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牆下的悔恨 海南一女歌手自述弑夫慘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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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牆下的悔恨 海南一女歌手自述弑夫慘案(組圖)
曾經很幸福的一家子。
姬曉麗。
姬曉麗舞台照。(圖片由呂大俊供)
  一位曾經在舞台上唱紅的女歌手,在一夜之間,蒙受了丈夫酒後失控的三次暴力毆打。她在絕望中用曾經想自殺的刀卻有意無意揮向了丈夫。在窒息中她下意識地用刀自衛抵抗,沒想到失去理智的丈夫卻用自己充滿酒精的身軀迎上了致命的幾刀,一宗不該發生的人間悲劇就這樣發生了……   高牆下的悔恨   大年三十的鐵窗中飄出一首淒淒悲歌。哽咽的歌聲並沒有掩飾亮麗動人的歌喉,傷感的歌詞透出無限的悔恨,讓人朦朦朧朧感到是一首陌生的懷舊歌:   Because I Love You   所以才告訴你   在一個悠閑的日子裏,天讓我遇見你   你的眼神,你的微笑,還有你的美麗   Love you so I tell you   你才是我的唯一   在一個楓葉滿天的日子裏   天讓我遇見了你   你的眼神,你的微笑,還有你的美麗   How, you tell me I love you   就這麽遇見你   這是姬曉麗丈夫周敏為她寫的歌詞。姬曉麗潛心譜曲幾年,這首歌終於唱響了。姬曉麗非常喜歡這首歌。她也經常與丈夫同台演唱,丈夫演奏的吉他像行雲流水,姬曉麗的歌聲像珠玉滾動。無不贏得一陣陣雷鳴般掌聲。如今唱歌的姬曉麗隻能在高牆下鐵窗內悲痛地唱著這首歌來悼念被自己失手殺死的丈夫——周敏。   2003年10月9日發生在海口紅爵酒吧了一宗慘案。姬曉麗弑夫之事傳遍椰城。一時間成為街頭巷尾,茶餘飯後的話題。各大新聞媒體先後發表了種種說法,就像著名藝人柯受良之死有五個新聞版本一樣:   ① 有人說姬曉麗殺夫是忍受不了家庭的暴力。10月9日是一個家庭暴力的結束。   ② 有版本這樣說,姬曉麗懷疑丈夫周敏外麵有豔遇,便殺了丈夫。   ③ 更有玄乎的說法是姬曉麗另投情懷,情有所移。   ④還有令人不為鮮知的說法是姬曉麗發現丈夫有吸毒行為。姬曉麗規勸丈夫,周敏醜聞被姬曉麗發現,便惱羞成怒想置姬曉麗於死地,沒想到卻死在妻子手中。   ⑤有人蜚言,周敏是吃軟飯的。作為一個在演藝圈有頭有臉的人難以忍受這樣的冷嘲熱諷,便把憤怒發泄在姬曉麗的身上,姬曉麗隻有拿刀自衛卻不幸刺中周敏。   在眾說紛紜中,殺人的內幕究竟是何因?記者在年前和年後多次在看守所與姬曉麗進行長時間采訪,讓人們看到了這是一場不應該發生的悲劇,也讓人們十分清楚地知道這是一場沒有恩怨的凶殺案。   姬曉麗說她可能是上輩子欠海南的   十年前,來自河南的姬曉麗在登島的那一天,她便抱著一棵椰子樹大哭一場。她說她可能是上輩子欠海南的,她與海南是一見鍾情。婚前丈夫的一巴掌並沒有打退她對丈夫的愛。   姬曉麗真名叫汲孝利,也叫姬小麗。她1969年2月11日出生河南省鶴壁市。喜歡海南的理由是:這裏四季常青,給人永遠青春的綠色。   1992年在朋友的推薦下姬曉麗便孤身登上海南島。上島的那一天她深情地抱著一棵椰子樹痛哭了一場。她夢中所托海南是她的情緣之地。上輩子她是情欠海南。她上島是還情債來了。於是她與海南便一見鍾情。而且是一“嫁”海南便是十年之久,再也離不開了。   