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偉哥續命的8歲女孩:每粒分成三顆吃,一年吃千顆

文章來源: - 新聞取自各大新聞媒體,新聞內容並不代表本網立場!
(被閱讀 次)

小雅家裏堆放著滿滿一麻袋的他達拉非空藥盒。她去買偉哥的消息傳出後,接診她的華中阜外的程江濤教授非常關心她,多方聯係協調後,江蘇一家企業也願意免費為小雅提供一年的治療用藥。就診複雜、藥費高昂,尚玉芬連同其他家屬不止一次上有關部門反映過,希望肺動脈高壓的藥物能夠早日納入醫保。

被稱為“偉哥”、“壯陽藥”的西地那非、他達拉非,似乎一夜之間被正了名。

為其正名的是8歲的女孩小雅,她是一名肺動脈高壓患者。目前,我國大部分肺動脈高壓患者都服用過或正在服用這些被稱為“偉哥”及“壯陽藥”的藥。

直到今年九月,它陰差陽錯的故事再次進入公眾視野。當初為治療心血管病而研發的西地那非,在研究後期宣告臨床失敗,卻在治療男性性功能勃起障礙上獲得了成功。

“不管外麵有什麽樣的聲音和偏見,隻要大家知道了肺動脈高壓這個病,我就覺得值了。”小雅媽媽尚玉芬說。

據了解,在肺動脈高壓患者並不友好的就醫環境裏,他們沒有多少選擇。專門肺動脈高壓的藥物裏,隻有部分藥品納入個別省市地方醫保名單。

藥費高昂,不吃藥等於窒息

在世界衛生組織對肺動脈高壓的定義裏,肺動脈平均壓25mmHg是個分水嶺。但在8歲的女孩小雅身上,這個數字一度達到了116,數值越高,她離心衰越近。

確診了五年,小雅吃了五年的“偉哥”。不過她一開始不是吃“偉哥”的。

三歲生日當天,小雅被確診為肺動脈高壓。一開始服用的是靶向藥波生坦,後來因藥效並不理想,換成了安利生坦。醫生一度給的建議是聯合用藥,後因藥貴,小雅隻好吃起更便宜的他達拉非。最後改吃西地拉非至今。

他達拉非每粒106元,西地那非每粒126元,小雅一天需掰開服用三次。盡管如此,一個月下來,藥費也需要三千多元。如換成安立生坦、波生坦,每月則需五千多。“藥不能停,停了等於窒息,就靠這藥續命。每天都吃,算下來一年至少要吃1095顆。”尚玉芬說。

2006年,中國開始進口針對肺動脈高壓的靶向藥物,波生坦率先被批準用於治療肺動脈高壓。在多種靶向藥物的聯合治療下,中國患者的存活期極大地延長,已經達到了國際水平。但這些靶向藥物在河南省無一進入醫保,這讓很多像小雅這樣的家庭難以承受。

直到今年9月,她前去藥店買偉哥,遭到藥劑師的詢問。這才引發公眾對服用“偉哥”的肺動脈高壓人群的關注。

事實上,患有肺動脈高壓並服用“偉哥”的孩子還有很多。來自雲南的女孩貝貝,自確診以來,一直遵從醫生建議的聯合用藥,每天服用西地那非和安利生坦。

一日服藥三次,晚上吸氧,是10歲的貝貝雷打不動的日常。吃藥一個月後,卻不見媽媽讓自己停下來,這讓貝貝產生了質疑,“我什麽時候才能不吃藥呢”。媽媽耐心的解釋讓貝貝理解到自己身體的“嚴重”,即使自己不喜歡,她也聽話照做。貝貝上學後,早晚在父母的監督下吃藥,中午則在老師的監督下吃藥。

同樣服藥的,還有五歲的石家莊女孩依依。在麵對藏在鋁箔紙中的淡黃色和粉色藥片時,她有種莫名的排斥。自三歲確診以來,她隻知道自己生了“很重的病”,需要每天在服用他達拉非和安利生坦。

