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三）

我在加州學了幾天，因為我們公司是美國一個軟件公司得代理，所以要熟悉業務。可是我的女老板不知道我電腦很糟糕，我也不知道她為什麽派我來，我啥也沒有學會，不過學了幾招marketing。回去很快找到了湖南大學的客戶，我的老板歡天喜地。補充一次，我在北京混幾年那麽多老板就是這個綠卡單親媽媽最大方，她讓女員工出差從來不低於四星級，說是怕給公司丟臉，所以我很喜歡出差，全國到處跑還可以住好賓館到處吃。可是美國感覺糟透了，我不喜歡這裏，那oakland和SF的唐人街讓我覺得很落後 ，以為時光倒流到了一百年前。而且第一次來是911後，魚人碼頭不是我向往的地方嗎，結果跑去隻有冷風和怪叫的海豹。我那時候覺得美國立馬就要完了，而咱中國就要崛起了。我回去的飛機上就立下決心，一定好好呆在祖國，把業務學好。回去沒有多久就碰上技術難題，美國培訓的一點沒有記住。我的一個同事老太太給介紹了我現在的老公，說是矽穀搞電腦的，我就開始email後來電話谘詢，漸漸就熟起來了。後來我的老公發展到每天都給我電話技術培訓。我覺得我好像要戀愛了，就跟我姐和同事老太太提起這麽個人。我姐說先發個照片看看，人家什麽樣子都不知道，你還戀愛，真是頭腦簡單。我就要老公照片，結果他發了個大螃蟹給我，後來才知道他最愛吃螃蟹。我很生氣，覺得這哥們沒有信譽，因為我已經把自己的玉照發過去了。我的同事老太太很反對，她退休前駐外多年，據說還見過毛主席和周總理哪跟好多參議員也很熟。真假不知道，反正我老板把她跟菩薩一樣供著，但是她很進業，從來不坐公司小車。我跟她特別有緣分，她說她對我象女兒一樣。於是我26歲那年，她張羅著把我嫁出去，給她全世界各地的老友聯絡（email，還是我打字的），看他們是否有沒有娶配的兒子。我心裏不喜歡，因為我覺得我老公人不錯，雖然還沒有見過，但是很聰明而且幽默，並且改變了我對北京男生喜歡吹牛的看法，他的email總是很準時，而且幫我很多。我跟老太太一說起老公，她就反對，她說她同事的孩子，看著長大的，人不錯，但是結婚是兩回事（居然高瞻遠矚到我居然就要跟個沒有見麵的人結婚了），說美國留學生很苦（老公當時還是學生在intern），後來奮鬥不容易，還有搞綠卡，房子，事業，跟著就是個黃臉婆，要吃很多苦。不如找個ABC家境良好的，女人一嫁就是一筆大買賣，不然就完了。老太太真不虧是見過世麵的人，後來很多事情證明她就像個預言家。這時候，老公發照片過來了，是張yosemite的，傻乎乎的，印象深刻就是他手腕上帶了個巨大的電子表，當時就把我高貴的老姐驚呆了“這個鄉巴佬，這個傻表。這個不能交男朋友。”我姐扭屁股就走了，我心裏不同意，一種非常不同的感覺，我拿起電話，給老公第一次撥了個國際電話，我從來沒有給他打過，都是他給我，因為我的費用貴啊。我就大吼了幾聲，說不喜歡那個表，老公就笑起來，說是故意的，其實他平時不帶手表，就看我有什麽反映。惡作劇！奇怪，我不生氣。還歡天喜地的告訴姐姐，結果她更加反感。我決定這次不聽姐姐的，要跟老公來往下去。這時候，老姐正在給我介紹業界青年才俊，老太太又上美國出差了，臨行非要我給照片說帶給她的侄子。我都沒有答應，我這次特別象咱湖南人，非常強硬，我都26拉，我都不能決定自己的事。好在工作非常忙，我也沒有跟老姐和老太太搞壞關係。大家都很忙啊！一下子我就到27了，我的爸媽忽然很著急特意從湖南跑過來看我，就是因為我沒有對象。那時候老公還太遠，沒有人覺得一看看不見莫不著的人就是男朋友。我覺得父母就是這樣你23、4歲的時候，還覺得你小，讓你搞事業不要分心，搞學習充電。才2年功夫，我就成了大齡女了。我姐也跟二媽一樣，四處張羅，連我姐夫的同學，全世界各地的照片都搜集齊嘞。我覺得很好笑，我心裏有底。我怎麽會嫁不出去。爸媽前腳剛回湖南，老公從天而降嘞，他聽說我父母來看對象，他就急急忙忙從美國趕回來嘞，結果我爸媽走了，他們覺得北京夏天太幹熱，寧願回去帶著更像蒸籠的湖南。我第一次在機場看到他，就覺得很親切，而且我們一見麵就張羅著怎麽回湖南去追我爸媽，主要還是回去吃湖南菜，說得熱火朝天。忘記補充，去劫機還帶了一個電燈泡我的發小容容去了，她不虧是中央黨校的高才生，馬上就把老公政治考察過了。大家張羅著去蟹老宋吃飯，那裏有一大桌子我的湖南老同學等著瞻仰老公的尊容。令我驚呆的是，老公居然特別能吃辣，而且就著辣椒油還吃了個兔子頭，真想從印第安來的，我們這群湖南人馬上就把他通過了。老公在北京呆了20天就返回了，我們忙著見他的爸媽姑姑舅舅叔叔，估計有一百號人吧。我誰也沒有記住，就覺得咱們中國人怎麽這麽多，一個家就這麽多人。他們家人好像不太喜歡我，主要原因我是外地人，不過也沒有怎麽樣。我工作仍然忙，後來又乘工作之際到美國看了老公，後來他又看我。我們就你跑來我跑去，一天老公跟我說我們結婚吧。那天我們正在san jose科技博物館前看幾個球滾來滾去，我說好啊，可以節約機票錢。我一直還是很節約的，連結婚證都在美國領的，因為這裏一個同學跟我說特別便宜。事實證明非常正確，我才花了13刀。這樣我結過婚回北京了，自己覺得很自然，沒有驚天動地也沒有刻骨銘心，好像就是該發生的事情。回去的三個月，我們天天電話討亂婚禮和回國。婚禮主張簡單所以三言兩語就完了，後來後悔自己打發得連個混殺也沒有照。我建議老公海龜，我那時候都開始看房子了。我不喜歡來美國，而且去過幾次，跟同學朋友見麵聊聊，覺得那不是我要得生活。我年齡大了，又要重新開始，念書，身份，工作，結婚還要有孩子，怎麽能見天日。我滿心一位能說服脾氣極好得老公，想不到關鍵時刻他的山東人本性就出來了，非常大男子，他說不喜歡回國，他不適和國內發展。而且當時他intern轉正了，每個月有幾千塊錢，他覺得自己特別富有，跟我說，“你過來吧，不用那麽辛苦工作了，我請個保姆伺候你當少奶奶。多好。”後來證明自己非常錯誤，我在美國沒有當少奶奶而是保姆。我權衡很久，老公回去跟我在湖南和北京兩地婚禮互相折騰。有一件事情改變了我，我決定到美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