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澳洲之路
(2006-01-20 21:20:21)
下一個
X年X月X日,澳大利亞東部時間早晨6點05分,香港國泰航空公司的CX111號航班正點在悉尼國際機場降落。40分鍾之前,在萬米高空,晴天萬裏,飛機在藍天和白雲之間翱翔,太陽已在前方升起,燦爛的陽光穿射機窗,照耀著天空下麵第一片迎來太陽的大地。飛機到達金斯福德-史密斯機場時,悉尼的上空多雲,下著零星小雨,氣溫在17度左右,涼風習習,空氣清新,爽朗宜人。經過8個鍾頭的飛行,我竟然毫無倦意,半躺在座位上,心裏似乎還算平靜。一到達就天亮的航班安排,讓我感覺是個好兆頭,更添燦爛陽光,使我有點喜在心頭。到了地麵就綿綿細雨,也應了中國人“好風水”的說法,同樣也是樂景樂事,真有奔向自由的感覺。
沒有出海關之前,心裏一直有點不踏實的感覺。十多年來,我在國內的許多大事,多有阻礙,往往是衝破重重困難才達成的。所以,心就像半空中的飛機,一直懸著,總想著事情不會那麽順利,前路一定有一些意想不到的事情出現,妨礙我前進的方向。但又想以往的經曆和運氣,事情總能解決,目標總會完成,心裏又始終是樂觀的。過關基本上是很順利的,這裏沒有邊防檢疫處,也沒有煩瑣的入境審查,官員們隻問了我帶了多少現金的問題,填了張申報表就完事了。行李也隻過機,沒有打開檢查,官員是有禮貌的,始終是友善的態度。出了關,氣終於緩了下來,心裏的石頭完全落地,真正感覺開始呼吸自由的空氣了。
因為有雨,也因為天尚早,所以不急著直奔市區。為安全起見,把行李全集中在一個大箱子裏麵,方便拖著走。先在抵達大廳的外幣兌換處換了些澳元,在信息谘詢處周圍轉悠了半個小時左右,向工作人員了解了一些當地信息,要了幾份不同的地圖,再把隨身帶的旅遊指南看看後,就到大廳前麵的車站坐車,前往市區。這時,雨已經停了,清晨的風依樣清新爽朗。
在市區以南10公裏處的悉尼機場是以澳大利亞最偉大的飛行員金斯福德-史密斯命名的,他是第一位駕飛機飛越太平洋的澳大利亞人。機場小巴向北走,普通道路,一路低矮小屋,兩邊零星樹木,折了幾個彎,20分鍾左右,便到了中央火車站。根據旅遊書介紹,車站附近比較多便宜旅館,故決定在此下車。極目之中,高樓多了,眼前磚瓦房屋,煙囪人家,哥特建築,現代幕牆,古舊相交,人來人往,雖然不及北京、上海之繁華,都市氣息已經撲麵而來。拖著行李,走了幾個紅燈,見過街處自然凹凸,設計頗有人性味道,所以不覺得行李很沉。濕漉地麵,也非常幹淨。一景一物,左右掂量,總與祖國河山相比較。
在喬治街、幹草街到幹草市場繞了個圈,問了一家三星級旅店和另一家沒有星級的小館,三層的小屋不怎麽樣的門麵卻要110澳元一天,相當於600人民幣,嚇得我趕快走。見地圖所示,中國城就在旁邊,一抬頭果然見一中國牌樓,於是往前過輕軌電車線,入德信街,滿目漢字,卻不見幾個漢人。往前,又見各種小商店、找換店,儼然香港、澳門景況,涼風、濕地依然,樹色沉沉,有淒涼、零落之感,走百米已見盡頭,心裏納悶:“此即我中國城?”雖知道誼園可能不遠處,卻沒有心情前行,遂拖著行李往回走。