一開始脾氣稍倔的依依“強著不吃”,給爸爸急壞了。常年在外打拚的父親回到家後,隻能嗬斥她吃下這些藥片。此前,她從來沒被凶過。爸爸擔心是不是由於苦,依依才不願意吃,為此還試著嚐了一下兩種藥的外衣,發現沒有味道。在健康和任性之間,爸爸隻能狠下心來。

“118的高壓,她隨時可能心衰,怎麽敢讓她想不吃藥就不吃藥。”依依媽媽說。

不停藥,成了這些無法手術和無法去除病因的孩子們,唯一能與病魔作鬥爭的手段。每天按時按量吃藥,三個月一次複查,是醫生對他們最低的要求。

但小雅很難做到。她一直隻吃半量,最開始也遵醫囑三個月去複查一次,堅持了一年後,複查被迫拖延,去年一年去了三次,今年九月前,僅去了一次。

對於大多數人來說,等待複查需要的是時間,而對小雅一家來說,需要的是一萬元。

北京是個“大醫院”

在小雅被確診為肺動脈高壓後,當地的醫生建議去北京阜外醫院接受治療,那裏醫生經驗豐富。

小雅三歲那年,尚玉芬帶她去北京就診。媽媽說,住不起200元一晚有窗的房間,兩晚就400元,這是4粒偉哥的價格,夠小雅吃好幾天。她們找到了街邊吆喝攬客的旅館,娘兒倆蜷縮在120元一晚的房子裏。

旅館的房間沒有窗子,陽光和風都被擋在了外麵,設施簡陋,隻有床和床頭,半夜會被不知名的蟲子咬,小雅腿上留下清晰的紅腫。

主任一星期隻出一次診,化驗檢查後要等到下周才能再複診。這給尚玉芬母女在北京逗留的機會。住宿條件太差,白天不想待著房間裏,尚玉芬就用小拖車拉著小雅到處走走。

“走十幾米就喊累,也舍不得讓她走了,就一直拉著”。尚玉芬解釋。就這樣,有時媽媽拉著她從阜外醫院一路“步行”到什刹海。

從三歲到八歲,小雅的個子長了不少,在小拖車上腿已經伸不直了,隻能縮著 ,每每出門,總引得路人誤會,以為這媽媽在溺愛小雅,連經常打照麵的鄰居們也覺得這也是。商玉芬不做解釋,她不知道怎麽向別人解釋肺動脈高壓,更不願意向外人透漏小雅生病的事。

坐在媽媽拉著的小拖車上,小雅總是倒著經過一個個城市。她看到比自己站著看顯得更高一些的大樓,還有電視裏才看得到的北京胡同。漸行漸遠的街道,好像小雅學過的透視圖,勾勒出她對城市的印象。她喜歡這裏繁華的街道,還有高樓大廈。

不過,北京並沒有給依依留下好印象。挨針住院的陰影大過匆匆逛過的王府井,繁華的北京對她而言就像一個大醫院。

每次來京住院治療,媽媽總是攜帶一個黑色行李箱。久而久之,這成了一個依依的心結。以至於,有一次媽媽準備小長假帶上依依去杭州玩,在收拾行李時,依依卻躲在門背後探出個腦袋,怯怯地問:“又要去北京嗎”。

2017年冬天,依依的臉上出現針孔般大小的出血點,說話聲音也日漸沙啞。治療後,情況有所好轉。不到半個月,小腿又出現出血點,而且越來越虛弱,走幾步路隻能停下來休息。甚至有時嚎啕大哭,嘴唇也會突然變成紫色。

最終,化驗的報告上,出現了依依媽媽從未聽說的“重度肺動脈高壓”一詞。丈夫在電話裏聽出了妻子的不知所措,立刻從雲南趕回河北。

搜索“肺動脈高壓”相關資料顯示,“傳統藥物治療下患者平均存活期2.8年”,讓家人一度陷入絕望。當地醫生沒有這個病的治療經驗,隻好勸說家人去北京吧。不敢耽誤,依依和父母連夜坐火車趕往北京,還花了600元買了一個“黃牛號”。

