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黃金周 小蟲牙大鬧德法之二我明顯感覺到我的主人的嘴角抽動了一下,腮幫子跳了一下,眼皮眨巴了一下,而她自己則是有點驚詫的愣了一下。我不再動作,因為我知道我每一個動作的份量如何。我的主人用她肉肉的手揉了揉自己的腮幫,晃晃腦袋,仿佛甩掉一個錯覺。我偷偷笑了,我小蟲牙精心準備的粉墨登場,怎麽會是錯覺?我的出場是一首最纏綿的情歌,會在你耳邊久久徘徊,在你的頭頂徘徊繞梁。
今天的最後一站是位於法蘭克福(Frankfurt)與波恩(Bonn)兩城市中間的城市---科布倫茨( Koblenz)。Koblenz源於拉丁語Confluentes,意思是“匯流”,被德國人尊稱為“父親河”或“命運之河”的萊茵河(der Rhein),象征德意誌母親的摩澤爾河(die Mosel)在這裏交匯。兩條河交匯衝積形成的三角地帶就叫做 “德意誌之角” 或“德國之角”(Deutsches Eck)。柯柯同誌這麽傳統的德國紳士所精心策劃的旅程中,這德國之角自是必不可少的。
我的主人在到達德國之角的時候已經被時不時帶動著太陽穴的抽動的讓她搞不清是何來頭的莫名其妙的疼痛給弄得有點暈頭轉向了。可還是一聲不吭下了車跟著柯柯和約克逛了一圈德國之角。
德國之角有德國皇帝威廉(一世)大帝的雕像,居高臨下俯視整個科布倫茨,注視著眼前兩河交匯的瞬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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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廉大帝雕像下麵刻著:德國隻有統一才強大(Nimmer wird Reich zerstoert, wenn ihr einzig seid und tre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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統一才會強大,這讓我不由想到毛主席所說的人多力量大。我環視了一下我的小天地裏這些排列在我周圍的牙兄弟牙姐妹們,他們好像早已和我不在一個世界,他們根本就已目中無我。在他們眼裏或許我早已是一個過去時了,他們鞠躬盡瘁繼續為我的主人服務著,癡迷不悟繼續把自己和主人渾為一體,便如昔日那個我。我冷冷的看看他們,想起人類常用的一個單詞---奴性,這好像不隻是適用於人類。
逛了一圈下來,柯柯同誌很體貼的問我的主人:你累不累?,我的主人猶豫了一下,思考著是不是要先問問還有什麽計劃,她問柯柯幾點了,柯柯告訴她已經是晚上8點。這讓我的主人吃了一驚,因為天色還隻是近黃昏。她立刻很幹脆的告訴柯柯:I am tired!。我不由又偷偷笑了出來,其實這句話她在剛到德國之角的時候就已經想說了,隻是她一直都在鬱悶那一絲絲悠然而來卻連綿不斷的刺痛是從何而來。
柯柯和約克帶著我的主人在萊茵河畔的露天酒吧坐了下來。我的主人要了一杯啤酒,試著用酒精來麻醉她的神經,同時不得不捂著腮幫對柯柯幽怨的說出自己牙疼。柯柯和約克嘰哩咕嚕了一通,喝完啤酒就開車登上了回程。我聽出來了一個似曾相識的詞匯,叫做---阿司匹林。
回程途中我們去了大廚師約克的家。他拿出一片藥片給我主人,我這才明白原來柯柯看著漸漸疲勞湧上麵容的我的主人,早已比她自己都意識到我的厲害,便和約克商議了中途在約克家小作停留,先給我主人喂下一片那叫做阿司匹林的藥片再接著上路。
我好像已經很多年沒和這個叫做阿司匹林的家夥做過戰了,它一片打來我倒還真是一時眼前模糊,軟軟的就倒在了牙床裏,昏睡了過去。
4月30日
拖了阿司匹林的福,我的主人在我的開幕式的尾聲稍稍打了一個盹兒。
可是我畢竟是我主人培養出來的,又怎麽會就此敗下陣去。阿司匹林對我來說也不過就是一個忽悠罷了。早上不到6點,我就精神抖擻再度出場了。我的主人好不容易在前一天晚上找到了睡意按時睡下,還沒把她的美夢做完,就不得不被我叫醒了。其實我沒怎麽大動作,因為我還是愛惜她的,因為那些和她一起共享酸甜苦辣的記憶還留在我的腦海裏,這些記憶纏纏綿綿的,讓我還不忍心看到她的痛苦。
她還是醒了,我感覺到她用溫暖的手掌來捂著腮幫,感覺到她在床上輾轉,感覺到她把頭埋進被子獨自鬱悶這針刺一樣的無法表達的隱約連綿的痛。
後來她起床了,躡手躡腳下樓去梳洗。她開始用牙刷頻繁的在我的周圍拉扯磨蹭,我不由有些悲哀了,我的主人,你或許已經收到了我的信號?當你再度記起我時,你已也不能再觸摸到我,我已不接受你的所有心血來潮隨心所欲的一點關注。
我的主人微微皺著眉頭在鏡前梳妝打扮完畢,和LeiLei夫婦喝過了早茶,去院子前台階上聽鳥叫。磨磨蹭蹭直到中午才出門。其實在她自己心裏是根本已經不想再出門了,最好是就那麽半躺在台階上沙發上聽聽鳥叫,睡睡午覺,揉揉腮幫看看書。這些當然都是不可能的,每天上午不出門估計就已經要被那些旅遊發燒友們狠狠鄙視了。
下午1點多,我的主人和去上班的LeiLei在地鐵站分道揚鑣,她自己去了波恩車站。今天LeiLei特意為她找了一個中國人好朋友來帶她。主人在波恩火車站閑逛,看到車站對麵有條貌似商店街的路,便一頭紮了進去。