從小酷愛音樂的姬曉麗,從鄭州大學中文係畢業後就走了歌唱的道路,為了提高演繹水平和增加經驗,她忍受著各種艱辛困苦,跑遍了海口各大歌舞廳和夜總會進行演唱和做節目主持人。漸漸地姬曉麗的這個名字終於唱紅、唱響了。她演澤出一種風格新穎的“另類音樂”這種花樣多變的音樂風格,吸引了眾多不同年齡的聽眾,成了海口流行樂壇的一枝奇葩。尤其是姬曉麗唱的流利的英文歌更是讓人掌聲久起不落。一首首幾乎風格完全改變的歌曲更是讓人耳目一新。特別是在紅極一時紅爵酒吧的演唱可以說是姬曉麗全盛鼎峰時期。凡是海南的各種大型演唱會、義演都有她的亮相。1992年在海口的演藝圈中她認識了周敏。周敏的聰明才藝很快博得了姬曉麗的好感,周敏演奏時吉他的每一根弦都緊扣著她的情懷。在94年結婚前,為了某一件小事,周敏奮力抽了姬曉麗一記響亮的耳光,如果是換了一個人,便會和周敏“拜拜”了,但是姬曉麗卻沒有。在婚前就嚐試到了暴力野蠻的前奏,姬曉麗並沒有後退,並沒有因一巴掌打掉了她對周敏的愛。兩人自由戀愛,於94年結婚。當年周敏和他的父母親三口生活在一起,家住機場東路的一處一房一廳的宿舍樓內,房子雖有些擁擠,但日子還算過的幸福。   姬曉麗在各大娛樂場所唱歌,不免接觸一些大款,商界名流……有人欣賞她的演唱,經常去看她的演出,她到哪個場,捧場的朋友就跟到哪,送鮮花、小費、邀請她出唱片……但她隻是應付一下,從來沒有任何想法。因為他和周敏互相都是深愛著對方。為了加強雙方感情和擺脫大款的追逐,姬曉麗在生下第一個孩子後,又生下了第二個孩子,這一招還真靈,那些存心引誘姬曉麗的大款,都停止了他們追獵。周敏為此也深感她的真心所愛。一個唱紅的女歌手是絕對不會再要孩子的,而姬曉麗為家庭而犧牲了她的事業。   兩人漸漸有些積蓄,99年後周敏嚐試著自己做生意,開過演藝吧、迪廳、遊戲機……但都不是很成功,也虧了一些錢。最後這次經營濱海酒店紅爵酒吧,他們的積蓄已所剩無幾,用房子作抵押貸了些款,向朋友也借了一些,後來周敏的一位好朋友合股投資,酒吧才開起來了。但在周敏經營的一年多來,生意一直不太好,不但未賺錢,反而欠了酒店方數萬元的房租、水電費等等。周敏壓力很大。   做為妻子,這麽多年無論丈夫做任何生意,在錢和精神上都在默默地支持他,從未有一句怨言,就是遠在河南的父母一年到頭也隻是寄去幾百元錢,略表心意,總是對自己的父母親說:“以後有錢再孝敬你們吧!”自己每天工作,家兩點一線,自從結婚後從未離開海口去哪裏玩過。一心想到北京深造,希望歌唱事業有新發展,但因這個家、兩個未成年的孩子,終究未邁出這一步。她含辛茹苦幾年替周敏還清了經營生意時所虧欠的十幾萬元的債務。   因生意上的壓力,周敏性格有些變化,夫妻兩人有時為一些小事就發生爭吵,以前吵架、打架後兩人會溝通,然後和好如初。現在他好像變成了另外一個人,常和朋友在包廂一玩就玩到天亮,有時到第二天中午。每次曉麗不管多累都陪到第二天,因為她擔心周敏第二天騎摩托車回家危險,不放心。   酒吧因生意實在太差,周敏這時也有些消沉。姬曉麗經另一位股東同意於2003年3月份接管了酒吧的管理,從而放棄了自己喜愛的音樂事業,每天下午兩三點就到酒吧管理事務,經常第二天淩晨四五點才回家休息。   淚水伴隨著她自述   當記者問姬曉麗婚後周敏多次毆打她算不算家庭暴力。姬曉麗苦笑了一下。我見到許多海南人打老婆的事,在我們老家河南也是常有的事。但每次事後周敏都會道歉,哭著請她原諒他。姬曉麗說她能體諒他,因為他所經營的各種事業都失敗了,壓力很大。回憶起家庭生活,姬曉麗的敘述經常被自己的哭聲打斷。我跟我先生是1992年認識的,認識他的第三天,我就被打了。當時好像是因為一件小事,我說兩個人要是和不來就趁早分手,他一巴掌就打了過來。   1994年,我們結婚了。婚後,他多次打我。打我的原因,往往都是我反駁他的話,或者他認為我掃了他的麵子。