直到護士要在大腿根上抽動脈血時,一路熟睡的依依才清醒過來,死死地抓著媽媽的手臂哭喊。為排查病因,通常需要抽二三十管血。

後來再複查,依依知道哭喊無效。穿著白大褂的大人不買她的帳,針一樣要挨,血還是照抽。於是變身“話癆”,還摸索出一套自己的規則,對北京安貞醫院裏操作嫻熟的護士說:“阿姨,你真漂亮。給我紮針一定不疼的,對嗎?”

在觀察了幫她抽血的護士,看病的醫生後,依依發現當病人是不愉快的。在醫院工作看上去倒挺有趣的,這讓她萌生了長大當醫生的想法。

依依正在服用的藥物 | 圖源受訪者

休學緩學,運動受限,畫畫是剩下的選擇

為了好好治療,孩子們都比別人晚上學。

小雅病情嚴重時,十幾米的步行都讓她氣喘籲籲,往返學校不走路又不現實,尚玉芬隻好為她辦理了休學。

小雅左胸腔比右胸腔高出一截,肥大的心髒像藏在她身體裏的一顆定時炸彈。有一次,快5歲的小雅跳了起來,還轉了個圈,尚玉芬為此擔心了好一陣,但更多的是開心。這個圈也讓尚玉芬惦記了五年。

之後的複查和吃藥,小雅病情漸漸穩定下來,她得以在七歲時上了小學。入學的那一年生日,她畫了一幅自畫像,是自己頭戴皇冠,穿著粉色的長裙的樣子,不過嘴唇被塗成了藍色,“藍嘴唇”也正是肺動脈高壓患者的標誌。

和小雅一樣,貝貝上學也費了一些周折。確診後她在幼兒園休學了半年,之後又緩了一年,才進入小學就讀。

對很多孩子來說,體育課是友誼升溫的場所,貝貝和小雅卻沒法參與其中。劇烈運動會讓健康人氣喘籲籲,對肺動脈高壓患者來說,運動耐量受限隻是表麵,一旦過量是要命的。

無法上體育課,起初貝貝會感到孤獨,頻繁的請假更讓她顯得特殊。大家去跑圈做熱身,看似“正常”的她,隻能站在一邊。大部隊的眼睛好像都盯著她看,仿佛她是被老師懲罰的孩子一樣。

有時,體育課上還會出現其他請假的小夥伴。漸漸地,從教室到操場,貝貝不再覺得自己特殊了。而同學們也從好奇變成了習慣。

孩子們也不再覺得貝貝特殊。雖然不懂“肺動脈高壓”這樣的字眼,但他們知道貝貝在其他科目上都很用功。開朗的她,班裏也有很多朋友。

但小雅卻沒怎麽被老師和同學理解。一次代課老師上課時,讓孩子們集體跑圈,但小雅跑了半圈就停下來了。這位代課老師不清楚小雅的病情,批評了小雅。回家後,小雅讓媽媽跟老師解釋,這讓尚玉芬很無奈。

小雅也嚐試過向別人解釋自己的病情。尚玉芬說,她有時會向大人說她是“高血壓”,但她自己也說不清楚,也隻和一個要好的朋友說了自己“生病”。

盡管入學時已跟學校反映過,小雅不能做劇烈運動,但多數老師仍然不知道,“肺動脈高壓”這個陌生的醫學名詞,給孩子的生命帶來的巨大威脅。

不能跑跑跳跳做劇烈運動,畫畫成了這些孩子們剩下的選擇。

從幼兒園起見過朋友的彩色鉛筆畫之後,小雅就一發不可收地愛上了畫畫。小雅稱自己將來想當畫家,做夢都想學畫畫。每年暑假,小雅都會把六七百的壓歲錢交給媽媽,期待去學畫畫。可這筆錢,往往都會在去北京做複查時被花掉。