過喬治街隧道,到了對麵地鐵站。以為澳洲像廣州一樣乘巴士有月票,就問小商店主有沒有SYDNEY PASS賣?小店主問我要怎麽樣的優惠票,我隻知道有幾種不同顏色的,內容也答不上來。小店主太忙,沒有功夫跟我解釋。我又轉悠了一下,時間到了10點左右,想中國是8點,就想給家裏人報個平安。隻說了幾句話,公共電話機已經吃掉我4元錢,相當20多塊人民幣,覺得真是貴。站在電話廳前,又想著到何處落腳是好呢?根據介紹,向西格萊伯一帶和向東北KINGS CROSS一帶都有些便宜的住宿處,KINGS CROSS比較遠一點,那裏是年輕遊客、失業者、妓女和吸毒聚居的地方,是個白天黑夜24小時都沒有安寧的地方。我想,就去這樣的地方吧,還真想去見識一下呢。於是,問列車去不去金斯克羅斯,20澳元的車票同樣也是太貴了,但還是上車吧,人生地不熟的,不能拖著行李滿大街走。
這樣,就上了列車,找個靠邊的靠門的容易下車的位置坐下。報站錄音雖然講得比較慢,但這些站名都是生疏的,隻記住了MARTIN PLACE一個名稱。想起《羅馬的故事》這部電影,也想著能否來一段列車奇緣,邂逅一個美麗的女人。但匆忙上落的幾個黃皮膚黑頭發的,不是瘦瘦小小的,就是可以叫阿姨阿婆的,一點興趣也沒有。白人怎麽也合不了我的胃口,黑色的就更沒有意思了。這樣糊糊塗塗的思緒,就過了幾個站。見站台MARTIN PLACE的站名,就馬上問旁邊一個女的:下一站是不是金斯克羅斯?回答是的,就急急的準備下車。
出了地鐵站,就是達令赫斯特街,這裏確實又熱鬧了許多。小飯館一家連著一家,有意大利小吃、泰國小吃、日本壽司、韓國小吃、中國燒味等,門麵都不大,就連麥當勞也是小裏小氣的。這裏真是背包旅行者的世界,各種膚色的人,邋邋遢遢的裝束,來來往往。往前走了幾十步,已經見到成排的背包旅行者旅館,寫著通鋪可以便宜到50澳元3個晚上;拐了個彎,是斯普林斯菲爾德小街,又見一排檔次稍微好了一點的四、五間旅館。看一看旅遊書上的指南,說是帶浴室的單間是49.5澳元,再看看外觀,覺得還過得去,就進去詢問。結果真是差不多,付款300澳元住5天,還送2天,有電視,有熱水,有獨立衛生間,我想是必須的,就訂了這裏。
房間不大,有衣櫃,裏麵還有個小廚房,一張飯桌子,有燒開水的壺和水杯子,木地板還比較幹淨,隻是通風條件不是很好,房間裏彌漫著一股怪味道,估計是中東或非洲人剛住過,像是他們身上的味道,我趕快開了窗,驅趕這股氣味。稍微整理一下行李,就痛痛快快地洗了個熱水澡,換上幹爽衣服,人又精神了許多。這時候才是中午的時間,自然飛機上沒有睡好,但我不想拿這個時間來睡覺,覺得應到處走走,盡快熟悉環境,於是帶了地圖和貴重錢物出門了。
手上沒有了行李,覺得一身輕鬆,自然舒坦了許多。出門抬頭,仍然是涼風撲麵,十分清爽。想著不要太累了,就打算往市區走走罷了,便依著地圖,順著達令赫斯特街回頭,一路向前,不到百米,果然見到一處飯店前麵一幅巨大的可口可樂廣告牌,這個20來層高的飯店是千喜年飯店,可樂廣告牌正是金斯克羅斯的標誌。
