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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澤東讀《紅樓夢》

(2006-10-20 03:10:12) 下一個
《轉貼》--毛澤東讀《紅樓夢》 

在《論十大關係》中,毛澤東在談到中國和外國的關係,中國的缺點和優點的時候,說過這樣的話:“我國過去是殖民地、半殖民地,不是帝國主義,曆來受人欺負,工農業不發達,科學技術水平低,除了地大物博,人口眾多,曆史悠久,以及在文學上有部《紅樓夢》等等以外,很多地方不如人家,驕傲不起來。”對《紅樓夢》評價之高,可以說是無以複加了。

毛澤東在韶山讀私塾時,就愛讀舊小說,但同斯諾的談話中,沒有提到那時讀過《紅樓夢》。毛岸青和邵華在《回憶爸爸勤奮讀書和練習書法》一文中說:“《西遊記》、《水滸》、《三國演義》、《紅樓夢》、《聊齋誌異》等古典小說,爸爸在少年時代就看過。”估計是到了長沙讀書後,才讀到《紅樓夢》的。據毛澤東自己說,《紅樓夢》他至少看過五遍,他極其喜歡讀《紅樓夢》。說到這裏,筆者想起了自己經曆的一件事。那是1958年南寧會議後不多天,一天晚上,奉召到豐澤園他的住所,關於《工作方法六十條》的草稿等,漫談很久。上衛生間時,看到一張方凳上放著一本翻開的線裝《紅樓夢》,可見此書之不離左右。在中國古典小說中,最令毛傾心的,無疑是《紅樓夢》。直到晚年,他還一而再、再而三地建議高級幹部要讀《紅樓夢》,一兩遍不行,至少要讀三遍。由於《紅樓夢》讀得極熟,因此他平日講話作文,常常不經意就引了出來。

1949年初,國民黨戰敗求和,提出以他們“軍隊有確實的保障”為和平談判的條件之一。毛澤東在《評戰犯求和》這篇評論中,這樣挖苦地予以反駁:“大觀園裏賈寶玉的命根是係在頸上的一塊石頭,國民黨的命根是它的軍隊,怎麽好說不‘保障’,或者雖有‘保障’而不‘確實’呢?”

  《紅樓夢》第六回“劉姥姥一進榮國府”中,鳳姐向前來求告的窮親戚劉姥姥哭窮:“外頭看著雖是烈烈轟轟的,殊不知大有大的艱難去處。”毛很欣賞這句話,作比喻時,不隻一次引用過。

  《紅樓夢》第六十八回“苦尤娘賺入大觀園,酸鳳姐大鬧寧國府”中,記鳳姐發覺賈璉偷娶尤二姐,到寧國府撒潑一事,當時她的長篇講話中有一句:“俗語說:‘拚得一身剮,敢把皇帝拉下馬。’”這話很使毛澤東感興趣,在談話、開會時,不止一次引用過。在八屆二中全會上的講話中說:“‘舍得一身剮,敢把皇帝拉下馬。’這是古人有言,其人叫王熙鳳,又名鳳姐兒,就是她說的。”幾個月之後,在中國共產黨全國宣傳工作會議上的講話中,談到整風的時候,又引了這句話。經過他的一再引用,“文革”期間成了造反派的口頭禪了。

  《紅樓夢》第八十二回“老學究講義警頑心,病瀟湘癡魂驚惡夢”中,記林黛玉聽到襲人評論尤二姐慘死的事之後,說:“這也難說。但凡家庭之事,不是東風壓了西風,就是西風壓了東風。”這話也不止一次地在莊嚴的會議上引用過。在八屆二中全會上,談到北京城裏有兩個司令部的時候,這樣說道:“我們的古人林黛玉講,不是東風壓倒西風,就是西風壓倒東風。現在呢,不是陽風陽火壓倒陰風陰火,就是陰風陰火壓倒陽風陽火。”1957年在莫斯科共產黨和工人黨代表會議上的發言中,他用此話來說明“世界大好形勢”:“現在我感覺到國際形勢到了一個新的轉折點。世界上現在有兩股風:東風,西風。中國有句成語:不是東風壓倒西風,就是西風壓倒東風。我認為目前形勢的特點是東風壓倒西風,也就是說。社會主義的力量,對於帝國主義的力量占了壓倒的優勢。”毛澤東給東風和西風賦予了如此重要的政治內容。從此,強勁的東風吹遍了神州大地,北京城裏,曆史悠久的東安市場一度也改名為東 風市場。

