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訴人:柯雲,女,20歲,銷售員 記錄人:金報記者應子 時間:4月20日 地點:金報編輯部 柯雲身穿一襲白裙,輕盈得像一朵白雲向我移過來。我見到她,眼睛一亮,就像一個口幹舌燥的探險者在熱帶叢林裏突然發現一條清澈透亮的小溪一樣驚喜。 柯雲的笑非常甜蜜:嘴角輕輕向上一抿,旁邊旋即出現兩個小小的梨窩,眼睛看上去比月芽兒還溫柔。我忍不住誇了她一句:“你長得真漂亮!” 就是這樣一個溫柔可愛的清秀佳人,愛上了一個比她大30歲的男人。她說,雖然她知道,這個男人隻能給她一個暫時的家,但她仍然舍不得放棄他。因為,她已經深深地愛上他了。 從服務員到經理 我是在農村長大的,因為是家裏的老大,所以很早就出來做事了。 柯雲的身上已經沒有一絲農村女孩的痕跡。一頭飄逸的長發垂在肩頭,眉眼都經過細致的修飾,一身白裙恰到好處地顯出她苗條的身段。 我非常好強,很渴望在武漢市擁有一套住房,可以將父母接過來共享天倫之樂。但憑我現在的能力,好像是不太可能實現的。其實在做銷售之前,我曾在娛樂城裏做過服務員,看過很多和我差不多的女孩子過上了無憂無慮的日子。我知道她們是用什麽換來的,但是我不會那樣做。 2002年年底,一個熟人找到我,說要幫人開足療城,因為我曾經在足療城裏呆過,所以希望我能過去做收銀員。我欣然應允。 第二天,我見到了王總經理。他大約50歲,一臉和藹,非常有親和力。我暗想,在這種人的手下做事將會沒有壓力。問清了我的基本情況後,王總簡單地交待了一下,就讓我出去做事。因為當時足療城還沒裝修完,我便躥上躥下,一會兒幫別人招聘,一會兒培訓員工,忙得不亦樂乎。臨近開業時,王總突然叫我去他的辦公室。 剛坐下來,王總便問:“我看你這麽多天來忙上忙下的,難道隻想做普通的服務員,不想往更高的方向發展?” 我愣住了,因為我一直認為自己隻能做簡單的事情。從來沒想過自己不做服務員還能做什麽,更沒想過自己的未來。王總見我愣住了,接著說:“我想讓你做經理。”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驚得一下子站了起來。王總見我這樣,笑了一下,然後靜靜等著我的回答。 等反應過來,我連忙擺手說:“我怕自己不行!再說我從來沒做過。” 王總對我的反應不置可否,搖搖頭說:“並不是每個人生來就會做的。其實你應該相信自己,我給你一個機會,希望你能把握。” 我認真考慮了這句話,覺得自己可以試一試,於是答應了。 開業那天,王總特地給我訂做了一套職業裝。當我穿著那身筆挺的職業裝,打著領帶站在鏡子前時,我被鏡子中那充滿自信、成熟的女孩徹底征服了。我悄悄對鏡子中的自己說:“放心,你能行的!” 感情慢慢發展 可是,接下來的日子裏,我卻絲毫沒感覺到自己是一個經理。我除了接送客人,替他們倒倒茶,送送水果拚盤外,連打折的權力都沒有。員工對我也很不服氣,她們隻聽領班的話。我有些生氣,覺得自己像個陪聊賣笑的小姐。於是,我去質問王總。 王總非常重視我的意見,馬上召開了一次大型的員工會議,要求員工能尊重我。散會後,王總單獨找我談了一次話。他說,他一直以為我是很油滑的人,沒想到我還是那麽單純。接著他告訴了我一些做人的道理以及管理的經驗,並說以後會經常找我談心,希望我能很快上路。 聽到王總說的那番話,我突然有一種很溫馨的感覺。在外漂泊這麽久,還是第一次有人這樣語重心長地對我說這樣的話。我第一次認真地打量了王總,發現他長得很像我小時候崇拜的表哥。 漸漸地,我和王總開始熟絡起來。我們經常一起出去喝茶、聊天。2003年8月份,王總再次把我叫到辦公室裏談心。談著談著,他突然問起我的個人感情。我有些黯然,他的問話猛然間將前段時間我想修複的傷口又無情地剖開了。幾個月前,我曾和一個已婚男人走得比較近,並將自己的第一次獻給了他,可他卻在得到我之後突然消失了。