金斯克羅斯一帶是被譽為“南半球最大的娛樂街”,它坐落在一片高地上。據說,殖民地時期,這裏有許多豪華的宅邸,但到了20世紀50年代,來自歐洲的移民開始在這裏定居,逐漸發展成今天的模樣。到了20世紀60年代,從越南戰爭歸來的士兵來到這裏,聚居享樂,引領這個地方成為現在這個性商店、夜總會和通宵營業的遊戲中心隨處可見的娛樂街。在藍天白雲之下,我看到的是淺黃色為主調的城市建築,間或點綴著深褐色和紅色,又在五顏六色中組合這個熱鬧而又安寧祥和的世界。這裏的建築跟英國的建築差不多,但它的多樣性和包容性而充滿浪漫氣息的地方,吸引著許多作家、演員、音樂家等富有創造性的人們。我來到金斯克羅斯的第一天就看到報紙上報道一個名字叫WYNE的作家,他原來是一位金斯克羅斯的小混混、一個吸毒成性的隱君子。他是土生土長的澳大利亞人,在附近伍盧穆盧的碼頭經營他從父親那裏接手的小生意過日子。他後來不知道怎麽樣發奮圖強,把自己在金斯克羅斯的所見所聞、所親身經曆的生活寫成小說,裏麵詳細介紹了他作為吸毒者跟妓女、流民一起醉生夢死的經曆。小說在歐洲一出版,就成為了當地的最暢銷書。酒吧林立、不倫不類、獨立我行,這就是我麵前的金斯克羅斯。
從金斯克羅斯到市區中心,要經過一片地勢較低的民房地帶,兩三層高的古舊房屋多已粉刷一新,屋前多有小花園,小陽台很別致,多有意大利和中東膚色的人居住,活潑的小孩子在嬉戲,灰色的鴿子自由地覓食。這一片低矮的地方叫伍盧穆盧,是一個海灣地方,從20世紀初到20世紀70年代,這裏是旅客和貨物的中轉地,在這裏中轉的貨物有很多,這裏的碼頭也曾經是悉尼的貿易中心。但往後,隨著飛機廣泛使用在貨物流通領域,這裏便逐漸冷清起來。
過了伍盧穆盧和外表莊重的澳大利亞博物館,就是菲利普公園和海德公園。澳大利亞真是一個十分注重環境和環保的國度,在這裏,人和自然似乎找到了真正的和諧。一草一木,一蟲一鳥,是那麽的融洽;一邊一角,一凳一台,是那麽的富有人性。在海德公園,高大的榕樹在中心路兩側整齊地排列著,芳草萋萋。熱帶棕櫚挺拔著身軀,就像路中央的庫克船長塑像,似乎要與聖瑪麗教堂的尖頂試比高。遊人悠閑地坐在椅子上,午休的白領席地而坐,有學生在玩橄欖球,有浪者在踩踏板,有黑人新郎和新娘在友人的祝福下拍照留念,一派和美的景象。公園不大不小,人來人往,卻也不覺擁擠;方正園地和垂直道路的設計,也可以成為城市的一個坐標。
我努力地開動記憶,使自己的記住往下的路名:直行是威廉大街、公園路,一路穿過伊麗莎白大街、卡斯爾雷大街、皮特大街、喬治大街,一直來到了市政廳。這一帶是大都市的建築群,有現代化的高樓大廈,也有輝煌肅穆的維多利亞式的百年建築,就像是上海的南京路一帶。以市政廳和喬治大街為中心的街區是悉尼的商務中心區,是經濟和政治的中心。我一路到了市政廳,處處繁華景象,隻有用心感受,無暇細細地看。
市政廳是個鍾樓,是悉尼市政府的所在地。它是一幢建於19世紀後期的維多利亞巴羅克風格的建築物。一般,人們多以市政廳為基點去把握悉尼市區的大致情況。在這裏,向東西延伸的大街都是非常重要的線路,底下有地鐵。入口處的台階作為碰頭地點,是比較容易辨別的。所以,這裏有各種閑人,邋遢的失業者席地而躺,精神病者可能在身邊嚇你一跳,有義工找你獻愛心,也有瘋子向你要一塊錢買三文治。花木無精打采,鴿子也閑得無聊,把該讓人坐的花台拉滿鳥糞。
向北走是維多利亞女王大廈,這座喬治街上像洋蔥頭一樣的購物中心可真是個東西。這個羅馬式樣的建築連細微部分也精雕細琢,外表是玄武岩,裏麵的樓梯是大理石馬賽克,非常豪華。維多利亞女王大廈建成於19世紀後期,據說當時作為集市很興旺,但是鼎盛時期過後的很長一段時間內一直荒廢著。後來,從1994年開始,曆時兩年半,耗費了7500萬澳元進行了改建,又恢複了其富麗堂皇的麵目。現在,有200多家小飯館和商店在裏麵經營,出售當地很受歡迎的名牌產品,如澳寶、皮具、玩具、衣服等,還有各種土特產品。