9月初的前幾天,女兒要查字典,我說拿一本小字典就行了,但他堅持要我拿另外一本,我們爭執起來,他一巴掌就打到我臉上,他罵我:“我說的話你還敢反抗。”大概在出事的兩星期前,我發現酒吧裏負責采買的一位女員工單子老是出錯,我就說了她。我先生知道了這件事,他衝進我的辦公室,警告我說:“姬曉麗我告訴你,這裏的每一個人你都必須尊重。”隨手就是一巴掌。大約半年前,我在家裏被他打了。他拿一把吉他砸到我的腰部,吉他破了,劃到我的左手,流了很多血。我打110報警要他們來製止家庭暴力,警察來到我們家裏,阿媽(指婆母)圓場,說是夫妻吵架,警察調解幾句走了。後來我養傷養了很長時間。“他每次打了我,也經常跟我講道理。他說:“我打你是因為你倔強,其實我也很心疼。你不要那麽倔強嘛。”他還經常用演藝圈的人來舉例子說服我。他說:“女人有錢又怎麽樣?劉曉慶不是有錢嗎,她有你這樣的家庭生活嗎?你到北京發展又怎麽樣?某某某不是一樣過得不如意嗎?你該知足啦。”   “結婚這麽多年,我們倆之間更多的是一種親情。他母親對我很好。我和他都愛孩子,他在孩子麵前很有威信,兩個孩子都很喜歡他,隻是對他老是打我不滿。”他是個很有才的人,他為我寫了幾首歌,像《就這麽遇見你》、《今夜》、《想念你》,都是很有特色的,有爵士樂風格。前段時間已經做出了小樣,原計劃寄到北京的一家公司去錄製。我從1992年在海口的夜總會唱歌,結婚後仍然在夜總會當主持人和歌手,在海口許多夜總會幹過。周敏做(經營)過迪廳、酒吧、牌機生意。紅爵酒吧是2001年開始做的。從去年開始,我不在夜總會唱歌了,最後一次登台演出是參加資助優秀特困生愛心見麵會,我和搭擋唐岑唱了幾首歌。今年3月,我開始介入紅爵酒吧的管理。每天我都是下午四五點去酒吧,一直要到第二天的六點才能回家,可以說我每個晚上都是在酒吧裏過的,很辛苦。別人都覺得我很努力,我想周敏也是認可了我這點的,我這麽辛苦,隻是想拚命賺錢為他還債。我的管理得到了我們的合夥人的認可,他們感慨過說,曉麗你比他(周敏)成功多了。周敏是怎麽看的呢?他說,曉麗,你是很棒,但再棒也是我的老婆,你永遠都是我的門麵,離開我你寸步難行。他在我心中的位置很重要。我也想過家庭中妻子的容忍度要大一些才行。他每次歐打我時,阿媽和阿爸都很擔心。阿爸說過,曉麗哪天也許就會給他打死了。阿媽說過,他的心怎麽是這樣的呢?出了這件事發生以後,我覺得阿媽會原諒我。   “我後悔拿了那把刀。”姬曉麗說到此處泣不成聲,戴手銬的手蒙住臉,彎下腰,身體隨哭聲一陣陣顫動。“當天我下午5點多到了酒吧,周敏是晚上10點左右來的,平時他11點左右來。他在酒吧外場轉了一下就進了6號包廂。我知道6號包廂當天是周敏訂的,但他來以前裏麵已經有客人了,是陳大哥和幾個女孩子。”   到了晚上1點多,酒吧的收銀台小姐要下班了。領班進6號包廂後出來告訴我,單可能現在不買,一會兒再說。我看了單,上麵記錄顯示6號包廂的消費已經快到底限了。我拿著單子去了6號包廂。同時有幾個服務員悄悄告訴我說他們在裏邊可能吃搖頭丸和K粉,我沒讓服務員張嚷出去。我不希望我的丈夫背上吸毒的壞名聲,也就是因為這個,以後我幾次進去勸周敏和詢問周敏是否吸毒,故爾我遭到的暴力一次比一次厲害。當時包廂裏有周敏和四五個女孩子,我不認識她們,我問周敏,這個單子怎麽處理,周敏說你愛怎麽處理就怎麽處理。我又問,玩到幾點,他說,玩到天亮,我愛怎麽玩就怎麽玩。我想說服務員都要下班了,這麽玩(服務員)很累的。我話沒說完,周敏就已經站起來朝我臉上狠狠地打了一巴掌,而奇怪的是包廂裏的男男女女沒有一個上前勸阻周敏,她們隻顧瘋狂地在搖擺,好象什麽事都沒有發生。我的眼鏡掉到地上,我當時覺得莫名其妙,我撿起眼鏡戴上,看到陳大哥走進包廂。   