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述:大學籃球場種情根 你的一生我隻借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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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記得初見陸了然的刹那。那天, 有很好的太陽,抱一摞書從寢室出來去上公共課,路過籃球場,聽到如雷的歡呼聲,是一場比賽,陸了然進了一個極為漂亮的三分球,在最後8秒內,鎖定勝局。在此之前,他所在的球隊尚以2分之差落後。   人群中,身穿黃色背心的陸了然,身姿挺拔。 記住了,也就記住了。   從未向別人說起,包括日後的陸了然。也不會有人相信,緣於大一那場籃球賽,我會對初次見麵的陸了然記憶深刻,一見鍾情。   隻是等我打聽到他的名字後,才失望地發現,那個球場英雄已經大四畢業。那場比賽是他們的告別賽。我隻是知道了他的名字,陸了然。   在那所聞名全國的大學裏,我是出名的女孩,因為無懈可擊的書法,還有繪畫功底。那時,我還年輕,19歲,我且青春,鮮妍明媚。   於是,會收到很多的信。那些從學校寄出的信,通過郵局,在外麵轉一圈,再回到學校的……我的手上。我不看,很意興闌珊。周末的時候,也不答應任何人的邀請。隻穿了黑衣,靜靜坐在籃球場的看台上,想一些心事。   冷傲的薛雲離在四年後,畢業了。因為學業出類拔萃,得以留校。並有機會翻看到師兄陸了然的資料。當然,連同他家中的電話。   打了過去,溫和的婦人聲音,找誰?   伯母,陸了然可在家?   對方驚愕,了然現在在上海。你是?   哦,幾年未見的同學。想聯係到他。   你可以去他的公司找他。他的手機號碼是……   掛掉電話。有片刻的怔忡。我竟,浪費了四年的光陰。那個人,一直和我生活在同一座城市,未有稍離。   苦思幾日,一直想不到順理成章和他通話的理由。如此幾日,漸無法按捺,找到了他。   那端的聲音迫近,並且沉穩,陸了然。您是?   您好,我是學校老師,在整理學生檔案,對優秀生進行追蹤記錄,請問,您現在在何處供職?   多麽蹩腳的謊言,他竟相信,從容作答。   見到他,是三天後,他所在公司附近的餐廳。距離第一次見到他,已經過去了三年。他依然挺拔俊朗,一件普通的白襯衣被他穿得整潔儒雅,世家子弟般的優雅清淡。   恰好他的公司招聘平麵設計,憑借良好的美術底子,考入其中,很是順利。於是辦好學校這方的辭職手續,開始和陸了然同處一幢樓。   陸了然是這家公司老總。上班第一日,他召集全公司人員,為我和另外三個新員工開了簡短的歡迎會。會罷,我故意逗留片刻,挨在後麵,果然,他叫住了我,薛小姐,我看了你的簡曆,我們是校友。你的能力非常突出,能來我們這樣規模不大的公司發展,委屈你了。   我朝他微笑,僅僅是因為,我喜歡……平麵設計。我會盡力做好。   他亦笑,眉宇間隱約有讚賞之意。   我在陸了然的公司很快火了起來。這是一個朝陽企業,有很多年輕人。下班後,會有人請我喝茶,吃飯,也會有人送來鮮花,不菲香水,手飾。我隻拒絕。   和陸了然熟了後,他也會開我玩笑,薛雲離,怎麽,我們公司的小夥子,你一個也看不上?   我笑,我手頭上不缺錢,不用像要找長期飯票的女人那樣,功利而世故地對待一份感情。   他也笑,眼裏盡是欣賞。   這是事實,但更想說的不過是,因為你。   但是有什麽用呢,我來得遲了。   他早早有了彼此傾心多年的,青梅竹馬的妻。曾經無意看到他的辦公桌上放著他和妻子的合影,笑眯眯的兩張臉孔甜蜜地湊在一起,刺得我眼睛疼。   時間久了,漸也覺得,每日麵對又不可得,是一種煎熬。這樣一種沉淪,很難過。那日,加班到淩晨,起身為自己衝杯咖啡,回頭,迎上了副總宋振華的目光。能看得出他眼裏的熱切。   心一緊,沒有做聲,回到座位上,工作。所謂熟練,到了一個程度便可以發呆工作兩不誤。陸了然,陸了然,此刻,正和他心愛的妻執手相看吧。今天是他妻的生日,下午的時候,他過來很是歉意地說,晚上不能陪我們一同加班。   我心酸,語氣因此刻薄,這本就是陸總的公司,不加班,還需要向我們招呼一聲嗎?   