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手一方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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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在別人的坐標裏

(2011-05-24 02:30:27) 下一個

1.

“真維斯”,這是一個什麽意思的名字?當它和“世界一流”、“中國的MIT”這些大名詞串在一起的時候,我真的搞不大明白。從什麽時候開始,我們的語言從詞匯級都變成了“星巴克”....

不要說商人沒文化起了這些不倫不類的洋經邦,你看看我們的文化人是如何塗抹社會的氣氛的:當我們的一流要表達自己的份量時,不是說“中國的哈佛”,就是“中國的MIT”;當我們的精英要表達大師地位時,不是說“中國的曼達拉”就是“中國的泰戈爾”;當我們的快餐店要征服國人的肚子時,不是“中國的麥當勞”就是“中國的肯塔基”;當一個城市要表明自己的地標時,不是“中國的曼哈頓”就是“中國的埃菲爾”;一個大樓不是“賽格”就是“瑪莉薩”..... 我們的全部都坐進了
別人的坐標。

不知這是精英們為了炫耀自己的學識豐富,見多識廣,還是文化人沒了底氣,為了掩蓋自己的空虛,反正這些瞧過一些洋書的人特喜歡用別人的標點符號和坐標體係來標明自己 ..... 從鞋子到褲子,從香水到發水,.....

2.

好毒的陽光!他們沒有說“那就像沙哈拉沙漠上的日光浴”,因為那是非洲的,放低了自己的身價。兩個十幾歲的孩子在世博裏被熱得要命,被走的累得要死。每個人要了一個麥當勞的魚柳包,每個35元人民幣,一杯雪碧花了30元;吃完了說,還要一個,因為肚子沒填飽 ....

好窄的胡同!他們沒有說“那就像舊金山中國城的後巷”,因為那是極不雅的,太沒光彩的比喻。一家四口在一家地道的小吃店坐下。12元上來了六個一籠的大菜肉包,16元來了4碗涼肉麵;吃飽了,說真好吃,說是下次一定再來;

麥當勞就一定比那小吃店好? 還是魚柳包一定比那大肉包好?我不能回答。不過我們的世博、奧體、音樂廳、大型場所,幾乎所有的大雅堂都是沒有菜肉包的。我們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再到那個胡同裏的小吃店 .... 因為從南到北,從西到東,九百六十萬的大地上沒有菜肉包的標示,隻有麥當勞、肯塔基的指路牌 ....

3.

老李在東森黑玻璃大樓裏工作也有年頭了。這次去訪,叫了接待通報:“請找李勝利先生”。小姐女士愣了,“對不起,我們這裏沒有李勝利”。“就是你們的總工李先生”。“啊,Victa Li。請問是誰找?”... 輪到我愣了,因為跑馬想到了錢鍾書的Jimmy Zhang

老李說,這十裏洋場洋名為常,非常地接軌國際。你可記得,擺喜酒請客要“到買打撈”,現在,我們的上司開會是:“到新巴克”。這些快餐、快咖啡、快外賣,極為通俗的食品也都成了高雅的標記。就像“大學”和“論語”趕不上“流行”和“韓寒”;李勝利是不如Victa Li。

4。

當兩彈在戈壁灘上爆炸的時候,六億人隻知道中國打破了西方的核壟斷;當神舟飛船遨遊太空的時候,沒人說“那是中國的蘭提斯”,因為神舟的隊伍有底氣;當和諧號飛貫武廣時,我們沒說那是“中國的子彈頭”,因為和諧創造了紀錄;當三峽大壩合龍後,沒人再說那是“中國的胡佛”,因為它的規模登頂一覽眾山小;....

5。

我們已經在別人的坐標裏模仿了一個世紀。我們現在還在用別人的名片標識自己。從最基本的觀念起,別人的外衣包妝了我們,華麗的符號掩蓋了自己精神的空虛。要不,連我們一流的名牌都這般地浮躁和沒底氣。我們失去了對自己的信心,不再知道“自我”才是本應堅守的陣地;我們在別人定義好的圈圈中徘徊和掙紮,已經漸漸暈了頭,沒了方向感,在人家畫好的坐標裏打轉。
 
當一個名詞還不斷地被停留在“中國的abc”,那隻能說,心虛的它,還與abc存在著距離,還生活在人家的XYZ坐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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