橫過馬路,貫穿市區南北的皮特街的一部分是購物區,也是永久步行街。街道兩邊有很多商場和方便購物的拱廊,其中的THE STRAND ARCADE也是維多利亞時代的建築,現在是一處重視曆史與傳統、充滿個性的商店;GRACE BROS是最現代化的商場,進入一樓的化妝品櫃台就有一股時尚的氣派;對麵曆史悠久的DAVID JONES甚至被譽為“世界上最漂亮的商場”。
我繼續往北走,來到馬丁廣場。這又是一條步行街,東西走向,西邊低,一路台階向東,兩側都是宏偉的古典建築物。穿過馬丁廣場,又返回到海德公園。這一圈走來,除了購物商店林立,銀行也最多、最宏偉、最莊嚴肅穆,所以悉尼更是南半球的金融中心。
走到這裏,我已經感覺累了,就在公園裏的椅子上歇息。公園的中央大路有個攝影展,彩色的土著旗幟在風中飄揚。因為我對攝影是個門外漢,再者也看不懂那太抽象的色彩和線條,隻在遠處望望而已。靜坐之間,卻見大鳥奔飛之中有嬉戲追逐之象,又聽唧唧喳喳的一輪歌唱,乃閉目養神,卻又聞清香泥土氣息,偶有花香隨風撲鼻,不知不覺,心曠神怡,才真正體會都市中也有鳥語花香。
休息片刻,日已西斜,天色將暗,乃收拾精神,過海德公園兵營和聖瑪麗教堂而回,甚覺一日光陰,收獲頗豐,悠然自滿。
第二天起來,太陽已經照進窗內,外麵早已熙熙攘攘,電視的天氣報道是晴天,溫度20攝氏度左右,天公作美。乃照樣出門,選了另一條路線,準備跋涉一天。
往西北走,穿過伍盧穆盧居民區,有希臘人士指點直徑,直出到碼頭區。碼頭是木結構為主的長方形建築,長達440米,在伍盧穆盧灣中央伸出,兩邊還保留作業碼頭的原樣,沒有貨船,卻停滿了各種遊艇和帆船。其實,在飛機降落的時候,我已經看到悉尼港無數帆船揚帆衝浪的壯觀場麵,估計這裏就是部分船隻的停泊處。我從長方形的建築中心走過,裏麵有圖片介紹碼頭半個世紀前的繁忙情況,告訴人們這裏曾經是旅客和貨物的中轉地。像城區的許多地方一樣,伍盧穆盧是經過重新裝飾的,2000年重新開放。經過裝修的碼頭內部雖然很現代化的樣子,但還是保留了20世紀40年代的外觀,400多米長的大廳,房頂很高,給人一種宏偉的感覺。置身其內,確實可以感受到當年這裏堆滿了貨物的、人來人往交易的盛況。這個巨大的建築物,2層以上是漂亮的W飯店,1層靠海邊的地方是許多餐館。因為時間尚早,餐館尚未有客人,但看到當臨水的擺設,已經是一種寫意的感覺。
走在岸邊,太陽慢慢烈了起來,乃脫了外衣,再往前走。前麵是高坡,卻有一條散步的小路,原來是直通皇家植物園的。我從植物園中間小路穿過,這裏有各種植物,點綴在池塘和噴泉之間;有多種鳥類在園內遊蕩,躲在樹上的卻在放聲歌唱,讓人心曠神怡。旁邊還經過一處叫領地的地方,有一片廣闊的草地,遠處就連著海德公園和聖瑪麗教堂。在領地裏有一些漂亮的古舊建築,有州立圖書館、州議事廳、舊造幣廠等。有一座新南威爾士美術館,根據介紹是以展出澳大利亞土著人的藝術品為主,收藏了世界各地從古典到現代的許多美術作品。因為錢包羞澀,對於收門票的地方,我隻好一概的免進。
