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 味

這次國內走透透，就想親身體驗一下真實的生活，看看和久別的到底有什麽不一樣。旅途中，和朋友坐了多次火車、公車。不論特快、直快，還是普通列車，即使是全球聞名的動車，車廂裏總是多少彌漫著深深記憶中的那種味道。一廂同旅，讓人活生生地體驗了歲月駐留的腳步。
 
那時上大學，常坐最有名的1次2次，37次和38次。多少年了，車廂裏的那種味道一直留在我的嗅覺裏。男人的味，女人的味，尿的味，汗的味，煙的味，酒的味，總是組合成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混合交織味。
 
過去的北方人洗不起澡，一星期隻能攤派一次到大澡堂裏泡個夠，那種舒服，如今留戀難忘。後來到了南方那蒸籠世界，動不動就大汗淋漓，不知害苦了多少北方人，七尺男兒每天動不動就跑洗刷間，灑上一身淋浴，頓時清涼許多。其實，衝涼順帶的另一個大功用，那就是在不自覺中除去了多少斜味雜陳。隻是人在熱浪中，不知這個中滋味罷了。

想來現在的火車上，不論老年人還是年輕人，不論西服革履還是飛裙搖襟，仍然是幾天不洗澡的一定大有人在，至少可以說那身上的衣服不知多久沒洗滌了。久在他鄉不聞此味，一開始還真有點受不了。這如同當年初臨西域，聞到九尺大漢滿身刺鼻香氣，那直讓人五味反胄嘔吐難忍。即便今日進了電梯，常有異類滿身香氣，還是逼得咱禁不住偷捂鼻子，否則一定會打出個大大的噴嚏，然後隻好自言自語地說聲“對不起，我過敏”。

久違了的火車，有很多熟悉的事和景。最讓我和朋友稱道的，就是這鄉味。現在我生活在的城市，移民多了，鄉客多了，這種鄉味也越來越濃了，時不時在飯館、電梯、工作間、商場和中文書店，都很容易聞到那火車裏彌漫的混合味。甚至於，有時候同類遞過的鈔票，時不時也散發出這濃濃的鄉味。

過去人走他鄉，多是潦倒謀生為個活口，至於味道就顧不了那麽多了。這多少讓西人覺得咱類都是未開化的鄉把佬。到了現在，國人奔走他鄉，那可多是出類拔萃各業精英，上陳的白領，收入多很可觀，實在有條件美化一下這小小的鄉味未改。其實這事應該是生活的基本元素，實在是人人該做的，就像那打黑，本來就是各國各地各城市該作的一樣。要是不以為然，那就為了給同族留點麵子，為了自己的健康，多衝涼也是滿不錯的。

如今的他鄉，真的越來越像久別的故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