他一楞,深深看我一眼,沉默著,然後推門走了出去。   宋振華輕輕對我說,薛小姐,你不知,陸了然和他妻子感情極好。   我作天真狀,哇,他妻子可真幸福!又裝做不經意,故意問,他的妻子一定很漂亮?   宋振華搖頭,不及你一半。幾年前一場車禍,使她癱瘓在床,生活已無法自理。   聖誕節,公司舉行晚會,很熱鬧。陸了然破例沒有太早回家,興致很高地喝了一些酒。等十二點鍾聲敲過後,他掏出手機,走出門外,趁著混亂,我跟了出去,隻聽到,剛才許了願,希望你可以站起來。   是打給他的妻的。他這樣愛她。   淩晨一點的時候,晚會結束。我出了公司,在這條街的拐角處,站住了,忍不住在黑暗中淚流滿麵。   女人在陷入癡情以後開始變得愚蠢。愛情,我的愛情,是希望全無的,卻還在堅持,為什麽?   這時,有一個走近來,溫柔地掏出麵巾紙,替我擦淨。是宋振華。   沉默了一會,他道,雲離,你今年多大?22歲?   不,已經24了。   唔,和我女兒同齡。   我想起他平日講起自己的女兒,很聰明的孩子,在大學裏讀研究生呢,成績很好,她的男朋友和她同專業。   多麽簡單的生活和單純的感情,沒有是非,也沒有傷害。一樣的年齡,我卻心比身先老。   想著,一時顧影自憐,心內黯然。   宋振華靜靜守在一邊,良久才開口,雲離,你遇到陸了然,以為他是你的,弄得遍體鱗傷的。可是我,當我遇到我妻子的時候,就知道她不是你,但是我沒有辦法,我等不了你那麽久,也等不了,且又不知道你在哪裏,我來得太早,在你出現之前,要想辦法打發掉半輩子的日子。   紅顏白發。我無言。這個世界從來不符合我們的夢想。很多時候,愛情悲劇都隻是有婚無愛,或者,有愛難婚。而已。   我依舊盡職地做好工作,很多事情,很多客戶,需要我圓滑應對。這是逃不了的。累了的時候衝杯極苦的咖啡,盡量讓自己不去想陸了然。事情已經至此了,還有什麽用呢。死纏爛打隻會令對方厭惡。我隻能默默地想著他,默默地注視著他,所有的溫情,所有顫動著的苦痛,幸福的折磨,都是無聲的。   元宵節的中午,我聽到很多同事說,晚上廣場上要放煙花。我過去聽,她們立刻邀請我,要不要一起去?   我笑笑,不了。然後走開。   身後傳來她們的聲音,她啊,真是個怪人。   晚上加完班已經將近十一點。非常倦了,披了件大衣,我走出去。路過總經理辦公室,竟發現陸了然還在。   我很想過去和他說點什麽,哪怕隻是靜靜地坐在他身旁,猶豫了一會,還是隔著玻璃窗朝他揮揮手就離開了。   夜裏的煙花格外璀璨。廣場上有很多人,情侶們摟在一起,觀看一朵又一朵煙花在高空中綻放,沉寂。隻是幾秒鍾的時間,生命盛開,然後頹敗,隻留下一些灰燼。煙花若有靈魂,會在下世選擇做一朵什麽樣的花呢。我站在廣場的邊角處,凝視著天空,然後,感覺到有人站在我身後。我回頭,是陸了然。剛想開口,他製止了我。他隻是從我背後擁抱住我,我們的手握在一起,看煙花…   元宵節的夜, 我們一起,看煙花。   夜漸闌珊。已經是淩晨時分。大街上依舊很熱鬧。   他牽我的手,帶我離開廣場,上了他泊在一旁的車。   高速公路上,我們飆車,時速非常快,刺激之下,傷心的事情似乎淡化許多,然後,我們一起去吃比薩,他給我講笑話,我淚光迷離地大笑。   這樣美好的夜,身邊人亦是夢中人。隻是,他是別人的。想著,歎氣,叫了度數很高的酒,一杯一杯。陸了然勸我,我不聽。終至酩酊。   朦朧中,聽見陸了然說,傻孩子,心事這麽明顯。   酒醒時候,發現已經身處自己家裏。轉過臉,看到陸了然正在替我衝熱水袋。   心裏一酸。這正是我所期盼的男人,知冷知熱。   但是他是別人的。   陸了然過來,將熱水袋塞到我腳底下。我稍一掙,支起身拉過他,讓他坐在我的身旁。他沒有拒絕。   我不說話,把頭靠在他的胸口,聽他沉重的呼吸和心跳。他開始吻我。很久後,他才鬆手,點根煙,歎氣。   煙霧繚繞中,他問,雲離,為什麽不早一點遇見你,在一切都還來得及的時候?   為什麽來不及?僅僅是因為你有了妻?   他答,是。   他的妻子,從小被他的父母收養,長大後,來愛他。這麽多年來,她習慣於有他的生活,而他,也習慣了照顧她。   雲離,你知道嗎,認識你後,我曾陷入掙紮。可是,最終放棄。   我心一抖,為什麽。   因為,你比她獨立得多。你不會太難過,但她不一樣。