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歲老農民為維護“尊嚴”掐死29歲發廊賣淫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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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庭上滿麵愁苦的高書立

[千龍網記者宋曉俐7月4日報道]7月3日,在北京市第二中級人民法院第四法庭裏,千龍網記者無論如何不能把坐在被告席上那個厚道、老實、一字不識且一臉茫然的莊稼漢和一個故意殺人犯聯係在一起。一個年過半百的老人,長期的營養不良讓他的臉變成菜色,一臉的胡茬讓他看上去比實際年齡要老許多。他的一雙手顯然經曆過超負荷的勞動,粗糙的手背上青筋一條條暴露著。然而,就是這雙手,曾在光天化日下活活地掐死過一個女人。


  從照片上看應春花的確是有幾分姿色的。二十九歲女人應該有的成熟和風韻,在她的臉上似乎顯現得更多。照片上唯一不足的就是這個身材嬌小的南方女人一臉太濃、太搶眼的妝,讓人看起來多少有些別扭。照片上應春花的一雙手上帶著四個戒指和兩條手鏈,質地無法分辨,但是那些首飾和她的臉一樣搶眼。這張照片是在她的理發店裏拍攝的。


  而高書立和應春花也正是在那個小小的理發店裏見的麵。見麵的方式沒有任何離奇,高書立隻是想花錢剃個頭,而應春花卻把高書立當成了眾多嫖客中的一個。人命案就從這裏開始了。


  “一個月600元早5點幹到晚8點”


  麵朝黃土背朝天了大半輩子的高書立以前從來沒有想過把老婆孩子丟在家裏,自己出來打工。直到兒女們都長大了,孩子有了孩子,老伴常常要到孩子家裏去幫忙,這時的高書立才想到去離河北老家不遠的首都北京打工掙錢。


  2000年,整整50歲的高書立和村裏一幫年輕的小夥子們一起到了北京,在一個建築工地上打起了小工。小工的工作是從早晨5點半一直幹到晚上8點,管吃管住一天20塊錢。這樣一來,高書立每個月最少也能給老伴拿回家500元。農忙時,高書立回家和老伴伺弄幾畝薄田,農閑時高書立就背起鋪蓋來北京打工,對於這樣的生活,他覺得十分滿意。


  2003年1月是農曆臘月。一個冬天沒有回家的高書立已經攢足了過一個豐盛大年的錢,隨時準備不忙的時候回家和老伴過年。但是1月4日那天,高書立卻遇到了一件令他自己都詫異的事情。那天是個下雪天,工地上不能開工,吃了午飯後,高書立想到自己很久沒有理發、刮胡子了,就溜達著出了門,想在工地的附近找個小的理發店,少花點錢理個發。


  不知不覺高書立走到了朝陽區東壩子鄉駒子房村附近,因為不識字,高書立不能從店麵上判斷路邊的小店是不是理發店,隻能從店裏出入客人的著裝來看。這時,他看見一個人油光滿麵的人從一家小店裏出來,可能是剛剛理完發。於是,他便走了進去。店裏隻有一個女人,從模樣上看就是這個小店的老板娘。這個老板娘就是死者應春花。


  “等了半天終於有魚上鉤了”


  二十九歲的應春花雖然已經是三個孩子的媽媽,但是她對生活的理解仍然是與大多數家庭主婦們不同的。沒有錢,生活就不幸福。一心想追求幸福的應春花把孩子和父母留在了老家,鼓動著丈夫和自己來到北京。可是沒有本錢,沒有文化,甚至連個認識人都沒有的應春花來了又能做什麽呢?


  在北京,聰明的應春花雖然沒有學會憑本事、靠勞動掙錢,倒是想到了一條來錢快又省事的掙錢方法,那就是打著開理發店的幌子賣淫。應春花沒用多少功夫就說服了平日裏對自己言聽計從的丈夫,又在很短的時間裏租下了門臉,掛上招牌開始“謀生”,以理發店為名,把顧客招進店裏,然後再進行賣淫,丈夫則在門口把風。


  就這樣,一天下來,真正給客人理發掙的錢也隻有幾十塊,而賣淫的收入卻能讓應春花夫妻樂上一個晚上。2003年1月4日這一天,一大早起來,應春花就因為一些小事和丈夫吵了一架,丈夫生氣出了門,店裏隻有應春花一個人。可是巧的是,整整一上午也沒有一個顧客“光顧”他們的小店,應春花心裏更不舒服了。


  好不容易等到中午來了一個客人,應春花趕緊笑臉相迎。談好了價錢,應春花滿心歡喜地以為今天又能掙上一筆了,可正好這時,“客人”的手機響了,電話裏顯然是有急事,隻洗了頭、理了發,客人就匆匆地走了。