雖然我知道他的工作單位和家庭住址,但我不想追問他消失的原因。經過這段失敗的感情後,我變得異常消沉。王總不知從哪裏聽說了這件事,特意叫我過來詢問。 也就在那個晚上,我和王總走到了一起。 我不太理解她為什麽沒把持住自己,希望她說說當時的感受。 對不起,我都已經忘記當時是怎麽想的了,隻記得那天我很不開心,而王總說的一些話讓我很感動,然後我們就在一起了。在這之前,我一直拿他當老板看,從來沒想過會和他發生什麽事,可就在那個晚上,我被感動得哭了,然後就發生了那件事。 事後,王總對我說,他對我的愛是多層的,集幾種愛於一身。唯一不能給我的,就是婚姻。 經曆過一次與已婚男人的戀情,我知道這類人的通病,他們渴望給自己的婚姻注入一絲激情,卻不願意負責。但是,這是我自己選擇的,我不強求。因此,對他的話,我沒有任何異議。 王總對我還算可以,當我出門玩時,他會細心地幫我戴項鏈;每當工作上遇到什麽問題,他都會詳細地告訴我問題出在哪裏,我應該如何解決。為了方便我們約會,他特地讓我搬到他的一套住房裏。 可以說,我從小就像野孩子一樣。因為家裏窮,和大伯大叔們一起住,我連一張屬於自己的床都沒有。因此,搬到他家時,我非常興奮。將家裏的衛生打掃完之後,我忍不住給他發了一條短信:“我終於有了屬於自己的家,哪怕這個家是暫時的!” 王總回了條短信:“這是我應該做的,希望你把這裏當成你真正的家!” 看到這條短信,我心花怒放。我想,就算這個“家”是暫時的,可它仍然是我所需要的。 我越來越依賴他 和王總在一起後,我越來越迷戀他。他在我的眼中幾乎沒有缺點,他這個人做事比較穩重,為人講義氣,在我的心中,他就是成熟男人的典範。他時常為我著想,勸我離開他,去找一個能配得上我的男人。他甚至說:“將來你談了朋友,如果不介意的話,你可以帶他來見見我,讓我為你參謀參謀。”他越這樣說,我越舍不得離開他,甚至希望每天早上一醒來,就看到他躺在我的身邊,因為我愛他。那種愛不是熾熱得讓人熔化的愛,也不是讓人忽冷忽熱生死相隨的愛,而是一杯溫吞吞,沒有味道,卻永遠不能少的白開水。 可是,這是不可能的。和他在一起這麽長時間,無論多晚,他都會趕回家。弄得我不知該可憐自己,還是該可憐他老婆。可能他老婆還不知道,每晚和她躺在一張床上的愛人,竟然想著另外一個女人。而每當獨自麵對孤獨時,我都會想起他說過的那句話:“愛上我,等於愛上寂寞!” 我最害怕朋友聚會,因為我對著不同的人要說不同的謊話,像戴著麵具生活一樣。當朋友們問我,為什麽不帶男朋友出來時,我要麽說男朋友是做生意的,特別忙,沒時間;要麽說和男朋友吵架了。在不同人麵前,我男朋友的身份是不一樣的,以致後來別人問我與男朋友的情況時,我必須好好想一想,上次見麵是如何對他(她)說的,不然就露餡了。 和王總在一起最尷尬的事,就是不能在公共場合同時出現。我正值青春年少,渴望像同齡人一樣在街上卿卿我我、有說有笑。可是我和他卻不能。如果我們牽著手出現,肯定會引來一路的猜疑目光,那裏麵有好奇,有輕視,有不屑,唯一沒有的就是羨慕。 我知道不能這樣繼續下去,可是,我拔不出來。(文中人物為化名) [記者手記]他們應該受到譴責 其實柯雲非常清楚自己需要什麽,但是她無法舍棄暫時的愉悅。 那個王總給了她一些她正需要的東西,這是事實,但獲得這些東西的代價太大。 也許柯雲認為自己現在還年輕,不需要考慮將來。可是,如果為了這暫時的愉悅而錯過了一輩子,值得嗎?曇花開放時固然美麗,但隻是短暫的一現,等待它的仍然是凋零。 接觸了太多這樣的故事,女孩往往很年輕,她們涉世未深,往往把一時的感動、崇拜當作愛情,並且輕易交出自己,從此愈陷愈深。我們無法責備她們傻,因為她們本來就處在容易犯錯誤的年齡。可是那些故事中的男人, 他們曆經世事,卻仍聽任那些單純的女孩陷入泥沼,實在難逃自私之責。他們應該受到良心的譴責!(金報記者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