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巴黎發脾氣

我和老公互相認為對方脾氣不怎麽好。他每次氣得鼓鼓的時候，我總不以為然，vice versa。

我最近一次生氣是在巴黎。不記得為什麽會那麽早就去吃晚飯了，總之到窮遊網稱為“能仁居”的飯館門口的時候還不到六點。古老的旋轉門，一推就進去了，還沒站穩，就被一個半老的老太太給轟了出來，表示不到六點不開門。等就等一會兒吧，於是站到門外去研究菜單，決定吃一打蝸牛，再來點兒鵝肝沙拉，喝一杯法國紅酒。。。六點整，那個半老老太太出來示意在門口排隊的十五六個人可以進去了。飯館裏果然和網上形容的一樣寬敞，倒也還沒有大得象舞廳。正琢磨著坐哪裏好，發現大家都被轟到靠牆的那一邊去了。繼而兩人一對，六人一桌，不管三七二十一，我和老公被安排在第一桌，和一對白人夫婦，一對韓國母女拚桌。雖然不是太高興，但和人拚桌已經不是第一次了，所以也沒太往心裏去。

 

老公背了一個碩大的雙肩背照相機包。我也有一個裝滿了各種東西的大挎包。我們就都隻好放在腳邊的通道上。還沒坐穩，老太太過來示意我往裏坐離桌子近些。想到後麵桌子也坐滿了人，我就一手扶著包，一手去拉椅子，試圖往裏拽。因為我動作太不夠迅速，也因為老太太太過迅速，等我椅子腿兒正要著地的時候，老太太的腳正好插了進去，我趕緊道歉。等我坐好，發現拚桌的鄰居們都有了菜單，隻我們沒有，我就站起來去跟老太太要。老太太很直截了當地說：“go back to your seat!”我聽了有點懵，感覺時光倒轉回到了小學時代。不過既然說了就回位子吧。又是尚未坐穩，又被告知要緊貼著桌子坐。我已經有點不耐煩，但菜單到手了，也就按耐下了火氣。這時同桌的那對白人夫婦起身離座，男的很心平氣和地對老太太說地方太小他受不了就離開了餐館。韓國母女搬到裏麵坐了，我剛覺得寬敞了一點，老太太第三次讓我往裏坐，因為她要從我背後過去站到韓國母女跟前給她們點菜。這時我幾乎已經是前胸貼著桌子沒地方去了，所以立刻火往上湧，問她：“what do you want me to do?”她趕緊賠笑，老公好心地表示願意和我換位子，我已經氣不打一處來，站起來拿起包就走，這飯已經沒什麽好吃的了。老公嘟囔了一句：“瞧你這脾氣!”我心想我這脾氣怎麽啦？難不成讓我花錢買氣受？氣已經受了，錢是堅決不肯花了的。

 

出門直奔一家中國人開的日餐館，一人熱乎乎吃了一碗麵。一頓飯的工夫一直沒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