這兒的商店賣的衣服幾乎在上海的南京路上,淮海路上都可以看到,讓人錯覺是在上海逛街淘寶。跟日本比,店內的布置要隨意多了,就仿佛集裝箱裏搬出來就直接推入店門沒太多的整理計較就貼上標簽開始賣了。街上人來人往挺熱鬧,不過把建築風格和逛街的人們的膚色換一下,好像也和白天去上海新天地逛街沒啥大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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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主人逛商店街其實有一個很重要的目的,就是找藥房。她因為頭天晚上用那個叫阿司匹林的白藥片鎮住了我,今天便想買上一大盒來給我一個大規模鎮壓。在她遇到LeiLei的朋友以後,第一件事就是拖著人家直奔商店街裏的藥房。藥房的德國MM很是周到,詳細問了病狀,嚴格指出阿司匹林不可以當飯吃,熱情推出另一種專門對付牙疼的止痛藥。我的主人點頭如蔥,立刻買下了那盒止痛藥。她自己還有幾片早上柯柯同誌出門前給她的阿司匹林,便想這樣肯定是藥到病除,一勞永逸了。我也沒見識過德國止痛藥的威力,沒和它打拚過,不知道會給我怎樣一份刺激----我躍躍欲試的等著它們的到來。
今天出門主人帶上了導遊書,出了藥房便向LeiLei的好朋友-----一個活潑的來自北方的眼鏡MM要求去看貝多芬故居。
原以為如此大人物的故居應該被修得沒走到近處就能一望而知。直到走到門前才從門牌上看出來這是貝多芬故居。你瞧,就是右手這排房子中間那棟粉紅色的,如果不是因為有遊客在門前還真差點走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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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鏡MM沒進去,我的主人進去轉了一圈,看到不少樂譜,可惜我的主人五音不全,一竅不通,在院子裏瞻仰了一下悻悻然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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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深沉,很嚴肅。很鬱悶的樣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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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貝多芬故居,順便在波恩火車站附近的這個小集市轉了一轉。
貝大人再高,亦不如這小小鳥兒的世界來的高。怎麽看怎麽覺著貝大人被氣得直翻白眼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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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邊隨意排列的,路過時隨意的腳步都不停的瞧一下的路人也讓你感覺到親和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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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從波恩坐火車去了克隆。出發前我的主人跑到車站的information center去,拖著眼睛MM幫她要一份最起碼也要是英文版的波恩市區地圖。眼鏡MM很疑惑地說:地圖是在書店買吧?,我的主人卻毫不讓步,把眼鏡MM推到服務台前,自己又開始在周圍的放著各種旅遊介紹的架子那邊去亂翻一氣。結果居然被她不但翻出了英文版地圖,還翻出了日文版地圖,眼鏡MM也手上拿著一份日文版地圖回來了,還很驚詫的說:居然是免費的!!。我的主人心裏麵很是洋洋自得了一把,她在日本每到一個地方總是先到車站的旅遊服務中心去轉一圈,稀裏嘩啦拿上一堆地圖呀名勝介紹呀才開始去逛,這一招好像在德國也很通用。
克隆是今天的主要目的地。我的主人雄心壯誌準備去看看著名的科隆大教堂,順著萊茵河畔逛逛美術館博物館。克隆火車站出來走幾分鍾就到了大教堂。太高太大了了,根本沒辦法拍到全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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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壁上的雕塑很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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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人表情不一,可是八字胡好像都有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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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人帶點悲傷,帶點哀戚,又帶著一份安於天命的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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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堂裏麵也很大,可是歐洲的教堂好像大致擺設都差不多,而且到處都必有教堂,見多了也就不新奇了。倒是這琉璃上的圖像很是吸引人。
