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老攤:一塊錢一個對象,你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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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月老擺攤”火了。

所謂“月老擺攤”就是在街頭擺個攤,你隻需要花一塊錢,就能買到全年齡段單身男女的微信號,錢到位了更有海王/海後套餐供你挑選。



無論是投放個人信息還是抽取他人信息,隻要花極低的價格支付服務費,便有可能和中意的對象實現信息溝通,實現快速脫單。

不得不說,現在年輕人的相親真是越來越多花活兒了。

就連過去以“人民公園相親角”在全國出圈的上海和成都等都市,也接二連三地出現了“脫單便利店”的花式相親大法。



相比較以前傳統的相親方式,這種「一元買微信號」的相親方式更像是“開盲盒”,你永遠不知道掃碼加上的是個什麽樣的人。

從婚戀網站到各大左滑右滑的社交軟件,再到近期的脫單盲盒,這屆年輕人在拒絕了父母安排的相親局後又主動選擇網絡相親,憑自由意誌決定著愛情的來處。



在這背後,是一段伴隨著互聯網發展的“賽博相親”興衰史。



年輕人相親極簡迭代史

2003年,世紀佳緣、百合網等互聯網婚戀行業先後入場,開啟了網絡相親1.0時代。



因為解決了“我不知道你是否單身,並想和我戀愛甚至結婚”的信息不對稱問題,世紀佳緣、百合網等相親網站迅速崛起。

在2015年更是成為了基數最大、最以婚姻為導向的巔峰平台,幾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成為了相親1.0時代最具代表性的網站。



相親1.0時代的網站最大的特點是——

以結婚為導向。

在相親網站上,單身人士提出自己對結婚對象的要求以及自己具備的條件,等待紅娘牽線搭橋,把「最符合條件」的人推過來

進入2018年,互聯網婚戀逐漸進入了更沒有緊張與壓迫感的2.0時代,變成了Tinder、陌陌、探探等顏值社交平台的天下。

2.0時代的特點明顯發生了轉變——

從以結婚為導向逐漸傾向於以交友為目的。

而以前各種物質、性格條件也要往後靠了,2.0時代第一條件是看顏值。

“左滑無感,右滑匹配”的手勢玩法成為了被賦予寂寞內涵的新符號。



這類軟件的流行讓國外Dating(約會)的概念也被更大範圍地普及。

同時,也帶動了另一批人的「職業發展」——

那就是B站、小紅書等app上的“戀愛博主”。

平台上不乏各類交友軟件使用指南教學,大家像聊八卦一樣分享著如何和外國小哥哥約會、如何鑒別海王渣男,以及約會前的準備等等。



進入相親3.0時代,個人條件、性格甚至顏值都要靠邊站了。

3.0時代的相親——

相的不是親,而是靈魂。

社交軟件也隨之逐漸進入「內卷狀態」。

如果“48小時CP” 和“速配情侶”的活動,契合的是當代年輕人對速度的追求,那準備赴美上市的Soul,則是靠無臉社交和測試題等方式匹配不同圈層網友的三觀來契合當代年輕人對靈魂社交的需求,看起來更加科學高效。



有軟件專注靈魂,就有軟件專注群體。

打開專為“亞文化青年”設計的公路商店社交App,看到軟件裏主打的“心智結構”標簽選擇,隻想說一句不得不服老啊。





但靈魂匹配和群體劃分終究還是門檻略高的相親方式——

俗話說得好,世界上沒有完全契合的靈魂。即使你們標簽相同,也不見得能聊到一起。

但這並不能妨礙孤獨的年輕人繼續尋找社交渠道。



互聯網的每個角落,都能成為相親角

豆瓣小組作為早期的社交平台,是當時文藝青年們的戀愛朝聖之地。

黑澤明、笛卡爾、村上春樹就是適婚男女們最有影響力的紅娘;八卦、美食、遊戲等各種興趣小組也增加了同城交友的可能性。



這也為今天“評論區”變“交友區”的玩法打下了基礎。

網易雲音樂的評論區,或許是互聯網上最多人互相取暖的地方——

大家在一首唱進心裏的歌下麵寫自己的故事,一小部分人則是在那些無人問津但自己獨愛的歌曲評論區尋找共鳴。

官方甚至還推出了「和陌生人一起聽歌」的功能,真是為孤獨寂寞的靈魂們操碎了心。



在知乎“網易雲的陌生人一起聽功能,你覺得怎麽樣”的問答裏,答主因為在網易雲沒有認識的人,所以比起微信等社交軟件更能肆無忌憚地分享心情。日積月累攢了999+的動態,居然也因這份坦誠認識了可以一起聽歌的人。



但支付寶可能怎樣也想不到自己也能成為其中一個“戀愛大V”,自己的理財社區猝不及防地變成了大型相親市場:





“成都80後大叔,165/55,沒有養雞,無車無房,隻有1手茅台。” “95女生坐標西安,本周紅吧,順便找個內向男生帶我養雞,不要海王,不卡地域。”

