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夢中女生遭強暴,校方竟阻止報案

2004年2月28日淩晨，一條黑影潛入四川省仁壽縣向家初級中學，來到女生寢室外，翻窗入室，將兩名15歲的女生劫持強奸。事件發生後，校方怕消息傳出影響學校聲譽，竟勸受害女生及其家長不要報案。該校此前還發生過多起類似強奸案，其中一名受害人還是教師。四川省委書記張學忠在記者寫的“內參”上獲知此案後，立即批示有關部門嚴肅查處。仁壽警方派出大量警力，於日前在江蘇將嫌疑人抓獲歸案。 　　睡夢中兩女生被劫持強奸 　　3月8日，本報駐川新聞熱線( 028) 84553108接到四川仁壽縣一讀者的電話報料稱，該縣向家中學發生一起住校學生被歹徒強奸事件，事發後校方害怕消息傳出影響學校聲譽，竟勸受害學生及家長不要報案，並告訴學生這樣的事已發生多起。 　　記者趕到仁壽縣向家鄉，在一偏僻的茶館內，見到了打電話的曹某(受害女生父親)。這些天，靠酒精麻醉自己的曹某一見記者，就唉聲歎息。他說，“事情發生後，我心裏很難受，天天上街喝酒。我們沒臉見人，兩個娃娃也不敢出門。”隨後，受害女生小冰的母親及小蘭的父母也來到街上。在茶館的一間小屋裏，已離校休學的小冰、小蘭向記者講訴了不幸遭遇。 　　小冰說，我和小蘭以每人每學期100元的費用住在校內一劉姓農家裏。我們同住在一間有兩張床的小屋裏。小屋的窗是用手指大小的鋼條封了的。窗外是栽著竹子的斜坡，坡上是兩個教室和廁所。可廁所中間有一道沒加鎖的門可直通山上。 　　2月28日淩晨零時30分左右，我倆正在睡覺，突然，一個用黑布蒙頭，身穿迷彩服的人影出現在寢室內，掏出匕首抵在我身上低聲說：“不許出聲，否則我殺了你!”歹徒邊說邊摸出膠布，把我的嘴封住，並用繩子捆住我的雙手。之後，他又去弄醒小蘭，用同樣的方法將她捆綁。我們倆嚇得直打抖，腦子裏一片空白。歹徒將我們倆劫持到學校後麵的山上輪番強暴。 　　之後，歹徒又說，“萬英(化名)現在哪兒讀書？以前她被強奸就是我的朋友幹的。”萬英以前和我們是一個班的同學，聽說她被人強暴後就轉到某中學讀書去了。 　　小冰說，歹徒是把窗戶上的鋼條取下來後，翻窗入室的。當時天黑人靜，山上更是靜得出奇。歹徒把她倆“欺負”後就地鬆綁，把她們放回寢室。 　　兩女生回到宿舍，尚未從驚恐中回過神來，約兩小時後，這名蒙麵歹徒竟又翻窗入室。就這樣，兩女生再次遭到歹徒的強暴。直到淩晨5點鍾左右，歹徒聽到樓上有咳嗽聲，才匆匆逃離現場。 　　小冰講起當晚的遭遇，依舊心有餘悸。 　　案發後校長要求不要報案 　　小冰的父親曹某說，2月28日上午，小冰、小蘭神情恍惚地前往學校參加測驗考試。下午5點50分，小冰再也不願住在學校裏了，就打電話讓他去學校接她回家。當晚9點30分，在接小冰回家的途中，曹某追問女兒為啥不住校? 　　這時，小冰才吞吞吐吐地向父親講述了28日淩晨發生的不幸遭遇。曹某一聽，猶如五雷轟頂，他搖搖晃晃回家後，立即打電話給小冰的班主任老師葉曾輝，講了小冰、小蘭遭受的不幸，並希望能得到校方的合理解釋及處理辦法。　　據曹某介紹，他在給葉老師打完電話後，又急忙給校長王軍通了電話。王校長及葉老師都勸他要冷靜，不要過於衝動。並勸其不要報案，不要對外聲張，否則對孩子及學校的聲譽都不好。曹某說，當時王校長還對他講，學校已發生多起學生被強奸案，有幾起也沒有報案，即使報了案，警方也不一定破得了案。鑒於這種情況，曹某隻好答應學校的要求不報案。可晚上自己反複一想，最後決定還是報案。29日上午，曹某懷著悲憤和屈辱的心情，聯係了派出所民警李誌全，代為報案。 　　