她離不開我。   陸了然,這不公平。獨立就意味著一定要承受比別人更多的離別嗎。就可能不會受到傷害嗎。你這樣說,也許隻是我們之間少了同甘共苦,或者朝夕相處的生活片段做沉澱和根基,沒有足夠的愛,足夠到你願意因此改變選擇。對嗎。   你以為我的理由隻是借口嗎。他落寞地笑笑。   你為什麽不聽聽自己內心的聲音,依從自己的意願好好活一次呢。   我是想。可是,已經太遲。他搖頭,弄滅了煙,雲離,你知道她為什麽癱瘓嗎。那年我大二,因為想我,她不顧父母的勸阻,逃了課來上海看我。在快到學校的地方出了車禍。其實,她是非常聰明的孩子,那時還在念高三,本來是有希望考上很好的大學的。雲離,這個樣子,你說我怎麽能離開她。雲離,如果時光真能倒流,讓我們由青梅竹馬從頭。   從青梅竹馬到相守白頭。聽來讓人心酸眼熱。可是,這一生,我沒有這樣的機會。曾經,最想過的生活是,有一份工作,能夠和陸了然溫暖地相守,從此庭院恬淡,現世安穩,歲月靜好。但是這一切,已經是幻夢一場。我和我追尋多年的大師兄,不過隻能一笑而過,如此而已。   我起身,將床頭櫃上的CD機打開,裏麵有每晚必聽的歌。很快,那支歌伴著淒美的旋律滑了出來:   你有長的一生 短的愛情   你說長的一生 交與你的愛人   那麽可否借一晚 柔情   給我   借來一晚愛情 溫暖的傳說   就當我的日子 續前緣地錯過   你長長的一生 給得起的   就這麽多   你的一生我隻借一晚   眼光迷亂誓言也赤裸   不管長夜如何 天亮又如何   我想要的 你就這麽多   可以嗎。我用眼光問陸了然。其實,這也是長久以來的心願。如果,真的得不到他這個人,那麽,得到過這樣一個夜晚,已經足夠。我想要一個身上流淌著我和他的血液的孩子,我們將離開陸了然,去一個陌生的城市,相依為命地生活在一起。那個柔軟的小生命,會長有酷似他的容顏,叫我媽媽。   隻要如此,亦可滿足。我不會給他帶來任何麻煩。   然而他不肯。斷然不肯。他承認對我的欲望,卻不願辜負他的妻子,也要我好好珍惜自己,無論心,或身。   你的一生我隻借一晚   隻是希望有你陪著   把那溫暖的話語說   你卻連這也不願給我   從前通讀過《易經》,按照那上麵的說法,這一生,我必定愛而不得。原來,真的是真的。什麽都留不住。   極倦極倦。不去管他。迷糊睡去。   醉裏吳音相媚好。醒來的時候,發現陸了然一直握著我的手。能看得出他眼裏的憔悴和血絲。   他溫和地按住我的手,你再睡一會。我去弄飯。   走出臥室,看到桌上四菜一湯,紅紅白白,綠綠黃黃,都是我平時愛吃的東西。確實是餓了,我埋下頭,吃吃喝喝半天後,才抬頭,怎麽搞的,現在就餓了?   現在?陸了然失笑,雲離,已經是下午兩點。   原來一覺睡得這麽久。我略有不好意思地看著他,他亦看著我。   在某一個時刻,他是我生命中最溫暖的安慰。但是,他能給得起的,也就這麽多。   回到公司上班,已經聽到風言風語。我什麽也沒有說。隻是很快寫好辭職報告。陸了然極不舍,猶豫許久,還是在報告書上簽了字。   離開公司的時候,宋振華來送我,他抱緊我,歎氣,然後放手離開。   公司裏,關於我的說法是,這個狐媚子,兩個老板都跟過。   你屬於誰的,我剛好經過,卻帶來潮起潮落。美是真的,真是假的,沒什麽執著,一百年前你不是你,我不是我。悲哀是真的,淚是假的,一百年後沒有你也沒有我。   現在,我開了一間酒吧,幽雅的布局,四周擺滿喜歡的書和花,讓早晨從11點開始,下午5點後開始歌舞升平,穿梭在往來客人中間,我已經習慣不去回想往事。沒有人知道我曾經痛失心中愛人,在那個煙花夜。他從背後擁抱住我,我們的手握在一起,看煙花。   竟然記得那麽深。   渴望一個笑容,期待一陣春風,你就剛剛好經過。   讓我狠狠想你,讓我笑你無情,連一場欲望都回避。   為什麽不早一點遇見你,在一切都還來得及的時候?   [有些深愛,可以卑微得低到塵埃裏,隻錯過一步,就要守候一生,你長長的一生,給得起我多少柔情?錯落的傳說,不管長夜如何,天亮又如何,我隻要這一晚你陪我度過。我知道我隻能遠遠的祝福你,我更知道,你是我曾經愛過直到現在也放不下的人,盡管如此難舍難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