我是朝著悉尼歌劇院的方向走的,不想從麥誇裏夫人大街向下不到5分鍾就見到歌劇院閃耀在陽光下。中國人似乎誰都知道悉尼歌劇院,它和港口大橋相輝映,是悉尼的重要標誌,在悉尼灣和伍盧穆盧灣之間的本尼朗角上。悉尼歌劇院1954年動工,14年之後才完工,還由於工程的延誤被諷刺為“未完成的交響曲”。其外型模仿了悉尼灣上快速航行的帆船,明亮的白色瓷磚外表使人耳目一新。歌劇院是由一個丹麥建築師設計的,裏麵有可以容納1千多人的歌劇廳和2千多人的音樂廳,還有其他形式的劇院和排練場。我沿著台階上去,這裏三三倆倆的都是遊客,忙著拍照留念。剛好有一團7、8個中國人,在導遊的帶領下與我一路上著台階,我沒有跟他們搭話,隻靜聽導遊的講解。他蘭色工作服和很一般的領帶使我想起自己10年前當導遊的時光,很有感觸。像我當時一樣,遊客隻是漫不經心的聽他講解,很快就散開樂自己的去的。海風在吹,陽光燦爛;憑欄杆處,海浪輕拍著岸邊,海鳥在綠波上翱翔,帆船泛起浪花,無邊風景,處處留人醉。
從這裏眺望港口大橋,簡直就是一幅美麗的圖畫。上麵是藍天白雲,下麵的碧水清波。一麵是繁華都市,一麵是風情小鎮,海麵上一個巨大的衣架,橫跨美麗的港灣。
這個港灣是悉尼的門戶。海風伴隨著我從歌劇院往回走,鞋子比較重,但腳步可以在幹淨的路麵滑著走。這裏是環形碼頭,遊人如織。隻見從東到西排列著5個碼頭,輪渡和遊船進出、停泊,港口人流不斷,很有氣氛。我走過幾家路邊咖啡店,都是座無虛席的;幾處報刊廳,生意也忙個不停。見有無數人在台階上或椅子上閑坐,我也覓了個空處坐下,喝口涼水。前麵業餘藝人在盡情彈奏,搖頭擺腳的,滑稽的表演為熱鬧的氛圍增添了許多快樂。
我的背後就是岩石區了,它是旅遊書介紹的遊客必去的地方,因為它的白種澳大利亞人的發祥處。大約215年前的1788年1月,從英國抵達的第一支移民船隊駛進了傑克遜港(即悉尼灣),他們在這裏豎起了英國國旗,宣布這片土地是屬於他們英國人的。當英國人起初踏足這裏的時候,周圍的一帶都是岩石,土地都是岩質的。他們在這裏開荒建築、聚居成鎮,建了許多住宅樓、商店、餐館和娛樂場所等,這個地方曾經變得很繁華。但是後來,這裏出現過一種傳染病,很多人無緣無故得病死去,有錢人就基本上都搬離了這個地方,使它逐漸變成一個貧民區。隨著澳大利亞國家的建設,這個岩石區又漸漸地發展起來,當地居民也積極地承擔起保護古建築的任務。從20世紀70年代起,許多舊建築慢慢得到修複而重現活力。我沿著阿蓋爾街走,這裏是一條服裝街,是在原來的一個保稅倉庫的舊建築的基礎上建設的,外牆和內部結構還保留著當時的氣氛。我繼續向FAIRPLAY大街的方向走,這裏成了步行街,地麵是小石頭鋪成的,與褐色的建築相稱,很有特色。剛好這天是星期天,這裏成了一個露天的集市,主要做遊客的生意。我看到一個藝術工匠,他用玻璃原料在做一些小東西,有袋鼠和馬等小動物,也有風景造型,邊做邊叫賣;他真是手巧玲瓏,做東西像表演似的,是一種享受。岩石區本來還有很多值得參觀的地方,比如古老的卡德曼宅第,可惜由於不順路,讓我錯過了。
