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勢必要懷舊了。
那段時光就是那麽高興。每件事都興高采烈的。每個物件都被鍍上了回憶的金邊。
高中高中高中。高三、四班。高二、四班。高一、四班。多麽可愛的名字啊。
其實有很多事情都發生在學校之外。隻不過現在想起來,一零一成為所有事情的中心罷了。
高一剛開學的時候是那麽意氣風發。絕對有點老農守菜地的感覺:這片兒地兒是我的。我待了三年了。還有三年。找哪兒?我熟啊!
“往事難忘,溫馨如昨,依然蕩漾心頭。離別容易,相見如歌,但願你勿忘我。”
每天的早自習,跟抽風似的,一天遲到,另一天六點半就到。遲到了不讓進教室,就跑到老師辦公室後麵的小湖溜達著,雖然不是湖光山色,也能直舒一下胸臆:
昔年種柳,依依漢南,
今看搖落,淒愴江潭,
樹猶如此,人何以堪?
嘖嘖嘖,不得了、太美了。後來陳平發現了。就改在教室門口罰站了。
兩堂課以後做眼保健操和課間操。從教室走到後麵的大操場。中間還路過小賣部。在小賣部裏買一包怪味豆,好像已是人間至美味了。在校門口也有一小賣部。那裏蜂蜜花生非常不錯,四毛錢一袋兒。前些日子我在芝加哥看見了,毫不猶豫地買了四袋兒,回來以後一袋兒一袋兒開著吃,全哈啦了,就都扔了。
中午搶飯實在也是一景。估計學校三令五申不許老師提前下課。反正每次下課前那幾分鍾都應該是挺緊張的。(這麽關鍵的感覺,現在都記不太清了。)好像還有一段時間是自己帶飯,學校給熱。忘了、記不清了、想不起來了、氣死我啦。後來就改成去北大吃午飯了。其實學校的午飯也還可以。就是想湊那份熱鬧。每天被北大西門的門衛盤詰。煩不煩呐?!
下午兩堂課後是課外鍛煉。冬天就是冬季三千米長跑。圍著圓明園繞來繞去的 –– 到底有沒有三千米啊?結果是把姑娘們的小腿都跑得粗粗的。尤其那跑了六年的,夏天一穿裙子就認出來了。 那時候聽一個老校友作報告。說在監獄裏(或者是牛棚裏)堅持鍛煉,每天做俯臥撐,做一百零一個。現在我非常理解他,非常感動。不過做不了一百零一個呀。要是四中就容易多了。
有時候不開班會、不加第三堂課、沒有課外活動,下午放學也在學校混著,不回家,也不學習,就那麽待著。有時候到打打牌。那時候好像有一種玩兒法叫“關牌”。是不是這兩個字我也不知道。更多的時候,其實就是發呆。有時候發著呆,忽有帥哥映入眼簾,那叫一個樂呀!!!那時候還不叫帥哥呢,叫“某某某挺精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