  1962年1月,在擴大的中央工作會議的講話中,回顧資本主義發展曆史時,他說:“十七世紀是什麽時代呢?那是中國的明朝末年和清朝初年,再過一個世紀,到十八世紀的上半期,就是清朝、乾隆時代,《紅樓夢》的作者曹雪芹就生活在那個時代,就是產生賈寶玉這種不滿封建製度的小說人物的時代。乾隆時代,中國已經有了一些資本主義生產關係的萌芽,但是還是封建社會,這就是出現大觀園裏那一群小說人物的社會背景。”這就是從曆史的角度讀《紅樓夢》。從這個與眾不同的視角來看,他特別提醒人們注意第四回“薄命女偏逢薄命郎,葫蘆僧亂判葫蘆案”,其中提到了一張“護官符”,即所謂:“賈不假,白玉為堂金作馬,阿房宮,三百裏,住不下金陵一個史。東海缺少白玉床,龍王來請金陵王。豐年好大‘雪’,珍珠如土金如鐵。”說這賈、史、王、薛四家,“皆連絡有親,一損皆損,一榮皆榮,扶持遮飾,俱有照應的。”毛澤東認為,這第四回人們都不注意,實為全書總綱,一部《紅樓夢》寫的是四大家族的興亡史。“《紅樓夢》寫四大家族,階級鬥爭激烈,幾十條人命。統治者二十幾人(有人算了說是三十三人),其他都是奴隸,三百多人,鴛鴦、司棋,尤二姐、尤三姐等等。講曆史不拿階級鬥爭觀點講,就講不通。”他注意到書中有這樣的話:“陋室空堂,當年笏滿床,衰草枯楊,曾為歌舞場。蛛絲兒結滿雕梁,綠紗今又在蓬窗上。”“這段話說明了在封建社會裏,社會關係的興衰變化,家族的瓦解和崩潰。這種變化造成了土地所有權的不斷轉移,也助長了農民留戀土地的心理。”他還注意到書中描寫了中國封建社會製度的根基家長製的動搖:“賈璉是賈赦的兒子,不聽賈赦的話。王夫人把鳳姐攏絡過去,可是鳳姐想各種辦法來積攢自己的私房。榮國府最高的家長是賈母,可是賈赦、賈政各人又有各人的打算。”70年代談及《紅樓夢》時又說:“作者是把真事隱去,用假語村言寫出來。真事不能講,就是政治鬥爭,吊膀子(談情說愛)就是掩蓋它的。”毛澤東還指出,賈寶玉雖是封建家族的逆子,但曹雪芹寫《紅樓夢》還是想“補天”,想補封建製度的“天”。不過,《紅樓夢》裏寫的卻是封建家族的衰落。可以說是曹雪芹的世界觀和他的創作發生矛盾。將《紅樓夢》當曆史讀,以及對作者的這種分析,同恩格斯論巴爾紮克及對《人間喜劇》的看法,有相似之處。