每一扇大窗子上都是一個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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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主人出了教堂就在廣場邊上的露天咖啡座坐下了。買了水來,開始翻出藥片往嘴裏塞。還是照常說笑著,可是卻不肯起身往下一個目的地出發。而我,我已經逐漸強壯,我一點點的吸收了我的主人的體力,同時把疼痛還給她。
可是我還是每每遇到那個叫阿司匹林的家夥,還有那個叫做止痛片的家夥我就總是要暈乎一下,我的主人趁著這個當兒,撐起精神往萊茵河畔而去。她已經放棄了美術館博物館,最後選定了去巧克力博物館。因為其他的博物館還能想象出大致的樣子。可是巧克力博物館裏麵是什麽樣卻有點想不出,為了或許可以看到最古老的巧克力,最大的巧克力,最※※※※※的巧克力,我的主人和眼鏡MM順著萊茵河畔走了三十多分鍾。
終於看到了目的地~~!願意為會是個很讓人聯想到巧克力的甜美的建築物,卻是個很不浪漫沒有童心的建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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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讓我主人和眼鏡MM大失所望的是-------走進博物館正式博物館剛關門的時候。好在小賣店還沒關,兩個人進去各挑了一塊巧克力出來算是心理補償。
我們又順著萊茵河往回走。我的主人這時候已經是強弩之末,看見這個憂鬱的酷GG居然也沒了興致前去搭話,和眼鏡MM甩著手腕上寫著巧克力博物館字樣的塑料袋兒悶頭往波恩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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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眼鏡MM在波恩地下鐵分了手,LeiLei也下班來回合我的主人。我們一起去了波恩市政府的廣場。我的主人和LeiLei一人買了一跟德國大腸,坐在路邊的台階上說著,笑著,鬧著,吃著。這是我們來德國後第一次吃德國大腸,我和我的主人都覺得味道不錯。主人又開始美滋滋的樂起來了。
這是市政府。吃大腸的途中很不幸的遇上了陣雨,可是雨後,我們又是如此幸運的看到了彩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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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一點柯柯大人來接我們,神秘兮兮的問LeiLei有沒有帶我主人去看他們初次相遇的那家露天咖啡座。聽說柯柯大人非常引以為自豪,每次有朋友來這兒一定要帶去大訴一番他是如何邂逅老婆大人的,說說他是如何對當時還在咖啡廳裏端盤子的LeiLei一見鍾情,為了約LeiLei去看電影,就在那兒坐等了三個小時。這樣浪漫的初見相識,想不到的發生在一貫嚴謹而有教養的柯柯身上,想不到的就成了姻緣,一生中想不到之事實是太多。。。
5月1日
人生中想不到的事太多,在你想不到的時候它隨時都會來。這天早上柯柯駕車送他的老婆大人和我的主人在他們那村兒的一個小站上車去科隆。在火車出發前兩分鍾,當所有的行李都被紳士柯柯搬上了車,當柯柯微笑著準備道別之際,我的主人突然發現裝載褲兜裏的手機滑落在了柯柯的車裏。
柯柯一聲不吭掉頭就跳下了火車直奔自己的車子而去,LeiLei則已經開始把行李一件件又搬到了火車月台上,腦子裏麵已經開始盤算如何才能趕上克隆出發去巴黎的那班列車----當然,唯一的辦法就是勞駕柯柯大人飛車。
行李都堆在了站台上,眼見那列車門關上了,眼見那列車就要開出了,我的主人眼巴巴的看著柯柯向站台奮力衝刺的帥氣的身影,心裏已經在盤算著如何慫恿LeiLei動用權威指使柯柯飛車去科隆了。LeiLei則死不甘心的一遍又一遍去摁車門邊的按鈕(這和日本農村很像,為了節能,沒有人上下的車門都是不開的,若要上下車隻需按車門邊的按鈕就可以)。
不見棺材不掉淚也是一種美德-------在LeiLei無數次的瘋狂敲擊下,我們居然聽見列車員大叔很親切的用話筒問我們出了啥事兒,在說明情況後,居然特意為我們多停留了3分鍾,通向科隆的門又一次為我們敞開,長腿的柯柯也健步如飛送來了手機,行李又一次被抬上了列車,千言萬語也來不及說,列車在柯柯那帥氣的微笑裏緩緩開出了。連我都在牙床裏緊張的全身僵硬,再也想不起給我主人來個亂上加亂。
我的主人經過了一場驚險的體力消耗後腦子裏飄滿了德國大腸。在科隆火車站一氣買了兩份,把自己和我都喂了個大飽才登上了去巴黎的列車。我的主人經過了一場驚險的體力消耗後腦子裏飄滿了德國大腸。在科隆火車站一氣買了兩份,把自己和我都喂了個大飽才登上了去巴黎的列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