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加拿大安大略省貴奧夫大學 (UNIVERSITY OF GUELPH) 化學係的入學通知書,高興中有一種忐忑。為了一個莫名其妙的夢,要從一個熟悉的環境到一個陌生的遙遠的地方。一九九七年冬天,在一個飄著鵝毛大雪的日子,我降落在多倫多的皮爾森機場 ( PEARSON AIRPORT )。加拿大機場有一種紅包車( RED CAR ),專門穿梭於機場和安省西南部的城市之間,價錢相對公道,比出租車要便宜很多。去加拿大之前已經作了詳細的研究,知道機場有這種服務,一到機場就找紅色包車。看了半天也沒看到紅包車,問機場裏的一位黑人工作人員,那人用手一指眼前的一個白色的麵包車說:“那就是”。我是大吃一驚也大開眼界。看人家西方這花花世界,把白色的麵包愣說成是紅包車。再看人家這麵包也跟咱那麵包不一樣,咱那麵包真是太麵了,就象孫子輩兒的。到了加拿大後塊一年了才知道那種車叫 CARGO VAN ,說白了就是大貨車。
上了車一路奔向貴奧夫大學所在的貴奧夫城( GUELPH ),我不時地向窗外張望,滿眼白茫茫的。雪,到處是雪,樹上,空中,地下。雖然我生長在東北,可從來沒有親眼見過這麽大的雪,隻是在電影《林海雪原》中看到過。當然令我激動的還不止這些,我很為我的兩個大箱包發愁。這麽大的雪,我如何才能把它們弄到我找的住處去。司機告訴我他們服務上門,我把寫著地址的紙條給了他,他說了一句“ GREAT ”就隻顧開車了。貴奧夫是一個不大的小城,又近十萬居民。雖然冬天是白茫茫一片,春天百花開放,姹紫嫣紅,夏天綠草如茵,小河涓涓流水,秋天的楓葉美不勝收。我們一家自出國到現在東遊西蕩了好幾個地方,我們一直認為貴奧夫是最美的城市。司機是輕車熟路地把我送到了目的地。在國內隻有出租車才會服務上門。我在心裏不知道說了多少遍“ GREAT ”,加拿大真是好。
我找的住處是專門給結婚的學生蓋的公寓樓,是一種二層樓外帶地下室的 TOWNHOUSE 。條件不錯,可價錢也不薄,七百元一個月的房租讓我心疼啊。我的資助隻有一萬七千塊,一年的學費是七千五百多塊,還要自己掏腰包五百多塊買健康保險,兩個人就是一千一百塊一年。出國之前不知從那產生了一個印象,西方的花花世界,遍地是黃金,人人有汽車,人人住洋房,金發美女左擁右抱。到了這裏除了遍地是雪之外,幾乎看不到金發美女,跟腦子裏想象的區別太大。白人不白,黑人不黑,黑頭發和深褐色頭發滿街都是。象馬麗蓮·夢露,簡·方達等身材修長,金發碧眼,外加兩條誘人美腿的美女一個也沒看到,相反大胖子到是比比皆是。前突到還馬馬虎虎,後撅實在是讓人不寒而栗。我那時常對顫巍巍的大屁股想入非非,這“大底盤”要是不小心壓在誰的身上,輕者是落個終身殘廢,重者當場就得嗚乎哀哉。
第二天一早我是早早地起床,趁著天還沒有完全亮,先到外麵呼吸一下加拿大的新鮮空氣。多少年都沒有起這麽早啦。記得大學二年級住在二舍時,係裏規定早晨六點鍾要起床出去鍛煉身體。有一天沒出操,被係裏的趙書記給堵在被窩裏,他是又拉又拽。我隻好捏著鼻子說感冒有點發燒,他才饒過我,過去的事不提了。加拿大的空氣真新鮮,沁人心脾。加拿大的天也真藍,連一塊雲都看不到。在國內時經常聽人說“外國的月亮都比中國的圓”,看來這話有點道理。簡單地吃了一點早飯,我背著書包手裏拿著地圖,向學校方向走去。從住處到化學係走路大概要十分多鍾,到不算遠。人行道早已經清理出來,走在人行道上就像當年八路軍武功隊走在戰壕裏一樣。兩旁的積雪有一米多高,鏟雪車把雪垂直切下,形成了非常標準的戰壕,原來加拿大也有“地道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