這時,我已經走了一個上午了,在琢磨下一步該往那個方向去。我是一個好奇的人,也是一個好冒險的人。知道不遠的前方有一個賭場,在明星城裏麵。剛到埠我當然想去碰碰運氣,所以就往達令港的方向走。從喬治街轉入集市大街,見前麵有一座橋,想必是一個捷徑,就加快了步伐。不想來到橋頭就驚歎:這個地方太漂亮了!這裏遊客更多!這座皮爾蒙特鐵橋大概也隻有300來米長,但它下麵環繞科克爾灣的一切都是太豐富和活潑了,難怪書上說它是象征悉尼現代和未來的地方。從橋上放眼望去,我的眼前依次有海事博物館、水族館、IMAX大型劇院、會議中心、達令港皇家公園、汽車展覽館、港灣購物中心等,剛好這一天就有一個汽車展,一些豪華的結婚彩車和得意的小烏龜車都擺放到橋上來了;還有就是正在進行的國際橄欖球比賽,在這裏也有推廣活動,吸引了許多遊客停下腳步。一些外國小孩子在排隊將自己的臉蛋彩繪成自己國家的國旗,模樣非常可愛。沿海邊的購物中心的飯館一個連著一個,有意大利菜、墨西哥菜、泰國菜、中國菜、日本菜等,這裏的餐廳好象全部都爆滿了,我真驚歎澳大利亞食物的豐富和人們的胃口之大:到處都是吃的東西和吃東西的人。
過了橋的對麵,我也象征性地吃了點東西,然後就進賭場。因為我曾經在澳門呆過兩年,對老虎機、輪盤、21點等賭法是非常了解的,但我不是一個賭徒,雖然愛冒險,但也適可而止,娛樂一下罷了。我進賭場之前一般會給自己先立個規矩,在澳門的時候,我一次隻賭500元,輸完就走。在那過去的兩年中,我進過賭場無數次,雖然輸的次數多,但基本上是打了個平手,因為有一次我500元中了50倍,被扣了2000元,剩下的是自己的收獲。因為我現在還沒有工作,所以這一天我隻象征性地來一下,20元澳幣為限,一贏就走。結果我贏了30澳元,算是個好的兆頭,就走了。其實,在賭場裏有一個好的地方,就是最好在這裏換外幣,匯率一般比外麵高2-3個點,我在澳門也是這麽幹的。
贏了運氣就往回走罷。我走出了達令港,往公園和廣場的方向去。真有點想不到,廣場的地方就是中國花園-誼園,再往前看就是中國城了,如果昨天再走一走,不就到了這個地方了嗎。現在,我已經看到有很多中國人了,已經聽到很多中國的聲音了,還是鄉音親切。昨天我來中國城的時候,冷冷清清的不見幾個人影。現在,我總算明白了。原來昨天我是早上8點到的,商店沒有開門,很多人可能還在睡夢中呢!這個時候,大小門都開了,唱片店傳出來的是港台流行音樂,來來往往也都是黃皮膚和黑頭發的同胞了。
到了中國城,自然有點回家的感覺。於是,我周圍的看去、溜達去、聽去、問去、用母語說去。這樣,就徜徉到了天黑。
第三天早上,我直接就來到了中國城。因為我心裏頭還有另外一個任務:想在中國城附近重新找一個能長期住的地方。
連著中國城,有一個PADDY‘S集市,也就是上麵說的HAYMARKET(幹草集市)。這是真正中國式的市場,隻要你在廣州等大城市住過,去過菜市場和以前的西湖路夜市等,你就可以想象這裏的集市的情況,所以不需要我來多說。值得一提的是,為了方便與家裏人聯係,我急急忙忙地在這裏用100澳幣買了一部二手的手機。這裏的小販還是很誠實和敬業的,態度很好,也有責任心。但有一點,我自己買貴了。因為,如果我再多看兩家,就會買到更好更便宜的。
之後,我就繼續我的行程。集市後麵是悉尼理工大學,我走到裏麵看了一下,沒有什麽特別的地方,隻覺得它是開放型的,基本上沒有圍牆。再往南10多分鍾,是很多綠色的悉尼大學,環境優美,像我看到的皇家植物園一樣。它的特點是更加的開放。你到處走,到處看,房子裏隨便進,也沒有人來攔你或打攪你。這一點與我們國內許多地方不同。如果你是在廣州市中心的廣東工學院或者上海市中心的交通大學門口站上5分鍾,馬上就有保安來詢問你、驅趕你,感覺是不一樣的。