由於喜愛《紅樓夢》,所以他也極其關心《紅樓夢》研究。他不同意以蔡元培為代表的索引派,以及胡適、俞平伯等派觀點,歡迎以馬克思主義觀點來研究《紅樓夢》的學術成果。1954年1O月,當看了李希凡、藍翎評論俞平伯的《紅樓夢簡論》的文章後,十分興奮地當作一件緊急大事,寫信給政治局的同誌予以推薦,認為“這是三十多年以來向所謂紅樓夢研究權威作家的錯誤觀點的第一次認真的開火”。看來,當年毛澤東是希望以此為突破口,在思想文化方麵(特別是這方麵的老知識分子)掀起一場“興無滅資”的鬥爭。因此,這封由《紅樓夢》談起的信,接著就談到《紅樓夢》以外去了。信中說:“看樣子,這個反對在古典文學領域毒害青年三十餘年的胡適派資產階級唯心論的鬥爭,也許可以開展起來了。事情是兩個‘小人物’做起來的,而‘大人物’往往不注意,並往往加以阻攔,他們同資產階級作家在唯心論方麵講統一戰線,甘心作資產階級的俘虜,這同影片《清宮秘史》和《武訓傳》放映時候的情形幾乎是相同的。被人稱為愛國主義影片而實際是賣國主義影片的《清宮秘史》,在全國放映之後,至今沒有被批判。《武訓傳》雖然批判了,卻至今沒有引出教訓,又出現了容忍俞平伯和阻擋‘小人物’的很有生氣的批判文章的奇怪事情,這是值得我們注意的。俞平伯這一類資產階級知識分子,當然是應當對他們采取團結態度的,但應當批判他們的毒害青年的錯誤思想,不應當對他們投降。”一時報刊上充滿了有關《紅樓夢》研究的文章。其中有些文章與其說是對《紅樓夢》的研究,不如說是對研究者政治上的圍攻。這場風波,幾個月後,興奮中心被“胡風事件”取代了。


粉碎“四人幫”以後,批判俞平伯一案,也是隨同其他這類冤假錯案平反了的。文學和曆史同是反映時代和社會的。一般說,文學是通過現實生活的概括,創造出富有典型意義的形象,來反映時代和社會生活的。我們很難設想,拔貢出身的曹雪芹,是有意識地描寫封建社會的興亡史或衰敗史。但我們也不排除形象大於思維在鑒賞中的存在。毛澤東對小說的評論,與其說是一種藝術批評,不如說是一種社會批評。他是借小說之酒杯,銷胸中之塊磊。就像他借《水滸》、借《西遊》來闡述他的政治思想與策略思想一樣。這種批評,它的主要價值在於批評者的思想觀點。然而,批評者的觀點,也同樣反過來豐富著小說鑒賞的內容。這是我們就事論事——就《紅樓夢》的研究即各家之言而說的。不過,從50年代到60年代的“文化大革命” ,曆次驚天動地、傷筋動骨的政治運動,毛澤東有時是借對文藝作品特別是古典文學的批評指責而發難的,其中一些比附不當或不科學,就不是這裏要談的範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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閱讀 ()評論 (4)
評論
小小花 回複 悄悄話 Thanks for you guys comments.To 矛和盾 ---
最近I Don't 研究毛澤東..:))
矛和盾 回複 悄悄話 你最近還在研究毛澤東嗎?
lianggeren 回複 悄悄話 我以為,首先,不是所有人都死無葬身之地才是悲劇,把大家的下場弄的慘兮兮的才“忠實”於作者(況且,作者原意究竟如何其實無處可考,光憑所謂的“脂批”是不夠地——要那樣,我寧可相信高鶚尋到了曹雪芹殘稿)——有些紅樓學者的看法頗得毛氏主席的真傳,看《紅樓夢》要看四大家族興衰。

我也喜歡紅樓。http://blog.sina.com.cn/u/49665e1d010005u9
阿蘭 回複 悄悄話 也許這又是毛的兩條罪狀吧,胡批紅樓,借故事整人。

毛批紅樓沒有任何價值,但是知道毛是如何批紅樓的對評價毛這個曆史人物有很好的借鑒價值。唉,新中國成立以後,他老人家都幹了些什末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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