  眼看到手的錢又飛了,應春花心裏更是氣不打一處來。隨手把剛剛給客人理完發的剪刀扔在了地上。當應春花扔完剪刀,轉身準備坐下時,門被推開了,走進來一個五十多歲的老頭兒,一副老實巴交的樣子,應春花心裏一喜:“生意來了。”這個老頭兒,就是高書立。


  “您要理發嗎?”應春花的臉一下子就“多雲轉晴”。“是呀, 俺想剃個頭,多少錢呀?”高書立一看眼前這張堆滿了厚厚脂粉和笑容的臉,心裏就有點發毛。“便宜,包您滿意。”應春花的笑容更燦爛了,“我這兒不但能剃頭還能做保健呢!您還不做一個,像您這年紀的人好多都來做呢。”“俺不作保健,隻想剃個頭……”看著眼前這個女人離自己越來越近,老實的高書立心裏更加害怕了。


  看著自己又是笑又是往上蹭,但是老頭仍然不肯買帳,應春花的心裏有點不高興了。但是為了錢,為了生意,她還是強裝著笑臉。說著又往前走了一步。這時,高書立已經被應春花擠到了牆邊。看著眼前的這個女人不太好“對付”,老實巴交的高書立有些害怕了:“俺不作保健,俺也不剃頭了,您先忙著,俺走了……”說著,高書立轉身就往門口走去。但是沒等高立走到門口,應春花已經把整個身子擋在門口了,一邊嚷嚷,一邊把身上的衣服撂了起來。並且露出了胸部。


  “你看了我的胸,就得給錢,快拿錢,100塊!”應春花聲音提高了一倍。應春花一嚷,嚇壞了站在裏麵的老頭兒高書立:“你自己撂起衣裳的,俺啥都沒看著呀!俺可沒錢!”聽著高書立說這樣的話,潑辣的應春花惱羞成怒。伸出手來就打了高書立一個耳光。因為手指甲太長,高書立的臉被抓破了。血順著高書立的臉流了下來,他一把推開了應春花,應春花更是氣急敗壞,上前又抓了高書立的臉一把。高書立從鏡子裏看到自己的整個臉都被抓傷,而且流了那麽多的血,立刻被激怒了。


  “在俺們農村,男人的臉是不能讓女人抓的,她竟然還把俺的臉撓出血。俺咋能放過她呢。”在法庭調查中,再次提到自己的臉被撓出血的事情,高書立仍然有些激動:“俺一把就掐住了她的脖子……”


  “俺想真誠地給你們道個歉”


  高書立的手死死地掐住了應春花的脖子,並一把就把她按倒了地下。大約3分鍾後,應春花的嘴裏吐出白沫,身體也漸漸地變軟了。這時的高書立才慢慢地回過神來,看到眼前發生的一切,他實在不知道該怎麽辦,手一軟正好碰到了地下的剪刀。鬼使神差地高書立又拿起了剪刀,一刀刺向了已經倒在地上的應春花。


  害怕之餘,高書立離開了小店後,就趕緊到長途汽車站坐車回了老家。2月1日,正好是大年初一,高書立被從天而降的警察抓獲。法庭上,高書立對自己的罪行供認不諱,他一再地強調對不起死者的父母和子女,並且願意接受一切賠償與懲罰。


  談到賠償,坐在原告席上應春花的丈夫發話了:“我要讓他賠我30萬!其中有我三個孩子的撫養費、上學費,四個老人(雙方父母)的贍養費。給妻子辦理喪事的各項費用……”應春花的丈夫還有喋喋不休地數著坐火車花了多少錢、火葬花了多少錢、吃飯住店花了多錢……但是記者卻聽不下去了。


  法庭沒有當庭宣判。最後陳述時,高書立淚流滿麵,旁聽的記者們明知道像高書立這樣構成故意殺人罪的犯人是不值得同情的,但是看著一個五十三歲的農民老人淚眼婆娑的樣子,仍然忍不住同情他。高書立給法官遞上了一封由他口述請人代寫的信,記者從法官那裏看到了信——


  尊敬的法官,死者的父母和孩子們:俺知道俺說句對不起,也不能救活應春花了。但是俺還是想給你們道個歉。要是打起來的時候俺不要還手就好了。要是她不把俺的臉撓出血俺也不會動手的。真的是對不起呀。俺沒有錢,隻有一個月600塊,在俺老伴那裏存著1500,你們告訴俺老伴,讓她把那1500都給了應春花的孩子吧。別的錢,俺賠不起,讓俺的兒子給賠吧,俺對不起俺的兒子們,更對不起俺的老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