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塔那摩審囚錄像:16歲少年哭訴“殺了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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涉嫌恐怖襲擊的15歲加拿大少年奧馬爾·卡德爾曾在美軍關塔那摩基地連續接受4天審訊,他的律師於7月15日披露了這次審訊的部分錄像,以期喚起民眾對這名少年犯的同情和加政府的重視。然而,加政府仍然堅持“不尋求將卡德爾引渡回加受審的立場”,使這名少年十分失望。

卡德爾是加拿大人,出生在多倫多,長在阿富汗,他的父親一直被美軍指控為恐怖組織提供資金。2002年,當時年僅15歲的卡德爾在阿富汗的一次激戰中被捕。美軍表示,他在那次戰鬥中投擲手榴彈,炸死了一名美國特種部隊士兵,還炸瞎了另一名士兵的右眼。美軍最後是在廢墟中發現了身受重傷、生命垂危的卡德爾,並將其送到關塔那摩基地救治和關押,不久便指控他犯有謀殺未遂、謀殺、共謀以及支持恐怖分子等罪名。


***嫌犯脫衣露傷口 嗚咽哀求情緒不穩

這段錄像攝於2003年,總長7個小時,記錄了卡德爾連續4天接受審訊的過程。他的律師7月15日公布了10分鍾的錄像節選。

錄像顯示,審問卡德爾的是加拿大特工。卡德爾在審訊時脫掉自己的囚衣,向加特工暴露自己胸前和後背的傷口,並表示由於沒有得到適當的治療,傷口愈合得很不好。

加特工說:“在我看來,這些傷口愈合得不錯。”卡德爾嗚咽地說:“不是。你不在這,你不知道。”加特工稍後指責卡德爾是在利用自己的傷口騙取他人同情來逃避審訊。卡德爾說:“不是的,你根本就不關心我。”

卡德在審訊中的情緒一直很不正常,有時鎮靜放鬆,有時狂怒悲傷。他剛開始以為加特工是來關塔那摩幫助自己脫身的,還麵帶微笑地表示自己一直希望加政府能夠出麵。卡德爾不斷重複說:“我很高興見到你。”

不過,隨著審訊的不斷深入,卡德爾意識到加特工並不是來接他回家的,隨即變得非常絕望。當被獨自留在審訊室時,卡德爾嘴裏不斷念著阿拉伯語的“媽媽”。

卡德爾在審訊中否認自己用手榴彈炸死了美國士兵斯皮爾,說當時“3名美軍士兵跳出來朝我開槍”。當審訊人員問到“那個美國士兵最後怎麽死了?”時,卡德爾回答:“當時正在進行激戰。”

在審訊的最後一天,加特工告訴卡德爾,自己對他不坦白的行為非常失望,並再次施壓要其配合。卡德爾這時說自己很想回加拿大,而加特工答複:“這我可什麽都幫不了。”一名看了錄像的美國聯邦調查局官員表示,卡德爾在審訊後期徹底放棄了希望,決定破罐子破摔,好像自己“已經死了一樣”。

卡德爾的律師公布這盤錄像帶是希望能喚起民眾對這名少年犯的同情,並說服加拿大政府在卡德爾今年晚些時候在關塔那摩被美軍特別法庭審判前獲得其監管權。卡德爾的律師科伯勒稱,這盤錄像帶顯示了一個被嚇得不輕的男孩,而他應該被允許回到加拿大。科伯勒說:“卡德爾在4天審訊開始時非常配合,因為他覺得隻要特工們知道他們想知道的,自己就能跟著回家。”

***美軍否認虐待 加報告揭露不人道審訊手段

錄像被披露後,引發各界極大關注,有人懷疑美軍在審訊過程中使用了酷刑。美國國防部發言人戈登堅決否認卡德爾曾經遭到美軍虐待。戈登說:“我們的政策是用人道的方式對待犯人,卡德爾也一直被人道地對待。” 戈登還強調說,這盤公布的錄像由美國當局製作,並在法庭上呈送給卡德爾的辯護律師,是美國官方的財產。

不過,加拿大外交部的一份報告則和戈登的說法有出入。報告稱,加政府官員吉姆·古德2004年曾經探訪過卡德爾,當時關塔那摩的美軍官員告訴他,卡德爾每3 小時就會被帶到新的監舍。這種讓囚犯每個晚上不停“搬家”的不人道手段被戲稱為“高頻飛行”,是美國軍方通過剝奪囚犯睡眠時間來進行審訊的方法之一。這份報告同時顯示,卡德爾曾被單獨隔離了近3周,然後繼續接受審問。

總部設在紐約的美國憲法權利中心的律師威爾斯表示:“你們在這段錄像上看到的是一個十幾歲的少年在乞求幫助,看到的審訊違反了美國法律和國際法中關於少年的規定……如果這就是一個少年被審訊的方式,你們可以想象出其他人在關塔那摩是怎樣被對待的。”

不過,並不是所有的人都同情卡德爾。2002年在阿富汗因為卡德爾的手榴彈而失去右眼的美國陸軍中士莫裏斯表示,這段錄像並不會改變他認為卡德爾非常“危險 ”並且“應該獲得最嚴厲懲罰”的看法。莫裏斯說:“卡德爾並不是因為受傷了或者害怕而顫抖和哭泣,他隻是因為至今仍監禁在美國人手中而沮喪。”

***加拿大政府立場不變 拒絕向美施壓

錄像被披露後,加拿大總理哈珀表示,自己不尋求將卡德爾引渡回加受審的立場沒有發生改變。加拿大外交部長艾民信的發言人也表示,加政府相信卡德爾“在一次必須繼續的法律程序中”。卡德爾的律師內森則說:“我們希望加拿大政府能認識到針對卡德爾的所謂法律程序並不公平,而且被濫用。讓這樣的程序繼續下去並不合適。”

卡德爾的姐姐目前居住在多倫多。她在接受采訪時表示自己對弟弟的情況短期內能得到改善“非常悲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