附近的阿爾蒂莫和格萊伯有很多漂亮和整潔的小公寓,是非常理想的居住地,可惜這一帶地方租金比較貴,並且難以租賃到合適的公寓。我周圍走了個把小時,隻有失望地離開這一帶地方。我沿著溫特沃思公園的方向走,走到賽車場附近的溫特沃思公園路上,突然聞到一陣濃鬱的桂花香,抬頭一看,身邊一棵巨大的桂花樹,結滿了白色的花朵。我將鼻子揍近去,將白色的花蕊拉下來,使勁地聞。我是個長期患鼻炎的人,常常聞不到香臭。這兩天,我覺得鼻子通順多了,現在竟然如此美妙地聞到花香了,方才失望的神態頓然一掃而光。
我前麵的目標是魚市場。這裏又是個購物的好去處,但魚蝦比我想象中的要貴。不可思議的是我在這裏沒有買魚,而用1元買了一袋子香蕉,有5、6斤重。我在一處小公園找了一張凳子,坐了半個鍾頭才吃了一半,剩下的也不想拿,扔垃圾堆裏去了。
很長時間以來,我都是個獨行客,在國內也是一樣。但這時候來來回回地一個人走路,確實想有個人陪著說話。這裏的人們會很容易就相互打招呼,但一般人們隻關心自己腳下的路,要想盡快把自己融入這個環境,現在看來還是一件很悠遠的事情。就繼續往前走罷,市區的部分就剩下帕丁頓了。
帕丁頓區在東南方向,去那裏還要穿過達令港的那座鐵橋,穿過市區中心,穿過海德公園,走牛津街。大約用了半個小時,我才來到了牛津街。牛津街是一條比較繁忙的商業街,一直往下走,覺得它的建築像岩石區一樣古舊,也是一樣的深褐色和泛紅色的搭配為主。在這段路上,有漂亮的咖啡館、各個國家的特色餐館、流行服裝店、希奇古怪的各種商品店,琳琅滿目的都匯集在這裏。遊客多,當地人也多,在這裏,步伐快多數像遊客,悠閑自在地喝咖啡的多是本地人。據介紹,牛津街這一帶的帕丁頓住了很多有藝術氣質的人,這裏是創造時裝潮流和品位的地方;同時,牛津街是同性戀者的天地,這裏有很多與同性戀者生活相關的酒館、俱樂部和專賣店等,每年還在這裏舉行同性戀者的遊行集會。我走在牛津街上,也發現賣酒的地方特別多。沿著這條街道走了有20來分鍾,就看到有一麵很長的圍牆,這就是維多利亞兵營的圍牆。維多利亞兵營於1840年作為英國殖民軍的兵營建成,現在由澳大利亞陸軍使用,裏麵還有軍事博物館,展示著從殖民地時期到現代的軍事用品。我基本上是圍著兵營走了一圈,從格林斯路到穆爾公園路,再尋市政廳的方向轉回來。在這條路上,我看見有很多愛爾蘭風格、英國鄉村風格或殖民地風格的漂亮建築。這些成排的漂亮的居民樓的陽台都被一些像花邊一樣的鐵製裝飾物裝飾著,看起來是非常典雅的曲線和直線交織物。據稱,這些鐵製裝飾物叫悉尼花邊,是澳大利亞城市裏一道獨特的風景線。這裏剛開始建設的時候,也是一片岩石區。到了19世紀50年代,由於淘金熱的影響,人口急劇增加,為了把帕丁頓地區改變成普通住宅區,許多豪宅相繼被破壞,取而代之的是現在這樣成排的房屋。後來由於經濟蕭條和世界大戰的影響,有一段時間這裏發展成為貧民區;第二次世界大戰以後,從歐洲大量流入的移民開始重建家園,他們修複建築物,開了一些咖啡店和熟食店。不久,年輕的藝術家們開始住進廉價的成排的房屋,由此形成了其“無國界藝術家之地”的形象。現在在這裏漫步,有很幽靜舒暢的感覺。這些當時工人們的住宅,現在看起來像是有錢人的豪宅。
回來的時候,我走了另外一條路,穿過伊麗莎白灣內的住宅群回金斯克羅斯。這時候,天已經大黑,我已經很疲憊了,肚子也餓得咕嘟咕嘟的響。但至此,悉尼市區的路,基本上都已經在我的腳下了。