今年6月,尚玉芬托朋友申請了三節免費課,終於圓了小雅學畫畫的心願。暑假本該去北京複查,但今年的一萬元任務還沒達成,為了讓孩子開心,尚玉芬給她報了個胡同裏的培訓班,半個月的費用,足以讓小雅吃8粒他達拉非。

愛畫畫的還有貝貝。確診前,她還報過跳舞培訓班,後因跳舞耗費體力,不得不暫停下來。在家的貝貝,有時會插上吸氧機,一邊吸氧,一邊畫畫。畫畫代替了自己身體,貝貝可以去到很遠,她畫自己在森林裏遇見各種動物。

小雅所畫“章魚” | 圖源受訪者

有錢吃藥是重中之重

提及女兒的未來,依依媽媽愣住了。依依一度高達130的肺壓,時常讓她感到後怕。女兒的病情能有所好轉,是這位母親幾年來唯一盼望的事。她沒有太多時間思考未來。

這猶如尚玉芬一樣。在許昌醫院複查時,醫生看了小雅在北京的化驗單,她脫口而出“這病沒得治呀”。常在醫院含淚的尚玉芬,這次忍住了沒哭。都堅持了這麽多年,她也心知路還很長,但這句話從醫生口中說出來時,仿佛拔走了一根刺在胸口的針,血流不止。

在小雅生病後,商玉芬與丈夫的工廠倒閉,於是雙雙下了崗。之前,小雅的爺爺遭遇車禍,這對尚未走出痛苦的家庭來說,無疑是雪上加霜。尚玉芬形容那段日子,“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夫妻倆咬著牙挺著。他們一邊照顧孩子,一邊打零工,最多的時候,同時打了四份工。但微薄的工資仍填不了藥費的缺口。

最困難的時候,是第一次去北京就診。當時小雅父親發起網絡籌款,共募集到六萬塊。不過,尚玉芬一直對“捐款”這個詞很敏感,一再表示,最需要的不是錢,是藥。日子苦一點沒事,但沒藥吃卻是威脅到生命的。

好心人想過其他的法子給尚玉芬幫助。例如在小雅生日的時候,發給她兩百元的紅包,說給孩子買點好吃的,買點漂亮的裙子,甚至是“就當作幾粒藥錢”,尚玉芬都沒有收。

為了治病做出讓步的不止是小雅一家。

為給依依治病,姐姐所有的課外班都停了,作為補償,爸爸買了個平板電腦給姐姐。這樣下來,一個月能省下近3000元的費用,兩個月,就能多買一盒安利生坦。為此,姐姐從未抱怨過。還常主動跟媽媽說,妹妹一定會好起來的,而不用學跳舞鋼琴,對她來說是一種“解放”。

晚飯過後,姐姐常領著依依去樓下散步逛超市,用自己攢下來的零花錢,給依依買5塊錢一瓶的阿薩姆奶茶,或者是依依喜歡的雞肉串。

貝貝家更是如此。一年的藥費和複查費動輒二十萬,在貝貝生病半年的時候,家裏把剛裝修不久的房子賣了。貝貝媽媽表示,賣房時沒猶豫,房子可買,孩子的健康卻不行。夫妻倆的工資卡一個月有5000元被特地留出來作為貝貝的治療費,“這錢不敢亂花,專款”。

但並非所有的家庭都能賣得起房,留出專款。

今年七月,一名15歲的患有肺動脈高壓的女孩,在一次突然的感冒發燒後,沒能搶救過來。有知情的家長稱,女孩病情最嚴重的時候,醫生建議用注射試劑“瑞莫杜林”。20ml近一萬元,一度被藥物圈封為無藥能及的“王中王”。

