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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睡到很晚,上上網,試了一下文學城一個帖子提供的方法,居然真的進城了,讓人驚喜.到幾個老朋友那裏逛了一圈,十分滿足.
下午去武林路.這裏的變化真大,靠湖的一段修成了步行街,很有些味道,隻是規模很小,好像是國外步行街的縮小版,而招牌廣告和擁擠程度卻是舊香港的陣勢.臨街的小吃攤熱氣騰騰,前麵人頭攢動,生意很好的樣子.
一進音像店,我和囡囡頭都挪不動窩了.她向我請求買十張碟,得到允許後歡天喜地地去自己挑了.這個女兒像我,初來加拿大時英文還說不溜就開始RAP,對音樂絕對有感覺.她來了以後每次都是她買CD,把我的預算都用光,我就隻能聽收音機了.當年給肚子裏的她聽莫紮特時真的沒想到日後她會和我搶音樂聽,還誣蔑我喜歡的歌劇是”吊死鬼”音樂.
我拉下的功課太多.買了所有近來流行的電視連續劇,幾套北美較好的喜劇SHOW是買給中國的好朋友的.當然還要補習現在流行的易中天,曆史節目,以及一些有名的企業管理講座.因為價格便宜,又買了一些喜歡的老片子,那些電影是怎樣反複看也不會厭的.
老板娘看出我是個大客戶,於是告訴我在對街弄堂裏還有一家暗店,有更多的選擇.盜版片多一些.這時我才知道國內翻版還要再分盜版和正版,實在有趣.在一個小姐的帶領下彎左彎右來到一個小黑屋,桌上架上全是片子.國內正版的有個硬殼套,片子都新一些,盜版的片子就五花八門,一律是塑膠封套,排在桌上的紙盒裏.也沒有分類,客人自己翻找.
客人看來都是熟客,還有一些老外,估計都是附近院校的留學生,能操著半生的中文還個價什麽的.我們一起在盒子裏狂翻,看到對方要的碟,就幫著撿出來,也算是國際合作吧.
兩邊的店用電話互相聯係,那邊老板娘打過來調用片子,這邊打過去請示價格,很有意思.我完了再轉回母店看音樂CD.大包小包地有些不好意思,真恨不得將整個店搬了回去.我這次想買一些法文歌.看SOMETHING’S GOTTA GIVE時非常喜歡裏麵的歌,很能調動寫作情緒.店裏的一個小夥子來協助我,看得出他很喜歡音樂,而且也聽過不少碟,我就信任他的推薦,買了很多,看到古典音樂的分架和上麵的價格,又忍不住買了一些經典的鋼琴曲和交響樂.心裏想:這下可真是賺到了.
還沒過癮,朋友的電話來了,晚上一起吃飯的時間快到了.不過也差不多了,已經有點拿不下了.我見老板娘臉上喜氣洋洋,即堅定了還價的信心.要知道,很多時候還價不僅是為了省錢,也是我的一種職業習慣和享受,時時要操練一下,若不還還價,豈不枉費了這麽多年做生意的經驗.
那麽多生意打底,BARGAIN POWER自然沒的說,更何況我進來時已經做好鋪墊,老板娘也接了靈子許了願的.我無償得到一張貴賓卡,打了折.老板娘說: 再來啊.我說:一定一定.這是實話,我一定再來.
晚上吃飯在人民大會堂宴會廳,全是因為一個朋友走了仕途,現在做了一個官.這一桌朋友都在官場混的,和生意人有一點不同.其中一個是法官,但我看來卻是其中最性情中人,不知這麽多年是怎麽混的.
有一道菜我印象很深,叫做”牛氣衝天”,大大的盤子裏放著一隻牛角.這可真是名副其實.羹和腸旺都用特大的青瓷碗呈上,真的很不同於其他餐館.
吃到一半,孩子們出去玩,大人們繼續聊天.很多年沒見,大家都有了變化,再不是以前年三十晚上一起騎自行車去靈隱燒頭香的樣子.大家都胖了,那個我們以前叫”主席”現在叫做”村長”的官兒正在發作痛風,走路不太利落,原因是前幾天下去視察,實在是太饞那極新鮮的魚而多動了動筷子.由此可見我們已經進入了另一個曆史性階段.
這種感覺在宴畢的時候變得更加深刻.出來我們找不到孩子們了.打了電話才知道他們在另一個房間聊天,之前已經去西湖邊蕩過一圈.我們站在廣場上,看他們一行五人由飯店大門拾階而下,高高大大的,儼然都是大孩子了,有了自己的世界和共同語言.可再想想那個男孩哭著不睡覺,我陪著他媽媽抱他在門口走來走去的事情,真的好像就在昨天.
此時MAY的班才上了一半,朋友送我去石屋洞.我走進去,園子裏又美又靜.生意不多,MAY看到我就從一群圍坐大圓桌的朋友中站起來.我們去坐在一個卡座,她給囡囡頭編一條珠子手鏈,我們慢慢說話.她和我講當天上山在寺院裏的感受,以及她和住持的談話.據她說,我們今年的運勢不很好,她要去做一堂佛事,我們的生日很近,所以她提議把我的八字也加在裏麵一起做.我忙拒絕了.說我現在在學習基督教,是不能夠拜神的.
說著話,MAY不時地在囡囡頭的手臂上比尺寸,我忽然覺得很溫馨,仿佛回到過去,她那時還沒有店,我們常常這樣坐在家裏閑聊,折小星星,打毛衣.
手鏈編好,叫人送囡囡頭回家,我們倆去足浴,躺著繼續聊.我對這種敷麵按摩捏腳極其上癮,到了加拿大都作為代價壯烈犧牲了.足浴間燈幽幽的,很適合放鬆,可是我卻亢奮地說了一程的話,把自己累得半死.
期間說到理財,那兩個捏腳的農民工提出疑問,我便一一解答.忽然覺得他們真的很可憐,來到一個陌生的城市,賺很少的錢,沒有機會學習應有的知識,不懂得怎麽建立自己的生活.這一次我回來感覺最大的變化就是服務行業全部由農民工取代了.看來真的是應該有一個機構來培訓他們如何在城市立腳,提高素質,建立起穩定的生活,為自己設立保障.這樣城市的安定也會受益的.我在想如果我留下來,可以為他們做一些免費的講座.
這裏的老外朋友都不敢相信,我也和他們說我承認我不對,但我實在忍不住.結果他們說如果他們在,也會忍不住.