:“沒有一隻雞能活著走出廣東,也沒有一隻外地雞能成為真正的白切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