女孩來自河北邢台的農村家庭,負擔不起。用了幾次後,他們嚐試過安利生坦的高仿製藥,即所謂的“印度藥”。盡管醫生一再囑咐市麵上假藥多,務必謹慎購買,但沒錢能讓不少人鋌而走險。有藥吃是總比沒藥吃好,無論它出自哪裏,效果如何。

“藥王”瑞莫杜林 | 圖源於受訪者

得益於那條短視頻,有人聯係到了尚玉芬,給小雅捐去了三盒國產的安利生坦。一家在廣州的藥廠上門表示也願意為小雅提供三年的免費藥。

“我們是幸運的,得到了關注,但和我們小雅一樣的人呢”。尚玉芬希望更多的肺動脈高壓患者得到關注。

關注帶來的也有打擾。報道出現後,成千上萬的關注讓小雅媽媽很緊張,手機停不下來,甚至有的人淩晨兩點多還給尚玉芬打電話。微信上紅色小圓點的數字達到三位數,朋友圈也設置為了“僅三天可見”。

事實上在“走紅”之前,尚玉芬一直把小雅當成正常孩子,但每年五月五日的肺動脈高壓日,不斷地提醒著她小雅的身體不健康。尚玉芬一家總要去參加一些活動,講述她們的故事。每講一次,尚未結痂的傷口就要在大眾麵前揭開一次。可為了讓更多的人了解肺動脈高壓的群體,尚玉芬也依然會去參加。

除了親友和醫生,家長們也常和一群素麵未謀的陌生人保持著聯絡。在這個建立在網絡的特殊家庭——病友群裏,患者和家屬總能互相體會到感同身受,隻是在病友群裏,大悲大喜是常態。

群裏也會有好消息。有位昵稱“烏鴉”的家長稱,孩子聯合用藥了兩年,肺壓指標已經降到正常,了解到小雅在吃他達拉非,就把剩下的藥寄到了小雅家,但拒絕接尚玉芬的轉賬。

吃藥是日常,納入醫保可期

偉哥仍是這些女孩們正在服用的藥物。

依依接受了每天吃藥的事實,不再發脾氣。最近肺壓亦降到了50,穩定了不少。媽媽不放心,每天親自把藥放到依依嘴裏,看著她含水吞下去。

小雅家裏堆放著滿滿一麻袋的他達拉非空藥盒。她去買偉哥的消息傳出後,接診她的華中阜外的程江濤教授非常關心她,多方聯係協調後,江蘇一家企業也願意免費為小雅提供一年的治療用藥。

貝貝媽媽總是在北京複診後買上三個月的用藥。她解釋,別的地方的藥不敢買。每天準備好貝貝當天的藥物,把裝著西地那非和安利生坦的方形透明藥盒塞進她的書包。隻是現在,老師再也不用監督她吃藥了。

就診複雜、藥費高昂,尚玉芬連同其他家屬不止一次上有關部門反映過,希望肺動脈高壓的藥物能夠早日納入醫保。

截至目前,隻有個別省市將相關藥物納入地方醫保名錄,小雅,依依和貝貝,分別所在的河南,河北和雲南地區,都尚未有此舉動。如若將肺動脈高壓所有治療途徑的藥物納入醫保,每年可以節省藥費四萬多元。

今年八月,國家醫療局、人社部聯合發布的《國家基本醫療保險、工傷保險和生育保險藥品目錄》(醫保目錄)中,用於治療肺動脈高壓的波生坦、曲前列尼爾(瑞莫杜林)等藥,都有望談判。據了解,波生坦自批準到進入《國家基本藥物目錄(2018)》用了十二年,如今更有望進入醫保。

9月20日,依依的媽媽在朋友圈發了一條視頻。依依穿著粉色條紋衫,綁著馬尾,頭戴蝴蝶結發箍的依依,在幼兒園廣播的兒歌裏開心地騎著車。這位媽媽,時常懷念女兒兩歲多還沒生病的日子,她說那是自己最快樂的時光,不需要擔心女兒的健康,也不用擔心錢夠不夠。

倘若成功納入醫保,對他們而言,生活或許還有別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