我拉了周敏的衣袖,想讓他說說為什麽這樣打我,同時問他是不是在吸毒。他一下子把我拽到衛生間,把門關上,反鎖,抓住我的衣服使勁推我。他說:“我再次警告你,在這裏我說了算,我愛玩到幾點就玩到幾點,愛怎麽玩就怎麽玩,這個包廂的單我愛怎麽處理就怎麽處理,你管不著,我吸不吸毒關你什麽事,你再進來我就剝了你的皮。”接著他又朝我臉上打了一巴掌。我打開門,離開包廂,出來後一直在流淚。   我在外場轉一圈,進了酒吧的水果房。當時我腦子裏一下充滿了尋短見的念頭,不想活了,感到生活徹底絕望了。我在水果房裏的刀架上拿了一把削水果用的很小很小的刀,想割自己腕動脈自盡,我剛想割手腕,外麵門響了,我一出門就看見了一啤酒經銷商找我簽單。我順手把刀放進我的腰包裏,到我的辦公室給他簽了單。那時我還在哭,經銷商看見我的樣子很奇怪,問我怎麽了,同時也看到了我臉上的青腫,我說沒有什麽有點累。   “我一出辦公室就看到領班來了。他說6號包廂的單還是買不下來。我從她手裏接過單,叫她和我一起去6號包廂。到了門口,我把單子給領班,讓她進去,但周敏出來了。”周敏把我推到包廂門口的對麵牆邊,他說我不是跟你說了嗎,這個單我愛怎麽處理就怎麽處理。說著拽著我的頭發,用腿頂我的肚子。我推了他一下,他接著就對我拳打腳踢。我說你不要這樣整我,你這樣我就準死在這。周敏說,你反了天了。平時他打我我是不反抗的。他把我踹倒地上,我想從地上爬起來,但他還是不斷用腳踢我。在場的陳大哥和服務員都攔不住周敏。   我在地上爬不起來,他繼續打我,又把我踹倒地上。我感到我幾乎要窒息了,我在拚命地掙紮呼救同時,下意識地摸到了想用來自殺的小刀,我拿起小刀拚命亂舞亂揮,想嚇退周敏,沒想到喝酒過度的他仍然在拚命地撲打我,我的刀有沒有刺中他我不知道,也不知道刀是怎麽掉的。我當時感覺他踹我的力度是要置我於死地,我就喊了救命,拚命爬起來跑到我的辦公室衛生間。我發現我雙手都是血,很害怕。洗了手和臉,酒吧的李經理敲門,說周敏傷得很重。我用手機撥了120,他們說已經在(來的)路上了。後來我出了我的辦公室,也沒有看到周敏,李經理告訴我周敏可能救不活了,我一下子傻了,我很緊張,就用手機撥了110,說濱海酒店的紅爵酒吧出事了,趕快過來,同時也叫了120,然後我就一直坐在辦公室,沒想到要逃走。   我現在很後悔,不應該這麽衝動。我後悔拿了那把刀。采訪快結束時姬曉麗還說:“我如果真的想殺害他的話,也不會在眾目睽睽之下動手,我是被逼得本能地拿刀自衛,我已感到我的生命快結束了,在最後的掙紮中刺中了周敏。   結束采訪時,姬曉麗又說:“如果在包廂裏的幾位周敏的朋友,看見我們倆口子吵架、打架,出來勸勸,或者早點離開散場就好了,也不會有這種事發生,他們把我們倆口子打架不當回事。”   一場不該發生的悲劇就這樣結束了,這樣的悲劇不由又讓我們看到了2002年1月7日上午,發生在龍昆南路道客村的一場悲劇:劉菊、張健一對情人在鬧分手之際張健打了劉菊,劉菊拿刀想自殺,張健不理采,劉菊惱怒了,拿刀去威脅張健,張健奪刀捅進了劉菊的腹部並割斷了劉菊的手筋,劉菊從腹中拔刀樸向張健,張健剛一回頭胸口迎上了這一刀,刺進了心髒,當場死亡,劉菊忍著傷痛打電話叫來了“110”、“120”。經法院審理劉菊被判15年徒刑關進鳳翔女子監獄。   等待著姬曉麗的命運將是如何,這隻有讓法院來審理了。法律是無情的,但又是公正的。一個紅歌星的命運就這樣結束了自己的藝術生涯,她將麵對事實,為自己承擔傷害丈夫性命的法律責任。不管社會議論如何,姬曉麗都不在乎了,她所擔心的是年邁的公公婆婆和一對年幼的兒女,她們將如何生活下去。(完)(作者:大俊呂薇佳):(來源:新華網海南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