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手術

        我和鄰居Maggie每天晚上都會聚在一起喂貓，風雨無阻，幾乎成了生活的一部分了。Maggie愛貓，我找機會練口語，她也樂得有人聊天，不會很寂寞。久而久之，我們成了忘年交。我做了什麽好吃的一定會記得給她一份；她聽說什麽有趣的也會與我分享。偶爾她有事不能來，我自然會將喂貓的事擔下來。但是我還是很注意不過分好奇，她不主動說的事，我會忍住不問，哪怕再好奇！
        上周，Maggie告訴我過幾天她要做個小手術，需要我幫忙喂2周的貓。我自然不由分說地就答應了。但是她卻沒有說清楚是什麽手術，我也不便多問。算計著手術後的五六天了，我覺得無論如何我該去探望一下，先打個電話征得她的同意，我帶著一鍋剛煮好的魚湯就竄門去了。Maggie幫我開的門，我一麵笑著問候一麵卻不知說什麽了--我終於發現她做的是麵部的手術，雙側麵頰浮腫，可見一些瘀痕，若不是她的聲音不變，我都不敢認她了。我是學醫的，但是一時之間我還是沒弄明白那是什麽手術，我還琢磨著是不是鼻竇手術，但是又覺著有些不對勁。Maggie還是沒有主動說明她的手術。我還是不好意思問。我隻是告訴她好好休養，不必費心喂貓的事。
        三天之後，我因為貓食的事再次拜訪，和她聊了很久。忽然，她頓了一下：“你知道我是做的什麽手術嗎？”我搖了搖頭，心想，你終於要告訴我了。“你知道，我的皮膚...其實我一直覺得自己還是年輕的，但是我看起來總要比實際年齡要大很多，所以我決定做些什麽來使自己的麵容和心裏的感覺保持一致..”，她停了一下，“你一定是不會很熱衷這種事的，所以我一直都不好意思告訴你。”我這才明白過來，原來是美容手術，我從來都沒有把這放在常規手術的概念裏去過，所以一直不得要領。我坦誠地告訴她，雖然我不是整容一族的粉絲，但是我還是很支持她的決定的。再仔細端詳她，浮腫消退了好多，還有少許瘀痕，已隱約可見年輕的影子了。
        我一直覺得變老是自然過程，我一直傾向於尊重真實，順其自然的。關於整容，我雖不會有太多非議，但畢竟也是不屑的。現在回頭想想，此一時彼一時。誰知道多年後等我年華老去又會是什麽樣的心態呢？還是那句話，順其自然，那時候，即便作出一些不合自己常理的決定，隻要是慎重的決定，是負責任的決定，還是心安理得的接受，不必給自己太多的條條框框。條條框框的可變性本來就是很大的。記得很小的時候，我曾很認真地對人說過：我才不會出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