兩女生奔波數次才做檢查 　　“2月29日早晨，我心裏堵得發慌，在委托民警李誌全報案後，我再次與仁壽縣公安局龍馬派出所聯係報案。上午8時許，我趕到學校，王校長不知道我已報案，他再次要我不要報警。 　　我對他說，學校應該及時對兩個受害女生作體檢及相關治療。但他卻叫我自己帶孩子去檢查，說學校在考試，‘沒有空’。於是，我隻好安排我妻子帶著兩個孩子到縣醫院檢查。”曹某說，上午9點40分，龍馬派出所的3位民警趕到學校調查取證。 　　曹妻來到仁壽縣醫院時，已是中午下班時間。下午醫生上班，卻告知她，此類檢查必須要有警方的證明或派出所親自來人，否則醫院不能對病人進行檢查。曹妻再三肯求未果，於是曹某隻好匆匆忙忙趕到龍馬派出所開證明。當他趕到龍馬時，已是下班時間。心急如焚的曹某隻好在3月1日早晨8時許，再次來到派出所，可派出所一位領導卻不慌不忙地說：“慌啥子慌，等開完會再說”，並譏諷他，“你硬是跑得急，你不怕英雄白跑路？”曹某說他當時眼含淚水哀求，但依舊未能打動派出所有關負責人。直到上午10時40分，龍馬派出所幹警才與曹某趕往仁壽。直到下午2時30分，兩孩子的創傷才檢查完畢。 　　派出所找不出報案記錄 　　3月9日下午，記者來到向家初級中學，隻見仁壽縣公安局刑警大隊的民警正在小冰、小蘭曾住過的寢室裏勘查現場，提取相關物證。記者就此向取證民警提出為何事發10天後警方才開始取證，兩民警稱，他們已跑了多次，現在是重新勘驗現場。 　　校長王軍在學校辦公室接受記者采訪時，否認了曾勸受害者家屬不要報案的說法。王軍說，他是在2月28日晚11時許才知道小冰、小蘭出了事，29日早上就給龍馬派出所刑警中隊副隊長林俊洋打了電話。另外，該校過去是否發生過多起學生、老師被強奸的案子，王均稱“不知道”。 　　隨後，記者致電林俊洋。林說，2月29日早上7時許，小冰的父親曹某給派出所報案後，向家中學的校長王軍才給他打電話說了兩女生的事。記者來到龍馬派出所，要求查看一下曹某及王軍的報案記錄。派出所一值班民警斬釘截鐵地稱，“有報案記錄。”可他們翻遍了所有報案登記簿，並樓上樓下四處尋找，但均未找到報案記錄。後來，一值班民警打電話聯係辦案民警，方印證了本案沒有報案記錄。 　　案發時進出學校輕而易舉 　　小冰和小蘭告訴記者，學校規定畢業班學生離校1公裏的，必須住校。因為學校沒有學生宿舍，她倆以及班上的其他10多名學生隻好在校園內3家農戶租用民房。平時老師下晚自習後也經常到她們租的屋子裏去查看情況。 　　據了解，該校已發生多起學生和女教師被強奸案。一名叫胡琴(化名)的女教師曾被強奸，學校報了案。2002年底，家住向家街上的萬英，與同宿舍的女同學在自己家裏被歹徒強奸，家長應校方要求沒有報案。一名姓湯的女生2003年底，也是晚上在宿舍內被強奸，校方沒有報警，而家長報了警。學校一直未向有關部門上報。 　　3月9日，記者來到案發時的女生宿舍看到，學生宿舍在底樓，窗戶上的鋼條是活動的，一用力即可拿下來。在學校的男廁所裏，後牆上有一個通往後山的門框，有一扇剛釘上去但未鎖的木門，從這裏進出學校猶入無人之境。 　　據悉，經過近1個月的努力，向家中學日前已增高了學校圍牆，並加強了學校的保安措施。 　　大撒網越獄逃犯江蘇歸案 　　案發後，仁壽縣公安局刑警大隊成立了專案組，分別前往成都、宜賓及江蘇等地調查，並鎖定曾因強奸、搶劫罪被判刑，並從宜賓某監獄脫逃的仁壽縣龍馬區人李小兵有重大作案嫌疑。經進一步偵查，警方獲悉李躲藏在江蘇某市。4月初，仁壽警方派出4名民警，在江蘇某市警方的配合下，將李小兵抓獲。目前，警方正在對此案作進一步審理。華西都市報 作者：逸西 廖興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