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澤東頗有些幽默的句子,都很傳神:
傳在重慶跟蔣介石談判時,有記者拿毛澤東的“毛”字來譏刺他,毛澤東順口答道:“我這個“毛”字可不像蔣先生的“蔣”,是個草頭將軍,我的“毛”字是反手,是反手擒來。” 既蔑視了對手的無能,又長了自己的誌氣。不過,後來蔣介石跑到了台灣,朝鮮戰爭的爆發讓毛澤東失去了“反手擒來”的機會。
文革時,紅衛兵要批鬥朱德了,毛澤東覺得不妥,就出麵保護說:“以前外國人說紅軍是‘朱毛’,就是豬身上的毛,沒有豬哪有毛?” 一句笑話,點明了朱毛的關係,批了朱,井岡山怎麽算?從此,再沒有人敢打朱德的主意。
毛澤東在外交上也頗有些幽默的舉措,常令人發開心一笑。
傳他當年去蘇聯尋求外援,也是他唯一的一次出國,斯大林跟他這位山溝裏麵出來的“土包子”就是談不攏,可又不得不籠絡中國,毛澤東也很煩惱。於是來事兒了:蘇聯負責生活的接待人員急報斯大林,說毛澤東同誌不吃死魚。斯大林一代梟雄,焉能不知其間寓意?罵接待人員道:“那就帶著中國同誌到市場買活的!”之後,斯大林談判時“耐心”了些。不久,事兒又來了:說毛澤東同誌坐在馬桶上拉屎不習慣。這不明擺著等於說,你那洋玩意兒我還不見得看得上呢。結果,馬桶拆了,改成蹲坑兒。近年曾有這樣的傳聞,說有中國遊客參觀克裏姆林宮時非要看看這個偉大的蹲坑兒不可。
不過自打毛澤東這真人一露像,斯大林乃至其後的赫魯曉夫等,都對他加了小心,也從而埋下了中俄交惡的伏筆。後來毛澤東詩詞裏奚落赫魯曉夫,其中有句傳世的幽默:“不須放屁!” 至今毀譽參半。
當然,毛澤東偶爾也有故意顯擺的不良習慣,人類的通病。文革後期,毛澤東接見客人,無論尊卑,迎送隻到書房門裏,包括美國總統尼克鬆。談判中間說起了“紙老虎”這個詞兒,毛澤東居然曬起英文來,拿根兒鉛筆在小紙頭上寫了個“paper tiger”,完事兒紙剛扔一邊兒,基辛格手疾眼快,一把撿過來說:這個給我。估計這張紙頭今天要拿出來拍賣,定會值老鼻子銀子嘍。
毛澤東在外交上的幽默和舉止,就連顯擺,也常讓人覺著大氣,甚至隱含著霸氣,斷不似後來的中國領導人那種小家子氣的顯擺。如胡耀邦訪問日本,講話時,非要曬幾句日語,被國人嗤鼻。外語不是不可曬,但要曬得是時候兒。(美國總統肯尼迪也因曬外語出過一次醜。二戰後訪問柏林(Berlin),為了跟德國人套近乎,他最後上了句德語:“Ich bin ein Berliner!” 德文裏,在地名後麵加個er,意思就成了那個地方的人。意即“我是柏林人!” 想想看哪,德國人隻是戰敗了,對美國鬼子沒任何辦法而已,其實心裏還不知道多恨美國人呢。果然,他還沒離開德國就出了一則政治笑話,說肯尼迪訪問漢堡,最後喊了一句:“Ich bin ein Hamburger!” 而Hamburger的意思既是漢堡人,又是漢堡包兒。你說德國鬼子損不?)
還有朱鎔基,訪美國時上了句幽默,說自己是來給美國人消氣的。可他剛給美國人消完氣,美國鬼子就在南斯拉夫炸了中國使館。鏡頭裏,朱鎔基淚流滿麵地哀悼死難的外交人員。據報道稱,美國專家當時很感興趣地研究為什麽一位大國的總理會如此痛哭?雖中美在人情方麵的價值觀多有不同,但估計這個答案他們不難得出。再有訪問日本時,朱鎔基為日本學生拉二胡兒。不是很奇怪嗎?為什麽從沒見過日本首相給咱們中國學生表演點兒什麽?