我休整了三、四天,辦理其他的事情,到了星期天又開始了另一段更長距離的探索。這一天,我早上參加完住宅附近聖約翰教堂的禮拜活動後,微雨的天氣變得晴朗起來,太陽在和藹的風中又露出笑臉,正合我要遠足的打算。
我出了達令赫斯特,進入牛津街就一路的往海邊的方向走。到邦代海灘要經過百年紀念公園和一個叫BONDI JUNCTION(意思是連接市區與海灘的地方)的城區。這一段路沒有什麽特別之處,所以也就沒有什麽印象深刻的記憶可寫。在走到公園的空曠路上,下了一點小雨,但很快就停了。接著天就是蔚藍色的,飄著片片雲朵。氣溫隻有20多度,但是走的路長了,後背也在流汗。令人高興的是,這裏流汗不粘衣服,不像家裏地方黏糊糊的難受。走完連接區就上了一個高坡,這時候,大海已經出現在眼前,深藍色的一望無際。
來到海邊,首先的感覺是沙灘的沙子很漂亮,很幹淨,人其實不算少,但氣氛沒有想象中熱鬧和浪漫。我脫了鞋子,拉起褲腿,走到浪邊,再從南向北走。浪頭一個一個地向我的方向打來,潮水一進一退,沙是黃色的,浪是白色的,水是從無色到綠色到碧綠到蘭色和深蘭色,一直延伸到無際的天邊。浪邊有許多鴿子,順著水進水退在沙上覓食,有些勇敢者有意等到浪花打到腳下才展翅飛起來,它們搏擊浪花的精神和勇氣非常可嘉。BONDI這個詞語在澳洲土著人的語言裏是“岩石上的浪飛花”的意思。正如其名字一樣,蘭色的大海和白色的波浪相映成趣,確實漂亮。我去過國內的許多沙灘,比如北戴河、深圳小梅沙、陽江閘坡和澳門的黑沙灘等,從漂亮和清潔程度來講,都比不過這裏的沙灘。但是,從沙灘的氣氛來看,我還是更喜歡國內沙灘的氣氛:我們中國的沙灘沒有這裏開放,但似乎更浪漫,更多美色!
我從邦代的沙灘上岸後,步行到了一處高地懸崖的石頭邊上,當然是在護欄之內。這裏層疊的懸崖離水麵最高處可能有10層樓左右,我站立的其中一個地方是個大風口,海風猛烈地吹著我的身體,下麵懸崖峭壁,怪石連片,洶湧的海浪衝刷著岸邊,撞擊起的浪花高達10多米,猛烈的聲響好象要把人吞沒似的。我前天晚上看電視的時候,才聽有一則報道說,許多人喜歡到浪急風大的岸邊石頭上釣魚,但每個月都有6-7個人被大浪卷走而喪生。看眼下情形,我知道所報道非假。我還知道從這裏再往北一點,還有一個叫裂口的地方,是悉尼有名的自殺的地方。
我在邦代海灘大概逗留了一個小時, 吃了個漢堡餐, 然後循另外一條道路返回。10多公裏的路途,我經過了羅斯灣、達布爾灣、拉什卡特斯灣等地方,這些海灣內停泊著許多帆船,海灣的內陸都是一些高地,綠樹成陰,蒼翠庭院內是一幢幢十分漂亮的住宅,高檔的裝飾、搶眼的靚車、裁剪整齊的花草,處處顯現處其豪華和高品位。現在,我就覺得造物主對悉尼確實是太恩賜了,既賜給了她美麗的海灘,又賜給她如此多壯觀的海灣,這樣的恩賜在地球上是極少見的。
幾天來,我以步代車,腳下已經有一百來公裏了。雖然有點累,也有點孤獨和蒼涼,但能成為悉尼的一分子,我也感到這是上天對我的恩賜。雖然我沒有靚車亮房,沒有太多的金錢,但我覺得我已經擁有了很多,因為我既可以看得到又可以感受得到大自然賜給我的無限的綠色、無比清新的空氣和自由的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