當這樣高門檻的理財社區與相親市場捆綁在一起,不會“買酒養雞”的用戶還加入不了對話,看起來這群人的選擇相對更少,但同時他們之間勝在話題多、不怕尬聊。

難怪微博上各種財經博主也選擇開拓副業,扮演紅娘。





這樣的“跨界”也出現在戀愛劇本殺裏:



王者榮耀“隊友點亮”裏:



甚至當你還在KEEP裏孤寡地看周六野、練女團腿時,有故事的人已經開始用KEEP的社區約人一起在夏夜晚風裏鍛煉,爭取做到“堅持夜跑,愛情不陪跑”。



更誇張的是,當“社交牛逼症”們遇上抖音直播間等平台,他們能湊成9人的連麥相親局,把評論區裏沒敲出來的情話和表白像打招呼一樣隨口說出來,或許能不能牽手成功根本不是問題,認識異性才是他們混跡相親直播間的直接理由。



花式相親,讓認識一個人的成本降到了最低,哪怕你們遠隔幾千公裏依然可以通過某種契機相遇,但——

真的安全嗎?

誰能知道屏幕對麵的,到底是人是鬼?



網戀的本質,就是拆盲盒

五花八門的網絡相親,通過聯結異地和同城男女的方式,帶來時間少、距離短的新鮮體驗,滿足了不少人的情感訴求,卻也引發了隱私泄露的爭議,讓渴望愛情的信男信女陷入被騙的潛在風險。



“百合佳緣”等在今天被人知曉的方式,更多是以社會新聞裏 “世紀佳緣小吳” 等殺豬盤的形式出現。



曾經的PUA的惡性事件還曆曆在目,更有個人照片被盜用、相親十年被騙後才揭穿對方的虛假人設這樣的恐怖情節……





除了泄露隱私和被騙風險,「快速相遇」帶來的還有「低成本離開」:

隻要一鍵拉黑刪除,那麽於茫茫人海中相遇的這個人就可以快速消失於茫茫人海,想找都沒有蹤跡。

外國甚至專門誕生了一個用於形容戀愛期間忽然無故消失的詞——Ghosting,指的是如鬼魅般突然消失,網戀裏這樣人間蒸發的情況更是常見,不辭而別的成本極低。



民政部公布的一組數據:“截止到目前,我國的單身成年人口已高達2.4億,其中7700萬成年人為獨居狀態,預計到2021年年底,這一數字會上升到9200萬人。”

網絡相親軟件在未來仍然大有市場,除了解決“不尷尬”“匹配性高”,也急需實施用戶實名認證,加強安全監管,讓“信息安全”成為最大的競爭力。



但盡管如此這類新聞層出不窮,網絡相親仍然流行。

那究竟是什麽,讓現在年輕人進入了這樣的相親方式中?

主要是因為現代年輕人的社交圈子太小了,除了穩定的朋友和工作認識的人外,幾乎沒有多餘的能量開始新的社交圈。

從頭開始認識一個人,意味著年輕人需要從日常繁忙的工作裏,抽出原本留給自己的時間,用於培養愛好、參加活動、建立新的社交身份、認識新朋友、找話題並維持關係,甚至需要留出精力給傷心、尷尬和失望等情緒……

這讓社交的成本變得太高,博弈之間,孤獨便成了常態。

於是年輕人選擇用網戀來對抗孤獨,在地球圈的雲端找到相聚一堂的理由和機會。



我是“野生攝影師”,你是“NYU榮譽碩士生”,她是“迷人的反派角色”……我們在網絡上用更簡單且個性化的標簽快速識人,就像在超市掂量更新鮮、更有營養、更合口味的食材,找到滿足自己對“高性價比速食愛情” 需要的那個TA。

矛盾的是,計較社交成本讓網戀本身也成了一件孤獨至極的事情。

太多人抱著嚐鮮的心態而缺乏耐心,不願經營。畢竟網戀有時候戀上的隻是帶著標簽的人設,而非真實的、鮮活的、有優點和缺點的人。

我們可以留住一個人,但要如何留住一組標簽?一串數據?

在電影《她》裏預言到在不遠的未來,人將有與人工智能相愛的可能,電影裏的人工智能係統OS1薩曼莎既有擁有迷人的聲線,溫柔體貼而又幽默風趣,並且能夠滿足雙向的需求與欲望。

我們今天的科技完全能夠實現這一點,而“網絡相親”離電影裏的劇情又有多遠?



就像這部電影裏說的那樣,互聯網為我們在親密關係溝通提供了便利,降低了社交成本,但也讓人們躲在它後麵,變得更加無法邁出舒適圈,並逃避真正的情感接觸。

曾經刷屏的日本00後小學生“屋頂告白”,在天台狂吼16次“喜歡你”的不計成本,讓人動容。



我們懷念自己校園戀愛,懷念過去這樣的勇氣,隻是現在,我們變得越來越“精明”。

網絡姻緣確實可以一線牽,但真正的愛仍需要練習。

適時地回歸線下,有時候慢慢來,反而比較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