說起顯擺,當然更不能忘了江澤民,如那次小布什正式訪問中國,他扶著黑賴斯跳跳舞,倒也襯托氣氛,但把手風琴師拉過來伴奏,自己站布什眼前來一曲《我的太陽》,就顯得過了。
記得司馬遷在《廉頗藺相如列傳》寫過這麽一個情節:秦王請趙王鼓瑟,趙王無奈,彈了一曲。秦王馬上命工作人員記錄:“秦王令趙王鼓瑟。” 藺相如一看,這不明擺著占外交便宜嗎?於是端著個缶(古代陶製的敲擊樂器)到秦王跟前請他敲,秦王不敲,藺相如舉著缶要跟他死磕,秦王不願把事兒鬧大,忍著氣胡亂地敲了一下。藺相如也馬上命趙國隨行的工作人員記錄:“秦王為趙王擊缶。” 鼓瑟擊缶乃尋常之事爾,何能引得司馬遷動墨?很簡單,拉二胡兒,唱個歌兒,小事也,誰為誰唱,大事也。
鄧小平的幽默則多隱含著“殺機”。傳談香港回歸時,鐵夫人撒切爾百般刁難。當時英國剛打敗阿根廷,奪回了馬島。鄧小平說:香港離英國比馬島還近一公裏,貴國派兵來打更方便些。你聽這幽默,比之那句消氣真是天上地下。談判之後,撒切爾出了人民大會堂,在台階兒上差點兒摔倒。好事者說,是鄧公神威所致,估計是借題誇張了。還有一則類似的幽默:菲律賓總統跟鄧小平談判南海的島嶼,說那島嶼離中國幾百公裏,離菲律賓才幾十公裏,應該屬於菲律賓。鄧小平幽默又來了,說:那站在我們中國那個島嶼上,離菲律賓不也是很近?
鄧小平有句最著名的幽默曾讓他在中國政壇三起三落,這句幽默是:“不管黑貓白貓,能逮住老鼠就是好貓。” 你覺得他說得對嗎?時至今日,咱們中國強大了,強大到美俄英法這樣的大國都不無嫉妒。這說明什麽呢?說明:中國逮住老鼠了。可咱們中國究竟是什麽顏色的貓呢?黑的?白的?而這黑白之間的差異又何在呢?且待諸位評說了。
其實鄧當年一直是毛澤東陣營裏的人,很得器重。建國後,鄧小平埋頭搞建設,不大喜歡搞別人動輒跟毛澤東匯報那套,毛不高興了。鄧覺得委屈,發牢騷說:“我是新疆的姑娘,小辮子多。” 總體比較,鄧遠幽默不過毛。最後毛澤東留下了鄧,殆天意乎?
中國省市的地方領導人,多年來被政治氛圍籠罩,講話都很死板,唯台灣省,因躲開了文革,還有風趣之輩。像還被聲押在獄的陳水扁,當年在台下時,他諷刺台灣省製造的“經國號” IDF型戰機,說IDF等於 I don't fly. 後來他上台了,到空軍去講話,就改口了,說:那是 I do fly. 他的幽默多尖酸刻薄,滿口的“刀筆”口吻。
現在的馬英九則以幽默著稱,早年以台北市長的名義訪問香港時,他在大陸記者麵前自我調侃,說在家裏絕不懼內,小事才由夫人做主,凡大事則都由自己做主。記者問,家裏什麽算大事?他說:比如日本首相誰幹,美國總統誰當等都是大事。
最近網上傳一則幽默,說得是馬英九調侃國民黨主席吳伯雄。馬英九說,他以前在國民黨中央給蔣經國任英文秘書,吳伯雄是秘書長。他常在男廁裏見到吳伯雄損“部會”的首長:“某某公,您日理萬機,這種小事還要自己處理啊?真不容易。”被損的大都會心一笑,高興離去。某日,馬英九如廁巧遇吳伯雄,忽心血來潮,想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於是他對吳伯雄說:“伯公您日理萬機,還自己處理這種小事啊?”不料吳隨即答道:“我日理萬機,也不差這一機啊!” 對吳的急智,馬佩服不已。
看了這則幽默,也想起了俺當年的一次幽默。那時俺在機關,領導常催俺這個工作要抓緊,那個工作要抓緊,俺煩得不行。某日跟他出去辦事,行前一起如廁。老家夥先完,在外麵等著,俺就是不出去。外麵急了,喊:你還有個完嗎?俺答:您平常抓得太緊了,俺尿不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