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條街、這個城市和我
逃出擁擠的房間
逃不出擁擠的早晨和擁擠的你們
擁擠的目光指揮著擁擠的公車
一輛輛把所有的素不相識擠近
那把阻擋過陽光的傘
阻擋不了雨和春天瘋長的腳步
習慣了喝早茶的懶散
淹沒在習慣喝咖啡的熱潮中
僅僅十年
拓寬了不能再拓寬的馬路
蜂擁的廣告阻擋不了奮勇的民工
渴望高跟鞋的魅力和渴望口紅的熱望
掩埋了賴以生存的依戀
方向踩著方向的肩膀尋找新的方向
目的明確了,還管手段幹什麽?!
發展,永遠都是最硬的道理
最硬的貨幣打敗了所有的從容、堅定
我以生存的名義告訴你
生存了還要繁榮繁榮了還要昌盛昌盛了就要永生
早熟的舞台和早熟的電視捧紅了早熟的女生
早熟的歌星、影星享受著早熟的陽光
在早熟的目光中追趕著把一個個早熟的身體奉送
早熟的作家和早熟的詩人也加入了早熟的隊伍
早熟的大旗率領著早熟的城市在早熟的大地上高歌猛進
那些早熟的思想呢?
相擁著早熟的繁榮一樣的繁榮昌盛
我的城市,我的上空
我的翅膀不再為了尋找潔淨而飛翔
我的歌聲沙啞卻充滿了墮落的魅力
我的腳步畏懼了延伸的馬路
我的夢裏漂流著失眠的目光
我,卷曲殘缺的思想不肯睡去
讓我在畫布上畫一個鳥兒吧?
先畫一雙大大的眼睛
他的翅膀呢?他的飛翔呢?他的歌聲呢?
2006年7月19日星期三嘉真於美國明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